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雨
行都承旨 趙顯命 坐。左承旨 申
奉命偕來。右承旨 徐宗玉 坐直。左副承旨 張泰紹 式暇。右副承旨 成德潤 坐。同副承旨 申致雲 坐直。注書 二員未差。假注書 南泰溫 病尹光毅 坐直。事變假注書 柳逸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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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1일의 輪對日次를 頉稟한다는 趙顯命의 啓
○ 趙顯命啓曰, 來初一日輪對日次, 而王大妃殿除服日相値, 頉稟。傳曰, 知道。 -
鞫廳坐起에 가기 위해 下直한다는 成德潤의 啓
○ 成德潤啓曰, 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 請出推案。傳曰, 知道。 -
永寧殿雨漏處修改와 相値하므로 中日習射를 할 수 없다는 都摠府의 草記
○ 成德潤, 以都摠府言啓曰, 今日入直內三淸[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 當爲中日習射, 而永寧殿雨漏處修改相値, 不得爲之之意, 敢啓。答曰, 知道。 -
鞫廳 등에 관한 成德潤의 啓
○ 又啓曰, 卽者禁府都事, 以鞫廳大臣意來言, 今日宗廟雨漏處修改時, 判義禁徐命均, 以提調進去, 待事畢後, 當爲開鞫云矣, 敢啓。答曰, 知道。 -
召對에 宗簿主簿 沈錥도 같이 入侍하라는 傳敎
○ 傳于趙顯命曰, 召對爲之, 書傳洪範篇持入, 宗簿主簿沈錥, 同爲入侍。 - ○ 成德潤, 以禁府啓目, 權扶, 廣州府樂生驛, 徒三年定配單子, 入啓。傳曰, 年不過三年, 且有判下之事, 則以畿邑書入, 事體未安, 金吾堂上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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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諫 李世璡에게 관직을 差下하고 軍職을 붙여주어 冠帶常仕하게 할 것을 청하는 春秋館의 草記
○ 趙顯命, 以春秋館郞廳, 以實錄諸堂上意啓曰, 本廳謄錄郞廳參下三人, 竝姑減下, 使本廳堂上, 以參上無故人差出事, 命下矣。謄錄郞廳南泰齊·南泰溫·柳逸減下代, 前正言南泰慶, 前都事尹宗夏, 前司諫李世璡差下, 而俱時無職名, 令該曹口傳付軍職, 使之冠帶常仕, 何如? 答曰, 允。 -
李世璡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吏曹口傳政事, 實錄兼春秋李世璡·尹宗夏·南泰慶。 -
李世璡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兵曹口傳政事, 副司果李世璡·尹宗夏·南泰慶。 - ○ 趙顯命, 以禮葬都監儀軌廳言啓曰, 本都監儀軌, 今始畢修正, 繕寫粧䌙內入, 而張數至於七百餘張之多。依己亥以後國葬謄錄之例, 分作二冊以入之意, 敢啓。答曰,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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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監儀軌의 수정이 끝나 粧䌙하여 들인다는 魂宮의 草記
