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雨
行都承旨 洪國榮 宿衛所直。行左承旨 鄭民始 坐直。右承旨 徐有防 坐。左副承旨 李在學 坐。右副承旨 沈念祖 坐直。同副承旨 南鶴聞 坐。注書 李兢淵 藥院直 一員未差。假注書 徐鼎修 仕直。事變假注書 李祖承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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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을 정지하고 晝講만 행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 只晝講。 -
비가 내려 측우기로 측정함
○ 自昧爽至酉時, 灑雨下雨, 測雨器水深六分。 -
비가 내려 측우기로 측정함
○ 夜自二更至五更, 灑雨下雨, 測雨器水深八分。 -
내일 常參과 經筵의 시행에 대해 묻는 徐有防의 啓
○ 徐有防啓曰, 明日常參·經筵, 取稟。傳曰, 只晝講。 -
監察茶時를 한다는 南鶴聞의 啓
○ 南鶴聞啓曰, 大司憲宋文載, 執義兪彦鏶, 掌令金鍾厚·李身晦在外, 持平徐有成疏批未下, 尹行履傳旨未下, 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 傳于洪國榮曰, 都承旨入侍。
- ○ 傳于南鶴聞曰, 今日奉謨堂展拜, 置之。
- ○ 傳于徐有防曰, 右承旨入侍。
- ○ 行都承旨洪國榮, 行左承旨鄭民始, 右承旨徐有防, 左副承旨李在學, 右副承旨沈念祖, 同副承旨南鶴聞, 伏以, 臣等夜聞轟燁之異, 繞壁彷徨, 朝奉修省之敎, 聚首感激, 災不虛生, 胡至於再? 噫, 天心之不豫, 災沴之疊現, 職由於群下之罪, 而殿下乃反之於躬, 累十百言, 丁寧懇惻, 有足以孚豚感魚, 轉災回祥, 甚盛德事也。然臣等以補闕之義, 烏可無一言乎? 嗚呼, 應天以實不以文, 今日君臣上下之所以應天, 徒文而不實, 纔經災沴, 便是依舊樣子, 果如聖敎所云, 則又安知警告之威, 不發於旬月之內也? 今之論君德者, 必以英斷有餘, 嚴察或傷, 爲先事之慮矣。臣等以爲不然, 凡今事爲, 因循退托, 大爲痼疾, 一年二年, 有何措置, 有何處斷? 邦刑太紊, 君綱不立, 時務叢脞, 國勢凜綴, 始雖拭目, 終歸解體, 初若有爲, 末乃無成。殿下之病, 直坐於委靡二字, 苟且偸安, 無一毫振作之望, 大小恬嬉, 便成汨董世界, 竊未知英斷之主, 嚴察之世, 亦有是否? 嗚呼, 此猶殿下政令問事耳, 試以學問上言之, 居敬窮理, 卽殿下素所工夫, 而涵養不足, 口耳徒熟, 則韋素之士, 猶可責效, 帝王之學, 未必如許, 燕閒幽獨之處, 未見其摧山轉壑之實, 發號施令之際, 欲望其光明灑落之擧者, 不亦難乎? 此臣等所以憂殿下之委靡苟且, 而不憂殿下之英斷嚴察也。嗚呼, 凡所以仰答天譴之道, 殿下旣言之詳矣。顧何待臣等之菲說, 而猶復徒文不實, 畢竟空談而止, 則不惟殿下視臣等以不誠, 得無有歉於對越於昭之時乎? 惟殿下懋哉。答曰, 卿等之啓, 言之甚切摯, 予庸嘉尙, 思欲捨口耳之末務, 而反以求諸身心之實工也。至於委靡二字, 尤是對症之良劑, 又期振作之有效也。
- ○ 傳于鄭民始曰, 左承旨入侍。
- ○ 傳于沈念祖曰, 政官牌招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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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批의 관원현황
○ 有政。吏批, 判書宋德相陳疏下鄕, 參判兪彦鎬進, 參議李秉模進, 右副承旨沈念祖進。以鄭尙淳爲刑曹判書, 黃景源爲藝文提學, 尹坊爲同義禁, 李昌漢爲永春縣監, 朴祐源爲吏曹佐郞, 醫官金光國通政今加嘉善, 金成五通訓今加通政加資事承傳。 -
兵批의 관원현황
○ 兵批, 判書洪樂性病, 參判金履素病, 參議洪樂彬病, 參知李亨元入直進, 右副承旨沈念祖進, 副司直李東遇單付。 - ○ 沈念祖啓曰, 兵批政廳進參, 而左承旨鄭民始今方入侍未下, 臣吏批政廳兼進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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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議政 金尙喆, 左議政 徐命善의 箚子
