引見에 金壽恒 등이 입시하여 謝恩使의 入送, 倭人에 대한 公木換米, 內司 奴婢의 身貢을 감하는 일, 西路 등 각처 關防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巳時, 上御養心閤, 大臣·備局堂上, 引見, 右議政金壽恒, 行戶曹判書金壽興, 吏曹判書李慶億, 刑曹判書閔維重, 知事南龍翼, 戶曹參判金萬基, 右副承旨崔逸, 大司諫李翊相, 校理申厚載, 假注書李萬封·林泳, 記事官睦昌明·崔錫萬, 入侍。平安監司吳始壽, 亦爲入侍。金壽恒進曰, 非時之雨, 多下, 日氣陰濕, 聖候, 若何? 上曰, 與昨無異矣, 雨下而日氣和解, 何也? 壽恒曰, 秋雨必寒, 而今則雨後不寒矣。上曰, 多下故也。壽恒曰, 然矣。謝恩使先來, 待之久矣, 今始入來, 而謝恩方物, 還送云矣。上曰, 到彼久留, 故先來亦遲也。方物還送, 彼以爲用別擧矣。壽恒曰, 彼人則自以爲除弊, 而我國, 則反生一弊矣。上曰, 謝恩一事乎? 壽恒曰, 自前雖小事, 亦必謝恩, 況今番此擧, 則彼人, 極爲誇張, 慮有德色, 節使兼謝恩使入送, 可矣。上曰, 節使, 將奈何? 壽恒曰, 勢將改差矣。書狀, 則自前陞品以送, 上·副使, 則職次相當者, 差送, 今日內, 差出, 何如? 上曰, 節使·謝恩使書狀, 亦有別乎? 壽恒曰, 節使書狀, 則以五六品差送, 謝恩使書狀, 則以三四品差送矣。金壽恒曰, 前者鄭樍, 亦以五品陞四品入往矣。上曰, 正使, 誰可往者? 前例, 以大臣入送, 而領相非但引入, 非大段事, 則不可遣, 諸大臣中, 只右相獨在, 奈何? 壽恒曰, 臣未忝本職時, 越次不往者, 累矣。且連送宗班, 則彼人, 或不無不足之意, 宗班, 除前日往來者, 又無當送之人, 循例以大臣擬望, 可矣。上曰, 依前例亦無妨, 而事勢有不能爾者, 可慮也。壽恒曰, 領相雖不在告, 如行役, 則不可擧論, 留在京中, 措置國事, 可矣。駙馬中亦無可遣者, 他無推移之處, 臣當往矣。崔逸曰, 吏判, 今方入侍, 使之承傳差出, 何如? 李慶億曰, 日期已迫, 新使差出, 恐未及周旋矣。壽恒曰, 十月內, 似當措備求請之物, 亦可移給矣。上曰, 該曹亦可相助矣, 宗班職次相當者, 幾人? 壽恒曰, 福昌·福善·朗善·檜原見存, 而朗善, 則纔爲往來矣。慶億曰, 檜原往來, 稍久矣。上曰, 檜原, 則領相, 曾言其不可去矣。壽恒曰, 檜原, 則年少而有病, 嶺陽, 則往來頗久, 而有老親, 皆不可擧論也。謝恩使狀啓別單, 海禁一事, 與我國交易云者, 彼人亦以爲, 似往日本云矣。上曰, 然矣。壽恒曰, 若有此事, 則我國, 豈不知之, 淅人, 例往日本行商, 且海禁, 曾無申飭之事, 無可慮矣。慶億曰, 譯輩所言, 亦如此, 且我國, 本無可貿物貨, 彼人, 皆知之, 無足慮者矣。使臣望, 若以大臣備擬, 則非但難備三望, 領相當入首望, 而亦是虛文, 前者以大臣·宗班參擬, 今亦依此爲之, 何如? 上曰, 可矣。宗班中, 去番入擬, 而不往者, 誰也? 慶億曰, 福昌·檜原也。上曰, 昌城君也, 其病, 近來, 何如? 壽恒曰, 前者得重病, 近來頗愈, 出入時見之, 則似不至不能行役, 且在諸宗中, 人物最賢矣。上曰, 宗班前日備擬者, 雖非當品, 竝爲擬望, 可也。壽恒曰, 以事體言之, 則連送宗班, 未知, 何如也。