○ 又以魂宮都監儀軌廳言啓曰, 本都監殯宮·魂宮儀軌兩件, 修整粧䌙以入之意, 敢啓。答曰, 知道。 - ○ 成德潤, 以問事郞廳, 以鞫廳大臣意啓曰, 問事郞廳柳儼, 累次特敎之下, 昨日暫爲仕進, 今又以情勢之難安, 不爲來參。因一橫逆, 如是撕捱, 事體極爲未安, 依定式禁推, 何如? 答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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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白淸을 擇貿토록 分付할 것을 청하는 魂宮의 草記
○ 徐宗玉, 以魂宮忠義, 以宗室意啓曰, 卽接奉常寺·內資寺·內贍寺聯署牒報, 則以爲祭奠所用各樣物種及黃白淸, 自戶曹一依甲辰年例, 純錢捧價於外方後, 以米木錢布, 交合磨鍊, 臨時上下於京司貢人等處, 使之貿納。故黃白淸, 則勢不及往貿於峽中, 不得已自京東西鳩聚, 僅僅貿納, 而淸蜜之品目, 多層等, 擇貿峽中者, 與京中鳩聚之品, 大有異焉。今當産節, 裹足往貿之不暇, 而來頭所用之價, 該曹寂無擧論。若又以雜物, 臨時上下, 則貢人等落本之太多, 姑捨勿論, 若失峽中産出之時, 則前頭生事, 勢所必至。自明年正月, 至大祥日所用黃白淸, 急速磨鍊, 以外方捧價純錢, 趁今上下, 以爲及時擇貿事, 入啓變通云。蓋此物性, 甚易變, 頃當潦炎, 頗有色變者, 故旣勤聖敎, 臣等已不勝惶恐, 而大抵京貿之淸, 誠不如峽中之産, 當此新出之時, 預爲貿來, 趁期進排, 事甚便好, 而該曹之尙不給價者, 雖未知委折之如何, 而今者三寺所報旣如此, 其在重祭物之道, 亦似得宜。黃白淸價, 以外邑所捧純錢, 斯速出給, 使之下往山峽, 以爲擇貿, 俾無莫重祭需, 臨時窘急不精之患事, 分付該曹, 何如? 答曰, 允。 - ○ 徐宗玉, 以魂宮草記, 入啓。傳曰, 魂宮祭需, 趁不上下, 事甚未安。今番則分付該曹, 依此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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鎭川前縣監 尹和鼎을 拿來하게 할 것을 청하는 義禁府의 草記
○ 成德潤, 以義禁府言啓曰, 鎭川前縣監尹和鼎拿問事, 傳旨啓下矣。尹和鼎, 時在忠淸道公山地本家云, 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 何如? 答曰, 允。 -
東小門 修築을 위해 軍兵을 定送하여 把守토록 分付할 것을 청하는 兵曹의 草記
○ 申致雲, 以兵曹言啓曰, 卽接東道監役官牒報, 則東小門南邊御營廳所授處體城六間許, 今日頹落云。令繕工監爲先把子圍排, 令分授軍門, 卽速修築, 而依近例限修築間, 亦以該軍門軍兵, 量宜定送, 嚴加把守之意, 分付, 何如? 答曰, 允。 -
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을 放送하겠다는 禁衛營의 草記
○ 成德潤, 以禁衛營言啓曰, 來閏七月當二番前部右司屬黃海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 三番別驍衛五十名, 步軍標下一名, 已爲點閱整齊。來閏七月初一日, 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 依例替代後, 舊軍放送之意, 敢啓。答曰, 知道。 - ○ 傳于成德潤曰, 推鞫姑罷。
