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兪崇 坐。左承旨 柳綏 未肅拜。右承旨 權益淳 式暇。左副承旨 鄭錫五 坐。右副承旨 金潗 坐直。同副承旨 吳光運 坐直。注書 二員未差。假注書 南泰良 仕 假注書 閔堦 仕直。事變假注書 尹宗夏 病。推鞫假注書 朴致隆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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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朝堂會議와 相値하므로 賓廳에 來會할 수 없다는 金潗의 啓
○ 金潗啓曰, 備邊司郞廳來言, 今日賓廳坐起日次, 而朝堂會議相値, 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 知道。 -
궐원이 생긴 臺諫의 政事에 대해 묻는 吳光運의 啓
○ 吳光運啓曰, 吏曹郞廳來言, 臺諫有闕, 政事何以爲之? 敢稟。傳曰, 再明日爲之。 -
領議政 李光佐와 左議政 趙泰億의 請對를 여쭙는 金潗의 啓
○ 金潗啓曰, 領議政李光佐, 左議政趙泰億, 有會議前先爲入對稟定事, 請對矣。傳曰, 引見。 -
辭單의 捧留에 대한 대책을 묻는 兪崇의 啓
○ 兪崇啓曰, 禮曹判書李㙫三度呈〈辭〉, 以國忌齋戒, 留院矣。昨日判義禁出肅, 捧留辭單, 何以爲之? 敢稟。傳曰, 還出給。 - ○ 吳光運啓曰, 以兼工曹判書沈檀, 右贊成吳命恒, 知敦寧朴泰恒, 左參贊金始煥, 護軍李麟徵·許玧·李裕民·柳重茂·南就明·李箕翊, 吏曹參判尹淳, 大司諫宋寅明, 副護軍金相玉, 副司直金取魯·洪錫輔·洪鉉輔·申光夏, 左尹張鵬翼, 副護軍具聖任等牌不進推考傳旨, 傳曰, 如是違牌, 其於事體, 何如? 竝更爲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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새로 除授된 司諫 李春躋와 掌令 沈㙉을 牌招하여 入侍토록 할 것을 여쭙는 吳光運의 啓
○ 吳光運啓曰, 新除授司諫李春躋, 掌令沈㙉, 卽爲牌招, 以爲入侍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承牌入來之人을 入侍하게 하라는 傳敎
○ 傳曰, 承牌之人, 雖未盡來, 日勢已晩, 來詣閤門, 承牌入來之人, 追後入侍。 -
江陵府使 洪重疇를 辭朝하게 할 것을 청하는 吏曹의 草記
○ 吳光運, 以吏曹言啓曰, 江陵府使洪重疇, 除拜已至多日, 稱有眼病, 連呈辭狀, 尙不出肅。旣有給馬發送之命, 則如是遲滯, 其在分義, 極涉未安。更爲催促, 使之明日內, 辭朝, 何如? 傳曰, 允。 -
吏批의 관원현황
○ 有政。吏批, 行判書李台佐藥房進, 參判尹淳未肅拜, 參議尹惠敎進, 行都承旨兪崇進。兵批, 兼判書吳命恒病, 參判趙最壽賓廳進, 參議趙遠命進, 參知洪龍祚病, 同副承旨吳光運進。 -
獨政이 未安하다는 吏批의 啓
○ 吏批啓曰, 判書李台佐藥房進, 參判尹淳未肅拜, 小臣獨政未安, 何以爲之? 敢稟。傳曰, 仍爲之。 -
政事가 없다는 兵批의 啓
○ 兵批啓曰, 判書吳命恒方在辭職中, 且無送西之事, 無政事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李春躋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以李春躋爲司諫, 李箕鎭爲咸鏡監司, 沈㙉爲掌令, 花川君金浹單付, 副提學趙顯命今加嘉善。 -
兵批에 政事가 없음
○ 兵批, 無政事。 -
同守門將 元世徽를 推考警責할 것을 아뢰는 兵曹의 草記
○ 吳光運, 以兵曹言啓曰, 今日卯時量, 忽有一狗, 自金虎門突入, 直走敦化門近處, 近仗軍士等, 欲爲追捕之際, 脫出於水門箭隙云, 聞來極爲駭然。守門軍卒等, 自本曹從重決棍, 同守門將元世徽, 常時不能檢飭之失, 在所難免, 推考警責, 何如? 傳曰, 允。 -
摘奸에 관한 兵曹의 草記
○ 吳光運, 以兵曹言啓曰, 因政院啓辭, 寧陵忌辰祭內摘奸時, 興仁門雇立軍士, 次男·一賢·有卜, 五間水口雇立軍士水云等四名, 無緣闕點, 令該曹依法科罪, 何如? 傳曰, 此時闕直, 殊極駭然, 令兵曹從重決棍事, 命下矣。依傳敎, 闕軍次男等, 各決棍二十度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靈光 官居私奴 時萬 등의 渰死에 대한 全羅監司 李匡德의 狀啓
○ 全羅監司李匡德狀啓, 以靈光等官居私奴時萬等, 一百二十五名, 渰死事。傳于吳光運曰, 渰死人等, 令本道恤典擧行。 - ○ 金潗啓曰, 備邊司郞廳, 以領議政·左議政意啓曰, 近日朝綱解弛, 人不奉令, 誠極寒心。下直守令之不爲過辭於大臣者, 拿問, 新有成命, 而三陟府使魚有龍, 又不見臣等而去。依定式拿問, 何如? 傳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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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宗夏에게 事變假注書를 제수함
○ 金壽鏶有頉代, 以尹宗夏爲事變假注書。 - ○ 右承旨權益淳疏曰, 伏以惟天惟祖宗, 眷祐我東方, 惟殿下聖德神功, 迥出千古, 嶺·湖諸賊, 不日掃平, 在鞫諸囚, 次第就服, 宗社再安, 基命宥密。凡我擧國生靈, 孰不歡欣忭聳, 共祝無彊之休, 而如臣忝居邇列, 獲見賀儀, 其所慶祝之誠, 自倍恒人, 不知手舞而足蹈也。顧臣不才無能, 最居人下, 當國家艱虞之日, 曾不能發一言贊一辭, 以報眷遇之萬一, 徒積尸素之譏, 每切愧懼之忱, 而方以鞫事未了, 頻御帳殿, 臣子分義, 不敢圖便, 惟事殫竭筋力, 奔走職事, 以爲少效愚忠之計矣。素患痰火消渴之症, 重添於三朔供劇之餘, 又自昨日, 兼患感疾, 頭目暈眩, 胸膈痞塞, 當食輒嘔, 引飮無節, 宛轉床席, 欲起還仆, 今日親鞫, 末由進參, 病裏惶殞, 不知所出。玆不得不疾聲呼籲, 伏乞聖慈, 天地父母, 特賜矜憐, 亟命遞斥臣職, 俾得安意調治, 以尋生路, 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踏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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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獻納李壽益啓曰, 減死安置罪人金重器, 以逆魁有翼之姻親, 身爲將臣, 名出逆招, 參酌安置, 特出於不置京輦之意, 而三尺至嚴, 不可不得情處斷。請安置罪人金重器, 拿鞫嚴問。凶逆情狀, 初非常理之所可測, 旣出逆招, 則一番嚴覈, 有不可已。今番逆招中, 誣告自服之言, 元無可論, 凶賊欲殺之招, 有足可憑, 而其餘各人, 或名字屢出, 或發告甚詳, 國有常法, 宜卽覈處, 聖上之一切置而不問, 恐非重宗社嚴懲討之意。請今番逆招所出各人中, 明白被誣者外, 一倂拿問。引嫌而退, 當初譴罷, 未得事實, 以此引嫌, 殊涉太過。請正言金
