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閤에 金壽恒 등이 입시하여 啓覆, 庚戌條田稅 등에 관하여 논의함
○ 巳時, 上御養心閤, 引見大臣·備局堂上, 右議政金壽恒, 吏曹判書李慶億, 判尹閔維重, 戶曹參判金萬基, 左副承旨崔逸, 應敎李選, 正言李堂揆, 假注書申琓·金斗明, 記事官睦昌明·崔錫萬等入侍。金壽恒曰, 日氣近甚凜洌, 數日來聖侯, 若何? 上曰, 背部則有牽引之症, 而別無他症矣。金壽恒曰, 小臣偶得小疾, 累日未得差勢, 循例備局之坐, 亦未得進參, 故公事多有積滯者, 方切惶悚矣。自上批答縷縷, 尤切惶恐, 而且啓覆迫近, 前頭多有定奪之事, 故有司堂上, 來詣臣家, 傳下敎使之回啓, 而偃在私室, 其在事體, 不勝未安, 玆以來會於賓廳, 而堂上多有故之人, 來會者甚少矣。上曰, 啓覆, 難畢於一日之內耶? 金壽恒曰, 罪人之數不少云, 似難畢於一日矣。上問崔逸曰, 承旨雖非該房, 曾有考見其文案, 而詳知其數耶? 崔逸曰, 幾至三十人之多矣。上曰, 啓覆, 已退一年, 故如是數多矣。金壽恒曰, 有二道文書, 而會于政府, 取考文書而後, 乃可知也, 而領相鄭太和, 有病不得會議, 故今番則未及矣。上曰, 向者定奪之事, 有司堂上, 皆已傳之耶? 壽恒曰, 皆傳之矣。上曰, 庚戌條田稅, 亦爲考見否? 金萬基曰, 災邑則除耗, 無災邑則不除, 故不爲考出矣。壽恒, 又以諸道狀啓, 搜讀於上前, 其一, 則忠淸監司南二星, 以民弊變通事, 條列後錄, 請令廟堂, 指揮定奪事也。壽恒曰, 庚戌條田稅, 事極難處, 毋論災實邑, 一例減捧, 則殊無區別之意, 其中或有已納之邑, 不無難處之端。至於每每退捧, 亦未免姑息之歸, 而退後收捧之際, 騷擾則一也。上曰, 退捧則不可, 盡捧之後, 災邑則除耗, 可也。壽恒曰, 明春應爲設賑之邑, 則使之上納, 亦難矣。上曰, 今若捧之後留置, 則雖有取用之事, 亦必易矣。上曰, 上年, 使之上納者則上納, 而使之捧留者則不捧耶? 壽恒曰, 使之盡爲捧留, 而多有不捧之邑云, 此後亦必有此患矣。上曰, 若然則但除耗, 可也。壽恒曰, 被災邑與不被災之邑, 一體爲之乎? 上曰, 耗則似當盡除矣。壽恒曰, 聞金萬基之言, 則自上以爲, 災邑則明秋退捧爲敎, 五六字缺以爲, 上納則收捧, 似是着實, 而收捧亦難云, 故頃者如是言之矣。壽恒曰, 七八字缺而災邑, 則除耗似便矣。半行缺庚戌以上還上受食之人半行缺蕩減可也。壽恒曰, 身役一款, 問于領相, 則亦無別樣善策, 八九字缺 則各樣身役, 徵責甚難, 而忠淸道木花不實之處, 問于二字缺趙遠期, 則木花則災不災之邑, 一同云, 禾穀差勝之後, 則木花亦無不實矣, 只被災之邑, 則量減, 如何? 上曰, 至於身役, 被災邑一樣矣, 幾至二十邑云耶? 壽恒曰, 然矣。上謂李選曰, 爾所巡審者, 幾邑耶? 李選曰, 成冊則十四邑, 而其餘則水災不至大端矣。上曰, 此則似當分等退捧矣。金萬基曰, 庚戌田稅一年捧留者, 就此中當爲分數乎? 上曰, 非也, 只被災處, 分等, 可也。壽恒曰, 當分三等乎? 上曰, 分其尤甚者·之次者·之之次者, 爲三等, 可也, 身役則盡減似難, 災處量減爲宜耶? 