- ○ 正言李重庚啓曰, 請安置罪人金重器拿鞫嚴問。請昨年逆招所出各人中, 明白被誣者外, 一倂拿鞫嚴問。請逆魁維賢破家瀦澤應施之律, 亟令王府擧行。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減死定配罪人睦重衡, 更令鞫廳嚴刑得情, 以正王法。請減死絶島定配罪人黃玉鉉, 更加嚴刑, 期於輸情。請還收鞫廳罪人洪啓一, 還發配所之命, 仍令鞫廳嚴刑得情。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 亟令王府依律擧行。新啓, 頃日永寧殿秋享大祭時, 掌樂院主簿洪重範, 以協律郞, 當爲進去, 而留直本院, 替送假官。太廟祀事, 何等重大, 而身爲樂官, 若是圖便, 事之可駭, 莫此爲甚。請掌樂院主簿洪重範罷職。邊倅厭避, 朝令申飭, 不啻嚴明, 而新除授濟州牧使元百揆, 肅命之後, 無意赴任。頃日承宣, 以海外夫馬之有弊陳達, 催促成命之下, 且踰數旬, 而一向盤桓, 尙不辭朝。今日朝廷, 少有紀綱, 身爲武臣, 安敢若是其慢蹇乎? 不可無別樣懲勵之道。請濟州牧使元百揆, 遠地充軍。答曰, 不允。洪重範事, 依啓。
- ○ 領府事李光佐疏曰, 伏以雨中動駕, 祗謁太廟, 聖體康安, 還宮萬吉, 憂慮頓釋, 喜幸彌切。顧臣旣帶藥院, 又兼廟司, 而頑然自在, 莫能少伸常分, 論其負犯, 實在罔赦。卽宜具疏, 仰請大何, 而臣於昨年, 積傷殆死, 今逢其時, 一倍增劇, 廢眠絶食, 奄奄欲絶, 數行文字, 不能自力, 以致稽後。及今臣罪, 益復萬死, 仍伏念臣之慢命廢分, 孤恩負德, 一至於此。今惟亟伏常典, 庶得少安寸心, 而盡情哀訴, 天聽愈邈。至於向日批辭, 尤爲隆摯, 思卿益切之敎, 罄悉心腹之旨, 讀未及竟, 淚已滿襟。聖上雖不明諭, 臣豈不仰體至意? 矧惟一瞻淸光, 親承敎詔, 臣心更切, 豈待屢命? 而脩門一步, 徑進無路, 瞻天撫躬, 只自痛恨。自古人臣退遯, 或因獲過於上, 則開釋之後, 便可以承命, 或因知己於己, 則敦勉之下, 亦應有變改, 而臣則不然。慘怛之誣, 繼發無窮, 冒此進身, 人理所不忍, 自外至者, 臣實無奈, 變動伸縮, 了不在臣。臣雖欲含恩畏分, 一承明敎, 其何可得? 而聖上每以邁邁不諒爲敎。臣於此, 窮蹙悶迫, 一身無所措, 如許事實, 至爲明白, 天日臨燭, 寧不洞鑑? 非臣自盡, 天實廢臣矣。聖上終始恩遇, 不忍替簪履之眷, 則諒其情實, 亟返承宣, 容臣之沒齒自屛, 許臣之任便居住, 玆實天地父母再成之至澤。此厥不可, 則亟降威命, 勘臣應被之律, 使人臣知戒, 亦惟國家不可廢之重政也。且念臣所兼帶, 無非至重, 而臣每以亟受鈇鉞爲請, 兼帶辭免, 實涉泛緩, 不敢以是爲辭矣。近日內院, 頻奉起居, 嬪宮有症候, 議藥連續, 而保護之地, 每闕長官, 至於太廟祗役, 何等至重, 而都提在外, 每入頉稟, 其在國體, 何可一任其如此? 若夫史局事, 尤有大段悶迫, 不可不及時變通者。蓋實錄纂修, 旣已完畢, 而只緣總裁之人, 末由看詳修正, 及時印出, 今則大臣中, 又有曾經文任之員, 變通尤爲不難, 而一向泄泄, 坐度時月, 此何等事, 乃可耽延至此乎? 揆以事理, 萬萬無是。伏乞亟賜處分, 不復留時, 國事至幸也, 臣無任瞻望雲闕涕泣懇祝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卿則一向邁邁, 巽讓至此, 予則辭窮意竭, 實無答語, 而今卿疏中, 有藥院·備局提擧及摠裁官事, 予亦有可言者矣。卿之巽讓, 本乎他事, 已解相職, 於卿, 不安之心, 可以伸矣。