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金尙集 坐。行左承旨 李在學 坐。右承旨 趙興鎭 坐。左副承旨 李祖承 坐直。右副承旨 洪仁浩 坐直。同副承旨 李兢淵 坐。注書 二員未差。假注書 洪義浩 仕朴蓍壽 仕直。事變注書 金孝建 仕。
-
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承政院 등에서 안부를 물음
○ 大駕詣慕華館, 入幕次後, 奎章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 知道。 -
承政院 등에서 안부를 물음
○ 送勅宴禮罷後, 奎章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 知道。 -
奎章閣에서 안부를 물음
○ 還宮後, 奎章閣·政院·玉堂·藥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傳問安。答曰, 知道。 - ○ 傳于洪仁浩曰, 侍衛軍兵毛具。
-
大提學의 牌招를 명하는 傳敎
○ 傳于趙興鎭曰, 大提學待明朝牌招, 通方外。 -
抄啓文臣親試의 處所를 어디로 정할지 여쭙는 趙興鎭의 啓
○ 趙興鎭啓曰, 抄啓文臣親試, 明日爲之事, 命下矣。處所以何處爲之乎? 敢稟。傳曰, 以便殿爲之。 -
抄啓文臣親試의 試官을 九月朔試때의 試官으로 하라는 傳敎
○ 傳于洪仁浩曰, 抄啓文臣親試爲之, 試官以九月朔試官仍。 -
領府事 金尙喆 등가 請對한다는 趙興鎭의 啓
○ 趙興鎭啓曰, 領府事金尙喆, 領敦寧鄭存謙, 領議政徐命善, 左議政洪樂性, 判府事李福源, 判府事金熤, 有稟達事, 率卿宰來詣請對矣。傳曰, 入侍。 - ○ 行都承旨金尙集啓曰, 諸承旨, 有稟達事, 來詣閤外請對矣。傳曰, 入侍。
-
玉堂이 품달할 일 때문에 請對한다는 趙興鎭의 啓
○ 趙興鎭啓曰, 諸玉堂, 有稟達事, 來詣閤外請對矣。傳曰, 入侍。 -
兩司諸臺의 請對를 여쭙는 李兢淵의 啓
○ 李兢淵啓曰, 兩司諸臺, 有稟達事, 來詣閤外請對矣。傳曰, 入侍。 -
玉堂의 上下番이 비었으니, 差任되지 않은 代任을 差出하고 牌招하여 推移入直하게 하는 것이 어떠할지 여쭙는 洪仁浩의 啓
○ 洪仁浩啓曰, 卽者校理李錫夏, 修撰李延伋, 副修撰尹序東, 無端徑出, 依定式禁推傳旨捧入, 副校理安策, 陳疏留院, 副校理李顯靖, 副修撰趙弘鎭俱在外, 玉堂上下番俱空, 事甚未安。未差之代, 政官牌招, 開政差出, 待下批牌招, 以爲推移入直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 趙興鎭, 以延接都監言啓曰, 卽者差備譯官來言, 上副勅以爲, 御貼[御帖]之仍爲留置, 終涉不安, 十度謹爲還納云, 上副勅各呈名貼[名帖]云。御貼[御帖]奉安于彩輿, 使都廳郞廳陪進闕中, 上副勅名貼[名帖], 別定差備譯官, 以入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勅使 등에 관한 趙興鎭의 啓
○ 趙興鎭啓曰, 勅使離發館所矣, 敢啓。傳曰, 知道。 - ○ 甲辰十二月初八日卯時, 上詣慕華館。送勅擧動入侍時, 行都承旨金尙集, 行左承旨李在學, 右承旨趙興鎭, 左副承旨李祖承, 右副承旨洪仁浩, 同副承旨李兢淵, 假注書洪義浩·朴蓍壽, 事變假注書金孝建, 記注官曺允大, 記事官李崑秀, 以次侍立。上具翼善冠·衮龍袍, 乘輿出貳極門, 由肅章門, 進善門外, 降輿乘轎, 駕至敦化門。命仁浩, 先詣館所問安。上曰, 都承旨許遞, 前望單子入之。賤臣承命持入。上曰, 都承旨金尙集牌招。至宴享臺, 降轎乘輿, 至降輿所, 降輿入幄次。司饔都提調徐命善進前曰, 今日則宴禮爵數, 何以爲之耶? 上曰, 以五爵爲之。上曰, 館伴與戶曹判書入侍。徐有隣·鄭一祥進前。上曰, 勅使已發乎? 對曰, 聞已發矣, 而家丁以其卜馱之落後, 姑未盡發矣。上命宣傳官朴基豐, 馳入南別宮, 落後家丁及卜馱, 一一出送後復命。基豐承命出去。上曰, 禁喧郞廳, 問名以入。軍士房承旨, 同爲出去, 禁雜人, 可也。上入小次,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 諸臣口傳問安。答曰, 知道。