出仕。答曰, 不允。處置事, 依啓。
- ○ 掌令洪重徵·李春躋啓曰, 鳳祥亡命之罪, 固已聖明之所洞燭, 輿情之所共憤, 而經年爭執, 兪音尙閟, 國家之失刑, 孰大於是? 卽今諸賊之相繼亡命, 未必非鳳祥有以啓之也。當此譏捕方張之日, 鳳祥之罪, 不可〈不〉先懲, 請亡命罪人鳳祥, 依律處斷。減死安置罪人金重器, 拿鞫嚴問事, 有所論啓, 而聖批靳允, 臣竊惑焉。夫重器, 以有翼切姻, 身爲將臣, 名出鞫案, 則一番窮覈, 有不可已, 徑先勘罪, 殊失嚴鞫體之意。請減死極邊安置罪人金重器, 拿鞫嚴問。鞫獄事體, 至重且大, 一出賊招, 則按法嚴覈, 有不可已, 而今番逆招中見告諸人, 初不拿來者, 尙多有之, 兇逆情狀, 有非常理之所可測, 則其在重鞫體嚴懲討之義, 不可不窮覈其虛實而處之。請今番逆招見告諸人中, 明白被誣者外, 竝命拿鞫嚴問。新除授行大司憲朴師益, 時在京畿安山地, 請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答曰, 不允。下諭事, 依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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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直軍士들이 夜巡檢을 한다는 金潗의 啓
○ 金潗啓曰, 都摠府郞廳來言, 闕內各處入直軍士, 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 知道。 - ○ 大司諫宋寅明疏曰, 伏以臣於初二日, 親鞫罷後, 夜深還家, 則臣母宿病沈頓之中, 忽有大腫, 生於肩上, 半日之間, 毒氣大熾, 寒熱間作, 刺痛難堪, 宛轉呻楚, 症情危篤, 多方砭焫, 終無減勢。今過三日, 始有膿意, 而痛苦之狀, 愈往愈加, 臣方左右扶持, 方寸如灼, 以此情理, 決難跬步離捨。且臣公私勞瘁之餘, 亦方重患寒感, 咳嗽頭痛, 若難自支, 日昨帖子考試之役, 再違嚴召, 致令屢退其期, 此固萬萬惶悚, 如無所自容。今又以朝堂會議, 天牌儼臨, 而亦無祗赴之勢, 輒復坐違, 聖上憂念元元, 欲講拯濟之策, 此豈非臣子得言之秋, 而臣適不幸, 病故如許, 竟未趨與於會議之末, 有臣如此, 生不如死, 違傲之誅, 益無所逃。伏乞聖慈, 俯垂矜察, 亟遞臣職, 俾便救護, 仍治臣罪, 以肅朝綱, 不勝幸甚。仍伏念, 臣自經變亂以來, 點檢半生, 默數愆殃, 實有四罪, 一可退, 理難倖逭, 豈不欲登時自劾? 鞫事未了, 憂虞尙殷, 此非人臣言私之時, 故抱此耿耿, 將以有待, 今適有此陳情之章, 輒敢牽連而略陳之。自臣蒙被聖上不世之恩遇, 周旋近列, 出入言地, 亦已屢矣, 而明不足以燭人之情僞, 識不足以斷事之是非, 旣無逆折奸萌之忠。且無消亂未然之智, 鏡·夢諸賊, 前後猖獗, 而亦不能察其幾微, 先事誅除, 終見宗社幾危而僅安, 此臣之罪一也。向當患亂搶攘之際, 屢被聖上虛襟之問, 而顧無一言半籌, 仰裨睿算, 乃或造膝忘分, 矢口肆言, 簡君臣之儀, 忽堂陛之尊, 到今追思, 死有餘罪, 雖聖上, 謂其事在倉卒, 不欲深誅, 在臣常分, 其何敢自恕? 此臣之罪二也。臣之所被恩資, 係是無名, 命德之器, 何等重任, 而率爾加之於無才無功之一小臣, 臣豈不知循墻之恭, 乘軒之恥, 而時當危急, 義難撕捱, 恬然冒處, 視若固有。一身廉隅, 雖不暇自恤, 而其有傷於明主嚬笑之節, 貽累於淸朝禮讓之風, 所關亦大, 此臣之罪三也。今玆亂逆, 千古所無, 此旣與赤子之迫於饑寒, 弄兵潢池者有別, 窮凶極惡之輩, 挾其大家世族之勢, 痼蔽於半世黨伐之私, 而肆爲凶逆之謀, 僥倖於聖上含覆之仁, 而輒生慢侮之心, 長惡養奸, 馴至今日, 顧其情理切痛, 一有微犯, 必誅無赦, 此臣所以自附於刑亂國用重典之義。服念之際, 輒勉嚴重, 屢拂聖意, 猶不知悔, 雖臣妄意, 欲望聖上, 盡法於苗民自干之地, 推誠於湯網三面之外, 而其不能仰贊聖朝仁恕平反之政, 則亦安可逃其罪哉? 此臣之罪四也。若臣可退之一端, 屢已質言於前席, 仰惟聖上, 亦必俯悉, 顧臣所嘗藉手而事聖上者, 只是蕩平二字, 此實非臣造次取辦於口舌。其於黨禍之必至亡國, 自謂有明知灼見者, 故前後登筵, 輒以蕩平仰勉, 非不知聖上之難於應副, 傍人之厭於聽聞, 而重言複言, 不避煩猥。及今臣言, 不幸有中, 意謂聖上, 亦必惕然, 眞知其可戒, 亟圖所以善後, 而大亂之後, 人心有所懲創, 亦庶有改心易慮之望, 此誠蕩平之一大機會, 而聖上, 又謾應虛過, 不甚加意於調劑之術。夫難得者時, 易失者幾, 而今聖上, 亟遇而亟失之, 則其勢必將愈往愈激, 終必至於亂亡而無幸矣。如臣從前肝膈之言, 不過爲一場面謾之歸, 而從今以後, 更何所奉持而事我聖上哉? 惟有乞身引退, 尙可以少安私分, 稍明本心, 蓋臣四罪, 不輕而重, 聖上雖或過於優容, 而臣不敢以寬恩自幸, 至於可退之義, 尤爲較然, 已有自矢。今雖遭値艱虞, 姑不忍便訣, 而若其不可預聞廟議, 久冒言責, 亦已審矣。臣方治此疏, 將上之際, 召牌再降, 嚴畏分義, 不敢復爲坐違, 强曳病骸, 僅到闕外, 而自量病勢, 實無進身天陛之路, 輒又投疏徑歸, 臣又死罪。伏願聖上, 竝賜照察, 亟加罪斥, 以爲人臣負罪慢命者之戒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省疏具悉。四舛引咎, 未免太過。今日朝象之猶夫前日, 實予未能推誠之過, 於卿尤何不安? 卿勿過辭, 從速入來。
- ○ 修撰金尙星疏曰, 伏以臣之老父, 自數十日前, 重患齒痛, 飮啖久廢, 澌頓殆甚, 情理悶迫, 豈忍一日離側, 而不敢言私, 黽勉供職。日昨直中, 又聞挾感猝重之報, 冒昧徑出, 蒼黃歸視, 則牙頰浮高, 頭目眩暈, 達宵叫苦, 殆不省事。幸自昨暮以來, 感意少解, 而最是牙頰之浮高者, 一向無減, 尋常粥飮之節, 亦至頓廢。焦遑煎悶之中, 以朝堂會議事, 天牌儼降, 怵畏分義, 雖不得不趨詣闕外, 而在傍扶護, 一時爲急。玆敢略具短疏, 仰暴哀懇, 伏乞天地父母, 俯賜矜諒, 亟遞臣職, 以便救護, 仍勘臣罪, 以肅朝綱, 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省疏具悉。爾其勿辭, 救護父病。