今玆三任, 一則以卿平日之誠, 其於起居之禮, 豈一向闕焉, 而至於奉審之事, 則雖有禮官他提擧代行之事, 其於卿心, 想必不安。雖不顧小子日夕之望, 念所重之在焉。其當卽日造朝, 而況史局之任, 是乃往役, 功旣訖矣, 而因卿在外, 尙未印役, 卿豈忍以垂畢之役, 付諸他人? 顧此一事, 實非卿若是過讓者也。今則雖日上十章, 敦勉之外, 無他道矣, 徒使小子, 抑鬱生病而已, 卿其念君臣之大義, 體小子之至意, 幡然偕入, 用副前後慇懃之旨。仍傳曰, 此批答, 使偕來承旨傳諭。
- ○ 判府事沈壽賢疏曰, 伏以臣自蒙宥還, 僑寄坰外, 以爲依近京輦, 時承起居之地而已, 念臣睽違殿陛, 寒暑再易, 犬馬微誠, 晨夕耿耿。每奉聖敎, 所以眷顧不忘之意, 輒形於綸綍之間, 顧臣寸腸, 尤作何懷? 嗚呼, 以臣無狀, 何所比數, 而受恩罔極, 天高地厚。假使臣磨頂至踵, 一身糜粉, 而有補於國家者, 尙且不憚爲, 況奉使出疆, 爲君父辨誣, 自是臣子之常節, 而此猶不能盡分, 終至於僨事辱國之歸。臣心慙恨, 羞見天地, 惟有負慝引愆, 沒齒自訟, 庶可以少贖其罪戾之萬一, 不但臣之所以矢口誓心者, 如此而已。前月別諭之下, 亦嘗略暴血忱, 竊冀聖鑑俯燭, 而不意玆者, 史官宣諭, 又出於萬萬夢寐之外, 十行辭旨, 愈益隆重, 至下思卿彌切之敎, 仍有與之偕入之命。臣九頓擎誦, 淚汗交逬, 惝怳震惕, 不知五情之所處也。臣文字短拙, 不能導達微忱, 前疏所陳, 不能盡衷曲之所蘊結, 雖以日月之明, 猶有所遺照。以臣卽今情地, 謂有一分可進之路, 而至有此特敎也, 臣玆敢不避煩猥, 而更暴其所未盡者, 伏乞聖明, 少垂察焉。夫當國家受罔極之誣, 以大臣而膺專對之命, 其爲責任之重, 如何? 聖上所以簡遣之意, 亦如何? 陛辭之日, 面諭之丁寧, 又如何, 而只緣臣不忠無狀, 不能以血誠, 感動殊俗, 遂使罔極之誣, 轉加一層, 無辭可以歸報我殿下。論臣此罪, 雖加之以湛滅之誅, 猶不足以塞辜, 臣每一念此, 憤痛偪塞, 寧欲刺心瀝血, 以見區區之志, 而亦不可得也。尙安敢以聖念之曲庇, 恩命之荐辱爲幸, 而自同無事之人, 遽生冒進之心哉? 臣雖無狀, 亦嘗忝大臣之列, 一身去就, 觀瞻所係。今若彯纓束帶, 復廁朝行, 君誣國恥, 置之相忘, 厭然自得, 無復一毫隱痛訟罪之念, 則不但一國公議之所不容, 鬼神亦當憤嫉其所爲, 臣有死而已, 決不忍出此也。至如西樞, 雖係閑帙, 旣非負罪之臣, 所敢虛帶, 史官相守, 在原任, 尤爲罕覯, 恩禮屑越, 至此而極, 顧臣一息未泯, 憂愧交積, 益不知措躬之所。伏惟聖慈, 天地父母於臣, 悶覆顧復之恩, 貫徹肌髓。凡有疾痛之呼, 無不愍念而矜諒之, 亦豈忍以決不敢當之恩命, 荐加臣身, 使臣旣不得進, 又不得退, 罪上添罪, 重犯違傲之誅哉? 伏乞聖明, 俯垂哀憐, 亟命召還史官, 仍令削臣職秩, 勘臣罪罰, 以爲人臣辜恩慢命者之戒, 不勝大願, 臣無任惶隕憫迫涕泣懇禱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卿之心事, 予豈不知, 而此豈卿不能盡心之故哉? 一向引咎, 未免太過。況自古以大臣, 若卿之遭者, 未聞以此, 引以自盡矣。噫, 予旣燭卿心, 於卿亦無毫分不安之端, 則西樞閑職, 若是固辭, 此往事, 今無可論。而今之孤我, 不亦甚乎? 卿其須體慇懃之意, 卽日偕來, 用副倚毗之望。仍傳曰, 此批答, 使偕來史官傳諭。
- ○ 判義禁徐命均, 同義禁沈珙·蔡成胤疏曰, 伏以卽因徒配罪人權扶配所單子, 致勤嚴敎, 至有改下配所之命。臣等聚首震悚, 莫知攸措。第扶之罪, 旣勘以徒配, 徒配之定以畿驛者, 例也。臣等矇見, 不敢越於法例之外, 亦非有一毫顧藉之意。而今於特推之下, 臣等溺職之罪, 實無所逃。玆敢冒死自列, 祗竢嚴誅。伏乞聖明, 亟下譴罷之命, 以安微分, 千萬幸甚。答曰, 省疏具悉。卿等勿辭行公。