- ○ 少頃, 勅使至, 上出小次至階上。上曰, 勅使拜席, 不爲待令。長興庫當該郞廳記過。上行讓路禮, 偕入幄次就位, 請行拜禮, 勅使曰, 俺等禮當拜辭, 不然則只行揖禮, 好矣。上曰, 今日則必行拜禮。勅使曰, 當如敎。仍行再拜禮, 請就椅。上陞座, 勅使就椅。上曰, 日寒館宇, 必多齟齬, 雖有宰臣·中使之連日問候, 而猶未詳焉。未知何以經過否? 勅使曰, 館所不至疎冷, 故身子安健, 昨以雪寒爲慮, 今幸日氣之晴明矣。上曰, 予雖連飭於館伴諸臣, 而接待凡節, 必不成樣, 今朝送別, 愧悵交至。勅使曰, 俺等此來, 得蒙顔色之假借, 無異曾拜, 有司之臣, 亦善奉行, 館宇宴享, 俱極穩便, 實荷盛念, 深切不安矣。上命領府事金尙喆, 領議政徐命善傳語, 仍傳面贐物種曰, 此雖不腆, 聊表情悃, 望須領受也。勅使曰, 受之不安, 却則不恭, 謹當奉受, 多荷國王之恩德, 請以揖禮謝之。上曰, 何必行揖禮也? 勅使曰, 然則請擧手以謝。兩勅仍擧手。上命召通官等進前, 下敎曰, 今當送去, 可悵也。通官對曰, 小人亦不勝悵然矣。仍命給面贐單子, 退去。上曰, 僉大人名帖, 禮當還送, 而要作別後替面之資, 姑此留置矣。仍請行宴禮。一如前儀 勅使曰, 承此名帖替留之敎, 不勝感激, 而面贐之物, 至及於通官輩, 此是爲看俺等顔面故也, 尤極感謝矣。上曰, 今番則無以表情, 行此無前規面贐之擧, 僉大人亦諒此意, 歸勿煩說望也。勅使曰, 贐物至及於家丁, 事當召入渠輩, 使之謝恩, 而亦有所不敢當, 詣前站, 俾渠輩望闕謝恩矣。且無例之恩眷, 至於此極, 俺等亦安敢煩諸耳目也? 上曰, 兩此宴禮, 俱未從容, 今方遠別, 心甚悵然, 宴享薄饌, 雖無下著之物, 領情加餐則幸也。勅使曰, 臨玆郊館, 設此盛宴, 俺等敢不醉飽以歸? 上曰, 今日乃餞席也, 盡飮至醉爲望。勅使曰, 俺等亦極缺然, 故盡酌而飮, 不醉無歸矣。上曰, 通官以下, 賜酒, 何如? 勅使曰, 前無使喚停免好矣。上曰, 然則通官等, 當於罷宴後賜酒, 唯願僉大人之盡酌。勅使又擧杯以示。上曰, 此末酌, 別懷不禁黯然矣。勅使曰, 今當告辭, 當盡酌完杯, 而軍威等節, 亦貽民弊, 停免爲望。上曰, 軍威之除減, 已極感謝, 今何可更爲停免也? 上曰, 有奉議事, 暫入小次, 何如? 勅使曰, 當如敎矣。上入小次。又命領府事金尙喆, 領議政徐命善, 往傳密贈單子, 而百兩銀子則是爲前例, 百兩銀子則以東宮密贈之意言及, 且以皇旨至嚴, 勿煩聽聞之意, 申托, 可也。尙喆等回奏曰, 勅使以爲, 國王恩德, 感激萬萬云, 而副勅則頗有不足之色矣。上命通官等進前, 傳給密贈單子。通官等曰, 多荷恩德, 感謝無地, 而其中朴寶樹, 叩頭感泣而出。上出次, 勅使亦出, 仍請相揖禮。上曰, 臨別悵然, 請先揖。勅使曰, 今日辭退, 客當先揖。仍行交揖訖。上曰, 國力凋殘, 凡於接供之節, 太不稱情, 今當送別, 愧悵交至。勅使曰, 接待款洽, 無過於此, 承此所敎, 極用不安, 悵觖之情, 何間彼此也? 上至西階上東向立, 勅使在東階上西向立。上命書謝恩兼冬至使處有旨, 傳給于通官朴寶樹, 使之轉傳, 兩勅開示訖。上勅曰, 入柵後, 若有可聞之事, 當錄送於節使便矣。勅使仍降階。上曰, 當此寒節, 勞憊必多, 望僉大人之乘轎以去也。勅使曰, 當遵命矣。仍乘離發。上還入小次, 命都提調入侍。賤臣承命出, 與徐命善偕入。上曰, 無事送勅, 誠多幸矣。