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診에 李光佐 등이 입시하여 因山時에 山陵에 行幸하는 문제, 承旨가 大臣이 오는 것을 보고 일어나지 않은 문제, 諸承旨가 仕進하지 않는 문제, 璿源譜略을 改書하는 문제, 臨御哭泣處所를 變通하는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甲辰十月二十六日午時, 上御无妄閣。藥房入診入侍時, 都提調李光佐, 提調李肇, 同副承旨李明誼, 假注書李大源, 記事官朴文秀·李喆輔入侍, 醫官李時聖·權聖徵·方震夔·許信·玄悌綱·鄭爾柱。李光佐進伏曰, 今日日候寒冽, 聖體, 若何? 上曰, 連得無事矣。光佐曰, 胸膈間未寧候及唾血症, 其後更無發作之事乎? 上曰, 其後無之矣。光佐曰, 幾微亦無乎? 上曰, 然矣。光佐曰, 手足麻木之候, 如何? 上曰, 頃日一次有之, 而其後則不然矣。光佐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聞金後衍及醫女所傳之言, 則皆以爲近漸差勝, 而頭疼及手足掌心往來之候, 亦似差勝云, 而卽今氣候, 未知果何如? 上曰, 比前差勝, 而猶有餘症矣。光佐曰, 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姑無添加之事矣。光佐曰, 今日令議藥後入侍, 故自至日晏而旣入矣, 令醫官診脈, 何如? 上曰, 今日議藥, 何以爲之耶? 光佐曰, 諸醫皆以爲, 卽今眩氣寒觸及腰部牽痛等症, 皆已差減, 而頭疼頻發, 手足掌心往來之候, 頷下微滯之氣, 猶未盡差, 交感丹, 乃是婦人聖藥, 最宜於治痰行氣, 亦可以降火, 此藥不可不用。諸醫同然一辭, 其中兩三人以爲, 必能見效, 則未可知, 而可保無害, 其餘則皆以爲宜, 故以進御爲定, 而權聖徵則欲觀五六日後, 進御爲好云, 目前(姑無)姑無可悶之症, 姑待五六日用之, 似爲萬全矣。上曰, 更觀五六日, 若無益漸差勝之事, 則當爲進御, 而丸劑未易製, 爲先製置爲可。光佐曰, 當依此爲之, 而卽今更爲問議於醫官, 何如? 上曰, 更觀五六日後, 欲用者何意, 以此問之, 可矣。光佐顧聖徵問之。聖徵曰, 小臣連聞症候, 則前時則水剌不能如常, 而近來差勝云, 交感丹, 乃是上焦藥, 故水磨用之, 妨於口味, 且於掌心往來之候, 則未必有效, 只宜於頷下微滯之候, 故欲觀近來症候加歇而用之者, 此臣意也。上曰, 此藥體大, 如何? 光佐曰, 如栗子矣, 所謂降氣湯者, 乃是此材料也。聖徵曰, 降氣湯則加甘草矣。光佐曰, 卽今進御, 如難磨用, 則細細作丸, 以粥飮呑下進御, 爲好矣。聖徵曰, 若不調用, 難保見效矣。上曰, 降氣湯所煎之味, 比忍冬茶, 何如? 聖徵曰, 交感丹, 乃香附子·赤茯神, 故味比忍冬茶, 爲不好矣。上曰, 比忍冬茶, 淸濁, 如何? 光佐曰, 惟在煎之, 如何? 欲其不濁, 則煎之稍淸, 可矣。上曰, 味與蘇合元, 何如? 聖徵曰, 差勝於蘇合元矣。光佐曰, 非但味惡, 末入口中甚難矣。上曰, 香附末, 其然乎? 光佐曰, 然矣。未寧之候若重, 則味雖辛, 可以强進, 卽今則餘症, 不至大段, 若進辛味, 恐妨水剌, 不如作細丸進御矣。上曰, 凡丸藥和水, 則不至妨礙口中, 而此藥, 則何爲而然也? 聖徵曰, 香附末, 浮輕不沈, 故然矣, 而不至大段矣。