- ○ 前行永平縣令朴弼周疏曰, 伏以賊臣構逆, 擧國震蕩, 凶鋒遍於湖·嶺, 急變逼於肘腋, 其排布之慘密, 聲勢之浩大, 寔爲有國以後所未有, 尙賴祖宗陰騭, 聖神默運, 天誅所加, 隨卽撲滅, 凡厥含生之倫, 莫不鼓舞相慶。嗚呼, 無彊之休, 無彊之恤, 其不在於今日歟? 臣於變初, 適在東峽, 蒼黃奔赴, 僅達國門之外, 留住旬時, 退伏私寓, 而間關遠役之餘, 諸症迭劇, 昏昏垂死, 久而未甦, 誠不自意。今者忽有新除, 復以臣爲司憲府執義, 令臣斯速乘馹上來, 臣北向拜受, 以首頓地, 驚惶震駭, 不知所爲。念臣不幸置身於矯誣之塗, 從前屢叨臺憲, 至或經年歲之久焉, 而徒然虛帶, 曾莫能一日供職, 論其罪戾, 實合萬殞, 追思至今, 迄有餘悸。在朝家綜核之治, 惟當亟行揀汰, 勿復檢擧之爲得, 而顧猶襲用前套, 枉加收錄, 有若循例備擬者然, 臣誠惶惑冥迷, 不識其爲何說也。況今大亂甫定, 餘憂尙殷, 興撥之圖, 惟靠言路, 政須懃懃懇懇, 樂聞忠讜, 如恐不及焉, 而自上, 不聞罪已求言之敎, 群下, 又不以陳善格非爲事, 百僚師師, 喑默成風, 其於國家之危急存亡, 汎乎若越人之視秦瘠也, 而又以如臣之引分自屛, 不敢出一語者, 苟然充數, 參錯於臺銜之列。嗚呼, 若是者, 實非朝廷之福也。詩所謂天之方蹶, 無然泄泄, 其何能淑, 載胥及溺者, 可不深念之乎? 臣嘗謂後世帝王, 規模凡近, 其視堯·舜三代之事, 若由地而望天然, 謂不可幾及, 雖賢如漢之文帝, 猶曰卑之無甚高論, 其非文帝, 而他則尤可知已。寥寥數千載, 善治之不復, 良以此故, 而乃若殿下, 則尋常所自期, 多在堯·舜, 恥以漢·唐中主爲比。嗚呼至哉, 卽此聖見, 卓然詣極, 直可以超軼百王, 挽回唐·虞疎遠, 小臣竊伏田間, 每得於傳聞之末, 而不勝其失喜也。雖然, 此不可空作箇準擬, 必有行事以實之, 殿下, 苟的知聖人之學焉可至, 而眞欲其如此, 則必也從事乎堯·舜之所事者, 早夜孜孜, 勉慕師法, 如顔子所謂舜何人也, 予何人也? 有爲者亦若是, 孟子所謂憂之如何, 如舜而已矣者, 今日如是, 明日又如是, 無往而不如是, 積累將去, 方可以必造其境, 不爾則空言不能以做事, 徒志不足以有爲, 譬之無規矩而成方員, 捨型範而爲陶埴, 雖爲話說觀美之資, 而謂之脚踏實地則未也, 聖明豈有是哉, 豈有是哉? 若所謂堯·舜之所事者, 其見於經傳者, 固多矣。最其恭己南面, 未嘗有一毫自用之心, 用能照臨天下, 而德無不成, 治無不足。如曰稽于衆, 舍己從人者, 堯之不自用也, 如曰好問好察邇言者, 舜之不自用也。夫聖莫聖於堯·舜, 有何道之未盡, 而必爲此許多强作也。誠以德雖聖人, 而天位至大, 萬變至衆, 聰明必有所不及, 思慮必有〈所〉未周, 故必虛中以聽乎天下之公, 惟善是取, 而不間乎人已也如此, 苟或以聖智自居, 謂人之莫己若, 則只此念頭, 便不是聖人矣。堯之所以爲堯, 舜之所以爲舜者, 端的在此, 不欲爲堯·舜則已, 欲爲堯·舜而不以是爲先務, 則眞如却步而求前, 萬無必至之理, 伏惟聖學高明, 必有超然獨契於斯者矣。大抵人之常情, 最易自用, 雖聖哲, 有所不免, 由其不能將此身心, 共公放在天地間, 認一己爲獨自之物, 故凡遇事來, 不暇深稽乎至理之奧, 而率任意做去, 只見是之在己, 非之在人。然其所自爲是者, 亦未必爲眞是, 只就此積下一團私意, 或偏係而不得脫灑, 或回互而費力遮障, 展轉膠固, 遂生諸種病痛, 獨智自御之弊, 其勢必至於此, 自昔人主, 氣質猷爲, 蓋多有如此者矣。臣固知聖明, 迥脫於此等窠臼, 而萬一或有克未盡底己私, 以爲這自用自是之根苗, 則爲害非細, 須先除去是心然後, 可以入於堯·舜之道矣。程子曰, 心不可有一事, 心豈得無事, 但謂其不可有戀着耳。要須提掇此心, 還他至公至明, 剖破纖小之藩籬, 而酬酢萬務, 一一以事理平付, 不得有毫髮私意, 容其低仰, 聖德所造, 雖已至極盡地境, 能保其萬無一失, 而亦不難於自反。惟恐已過之未覺而人言之未聞, 以爲百尺竿頭, 更進一步之計, 夫如是則堯·舜事業, 眞在其中, 聖明, 豈不留意乎? 殿下之所自期待者, 旣在於二聖人, 則將來允德之成就, 固足配之而有餘, 然其箴規警益, 亦不能無賴於臣隣。是必使端人莊士, 布列朝端, 日以二聖人所見行者, 責難於前, 不容有一刻懈怠, 而顧其職任, 惟言地爲甚, 以臣之萬萬不似, 夫豈有一分承當之路乎? 重以痼疾沈頓, 生全無望, 仰首哀鳴, 實出至懇。伏乞聖明, 亟許遞臣之職, 以幸公私。抑臣方辭職名, 而有小說話, 若及於他者, 蓋以今日急務, 惟在於君德之進, 而欲進君德, 則又在言地之得其人, 故相承爲說語, 勢自致如此, 非敢自謂有識, 又非敢自謂獻言, 惟聖明, 竝賜鑑諒焉。臣於治疏將上之際, 又伏聞臣之侄師益, 爲大司憲, 一府長貳, 俱爲叔侄, 所叨盛滿, 愧懼之極, 姑置不論, 在下當遞, 朝家自有其例。伏乞聖明, 亟命有司, 俾卽擧行焉。臣無任齊心積誠, 仰天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答曰, 省疏具悉爾懇。疏中勉戒之言實切, 可不留意焉。疏末事, 令該曹考例, 稟處。
- ○ 戊申五月初五日巳時, 上御熙政堂。領左相請對引見時, 領議政李光佐, 左議政趙泰億, 右副承旨金潗, 假注書閔堦, 編修官辛夢弼, 記事官李周鎭進伏。光佐曰, 累日日氣甚熱, 昨今聖體, 何如? 上曰, 與前一樣矣。光佐曰, 咳嗽之候, 何如? 上曰, 以熱如此矣, 今則咳嗽之候, 已愈矣。光佐起而復伏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安寧矣。光佐起而復伏曰, 王大妃殿調攝之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光佐曰, 前日帳殿已陳, 而今番亂逆, 實千古所未有之變, 幸賴祖宗遺澤及殿下臨御以後顧恤之德, 宗社獲安, 而經亂之後, 國家之所先務者, 莫過於救民之策, 而尙無一事施爲, 如是而何望人心之固結於國家乎? 近來束伍軍, 無一人效死之心, 常曰有亂則必逃入深山云, 故小臣常以爲, 國家不幸有變亂, 則束伍軍兵, 必無可恃之勢矣。今番, 則束伍軍甚勤健, 聞海邊漁父雖持船, 而入海捕魚者, 名係軍簿之類, 擧皆赴亂, 而各邑束伍軍, 常時逃故者甚多。今番, 則未充者不過十餘名, 國家專賴於此輩, 及今亂逆討平之後, 撫恤最急, 若失今不爲, 則人心不無解體之慮矣。方今生民, 在於塗炭, 小臣每以爲憂, 而自入廟堂以來, 于今九朔, 而尙無一事施爲, 故常俟罪譴, 而鞫事方張, 不遑於他事。去月二十五日, 掌令洪重徵疏批已下, 二十六日到備局, 而其間連仍親鞫庭鞫, 而小臣多事, 事多積滯, 故招備局書吏於開鞫處, 欲爲回啓矣。