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政堂에 李玄紀 등이 입시하여, 儲嗣에 異意를 제기한 宋時烈의 상소, 宋時烈과 尹拯의 분열, 李益壽의 罷職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上御熙政堂。右副承旨李玄紀, 同副承旨尹彬, 校理南致熏, 修撰李益壽, 假注書楊萬榮, 記事官金時傑·李寅燁入侍。李玄紀進曰, 親行朔祭, 聖體勞動, 召對之命, 遽下於夜深之後, 未審有何時急之事, 而區區下情, 極以爲慮矣。上曰, 奉朝賀宋時烈疏中, 有未曉處, 故欲爲問之耳, 當初爲宗社大計, 有詢問諸臣之擧, 其時則各陳所見, 未爲不可, 而至於名號已定之後, 乃引宋哲宗事, 隱然有太早之意者, 何歟? 大明皇帝, 生皇子四月, 而有封號之事, 今此宋時烈疏意, 則與此大相反, 予實未曉其意之所在, 招爾等而問之矣。玄紀曰, 宋時烈疏, 小臣, 於倉卒間, 暫爲看過, 未能詳見其語意, 今承聖問, 不知所仰對矣。上曰, 大明皇帝, 爲宗社大計, 皇子生纔四月, 而有封號之事, 此則可以取擬於今日, 而至引宋哲宗十歲藩王之語, 隱然歸之於太早之意也。玄紀曰, 宗社大計已定之後, 一國臣民, 懽忭之忱, 孰有異同, 而至於太早之意, 則臣實未知其何謂也。明史則臣素未詳熟, 頃因柳緯漢之疏, 自政院考見時, 臣亦暫時看閱, 而亦未能備諳其時事矣。上曰, 名位旣定之後, 有此語意者, 予未知其由, 故招問爾等矣。上曰, 玉堂, 何無一言耶? 南致熏曰, 臣只聞其疏入, 而未能得見, 雖未知其語意之何如, 而今日名號已定之後, 有何異意乎? 尹彬曰, 擧國臣民, 方切歡忭, 孰有異意於今日乎? 李益壽曰, 臣亦自直廬, 聞有賜對之命, 倉卒入侍, 原疏未得見, 雖承聖敎, 不知所對, 而蓋儲位久虛, 國勢孤危, 一自元子誕生之後, 擧國臣民, 莫不欣悅, 雖不敢直爲獻賀, 而人心固有所恃矣。名位一定之後, 君臣之分義已定, 爲殿下臣民者, 孰有異議哉? 玄紀曰, 益壽之所達, 是矣。上曰, 予年幾三十, 尙無儲嗣, 夙夜憂懼, 幸而有一子, 此與皇明祈鎭事, 同矣。當初詢問時, 則諸臣, 猶可各陳所見, 而卽今名號已定之後, 敢引宋哲宗十歲藩王之說, 發諸臣所未發之言, 其在分義, 何如也? 玄紀曰, 臣民日夜祈祝之時, 幸見王子誕生之慶, 名號未定之前, 或有以太早爲言, 而及今分義已定之後, 有何異意乎? 上曰, 宋哲宗, 初封燕安郡王, 及其神宗有疾, 然後仍命冊立, 乃敢以此言, 騰於章奏者, 是何心也? 然則欲使予待十年耶? 爾等其言之。僉曰, 宗社大計, 一日爲急, 何可待十年乎? 玄紀曰, 玉堂之臣, 未見疏本, 故難於所對矣。上曰, 見此疏後陳達, 可也。仍命出示疏本。玄紀曰, 小臣, 以柳緯漢疏時失對事, 以致公議峻發, 臣於其時, 議論不敢到者, 是也。缺此疏, 則所謂嫌逼之慮云, 似有太早。缺上曰, 觀其文勢, 語意則自可知矣。宋哲宗事, 前後諸臣, 無比擬於今日者, 而此言始發, 抑獨何心哉? 頃日柳尙運所引置我於何地云者, 其意與此有異矣。玄紀曰, 此則聖敎, 至當矣。