上曰, 作丸則可好, 而但丸藥進御, 亦以爲難, 頃日下敎之意如此, 寧依本方製置, 觀勢進御, 可矣。一丸之大, 與龍腦膏, 何如? 光佐曰, 如水煮木香丸矣。上曰, 先朝亦嘗進御, 思之亦不甚少矣, 當依本方製進, 而其令降氣, 比枳梗茶, 如何? 問之, 可矣。聖徵曰, 不至枳梗茶之降氣, 且香附差燥, 而茯神無眞液, 只能順氣, 閭家婦人之病, 用此多效, 覺有滯氣時, 和水用之, 則一時應驗可見矣。光佐曰, 一劑作八丸, 則一丸當爲一錢二分五釐, 赤茯神爲二分五釐, 香附爲一錢, 藥力之峻, 不如枳梗茶矣。上曰, 依本方製進, 可矣。光佐曰, 令醫官, 診脈乎? 上曰, 依爲之。光佐曰, 臣等與諸醫, 請瞻望玉色。上曰, 依爲之。都提調以下, 皆瞻望玉色後, 光佐曰, 玉色尙有浮氣, 與前一樣, 全是一日屢次哭泣之所傷也。上曰, 常時當冬亦然, 非哭泣之致也。李肇曰, 閭閻間, 在喪中者, 例多有浮氣, 今上候如是, 極是悶事矣。李時聖診脈後退伏曰, 左右脈候, 比前和安, 而數候稍似沈底矣。權聖徵入診退伏曰, 左右三部, 脈候相等而均, 但卽今日氣冬寒, 而沈靜, 不能如前, 玉色白而有浮氣, 似是氣虛而然矣。方震夔入診退伏曰, 常時脈氣, 則左三部極沈靜矣, 卽今則稍騰, 右三部亦然, 而比前差勝, 玉色浮氣, 尙有之矣。許信入診退伏曰, 右三部常時則稍騰於左矣, 今亦寸脈尙數, 可悶, 玉色浮氣尙然矣。玄悌綱入診退伏曰, 當冬脈度, 貴沈靜, 而左右三部, 尙大而數, 可悶, 玉色浮氣, 尙有之矣。鄭爾柱入診退伏曰, 左右三部脈候, 與常時, 不甚異, 而冬脈未能沈靜, 可悶, 玉色亦浮矣。光佐曰, 諸醫皆以脈候爲騰數, 而李時聖獨以爲沈底, 請問之。上曰, 試問之。時聖曰, 今日諸醫診脈, 據前日平好時診, 故以爲騰數, 臣意則比十餘日前論之, 今日似稍底, 故喜而仰達矣。光佐曰, 在裏之虛實寒熱, 雖不可知, 其見於形色, 衆所共瞻者, 臣亦知之矣, 常時不能頻瞻玉色, 而素極滋潤生色, 今則蒼白有浮氣, 驟見則似肥澤, 徐以察之, 顯有浮氣, 此最可悶。上曰, 吾亦開睫時, 知其與前有異, 而不至大段耳。光佐曰, 浮氣面光, 係脾胃, 調養之節, 各別爲之可矣, 卽今眩氣, 不至頻發乎? 上曰, 姑無之矣。光佐曰, 頭疼之候, 或有之乎? 上曰, 不然。光佐曰, 有虛乏之氣乎? 上曰, 無之矣。光佐曰, 膈間則前以向安爲敎, 當寒則小腹, 或有撑立之氣乎? 上曰, 姑未知有此耳。光佐曰, 有咳嗽乎? 上曰, 近來則無之矣。光佐曰, 今日入診不久, 姑未見引飮, 而前時則茶飮, 每多進御, 此由於逐日哭泣之頻數及晨昏勞動之攸致, 未知卽今, 則引飮, 如何? 上曰, 當冬, 則本來引飮, 頃日則少差, 而近來尤劇矣。光佐曰, 頃日欲定當進之藥, 而議不一, 未果矣。大抵唾血與疝症, 非無當劑, 而此兩症候, 非是常常發作之疾, 而欲治疝氣, 則不合於他症, 唾血則例用涼劑, 又妨於疝氣, 兩症之藥, 不能相濟。故尙未議定, 退出後當更爲商確, 而醫官皆言, 沙蔘有補陰之功, 且宜於疝氣, 以單方一兩重, 服之極好云, 何以爲之? 上曰, 兩症頃時, 只一二作, 而今方進服丸藥, 庶或見效, 茶飮不必服矣。光佐曰, 此則味甚好, 和沙糖, 則亦宜於唾血云矣。上曰, 姑觀爲之。光佐曰, 近來寢睡, 何如? 上曰, 近年以來, 不能穩着久矣, 比間則稍勝, 而猶不如常矣。光佐曰, 輾轉不安而然乎? 上曰, 不然。本不能早宿, 故夜深就寢, 而數數然覺矣。光佐曰, 口味, 何如? 而水剌不至厭進乎? 上曰, 不然。