拈出問目之際, 自爾無暇, 尙未回啓, 而二品以上會議, 亦未爲之矣。昨日筵中, 有斯速擧行之敎, 此乃臣等不卽奉行之罪也。今朝入來, 則二品以上如吳命恒以下, 有故而不進者, 多有之, 而未及來進之前, 有定奪之事, 故先爲請對矣。昨日有會議入奏之敎, 而曾以常參時見之, 發言盈庭, 語多支離, 而終無歸屬, 徒爲一場閑談而止。大抵良役變通, 當詳思周詢而處之, 若於半日之間, 卒然議定, 則寧有至今遷就之理乎? 已往之言, 如雲行雨收, 終無歸屬, 莫如以文字, 書陳其所懷之爲愈, 而此亦不可以倉卒之間, 所可構成者, 或限五六日, 或限三四日, 各歸其家, 使之詳思而後, 書呈似好矣。唐太宗時, 中郞將常何, 不識文字, 代倩門客馬周之手, 雖非自爲, 而代撰於他人, 其良謨善策, 可以採用, 故太宗, 特爲嘉納, 仍賜帛匹, 至今爲美談。今倣此事, 使之各書所懷以來, 而其中如有好策, 則採以用之, 不亦好乎? 今若會議, 則徒爲諠譁, 而恐無益矣。上曰, 大槪則昨日帳殿已諭, 而自我祖宗朝, 撫恤百姓者, 三百年于玆矣。深仁厚澤, 浹于民心, 而自予臨御以來, 尙無發一政, 以惠生民, 民在塗炭, 而莫之救, 每念百姓困瘁之狀, 非但心深惻怛, 亦且愧恧矣。今幸亂逆討平, 國家甫安, 此由祖宗朝積累之仁, 非予涼德攸致。正當救恤生靈, 使我東回泰之機也。若夫今不爲, 則是終無救民之日也。以予言之, 亦有怠惰之病, 故因循姑息, 未講救民之政, 而大抵此事, 非立談間議定之事也, 惟當上下聚精會神而後可做, 故昨日筵席, 有二品以上會議之敎者, 意有所在而然也。朝議每以苟同爲事, 不爲新奇之論, 而或有高遠之議, 不過曰戶布·口錢而止。雖有善策, 慮其日後之歸咎, 或慮不能見用, 而初不發口, 每事含默, 已成痼弊, 豈不慨然? 此在在上者採用與否, 豈有預料其必不見採, 而徒懷泯默之理哉? 初意則欲與大臣二品以上, 爛漫相議矣。今聞卿言, 今日則似難爲之。各別飭勵諸臣, 以文字書進所懷, 則予當親覽此意, 出去而分付, 可也。向者薇院長, 以爲戶布·口錢, 以此時人心, 決難行之, 良役變通之策, 惟有上自乘輿服飾, 下至冗官庶僚, 除其不急之事, 則可除此弊云。所見似異於俗套, 與宋寅明相議爲之, 似好矣。光佐曰, 今日會議, 雖不爲之, 二品以上, 承牌來詣者多, 引入於前席, 以後日書進所懷之意, 親爲面諭, 何如? 上曰, 旣令書進所懷, 而更爲招見, 則所陳, 必與文字一般矣, 徒爲諠譁而已。光佐曰, 然則以盡言不諱之意, 自外分付耶? 上曰, 定以文字書進, 而知二品以上盡來, 然後當下入侍之命矣。光佐曰, 兵判吳命恒, 曾有許遞之敎, 陞拜贊成之後, 兵判當出代, 而僚相, 明知贊成兼判書之前例, 玉城府院君張晩, 淸城府院君金錫胄, 延平府院君李貴皆爲之, 不啻明白云。今若許遞吳命恒, 則政格因此廢墜, 故以姑令仍帶合宜之意, 仰達矣。今旣出肅, 一番開政, 朝體政格, 更無所損, 自上旣示許遞之意, 恐不可無變通之道。且錄勳都監會同之坐, 甚爲緊急, 而因此遷就, 亦爲可悶, 本兵之長, 今姑許遞, 恐合事宜。至於勳府有司堂上, 本是三員, 今有兩闕, 元勳卽當啓下, 而堂上朴師益, 方在外, 勳府郞廳, 屢爲往復, 而終不欲啓下云, 勢當自廟堂差出一員, 又二員, 新差堂上, 又當啓下矣。前例如此, 海恩府院君吳命恒, 差下有司堂上之任, 使錄勳事, 卽速擧行, 何如? 左議政趙泰億曰, 頃日吳命恒, 首擬於判金吾之望, 故臣與首相相議, 若蒙天點, 則本兵之長, 姑爲請遞, 俾無撕捱之患矣。未蒙落點, 故止之, 而錄勳都監, 甚爲緊急, 會同坐起之後, 始差郞廳監造官, 擧行凡事, 而尙今引入, 無意行公, 會盟祭, 漸至遷就, 本兵之任, 姑爲許遞, 何如? 上曰, 兵判, 出仕贊成之後, 待其呈辭, 欲爲許遞矣。卿等之所達如此, 姑爲許副, 而今此許遞, 蓋因前日下敎而勉從, 非以贊成之兼判書, 有所妨礙而然也。今雖許遞, 旣已出肅, 本職又旣兼判書, 則贊成兼判書之例, 必無中廢之慮, 以此出擧條, 而勳府有司堂上之任, 依所達啓下, 可也。出擧條 光佐曰, 今日二品以上請對後, 庭鞫爲之乎? 上曰, 日子, 可以爲之耶? 昨日未料其夜深, 而下庭鞫之命矣。以致夜深之後始罷, 今日則與二品以上引見相値, 停鞫, 可也。榻前下敎 上曰, 奉朝賀崔奎瑞, 入來耶? 泰億曰, 今日命招, 而不進云矣。上曰, 此非命招之大臣, 此後, 則以史臣傳諭入來之意, 可也。榻前下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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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五日午時, 上御熙政堂, 大臣·二品以上·三司引見, 入侍時, 領議政李光佐, 左議政趙泰億, 吏曹判書李台佐, 禮曹判書李㙫, 兼工曹判書沈檀, 豐陵君趙文命, 刑曹參判李夏源, 戶曹參判鄭錫三, 禮曹參判李翊漢, 兵曹參判趙最壽, 左參贊朴泰恒, 右尹李世瑾, 咸恩君李森, 咸寧君朴纘新, 完春君李遂良, 訓鍊都正柳星樞, 行司直呂必容·李萬選·朴師洙·李復淵·李徵休·張鵬翼·金東弼, 副應敎成德潤, 校理鄭羽良·曺命敎·申致雲, 修撰徐宗玉·洪景輔·李顯謨, 掌令洪重徵, 持平姜必慶, 司諫李春躋, 獻納李壽益, 正言金, 右副承旨金潗, 假注書閔堦, 編修官辛夢弼, 記事官李周鎭, 以次進伏訖。上曰, 生民困瘁之說, 眞歇後語也。雖無變亂, 民尙有困瘁之歎, 今當大亂之後, 正急撫恤之策。況自經變亂以來, 民皆有嘔吟思漢之心, 若不奮發而思所以救活, 則生靈, 豈有可濟之時乎? 今日引對二品以上者, 意非偶然, 若有良謨善策, 可以救民者, 則歸而思之, 以文字書陳所懷, 而若戶布·結布·口錢, 以此時人心, 決難行之, 此外豈無他策乎? 今日見奉朝賀之疏, 有選擇守令之語, 當依此施行, 而卿等, 亦各書所懷, 勿以爲高遠難行, 而畢陳其懷, 可也。大槪我國, 專尙文具, 若言高遠難行之事, 而廟堂不能行之, 則民必謂廟堂沮而不施, 必有怨言矣。今日賜對之意, 不是尋常, 卿等, 可書陳所懷, 若有慨然於心者, 先陳於前席, 亦可矣。沈檀曰, 下敎至此, 諸臣孰不盡言? 良役變通甚難, 前後筵臣之所達者幾何, 而竟至文具而止, 若監司, 至誠奉行, 與守令商確變通, 則必有除弊之道矣。各官豈無良丁, 而富民則率多隱匿, 而貧賤之類, 擧皆充役, 此由於富民, 給錢官吏而圖免, 貧民無錢, 故充役。是以善治之守令, 習知此弊, 而務得富民而充定, 故不患軍丁之未得, 而惟其不能盡心奉行, 故每有隣族侵徵之患矣。上曰, 其言是矣。守令每不奉行, 是以難矣。檀曰, 嚴立科條, 若不奉行, 繩以重律, 則豈有不奉行之人乎? 上曰, 司諫李春躋, 承牌陳疏, 使史官招入, 可也。