命善曰, 無弊治送, 誠爲萬幸矣。上曰, 侍衛整齊。仍乘輿, 駐輿於臺上。兵曹判書李在簡曰, 以禁軍陣, 爲還宮時先廂, 何如? 上曰, 待分付擧行。命宣傳官, 立白招遙旗及五方大旗, 點鼓點五方大旗, 御營廳陣館南壇上, 立白招遙旗, 吹擺隊伍喇叭, 以藍神旗左一點, 禁衛營成直陣於川邊, 兵曹判書率各番禁旅, 作鶴翼陣於館北, 訓鍊中軍, 率標下軍, 作圓陣於迎恩之南, 鑾後別隊, 作蜂屯陣於石橋之上, 禁衛大將承暗令, 衝突訓局·御營等陣, 賜廐馬。命御前前排, 衝入禁營陣多擒獲, 命軍門施賞, 仍命記過人竝蕩滌。駕至敦化門, 命宣傳官, 除標信解嚴, 由貳極門還內。藥房·奎章閣·政院·玉堂問安。答曰, 知道。諸臣以次退出。
- ○ 甲辰十二月初八日申時, 上御誠正閣。時原任大臣·卿宰·諸承旨·三司, 請對入侍時, 領府事金尙喆, 領敦寧鄭存謙, 領議政徐命善, 左議政洪樂性, 判府事李福源·金熤, 知中樞府事具善復, 行吏曹判書李命植, 行司直金華鎭·韓光會, 判敦寧金鍾正, 行司直鄭尙淳, 行戶曹判書鄭一祥, 行副司直徐有隣·徐有寧, 漢城判尹金履素, 行副司直鄭好仁, 右參贊徐有慶, 知敦寧徐浩修, 兵曹判書李在簡, 行副司直尹塾·趙時俊·吳載純, 禮曹判書鄭昌順, 行司直洪良浩, 行副司直李聖圭·申益彬, 左尹尹蓍東, 同敦寧金用謙, 行副司直閔鍾顯·李敬懋, 行副護軍柳鎭恒, 吏曹參判李敬養, 兵曹參判金文淳, 行副司直李邦一, 行副護軍金相玉, 行副護軍申大顯, 行副司直徐有大, 行副護軍李得濟·申大謙, 行副司直洪秀輔, 行副護軍李東曄·李漢泰, 行副司直尹坊, 右尹李秉鼎, 行副司直蔡弘履, 行副護軍李鼎柄·吳載熙·李達秀·元厚鎭, 行副司直柳義養, 禮曹參判李致中, 刑曹參判李文源, 行副司直金頤柱·南玄老·李獻慶·李得臣, 戶曹參判尹承烈, 行副司直沈有鎭·李鎭恒, 工曹參判鄭宗淳, 行大司成申大升, 行副司直徐有防·朴祐源, 行都承旨金尙集, 行左承旨李在學, 右承旨趙興鎭, 左副承旨李祖承, 右副承旨洪仁浩, 同副承旨李兢淵, 假注書洪義浩·朴蓍壽, 記事官李崑秀·尹行任, 執義李東郁, 掌令金光岳·李壽咸, 獻納李師濂, 校理李錫夏, 修撰李延伋, 副修撰尹序東, 以次進伏訖。上命大臣進前, 尙喆等進前曰, 鎭日勞動之餘,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尙喆曰, 臣等有萬死難赦之罪, 而義重懲討, 未暇自引, 玆敢相率入來矣。噫, 亂臣賊子, 何代無之, 而窮凶極惡, 豈有如夏賊者乎? 目今少洩輿憤之道, 唯在於依适·雲例加律, 故今日入來, 期於蒙允矣。存謙曰, 夏賊是開闢以後, 所未聞所未有之劇逆, 而未卽窮覈嚴討, 莫非臣等不忠無狀之罪。況臣忝居伊時三事之列, 不能沬血碎首, 快施當律。臣罪至此, 尤合萬殞, 到今世道乖亂, 變怪層生, 此賊之加律, 尤不容少緩矣。命善曰, 夏賊之今始懲討, 亦云晩矣, 臣等之罪, 萬死難贖, 而亦不暇緩辭自訟矣。夏賊父陽澤追奪之典及夏賊妻孥之依适·雲·麟佐諸賊之律, 不可暫緩。此而不施, 其將國不得爲國, 人不得爲人, 故玆敢冒罪仰請, 亟下允從之音, 千萬伏望。樂性曰, 夏賊卽萬古所無之逆, 而臣等之始請加律, 實云晩矣。雖加於适·雲之例, 如有之, 則當施於此賊。伏願卽降兪音焉。福源曰, 殿下每以刑法之難愼爲敎, 而适·雲旣施之律, 亦是成典, 則今何可不施於此賊乎? 熤曰, 刑法初無所定, 惟聖人制而行之如何耳, 故劓殄滅之無遺育之訓, 著于盤庚, 而夫子書之。況此夏賊, 乃是通古今所無之逆, 則适·雲已施之律, 何可靳持平? 福源曰, 盤庚所云劓殄滅之者, 卽不過胥動浮言之罪, 則殄滅二字, 有不足擬律於此賊矣。命善曰, 夷三族之法, 我國所無, 而若有之, 則當用於此賊矣。善復曰, 臣於伊時, 待罪判金吾, 目見千萬古所無之逆節, 而旣不能力爭於文書燒火之時, 又未能卽請當行之律。