肇曰, 旣不厭進, 則或加於常時乎? 上曰, 未能然矣。光佐曰, 氣虛則有加進之事, 故欲知之意也。大小便則, 如何? 上曰, 大便度數, 比前無多, 一日或至數三次矣。光佐曰, 不能快放乎, 或活[滑]乎? 上曰, 不至乾活[滑]而度數自然如此矣, 小便則日寒時甚數, 近來亦然耳。肇曰, 丸藥則一日連二次進服乎? 上曰, 然矣, 而猶未畢服矣。光佐曰, 此丸藥進服後, 聖心似有顯效乎? 上曰, 不知。而但無添加事, 似是藥力所致耳。光佐曰, 大王大妃殿, 近來漸進常饍乎? 上曰, 近來亦不異於頃日矣。光佐曰, 大妃殿疏食, 連爲進御乎? 上曰, 大王大妃殿, 連爲力勸, 故不間撤, 而雖云進御, 豈有實乎? 光佐曰, 氣度亦不至澌綴乎? 上曰, 姑未至此境矣。光佐曰, 大王大妃殿常饍事, 自外啓辭批答, 雖曰, 爲之, 而外臣未能的知, 最甚悶迫, 聖上進饍之節, 亦未能詳知, 待罪保護之地者, 憂悶當如何? 殿下病患, 根委不輕, 滋補之道, 極盡爲之, 毋至添劇, 可矣。大王大妃殿常饍進御事, 以臣等則無可奈何, 惟願積誠奉勉, 實爲多幸耳。上曰, 名雖常饍, 反不如疏饍之無害脾胃, 連爲上達, 而誠淺不能感回, 焦迫, 如何? 光佐曰, 王大妃殿, 則疏食僅能進御, 常饍一節, 不敢達, 踰時引日如此, 其憂當復如何? 疏食不至間撤, 則極幸矣。上曰, 雖云進御, 不知中受傷, 何可言? 益爲煎迫矣。光佐曰, 中宮殿氣候, 近來, 何如? 藥院前例, 遂日問安於大殿·慈殿, 而坤殿氣候, 則以事體嚴, 故不敢頻問, 啓辭中亦不能頻頻仰問矣, 日寒如此, 近來則, 何如? 上曰, 無事矣。光佐曰, 臣有一二稟定事, 醫官先爲出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醫官等皆退出。光佐進曰, 因山時山陵行幸事, 頃日加漆時上達後, 欲更陳奏, 而遷延至今者, 藥房欲爲請對陳啓, 而連有事故故也。此事聖心, 雖已斷定, 而小臣所欲陳之心, 則不敢少弛, 外廷臣僚之議, 皆以爲隨轝一節, 決不可爲之云, 卽今是初寒, 而晨朝之氣, 已覺凜冽, 臘月則爲窮冬極寒, 伊時日氣之凝嚴, 當如何? 殿下雖以庚子明陵時, 亦不至侵曉爲敎, 而今則以子時啓殯, 比明陵丑時, 尤早, 下玄宮爲申時, 出宮還宮, 皆當犯昏, 聖躬之受傷, 姑不論, 而焉有人君冒夜動駕, 行十數里之地者乎? 古語曰, 吉行不過五十里, 私行則三十里, 雖以吉行, 窮其日力, 則必大勞損, 況於哀疚之中, 侵晨冒寒, 驅馳於臘月深冬之節, 其寒氣之中傷, 理所必至, 此非萬萬愼重之道。且聖駕臨幸, 則凡事雖欲從容, 至敬之地, 待候迎送之際, 山陵役事, 必多相妨, 百爾思之, 決知其不可, 五禮儀, 雖有隨轝之節。古語亦曰, 吾宗國莫之能行, 列聖所未行之事, 不可爲之, 孝思雖切, 願加勉抑停止。上曰, 雖云列聖之所未行, 而發引及下玄宮, 卽日爲之者, 豈有如今番時乎? 五禮儀所戴, 旣如此, 而拒此咫尺之地, 終不得親見於下玄宮之時, 則予心當如何? 以此別無勞損致傷之慮, 予心已決, 斷不可撓改耳。光佐曰, 臣等陳達之意, 非出於一時憂愛之誠, 而實爲宗社之重, 敢此力陳, 殿下豈可不爲顧念乎? 肇曰, 下敎中, 以山陵至近爲言, 以徽陵·崇陵觀之, 拒今山陵不甚加遠, 五陵內連用山陵, 而亦無隨轝之事, 非但勞損之慮, 不敢自輕, 亦有微意, 不可以一切孝思, 徑情直行, 伏望更加三思。