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妄閣에 李光佐 등이 입시하여 發引 때 山陵에 따라 가는 문제, 弘文館 관원들의 違牌가 심한 문제, 金一鏡 을 逆律로 다스리는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初更三點, 上御無妄閣。領議政李光佐, 右議政趙泰億, 判中樞府事姜鋧, 行吏曹判書李肇, 行兵曹判書沈壽賢請對入侍時, 右承旨鄭錫三, 假注書趙鏛, 記事官李喆輔·申致謹入侍。領議政李光佐曰, 夕後聖體, 若何? 上曰, 與朝者入診時, 一樣矣。光佐曰, 俄者伏見批答辭意, 臣等感激之極, 不知淚下矣。殿下以至情所在, 欲爲此行, 至於如此, 臣等亦有心腸, 豈不感動欲爲奉承, 而第念臘月擧動, 必無不傷之理, 此實大悶迫, 且況兩度犯宵, 尤爲切悶, 實非謹愼之道, 故臣等欲以死爭之矣。夕後還宮之事, 雖改以日暮前還宮爲敎, 而臘月大風雪大寒沍, 疝氣若復發作, 則夜與晝, 有何間乎? 小臣至極冥頑, 而向者往來山陵時, 巳時出去, 申時還來。雖擁裘取暖, 而膚露處, 則甚爲寒凜。出門而異於房, 登道而異於家, 野外而異, 山上而異。身雖挾裘, 腰背冷, 面目冷, 寒氣從呼吸入口。臣於此時得外感氣, 入來後飮蘇葉茶, 僅免病臥。伊時, 稍似和暖, 而尙如此, 今日雖暖, 一夜之間, 豈能知其不爲大寒沍乎? 若然, 則其必罔知所爲矣。臘月豈有陪往之理乎? 卽今所定, 實是五十步百步, 眞所謂其間不能以寸, 兩慈聖情理, 想必欲往之, 而其所切迫不欲往之者, 良有以也。以啓辭之意, 爲極是, 而特下批答, 小臣聞此哀痛之敎, 其後卽爲爭執, 實是死罪, 而臣則雖被萬死, 國家安則爲上, 豈可爲此非萬全之策乎? 其或受傷, 疝氣發作, 則小臣雖萬被刑戮, 豈得贖罪乎? 外庭啓辭, 還似泛然, 至情切迫, 故敢此冒死入來矣。右議政趙泰億曰, 當初亦已仰奏矣。當初不忍勉從之意, 臣豈不知? 今日自上無所不思, 如是下敎之意, 臣等又豈不知乎? 旣曰上念宗社, 仰體慈敎云爾, 則宗社之重, 慈敎之意, 上旣體念矣。兩度犯宵之慮, 雖或少緩, 而今若終爲此幸, 則當此極寒, 晝與夜, 其間不能尺寸, 豈以除其一宵之故, 而無傷損之慮哉? 光佐曰, 不必如是細達。冬之日候, 食前雖似溫, 夜後或有大風雪之時矣。泰億曰, 墜指之日, 多矣。城內素稱人海, 自然有薰暖之氣, 而手指欲墜, 此臣之親所經歷者也。卽今山陵, 氷雪滿山, 朔風寒凜, 四通五達, 及其上山之後, 風雪之中, 帳殿虛冷, 不能防寒。如是而必無不傷之理, 且其上下山陵, 哭擗玄宮之時, 亦必無不傷之理, 路異於家, 野異於路, 入城出城, 其間大異矣。光佐曰, 過關王廟, 出北巖隅, 寒氣頓異矣。泰億曰, 去番習儀時, 亦如是矣。臣等, 聞今日下敎, 以人情言之, 豈忍請不行, 而國家之事, 異於匹庶, 出其處往返之際, 日勢必暮, 日暮則西風必吹, 寒凜之氣, 晝與夜有何間乎? 今若奉往, 其或觸感, 疝氣發作, 則將何以爲之乎? 