此莫非臣等之罪, 而到今加律之請, 豈可一刻靳許乎? 命植曰, 今日之始討夏賊, 固是朝臣之罪, 而逆如夏賊, 只施适·雲之例, 亦云輕矣。卽下允兪之音, 臣所望也。鍾正曰, 稱兵犯闕之逆, 史或有之, 而豈有如夏賊之窮凶絶悖者乎? 适·雲所施之律, 乃是國朝已行之法, 以此律加此賊, 猶屬輕典矣。華鎭曰, 凶逆之類, 從古何限, 而未有如夏賊之窮凶極惡者矣。我殿下每於此等處, 或忽於明正典刑之道, 故根柢未拔, 百怪層生, 以致世道之深憂。今玆加律之請, 豈容少緩乎? 有隣曰, 一自夏賊出後, 苟度時日者, 莫非臣等之死罪。雖用适·雲之律, 猶不足以洩此輿憤, 殿下於此, 豈或靳持也? 尙集等曰, 以萬古所無之夏賊, 而只用适·雲之例, 猶太輕。今若未承兪音, 則天經地義, 將未免掃地矣。卽下一兪之音, 是臣等區區之望也。良浩曰, 臣於致雲鞫獄時, 以問郞參見, 而雲賊凶言之後, 卽施适例, 無少持難。今此夏賊之凶逆, 十倍於致雲, 則施以當行之律, 庶爲少洩輿情之道矣。浩修曰, 夏賊一出, 而彝倫絶矣。苟度視息, 尙此恬然者, 莫非廷臣之罪, 而今此加律之請, 亦只是遵國家已行之法, 爲輿情少洩之地而已。我殿下豈可持難於此乎? 在簡曰, 如是齊籲, 可見同情, 使此賊不施此律, 則臣等以何顔自立於朝行也哉? 一祥曰, 以此賊而不用此律, 則非但有乖於國家刑政, 亦不可使聞於隣國矣。秉鼎曰, 窮天地亘古今所無之夏賊一出, 環東土含生之倫, 孰不欲手剮口磔, 而恬然苟度, 實非臣死之義, 到今加律之請, 豈可暫緩乎? 上曰, 不必一一各陳也。於是, 正卿以下至諸宰, 齊聲奏曰, 夏賊之誅止其身, 尙不加律, 莫非臣等不誠之罪, 而今日所請, 亦不過施以适·雲諸賊已行之律也, 猶未足以洩此輿情之齊憤。臣等今日不得請則不敢退矣。命善曰, 今此諸臣之齊聲奏辭, 可見輿憤之所同, 伏望亟降允從之音焉。樂性曰, 臣等不忠之罪, 無面可顯, 而事急懲討, 冒沒煩瀆, 只俟亟允之命矣。上曰, 夏賊事, 出於何時, 卿等安往不爲, 今乃如是耶? 命善等曰, 臣等之罪, 萬殞猶輕。只伏望先承允許之敎, 繼伏鉄鉞[鈇鉞]之誅矣。上曰, 卿等試聽之。迎勅之日, 雖値卿等之入侍, 而旣非可言之地, 日昨館所轎前, 適見卿等之入來, 有所言及。蓋以人情天理言之, 如夏賊之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 出於今日, 而止誅其身者, 非曰無律之可加也, 此實君臣上下, 有不忍開口泚筆處。故意謂予心如此, 廷臣之心, 亦當如是, 一向隱忍, 以寓其不治治之義。且謂今日廷臣, 必無泛忽於此箇義理, 而若浼二字, 便屬歇語矣。至於李魯春之疏出, 而非但無若浼之心而已, 顯然有營護之跡, 蓋當初尹得孚設鞫之請, 誠過矣。故予嘗有言及於卿等者, 前左相亦有所陳, 槪以得孚所犯, 差異於逆節故也。然而履霜堅氷之漸, 乖亂世道之憂, 專在於是。且念設使尹得孚賢也, 旣爲夏賊之所薦拔, 則其所若浼, 顧當如何, 而如魯春之奊詬不識事者, 投疏營護, 無難書呈, 主辱臣死之義, 固難責之於今日朝廷, 而世道朝象, 從此可知。此予所以縷縷言及於卿等者, 而非謂魯春之眞箇犯逆也, 亦非欲因此加律於夏賊也。夏賊二字, 卽朝紳之所不忍開喙處, 而目今爻象, 一至於此, 寧不凜然而塞心? 至於領相, 則以明義錄義理主人, 與國家同休共戚, 故予嘗交勉於卿等, 以爲扶倫彝固元氣之道, 旣置卿於勻軸之任, 其餘處廊廟·銓衡之任者, 皆欲其探泝源流, 共明義理。此秋冬以來, 予所以惓惓於反本之政者也。夷考近日, 竟無一半分應效, 而只使魯春輩劻勷跳踉, 此豈非卿等不善對揚之致耶? 魯春之卽命拿囚, 亦非欲鞫問也。嘗見魯春爲人, 尙不能識了文義, 則辦得此事, 決非渠之自主張也。世道如此, 憂虞難勝, 此予之所切悶者, 而大體言之, 世道之憂, 有難人人而責之, 不責於卿等而將何爲也? 此後事, 予不知何以爲計矣。