上曰, 領相所謂不顧宗社之重云者, 好矣, 徽陵·崇陵援據之言, 亦然矣, 而下玄宮之時, 終不得見, 則非但予心缺然, 以平人之心言之, 豈不傷痛乎? 宗社雖重, 堯·舜之道, 孝弟而已。此時不能展誠, 則日後更無自盡之處, 此慟何以堪之, 道路若經宿之地, 則曾前之不能親行者, 勢所固然, 而今則有異, 便近若是, 決不可已也。諸臣之若此陳請, 始亦知之, 而旣欲必往, 旋復止之, 則非但缺然, 亦歉誠意, 此後或有難强之疾, 則未可知, 而不然則決不可從耳。光佐曰, 小臣等皆是人子, 所天之喪, 不能見其入地, 則至痛, 如何? 以此推之, 人情無不同矣, 而帝王之事, 則勢有不然, 列聖以極天至孝, 豈不欲一見玄宮之永閉, 皆未果焉。至若孝宗大王, 雖是帝王家, 氣力壯盛, 與居養於深宮者, 有異, 驅馳於漠北戎馬之地者, 垂十年之久, 則長陵行幸, 有何所難? 其時則八月也。日氣甚好, 大臣亦有勸之行者, 而終不能爲之者, 以宗社重, 故不敢自輕面然也。卽今若是經宿之地, 安排帳殿, 見日而行則寧好, 而以至尊至重, 冒昏行十餘里之地者, 豈有是理哉? 如此之事, 人臣奉行, 則是忘宗社之重, 而不知君父之尊者也。臣若以私意, 撓奪君上所定之事, 則雖加嚴誅可矣, 而此則出於爲宗社, 苦心血誠, 如不得請, 則雖萬萬滅死, 決不可奉承矣。上曰, 所謂微意者, 予豈不知? 而今番山陵之近, 則歷朝所未有, 且爲治之道, 以孝爲本, 卿等頃日, 亦豈不曰, 非堯·舜不陳乎? 人臣引君之道, 當以三代責之, 魏孝文, 雖夷狄之君, 欲行三年之喪, 則群臣不能止之, 今日予之所欲爲者, 實是爲治之本, 而終若不得遂焉, 則爲百世之遺恨, 卿等獨不能將順乎? 光佐曰, 古語云, 是心足王, 今此下敎之意, 上享天心, 可以爲萬世太平之基, 但此心, 存諸內足矣, 帝王之孝, 與布衣有異, 不能任情於節目間者, 非獨此也, 暗中動駕, 決非愼重之道, 臣等死不敢奉行矣。上曰, 到城門外, 則必不爲暗時, 下玄宮後卽還, 則亦不至深夜矣, 設令日勢差暮, 所欲有在, 豈可顧乎? 不能一泄此慟, 百世難忘, 豈無輕重乎? 光佐曰, 比庚子加一時, 則必不城外, 明矣。李明誼曰, 大臣所謂不可犯夜者, 深思之言也, 千金之子, 尙云坐不垂堂, 矧以宗社之重, 萬民之托, 決不可自輕, 大臣所達是矣。上曰, 大臣之意, 豈不知乎? 但予志已決, 且有所重, 故然爾, 非不知其意也。光佐曰, 下敎迫切如是, 屢次仰達, 豈不惶恐乎? 殿下則以情理爲所重, 而臣之所重不在於此, 殿下不以臣爲不肖, 置諸輔相之位, 若不能保護聖躬, 則焉用彼相乎? 以受罪爲限, 決難奉行矣。上曰, 不然。古語曰, 君臣父子, 爲之一體, 保護雖重, 助成其意, 亦不重乎? 若是一時徑行之事, 則大臣固當力爭, 而此則載於禮文班班[斑斑]可考, 予雖不爲, 大臣助成之, 則勝於保護, 此可見輕重矣。光佐曰, 帝王家, 非以此爲重, 何代無出人孝思乎? 只緣所重有在, 不敢自輕, 殿下之敎雖如此, 助成其意, 婦寺之忠也, 爲宗社深慮, 乃是大忠也, 寧爲此, 豈爲彼乎? 冒曉動駕, 乘夜還宮, 決不可爲之, 更加三思, 千萬伏望。上曰, 當初備忘下時, 思之熟矣, 意已定矣, 更有何所思? 光佐曰, 上意一切堅定如是, 小臣當以去就爭之, 以罪何自期, 被罪後, 則臣心雖切, 無可奈何。而方在位著之時, 則決不可奉行矣。肇曰, 臣等之日夜焦悶者, 誠以殿下自大戚以來, 今已屢月, 而哭泣祭奠, 無日不爲, 其間引接臣僚, 裁決萬機, 殆無暫時之隙, 雖天縱之聖, 與凡人不同, 必是生疾之道, 頃以哭泣減損之意, 上達矣, 未知其果節抑, 而山陵行幸, 雖出於出天孝思, 終是不可爲之事也。