慶億曰, 在我事體, 雖如此, 而彼人則尤重宗班矣。上曰, 然彼以宗班爲重, 無厭薄之意云矣。壽恒曰, 昨日下敎, 倭人公木換米事, 在外相議矣。上曰, 領相之意, 何如? 壽恒曰, 領相之意, 以爲終不得不許, 則初頭許之, 爲可云, 他堂上所見, 亦皆然矣。上曰, 今日入侍諸臣, 意同者, 誰也? 壽興曰, 其米, 本自戶曹給之, 而臣則不知其不可許也。許之則夬許, 可矣, 但換米年限, 旣迫, 則彼輩, 必發木品復舊之說, 情狀可惡, 而卽今公木, 無形, 若欲復舊, 則難矣。臣聞于東萊往復算員輩, 則其品漸下, 今爲實常木云, 自前公木, 稱以五三云者, 乃是實步木, 自戶曹折價, 則每一同, 以銀子五十兩代用中間, 其品雖下, 而猶以四十兩折價, 卽今戶曹奴婢貢木, 降爲下地木, 以年凶, 故不爲點退, 而公木, 又下於此, 彼輩, 豈不知前日之木品也? 卽今勿論復舊, 只以四五年前所捧之木, 捧之, 亦大敗矣。換米當次之邑, 各陳其弊, 而其米雖以一匹十二斗, 爲率, 米商輻輳東萊, 故東萊米, 反賤, 倭人私販, 能以一匹, 貿一石云, 臣意, 似不必持難矣。上曰, 諸臣意見, 皆同乎? 慶億曰, 無異矣。閔維重曰, 纔塞移館之請, 又塞換米之請, 則非但渠輩落漠, 事體亦似有妨矣。南龍翼曰, 臣爲嶺伯時, 有許換之議, 而領相之意, 其時已如此矣。維重曰, 定年許之, 似可矣。壽恒曰, 外議以爲, 不必每定年限, 永許爲可云, 而今姑遠定年限, 似可矣。金萬基曰, 臣不知彼處事情, 不可妄有所陳達, 而曾聞嶺南守令之言, 則公木換米, 當初道臣及國家, 開路爲非云, 近來連歲凶荒, 以米計之, 其數甚多, 此實可悶, 而以不凶之年, 言之, 則與其升品復舊, 以米換給, 似不甚爲民弊, 而其處守令, 則皆以換米爲失計云, 守令之言, 自當如此矣。上曰, 貿米者之言, 宜其如此也, 以田三稅移給乎? 壽興曰, 然矣。上曰, 其木, 則自戶曹代捧乎? 壽興曰, 然矣。萬基曰, 以事勢度之, 則升品及換米兩條, 不可盡塞矣, 其木, 自前有見樣木, 而此亦不可信也。彼輩若漸陞其品, 每稱不如前木, 則難矣, 升品, 則無限量矣。上曰, 彼若漸漸點退, 以爲不得已換米云爾, 則徒損事體而已。維重曰, 操縱在彼, 若不得已然後許之, 則大不可矣。上曰, 此非直請也。壽興曰, 似當於差倭來後, 請之矣。萬基曰, 此節則姑不可許也, 待其直請而許之, 可矣。壽恒曰, 姑勿夬許, 暫示將許之意, 可矣。上曰, 待島主有請, 許不許間, 當採施爲言, 似可矣。壽恒曰, 此中諸臣意見, 皆然, 似無更問本道之事矣。上曰, 若問本道, 則不無持難之理矣, 如陞品亦然, 若陞品, 則數千同木, 皆然, 豈不可慮乎? 卽今以四百同換米乎? 壽興曰, 四百同, 每一匹, 給十二斗矣。上曰, 十三斗也。壽興曰, 頃嘗加給, 而今則還減矣。壽恒曰, 義州被捉越去人事, 今當稟定矣。上曰, 其人果何許人耶? 壽恒曰, 義戶[義尹]狀啓, 乃是實狀矣。上曰, 果是瘖病人耶? 壽恒, 袖出狀啓讀之曰, 或嚴訊究問, 或饋酒乘其醉而誘問, 終無一言所答云云, 以此觀之, 則似是瘖病之人, 而外議各有異同, 故欲稟定矣。外議以爲, 無論瘖病人失性人, 見捉於蘭子近處問之, 則指西, 其越去之狀, 則分明, 今若以病而置之, 則日後眞有獰頑者, 亦不無如此之慮, 依法處之, 爲可云。