- ○ 應敎徐命彬疏曰, 伏以臣之違逋嚴命, 殆不知其幾, 蠢頑甚矣, 罪戾積矣。國體之傷損, 臣分之虧壞, 至臣而無餘地矣。論其罪犯, 宜在必誅, 聖度天大, 曲賜寬假, 日昨筵敎, 辭旨諄切, 繼又特下備忘, 責諭以分義, 開導其迷滯, 慈父詔子, 何以過此? 臣誠感激隕惶, 情理窮極, 遂不得不叩謝天陛, 仰承德意, 而因仍蹲冒, 非臣本情, 玆敢更暴血懇, 冀蒙聖明之矜許焉。竊念臣以世祿之裔, 自頂至踵, 罔非恩造, 非臣糜粉, 所能仰酬, 雖使之蹈赴湯火, 固所不辭。而況猥荷拂拭, 忝竊踰涯, 反顧循省, 愧懼則切, 翺翔邇列, 恒情所榮, 臣雖不肖無狀, 亦不至狂惑迷罔。苟其中非有萬萬不得已, 則顧何故而膠守尺咫, 積犯慢蹇, 甘自納於辜恩蔑分之科, 而莫之恤哉? 誠以短視之病, 乃是平生痼症, 居常眊然, 若墮煙霧, 尋丈之間, 不能辯物。至於文字看閱, 最爲妨害, 不過數板, 痛輒倍劇, 時或暈倒投地, 殆無省識, 似此症狀, 業已備陳於前後辭疏, 不敢輒復悉擧, 以溷崇聽。而昨日召對, 力疾入侍, 僅免昏仆, 其臨讀艱苟之狀, 仰惟聖明, 亦有以俯燭之矣。蓋臣此病, 卽醫家所謂內障之症, 泛觀於外, 雖傍人猶有未悉其實狀。而臣則自分爲永廢之物, 自筮仕之初, 凡係挾冊登筵之任, 一未承命, 必遞乃已。當初館職之除, 迫於嚴命, 黽勉一謝, 而追思至今, 愧汗浹背, 今若一之再之, 若固有焉。則從前懇扣力辭, 屢煩鳴號, 而不知止者, 擧將爲自欺欺天之歸, 而是眞個饕榮餂利之人耳。噫, 國家之置經幄, 蓋所以責論思而備顧問也。此其職任, 決非臣拚死自力之所可得者。則雖含恩怵分, 冒昧出脚, 誠不足以備數於講官之末, 而徒令臣自壞其所守而已。在公私, 抑何有利益哉? 至於館錄之命, 尤非臣所堪承當者。夫甄品群材, 揀選名流, 其爲責任, 不輕而重。雖無故行公者, 猶或逡巡而辭遜, 況臣未嘗以見職自居, 而因此嚴畏分義, 暫承恩命之會, 厭然盤礴, 冒當圈事, 則寧有如許處義, 寧有如許去就? 臣雖奊詬無恥, 不忍爲此也。此猶就臣私義而言之耳。堂堂聖朝, 圈錄體重, 而乃以如臣自喪廉隅, 爲世譏議者, 强而行之, 則豈非苟且之甚乎? 臣之不可冒當之義, 於是益曒然矣。伏問屢勤聖敎, 速行圈錄, 此時斷不容一日虛帶。宜卽自列, 而僚員有故, 替直無路, 筵席登對, 猥不敢達, 泯默度日, 如坐針氈。今始冒萬死, 悉暴情實, 伏乞聖慈, 察此事理, 亟命鐫削臣職名, 俾令館錄, 毋至稽滯, 賤分得以粗安, 千萬幸甚。無批答
- ○ 己酉七月二十七日巳時, 上御熙政堂, 召對入侍, 參贊官申致雲, 侍讀官趙迪命, 檢討官鄭羽良, 假注書尹光毅, 記事官安栻金聖鎔, 宗簿主簿沈錥。致雲曰, 洪範進講時, 曾有同入之敎, 而小臣於洪範, 豈能有見解處乎? 上曰, 今番註讀之, 可也。迪命曰, 大文口解, 亦讀之乎? 上曰, 口解則勿讀, 可也。迪命讀漢志曰, 止以其切於民用也。上曰, 下番讀之。羽良讀, 自二五事, 止月日星辰也。上曰, 承旨讀之。致雲讀, 自五星極, 止以見大也。上曰, 注書讀之。光毅讀, 自六三德, 至龜書不傳云。上曰, 上番兼春秋讀之。栻讀, 自八庶徵, 至感應之理徵矣。上曰, 讀章下小註董氏鼎曰, 拭[栻]讀訖。上曰, 今日一偏讀後, 爲文義, 可也。迪命起伏曰, 小臣學識, 本來空疏, 而於洪範, 尤無見解處。承宣旣有獻圖事, 下詢, 何如? 致雲曰, 大體不知則一也。上曰, 承宣已進圖說, 先問文義, 而首尾次例先白之。致雲曰, 以次例言之, 皇極居第五, 而皇極居中。以此言之, 皇極譬若人心得其中, 然後乃可以運用矣。