壽恒曰, 到今災實, 似難區別矣。上曰, 不被災處, 則似不可混同除之矣。閔維重曰, 雖曰被災之邑, 而一邑未必盡被其災, 或有面面不同者云矣。上曰, 雖之之次之面, 減之宜矣。壽恒曰, 於被災邑中, 當區別其被災面爲之矣。李選曰, 臣之成冊, 旣已區別之矣。上曰, 邑有災不災之處, 隨其有災之面, 依御史狀啓, 區別, 可也。壽恒曰, 以米換木不難, 而輸來甚難, 自前或有水路不遠之處, 則隨其所願, 作米上納之時矣。上曰, 此則從其願, 願作米者, 使之作米, 不願者則不强, 似當矣。壽恒曰, 軍額充定事則何以爲之耶? 上曰, 砲保事耶, 御營軍則何以竝入耶? 壽恒曰, 海州牧使閔燾拿來時, 問之則以爲, 御營軍則渠自得, 代定之類, 朝家已許充定云, 非大都充定之謂也。上曰, 自得閑丁, 則雖有代定之事, 無禁止之事矣。壽恒曰, 卽今人民多死, 充定爲難, 皆以爲朝家限三年, 勿爲充定矣, 今則朝家爲失信矣。又曰, 精抄軍資裝一款, 反爲一弊, 號訴於兵曹者甚多, 而兵曹匱竭, 封不動之木, 僅存二百餘同, 故貸用於賑恤廳云。臣曾與鄭太和相議, 則以爲, 待兵曹小蘇, 精抄軍, 限年退番, 爲可云矣。上曰, 此一款, 猝難議定矣, 待後日武將入侍, 議定, 可也。壽恒曰, 可興·貢津事, 近邑則雖設賑之邑, 姑爲收捧, 來納于本倉, 似可矣。上曰, 賑救稍遠邑, 則姑爲留捧本邑, 可也。壽恒曰, 從前各邑所謂捧留之數, 多不着實, 今則道臣, 摘奸其捧留實數, 啓聞之後, 當有別遣京官, 抽栍摘奸之擧, 或有未準捧之邑, 則守令當爲論罪, 以此意使之嚴飭各邑,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壽恒曰, 延·白諸般身役, 皆已定奪, 而其中三疋保二疋保之類, 分類書入之敎, 八字缺 卽捧其三疋, 除其一疋, 可也。壽恒曰, 柳赫然, 今八字缺 聞赫然之言, 則亦以爲, 三疋之類, 半行缺 難以繼用云矣。壽恒曰, 各別半行缺之一, 而以今觀之, 似難着實, 而海西則上年農事稍稔, 八九字缺捧者少, 故今年給還之數最多, 近於二萬石云。八九字缺盡除, 而今年分給者, 則盡捧可也。壽恒曰, 延·白月課歲抄, 亦請姑二字缺自前無區別停減之時矣。上曰, 歲抄則或可分揀, 而月課則似不屬此耳, 且他道亦有被災之處, 隨邑區別, 似難矣。壽恒, 又以北評事李藼陳弊疏, 進讀於上前曰, 此乃北評事李藼疏也。其疏云, 南道農事稍稔, 六陣[六鎭]失稔云, 而穩城·慶源·慶興等邑, 全不付農, 移粟之賑, 爲急云矣。上曰, 慶源則開市當前, 其弊不些矣。壽恒曰, 絶塞之邑, 雖捧還上, 其數甚少, 全減似當矣。上曰, 此三邑失稔, 與他尤異, 全減, 可也。壽恒曰, 末端則邊堡事也。上曰, 問于武將而後, 可以詳知矣。仍問曰, 自咸興至吉州, 幾日程耶? 壽恒曰, 七日程而越三大嶺矣。上曰, 吉, 大州耶? 壽恒曰, 大州也, 以其北路初程, 故名雖北而異於一陣[一鎭], 頗有物力矣。上曰, 鏡城則非江邊乎? 閔維重曰, 豆滿江, 不見於富寧, 而自會寧始見之矣。崔逸曰, 臣爲鏡城判官時, 因公事往行營, 則其時八月也, 而其地則草木皆枯矣。上曰, 其地八月, 如此地何時耶? 