上候卽今雖無形顯之疾, 血唾眩氣等症, 係是可虞之病, 若致添傷, 更加一層, 則當復如何? 古語曰, 陛下縱自輕, 奈宗廟太后何? 殿下試思慈殿惟疾之憂, 則其可自輕乎? 誠願更加三思。上曰, 今聞所陳之言, 必欲大段相爭, 予亦非不知體念, 而向來辛卯年喪禍時, 大王大妃殿, 來御此闕, 予纔經重病, 而兩殿知其情禮之, 所不可止, 故特令往赴, 庚子年則隨轝山陵, 盡情而還, 無所遺憾矣。今番則初意, 新陵若遠, 則將何以爲之矣? 適會卜定處, 若是便近, 罔極之中, 猶爲多幸, 及見擇日時刻, 意已完決, 而爲慮阻泥, 不欲預言矣, 必不無節目擧行事, 故不得已徑發, 此非一時所定, 而牢決於心者久矣, 宗社雖重, 若不得奉訣下玄宮之時, 則非但予心之結恨, 大行朝在天之靈, 亦當如何? 前頭若或有病, 則諸臣雖不苦爭, 予當自諒筋力而止之, 今則勿爲陳請, 可矣。光佐曰, 小臣聞此惻怛之敎, 不爲感動, 曾豚魚之不若, 而所以不敢自已者, 實緣所重有在故也。舒究於燕閑護獲之中, 則可知此意矣, 卽今事勢, 與向來有異, 其時若今日, 則殿下何可爲之? 小臣生髮未燥, 已知世蒙國恩, 心雖愧於古人之夷險一節, 若其秉彝之天, 已忘一身矣, 抛宗社之重, 只奉一時篤切之敎, 則此豈報答聖恩, 扶護國家之道乎? 卽今聖情, 若是戚戚, 臣雖不敢力爭, 第當更爲陳達耳。上曰, 大臣雖以爲必期苦爭, 予心亦豈無所守乎? 光佐曰, 殿下深思, 則必將飜然改之, 臣姑不畢辭矣。光佐又曰, 臣昨伏見諸承旨上疏, 其下語任情, 全不知裁, 深可歎也。此事只是事體檢擧, 不足以煩上聽, 承旨雖陳疏, 定不欲上達矣, 今至徑出, 擧措怪異, 不得不一陳矣。臣九月二十一日, 院相減下, 而至十月念後, 爲一朔有餘, 而加漆及朝晡哭出入時, 下人循例言, 大臣來則六承旨一齊起立, 院吏無所言, 承旨無所難, 其不起, 果是三百年古規應行之事, 則無一言起立, 豈至一月之久乎? 今月念後, 右相過去, 始不起立, 右相言, 初令囚吏更欲詳知曲折後, 爲之姑徐云, 仍與臣相議, 以當起爲定, 其日臣入加漆, 退出時, 承旨又不起, 始爲囚吏矣, 大抵以曲拜爲言者, 不成說, 多官之曲拜, 只以來呈入啓文書及聽傳敎故也。豈以承旨成班, 故曲拜乎? 成班後, 專以壓尊爲義, 更無向人致敬之道, 則雖院相出入, 亦豈起立, 況正卿入來行禮, 則出座外答拜, 本院先生入來亦然, 如是而見大臣不起云者, 近於事理乎? 右相所謂果無致敬之道, 何有乎院相, 何有乎正卿與崇品, 果致敬於院相與正卿·崇品, 則見大臣, 安可不起乎云者, 眞的確之論也。故判書金佐明事, 臣亦聞之矣, 此必是擧動壓尊, 不可起處, 豈爲哭班及問安班列, 如今日者乎? 如此拖引, 則何事不可援, 左相所謂不起亦是, 宗廟擧動時, 齋室御門旣開, 上將出臨之際, 豈可比論於此乎? 所謂三百年舊例云者, 最爲不是, 凡政院古風等事, 六房各有古事冊, 無不備錄, 小小規例, 則容或有落漏不錄者, 而稍緊之事, 無不錄, 如廳中古風, 客來不起等事, 皆爲載錄, 則成班後見大臣不起, 乃是古風中最大者, 信有此古風, 三百年遵守, 則獨爲不載者, 寧有是理? 旣不載於古事冊, 則其爲三百年舊例, 何以知之, 而君父之前, 敢如是質言乎? 承旨之起立與否, 於大臣, 有何損益? 