上曰, 先以本板, 以一五行先白之。致雲曰, 大意已於法講陳達, 而曰字作者, 其意顯殊。曰字, 以其本性言, 作字, 以人爲言。謂輔相其宜, 以成其德, 如此其過, 而蓄其不及是也。上曰, 一五行, 三八政, 次第先白之。頃者同經筵, 亦有所言矣。致雲曰, 萬物之生, 皆五行, 而五事以人身言之, 以五事參五行, 而爲政事, 故爲八政。而以已事見天道, 先政事而後, 協五氣, 五事順而八政齊, 則爲皇極矣。上曰, 先言五行而後, 合以言之, 可也。致雲曰, 躬修五事而後, 亦以爲八政, 庶徵應而五氣修, 先治己以至治民而後, 方可爲皇極矣。上曰, 八政五氣, 同經筵亦有所陳, 而承宣言曆象日月者, 尤分明矣。致雲曰, 以格物致知言之, 非物盡格而後, 知方可以致也。便是一事。如大學之自修身, 至於治天下。便與歸其有極, 其義一也。羽良曰, 至皇極, 尙未離坐地矣。上曰, 未離坐地之說, 何謂耶? 羽良曰, 皇建其有極, 然後到乂用三德, 方爲皇極之用。而權其輕重, 皇極至乂三德, 可見人君振動鼓舞之權矣。致雲曰, 皇極建則所謂成於樂也, 八政治而猶未及化俗也。三德, 非但治己而已, 治人亦如此。剛克柔克, 以人稟言之也。天下之道, 至於至誠, 而心之疑而未決者, 驗於卜筮, 卜筮乃極精微處, 周易一書, 亦爲卜筮也。以庶徵, 驗王政之得失, 以福極, 見天人感應之極處, 大意如此矣。上曰, 宗簿主簿之意, 以承宣所見爲何如? 錥曰, 以次第言, 承宣所陳是矣。上曰, 承宣之言三德次例, 與儒臣何如? 羽良曰, 皇極, 以宗室譬之, 如人作家而未及入, 姑無作用之權。以三德, 驅之於皇極, 然後方可爲用矣。臣之所見如此矣。致雲曰, 如此則與臣所白者, 無異矣。到三德, 然後方有作用矣。上曰, 作用孝, 與同經筵, 陳於筵中者同矣。致雲曰, 卜筮之理, 聖人猶有所不知, 乃決于天。舜授禹之時, 猶用卜筮。故周易一書, 專言卜筮, 而萬物之理, 皆在於三百八十四卦中, 乃天人極處, 以書言之, 光被四表爲三德, 格于上下爲卜筮矣。上曰, 格于上下, 可以卜筮喩之乎? 致雲曰, 奉天而天不建, 後天而奉天時, 乃聖人輔相天地之道。而庶徵, 各以其類自應, 卜筮, 古有龜策, 先儒罕言。而建皇極乂三德之後, 則庶徵嚮用, 自然感應矣。羽良曰, 卜筮以稽疑, 譬以格于上下, 則謬矣。迪命曰, 格于上下, 言其德化, 喩卜筮則不襯矣。錥曰, 格于上下, 當屬于休徵矣。致雲言卜筮至極之義, 可以感神明, 故以格于上下, 譬而言之, 非謂其義同也。羽良曰, 聖人之卜筮, 與衆人之卜筮, 豈有異哉? 致雲曰, 言其極處, 聖人之卜筮, 豈與衆人之卜筮同乎? 羽良曰, 然則堯·舜之卜筮, 常人不得用之歟? 上曰, 唯。聖人以至誠卜筮, 常人以誠心, 則亦可卜筮矣。羽良曰, 大體聖敎, 明白至當矣。致雲曰, 臣之本意, 只言與鬼神, 合其吉凶, 然後方可以稽疑云矣。上曰, 論難然後方可以各見其義矣。致雲曰, 人事中五事, 最爲要約。五事得, 則皇極建而百事成, 五事失, 而皇極不建, 而百事不成。人受五行之氣以成形, 各象以成德, 貌之澤, 爲水也。天地之間皆水也。人之血氣亦水也。貌可以恭矣, 而巧言令色則爲佞, 故有禮以正之, 故曰, 恭作肅言揚, 火也。人心之動, 因言以宣, 火也。視散, 木也。木取內明, 而耳聽收, 金也。心思通, 土也。觸類以長之, 遇事以察之, 無物不然。以五行而驗五事, 反復參究, 方可有實效驗矣。上曰, 其言好矣。致雲曰, 庶徵, 乃天人感應之理。恒人則修五事, 以修身而已。不能感動天地, 而人君則修五事以感天, 如雨過, 則反身自省, 思以恭作肅, 常以一心, 對越上帝, 時方雨來, 亦可察時雨時晹之徵矣。上曰, 其言尤好, 各別留意。