伊日下敎, 蓋因沈頤之觀望顧瞻, 情態可惡而發也。今又以李魯春, 歸之於夏賊統緖, 則是反使夏賊而從輕也。予之本意, 則都不欲生出風波, 而觀今朝廷之擧措, 無事則顧瞻, 有事則劻勷, 此爲大段憂危之兆矣。卿等之今日率卿宰入來, 予亦未知其得當否也。在今之道, 惟當保合太和, 交相勉勵, 以爲第一要道。若夫懲討之義, 則比如勿忘勿助, 先以明大義扶元氣爲主, 可也。七月之事, 今始加律, 便有晩時之歎, 卿等事, 亦豈不顚倒乎? 命善等曰, 臣等初旣不能刎頸剚腹, 今始仰請者, 罪合萬死, 而今日加律之請, 非因李魯春疏出而然也。擧國之憤, 可見齊籲, 晩時之歎, 甘被嚴誅, 而唯冀遄降允許之命矣。上曰, 俄已悉布於卿等矣。日前下敎, 予非不欲姑徐爲之, 而其在生道殺人之義, 不待魯春輩伎倆之漸滋, 洞諭卿等, 俾爲少補於世道, 益明於義理, 以致全保世臣之效耳。自今以後, 懲討猶屬第二件事, 擧皆乃心王室, 早定趨向, 然後義理不期明而自明, 世臣不期保而自保, 懲討不期嚴而自嚴矣。卿等果能體此苦心, 則豈致李魯春今日之事乎? 若此不已, 未知幾箇魯春之出於何處也。夫然則未知傷了幾人, 此不得不早辨者也。最可痛心者, 夏賊之窮凶極惡, 逞發於其日, 今番魯春事, 又發於迎勅前日, 此實萬萬傷痛處也。今日世道之憂, 捨卿等而何責乎? 繼自今只明義理, 共扶國是則好矣。夏賊加律, 有何所益? 尙喆曰, 李魯春事, 可謂反常之極矣。樂性曰, 是豈但反常而已? 其心之叵測, 此可知矣。上曰, 尹得孚事, 自夏賊出後, 其情則未可知, 而其跡則有可議。在廷臣若浼之義, 豈可泚筆於此事乎? 存謙曰, 臣則以爲, 若使夏賊, 卽施當行之重律, 則如魯春輩, 必不敢出矣。上曰, 予所疑惑者, 今日之處夏賊, 反輕於丙丁麟·謙之逆。世道至此, 寧不寒心? 秋間領相箚批中, 有所云云。蓋夏賊一出, 而民彞物則, 可謂斁絶無餘。所恃者, 卿以義理主人, 拚死生而衛國家。前吏判則予知其人, 肇自宮筵, 所嘗講明者, 此箇義理。故以卿重卜, 以金鍾秀爲吏判。向於景慕宮齋室, 有所縷縷筵敎矣, 一事二事, 終未見有講明之效。故日前夜筵, 亦已洞諭於前吏判, 以責其相反於所講明者矣。大抵夏賊之凶逆, 根柢於乙丙。今若有麟·謙之所薦引者, 則決無言及營護之人, 而今則魯春之疏, 忽出此際, 其世道之益下, 義理之愈晦, 推此可見, 予不得已如是播告于卿等矣。命善等曰, 亟從夏賊加律之請, 而仍治臣等不忠之罪, 然後庶有益於正彝則振紀綱之道矣。上曰, 夏賊必用加律而後, 始可以明彝則耶? 此不過以刑威之也。福源曰, 刑者, 在於聖人之用中而已, 今豈可以晩時之故, 不施當行之刑乎? 上曰, 大體朝廷事, 無奈何矣。無論誰某, 擧皆劻勷, 丙丁之際, 猶不如近日之乖亂矣。自戊戌至壬寅, 世道漸汚, 甚至終年設鞫, 無一善處之事, 前後曠蕩疏滌之敎, 徒歸空言。此無他也, 朝廷之上, 無一定規模, 以致擧世之劻勷如此也。命善等曰, 此皆臣等無似, 不能對揚之致, 聖敎之下, 尤增死罪而已。上曰, 此等三司, 何可置諸前席乎? 渠等如有若浼之心, 則俱以沈頤之前除拜者, 許多日泯默以過, 而今乃敢請對冒入乎? 如此不誠之三司, 當置何罪? 皆令出去, 可也。三司諸臣承命迸出。上曰, 沈頤之事, 卿等則曰猶賢乎已, 而予則以爲面陰背陽, 情狀絶痛也。連以齋日之故, 留院公事, 姑不入覽。然近又紛紜投匭, 劻勷不已。此皆由於壬寅七月擧措駭眼之致, 而朝廷規模之不能振作, 職由此矣。君臣之間, 貴在無隱, 今日予當洞言之, 蓋名義不明, 故規模不立, 所以罪之者, 未知其爲何事, 所以用之者, 未知其爲何功。旣無明白奬拔之擧, 又無痛斥退黜之政, 滿朝擾攘, 不成貌樣, 故反爲如夏賊者藉口之資矣。故予必欲先以講明義理, 爲第一急務, 旣以倚任於領相, 因又仗用於金鍾秀, 以冀其拭目太平之效矣。近日事, 一與相反, 領相則初不干涉, 而只見其有傾軌侵逼之端。然則所可痛者, 是金鍾秀也。