○ 領議政金尙喆, 左議政徐命善箚曰, 伏以, 旬月之間, 有此荐雷之警, 一猶可愕, 其況再乎? 中夜蹶然, 自不覺繞壁不寐, 仰惟聖心必益懍惕。噫, 天人相感之理, 貴在誠意之交孚, 今天警告之愈往愈切者, 其或我殿下寅畏之誠, 側修之念, 方其遇災之初, 非不赫然警懼, 及夫時日稍過, 咎徵無著, 則心有所間斷, 戒有所放忽而然歟? 笑言啞啞, 聖人所以垂訓於大易也, 憂在嗣歲, 朱子所以陳戒於孝宗者。夫以聖學之高明, 固何待區區仰勉之語, 而今殿下動靜云爲之間, 幽獨蠖濩之中, 出一言則必曰, 此果合天則乎? 行一事則必曰, 毋或拂天意乎? 値休泰之會而必念萬機之或曠, 處宴安之時而必慮百度之未貞, 常使穆穆對越之睿誠, 仰副諄諄告戒之天心, 則何患不皇穹悅預, 災沴自消也? 抑臣等期勉我殿下者, 方在誠之一字, 則每當一番天災, 輒請一番策免, 徒歸應文之科, 不誠極矣。下之不誠如此, 反欲責難於上, 其爲罪, 奚但止於不事其職而已哉? 卽此飾讓之例套, 有足致異, 顧今消弭之實政, 恐不出於斥退臣等, 以彰其尸素孤負之罪, 惟願亟賜處分, 以答天譴, 以幸國事焉。取進止。答曰, 省箚具悉卿等之懇, 非時之雷, 失節之雨, 豈是尋常災異, 而旬日之內, 疊現層至, 殆若諄諄然敎詔者然, 一則予否德之所召, 二則予否德之所致, 方期反求諸訪方寸之間, 克自刻礪, 以爲一分底豫之道焉。至於箚中所引, 得無過中之甚乎? 卿等安心勿復控辭, 卽起視事, 務盡燮理之責, 是予之所拱而竢之也。仍傳曰, 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領左相。 - ○ 吏曹參判兪彦鎬疏曰, 伏以, 臣於所帶提學之任, 屢逋召命, 自速置對, 及蒙恩宥, 猶不知改, 至於三日懸牌, 自甘慢命之誅, 臣雖無狀, 豈至全昧分義, 而矧玆華貫顯秩, 人所艷稱者, 臣獨何心, 一向把持, 自就迫隘, 至於此哉? 誠有萬不獲己者存焉, 一則自量人器之不稱, 雖欲抗顔而有不可得也, 一則以趙㻐未徹之疏, 以其藝文提學擬差之由於臣也, 盛加非責也。一則伊日荐違, 臣與趙㻐無異, 則罪實同犯, 罰獨倖逭, 終是私義之所難安也。臣其欲承命, 則有此三者之罥礙, 欲前而還却, 其欲引義, 則牌不得呼望, 疏不得登徹, 於是乎狼狽窮蹙, 靡所措身, 畢竟迫於嚴敎, 遂不得不章皇出肅而反省初心, 無面可顯, 臣猶自愧, 人將謂何? 雖然臣之決不容因仍蹲據之端, 不止一二, 而若其上所言不稱之實, 臣旣自知之明, 而不一籲呼, 以聽處分, 則是臣自阻於仁覆之天也, 臣請冒死而陳之。噫, 臣之從前踐歷, 罔非僥濫, 而旣辭不獲, 則或有可以强拙效愚者, 或有可以隨衆塞責者, 遂至黽勉趨承, 苟且彌縫, 而乃若詞垣重任, 則唯能文者居之, 上不可以責其所不堪, 而下不可以强其所不能也。今玆新命, 奚爲而及於臣哉? 臣竊惟弘文主考試, 藝文主撰述, 所掌雖殊, 其爲詞學之選, 潤色之任, 則兩館一也。臣僥倖科第, 遍歷淸華, 而祗緣前此罪棄淪落, 在朝日少, 底蘊未露, 故人或不察, 不至謂全不識字, 而顧其中則㮙然[愕然]無一之有焉。蓋其才性甚魯, 蓄積無素, 少日影響之尋逐, 字句之剽掠者, 及今聰明之衰, 前忘後喪, 收拾不得, 而況其思之太苦, 出之甚艱, 俗下應副文字, 猶且移日腐毫, 惟其如是也。故或値滾急之際, 則內無應卒之具, 外有露醜之懼, 氣瞀意閼, 茫然不知所措, 斯實儕友之所共識也。今若怵迫義分, 冒沒承膺, 而卒當不時辭命, 殆無異於眢井之求水, 枯松之鑽膏, 則私心之赧縮, 傍觀之嗤點, 固不足恤, 其爲玷華選而墮國體, 當何如也? 臣受恩如天, 圖報無地, 惟有筋力奔奏, 庶效塵露, 故雖屢叨匪分之職, 未敢伸自引之義, 則何獨於是任, 抵死力辭, 有若擇燥濕占便宜爲哉? 誠以自量已審, 自畫有素, 不敢爲昧分貪榮之計, 而亦非苟循例讓之套也。區區此言, 實出肝膈, 上天鑑臨, 其敢矯飾, 況臣所叨之職, 卽前任提學臣黃景源等引義許解之代也。今有人以物讓人, 其意誠美矣。然受之者不辭, 而恬若固有, 則不幾於無恥之甚乎? 先進之推遜, 雖是古例, 無似之冒當, 大關廉隅, 此又臣難進之一端也。伏乞天地父母, 俯察由中之辭, 特垂體下之仁, 亟命刋去臣提學之任, 得以自全微諒, 實愚臣耿耿之懇也, 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 ○ 工曹參議金亮行疏曰, 伏以, 臣頃陳一疏, 仰暴微懇, 及奉聖批, 不惟不賜允許, 十行恩諭, 懇惻丁寧, 日昨祗迎時, 又伏蒙特遣承宣, 使之日間登對。臣於是, 惶隕感激不知所以自措也。臣苟有一分可留之勢, 何敢不仰體聖意, 更覲耿光而歸哉? 