上曰, 同經筵, 以皇極, 上下分而言之矣。與儒臣, 互相論難, 而承宣之言, 不無相合處矣, 羽良曰, 與承宣言彷彿矣。上曰, 少退。諸臣少退復入。上曰, 先白其圖之後, 繼陳皇極章。致雲曰, 圖以二八四六相對, 其意段落分明矣。上曰, 然。圖所云, 與同經筵言相合矣。儒臣意, 何如? 羽良曰, 似然矣。上曰, 宗簿主簿, 見彼所論乎? 錥曰, 未見矣。上曰, 下圖同出於一人之手乎? 致雲曰, 下圖, 乃我國人權近爲之矣。上曰, 何冊有之乎? 致雲曰, 在入學圖說矣。上曰, 幾卷乎? 致雲曰, 單卷矣。上圖次例, 順如洪範, 下圖以皇極居中, 五事爲主, 用工尤的確, 下圖於修省, 最緊要矣。上曰, 然。此圖傳于宗簿主簿, 使見之。承宣繼白皇極章義, 可也。致雲曰, 極字, 乃大學至極之至。故曰, 聖人, 人倫之至, 止於至善之義。至[止]於至善, 則天降以五福, 人君有至德, 則民樂其樂, 沒世而不忘, 此先言效驗。而民生有欲, 無主乃亂, 故人君建極於上, 而斂時五福, 使一世觀感, 而無敢有淫朋比德, 以歸我建極之中, 而後世之弊易生, 則侵虐細民, 此可細看處矣。無偏好惡, 好惡不可無, 而不可作好惡。作字, 乃加之意也。非公心好惡, 如人阿諛則好之, 乃作好也。直諫則惡之, 乃作惡也。必先用工於無作好惡, 然後乃可爲建極矣。上曰, 然。其圖見之乎? 錥曰, 非咄嗟間可見矣。上曰, 其圖, 何如? 錥曰, 有工夫人爲之, 非臣所可輕議也。上曰, 無可疑處乎? 錥曰, 以次第言之, 而圖意自淺, 例如此矣。上曰, 皇極章文義白之, 其中緊要者何語? 錥曰, 極字誤看, 則弊不少。先看得極字分明, 然後建極始可議矣。致雲曰, 朱子以前, 從孔安國註。孔註訓極爲中, 朱子以中字糢糊不分明, 以至極之極字改註, 文義久晦而復明矣。錥曰, 一字似不大段, 而此極字乃大段。中則善惡不分明, 故改以至極。漢獻帝之優游, 唐德宗之建中, 若從容下覽, 則極字之義, 始可分明矣。上曰, 然。錥曰, 無偏無陂以後, 方可爲建極。無偏陂之道, 在反躬, 而敬用五事。敬用五事, 乃顔子之視聽言動, 必以禮也。然後方可爲反躬之道, 無偏無陂, 乃工夫效驗也。皆不出於存養此心。而大本旣立, 然後大道乃行, 至天地位而萬物育。聖人之言, 雖不同, 而推極其旨, 則一也。中庸至天地位萬物育, 與此篇之會其有極, 歸其有極, 其意一也。上曰, 其言好矣。致雲曰, 此乃其中宗旨也。錥曰, 帝王韋布之學, 其工夫, 則豈有異哉? 皇極之皇字, 乃大字。殿下勿以一時之言聽之。天人雖似相遠, 理氣二字, 萬物皆具, 而唯人最貴, 五行之用, 無物無之。仁義二字, 天之所錫於人者, 敬字猶爲第二矣。體天, 則無一分私意, 無一分私意, 便有十分天理。若然, 則天人可合以爲一矣。上曰, 其言然矣。上曰, 建極豈不爲好? 而自黨論分後, 各以好惡, 憑藉建極。予無工夫, 而但知是曰是非曰非而已。而是中有非, 非中有是, 互相爲輕重。一偏之皆曰是者, 未必爲建極之道, 此何如也? 錥曰, 黨論出後, 各於肚裏, 私意未盡, 故不以公眼, 而各從其見, 故無定是非。有若仁者見之謂之仁, 智者見之謂之智, 此出於氣質之病, 或由於習俗之誤矣。如坐堂上人, 方可見堂下人是非, 殿下之見, 如日月中天, 則是非豈有難定乎? 上曰, 其言好矣。初見以爲是, 而有未盡處, 以爲建極, 則亦有其弊矣。迪命曰, 建極爲弊之聖敎, 小臣豈不知之乎? 偏論出後, 各執其見, 以爲此乃建極。而極者, 乃至善之極。殿下學問高, 則是非之歸, 自然可見。豈以建極爲弊而撓之乎? 但求義理之極處, 而無慮乎建極之爲弊, 何如? 上曰, 彼此各以爲建極, 而是中有非, 非中有是, 未見有全是者也。建極, 彼此皆言之矣。勿慮弊生之說是矣。致雲曰, 極字, 誤解以中字, 故古亦有建中之論。