然而旣是病人, 則以不病人治之, 亦似不當, 未知何以處之, 則可也。上曰, 義尹果能詳問耶? 捉致京中, 推治, 何如? 壽興曰, 不可以病人而置之矣。維重曰, 十年前湖西兩班之子, 發狂越去, 亦爲梟示矣。壽恒曰, 所謂嚴訊云者, 亦未可知也。維重曰, 不必捉來推治, 雖處斬, 可以懲勵矣。壽恒曰, 更爲嚴訊, 何如? 上曰, 殺之無惜, 更訊似可矣。慶億曰, 不必更訊, 直爲梟示, 可矣。維重曰, 邊上事, 尙嚴, 不可緩治也, 卽其處梟示, 可矣。萬基曰, 似無隱情, 不必更訊矣。上曰, 不言者, 似有隱情矣。龍翼曰, 更訊而終不言, 則奈何? 維重曰, 雖彼人, 詐稱我人, 亦當殺之矣。上曰, 殺之一也, 而不得其實情, 此似䵬䵬矣。維重曰, 更訊而若致徑斃, 則事體不嚴矣。上曰, 准一次推問, 似可矣, 當初乞食者, 果是其人耶? 此一款, 何不擧論耶? 壽恒曰, 義尹狀啓, 則直以其人, 當之矣, 領相則以爲不可以病人而殺之, 若欲赦之, 則徙之南邊, 爲可云, 然而群議皆欲梟示矣。萬基曰, 論其情狀, 則瘖病與失性, 有異矣。壽恒曰, 大蓋欲越去者也。龍翼曰, 與走回人, 生事則一也, 而情狀則尤可痛矣。萬基曰, 無論他事, 直於境上梟示, 宜矣。上曰, 依爲之。壽恒曰, 於夫同, 旣是梟示, 其妻曹伊及其妻娚崔戒先等, 何以處之? 此則不可直爲梟示, 故使之嚴訊, 服則誅之, 不服則任其自盡, 非慮其徑斃也, 東萊府使之意, 則欲活之, 而臣意, 則其情犯, 死亦無惜矣。上曰, 依前定奪, 限輸情嚴訊, 可也。壽恒曰, 領相, 則欲仍囚或緩刑, 而臣意, 則依前刑訊, 宜矣。上曰, 今姑訊之, 可矣。其情狀可惡, 與倭交通之迹, 亦不無矣。壽恒曰, 金尾山全·宋古致·崔奉鶴等三人, 似涉冤狂, 宋古致, 則初不入於援引之罪, 而曹伊招內, 避倭出走而歸, 則與其夫及倭, 同坐飮酒云, 倭屍去處, 似亦與知, 故推問, 今當更訊矣。上曰, 此人等, 雖不必致之死, 而更訊一次, 可也。壽興曰, 以我國獄體論之, 則此人等, 足爲緊切死干矣。上曰, 倭人, 惹起自中之亂, 代官與他倭相鬪而死云, 而萊府, 亦不問情, 不曰因某事作鬪, 而只曰相鬪而死, 亦可䵬䵬也。壽恒曰, 自備局問于譯官, 而其答姑未來矣。濟州前牧使尹堦狀啓, 內司奴婢身貢事, 李夏書啓, 亦言此弊, 故榻前定奪, 鹿皮·首髢, 比前稍減, 實是大惠, 而尹堦狀啓, 則請限今年, 半減其數矣。上曰, 似是別件事也。壽恒曰, 以狀啓觀之, 則限今年半減云, 似爲已減數內, 又爲半減也。上曰, 非但此也, 其他累百口應貢之物, 似爲竝指, 如藿貢之類, 是也。壽恒曰, 鹿皮·首髢, 則半減, 而藿貢, 則全減矣, 領相, 亦以爲此乃無前大惠云矣。上曰, 已變通者, 以一而分二, 元貢中兩減也, 其餘, 減三分之一, 可也, 所謂各種云者, 指他樣貢物也。壽恒曰, 然則竝減之乎? 上曰, 依爲之。壽恒曰, 今年各道農事, 或實或災矣。上曰, 如京畿海邑及湖西被水旱處外, 成實者幾分也? 壽興曰, 京畿農事, 上年則水田, 無前豐實, 而耕付處甚少, 今年, 則耕付處頗多, 若如上年之實, 則可謂大豐, 而租之長, 不如上年云矣。上曰, 上年, 則天欲小活遺民, 故如此豐實矣。壽興曰, 水田, 雖不如上年, 而旱田各穀, 皆可食, 雖不可謂豐年, 大抵免凶, 而但租多不實, 是可慮矣。