顧今病狀益劇, 庭戶之間, 動作須人, 而寒事又日催, 實有去住俱難, 溘死旅邸之慮, 不得已今方擔舁殘軀, 還尋鄕路, 罪涉違傲, 不勝悚懍。仍念臣少孤多病, 自甘淪棄, 固無當世之念, 而遲暮之年, 遭逢聖世, 旣於行宮晉接之際, 仰瞻天日之表, 旋又逶迤雙闕, 從容法筵, 天顔溫粹, 玉音諄懃, 進退周旋, 怳如夢寐, 臣榮感之極, 至願已畢, 雖卽退塡丘壑, 寧有餘恨? 只以聖恩如天, 涓埃莫報, 垂死之境, 告別明時, 而重入脩門, 此生難卜, 瞻望象魏, 涕泗交橫。嗚呼, 臣家受國厚恩, 世篤忠貞, 其愛君憂國之誠, 炳然如丹。臣於前人, 無能爲役, 而今於告歸之際, 終無一言之獻, 則將何以歸見先祖乎? 且伏見前輩起身草萊, 雖不以世道自任, 而或當造朝之日, 輒皆隨事盡言, 蓋其身之出處而語默隨之。臣雖無似, 竊附斯義, 謹以筵席未盡之懷, 略貢憂愛之忱, 伏願聖明垂察焉。臣伏見殿下以不世出之姿, 有大有爲之志, 自在春宮, 誠心典學, 其浸灌於義理, 培養於本原者, 求之古昔, 殆少其比, 此誠今日諸臣之所欽歎而相慶者也。然而自卽阼以來, 于今四年, 治未徯志, 事不從心, 國勢孤危, 民生困悴, 言路未闢, 侈風不革, 氣象規模, 未見頓異於前, 斯固群下不能對揚之失, 而卽殿下振發精明, 圖恢遠業者, 亦恐其不能無因循退轉之意也。萬一歲月逾邁, 功效逾邈, 駸駸然日趨於莫可收拾之域, 則以殿下初服之志, 回顧茫然, 將有不勝其可悔者, 而幾會一失, 當爲千載之恨, 豈不大可懼哉? 噫, 天道猶可恃, 國事尙可爲, 伏願殿下, 益勉聖學, 益堅聖志。凡於一念之發, 一事之行, 必欲其粹然一出於天理之正, 而動靜云爲, 罔或間斷, 要使至誠之意, 貫徹始終, 孚格遠邇, 則異日久道化成, 殿下, 卓然爲千古帝王之表準, 以光啓宗社億萬年無疆之慶, 豈不盛哉, 豈不休哉? 夫自古言治者, 莫不本之於人主之一心, 蓋天位至高, 萬機日繁, 所以維持防範者, 不容少忽, 苟於此, 克治存養, 有所未盡, 則將何以措之於事爲, 而爲制治保邦之根柢哉? 惟學可以明此心, 惟敬可以存此心, 惟親近君子, 可以保守此心, 伏乞深加睿念, 以爲端本淸源之道焉。抑臣嘗聞近世名儒趙聖期以爲, 治國之要, 在於尙質而救文, 必以寬大敦朴爲本, 靜審嚴重爲用, 此實識時務之言也。其於今日治道, 不爲無助, 亦願殿下留神焉。嗚呼, 三綱五常, 天地之大經, 古今之通義, 此義不明而人得以爲人, 國得以爲國者, 未之有也。昔朱子赴召之時, 受說於其師, 首以三綱不明, 義理不分, 眷眷爲時君言之, 聖賢憂世之意。噫, 其至矣。臣未敢知今之三綱明乎, 不明乎。兩魁滔天之惡, 尙戴一天, 合辭討罪之論, 相持四歲, 時月荏苒, 大小玩愒, 沬血之義, 雖若粗伸, 縱賊之責, 何以自解, 思之及此? 可謂太息流涕之不足者也。夫以聖學之高明, 又嘗備經於險阻, 豈不知此輩之可誅罔赦, 而猶且曲貸, 汔今傅生, 使國論漸鬱, 輿憤莫洩者, 豈有他哉? 以其爲戚屬懿親, 而拘牽事勢, 自歸於當斷不斷之失耳。從古人君, 奉行天討, 其理至公, 其義至嚴, 曷嘗有罪關凶逆, 而出於戚畹, 則姑且屈其憲章, 任其假息, 如今日之爲者哉? 此殆聖上理義之心, 或未能勝其姑息之私, 直爲此泄泄沓沓, 其流之害, 將至於王綱日頹, 禍源不杜, 終爲國家無窮之憂, 此豈群下之平日所仰望於殿下者哉? 雖以樂任事言之, 叵測之節, 屢出於鞫囚之招, 而纔經淑問, 便爲白脫, 仍附於明義錄中, 刑政之紊, 堤防之壞, 莫大於此, 而今乃尋常看過, 無一人力爭, 其不當然者, 臣實慨然於今日朝廷也。伏望殿下, 淵然深思, 惕然改圖, 廓揮乾斷, 明正典刑, 仍於三司之啓, 次第允從, 使綱常不至墜地, 亂賊庶幾知懼焉。至若事關斯文, 禮重祀典, 苟有所懷, 臣何敢自阻於聖明之下哉? 嗚呼, 殿下所以曠感於先正臣宋時烈者, 奚但尊其人? 將以行其道也。先正平日篤信朱子, 以爲後孔子, 而又嘗誦朱子臨簀眞訣, 以爲天地之生萬物, 聖人之應萬事, 直而已是以其存之於心術, 發之於事業者, 類皆光明燀焃, 如日星如雷霆, 雖百世之下, 可以想見其人, 厥或背馳先正之道, 依違回曲, 別爲一端, 則其爲世道斯文之害孰甚焉? 故相臣朴世采, 少以學問自任, 著述自見, 頗爲諸賢所與, 而惟其胸懷不明快, 言議未別白, 全不類於聖門相傳之法, 先正末年, 深知其將爲吾道之害, 貽書責其以模糊二字, 作爲義理, 至曰發源於驪䥴, 一轉再轉, 衣鉢不絶, 則天也, 其闢之也, 可謂嚴矣。及先正之喪, 爲之素帶, 而爲尹拯所詰問, 則乃以親知凡例, 爲乞解之語, 甲戌入朝, 不引進尹拯而曰, 尼尹師生間處義不善云, 而旋又抵書於拯, 諉以劉共父不薦晦翁之義, 前後兩面之說, 不止於此。