當夜齋殿, 與卿等二人酬酢者, 乃是講明此義理, 而卿等亦曰明燭在前云爾, 則目今世道之至此, 若非卿之所誤, 卽金鍾秀有罪矣。然亦非以金鍾秀爲逆也。大槪近來人心, 以罷削薄罰, 視若癈痼, 此習不改, 天下事, 無可爲矣, 寧不慨然? 予果於初三夜筵席, 洞言此意於鍾秀, 渠亦別無所對, 予亦無可聞者, 故使之卽退。予之所深惡於鍾秀者, 不體予反本明義之心, 如是乖了。故向於卿等, 待命批旨中, 所謂與義理一反之者, 果指金鍾秀也。況其日前辭疏中, 繼臣不繼臣云者, 無頭無尾, 肆然說去, 而如魯春之疏不以爲憂者, 誠有大罪, 予方欲處分矣。此不重勘, 何以懲他朝臣也? 半夜前席, 至以明燭爲證, 而無難其一反, 則朝象之無可奈何, 姑舍是, 予亦豈甘心於太阿之倒執耶? 朝廷賞罰, 貴在得中, 繼今以往, 更無可論, 唯彼同心戮力, 只知有國者, 顯奬而擢用之, 旅進旅退, 瞻前顧後者, 嚴辭而斥黜之, 以期世道之一變, 則雖不懲討, 朝象可以底定矣。命善曰, 殿下或意以臣等一分有裨於世道, 宮筵夜對, 敎諭丁寧, 而以臣不敏之故, 鍾秀不欲與臣同事, 以致此矣。何莫非臣之罪也? 上曰, 今日以後, 世道不能丕變, 則如是明諭之意, 顧安在哉? 命善曰, 如欲使世道少靖, 乞賜臣身之斥退矣。然而今日懲討之請, 非爲魯春疏出後始發也。此未蒙允, 民彝物則, 將無可明之日。伏願亟降處分焉。上曰, 連日勞憊, 酬應甚難, 而今日之卽接卿等者, 慮或不早明諭, 以致何等駭擧故也。自卿等精白一心, 更加淬礪, 至於入侍諸臣, 亦皆明定趨向, 如見不是處, 則小事規正, 大事登聞, 以爲一副當規模, 可也。曾在肅廟朝, 時黨漸痼, 莫可收拾, 故伊時聖意, 或謂此勝於彼而專用之, 彼勝於此而更進之。逮我先朝之初, 戈㦸相尋, 膠固難解, 而先大王以保合陶甄之化, 行建極平蕩之政, 以貽我千萬年燕翼之謨者也。惟予苦心, 亦在於此, 卽大臣·諸臣之所共知也。彼魯春所謂, 時議云者, 未知何如, 而一自丙子以後, 其罪犯於元惡大憝者, 誅之討之, 其餘世臣, 同心保合, 皆爲國邊, 卽予之所期望者, 而乃反落落不合, 世道漸壞, 此何故也? 予嘗諭卿等以夏賊之出, 誠一劫運, 君臣上下, 若加懲創, 則反不害爲一大轉移之機矣。環顧近日朝廷, 規模之不立, 殆有甚焉, 此專由於賞罰之不明故也。予非不欲姑且含忍, 待他黃熟, 而恐傷多人, 不得不有早諭之擧。從今以往, 卿等亦留心於進退黜陟之政, 至於今日入參之諸宰, 亦各陳其所見, 以定趨向, 則此正保合陶甄之會也。予亦當罪其罪, 而明示好惡, 卿等其各言之。且一被薄罪, 則因以謂逆, 此尤今世之一痼弊, 此習亦不司不丕變也。諸臣又齊聲奏曰, 今日下敎, 洞諭及此, 臣等雖極無狀, 豈不思仰體之道乎? 上曰, 留院公事中, 至有金鍾秀屛裔之請云, 此亦廷臣劻勷之態, 是庸慨然矣。熤曰, 在下之不善奉承, 固有罪矣。殿下亦當明降處分, 以爲靖世道之地, 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 金鍾秀爲人, 本無料量, 而常時所自詡者, 名義二字矣。至於夏賊出後, 欲行光南事之說, 豈非無料量之甚乎? 僉曰, 卽此一言, 已不成說, 此豈可肆然發口者乎? 上曰, 予所痛惡於鍾秀者, 非但此也。一事半事, 無所報效, 今乃投呈怪疏, 壞亂世道, 向日批旨中, 孰諒卿本心云者, 政謂此也。如鍾秀者, 嚴處, 然後世道可靖, 而渠若自反而改行, 則亦不必永棄矣。命善曰, 如是則在渠便爲玉成矣。上曰, 時之一字, 出自夏賊之凶言, 而到今魯春疏中, 所謂時議二字, 有若作一名色者然, 此必指朝廷仕宦之人也。果使淸論在下則好矣, 而今也則不然。人於時議者, 當爲國邊, 背於時議者, 當爲賊邊。若使就事論事, 則容或可也, 泛攻時議者, 決是凶逆釁孽之徒也。此而不已, 將與丙丁諸賊, 剪除羽翼之謀, 同歸一套, 玆豈不凜然而驚心乎? 雖然今日時議之人, 亦未必盡善。