深夜請對, 情理切迫, 思之抑塞, 決無奉承之路矣。在昔因山之時, 以我列聖之孝思, 當其罔極之境界, 必欲隨往, 何代不然, 而顯宗大王, 遭孝廟之喪, 欲往山陵。其時賓廳, 至於十一啓, 以莊烈王后勉諭之故, 强爲停止矣。光佐曰, 孝宗大王之時, 則仁宣王后勉諭之矣。泰億曰, 孝宗大王, 本不以帝王家培養。瀋陽風雪, 閱歷險艱, 出入於戎馬之場, 則往來於坡州·長陵, 有何所難, 而以臣下之力爭, 特爲停止, 雖以罔極之情境, 隨喪悲哀, 蒼黃往來, 自古爲難。列朝聖意, 蓋有所存, 殿下雖以地近爲敎, 章·敬陵, 康·泰·健元陵諸處, 亦在不遠之地。雖曰數里稍遠, 必欲往來, 則豈不易哉, 而列聖朝名臣碩輔, 皆不奉承, 臘月動駕, 犯夜侵晨。雖曰三百年連行之事, 爲今日之計, 不爲奉承, 可也, 況且三百年所無之事乎? 雖使萬分有一分之慮, 爲臣子之道, 不爲陪往, 可也, 況且萬分有萬分之慮乎? 臣以此幸, 爲萬分有萬分之慮, 則旣知如此, 而豈有奉承之臣子乎? 殿下以宗社之重, 慈聖之敎, 謂當體念, 則不往, 可也。若不體念則已, 若其體念, 則今此所定, 亦是五十步百步矣。臣等, 聞今日下敎, 寧不感激承順奉行, 而第念此則小事, 而所爭者大矣。伏願亟收改儀註之命, 亟寢隨詣之命焉。判中樞姜鋧曰, 殿下以無窮之孝思, 罔極之聖心, 欲爲此行, 臣子聞罔極之下敎, 孰不感泣, 而第群下之所大悶者, 侵曉動駕, 怱怱出往, 觸冒風寒。又乘暮入來, 則曉與夕, 實無所異, 仰念宗社。上承慈敎之本意, 還似無之矣。下敎中, 以哭辭玄宮, 少洩哀痛之情云, 而上山之後, 其情境尤爲痛切。今姑勉抑情理, 以待因山, 追後往幸, 以伸孺慕之孝思焉。區區下情, 敢此, 仰達矣。行吏曹判書李肇曰, 俄承批旨, 臣等, 孰不感泣乎? 如是下敎之後, 深夜請對, 群下之悶迫憔遑之意, 自上亦可以下燭矣。當此窮冬嚴寒之節, 欲爲擧動, 發靷出去時, 攀號哭擗, 必有傷損之節。群下之憂慮悶迫, 當復如何, 而於此又加往一步之遠, 則其爲悶切, 又復大矣。俄者下敎中, 伊日還宮之敎, 委曲寬思之事也, 而勢有不然者矣。俄者大臣, 已爲陳達, 而小臣, 以道路摘奸, 往來其處矣。氷雪四塞, 郊原四通, 大異於城內, 雖當晝往返, 動駕遠至其處, 正是不當爲之事, 雖曰當午上山陵, 先爲還宮云, 旣往之後, 則事勢情理, 必不得卽還。雖欲卽還, 近來日入申時, 下出宮後, 日勢自易曛暮, 上躬傷損之慮, 則以此以彼無大間隔。上念宗社之重, 仰體慈聖之敎之本意, 果安在哉? 勉抑至情, 快從群下之請爲望。行兵曹判書沈壽賢曰, 前後大臣諸臣, 縷縷陳達, 今則更無可奏之言, 而今日三啓批答, 有難違慈敎之敎。滿庭臣僚, 盡爲感幸。臣等亦以爲, 今若復啓, 則庶可以勉從矣。及承批旨, 則以一哭奉辭於玄宮之傍爲敎, 滿庭臣僚, 莫不痛心流涕, 而擧皆驚惶, 不知所爲。大臣則以爲奉上陪往, 決非臣子之道, 爭之不得, 則當待命金吾云。如是則所事亦必漸漸差晩。雖曰還宮, 亦在其日, 其日之事, 何以預知乎? 隨詣之後, 哭擗玄宮, 心事當復如何? 今日群下之請, 旣如是不從, 則伊日卽還, 又安可必也? 