上曰, 風災故也。壽恒曰, 水災旣過之後, 頗得還蘇, 而風災尤酷矣, 上曰, 水旱風霜之災, 俱可怕, 而風災尤慘, 所出甚少矣。壽興曰, 風災, 只減所出之數, 故例不給災, 而民之所食者少, 故其冤尤甚矣。上曰, 水旱之災, 則有被處, 有不被處, 而風災, 則無論高下之田, 皆被之, 尤可慘酷矣。壽恒曰, 今年農事, 八路同然矣。上曰, 嶺南稍勝云耶? 壽興曰, 嶺南下道, 稍勝云矣。上曰, 上年尤甚凶荒處也。壽興曰, 慶州新官下人來言, 稍稔, 而豐基·榮川近處, 極慘云, 兩西, 則平安道稍稔云矣。上曰, 數年來平安道, 不棄矣。壽興曰, 旱田多故然矣。上曰, 庚戌年, 亦勝於他道矣。維重曰, 初頭霜災極慘, 厥後稍稔, 以其旱田多, 故不至全棄矣。慶億曰, 水田不實, 故民情皆望蠲賦, 朝家, 以免凶知之, 之次邑, 則皆恐悉徵徭役云矣。壽恒曰, 還上收捧事, 亦爲豫講, 可矣。壽興曰, 徭役迫頭, 各邑或有問於戶曹者, 而欲待議定後回答矣。上曰, 元數書出後, 可以議定, 而似不可一齊捧之矣。壽恒曰, 今年所給者, 當准捧矣。上曰, 此則不及折半之數矣。壽興曰, 頃見領相議之, 則亦以爲今年所給者, 當准捧, 舊所給者, 當量減, 庚戌條田稅, 不可盡捧云矣。上曰, 江都還上所捧銀子, 自賑廳句管乎? 壽興曰, 然矣。上曰, 以米還償耶? 一年內盡償, 雖不可必, 亦不可不豫爲料理也。萬基曰, 已爲料理, 雖難盡償, 今姑商量矣。上曰, 已爲換米耶? 必不易矣。萬基曰, 然矣。田米萬餘石, 移轉除耗, 換作大米還納事, 分付, 而峽邑, 則不産大米, 亦不可强之也, 視當初所料, 則三四千石相錯矣。上曰, 江都之穀, 非但以軍餉爲重, 他用亦甚切要矣, 庚戌救災, 專賴於此, 非此則無以成形矣, 十三萬石, 盡爲取用矣。萬基曰, 除耗換作之米, 幾充元數, 姑觀前頭, 可知矣。壽興曰, 戶曹當償之穀, 三萬六千石內, 二萬九千九百餘石, 已捧, 從自願以太代捧之數, 六千九十餘石, 太二石, 當米一石, 竝此合計, 則二萬五千餘石矣。庚戌田稅, 一半捧留, 一半上納, 而未及畢納之際, 因臺啓停捧, 今當畢捧矣。壽恒曰, 應捧之數, 書出議定, 可矣, 江都·南漢移轉之穀, 亦當抄錄同議矣。上曰, 依爲之。壽興曰, 本曹京居奴婢仰役者, 二十口內, 除老弱及逃亡之類, 實數纔十餘口, 而其中三口, 明善公主賜牌啓下, 本曹衙門雖大, 典僕甚少, 無以成樣, 以他衙門奴婢有裕處, 移給本曹, 何如? 上曰, 他司奴婢代給, 可也。壽興曰, 禮賓, 以至殘之司, 不能成樣, 而如月令監察接待, 糜費不少, 故上年, 以年凶權罷月令, 今將復舊, 而自前各司月令, 亦有永罷之例, 禮賓寺月令監察, 竝令永罷, 何如? 上曰, 永罷者, 何司耶? 壽恒曰, 諸各司, 皆曾有之, 而今則盡罷矣。壽興曰, 如司僕·繕工等諸司, 不如禮賓之殘弊, 而以爲弊故皆罷月令, 月令雖一員, 異於本司之官, 接待頗難, 卽今禮賓形勢, 必永罷, 然後可支矣。上曰, 依爲之。壽興曰, 奴婢身貢, 庚戌以上未收, 旣已蕩滌, 而身貢換作之物, 如濟用監綿花未收, 一千八百斤, 雪綿子未收, 六十[千]三斤, 其價, 貢木十三同十七匹也, 均是身貢, 而以其名色之爲異, 故不入於蕩滌之中, 事甚不均矣, 今亦一體蕩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壽興曰, 壯抄軍, 上年減其額數, 且不上番, 故其將官, 亦爲減半矣, 將自來月, 復爲上番, 其將官, 亦爲依前復設, 何如? 