編修官辛夢弼, 出去而招入。李㙫曰, 聖上, 當此變亂之後, 欲爲變通良役, 意甚盛矣。若失此時, 終無救民之政, 則民必怨矣, 不可不速爲善處也。聖敎如此, 臣當殫竭心思, 以文字書進爲計耳。金東弼曰, 良役變通, 終無好策, 戶布之法, 決難行之, 軍門中, 罷其閑慢軍門, 則可蠲軍額, 而以今番觀之, 軍門亦不可猝罷。惟有申飭監司·守令, 仍其俗而利導之, 與繡衣相議, 無廢前規, 無創新法, 一依祖宗朝舊制, 充定逃故而已。在於監司·守令, 得其人而後, 可以行之, 臣之所懷, 如是而已矣。上曰, 凡事必經歷而後知之, 軍門則勢難猝罷之言, 是矣。金潗曰, 逃故充定, 有弊矣。有逃故, 則其一族, 出逃故文書於本官及監·兵營, 而此三處, 皆有人情然後, 可以出之。色吏若徵索, 則其一族, 富則備給, 貧則拘於情債, 雖欲出之, 亦無奈何。此弊申飭然後, 可以行之矣。趙文命曰, 聖敎懇惻, 欲爲變通良役之弊, 臣亦知此弊, 豈不欲竭誠殫力, 思所以改之乎? 蓋此弊之根本, 果如沈檀所奏, 富閑丁則隱匿, 而貧殘之類, 擧入充定, 故不勝支堪, 擧皆逃走, 故侵徵之弊, 及於隣族, 百爾思之, 莫如嚴其逃限, 禁其侵族之弊。若無侵族之弊, 則民無逃亡之心, 庶有保全之道矣。若其防奸節目, 當追書進之, 而卽今所先務者, 亦莫如急爲鑄錢矣。曾前貿銅於萊館, 多有見在者, 當此時不爲鑄錢, 誠甚沓沓, 此不可不先爲擧行者也。沈檀曰, 近來貪風, 以錢而盛, 且國家鑄錢, 則民間亦有盜鑄之弊矣。臣則以爲, 罷錢宜矣。年前以不可鑄錢之意, 已言于領相矣。上曰, 壬寅年間事耶? 趙泰億曰, 朝參時言之矣。李光佐曰, 不然矣。金演爲戶曹判書時, 以鑄錢事, 榻前定奪, 令京畿分定鑄錢, 所入及銅鐵價, 其時因諸議之不一, 中止矣。上曰, 承牌入來者, 幾人耶? 光佐曰, 司諫李春躋, 承牌入來, 掌令沈㙉牌不進, 大司諫宋寅明陳疏入啓, 此外無來詣之人矣。趙泰億曰, 臣等入來之後, 百姓望其罷錢者多, 而或曰不可罷者亦有之, 槪罷錢則國家無措手之處矣。然及此時, 定其罷與不罷, 然後民可保全矣。上曰, 猝罷極難矣。上曰, 大司諫疏持來。中使持疏而進。上曰, 此疏, 卿等見之乎? 光佐曰, 姑未見之矣。上曰, 疏中四件事, 則緊甚矣。至於末端事, 此非今日之所可言者, 欲講救民之策而招之, 違牌不進, 寧有如許道理耶? 文命曰, 私鑄之弊, 無可論, 而國家鑄錢而錢賤, 則民間盜鑄之弊, 自止矣。卽今國儲蕩竭, 經費日蹙, 多爲鑄錢, 以補經用, 則足以充逃故之數, 不亦好乎? 上曰, 有國以來, 未有無錢之國。漢有五株鵝眼, 我朝亦有此貨, 今不可猝罷, 而大抵錢必積於富人之家, 故富者益富, 貧者益貧之弊, 由錢而出, 方今之策, 惟在罷否之間, 何以爲之則可也? 三·甲, 亦用錢乎? 金潗曰, 三·甲, 姑未入去, 只入於利城矣。上曰, 朴師洙前進, 陳其所懷可矣。師洙曰, 小民之怨錢者, 錢貴而然也, 若加鑄而錢賤, 則民不怨矣。上曰, 以錢之故, 奸僞百出, 何以爲之耶? 沈檀曰, 民間甲利之弊, 由錢而生矣。師洙曰, 此弊不難禁矣。國家, 定其給利之規, 至於甲利, 則論以重罪, 則此弊可除矣。李夏源曰, 曾於肅廟朝, 有罷錢之議, 而若猝罷, 則已鑄之錢, 爲無用之物, 公私必多所失, 故中止, 而大抵貪出於錢之說是矣。錢爲輕寶易駄, 故有此弊矣。泰億曰, 卽今錢貴, 故穀隨而貴, 民益困矣。富益富, 貧益貧之弊, 專由於此矣。雖欲罷之, 必有代錢之貨然後, 可以罷之。古有楮貨, 而楮貨, 用之幾何而弊盡耶? 庚申間鑄錢, 許積·金錫胄, 掌其事, 其時, 民多賴矣。厥後人心不古, 百弊俱興, 今則錢益貴而民多怨, 錢若不罷而又不加鑄, 則民不保存矣。地之所生, 金銀是也, 而金則我國本無所産, 只有銀而此亦甚貴, 年年使价之行, 用之耗盡, 以人力可繼者, 惟錢而已, 此亦不鑄, 則多有不足之患。且國儲匱乏, 無太無米, 凡用應上下之物, 皆不上下, 極爲悶矣。今聞趙文命之言, 令各軍門鑄錢, 以補經用, 則足以充逃故之數, 且除侵徵之弊云, 其言似有理矣。張鵬翼曰, 不必鑄錢。卽今有出錢二倍之利, 以五葉爲一錢, 則自作二倍, 若貿布一匹, 以一兩爲二兩, 而給其價則好矣。文命曰, 此甚苟簡, 且有生銅, 可以鑄錢, 何必作此乎? 上曰, 古有五銖·三銖之錢, 而以卽今人心, 決難行之, 且必有富益富之患矣。東弼曰, 生銅乏盡, 則加鑄爲難, 故臣以難鑄仰陳矣。聞生銅多有所儲云, 然則隨其多少, 姑爲加鑄, 觀其利害, 而更鑄好矣。師洙曰, 頃聞權以鎭之言, 東萊, 有生銅出處云, 今若鑄錢, 則以此生銅鑄之好矣。朴泰恒曰, 錢爲三代之通貨, 今不可輕罷也。常漢多有利心, 故或以二三兩錢, 貿米一石, 而至米貴之時, 或捧四五兩錢。今可定爲禁令, 米價若有騰踊之弊, 繩以重律, 以定錢輕物重之法, 則錢不罷而自然不貴矣, 錢不貴, 則財自裕而民不怨矣。語曰, 大防不踰閑, 定法之後, 一切遵行, 則自然除弊矣。古者, 田畓極貴矣, 自十餘年來, 價太減賤, 貧民之田無多, 而年年賣盡, 轉而爲盜矣。今若鑄錢, 則其價益賤矣, 臣以爲鑄錢, 恐爲後弊矣。文命曰, 南九萬·李世華卽名臣, 而曾已鑄錢, 豈爲無益之事乎? 其人亦知日後之弊, 而不得已而爲之, 爲今之計, 莫如鑄錢矣。師洙曰, 民間豈無産育者, 而蓋緣人心日渝, 實軍皆入鄕校·書院, 鄕廳等募入及他閑役, 只有貧殘無依之人充役。今日充定, 明日逃走, 徵布之害, 遍於隣族, 故人心騷擾, 擧有思亂之心。今若盡搜募入之輩, 充定軍役, 則萬無不得閑丁之理矣。大司諫宋寅明入來。上曰, 大諫進來, 而陳達所懷宜矣。寅明曰, 臣有母病, 累次違牌, 今始承命, 極爲惶恐矣。臣昨伏見下敎, 聖意藹然, 欲究救民之策, 臣敢不竭盡所懷乎? 卽今良役爲民之弊, 每以隣族之侵徵, 民不聊生, 其弊專出於逃故。臣嘗待罪外任, 習知其弊, 逃亡之數, 今日盡充, 明日如是。若國家申明法制, 選擇守令, 隨闕充定, 則庶可除弊, 而至於物故, 則尤難。物故之類, 或無子孫或貧孱, 則成出立案之時, 用情債之數, 不下十餘兩, 故已死之人, 未出立案者, 亦多有之。是故徵布之弊, 及於隣族, 豈不哀哉? 國家新經搶攘, 必當撫恤百姓, 而今年戰死之人, 必多有之, 趁不充定, 則十年內, 似難盡充。當申飭守令, 限以年數, 盡爲充定, 而面任輩若有虛張名數, 瞞報官家之事, 一一論罪宜矣。聞兩西守令, 多有除番錢, 咸鏡道, 亦多有假率軍官錢云, 一半給官家, 以補公用, 一半給民間, 以充徵布之數, 則守令之有知識者, 必不持難矣。生財之道, 三代以後, 不廢錢貨, 而卽今則弊生, 故識者多有革罷之議, 而若不罷則莫如加鑄, 以爲裕財之道矣。凶年則鑄錢有弊, 而方今雨澤浹洽, 百穀頗有登稔之望, 前頭年事, 雖未預知, 而錢少則米賤, 民不聊生, 莫如加鑄, 以紓生財之道, 恐爲得宜矣。夏源曰, 先正臣趙光祖曰, 田政·軍政, 先正而後, 可以爲國, 田政則已正, 而軍政尙未釐正, 故良役之弊, 滋甚矣。