因山過後, 從容展謁, 誠爲至當矣。光佐曰, 旣往之後, 則必觀下玄宮, 然後還宮, 亦可無掣肘之事。臣則以摠護使, 不得隨駕, 僚相亦有職事, 不得離去。雖欲陪來, 大臣無之。兵判, 以殯殿堂上, 亦不得隨駕。如許等事, 雖或掣肘, 亦是小節, 不必提論, 而若以大體言之, 決不可爲矣。其所貽憂於慈聖者, 則豈以當晝還宮, 有所加減乎? 若或有一分損傷之節, 則宗社之憂雖重, 亦姑勿言, 慈聖之憂慮, 爲如何哉? 人家喪患連出, 則爲慈母者, 其保護喪主之道, 無所不用其極。帝王家, 與閭閻家, 有何間乎? 殿下何不念及於是, 而爲此若干變通, 欲出萬有一危之塗哉? 自古論之, 人子情理, 豈以遠近之稍異, 而臨壙一節, 豈有不往之心, 而只爲宗社之重, 勉抑而不行矣, 殿下何不深思而勉從耶? 卽今慈聖下敎如許, 則以殿下養志之孝, 豈不奉承乎? 上曰, 平日所望於卿等者, 以今日觀之, 大異所望矣。今則辭已竭意已窮, 若不爲則已, 罷漏時出宮, 仍於其日還宮, 有何深慮? 向者首揆, 以此爲過擧措, 尙能記憶矣。今日慈敎之勸諭, 不啻丁寧, 故三啓批答, 以爲欲承慈旨, 則哀痛難抒, 欲伸情禮, 則慈敎終不敢違, 方寸如割云矣。至於四啓批答, 當初已定之事, 特爲變改, 而到此地頭, 上念宗社之重, 仰體慈聖之敎。又因卿等之力請, 不得已變改矣。郊外奉辭, 旣不得已爲之, 則此亦豈非五十步百步乎? 予常時處身, 不甚任便, 今番往返, 豈有大段深慮乎? 禮文有無, 姑舍勿論, 不顧情理, 以挽爲主, 豈不沓沓乎? 泰億曰, 郊外奉辭, 雖甚切迫, 不得以[已]爲請者, 此乃不忍之事, 故不得挽止矣。殿下於五年之內, 再遭天崩之痛, 臣等亦遭此事, 復何仰達? 光佐曰, 非他下敎大小擧動, 無不隨駕之敎, 爲臣子莫不感泣, 臣子旣聞此言之後, 乃復忍死力爭者, 宗社之憂, 何等切迫, 而至於如此哉? 殿下旣臣使臣等, 臣雖無狀, 官則大臣, 必以宗社之計爲心矣。臘月陵幸, 若或有傷, 則宗廟社稷, 置於何地? 下敎中, 以非平日所望於卿等爲敎, 而大臣不爲宗社大計, 而更爲何事乎? 殿下欲往之心, 出於至情。以臣等之力挽, 致有此敎, 而此中諸臣, 亦皆入侍, 臘月陵幸, 誰能預知其必無損傷, 乃敢曰雖往不傷乎? 殿下以處身不甚任便, 可以往返爲敎, 而雖如閭巷布衣, 生來不飮蘇葉之人, 感氣欲出, 則或得重病, 殿下平日居養, 爲如何哉? 豈如小臣等風寒感頓之身哉? 雖風寒感頓之身, 其爲損傷, 必至之勢。以殿下平日所居養者, 其必損傷, 十分中七八分也。僚相萬分之說, 出於切迫之言, 至於疝氣, 必爲發作矣。今此陪往, 非萬全計也, 不爲陪往, 實爲萬全計也。郊外奉辭一節, 此乃三百年之故事, 不得已行之, 豈以一節之如是, 一節又加一節, 終至山陵乎? 爲人君之身, 若或有損傷之患, 則其如宗社何哉? 泰億曰, 臣之迷惑, 以爲十分有十分必傷之勢, 萬分無一分不傷之理。臣等無祿, 五年之內, 連遭禍變, 卽今所恃者誰也? 殿下近來雖無病患, 一日萬機, 晝夜憂念, 今日雖如是請對, 或慮自上憂勤如許, 其有勞攘之節耶? 