情跡䵝昧, 心口矛盾, 其於先正大公至正之道, 何但薰蕕氷炭之不相入, 而特其調停之論, 爲先朝一二宰相之所引重, 遂至屢加褒奬, 不待儒林之議, 館學之請, 特躋從祀之列, 則蓋由於未及俯察其本末而然耳。不然, 庚申後士論之岐貮, 實爲世采所作俑, 斯又何功於調停也? 噫, 比年以來, 先正之道, 不絶如綫, 而賴聖上尊信而闡明之, 如日中天, 擧國共尊, 於斯時也。乃以異端回互之人, 竝侑先聖之廡, 求以正士趨而淑人心, 不亦難乎? 昔孟子苦死辨楊·墨·程·朱一生闢老佛, 蓋皆承三聖之傳, 當一治之數, 而至我聖朝, 委任先正, 以明天理正人心爲己任, 而臣僚之以經說進者, 輒曰得無有悖於程·朱否? 是其衛道尊聖, 距彼放淫之義, 有足以建天地而質鬼神, 此在殿下實有堂搆之責, 繼述之義, 豈可以聖賢門路之外? 旁生他岐, 貽害世道者, 兩存而竝容之, 使祀典屑越, 國是混淆, 以基後日無窮之弊哉? 以臣眇末, 驟論先朝特敎已行之事, 非不知萬萬惶懍, 而昔者有宋諸賢之稱停義理, 可謂至矣。然而事係先朝, 勿論祀典與法令, 有可以變更, 輒皆建白釐正, 不以爲嫌, 臣愚不肖, 妄效此義, 伏惟殿下察理之熟, 其必思量及此矣。伏乞亟下明旨, 特黜朴世采之從祀, 于以扶植正道, 作新士風, 有不可已也。且如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輩斁敗名義, 爲後來諸賊之根本, 肅廟蓋已洞燭其情狀, 深惡痛絶, 辭敎凜然, 而辛壬諸賊之當國也。乃以追配於肅廟之室, 夫此輩庇護國賊, 釀成辛巳之變, 爲肅廟·仁顯之罪人, 則肆然躋之於淸廟配食之列者, 此於曩時凶徒, 雖爲薄物細故, 而其罪亦不可勝誅矣。及乙巳之初, 淸議恢張, 於是有三臣黜享之論, 而未及蒙允, 旋値丁未, 竝與其啓而停廢矣。臣於聖上嗣服之初, 側耳名論之發, 而寂寥至今, 臣竊訝惑, 莫曉其所以也。伏乞俯詢廷臣, 竝命斥黜, 以明大義, 以重廟享, 不勝幸甚。答曰, 省疏具悉爾懇, 予之積誠招徠之意, 豈爲一筵晉接而止哉? 國事世道, 悉欲咨以訪之于爾也。豈料辭病之餘, 仍作決退之行乎? 此固予誠禮未孚之致, 彌切歉愧也。疏中陳規之語, 讀之屢回, 不覺激厲于中, 思欲體認不忘, 以爲需用之資, 次陳付逆事, 予或有當斷不斷, 宜決未決者, 亦豈無深量而然乎? 朴文純事, 先朝已有不刋之禁典, 爾以草野之蹤, 未及知有是敎而發此言歟。果爾則無怪其言之如是也。三相事, 在久遠, 有難容易議到, 爾可諒之否? 況有先朝之敎。若曰某時與某時之人當黜之議, 列朝未嘗許之, 此今日之左契爲敎, 諄複之敎, 小子昔已拜于承命, 到今有不敢更容他說也, 聞爾有素抱宿疴也。深冬旅邸調養之節, 必多難便, 爾行已遠, 未及挽留, 爾須稍俟春和, 更起登途, 毋孤予側席之思焉。仍傳曰, 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 ○ 持平徐有成疏曰, 伏以臣直一空空之賤品耳, 庸陋鈍劣, 百不猶人, 而曲蒙我殿下拂拭之洪造, 半日記注, 謬恩遽加, 數朔郞署, 榮選冒玷, 循玆以往, 出入於登瀛之班, 周旋於戴豸之列者, 遽然月五易矣。祗緣臣學識蔑劣, 言議骫骳, 挾冊登筵, 本色盡露, 詣臺傳啓, 故紙徒循, 臣滿心惶愧, 拊躬踧踖, 每一念至, 流汗浹背, 而控辭路阻, 義分是懼, 惟以筋力奔走, 爲一分報效之圖矣。臣之老母, 近因寒燠不適, 脫着失宜, 忽自去夜, 食飮頓却, 登溷頻數, 年衰症極, 神識凜綴, 臣本孤獨, 無佗兄弟子姪之可以替臣服勞者, 臣若暫移, 醫藥扶護, 屬托無人, 天牌之下, 末由承膺, 玆不得不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願聖慈, 亟許遞改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 仍治臣逋慢之罪, 以肅朝綱, 千萬幸甚。臣方祈免之不暇, 豈容贅及他說, 而君讎國賊, 至今假息, 懲討之擧, 不容晷刻之暫緩, 而合辭姑停, 實非義分之敢安, 玆敢仰復焉。噫, 周公聖人也, 不能救管叔之致辟, 漢文明主也。不能貸薄昭之抵罪, 蓋天下之惡, 莫大於凶逆, 有國之政, 莫嚴於治逆一日, 而無此義理則三綱淪而九法斁, 以至於君不君臣不臣, 而國不可以爲國矣。今此鄭妻之凶, 殆甚於管叔·龜賊之惡, 有浮於薄昭, 以殿下日月之明, 亦嘗俯燭而洞諭, 不以爲不然矣, 而徒緣聖主之仁愛太過, 群下之忱誠未孚, 一啓二啓, 迄至于四載之久, 而尙未蒙一兪之音, 臣民之痛心切齒, 姑捨勿論, 其可曰, 三綱不淪, 九法不斁, 而國可以爲國乎? 向者兩賊之加罪也, 不過近島黜置卽其地加籬而已。當日臣僚之黽勉奉承者, 豈直以律當其罪而然哉? 