上曰, 依爲之。慶億曰, 宣惠廳京畿秋收米, 今當收捧, 而庚戌秋減二斗, 上年春減四斗, 秋則准捧, 今年, 春減二斗, 今則何以爲之? 上曰, 今年秋等, 則准捧, 明年春等, 或觀勢減之, 可矣。慶億曰, 領相則以爲, 上年春等, 旣減之, 今亦當減云, 且京畿官需米二十石減定, 刻迫無餘地, 如賑救等事, 無措手之處, 盡數復給, 宜當矣。上曰, 非但畿邑, 湖西亦然。慶億曰, 旣減收米, 而准給官需, 則恐有不足之患矣。上曰, 自前雖減收米, 而官需, 則准給矣。萬基曰, 丁未年, 亦減官需矣。上曰, 另爲査出零星之數, 則還給無妨矣。慶億曰, 此則歲末裁減復舊議定時, 當一體更稟, 而秋收, 則六斗, 當准捧乎? 上曰, 依爲之。慶億曰, 湖西己酉結, 待年事稍稔退用事, 前已定奪, 而非但今年農事, 不至稍稔, 已過四年之後, 到今退用亦多有難便之勢, 何以爲之乎? 壽恒曰, 如其時田主, 今皆死亡, 此等事亦甚難便, 蓋初旣錯做, 故到今處之, 益難矣。慶億曰, 湖西前例, 秋收米則用舊結, 春收米, 始用新結, 而己酉結多, 庚戌結少, 故其時監司李弘淵, 建請退用, 以爲一分紓民力之地矣。壽恒曰, 金佐明, 於此等事, 牢守不改, 而李弘淵, 累請不已, 故爲民瘼許之矣。慶億曰, 如官需儲置等米, 不可不豫捧, 故以舊結捧之, 而京畿·湖南, 則秋等, 亦用新結, 此後則湖南, 亦依此例, 而己酉結一等, 則仍爲不用, 似可矣。上曰, 然, 己酉結退用, 果似難便, 仍爲置之, 此後湖西秋等, 每用新結, 一如京畿·湖南例爲之, 可也。上曰, 災傷敬差官, 何當發去也? 壽興曰, 明及再明間, 似當盡發矣。慶億曰, 各道點馬, 以十月初發送事, 曾已定奪, 而其中全羅道, 則羅州·珍島等處, 海島出入時, 風高則水路頗難, 平安道, 亦有海島, 而且邊地早寒, 此等處, 先送似可, 而兵判未及出仕, 令佐貳之官, 爲先極擇差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龍翼曰, 昨日禁府魏天會公事, 當初以更査回啓, 而自上有刑曹文案取見之敎, 故卽爲取見, 則與原情, 大異矣。上曰, 以故, 令取見矣。龍翼曰, 魏天會情狀, 可疑, 似當直爲請刑, 而始刑之後, 則事涉難處, 故請更査矣。承香, 乃是渠婢, 其招, 似不足取信, 李靑然·姜永哲等, 一倂拿來査問, 何如? 上曰, 一處査問, 則可知矣, 自禁府面質, 可也, 前者朴弼聖, 拿推時, 亦面質矣。龍翼曰, 其公事, 還下, 何如? 上曰, 當判付矣。壽恒曰, 前者江都事, 備局堂上一員, 句管爲敎, 故領相啓達, 令臣次知矣。今後則令閔維重次知,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逸曰, 臺諫及平安監司, 奏事先後, 何以爲之乎? 上曰, 備局引見, 臺諫當先奏事矣。李翊相進曰, 前執義李翔, 削奪還收之請, 累月爭執, 而未蒙允兪, 臣不勝悶鬱焉。