丙枕不安, 其有愆損之候耶? 雖以好事幸行, 有站站問安之事。又有此時玉候如何, 聖情如何之念, 不弛于中, 而況今日自上懷罔極之孝思, 欲爲此幸, 郊原莽蕩之際, 雖或無大風大雪, 四面積雪, 便同照氷, 有如疝症不時觸發, 或致損傷, 則將何以爲之乎? 設令必不損傷, 無事往返, 其日兩慈聖憂慮, 爲如何哉? 枝辭蔓語, 不必盡達, 平心舒究, 必爲停止, 實是臣民之望。壽賢曰, 君上擧動, 何等重事乎? 大臣以下滿廷臣僚, 及閭巷民庶, 擧皆焦遑切迫, 而殿下以予已定之, 難以撓改爲敎, 豈不悶迫哉? 今番隨詣, 若無所害, 則兩慈聖下敎, 豈如許? 臣等之鎭日懇瀆, 又豈如是乎? 上曰, 只論其合於義理而已。若其合於義理, 則復何論他乎? 他人有心, 余忖度之。其以卿等之心度之, 果何如哉? 光佐曰, 私家, 若有如國之安社稷爲重之事, 則情理雖甚切迫, 亦必不往矣。泰億曰, 所達中, 犯諱矣。上曰, 屬於下而讀之, 無妨矣。光佐曰, 宗社, 乃是三百年祖宗之基業, 殿下必以宗社爲重爲心, 可也。何必待病患出而後, 乃不隨往耶? 以情理言之, 人子爲親送終之事, 列聖朝豈不行之, 而受國基業之後, 則宗社爲重, 地之遠近, 非所可論。肇曰, 殿下昨以姑無形現之症爲敎, 而豈無形現之症乎? 最可悶者, 雖在宮中之時, 亦有疝氣, 若往其處, 則郊原氷雪, 往來觸冷, 必爲發作。雖在平常之時, 亦有眩氣, 若往其處, 則冒犯寒氣, 終日悲哀, 亦必發作。此外手足麻木之症, 亦難保其不爲發作, 此豈非大可悶迫處乎? 泰億曰, 夜已深矣。臣等所達之言, 罄竭衷情, 伏乞反汗成命。光佐曰, 臣等所達, 剩語浮辭多矣。委曲仰奏, 故自致如此, 而亦莫非臣等赤心血懇。殿下以非平日所望於卿等爲敎, 而竊以爲殿下見識至明, 帝王家見識至明, 則此是聖人自上已有見識, 又兼學文, 超出百王。臣等竊以爲, 殿下見識學文, 非時君世主所能及, 迫於至情, 不暇慮及於宗社之重, 雖是情理切迫之致, 以大義言之, 則實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殿下一身, 與宗社合而爲一身, 殿下若有未寧之候, 則宗社其能安乎? 殿下安, 則宗社安, 殿下不安, 則宗社不安矣。今若不念宗社, 不爲萬全之計, 則其不免爲匹夫匹婦之事, 實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泰億曰, 殿下仰念宗社, 必有周思之道矣。光佐曰, 臣等, 若不得請, 則待命於金吾云者, 誠爲宗社大計, 出於切迫之言也, 庶幾諒察焉。泰億曰, 今日非瀆撓之時, 而此言出於至誠, 有所不得已也。光佐曰, 臣之誠與不誠, 自上豈不知之乎? 臣雖無狀, 有何意而如是力爭乎? 泰億曰, 如此之時, 豈有奉往之臣子乎? 光佐曰, 列聖朝至孝至行, 後之君上, 豈不法之乎? 泰億曰, 帝王家家法, 豈有如我朝者乎? 光佐曰, 人子至情, 貫于金石, 豈以數十里, 十里之遠近, 今日明日之往還, 有所計較而不往乎? 豈聖孝之不足而不往乎? 誠以宗社之重, 臣民之托, 不可不念, 故有不得自由而不往也。