節次加罪, 當施之律, 謂可以不日擧行矣。其後日月, 亦云多矣, 而玩愒如前, 兪允尙靳, 殿下縱欲寬假之容貸之, 獨不念先王之三尺終不可不伸, 一國之公憤終不可不洩耶? 況今秋序又過半矣, 雖以周家法制言之, 立秋決獄, 訟戮有罪, 仲秋之月則申嚴百刑, 斬殺必當, 古聖王奉天時行天討之意, 有如是矣。失今不允, 更待何時? 伏願殿下, 勿以人微言輕而忽之, 亟允三司之請, 快正兩賊之罪焉。若夫相福·瑩中·宗集之罪關宗社, 義急懲討者, 一例包容, 偃息自在, 如是而王綱何由得振, 亂賊何以知懼耶? 臣謂三賊之罪, 亦宜亟允臺請, 明正典刑, 斷不可已也, 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所陳當留意, 爾其勿辭, 救護母病。
- ○ 正言閔慶世疏曰, 伏以, 臣性分疎拙, 學識鹵莾, 倖占科第濫通朝籍, 而至於材器之不適世用, 臣亦自知明矣。矧當聖明臨御, 化理維新, 爵賞必愼, 雖微官末職, 亦未嘗輕授, 則如臣空疎, 分合捐棄, 初不足以備驅使之列矣。不意選部之臣, 謬擧臣於臺閣之任, 恩除遽辱, 臣誠惝怳悚惕, 不知攸措。夫諫臣之職, 卽古所稱與宰相等者也。上以責夫謇鶚批鱗之節, 下以責夫剌擧繩違之任, 不如是則謂之罷軟不勝職, 此豈臣之所可堪而苟然充數者哉? 伏乞聖明, 亟命削臣之職, 以重官方, 以安私分焉。臣方辭免之不暇, 尙何敢以言責自居, 妄有所措陳, 而至若義理之所關棙, 憂愛之所根秉, 有不可以泯默者, 玆敢略暴愚忱, 仰瀆崇聽, 惟聖明試垂察焉。臣歷觀前牒, 亂逆之萌, 不一其端, 而豈有如丙申諸賊之地居戚聯, 世受國恩而自作不靖, 甘心作賊乎? 噫嘻, 痛矣。如蜩如螗如鬼如蜮, 始參差而分流, 卒爛漫而同歸, 凶謀逆節, 一脈相通, 必欲動搖我國本, 顚覆我社稷, 向非我殿下潛光用晦, 受皇穹之默佑, 二三忠良, 乃心王室, 扶大廈於將傾, 宗國之得有今日, 蓋未可知矣。我殿下御極之初, 乾剛始奮, 天討恭行元凶大慝, 首先就戮, 妖腰亂領, 次第伏法, 於斯時也, 一國含生之倫, 鼓舞稱慶, 莫不以爲我殿下揮廓之德, 決不如後世人君之以柔爲仁, 當斷不斷, 使夫亂賊之本, 得以幸免於其間矣。夫何日月稍久, 聖志未固, 乾剛之奮, 有始而無終, 天討之行, 旣擧而還輟, 遂使君讎國賊, 至今假息於霄壤之間, 此豈今日臣民之所嘗期望於殿下者哉? 嘻嘻, 鄭妻之爲麟·厚之根柢, 龜柱之爲量·𨩌之窩窟, 不但前後疏啓之罄竹臚列, 卽殿下昭燭無餘者也。丙申之初, 殿下嘗以前古帝王之多以事關自己爲嫌, 深示旣然之意, 十行播告, 昭如日星, 臣於伊時, 適在邸舍, 得伏見備忘下者, 莊誦再三, 踊躍欽歎, 竊自有馬周讀詔令之幸矣。夫以事關自己, 慮後人之或疑其私, 不討其當討之罪者, 這便是私意, 殿下何不念殿下近日之所留意者, 亦未免私意之歸也耶? 聖人之心, 卽天之心也, 聖人之法, 卽天之法也。有罪無罪, 惟天在上, 我無與焉, 則今鄭妻·龜柱之罪, 上天知之, 上天誅之, 殿下安得以其地處之有異, 而少容私意於其間哉? 至若相福·瑩中等諸賊之罪, 孰非天地之所不容? 神人之所共憤, 而只以比之於鄭妻·龜柱, 容或有枝葉根柢之別, 故懲討之擧, 往往爲之較輕, 臣於此, 尤不覺爲今日國事流涕太息之不足也。伏願殿下, 赫然奮發, 亟允三司·喉院之請, 使天討行而國法伸焉。嗚呼, 古人以內修外攘, 譬之於直內而方外, 謂不可以偏廢, 臣竊伏念, 近日之治逆, 無異於周時之攘夷而抑有所尤難焉, 則內修之方, 豈非當今之急務乎? 我殿下四載憂勤, 一念圖理, 其所以訏謨於廟堂之上, 凝神乎燕蠖之中者, 蓋莫非慮患之規, 制治之術, 而臣愚死罪, 竊以爲朝廷之風俗, 猶未有丕變之效也。先儒言, 東京之末, 士大夫氣節消磨, 廉恥喪盡, 而曺氏肆然無所顧忌, 若使向來士大夫之氣節廉恥, 少若國朝盛時, 則雖使麟·厚之輩, 挾城社之勢, 懷窺覦之心, 而必不肯受其羈馬爲其羽翼, 何至於靡然相率, 而自甘於亂逆之徒也? 嗚呼, 殿下有礪精更始之志, 而士大夫之苟且以希進者自若也, 朝廷嚴包苴貪墨之禁, 而士大夫之黷貸不知厭者自若也。以至紀綱法度, 多頹弛而不張, 賞罰號令, 皆玩視而不肅, 此皆聖鑑之所俯臨, 而有識之所竊歎者也。伏願殿下, 益加聖念, 風之以氣節, 礪之以廉恥, 使一世之人, 曉然知上意之所在也。嗚呼, 人君以一國而奉一身, 其於宮室之制, 膳服之供, 設或有一二事過侈之節, 何遽妨於治國, 而自古聖哲之君, 必以是爲戒, 忠直之士, 必以是進規, 兢兢若墜, 勉勉不已者何哉? 誠以上有好者, 下必甚焉。人君好侈而卿大夫效之, 卿大夫好侈而士庶人效之, 以至一國爭爲奢侈, 則財竭民窮, 國隨而危, 卽必然之勢也。