古者士大夫, 皆充軍役, 故世宗朝, 有甲士宅正兵宅之說。今則士大夫, 皆厭避, 而至於中庶輩, 亦皆避之, 故軍丁漸至難得。且富民多錢之類, 皆入閑役, 或入於鄕校·書院募入, 或入於鄕廳保人之役, 是故簽丁之路甚狹, 侵徵之弊, 及於白骨, 今若痛禁募入保人之弊, 則良丁, 豈難得哉? 光佐曰, 諸臣陳奏之言, 如雲行雨洗, 皆不記憶, 不如使之退而書呈所懷耳。上曰, 書呈所懷, 而若束置高閣, 則與雲行雨洗奚異? 如有所見, 則可於前席畢陳矣。彼兩宰臣之言, 亦各陳所懷耳。平日常懷慷慨于中, 故所言如是耳。諸臣, 以文字書呈所懷之意, 卿可言之, 定日書納, 可也。光佐曰, 自今日至初十日, 則其間有五箇日。以此日書呈, 而金吾堂上及問郞, 連參鞫坐, 似無暇隙, 未及構成, 而若於夜間, 或構成, 則豈有不及之患? 定以此日, 使之來呈備局, 何如? 上曰, 金吾堂上·問郞外, 豈有五日不成之理乎? 西銘, 有民吾同胞物吾與之語, 若念百姓之倒懸, 則必有不待五日之心, 以初十日爲限, 似好矣。旣呈之後, 商確則日子雖久, 無妨矣, 以十日書呈, 諸意以爲, 如何? 光佐曰, 問郞, 尤難及期, 是可慮也。所懷書呈之時, 諸臣, 各親自持入乎? 上曰, 盡收一統後, 備局諸臣齊會, 商確其得失可也。若令持入, 則恐致煩擾矣。光佐曰, 然則初十日, 皆呈于備局宜矣。上曰, 如上疏之規, 紙末書職姓名, 可也。二品之外, 亦多有之, 只以二品以上爲之耶? 曾經侍從之人, 亦一體爲之耶? 光佐曰, 只以二品以上爲之, 似好矣。上曰, 宋寅明之所懷, 不待書呈而可知矣。寅明曰, 臣願聖上, 非徒欲聞臣等之言, 自上亦深思救民之策焉。上曰, 漢文帝, 賜今年田租之半。此以惟正之供賜之, 故民知其不常有之事, 而今則與此大異。奪州縣所入之物, 以與百姓, 明年亦望此擧, 則何以爲之耶? 寅明曰, 如此之典, 不常有之事, 豈可每每行之乎? 百姓亦當知之矣。東弼曰, 以士夫家言之, 田畓所出, 盡用, 奴婢收貢, 亦盡用之後, 至於賣用田民之境, 則其家不支, 國家何以異此? 卽今財用匱竭, 經費不足, 公私凡百, 盡爲裁減, 又減州郡所用之物, 以給百姓, 則州郡, 亦不能支堪矣。光佐曰, 近來州郡, 漸不如古, 殘弊極矣。若盡責出守令所用之物, 則亦必有弊矣。守令廉者, 或積峙而來, 則新官用盡, 故雖有所積, 亦無益矣。今可除出其縣之一年經用外, 分給其縣之民, 似好矣。然此法, 必擇監司, 明審施行然後, 可以行之。監司之得其人尤難, 必先自領議政遞任, 雖不得古之名相如完平李元翼·鄭光弼, 臣之先祖李恒福諸人爲相, 必得如近世鄭太和之人爲相, 則可以爲治, 而監司守令之得其人, 亦不難矣。東弼曰, 李光佐之言, 臣不知其是矣。今日上下, 政講救民之策, 而爲一國首相, 當以盡心奉行爲言, 而畢竟以遞首相仰陳, 非下問之本意也。光佐曰, 東弼所陳之言, 不知小臣之本意也。臣意欲使聖上, 盡其救民之規模, 而有此陳達, 出於擇人之意也。頃與鄭錫三, 有所酬酢, 錫三亦曰, 爲國之策, 莫如久任, 而必也得其人而後, 可以做事云。每當出一監司之時, 小臣不知其人之可合與否而薦望, 殿下, 亦必不知其人之才否而落點。身爲首相, 不能盡知朝臣之能否而用之, 豈無愧恧之心乎? 卽今救民之策, 必當講求可保三年民命之術, 而姑爲一時救急之資, 徒有虛聲, 終無實效, 則民必怨矣。此今日之所當審者, 而小臣本來才鈍, 不無鞠躬盡瘁之志, 而聰明不及, 至於備局公事, 多有做錯。以臣之才器, 實無救活生民之望, 故有所陳矣。東弼, 亦臣知舊之人, 而以臣之言, 有若出於皮毛, 實爲嘅然也。上曰, 卿每自謙如此, 可謂過矣。我國自祖宗朝, 輔相多得其人, 自中葉以後, 以次爲之。自卿爲相之後, 予之所倚畀者如何, 而有巽讓之心? 卿若遞則左揆當之, 亦豈無巽讓之心乎? 光佐曰, 欲爲國而相不得人, 則不可爲國。至於凡百庶僚, 必當盡得人才而後, 可做凡事, 臣旣無才能, 且不知人, 未能量才而任人, 有相如此, 將焉用之? 昨年改紀之後, 百姓皆曰, 領相上去, 則必有罷錢之令, 而至今不罷。今若更鑄, 則必大失民望, 故臣有持難之心, 而諸議如此, 畢竟當鑄錢矣。上曰, 鄭錫三, 何故不言耶? 諸議甲乙, 卿亦陳所懷, 可也。錫三曰, 臣徒見錢害, 不見其利, 故尙今含默, 而不陳可否矣。臣有聞家庭之訓者, 臣先祖鄭太和爲首相時, 許積, 有鑄陳之議, 臣祖止之, 故不鑄矣。臣祖死後, 積, 竟爲鑄錢, 至今爲弊。臣有得於先訓者如此, 故至於鑄錢事, 臣不敢仰陳矣。上曰, 諫長所陳, 於卿意, 何如? 錫三曰, 前年宣布德意, 有蠲減之政, 小臣私以爲, 小惠不敷, 雖有些少蠲除之事, 民蒙實惠, 不可必矣。前年果爲蠲減如干耗穀, 而厥後聞物議, 則民不知惠云。臣則以寅明之言, 不爲盡善矣。光佐曰, 卽今若蠲一年之物故, 則臣決知其不必爲惠矣。已死者不得蒙其惠, 生者必當以死爲頉, 徒致混亂, 而不必爲惠矣。上曰, 古有賜民今年田租之半, 至今以實惠稱之。今若盡減民間逋欠, 則可爲實惠耶? 泰億曰, 今年經非常之變, 當施非常之政, 然後民可蒙實惠矣。上曰, 三司諸臣, 皆陳其己意, 而武臣, 亦有別樣所見, 則盡達, 而先陳職姓名而後, 仰陳可也。張鵬翼曰, 諸臣皆已盡達, 臣等有何可陳之言乎? 洪景輔曰, 聖上惻怛救民之意藹然, 與天章閣給筆札之意相同, 諸臣孰不欲畢陳所懷乎? 臣䒭忝居經幄之末, 親承求助之聖敎, 當退而以文字仰陳矣。諸臣未及各陳。上曰, 卽今緊急者, 嶺南事也。正言金, 近前而來, 可也。金進伏。上曰, 居於何地? 對曰, 在於榮川也。上曰, 國家歸重嶺南, 先賢輩出, 故國家, 每恃嶺南矣。今則何故至於如此之境耶? 曰, 三百年來所無之凶逆, 出於禮義之地, 寧有可達之言乎? 小臣所居之地, 與陜川·居昌稍遠, 而臣則待罪外任, 于今五六年, 故未能詳知, 而聞鄭希良, 其妻家, 在於公州地, 往於其處, 而今正月, 下去安陰云矣。此人, 乃名祖之孫, 而且安陰境內, 無表表士大夫之家, 故其土之人, 望之若天上郞, 出言則皆響從, 故致有此擧。且與羅哥相親, 故不無相通之事矣。錫三曰, 臣以鞫獄事, 有所懷, 敢此陳達矣。希亮輩, 聽維賢之凶言悖說, 和而唱之, 傾惑人心, 半國之人, 陷爲凶逆, 而凶言根柢, 維賢終不吐實而死, 故無以快雪慘誣, 使人心曉然, 實爲痛心矣。自賊環·師魯輩承款之後, 國誣始得快雪, 以其罪人之招, 頒示八方, 似好矣。下詢于廟堂而處之。文命曰, 臣有所懷, 欲爲仰陳矣, 適仍錫三之開端而敢達矣。其不忍聞不忍言之說, 不欲汚諸口, 而大抵做出於忽地, 孰不知其言之凶獰, 而日後不無傳疑之慮矣。見兩賊之招, 證以爲維賢, 造作凶言, 而吐實無餘, 以此告諭八路宜矣。上曰, 嶺南之人, 見欺於凶言, 認以爲義理矣。文命曰, 以諸罪人承款之招, 先爲告諭於嶺南宜矣。