李翔, 身在林下, 適當別諭之日, 封章進言, 出於憂愛之忱, 而聖明不諒, 遽加震怒, 疑之以黨論, 斥之以奔走, 至以引喩之過中, 爲其罪案, 當初特遞, 物情猶惜, 繼以削奪, 聽聞尤駭, 貽累聖德, 莫此爲大, 今日之所以苦爭至此者, 豈爲李翔地也。請加三思, 還收前執義李翔削奪官爵之命。上曰, 不允。翊相曰, 尹敬敎削黜還收之請, 兩司爭執, 今已累月, 而天聽邈然, 群情之拂鬱, 日以益激矣。不意玆者, 又因禁府羅卒照律之啓, 至下拿問査處之敎, 臣竊不勝駭歎之至。敬敎之移配甲山也, 間關跋涉於數千里之程, 到配之差遲, 理勢之固然, 而殿下, 疑其淹滯, 必欲重究而後已, 豈料聖明之過擧, 轉至於此也? 噫, 殿下之於敬敎, 持之胡太甚耶? 初以言事, 輟臺席, 而遠補南裔, 經年之後, 因別事, 而移置北荒, 末乃摘抉細故, 乃有此命, 殿下之罰, 不其深乎? 若謂當初所論, 拂於聖心, 而有此命, 則前後譴罰, 亦已重矣。若謂之嚴程之限, 少有差遲, 而有此命, 則羅卒之招, 已盡實狀, 別無未輸之情, 可査之事, 而輾轉層加, 至於此極, 此何擧措, 此何景象? 自古重辟之投竄嶺海者, 何限, 而未嘗有計程論罪之擧, 而於敬敎, 不度事勢之使然, 而遽施督迫之罰, 亦豈殿下公平用法之道乎? 況敬敎, 以經幄近密之臣, 一朝猝被究覈之律, 至與皁隷下賤, 一體對辨於牢狴之中, 聖德之貽累, 事體之損傷, 爲如何哉? 請還收前宜寧縣監尹敬敎削奪官爵門外黜送及拿問査處之命。上曰, 無庸瀆擾。上曰, 平安監司吳始壽, 進。上曰, 卿未下去, 姑無大段定奪事乎? 抑有所思乎? 始壽曰, 前者奉命往來西路者, 再而其處妙理, 未能知之矣。上曰, 以暗行往來乎? 始壽曰, 暗行及問禮行也, 暗行時, 出入民間頗有所聞, 故以別單書啓, 或蒙採施, 而旣爲官人, 則所見有異, 下去後當觀形勢, 啓達矣。上曰, 前監司, 軍器幾何持去耶? 維重曰, 元數不能記憶, 而鳥銃千餘柄, 弓千餘張, 其處弓二千張, 或加給或換給矣, 卽今可給處甚多, 而弓則盡給, 銃則未得盡給, 僻邑軍器, 則幾似南方, 而直路, 則不能一一矣。壽恒曰, 卽今雖無可爲之事, 而軍政掃如, 甚可慮也。上曰, 新監司下去後, 不可擾亂爲之, 須徐觀形勢, 善爲措置, 可也。始壽曰, 閔維重去時, 有啓達之事云, 而臣不得與聞, 到彼當觀勢啓聞矣。壽恒曰, 西路山城, 亦多好處, 棄之可惜矣。上曰, 金巨軍, 欲觀慈母山城, 此等事, 極難矣, 其時果爲往見乎? 維重曰, 始欲往見, 而不果見矣。慈母山城糶糴各邑, 作倉儲之, 三萬餘石恒留, 而戊申年, 因金巨軍恐喝, 米粟軍器等物, 一夜之間, 盡移於邑內, 邑內相距, 十五二十里之間, 若復有此弊, 則盡爲棄物矣。卽今火藥庫旣設, 而軍器, 則姑未運置, 倉亦造成, 而穀物, 則未及輸納, 且以年凶之故, 盡爲散給, 留儲, 纔至萬石矣。城堞亦已完築, 譙樓, 則今方經營, 掘壕等大役, 則未及擧之, 而其地形勢, 甚好, 雖不設堞, 有穀則可守矣。上曰, 形勢, 何如? 維重曰, 似南漢, 而差小, 隨處堀之, 則有水皆井也。上曰, 在何邑? 維重曰, 慈山也。上曰, 路傍乎? 維重曰, 自肅川四十里, 而賊來之路, 只一谷, 守之頗易, 故自古能守矣。始壽曰, 前日暗行時, 從城下過去, 雖不登覽, 仰視則形勢似好矣。且臣待罪南藩時, 遍視道內三處山城, 試以守卒把立, 則太半不足, 其間亦不無變通之事, 欲以狀啓陳聞, 而文字不如口陳之詳, 故欲於早晩登對時, 啓達矣。