臣竊伏聞我世宗莊憲大王, 嘗以風俗之奢侈爲憂, 臨筵發歎, 故相臣黃喜奏曰, 願自今日爲始, 殿下懋菲服之德, 臣亦以布被之儉, 爲百僚倡焉。後日朝筵, 莊憲大王, 躬御澣服, 故相臣亦着弊袍, 於是朝廷百官, 爭相師法, 無敢以華美之飾, 出入班行, 風俗爲之一變, 猗歟盛哉。世宗大王四十年治平之化, 未必不本於此一擧矣。臣嘗按宋臣鄭淸之告理宗之言曰, 孝宗繼高宗, 故儉德易章, 陛下繼寧考, 故儉德難著, 寧考自奉如寒士, 衣領重澣, 革履屢補, 今欲儉德著聞, 須過於寧考, 方可, 臣於先朝, 竊有所仰覩者矣。先大王在宥五十載, 土木之役, 未嘗有所經營, 宴遊之事, 未嘗有所留意, 燕居之衣, 至於垢膩而不改, 乘輿之物, 至於弊傷而不易, 先大王盛德大節, 史不勝紀, 而惟此一事, 尤可以卓越百王, 垂法後世矣。伏願殿下, 克愼儉德, 罔或少忽, 凡於服玩之具, 務以過於樸素爲心, 則蔀屋之下, 必有陰受其賜者矣。夫賢者之在於朝廷也, 譬若鳳凰之在崗, 麒麟之遊郊, 奇祥異瑞, 爭覩爲快, 殿下以側席之念, 勤束帛之禮, 克致兩儒賢之相繼登朝, 九重淸燕, 謀謨國事, 隻日廈氈, 講討經典, 縉紳有所矜式, 士林爲之興起。臣竊自幸生逢聖世, 獲覩前古所罕有之擧, 將謂太平之治, 可復興於今時, 今者吏曹判書臣宋德相, 遽已下鄕, 工曹參議臣金亮行, 亦又陳病, 同朝缺望, 多士齎歎, 伏想我殿下眷遇之甚, 虛佇之極, 聖情悵惘, 尤當如何? 伏願聖明, 益勤誠禮, 以回遐心, 以挽其行, 國事幸甚。答曰, 省疏具悉。所陳當留意, 爾其勿辭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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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館校理 嚴思晩, 副校理 沈煥之, 修撰 權以綱, 副修撰 朴祐源等의 箚子
○ 弘文館校理嚴思晩, 副校理沈煥之, 修撰權以綱, 副修撰朴祐源等箚曰, 伏以, 今日之轟燁, 又何爲而發也? 向者雷異之餘, 十行絲綸, 丁寧懇惻, 敷心之諭, 責躬之意, 溢於辭表, 有足以感孚天心, 消弭災沴, 而曾未旬日, 又以虩虩之聲, 申申警告者, 無乃不知之中, 或有所召者而然耶? 臣等雖不敢指爲某事之所致, 某失之所應, 而第以已著者觀之, 可憂之事, 非一非二, 若其王綱之解弛, 朝象之艱虞, 言路之杜塞, 生民之困瘁, 莫非召災之端, 則固不待識者而知之也。嗚呼, 亂逆未誅而邦憲無可伸之日, 此非王綱之解弛者耶? 宿德去朝而世道無可鎭之期, 此非朝象之艱虞者耶? 以至於公車之章, 未聞有讜直之論, 言路之杜塞, 固已久矣。蔀屋之愁, 未見有蘇息之望, 生民之困瘁, 亦已極矣。有一於此, 未或不致災而召異, 況此四者, 莫非王政之未盡修擧, 則仁愛之天, 安得不諄諄然命之也? 噫, 災沴之作, 未必便亡人國, 惟遇災而懋修省之實, 則轉災爲祥, 不過轉移問事, 而苟或反是, 悠悠泛泛, 莫知所以警惕之實, 則惟彼天心, 不復眷顧, 而危亂之患, 莫可救遏, 然則今日之可憂者非災異也, 故政在於修省之不以實也。所謂修省之實者, 顧不在於政令施措之間耶? 臣等死罪, 以爲殿下政令施措, 恐未必一出於實心也。凶逆疊生, 懲討宜嚴, 而不允二字, 每下例批, 是殿下誅逆之法, 不以實也。儒賢告歸, 朝野缺望, 而敦諭數行, 莫挽遐心, 是殿下待賢之禮, 不以實也。虛襟來諫之念, 非不勤摯, 而側聽邇來, 繩糾之說, 未有聞焉, 殿下求言之意, 或欠於以實心聽納也。減逋停捧之令, 非不懇至, 而雖値豐歲, 困苦之狀, 猶夫前焉, 殿下恤民之念, 或未必以實政做去也。朱夫子有言曰, 知得如此是病, 卽不如此是藥, 然則爲今之計者無他, 亦一反前日之爲而已。今我殿下睿智天縱, 聖學高明, 顧何待臣等之言, 而惟其一念之間, 猶未能盡祛己私, 以臻夫大公至正之域, 故凡於政令施措之間, 或不無因循姑息之患, 致使天心來豫, 咎徵疊至, 顧今消弭之方, 惟在於推實心行實政而已。誠願殿下, 益篤對越之誠, 亟加奮發之工, 先以克祛己私, 懋修實德, 爲應天懼災之第一義, 以之正王綱而進賢才, 開言路而濟民窮, 凡一政一令之間, 有以益勉新工, 大慰群情, 則修省之實, 恐無過於此矣。臣等俱以淺識, 猥忝邇列, 適當天災疊臻之日, 敢以草草數語, 略貢愚忱, 仰塵崇聽, 惟殿下澄省焉。取進止。答曰, 省箚具悉。遇此洊雷之警, 冞切恐懼之心, 箚辭又甚切摯, 思欲猛省矣。 -
○ 成均館生員鄭義健·趙泰雲·李浚民·徐有容·李普演·沈瀁·宋文奎·李得履·洪昪·沈濟權·李湸·申光河·金養和, 進士鄭潤吉·李敬錫·尹靖國·沈翼賢·李