師洙曰, 小臣在嶺南時, 雖未見鞫招之如何, 而凶賊, 做出窮凶之言, 以爲煽惑衆心之計, 故或以公家文字曉諭, 或以私書告諭, 今若以罪人招辭播告, 則豈不尤好乎? 李㙫曰, 凶賊做出不忍聞之說, 煽動人心, 播告之辭, 斷不可已也。外議皆如此, 作爲大誥, 曉諭八路, 恐爲得宜矣。光佐曰, 見亘萬古所無之慘誣, 臣子之心, 寧有欲生之意, 生見國誣之快雪, 小臣之至願也。環·錠之招, 吐其根本, 見此而臣子之心, 喜幸矣。此後寧有傳疑之慮乎? 上曰, 凶賊輩, 未能盡誅, 安知無此慮乎? 以弼夢觀之, 其言有若自若者矣。光佐曰, 弼夢, 窮凶之人也。嗣服之初, 一鏡之事出, 渠以爲斷腕矣。及其當死之時, 出亘萬古窮凶極惡之言, 伊日觀其擧措, 初知分義矣。及其聖明以法治之, 知其必死, 而始爲不道之說, 本來梟獍之性, 有如此之擧矣。聖上有孝悌之至行, 後世豈有傳疑之慮乎? 且以嶺南人觀之, 不至於盡爲見欺, 故一道之人, 不爲相應而起, 以此言之, 必無傳疑之慮。上曰, 不然矣。嶺南上道之人, 或有許諾者矣。朴師洙曰, 賊人來留於安東五日之說, 的實矣。光佐曰, 以此作爲大誥, 頒示八路, 未知如何, 且抄錄罪人緊招, 明白頒布, 似好矣。師洙曰, 以維賢我家寂莫之說觀之, 渠之做出凶言, 以惑人心, 明白無疑矣。文命曰, 逆鏡之甲辰年凶言, 維賢, 取以爲甲辰後凶言, 以至天海詬天之擧, 此皆維賢敎誘之致也, 豈不痛心乎? 日後恐不無傳疑之慮矣, 自兩賊招出之後, 凶言根柢, 彰露無餘, 此後豈有是慮乎? 上曰, 任環招出後, 言根尤爲明白矣。師洙曰, 臣子所不忍提起之凶言也。作爲文字, 有所未安, 以罪人招辭, 直爲頒示好矣。東弼曰, 鞫招中凶言根柢, 不過二三張, 令鞫廳大臣抄錄, 頒布八道, 而不可以自下作爲文字, 直以招辭, 頒布宜矣。上曰, 臺臣·儒臣, 以次陳達, 可也。金曰, 三百年所無之凶逆, 出於禮義之地, 豈不痛心乎? 若不嚴加究覈, 分別玉石, 則嶺南之人, 安可容於覆載之間哉? 沈檀曰, 所陳, 大失下問之本旨也。上曰, 嶺南之人故, 有憤痛之心而有此言也。申致雲曰, 臣意, 以某罪人招辭, 頭辭及末端, 添入文字, 以此頒示, 似好矣。徐宗玉曰, 大誥則事體不當, 只以罪人招辭頒示, 恐合事宜矣。李壽益曰, 以鏡賊事, 別作一文字, 其下書罪人招辭然後, 始爲一統文字, 以此頒示宜矣。光佐曰, 壽益之言是矣, 以此擧行好矣。景輔曰, 論以國體, 不必更作大誥。臺臣所達, 謄出結案, 略加首尾云者, 與大誥同。臣意, 只謄諸賊結案, 而以坊坊曲曲, 恐未得見, 故如是謄送之意, 行關八路, 則自可明白曉諭, 而無誥敎煩數之弊矣。致雲曰, 作爲文字之後, 又以諺文翻謄, 以眞書及諺文, 竝爲頒布, 何如? 姜必愼曰, 不必別作文字, 添入於頒敎文中, 似好矣。上曰, 此豈四六所可詳悉耶? 㙫曰, 大臣所達誠是, 罪人原情, 添其頭辭及末辭, 頒示八路宜矣。師洙曰, 添入於敎文, 似爲不然矣。以四六, 何能詳悉耶? 致雲曰, 今番頒敎文, 亦不能明白說去, 今若添入於敎文, 則必不詳盡矣。上曰, 此事如是多議, 良役可知。大抵一鏡敎文中, 創出凶言, 旣已正法之後, 似無他憂, 而諸賊輩, 日夜傍伺, 更爲做出凶言, 是鏡之餘論, 猶在而然也。至於維賢我家寂莫之說, 係着胸中, 故至發怨言, 而有翼輩, 又以凶言, 雄唱雌和, 以爲以維賢作爲言根, 則可以誑惑一世, 而羅哥·鄭哥, 從而和之, 皆以爲此言, 出於維賢之口, 維賢, 必眞知而爲此言也。以此以爲惑衆之計, 其設計之凶慘, 斑斑可考矣。自鏡·虎伏法之後, 似無繼起者, 而天海, 又出不道之言, 旣用大逆之律, 而天海之餘孽尙在, 故今番逆賊, 出而至於擧兵之境, 皆已伏法, 今日逆賊, 幾許人耶? 嶺南聞其言, 而未定其往不往者, 是在於疑信之間而然也, 今日世道寒心也。此後維賢輩, 尙有一牌, 以爲維賢, 實爲此言, 則一世之人, 不無誑惑之患矣。其本, 由於賊鏡敎文中出來也, 今作大誥文字, 或謄出招辭頒示, 則此可爲打破疑惑之心矣。凶人作此凶言, 以惑一世之耳目久矣, 維賢·有翼·弼夢之輩, 凶獰之心, 不爲吐實, 心甚憤鬱。今見環招, 始知凶言根本, 頒示之擧, 豈不好乎? 光佐曰, 今玆逆賊窮凶情節, 不可但爲一時頒示而止, 悉取前後鞫案, 抄錄一統, 作爲冊子, 廣印傳布, 使千萬世, 曉然知之, 誠不可已也。上曰, 左相所見, 何如? 泰億曰, 首相所陳宜矣。抄出鞫案之緊要者, 作爲一冊, 如古适變時西征錄, 宜矣。上曰, 不但鞫案而已。今番逆變, 亦爲載錄耶? 光佐曰, 何可只錄鞫案, 鞫案亦與逆變通貫, 爲一征伐誅討, 一一載錄宜矣。師洙曰, 不但西征錄, 祖宗朝, 亦有武定寶鑑。今若倣此, 盡將前後鞫案及征討事實, 作爲一冊, 似好矣。上曰, 盡錄, 無乃浩繁耶? 光佐曰, 刪其煩冗, 則不必浩繁矣。僚相與宋寅明, 詳知顚末, 冊子委之此人, 使之撰進, 而以活字印出, 頒布, 何如? 上曰, 活字, 一番用之, 卽爲毁破, 當以木板開刊, 先以活字刊布, 仍送兩南, 以木板開刊, 可也。冊名當云何耶? 泰億曰, 古有寶鑑等名, 以此等字定名, 何如? 上曰, 逆案, 何可謂之寶鑑耶? 泰億曰, 無已則以戊申戡亂錄定名, 似好矣。文命曰, 當初逆徒之必欲祖述甲辰前悖逆之言而敎誘, 維賢做出凶言之狀, 今已節節綻露, 以此告諭八路之外, 作爲冊子, 則可傳萬世, 尤似完備矣。上曰, 告諭則只示一時而已, 冊子則可傳萬世。左相主管其事, 宋寅明撰之, 諸臣參證, 可也。出擧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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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司直金東弼曰, 今番逆變, 實是有國以來所未有之事也。其中維賢, 尤爲絶痛, 渠之處地, 與他有異, 聖上之待渠, 亦非他臣僚之比。國家何負於渠, 而乃敢自做凶言, 誑惑人心, 作此千古所無之逆耶? 天海詬天之凶, 京外掛書之變, 莫非此賊之所作俑, 而今見逆招中, 所謂渠家寂莫之說, 凶肚逆腸, 畢露無餘, 而徑斃杖下, 未及正法, 應施之典, 亦不夬施, 其在臺體, 宜卽發啓, 而尙今寂然, 臣誠慨然。破家瀦澤之典, 不可不亟行也。上曰, 當於渠身之事, 則當爲擧行, 而至於籍産事, 府夫人在焉, 不可擧行也。光佐曰, 維賢之逆節, 極爲凶獰, 而徑斃杖下, 未及正法, 輿情之憤鬱, 可勝言哉? 所生之家, 當爲瀦澤, 而府夫人則別賜一第, 以奉靑恩之祀, 恐爲得宜矣。東弼曰, 籍産一款, 以府夫人之故, 聖意爲難, 而瀦澤之典, 不可不亟行也。上曰, 靑恩之家, 無立後之擧, 無可繼之人耶? 光佐曰, 誰肯爲其家之繼後, 其家亦豈敢求繼後之人乎? 東弼曰, 日者臺臣, 以逆黯兄弟子孫, 竝竄絶島事, 論啓蒙允。此輩, 世以惡逆相傳, 雖竝其一族, 而坑之斬之, 少無所惜, 而王者爲政, 自有常法, 其中犯逆者, 明覈正法, 不犯逆者, 當爲平人。