崔逸曰, 如冬節矣, 聞其土人之言, 則長白山, 五月雪未消, 而六月始消, 七月望後則復下雪, 故謂之長白山云矣。李慶億曰, 漢拿山, 八月晦前, 亦下雪矣。壽恒曰, 長白山, 其形似馬背, 遠望之則如赭山矣。上曰, 長白山, 何邑最近耶? 閔維重·崔逸皆曰, 鏡城最近矣。壽恒曰, 李尙敬, 遞來後見之, 則以爲, 上年癘疫, 土卒百人, 死亡者九十五人, 故邊將親擧烽火云, 如此之處, 則令監·兵使, 相議定給, 似當矣。崔逸曰, 其地壯丁難得, 故烽軍, 或有年七十而未除者云矣。閔維重曰, 今以土卒死亡之故, 姑罷邊堡, 有異於維藩之道矣。壽恒曰, 邊堡則不待廣詢, 而似難罷之矣。壽恒, 又以平安監司吳始壽狀啓, 進讀曰, 此則安·肅被災邑還上事也。上曰, 此則新舊還上也, 亦依延·白例, 上年還上, 則勿捧似當矣。壽恒曰, 吳始壽狀啓, 有點兵事矣。閔維重曰, 此等事, 漸次爲之則可也, 而朝廷, 若以此作事目頒行, 則有煩耳目矣。五六字缺其死幾何耶? 維重曰, 幾至二千矣。維重又曰, 邊地將官等八九字缺而賞格不實, 故人情皆以爲怨云, 至於箭竹, 則優給似好矣。上曰此四五字缺急之事, 姑置之可也。壽恒曰, 穩城凶荒, 在北路尤甚, 移粟減八九字缺令之遞易, 殊甚可慮矣。上曰, 新差府使, 金煥耶? 十餘字缺水使固當擇差半行缺政體, 殊未知穩當, 而一行缺 是稀罕之事, 則李世選之直拜南兵使, 亦似半行缺李世選, 仍任穩城, 南兵使則令該曹極擇半行缺用武士之府也。武士之賢否, 雖難詳知, 而半行缺擢用之人差出者, 意非偶然, 而新除授訓鍊七八字缺曾前莅郡, 多有不謹之誚, 及授本職, 未免貽笑於武士, 官四五字缺非細, 沈選, 汰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又曰, 臣伏聞頃者, 平安兵使閔點數字缺本道監司吳始壽狀啓上送, 而政院不爲入啓, 還爲下送云, 未知其疏辭之如何, 自前外方狀啓及疏章, 雖或有違格之例, 或請推而入啓, 或稟達後還送, 而不敢直爲還送矣, 今此政院之無端還送, 極爲可駭矣。上曰, 外方之狀啓, 自政院直爲出給者, 自前無此事也。壽恒曰, 其事雖少, 所關非細, 其漸誠不可長也, 當該承旨, 先罷後推,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壽恒曰, 頃日知製敎李端夏拿鞫之命, 出於意外, 以臣愚意, 區區所懷, 敢有所陳達, 而聖批曲諭, 以事體決不可如是爲敎, 蓋以事有關於先朝故也。端夏, 誠有意於假借聖意, 扶植黨論, 則其罪誠不容誅, 而在廷之臣, 誰敢有救之者乎? 近日應製諸文, 皆必經睿覽矣。王言務爲簡重, 而端夏所進致祭之文, 褒揚太過, 殊欠簡重之義, 而原其本情, 不在於扶植黨論, 則不當至於有此過中之擧也。從前應製之臣, 若有措語之失當, 則推考之時, 間或有之, 而豈至於此乎? 上曰, 春間李泂祭文中, 亦有措語之未安者, 故欲問於臣僚而未及矣。壽恒曰, 此則臣未詳知, 而先朝洪茂績祭文, 故副提學李端相製進 , 而茂績, 曾已得罪於先朝, 故祭文中數語, 涉於先朝, 其時有推考之命, 而其一款, 刪去用之矣。上曰, 端夏則與此有異, 至擧先朝未嘗有意之事, 敢爲決言, 則與語侵有異, 此乃事體所關者也, 將觀其原情處之矣。