·金衡一·崔命鳳·尹毅東·沈商鎭·李箕采·崔光泰·李榮澤·閔光曮, 幼學宋民修·李輪祥·尹經國·尹亨國·宋基鉉·申國河·申大河·李東煥·崔命龜·申喜權·宋文晦·李東旭·申光五·崔景魯·鄭弘善·金益煥·魚用翼·鄭運躋·李亨羽·李龜彬·尹性忠·宋翼孫·朴敏德·李宗漢·洪仁煥·陳景新·宋鳳休·李彦九·李振玉·許鑰·金德老·閔鎭衡·鄭觀輝·安濟元·崔逵翰·尹久東·金尙繽·金重端·柳·李東益·黃履坤·安宅心·韓始裕·金宗文·丁載默·康就龍·李如麟·宋宅朋·車亨逵·李宗濂·朴思儉·李國柱·任義相·金良喆·張漢豐·金章玉等疏曰, 伏以, 臣等於日昨, 以祭酒臣宋德相召還事, 猥陳一疏, 干瀆宸嚴, 而繼又聞工曹參議臣金亮行, 又陳乞歸之章, 徑尋鄕路云, 臣等俱以無似, 冒居首善之地, 粗切慕賢之誠, 目見兩儒賢次第告歸, 其所以驚愕嗟惋, 如失依歸者, 有不能自已也。玆又不避煩瀆之誅, 相率齊籲於九閽之下, 伏願聖明, 少垂察焉。臣等竊伏惟念, 金亮行淵源之學, 造詣精深, 涵養之篤, 德容純粹, 五十年林下讀書之餘, 經濟之猷, 亦多素蘊於胸中, 蔚然爲一世之儒宗, 朝野士民景仰而尊慕之者, 殆如神明蓍龜, 苟使出而需世, 則其禆補君德, 彌綸治化者, 豈不爲吾道之光而國家之福也哉? 於休我殿下, 睿質天成, 聖學日就, 自卽祚以來, 願治之志, 靡甘於錦玉, 尊賢之誠, 自溢於絲綸, 寵諭恩賚, 遍及於丘園之間, 使華旌招, 相續於畿甸之路, 誠意冞孚, 恩禮益篤。玆故祭酒臣宋德相, 感激鴻私, 首先造朝, 風雲魚水之契, 罕有倫比, 又於今番仙陵之行幸也。延見金亮行, 特宣至懇, 勉回遐心, 遂使林泉高蹈之蹤, 賁然登朝, 則此實與周文渭濱載歸之事, 前後一揆, 猗歟盛矣。一儒賢猶難致之, 況兩儒賢之竝致乎? 宿德元老, 聯翩後先, 迭侍經席, 其設施猷爲, 有可以補益聖德, 陶鑄至治者, 特朝暮間事耳。第以金亮行, 因一時微𧏮, 雖不得鎭日登筵, 而竊謂無妄之疾, 不日自瘳, 兩儒賢同德協輔之休, 可以引領而望矣。不意宋德相恬退之行, 纔已渡江, 而金亮行引疾之懇, 遽又還山。噫嘻, 此何事耶? 今日一儒賢告歸, 明日一儒賢人歸, 顧今朝著之上, 左右輔弼之職, 朝夕啓沃之任, 更責於誰也? 士民之悵失, 朝廷之缺望, 已無可言, 而以殿下如渴之誠, 盡禮以招致者, 一朝而功虧, 可勝歎哉。可勝惜哉, 以臣等淺見, 我殿下尊道慕賢之誠, 可謂至矣盡矣, 而兩儒賢之猶夫如是決歸, 浩然長往者, 或以爲至誠禮待之意, 猶有所未盡而然耶? 臣愚死罪, 竊以爲, 嚮日宋德相之告歸, 殿下自以爲誠意或有未孚, 今日金亮行之決歸, 殿下亦惟曰, 誠意必有未孚, 益思加勉之道, 亟降懇至之敎, 至再至三, 愈往愈篤, 則儒賢固當一以感恩私, 一以悚義分, 憣然改圖, 必有再造淸朝之望矣。臣等竊伏聞金亮行, 出城而不能趲程前進, 尙在郊坰云, 伏望及此時, 更思所以必返其行之道, 亟降恩敎, 使已發之駕, 不遠而復, 則此不但爲留得一儒賢而止耳。已歸之儒賢, 從此有復起之望, 亦將見在野群賢彙征之吉矣。伏願聖明, 恕其僭妄而採納焉。答曰, 省疏具悉。方勤勤敦召, 爾等退修學業。
- ○ 己亥九月十八日辰時, 上御誠正閣。右承旨入侍時, 右承旨徐有防, 假注書徐鼎修, 記事官李信祜·鄭東浚, 以次進伏訖。上曰, 昨夜雷異, 大不尋常矣。有防曰, 近來初有矣。上命書傳敎曰, 夜有雷電以雨之災。嗚呼, 天之疾威示譴於小子者, 可謂至矣。旣警之又告之, 丁寧諄複於十日之內, 殆若手携面命, 牖迷開蒙者然, 寡人不穀, 繞榻終宵, 誠不知何以仰塞天譴也。嗚呼, 天遠乎人哉, 在吾方寸間耳。吾心有善惡將萌之幾, 而天意便亦有災祥必感之應, 捷於桴鼓, 急於影響, 蓋天與人一理, 而元無毫忽之差爽者, 有如是矣。嗚呼, 可畏非天, 故曰上帝臨汝, 毋貮爾心, 雖使今之時, 陰陽調風雨和, 在人君之位者, 猶且䕫䕫栗栗, 對越祗敬, 必思懋循天理, 動合天則之道, 以冀天心之底豫, 天命之迓續, 矧伊逢天癉怒, 災沴疊現之日乎? 予寡人反顧循省, 無事而非尤悔之事, 無政而非尤悔之政, 惟彼仁愛之天, 安得不威之譴之於小子也哉? 經曰敬天之怒, 無敢戲豫, 敬天之諭, 無敢馳驅, 昊天日明, 及爾出王, 昊天曰朝, 及爾游衍, 倘使寡人痛自剋責, 奮勵折畏, 則庶可以迓續幾絶之天命, 底豫已怒之天心, 今日之災沴, 又何從而至也? 惟予茫昧, 不惟不念斯義, 纔經災沴, 祗是依舊樣子, 無一分振作之望, 而維新之工, 濯舊之效, 置之相忘之域, 使一國之人, 駸駸入於含糊鶻突之中, 曾不悟楚之鐵劍利也。反爲倡優拙焉, 所謂厝火積薪, 安寢其上者此也。予聞古人之言曰, 國家將有失道之敗, 天乃先出災害以譴告之, 不知自省, 又出怪異以警告之。嗚呼, 天之所以旣警之又告之者, 又何近似於此說也? 