殿下試思之, 祖宗朝所行之事, 豈非後君之可法乎? 下敎中, 以爲祖宗朝, 亦有伊日下玄宮之事, 則必無隨詣之義焉。可抑度云者, 非所以服群下之心也。我國, 傍無隣國, 國勢鞏固, 而天下之大寶曰位, 爲人君者, 兢兢業業, 安不忘危者, 聖人之事也。大凡隨喪之行, 雖無大風雪大寒沍, 悲哀蒼黃, 必有傷損之節。今日啓辭, 亦已畢盡矣。不爲匹夫匹婦一時之孝, 必念宗廟社稷萬全之計者, 此是人君之大孝, 亦非有違於禮文也。列聖之欲往而不往者, 只爲此也。殿下以列聖之心爲心, 則必無此幸矣。泰億曰, 自古不往之事, 亦有其由。發靷時擧動, 殯殿差備, 神輦侍衛, 百僚從事, 若欲隨詣, 則必有不專於從事之慮, 故不往矣。夜已深入, 語無倫次, 自上可以諒此, 苦心血誠, 必爲允從爲望。鋧曰, 若非萬分重難, 萬分焦慮之事, 則半夜瀆擾豈如是乎? 若欲將順聖敎, 則無窮之慮有之, 誠有不得已者矣。光佐曰, 無窮之慮, 若不如此, 則嚴廬哀疚之中, 豈如是瀆擾乎? 上曰, 大臣及老病重臣, 如是縷縷奏之, 其意予豈不知? 今日所定, 誠不得已而爲之, 卽日還宮, 亦慮有掣肘矣。孔子曰, 賢哉, 閔子騫, 人不得間其父母兄弟之間。予之誠孝若孚, 則李漢東之言, 豈出乎? 禮曹備忘之時, 予意已定矣。今日兩慈聖勉諭丁寧, 卿等又如是力爭, 故不得已變改之矣。卿等恕諒此心, 然後庶爲平日之所望矣。光佐曰, 夢卜賓師之禮, 非臣等之所敢當, 而臣等之所奏, 自上亦豈無一分撓改之道乎? 情理雖甚切迫, 比之宗社, 則猶輕矣。泰億曰, 悠悠萬事之中, 保護聖躬, 爲大臣第一件事。光佐曰, 殿下情誠, 至極無涯, 臣等, 豈無仰體奉承之心, 而但有違於爲宗社計者, 以宗社言之, 殿下亦不得自由其身矣。泰億曰, 以賓廳啓辭觀之, 古大臣爲宗社計者, 可知矣。顯宗朝, 亦有臣子不忍聞之下敎, 而伊時大臣等, 無所不用其極, 能得感回天心矣。臣等誠意淺薄, 言辭荒陋, 雖不及於古人, 若不得變通此事, 則臣子職分道理, 豈有如許者乎? 上曰, 卿等出去, 中夜復靜思之。泰億曰, 禮曹備忘之日, 左議政柳鳳輝, 亦已陳達矣。晝思夜度, 若無一分之慮, 其能往而無事, 則臣等苦口力爭, 豈如是耶? 退而千思萬想, 雖被萬戮, 戴天履地, 決無一毫奉承之理矣。光佐曰, 宗社安危之所關, 而自上若終不採聽, 則小臣豈可一刻晏然乎? 請被重罪矣。上曰, 何必如是乎? 泰億曰, 古有社稷臣, 至於黯近之官, 在輔相之位, 人雖不似, 言其責望, 則爲社稷臣也。國之安危, 豈不慮之乎? 光佐曰, 此則臣不敢當, 而祖宗朝, 若以道里數十里之稍遠稍近。今日明日之可以往返, 有所計量而不往, 則豈爲我祖宗乎? 只爲宗社大計而已, 豈以若干遠近之故, 有所不往之心乎? 以私家言之, 喪人不往, 則葬事必退行矣。喪人雖病重, 擔舁而往, 至於壙處然後行葬事, 古往今來, 盡皆如是, 而至於帝王家, 則耳目所覩記, 元無如許之事, 其以何故不往乎? 以情理言之, 則宜無不往之事, 而只爲宗社大計, 故不得往矣。我朝列聖盛德至孝, 亦豈與殿下有異, 而只爲宗社大計, 不得自由。