蓋茂朱之赤裳山城, 眞所謂天險之地, 不待設堞, 路絶攀援, 兩邊爲門而極險, 人馬難行, 道臣巡行時, 衾枕不得駄運, 駕轎亦不能行, 以籃輿僅僅得上, 但芻糧運輓, 甚難, 其所屬錦山·龍潭·茂朱三邑糶糴, 近因年凶, 啓請捧留本官, 而常時亦不能運入, 寄置孤村, 事甚可慮。往者錦山土賊李光成, 欲掠取而入德遊山云, 且其地勢, 處於深山窮谷之中, 除壬辰·丁酉之賊, 彌漫持久, 無處不到者外, 必不取途於此, 以其形勢絶險, 故實錄及璿源錄, 竝皆奉安, 居民避難, 亦好矣。長城之笠巖, 潭陽之金城, 皆當大路之衝, 足爲緩急得力之地, 決不可棄也。臣曾爲假注書入侍時, 聞笠巖無水, 將未免棄地矣, 厥後蘇斗山, 爲倅, 防築大堰七所, 其深四五丈, 儲水皆滿, 以卽今觀之, 則萬無枯竭[枯渴]之理, 且其地形險阻, 如防守之具, 糧餉·器械·軍卒, 規模已成, 城堞一千三百餘, 所屬軍兵二千七百餘名, 臨亂可以入守, 且有近處居民避亂者, 亦可竝力守之, 全州別營軍, 亦當護衛眞殿入守矣。金城形勢, 最爲可慮, 觀其地形, 則亦非不可守之處, 而但西邊傾側, 接連平地, 必多卒然後, 可守也。城堞一千八百餘, 而所屬淳昌·潭陽兩邑之軍, 只一千三百八十九名, 不能遍守各堞, 雖以僧人竝守, 猶爲不足, 若賊至, 則將未免爲藉兵齎糧之歸, 臣與兵使李鏶, 議之, 則鏶以爲, 若於淳·潭兩邑, 分添七百餘兵, 則足可把守云, 而添兵, 實是巨弊, 亦不可爲也。環城四邑, 淳昌·昌平·玉果·同福, 而淳昌, 則旣屬於山城, 昌平·玉果, 則在城底三十里之內, 可以俯臨號令, 而糧餉則與淳·潭, 一體糶糴於山城, 軍卒則又屬於南原左營, 近棄朝令夕發之地, 而遠屬百里外之左營, 甚非得計, 兩邑束伍七百餘名, 移屬山城, 則把守有餘, 調用亦便矣。但左營屬邑軍兵三千八百八十五名, 作爲三十哨, 團束敎鍊, 已有年所, 今若除出許多名, 則近於破東補西, 而臣意, 則本道監司牙兵, 通各色見存之數, 七百餘名, 就其中左營所屬南原·雲峰·谷城·長水·求禮等所居牙兵, 及兵營新選軍, 參半移屬左營, 充補兩邑束伍除出之數, 此猶不足, 則巡營匠人, 居在左營屬邑者, 頗多, 此亦可以添補, 如此形勢, 閔維重, 亦必知之矣。維重曰, 金城形勢, 果如吳始壽所陳, 分兵添給, 亦好, 而但巡營牙兵, 移屬左營, 則似當準數, 或以本土各色軍, 充補, 亦可矣。壽恒曰, 此不可不變通, 或添給軍兵, 或罷其山城, 隨宜爲之, 可也。上曰, 言于兵曹, 稟旨變通, 可也。始壽曰, 金城所屬淳昌〈潭陽〉兩邑, 旣無朝家別立之名號, 故夷不相下, 互相爭抗, 蓋其城內, 中脊稍高, 故彼此相分, 各置中軍, 發號施令, 事事掣肘, 兩邑將官, 亦不相協, 一城之中, 主將爲二, 其勢極爲難便, 不可不早定位號, 嚴立事目, 以專其號令矣。上曰, 此亦當自朝家定給, 令廟堂稟處, 可矣。始壽曰, 笠巖, 則位號已定, 事目已嚴, 而以本邑屬於羅州鎭管, 故不無爭詰之端, 如城堞修補軍餉糶糴之際, 號令不一, 多有妨礙之事, 且鎭管各領所屬, 故有變, 則統卒屬邑軍兵, 赴難, 而長城·潭陽, 則雖有鎭管, 亦無爲也, 如長城, 爲羅州鎭管, 而緩急勤王之時, 羅州, 不得率長城之軍, 只令留守山城而已。