臣在外時言之矣, 若載於古事冊, 或載先輩小說, 則臣便當許之矣, 朝廷之體, 大小相維, 然後綱目不亂, 今若尋常哭班與問安之班, 大臣行過, 睨視而不起, 則其損體統而傷廉陛, 何如哉? 前日勅使來時, 大行大王, 在仁政殿西庭帳殿, 臣以稟事入去, 政院與侍衛, 列在帳外, 下人欲呼使起立, 臣揮手止之, 此則臣勸使不起, 苟爲可以不起處, 臣豈有如是之理乎? 至於徑出, 尤涉無謂, 以事體檢擧之事, 錄事依例請囚, 大臣頷之而已。罪目, 例以某司下人某, 其官負失體可駭罪書錄者, 通行之例, 而自下書送, 元非大臣所知, 以此徑出, 而至以囚牌措語, 登諸啓辭, 豈有如此擧措乎? 近來恭謹之風, 漸益消亡, 臣則雖爲崇品重臣, 時未嘗不盡禮於大臣, 而卽今朝紳, 則如此者絶少, 有傷事面者種種, 而隨事檢擧, 亦涉屑屑, 置之者多矣, 此風漸長, 稍有可以憑托執言之端, 則輒欲蕩去事體, 如此不已, 則實無以董率諸僚, 小成朝廷貌樣矣。此事須有一番定式, 然後方可無紛紜之弊, 今後擧動陪從時, 侍衛班及帳殿外侍衛, 則不起, 其餘則大臣出入時, 皆使起立事, 定式施行, 何如? 李明誼曰, 大臣旣以此仰達, 臣亦不得不以舊例陳達矣, 政院異於他司, 廳中古風, 自古遵守, 至今不墜, 頃日不起者, 非欲不盡禮於大臣, 不過欲守區區古規, 則此亦出於尊體例也。大臣爲院相時, 則有同本院提擧, 故所以致敬焉, 退後則不必然, 而因循爲之, 旋覺其非, 欲復古例, 凡事旣覺其非, 則改之爲貴, 何可遵詿襲謬, 終至遂非之境乎? 以此執言, 臣未知其然矣。夫問安班·哭班, 乃所以移設廳坐也。吏郞以下及各司官員, 無不曲拜, 而趨走出入, 非以敬承旨也, 蓋以天威咫尺故耳。故廳壁有自古揭板曰, 天威咫尺, 地分淸切, 其來蓋已久矣, 日昨右相入來哭班時, 以還復舊例之意, 送人先通, 仍爲不起, 則右相初則捉去院吏, 而聞其曲折, 後乃以古相臣金堉事言之, 而不爲致責, 左相亦言金堉父子事, 而且謂當身爲承旨時, 大臣適會過去, 他承旨一人欲起, 當身援古例止之, 不起, 其時大臣, 亦不以爲非云, 且院中古吏及數十年老於承宣之人, 皆云元無起動之事云, 老承宣, 非自己創例, 乃自古流來, 次次傳受者, 此豈非三百年舊例乎? 大臣雖以無文字載錄爲言, 凡廳中規例, 不載於古事冊者, 十居二三, 如大臣臺閣, 不得入政院者, 乃是規例之最大者, 而亦不載錄, 何獨致疑於此例之不入載錄中乎? 正卿入來, 則相與拜揖, 固例也, 大臣若直入班坐, 則必有相待之禮, 而大臣元無入來之事, 此似難於爲禮而然, 其意亦有在, 尤豈可以傍邊過去, 而爲之致禮乎? 雖以哭班言之, 大臣不得坐於前行, 而坐於承史之後, 此非出於敬承旨也, 蓋以排班序坐, 自有所重存故爾。若曰, 班坐無壓尊之義, 則多官何以曲拜乎? 旣已曲拜, 則其所致敬處, 自可知已, 至於左相不起時事, 謂以擧動時, 而與今有異云者, 臣實未知其必然也。古語曰, 下闕門, 又曰, 式路馬, 門非方臨幸, 馬非方坐御, 而猶且下之式之者, 蓋所以盡致敬之道也。以此推之, 承傳下來, 各司曲拜之, 所致敬則同, 豈可以擧動與不擧動, 分而二之乎? 至於可駭之目, 旣以大臣分付, 書出囚牌, 則承旨雖官卑, 異於該司, 臣等雖庸碌, 忝在近侍, 不宜以此相加, 而今已連囚三吏, 又曰, 可駭, 則情勢難安, 轉加一層, 安得不徑出乎? 大臣以囚牌措語, 登諸啓辭爲非, 此雖似煩瑣, 第諸承旨擧皆徑出, 廳中一空, 不可不陳達其緣由, 故不得已略及於啓辭中矣。臣等之本意, 非不欲敬大臣也, 不過不欲使流來古風, 自臣等而墜落矣, 初非大段, 輾轉至此, 亦是臣等之罪也。