故所謂朝廷之規模, 架漏牽補, 苟幸一二日無事, 至於銓注用舍, 俱不成樣。此予所嘗深慨者, 而當此世變層生, 釁孽滋萌之際, 捨此國邊時議之人, 更將何處得來乎? 從今以往, 擧皆歸正於時議, 只知爲國, 則所謂時議, 將爲好箇時議矣。然而終不入於陶甄者, 則大而流放竄殛, 小而罷削廢枳。入於此者爲國邊, 不入於此者爲賊邊, 予言不再。一堂諸臣, 其各明言之也。昌順曰, 世豈有自稱賊邊之人乎? 唯在自上明示賞罰之如何耳。命植曰, 爲今日臣子者, 孰不願爲國邊之人, 而此亦在我殿下明示好惡之幾而已。上曰, 幾之一字, 甚好。蓋善惡之發, 是謂之幾, 予非不欲明示其幾, 而刑法之用, 亦難徑情故也。今日世道之至於此極者, 槪緣無累者, 只工於謀身, 不然則以苟度時日爲良策, 此弊不祛, 則國事無可爲矣。苟使明義錄大義理, 昭揭如日星, 曉然知此爲國邊, 此爲時議, 則夏賊初不敢出, 而今日世道, 寧至於是耶? 大體近日朝廷之人, 有何事業之表著可稱乎? 逮事先朝之人, 猶或有可言之事, 而今日事予之人, 誰果有一分事功之可見者耶? 此予所嘗慨歎處也。自此以後, 卿等先定一副當規模, 以爲標準, 無愧古大臣之責, 是所望也。諸臣又齊聲對曰, 聖敎至此, 有足以孚豚魚而感木石, 於此而豈有異議之人乎? 尙喆等曰, 群下之罪, 甘伏常刑, 而今日齊籲, 亟下兪允, 然後方可爲明示之一端矣。上曰, 予實否德, 雖不能大警動大振刷, 斷然用斬釘截鐵之法, 而在下之不善對揚, 亦難辭其責矣。自今爲始, 卿等亦以不避事不謀身爲主, 勤攻之言則受而爲過, 挾雜之類則嚴辨以斥, 先講義理, 次定規模。比若挈矩之道, 先定其權衡尺度, 俾一世之人, 不迷趨向, 各得歸正, 則實爲世道之大幸矣。命善曰, 善於耐彈, 無如小臣, 臣豈不欲生死向前, 鞠躬盡瘁, 而其奈才之不逮, 徒貽世道之憂, 一則臣罪, 二則臣罪, 尙何言哉? 上曰, 李魯春, 予意不欲究問, 卿等之意, 以爲如何? 尙喆曰, 論以心跡, 則魯春之爲國邊爲賊邊, 不難覻破, 如此叵測之情節, 不可不嚴究矣。存謙曰, 其所以肆然投疏, 營護賊徒之罪, 豈可不嚴覈得情乎? 命善曰, 臣非敢以魯春爲有嫌而難言也。魯春情跡, 果極無狀, 其無難言及於夏賊所奬之人者, 其心所在, 固當嚴究, 而今此不欲問之敎, 實仰聖意之攸在, 臣實欽誦萬萬矣。樂性曰, 夏賊之爲開闢後所無之逆, 凡在橫目之列者, 孰不知之, 而惟彼魯春, 乃於此等處, 無難說到, 其叵測情節, 豈可不一問乎? 福源曰, 其疏旨意, 慌惚閃怪, 殆同急書, 此不嚴究, 則世道之憂, 實不淺尠矣。良浩曰, 魯春情跡, 至爲叵測, 究覈得情, 然後方可以靖人心而淑世道也。上曰, 今日卿等, 無非言官, 嚴斥魯春, 旣皆如是, 則雖不究問, 何傷之有? 所可深慨者, 洪良浩一人外, 更無言者, 此豈誠實底道理? 今日弊源, 專在於優遊不斷四字。俄所諭斬釘截鐵之法, 出奴入主之義, 爲今對證之良劑, 觀今世變, 非但一魯春而已, 未知有幾箇魯春。今日廷臣, 必當有靦顔於登對者矣。已現露之魯春, 問與不問, 姑舍之, 如魯春同一心腸之人, 必也鋤出嚴斥而後, 方爲明義之本矣。卿等其圖之。熤曰, 亟允夏賊加律之請, 以爲立天經定民彝之本, 千萬伏望。尙喆等曰, 目今少洩輿憤, 惟在此矣。有若上下之相持, 未免國體之損傷矣。尙集等曰, 丙丁以來, 治逆之律, 每從寬緩, 故窩窟未破, 根柢未拔, 竟致此有天地以來所未有之逆變, 則殄滅靡遺, 無俾易種, 正是今日急務也。上曰, 卿等齊籲旣如此, 予何必靳持, 而蓋不欲更忍泚筆於此賊事也。當日鞫庭之所可言者, 今始如是, 予未知其爲宜也。且夏賊, 本與恒·簡爲三, 乙丑連腸之類, 漏網於乙丙, 而其跡則已露於乙未年。乍啓旋反之事, 此所以與乙丙諸逆, 一串貫來者也。予之欲講明明義錄義理者, 亶在於是, 而今日世道, 反不如意, 豈非萬萬絶痛者乎? 命善等曰, 臣等晩討之罪, 萬死無惜, 而今雖碎首天陛, 不得允請, 則不敢退出, 此亦爲日後無窮之慮也。