致熏曰, 小臣, 史紀[史記]甚疎, 雖未能記憶, 而此疏中嫌逼之慮云者, 其意之可見, 果如聖敎矣。上曰, 玉堂, 乃公論之地, 而下番終無一言, 何也? 益壽曰, 急遽披見, 未閱首尾, 而語勢似以爲早矣。彬曰, 以早定爲言之意, 則有之矣。致熏曰, 豈敢以今日之擧, 有不滿之心, 而至於太早之意, 則分明有之矣。疏中所謂愼氏云者, 臣未之知也。上曰, 此則中廟朝事也。上曰, 名位已定, 分義至嚴, 旣經頒赦之後, 有此太早之意, 而其間是非, 自有公論, 而下番李益壽, 終無一言, 何也? 益壽曰, 敢以私事仰達, 極涉猥越, 而奉朝賀宋時烈, 有些嫌礙, 故凡係宋時烈事, 不得一言可否, 而聖問之下, 不敢容默, 略有所對矣。玄紀曰, 豈云些少之嫌也? 實是朝臣之所共知者也。彬曰, 兩家之嫌, 人所共知也。玄紀曰, 在當初則或可引宋朝事, 而至於今日, 乃發此言者, 誠爲未安矣。上曰, 語意歸宿處, 有可見矣。玄紀曰, 宋時烈, 卽一世負重望之儒臣, 或恐人心之以此疑惑, 曉諭批答, 未知如何。上曰, 李益壽所謂有嫌礙之端者, 何事耶? 益壽曰, 曾在己丑年間, 臣之祖父故副提學臣之恒, 因宋時烈疏斥, 被斥, 雖不直爲論罪, 以此而編配矣。玄紀曰, 此乃己丑獄事時事也。益壽曰, 小臣有不可是非矣。玄紀曰, 此乃私事, 不當如是猥達矣。上曰, 宋時烈, 爲儒林領袖, 而今日君臣分義已定之後, 隱然歸之於太早, 其下論議, 從此而必致紛紜矣。玄紀曰, 自上若於疏批中, 別爲措辭, 以示曉諭之意, 則必無紛紜之患矣。致熏曰, 何等莫重莫大, 而豈以宋時烈一疏, 致有紛紜乎? 玄紀曰, 今日人情, 莫不歡抃, 一張之疏, 似不關係矣。上曰, 宋時烈與尹拯, 因一私事, 至今數年, 分裂日甚, 亦可推知矣。致熏曰, 宋時烈, 已老昏矣。玄紀曰, 小臣, 於宋·尹兩人, 聲聞之所不及, 而第觀疏中所謂失信忘義云者, 則竊以爲非矣。尹宣擧等江都之事, 元無可死之義, 而以其妻死之故, 丁丑以後, 杜門讀書, 終不干預於世事, 其所樹立, 可想其堅確矣。此豈失信忘義之人乎? 宋時烈疏語, 甚爲不是矣。致熏曰, 此事則臣於平日, 素所慨惋者也。此不過微細私事, 有何關係國家之事, 而敢以煩亂辭說, 每每猥瀆於章奏間乎? 上曰, 四五年來, 仍此事而遂成大風浪, 以此推之, 則今者宋時烈門徒, 豈無藉此而起紛紜之弊乎? 玄紀曰, 雖未知其必然, 而聖慮所及, 則可見矣。且尹拯事, 則擧世稱冤, 君師父雖曰一體, 豈於文字間詬辱其父, 則爲其子者, 何可晏然於心乎? 尹拯, 未嘗一出, 其爲人之如何, 則雖未可知, 而至於此事, 自有一世之公是非矣。益壽曰, 小臣則曾因羅良佐疏事, 至被罪譴, 有不敢發口矣。彬曰, 小臣則與尹拯爲一家之親, 亦嘗受學於尹宣擧, 今此是非, 不敢可否矣。致熏曰, 尹拯削逸之後, 無伸白之擧, 而每以此事, 屢煩疏章, 此豈國家所知之事乎? 且尹拯則使其門徒, 緘口不欲擧之相較云矣。上曰, 微事尙然, 大事可知, 宋時烈爲山林領袖, 而其言如此, 風浪之起, 自可推知, 而若言分義, 則極爲寒心矣。玄紀曰, 聖慮所及, 深遠矣。致熏曰, 可見聖慮之所及矣。益壽曰, 兩人所達如此, 此則不然矣。