光佐曰, 李明誼之言, 多不成說, 而小臣雖甚不肖, 何可與之反復, 有若相質乎? 前後事狀, 臣旣畢陳, 惟在聖鑑洞燭矣, 但明誼所達中, 班列之言, 有不然者, 侍臣之班, 內班也。大臣則外班也。內外班有異, 大臣以外班, 故坐於後列也。明誼曰, 大臣, 檢擧百司, 何以不能檢擧政院乎? 但列卿等入來, 而輔國以下皆不入矣。上曰, 頃日承旨等上疏矣, 事狀雖不可詳, 而大臣之囚院吏, 必有曲折, 故以勿辭, 循例爲答矣。政院之不欲墜損古風者, 意非不好, 而至於以此陳疏, 則此出於務勝過矣, 予旣無左右之語, 則何至徑出耶? 承旨之守例, 大臣之囚治, 皆必有所執, 而今日徑出, 則過擧矣, 至若牌中措語, 此不過上司囚禁下吏之例談, 而以此引以替當, 則終涉爲過, 至於大臣輔國, 不入政院者, 亦有與此相同之事, 禁軍都試時, 摠管若是王子大君, 則不敢入往試所云, 蓋以兵判, 爲本兵故也。輔國不入之說, 似亦類此也。擧動侍衛班外, 皆起之說可矣, 而惟在當身思量爲之, 榻前定奪, 則似涉煩屑矣。光佐曰, 諸承旨, 以此徑出, 故臣不得不仰達, 而以李明誼卽今辭氣觀之, 榻前如此, 豈有退而公思之理乎? 轉輾如此, 徒傷事體, 雖小事, 亦多有自朝家定式事, 臣意則以爲擧動侍衛之時, 則擧動將發, 有所壓而不起, 宜矣, 常時哭班及問安班, 則起動爲可, 至於天威咫尺之說, 此不過誇張而然也。一以天威咫尺施行, 則雖入來院中之人, 何可答禮乎? 明誼曰, 大臣以辭氣爲言, 極爲惶恐, 而陳達曲折之際, 自不得不如是矣, 豈敢爲辭氣乎? 李肇曰, 李明誼非矣, 所爭不過體例間事, 而君上下敎, 當卽止矣, 榻前何可如是爭辯乎? 上曰, 大臣, 乃是一人之下, 萬人之上, 而摠百司者也。以俄者所言錄事事觀之, 大臣豈不重乎? 以此陳稟, 欲爲定式者, 非不知其意, 而大臣不能自外定之, 至達於筵中, 體統可知矣, 大臣欲守體統, 承旨欲守古風, 皆好事, 而亦有輕重之分矣, 朝廷何可無體統乎? 若以問安班爲可起, 則侍衛班起動, 亦何妨也。曾前諸承旨欲起, 而左相以不起爲是云, 以此觀之, 規例不一, 此豈三百年流來舊規乎? 其失實, 可知矣, 然則或欲起, 或欲不起, 豈非一時之所思乎? 大臣足以定之, 不可筵中稟定, 而大臣欲守體統, 則承旨雖十番上疏, 十番徑出, 何可以此, 不爲定式乎? 承旨以囚牌措語徑出, 似涉過當矣, 今此所達之言, 蓋以其欲陳曲折而然, 非辭氣也。然而咫尺筵席, 與大臣, 有若相辨者, 事體未安, 推考, 可也。此段出擧行條 明誼曰, 都承旨牌不進, 推考, 啓下矣。諸承旨亦皆違牌, 臣之情勢, 與諸承旨無異, 而以廳中一空, 故不敢徑出, 至於請罷諸承旨, 則事體不可, 故不得爲之, 卽今入番, 不成貌樣, 何以爲之? 上曰, 竝卽牌招。出搨前定奪 上曰, 吏判進來, 國朝御牒張懸註處, 與譜略同乎? 李肇曰, 同矣。御牒草本, 旣已書出, 書寫官亦爲啓下, 璿源譜略修錄事, 將稟達而未及矣, 庚子年則未能卽時爲之, 而適有譜略修改事, 故同爲修改矣。國朝御牒, 以別張, 添入於下端, 所入物力無多, 而譜略則所改張數, 雖不多, 御覽冊外, 頒賜冊數甚多, 御覽冊旣改, 則頒賜者亦當改之, 雖改一張, 合計則多, 將費功役, 或欲於因山後始役, 而姑未詳議矣。上曰, 頃者大臣, 以校書館冊事陳達時欲言, 而其時吏判, 不爲入侍, 故未及矣。