若孝宗·顯宗欲往之心, 卽今日殿下欲往之心世。殿下何不回念而惕慮也。上曰, 前已盡言, 此外無他道理矣。光佐曰, 身爲臣子, 只欲承順, 不爲宗社大計, 則豈充於臣子之類乎? 臣則待命金吾之外, 更無他道矣。上曰, 豈爲如是過擧措乎? 此豈待命之事乎? 光佐曰, 使小臣, 何以處之乎? 其身則無事, 而不念聖躬之傷不傷, 行此非萬全之事, 則其爲臣子之道, 何如也? 上曰, 孝悌之道, 帝王與匹庶, 皆有之矣。世稱三代, 三代, 堯·舜不必言之。今此隨往之事, 卿等以爲生病云, 而何可預慮將來之事, 以爲必然生病乎? 泰億曰, 萬分中萬分矣。光佐曰, 小臣以爲, 十分中二三分則病, 或不出七八分則必然生疾矣。泰億曰, 雖有微感, 必無一分不傷之理, 無擾往返, 豈有眞知的見乎? 光佐曰, 孝悌之道, 萬善之本, 而帝王家, 則置於中心而已。所行則與匹夫之事, 大異矣。泰億曰, 人子爲父母不勝喪, 蔬食而水飮, 終至殺身, 似爲至孝, 而君子以爲非孝, 況承宗廟之君乎? 殿下一身之外, 奉兩慈殿, 兩慈殿所望者誰乎? 臣子所恃者誰乎? 臣子之念宗社, 是乎? 不是乎? 上曰, 未知予心執滯而然耶。十分中十分必傷之言, 予所未解。此非百僚會庭之時, 出去斟酌爲之。光佐曰, 小臣於心, 無一分生疾之慮, 不關於宗社大計, 則無一言奉承, 或可也。臣雖無狀於其心中, 旣有生疾之慮, 則豈謂必無損傷, 而直爲奉承乎? 若於路中, 疝氣等症發作, 則何以治療乎? 小臣於心中, 旣知此等事矣。旣知如此而奉往, 則無所不爲之臣也。非但小臣知之, 諸臣皆知之。殿下若必欲隨往, 重罪臣等, 使不得言而後行, 則無如之何矣。小臣一息奄奄之前, 則決不可奉行矣。泰億曰, 再明日, 是上諡冊之日, 望日, 是啓菆宮之日, 無故之日, 只是第四日也。臣等罔知所爲, 豈有如許之事乎? 光佐曰, 殿下不念宗社, 而必欲往幸, 則小臣直於此處辭去矣。上曰, 何若是過度乎? 此等事, 何必至於如是乎? 泰億曰, 環東土數千里, 億萬人生所仰望者誰也? 雖不以萬分之萬分言之, 以萬分之一分言之, 豈可往幸乎? 首相以爲若不得請, 則自此辭去云矣。伏願廓然回慮, 幡然改圖, 以副臣民喁望之情, 因山尙遠之時, 臣等以爲今日雖不得請, 明日當得請矣。今則因山只隔敎日, 臣等不肖無狀, 未能感回天聽, 莫非臣罪, 復何仰達? 肇曰, 豈有重於此事者乎? 宗社臣民之托, 在殿下一身, 殿下以殿下之身, 不可以自由也。此等事, 亦不可直行而不顧也, 明矣。泰億曰, 歷事兩朝, 受恩罔極, 冥頑不滅。至於此境, 數日內, 因山將過, 臣子豈有欲生之心乎? 卽今所望者, 唯殿下而已。保護之道, 亦盡臣子之職分而已。其自盡之誠, 惟在於因山而已, 則追先帝之殊遇, 欲報之於陛下者, 此今日臣等事, 亶出於爲殿下爲國事之心, 此豈塞責之事乎? 至誠苦心, 一例牢拒, 實爲痛迫。以上念宗社, 仰體慈旨爲敎, 而觸冒感傷之道, 則晝夜無間。若有一分損傷之節, 則上念宗社, 仰體慈旨八字之意, 還似無之矣。玆敢冒萬死仰達, 快賜下敎爲望。