元子誕生之日, 人情已有所恃, 況今名位已定, 分義至嚴, 苟非悖逆之臣, 豈有異意之人乎? 亦豈有因此, 而致不靖之端乎? 彬曰, 若非病風喪心者, 何敢有異意於今日乎? 玄紀曰, 臣之所言, 非曰誠有是事, 今者禮遇之臣, 遽有此言, 自上若賜曉諭, 則似無他日, 更登章奏之事矣。上曰, 柳緯漢疏中, 所謂不悅服云者, 臺諫有鞫問之請, 而宋時烈疏中, 肆然歸之於大早, 顯有不滿之心矣。李益壽, 身居公論之地, 終無明白陳達, 其在事理, 豈容如是? 罷職, 可也。玄紀曰, 益壽亦旣以爲疏中, 似以太早爲言云, 而且有嫌礙之端, 難於爲辭, 固其宜也。其在待儒臣之道, 不可不優容矣。彬曰, 益壽辭不達意, 致勤聖敎, 而儒臣之以此罷職, 似爲太過矣。上曰, 遞差。致熏曰, 益壽亦不以宋時烈疏意爲是, 而至於遞差, 太過矣。請還收李益壽遞差之命。上曰, 柳緯漢疏則果爲不當, 而至於大臣告君之辭, 則當有敬謹之道矣。領相金壽興, 於日昨登對之時, 以自古人君等爲言, 所謂等者, 謂人君輩也, 極爲悖慢矣。告君之時, 辭氣何可若是其悖慢乎? 其日承旨李玄紀, 亦爲入侍矣。玄紀曰, 臣於其日, 亦爲入侍, 而領相此言之發, 則未能記之矣。上曰, 其時予則詳聞, 致憾於中心, 故至今分明記憶矣。其言悖慢, 予實駭然。致熏曰, 言辭之間, 例有妄發, 不足深咎, 而至於李益壽遞差之命, 實爲過重矣。玄紀曰, 渠有嫌礙, 不敢盡言, 而夜深之後, 顚倒出去, 似甚未安矣。上曰, 國本未定之前, 則詢問之下, 各陳所見, 容或可也, 而今此名號已定之後, 奉朝賀宋時烈, 以山林領袖, 敢於疏章之中, 至引宋哲宗時事, 隱然歸之於太早, 當此國勢單弱, 人心波蕩之日, 敢爲如此之說, 此而置之, 則無將之徒, 將接足而起, 所當遠竄, 而特以儒臣之故, 姑從輕典, 削奪官爵, 門外黜送。出擧條 玄紀曰, 分義已定之後, 安敢發此異議? 此說若行, 則所關非細矣。上曰, 此事不可置之, 雖以尹拯微細之事, 作一大風波, 至於今日此擧, 則豈無大段節次乎? 將必有大段事矣。彬曰, 宗社大計已定之後, 孰敢有異議乎? 致熏曰, 宋時烈, 老昏, 言不成說矣。玄紀曰, 此則妄發矣。雖有太早之意, 名位已定之後, 擧國臣民, 莫不歡抃鼓舞, 此言奚爲而至哉? 致熏曰, 太早之意, 則隱然有之, 而老昏之臣, 至於被罪, 則未知如何。彬曰, 以三朝禮遇之臣, 一朝被罪, 則未知如何矣。上曰, 今後若有爲宋時烈, 呈疏紛紜之擧, 則將至於邪說橫流, 終啓日後無窮之患, 雖大臣, 決不可饒貸, 此等疏章, 勿爲捧入。出擧條 致熏曰, 益壽事, 殿下平心恕究, 還收遞差之命, 幸甚。上曰, 如此之故, 柳緯漢之疏, 闖發矣。不爇之突, 煙豈生乎? 上曰, 尹拯之事, 極爲微細 , 而竟致紛擾至此, 曾前勿爲待之如初之敎, 還收, 可也。出擧條 致熏曰, 渠輩私鬨之事, 何與於朝廷, 而前後章奏之間, 如是煩猥, 臣竊慨然矣。遂罷出。燼餘
○ 上御熙政堂。右副承旨李玄紀, 同副承旨尹彬, 校理南致熏, 修撰李益壽, 假注書楊萬榮, 記事官金時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