黯之兄弟子孫, 今爲八九寸, 數至近百人, 而不分逆順, 竝擧重典, 係是法外, 且廢族多人之咸聚海島, 亦豈不爲可慮者乎? 臺臣之如此法外之事, 則必爲發啓, 維賢之窮凶極惡, 宜施瀦澤之律者, 則尙今寂寥, 臣未知其故也。掌令洪重徵, 持平姜必愼所啓, 臣等, 曾以麟·觀兩賊之族, 一倂投之海島事, 有所疏請。蓋麟佐·熊輔, 旣是稱兵向闕之賊, 觀孝, 又是指嗾天海之凶逆, 臣等, 以憤嫉之意, 有所論列, 而及承聖批, 以法外之律, 不可以一時憤嫉施之爲敎, 臣等, 瞿然惶悚之外, 不敢自是己見, 遂不復爭執矣。今者重臣, 非斥於筵中, 至以執法之地, 有此法外之論爲辭, 臣等已難晏然, 而且於逆魁維賢破家籍産事, 有當爭不爭之失, 此莫非臣等言論不敏之罪也。以此以彼, 何可冒居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等之職。上曰, 已諭頃日疏批, 重臣之言, 不必深嫌, 勿辭亦勿退待。獻納李壽益所啓, 臣復入臺地屬耳, 而且未詳鞫案。維賢籍産瀦澤等事, 果未發啓, 而至於賊黯兄弟子孫島配之請, 實出爲國家杜後患之意。重臣, 或斥之以尙不論啓, 或非之以法外陳請, 臣何可晏然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一時之未發啓, 不必深嫌, 賊黯事, 旣已疏陳, 則尤無可嫌, 勿辭亦勿退待。掌令洪重徵, 持平姜必愼所懷, 維賢罪狀, 固已畢露於鞫案, 而今於任環之招, 其做出凶言之罪, 又爲彰著, 三尺之法, 有難容貸。請亟施破家瀦澤之典。上曰, 玆事靳允, 非爲顧藉賢賊而然也。意有所在, 臺臣必諒予心, 須勿更爲煩論。司諫李春躋, 獻納李壽益, 正言金所懷, 逆魁維賢窮凶情節, 至於任環之招而益復彰露矣, 徑斃杖下, 未及正法, 神人之憤, 已不可言。殿下, 特軫府夫人, 籍産一款, 尙今不施, 三尺至嚴, 決難撓屈。請逆魁維賢, 亟命破家瀦澤。上曰, 玆事靳允, 非爲顧藉賢賊而然也。意有所在, 臺臣必諒予心, 須勿更爲煩論。校理鄭羽良曰, 今聞我家寂莫之說, 維賢之罪, 過於霍家雲山之惡。聖明, 雖軫念府夫人, 不忍施以逆律, 然如是則法不得行矣。臺臣瀦澤之請, 不可不速賜允從也。上曰, 維賢之爲人驕縱, 取友必不端而然, 故當初停刑, 蓋爲此也。今見環招, 悔其不爲究問也。上曰, 維賢之家, 在於會賢坊乎? 光佐曰, 在於會賢坊矣。上曰, 會賢坊家, 乃端懿王后誕生之宅, 不可瀦澤也。光佐曰, 此非誕生之宅, 乃他家也。上曰, 維賢之家, 不可瀦澤者, 有一節。卿其思之乎? 有掣肘之事, 是以持難也。光佐曰, 小臣鈍甚, 未能思之矣。僚相則常時聰敏, 非臣之比, 而未及思得, 臣則本來才鈍, 倉卒之間, 何能思得乎? 聖敎中持難之事, 由於靑恩家事, 而有持難處乎? 上曰, 非爲靑恩事, 而有所持難也。數年前事, 推而思之可也。副護軍朴師洙曰, 小臣惶恐敢達矣。頃年, 有與維賢之事相同, 而其時不施瀦澤之典者, 聖敎中數年前事, 恐或此事也。上曰, 臺臣, 以維賢事, 若是爭執, 而其所靳允者, 豈不知維賢之絶痛, 而但心有所不忍故, 而亦有窒礙之端, 故沈吟者矣。噫, 諸賊之做出絶悖絶痛之凶言, 何由而發? 賊鏡逆虎, 心懷異志, 方圖不軌之際, 德修絶悖不忍聞之招出, 故渠等, 若得奇貨, 益萌窮凶之心, 而間出凶言, 發其凶說者, 維賢也。追述鏡·虎, 肆行惡逆者, 逆夢與諸賊也。推此觀之, 事豈無先後也。賊變之後, 每欲一言, 而提及此事, 心腸俱痛, 旣置勿論之後, 未免已甚, 故未及下敎矣。當此討逆辨誣之時, 而初發凶說, 打起凶心之人, 置諸勿問, 則予之處分, 豈曰磊磊落落乎? 仍置逆案事, 分付該府。噫, 從今以後, 可以定處分於後也。此擧條, 十月十五日筵中, 更爲口呼下敎 掌令洪重徵曰, 以德修事, 有此下敎, 處分嚴正, 而德修之事, 與維賢不同矣。大凡凶逆, 有魁有黨, 維賢之凶言悖說, 實是凶賊之巨魁, 豈以其時不施逆律於德修之故, 維賢之家, 不爲瀦澤乎? 上曰, 逆則一也, 豈有彼此之殊乎? 趙泰億曰, 小臣雖已認知德修之事, 而惶恐未及仰陳矣。上曰, 心中之事, 蘊而不發, 非誠實底道理也。予之心事, 每欲言之, 而尙今未果矣。今日諸臣, 皆入來, 予當言之。今番廢族輩, 作此前古所無之逆變, 此實出於患得患失之心矣。大抵患得失之輩, 小則吮癰舐痔, 大則弑父與君, 至於無所不爲之境。向者一鏡·虎龍之輩, 何爲而出耶? 非特網打一世之人, 其窮凶極惡之計, 無所不至。日昨諫長, 以高應燁事, 有所陳達, 而應燁之心, 亦出於鏡·虎之意, 維賢之事, 若不從, 則上下相持, 故當一番面破矣。向時之人, 天紀·麟重輩, 豈非逆耶? 其時之人, 豈必盡有此輩之心, 然而黨習甚痼, 故染於其中, 而不知天紀之輩爲逆。且以卿等言之, 不知一鏡·弼夢之心, 故一邊之人, 驅之於鏡黨而力攻之矣。大凡人主, 惟才是用, 豈以私意參錯而廢其公義也? 壬寅之事, 果然過矣。其時臺臣, 亦入於今日入侍, 以其時之事, 觀今日之事, 則朝廷之人, 亦無所餘矣。向時之人, 其痛恨之心, 固結于中, 故欲至快活之境而後已, 此由於黨習之甚故也。辛丑以後, 朝紙, 予果不見, 此非顧藉向時之人也。其時之事, 甚殘忍, 故予果爲不見, 而原其頭腦, 則予豈不知爲逆也? 其時斬伐, 果爲過矣。然而乙巳以後, 裁抑一邊, 故向時之人, 不得伸其志矣。大抵忠逆, 自古豈有半世之人, 盡爲忠臣, 盡爲逆臣之理? 此後則犯於凶逆者棄之, 其餘無故之人, 自相和同, 黨之一字, 捨棄而寅協, 則豈非打破朋黨之一機會耶? 以卽今事, 比之三月以前, 則時勢大異。卿等, 以三月以前事, 視之前生事, 以討平後事, 視之開闢後事, 可也。逆鏡·虎龍何爲而出耶, 非出於偏論耶? 卿等, 豈不知鏡賊之麤悖, 而不能脫出一箇字? 此則豈謂之是也? 俱是色目中人, 故如是耳。今番凶逆, 豈有顧藉之心乎? 其凶悖之言, 原其根柢, 則出於逆鏡敎文, 又出於維賢, 渠亦人臣也, 豈忍出此不忍言不忍聞之凶言也? 若不明其頭腦, 則予將歸於黯𪑓之中矣。賊環招出之後, 凶言根柢, 盡露無餘, 維賢事, 非不欲處分, 而不無難處之端, 故如是靳允矣。今日人心世道, 極爲危惡, 頃在進修堂, 諭諸臣之語, 卿等, 豈不知之耶? 予之心事, 旣已盡言, 自此丙枕可安矣。處分如是之後, 永有辭於後世矣。上曰, 今日命召諸臣, 意在救民, 其在道理, 豈可再違嚴召乎? 殊涉未安。情勢難安, 實病衆所共知者外, 一竝從重推考, 可也。出擧條 今日二品以上違牌人處, 所懷一體書納, 可也。榻前下敎 上曰, 問事郞廳韓顯謩·徐命彬, 竝分揀放送, 可也。榻前下敎 上曰, 奔問文宰臣, 今日引見時, 不爲入對。卽今在京人員, 再明日有面諭事, 竝來待闕中事, 分付, 可也。出榻前下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