而此乃飾詐之言, 何足陳? 而自上明好惡, 使群下毋以私意作好惡, 則自然爲建極, 而無其弊矣。上曰, 其言尤好矣。致雲曰, 世衰道微, 毋論立朝與士夫, 敎化壞而私意放縱, 體段已大誤。故不以公心好惡, 而專以私意作好惡, 黨論之害, 職此以生。聖見如日月中天, 則凡人之善惡邪正, 事之是非曲直, 將無所逃於明鑑之下矣。臣之所望, 只在於此矣。上曰, 其言好, 各別留意。致雲曰, 工夫到極盡處, 則匡直輔翼, 綏來動化, 唯意所欲, 三德次第, 與其意思同矣。上曰, 然。羽良曰, 建極之義, 諸臣皆已白之矣。聖上有建極亦有弊之敎, 而毋論彼此, 或私相覆庇, 隱惡藏過處, 則宜明示好惡。若置而不問, 至於弊甚之後, 則其弊雖知, 而難改矣。上曰, 其言然矣。如儒臣之言, 知而置之, 則其弊漸大矣。建極之義, 毋論其心之如何, 而但受其言耳。迪命曰, 義理極處, 有工夫然後方可見之。見之固未易矣, 雖有所見, 守之尤未易, 守之一字, 宜留念處也。上曰, 守善則善矣。如未盡善, 則豈可守而不改乎? 如百世不撓處, 當守之。而然是中亦有非處, 而猶守之, 則此亦弊矣。守之弊, 丁未秋大備忘, 已悉之矣。迪命曰, 初看未精, 而後得之, 則求爲至善矣, 所守者若善, 則無所事改矣。上曰, 初見是而守之, 後見則初之是者, 有未盡, 則當改之。而但務歸是處, 則爲極矣。致雲曰, 知天命, 則無所事守矣, 乃工夫極處也。上曰, 其言尤好矣。致雲曰, 五事修於下, 而庶徵應於上, 常人則不可與此, 人君則代天理物。故喜怒哀樂, 與天地相流行, 非漢儒附會, 實理如此。正五事而致休徵, 乃極工, 日徵於此而用工, 則好矣。上曰, 其言好矣。錥曰, 承宣之言, 感應固如此, 則可矣。不可爲致休徵, 以修五事。休徵之應不應, 非可預期。只修在我之五事, 乃喫緊工夫也。上曰, 明德之時, 期新民, 則不可, 此乃自然底事, 察庶徵, 爲自省之道, 故予思此而曰好矣。致雲曰, 以軍號雷雨, 以非衣服冠致敬之道爲敎, 此亦出於省察之意。雨晹燠寒風, 無日無之。人主以此省察則好矣。錥曰, 但言有此理, 可也。若一一必驗, 則如漢儒之附會矣。上曰, 於過處, 反躬自省則好矣。致雲曰, 隨事省察, 固學問之工。而人君果異於常人, 以天道, 日省其躬宜矣。錥曰, 承宣之言省察之意好矣。思以反躬, 則其言是矣。致雲曰, 敬天之道, 對越上帝, 乃聖君之心, 若謂無感應, 則有弊矣。錥曰, 天命之謂性, 以天爲別而學, 則豈爲工夫乎? 以洪範見之, 聖賢之言, 皆以天人爲一。承宣之言甚好, 如此之後, 方可爲工夫矣。致雲曰, 大體以敬五事爲主, 而工夫極盡, 則自然致休徵。王安石以爲, 不然。以天變不足畏。至於不敬天怒, 此弊不少矣。上曰, 其意好矣。錥曰, 天人一也。工夫極處, 與天同。承宣屢以法天之意仰白, 其意好矣。上曰, 其言好矣。致雲曰, 圖中五行次第, 以水火木金土, 斷然爲是。而考見古註, 則亦以水火木金土爲次第。以臣迷惑之見, 不能覺悟, 從容留聖意, 未知如何。錥曰, 臣未詳見, 而以次第言, 金木水火土爲順, 以順見之好矣。致雲曰, 其言大體好矣。上曰, 其言然矣。錥曰, 洪範大體, 乃天乃錫禹, 豈不重且大乎? 今殿下求得武王新受箕子之心, 則得其大體矣。至如五行次例, 乃儒生推演爲說, 雖窮其理, 非其大者, 殿下不必留神於此矣。上曰, 其言好, 留意焉。上曰, 館錄待在外儒臣乎? 羽良曰, 尹涉·沈泰賢, 當請牌, 而涉則上疏矣。上曰, 沈泰賢牌招, 尹涉疏批下後, 一體牌招, 可也。出榻前下敎 上曰, 承旨來。致雲進伏。上曰, 書批答。領府事李光佐批答見上 諸臣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