兩邑鎭管, 無益於事, 而徒多拘礙之節, 如使長城·潭陽, 別爲獨鎭, 不係於鎭管, 則自無如此難便之事矣。上曰, 自廟堂稟議變通, 可也。始壽曰, 全州之所謂別營軍, 初出於山行砲手, 府尹領之, 監司兼府尹, 則合爲牙兵, 積年添加, 多至一千五百餘名, 故今則設立中軍, 以下諸將校, 以慶基殿侍衛軍, 爲號, 使不復打獵, 而異於元軍, 不敢擅自操鍊矣。各邑牙兵, 則例有春秋定日操鍊啓聞之規, 此亦依此爲之, 或令判官主管, 牙兵操鍊時, 一體合操, 亦好矣。上曰, 牙兵一時操鍊, 似好, 亦自廟堂, 分付擧行, 可也。萬基進曰, 臣之才分, 決不可承當文衡之任, 累陳辭疏, 未蒙恩遞, 因科事牌招, 故冒沒出仕, 才分不堪當之狀, 咫尺之地, 猥不敢復陳, 而終疏末端所陳之事, 非循例辭讓之語也。臣之情理及事勢規例上事, 拘礙者, 非一端, 公私狼狽, 甚矣。上曰, 予非不知, 而卿未出仕, 故未及議定矣。此事當何以處之? 壽恒曰, 金萬基之私情, 則然矣。故判書金益熙, 卽萬基之叔父也, 在先朝時, 亦典文衡, 而彼中往來文書, 使提學主管, 今亦何異哉? 上曰, 予意亦以爲似當變通矣, 旣有前例, 則依此爲之, 可也。壽恒曰, 其時又有別知製敎矣。上曰, 提學誰耶? 壽恒曰, 藝文提學姜栢年, 弘文提學南龍翼也。上曰, 不必置別知製敎也, 使兩提學中一人主管, 可也。壽恒曰, 如卽今備員之時, 則兩提學, 同爲主管, 可矣。萬基曰, 大臣旣已稟定, 臣不敢更陳, 而大提學, 非等閑之任, 且旣在其職, 不任其事, 公家事體苟且, 私分亦未安, 合於其職者, 猶然, 況臣以萬萬不似, 有此難便之勢, 而別樣變通, 尤極未安, 國事豈容如此乎? 上曰, 先朝變通之擧, 亦非偶然, 何害之有? 龍翼曰, 臣陳疏乞遞提學, 而未蒙允許, 提學之任, 豈臣所敢當者? 且臣資級猥高, 與提學位次非便, 知館事, 同知館事, 與此無異, 而或遞或不遞, 極爲未安矣。上曰, 旣有前例, 何必固辭? 萬基曰, 文臣月課, 曾以年凶之故, 限今秋權停矣, 期限將盡, 何以爲之乎? 上曰, 自冬三朔, 爲始復舊, 朔書試射, 亦一體爲之, 可也。萬基曰, 臣新兼校書提調, 而本館冊板藏置之室, 年久朽傷, 將爲頹圮之患, 故惜其材瓦, 曾已毁置, 而本館無物力, 不能改造, 當此凡百裁省之時, 些少物力, 亦不敢生意, 而今聞冊板, 無可置處, 堆積於下人止宿之所, 又無掩護封標之事, 漸次磨破, 極爲可惜, 且改造應入物力, 亦必不多, 令該曹劃給財力, 可也。壽恒曰, 此事臣亦知之, 書籍及冊板, 見失甚多, 可惜也。守禦廳鑄字, 其時稟旨, 送于校局, 而亦不能善藏矣。上曰, 然, 無或失之耶? 壽恒曰, 姑不見失, 而爲此尤欲速置藏室矣。上曰, 其鑄字, 亦令大提學, 主管藏置, 俾無虛疏之弊, 可也。翊相曰, 臣曾爲兼校理見之, 則書冊幾盡見失, 可惜矣。壽興曰, 賊點家書冊沒入者甚多, 今幾盡失, 李選爲兼官, 囚下人推索, 而不能得矣。上曰, 其冊幾何? 壽興曰, 幾至千餘卷矣。壽恒曰, 已失之物, 推之未易矣。遂罷出。
○ 巳時, 上御養心閤, 大臣·備局堂上, 引見, 右議政金壽恒, 行戶曹判書金壽興, 吏曹判書李慶億, 刑曹判書閔維重, 知事南龍翼, 戶曹參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