壽恒曰, 如此再三陳達, 則聖明必以爲端夏曲護, 而端夏, 儕流皆以爲謹愼之人, 則此不過謬妄之致也。罪之輕重, 自上當爲參酌, 而被拏已久, 未蒙肆赦之典, 則豈不有傷於包容之德乎? 臣之屢屢仰達者, 誠以文字罪人, 非祖宗之法也, 先朝之事, 臣等何敢歇後也? 上曰, 此則與例語之傷先朝者有異, 極爲未安耳。李慶億曰, 全羅監司, 今日政差出, 而可合之人乏少, 守令中有聲績者, 竝擬一行半缺監司望一行缺矣。正言李堂揆啓曰, 前執義李翔之封章, 半行缺不諒, 過加疑斥, 特遞之後, 繼以削奪, 遠近聽聞, 莫不爲駭, 其爲聖德之累, 亦豈少哉? 臣之至今爭執, 非爲李翔地也。請加三思, 還收前執義李翔削奪官爵之命。上曰, 不允。又啓曰, 前宜寧縣監尹敬敎削黜還收之請, 兩司爭執, 已過半歲, 而天聽逾邈, 臣竊不勝慨然也。敬敎當初所言, 雖或過當, 而言事獲罪, 已非優容言者道, 況復輾轉層加, 至於削黜, 而尙未允夬釋之請, 豈不有歉於轉圜之量也? 公議所在, 久而益激。請還收前宜寧縣監尹敬敎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之命。上曰, 不允。又啓曰, 知製敎李端夏拿問還收之請, 久靳允兪之命, 臣竊惑焉。若以端夏應製之文, 有意於扶植黨論, 則非其情, 如謂遣辭之際, 未免措語之失, 則不必深究, 而殿下疑之太過, 罪之太重, 此豈聖上體下之道乎? 抉摘文字, 以成罪案, 旣非聖世之事, 而過下牢狴, 尙稽肆赦之典, 玆實聖明過中之擧也。今此力爭, 實循公議, 非敢爲端夏地也, 請加三思, 還收知製敎李端夏拿鞫嚴問定罪之命。上曰, 不允。又啓曰, 法者, 祖宗之法, 人主不宜以一時私意, 有所輕重之也, 況今紀綱凌夷, 威刑不肅, 雖一意修擧, 猶恐其漸弛, 其可又從以隳之哉? 梁濟臣·尹完等, 罪犯過重, 情狀可憝, 決非疑獄, 又異眚災, 按獄之官, 依律之讞, 實是三尺不刋之典, 而殿下曲加恩貸, 至於定配削職而止, 此豈敬明乃罰, 罔知庶獄之意也? 昔武王之誥康叔也, 曰用其義刑義殺, 勿庸以次汝封。朱子亦云, 聖人雖惡刑, 而不敢縱有罪之人, 用刑之道, 其不可次于心而縱有罪也, 明矣。奈何屈祖宗三尺之法, 以伸小恩於癰疽寺人之輩乎? 律不當罪, 民聽皆疑, 常刑一失, 後弊可慮。梁濟臣·尹完等, 請依該府奏當, 按律處置。上曰, 不允。壽恒曰, 兵曹啓辭中新出身赴防事, 甚爲難處矣。上曰, 置之。禁旅, 如何? 平安道則或可送也, 而北道則斷不可送矣。右相曰, 平安道農事, 稍稔於北道, 而今此四十餘人, 盡送於平安道, 則亦必難堪矣。李慶億曰, 捧價則有傷於國體, 送之則西北路無異矣。上曰, 依爲之。半行缺論列, 而一行缺 雖未知聖意之所在, 而以其原情見之, 半行缺低仰者, 實爲未安矣。上不答。崔逸一字缺進曰, 李選有所陳達二字缺上無發落, 未安矣。上曰, 李選之所達, 非二字缺也。豈必發落乎? 諸臣遂皆罷出。
○ 巳時, 上御養心閤, 引見大臣·備局堂上, 右議政金壽恒, 吏曹判書李慶億, 判尹閔維重, 戶曹參判金萬基, 左副承旨崔逸, 應敎李選, 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