伏願卽降處分焉。上曰, 然則陽澤追奪之典, 當依施适·雲諸賊之例, 使金吾, 詳考草記, 好矣。尙喆等曰, 此豈待草記施行之事乎? 已例文跡, 不啻明白, 臣等旣已謄來矣。毋少留難, 亟賜允許, 則天經地義, 庶幾有一分底定之望矣。尙喆·存謙·命善·樂性·福源·熤等曰。嗚呼, 有天地所未有之逆, 則用天地所未有之律, 卽天經地義之所當然, 而況竝與所有之律而不得施, 則其可曰天有經地有義, 而民彝物則, 不幾於斁塞滅絶也耶? 噫嘻, 痛矣。夏賊之出, 今已半年, 而臣等尙不能刎心剸腹, 少效臣死之義, 依舊冠冕, 尋常視息, 有若典刑之已伸, 輿憤之已洩者然, 甚矣, 臣等之冥且頑也。載籍以來, 亂臣賊子, 亦云多矣。大而戎醜巨魁, 小而草竊姦究[姦宄], 皆有應行之律, 昭載於古今刑書, 而至若此賊, 求諸三千之辟, 無一髣髴, 惟書經中, 劓殄滅之無遺育一句語, 差可擬議, 而遠而适·璉, 近而麟·夢·顯·雲。又有國朝已行之律, 則變出之初, 擧而施之, 在法當然, 而其妻若子, 沒入而止, 其父則官爵自如, 其姪則收司不及。有賊如此, 用法如此, 古今天下, 寧有是耶? 噫嘻, 臣等欲說此賊之事, 心膽先墜, 肉骨俱顫, 尙何忍泚筆提倒, 而大抵此賊怨毒之醞釀, 亂本之糾結, 蓋非一朝一夕之故, 顯戮偶逭於丙丁, 禍心益急於庚辛, 一部明義, 視同芒刺之在背, 幾箇逆豎, 未忘根蒂之連身, 忍於赫赫天日之下, 敢肆詬罵, 手自呈納。此實開闢以後, 所未聞所未覩, 窮兇極惡之劇逆大憝, 苟使民彝物則, 不至斁絶, 此賊之三族, 寧俾孑遺? 此賊之餘黨, 寧不鉤得, 而只緣臣等不忠無狀, 不惟不能碎首前陛, 仰格天心, 臺閣沐浴之請, 便同故紙, 歲月荏苒之間, 無異相忘, 無怪乎義理之日益晦塞, 倫綱之日益淪亡, 人心世道之終莫可收拾也。於是乎懲討則看作弁髦, 隄防則無難毁壞, 係戀私好, 有大於公憤, 漫漶國是, 漸露其頭勢, 觀於近日爻象, 憂虞之端, 駭惋之情, 容有旣哉? 此其浸漬旣深, 陷溺轉痼, 涓涓炎炎, 將復至於滔天燎原, 苟不遑遑急急, 拔本塞源, 竊恐環東土數千里, 相率入於夷狄禽獸之域而莫之救也。彼适·雲加一等之律, 未足以伸王法立人紀, 然臣等弸中憤痛之心, 猶可因此少洩。此而不得準請, 則將何以自立於天地之間乎? 臣等雖被鈇鉞之誅, 未承兪音之前, 決不敢退去。伏乞聖明, 淵然深思, 亟降明旨, 夏賊之父陽澤, 夬施追奪之律, 夏賊之兄弟·妻妾·子姪, 倂依适·璉·麟·夢·顯·雲諸賊例施行, 使斯民, 知有君臣父子之義焉。上曰, 金陽澤追奪事, 爲先依施, 适·麟佐·弼顯·弼夢·致雲律文, 令該府詳考草記後, 施行, 可也。出擧條 尙喆等曰, 今承兪音, 此豈足以盡洩神人之憤, 而旣降此處分之後, 則仍治臣等不誠之罪, 乞蒙嚴勘矣。熤曰, 金鍾秀之罪, 旣已彰著無餘, 亦願明降嚴處之敎, 而魯春究問, 尤不容少緩矣。命善曰, 俄者不問之敎, 臣則欽仰之不暇矣。樂性曰, 臣則異於領相之見, 罪如魯春, 而何可不一問乎? 上曰, 此後毋使如魯春者, 更爲跳踉, 則此爲世道之大幸。予知魯春之爲人, 不下一杖, 必當自服其指使之人矣。其使主張者, 乃使與魯春之奊詬者, 肆然辦此, 此豈非凌侮朝廷之一端耶? 由今以往, 唯思慶賞威罰, 雙行不悖之道, 以爲礪世磨鈍之具, 只使一部明義, 建諸天地, 則無論彼此, 會歸於陶甄之地矣, 豈非萬幸耶? 至於銓曹政注, 所係不輕, 尤使之着意振勵, 可也。命善曰, 銓長老鍊, 可謂得人矣。上曰, 金鍾秀之姑不處分, 予意有在。日前洞諭之後, 似或有自明之擧故耳, 卿等其或諒之否? 仍命大臣以下先退。仁浩曰, 門限已過, 而以臣等之入對, 故姑未下鑰, 金虎門仍留, 待諸臣出去後, 下鑰, 何如? 上曰, 不必出標信, 待諸臣盡出, 下鑰, 可也。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