譜略中子孫錄, 則可以改書, 進上件則一竝改之, 似爲重大, 而此與四書三經, 有異, 一番改修時, 印出三百餘件, 而卽今內間所藏新件甚多, 非但浮費, 藏置亦難致敬, 此後則只改當改之張, 而入之, 可矣。肇曰, 然則所當改之張則改印, 其外則不必改之, 而內入冊請還下修改, 添新張以入, 爲宜矣。上曰, 冊數多, 則藏置易䙝, 浮費亦可慮, 只改張以入, 可也。肇曰, 頒賜冊則各家所存收還, 改張以給, 何如? 光佐曰, 譜略旣改, 則亦當有序文矣。肇曰, 前例皆有序跋, 臨時亦當稟定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行條件 上又曰, 太祖及仁廟·孝廟朝, 書諱書字後, 又書號矣。予在私邸時, 年少無學問工夫, 未有所知, 而將出閤時, 有堂號及御製詩, 蓋本於孟子盡心篇取義。而詩曰, 欲知存養意, 深玩盡心篇, 命名之意有在, 乃是終身服膺之資, 故有所自號, 此非出於一時張大之意也。此等事, 古亦有登於御枼[御牒], 似宜知之, 故言之矣。肇曰, 當爲修錄書下, 何如? 上曰, 從當書下矣。予誠孝淺薄, 八年侍湯, 終遭天崩之慟矣, 甲午年未寧之候平復後, 有御製詩及圖像·廏馬賜給事, 此則不欲張大, 而至於此事, 則當爲沒世不忘之資, 書諸譜略爲可, 而御枼[御牒]中亦書之乎? 相考亦可矣。肇曰, 謹當考見後, 稟達矣。光佐曰, 堂名似必竝御製, 揭之私邸矣。上曰, 然。光佐曰, 若印出而藏之, 仍以頒布臣隣, 則似宜矣。上曰, 御筆已爲粧帖頒布矣, 御製詩懸板, 則寫字官書之, 堂號則花春君書之, 非御筆也。出擧行條件 光佐曰, 初當梓宮移奉前一日, 臣乘隙招殯殿都監堂郞, 入來宣政殿, 見修理處, 則自內臨御哭泣處所, 皆是磚甓之地, 其處哭臨, 必多傷損, 殿下倚廬, 則尤爲荒疎, 似若宜有變通之道矣。上曰, 內哭廳則非此處也。自內亦已陳達變通矣, 至於吾之所處, 則是亦屋子也。以三代時平時家(平時家)言之, 必不及此, 此時居處, 何害也? 光佐曰, 古今有異, 不可以一例言之, 毛帳·毛褥等物, 使之備入, 以爲禦寒之地, 如何? 上曰, 如欲爲之, 內間亦有之, 何煩製入乎? 光佐曰, 古所謂諒陰者, 乃梁陰也, 廬次以梁支之之謂也, 豈至若此草草乎? 居廬之制, 雖云從儉, 當初不能深思, 若此薄陋可怪也。毛物如不欲煩及外間, 則自內爲之, 毋令寒氣, 透徹傷損, 伏望爾。上曰, 承旨進來, 頃者以箋文紙薄, 有請推之事, 而禮云禮云, 玉帛云乎哉, 此是文具, 故置之矣。昨日尹淳推考傳旨中, 事體之體字, 以體躰字書入, 事雖微細, 有欠敬謹之道, 書入當該注書推考, 可也。出擧條 李明誼啓曰, 申時已迫, 軍號將入矣, 何以爲之? 上曰, 令注書出去持來。李大源趨出, 持入以啓。光佐曰, 今此使行文書査對時, 承文參下, 方帶實錄廳郞廳人員進參事, 命下之後, 慢不擧行, 事極可駭, 故因本院草記, 旣已拿囚矣。但拿推人員, 必須經審, 可以結末, 而以國忌不得開坐, 明日慕華館査對時, 無他備員之人, 殊甚可慮。權知承文院副正字洪晟·趙鏛·權䌖, 副司勇洪景輔, 竝罷職放送, 因付肄習官, 以爲進參於明日査對時,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行條 仍皆罷退。
○ 甲辰十月二十六日午時, 上御无妄閣。藥房入診入侍時, 都提調李光佐, 提調李肇, 同副承旨李明誼, 假注書李大源, 記事官朴文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