予於日前遇災也, 急於責躬, 未暇及於有位之闕失者, 斯乃格我心正厥事之意也。況當荐雷之儆, 冞切自訟之懼, 又何求備於群僚也? 嗚呼, 國事之日非, 惟予之罪也, 國勢之日下, 惟予之罪也, 國運之日否, 惟予之罪也, 非予不穀之罪, 曷有以致此也? 自今日減膳五日, 又我匡弼之臣, 直言予得失, 以爲回怒轉災之方, 是予之望也。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 ○ 己亥九月十八日午時, 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 特進官洪樂性, 同知事徐有隣, 參贊官南鶴聞, 侍讀官沈煥之, 檢討官權以綱, 假注書徐鼎修, 記事官李信祜·鄭東浚, 宗臣安川君烓, 行副護軍鄭順采, 以次進伏訖。上進講論語, 讀前受音, 自憲問恥, 止不必有仁。煥之進讀, 自南宮适問於孔子, 止没齒無怨言。上又讀新受音訖, 煥之曰, 堯·舜·桀·蹠之分無他, 只是此心存捨之間, 而一念之微, 天理人慾, 判焉爲二, 於此等處猛下工夫, 然後可爲精一之功矣。愛民而不知大義, 則奉承不暇, 難於違拂, 小事如此, 大事又如此, 畢竟至於亂亡而不可救也。蓋逆耳之言, 從之則興, 順志之言, 從之則亡, 必於此二者之分, 可以詳察而用捨矣。辭命不過王政之一事, 而此可見重其事之意也, 王者政令, 擧皆得宜, 則人心悅服, 天心自可底豫矣。以綱曰, 君子有志於仁, 豈欲一時忘仁, 而毫忽之間, 或有不仁之事, 此則誠意不足之由也。苟能造次必如是, 顚沛必於是, 無少間斷, 則豈有不仁之事? 此章之義, 以一誠字體念, 則似好矣。愛忠二字, 旨意最美, 人君愛其臣, 而不以勞勩之事任之, 則無責成之效, 人臣忠其君, 而不以朝夕之誨進之, 則無繩糾之誠, 苟能上下交勉, 以盡其君君臣臣之道, 則豈不休哉? 伏願留念焉。鄭公以至小之國, 藉四賢臣之手, 得盡其辭命之任, 由此於鄭公之好賢也。是以鄭風緇衣之詩, 贊美其好賢之誠, 此章之義, 別無可以仰陳者, 而體念於鄭公好賢之誠, 則庶有益矣。上曰, 諸臣以次奏達, 可也。有隣曰, 文義則別無可達者, 而旬日之內, 雷變荐出, 災異之發, 固在於有道之國, 而今日責躬之敎, 又是丁寧懇至, 不待臣等之加勉, 實仰警惕之聖心矣。蓋應天之道, 只在於方寸之間, 常存對越之誠, 緝熙之工, 無有間斷之時, 則天心自可底豫矣。樂性曰, 頃者雷變, 今又有此十行辭敎前後懇切, 孰不欽仰, 而以此警惕之心, 雖於無事之時, 常存於中, 無少放忽, 是臣區區之望也。鶴聞曰, 忠焉能無誨乎? 爲人臣者, 孰不願忠, 而至於納誨, 則有非容易事也。當此遇災修省之日, 草草臺啓, 未必謂有助, 而以芻蕘必擇之義, 無以爲陳言而採納焉。上曰, 忠焉之忠字, 當何以看乎? 煥之曰, 大體忠曲之意矣。樂性曰, 別無他意, 而只是忠誠之意也。上曰, 於鄭, 獨言辭命者, 何意也? 煥之曰, 鄭間於齊楚, 而專事辭命, 故以其時言之, 則似勝於他國而然矣。樂性曰, 戰國時辭命言語之問, 多致生梗, 而鄭則此四人合力爲之, 鮮有敗事, 非徒此一事爲然, 凡於國家之事, 衆君子合力而共理, 則必有成就之效矣。上曰, 孟子則以子産之乘車濟人, 以爲焉得人人而濟之, 而孔子則以惠許之, 聖賢之言, 似有不同, 何也? 煥之曰, 孔子只取其長處而言之矣。煥之曰, 俄下責己之敎, 辭旨懇至, 實爲欽嘆矣。臣將退而具上一箚, 而草草膚淺之說, 安望禆補於萬一乎? 伏望以今日責己之心, 常存乎中, 則此乃轉災爲祥之大機會也。樂性曰, 減膳不過警省之意, 而應天之道, 固不在於此等節目間事也。減膳第五日卽誕日, 故群下之心, 實不勝缺然矣。煥之曰, 特進官之言, 誠爲切實, 伏望允從焉。鶴聞曰, 減膳猶是餘事, 願從群下之心焉。以綱曰, 修省不在於減膳之多少, 伏望更加三思焉。上命經筵先退, 上命書傳敎曰, 雖是小事, 做錯則大矣。同副承旨南鶴聞推考, 以明日常參·經筵, 取稟。命書傳敎曰, 只晝講。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 ○ 己亥九月十八日初更三點, 上御誠正閣。左承旨入侍時, 行左承旨鄭民始, 記事官李兢淵·李信祜·鄭東浚, 以次進伏訖。上命書玉堂箚子批答, 又命書傳敎曰, 其在廉隅, 勢難强迫, 俾許一伸, 不害爲體下之道, 弘文提學兪彦鎬今姑許遞。又命書傳敎曰, 觀此供辭, 其所發明, 不但有條理, 前後日字相値, 合有分揀之道, 時囚罪人任嵂放送, 命書禁府公事判付。又命書傳敎曰, 滯囚可悶, 禁府判下諸囚, 皆令明日議處後, 仍爲照律。上命退, 諸臣以次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