光佐曰, 臣等, 如此重事, 終不得請, 至極精誠雖奏, 而不能感回天心, 臣實無狀, 甘伏大何, 殿下以卿等出去, 中夜後靜思之爲敎, 亦願殿下平心舒究焉。祖宗朝, 亦有隨喪臨壙之事, 而臣果挽止乎? 臘月擧動, 觸冒風寒, 必無損傷之慮, 而臣果挽止乎? 平心舒究, 則自可易知。小臣, 有違逆敎令之心而然耶? 有所不得已之事而然耶? 殿下何不念及於此也? 殿下子姪, 過於周代螽斯之慶, 或有一分感傷之道, 則卽今國勢岌嶪之時, 其無窮之慮, 果何如也? 豈爲此匹夫之事, 而捨宗社之重哉? 上曰, 何至於若是乎? 光佐曰, 帝王家孝悌之道, 懷於中心而已。事之節目, 與匹夫不同, 閭閻則豈有無喪人之葬事, 而我朝三百年, 無一番往幸之事, 只爲祖宗所托, 宗社之重, 臣民之衆也。欲法堯·舜, 當法祖宗, 祖宗所不得行之事, 殿下豈可行之乎? 出於切迫, 復此瀆擾, 快賜允從爲望。上曰, 合於義理, 載於禮文, 則不可以他事, 參錯於其間, 而今日上念宗社, 仰體慈旨, 不得不變改矣。大臣奏達如是, 大臣之心, 予豈不知? 群下之請, 不能强咈, 大臣之言, 不可牢拒。仰體慈旨, 勉從群請, 而五內如割, 不能自堪矣。泰億曰, 此眞所謂大孝也。上念宗社之重, 慈聖之敎, 下念民庶之情, 百僚之籲, 此眞所謂大孝也。上曰, 不得强咈, 不得已勉從, 而如割之痛, 實不能自堪矣。光佐曰, 如是則反有哀鬱生疾之慮, 此亦大悶慮之事也。夫以大義, 不得伸情者, 非情理之有窮而然也。帝王家, 多有此等事, 行卒哭後視事之節, 亦出於爲宗社大計, 此則應當改圖之事也, 而殿下以大孝屈小節, 伏乞廣其心境, 務自寬抑如何? 泰億曰, 今若不得請而出, 則非臣子矣。如此萬分不得爲之事, 若爲奉承, 則其臣子必將無所不爲。論語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 註有之矣。特爲勉從, 此眞君臣間盛大事也。因山迫近, 哀慟之心, 豈不如是, 而上念宗社, 亦自寬抑, 如何? 上曰, 難抑者情, 不忍者情, 而如是奏達, 當體念焉。泰億曰, 自有此事以來, 焦遑悶迫, 罔知所爲矣。特賜允從, 此實宗社之幸。光佐曰, 此乃已爲得請之事, 而若不得請, 則豈有如許事乎? 大寒大暑, 感頓觸冒, 則舊症必生, 若於中路, 舊症發作, 則將何以爲之也? 所謂罔知攸措, 思之胸塞者也。泰億曰, 親鞫時, 所着揮項, 暫時進御, 還又脫去, 無乃頭部有熱候而然耶? 金重器, 年已七十, 而不着揮項, 所着只是唐帽子而已。光佐曰, 頭部淸涼之人, 雖老或多如此, 每以不着爲習, 故亦致如此矣。上曰, 此非熱矣。泰億曰, 日氣嚴寒之時, 强爲着之, 何如? 上曰, 當依此爲之。光佐曰, 近來玉堂, 連次違牌, 甚爲未安矣。上曰, 予已欲言之矣。玉堂違牌, 近來特甚, 至於尹淳, 旣往之事, 過爲引嫌, 一向違牌。李匡德, 乃是讀哀冊官, 而尙不出。今日以牌不進, 禁推照律, 而豈有如許事體乎? 泰億曰, 庭請之時, 玉堂例爲箚子, 兩司又有伏閤啓辭, 而今無一人, 極爲未安矣。上曰, 兩司之事, 尤可怪矣。親鞫罷後, 庭鞫之時, 暫爲出仕, 其後則連次違牌。今以山陵隨詣事, 朝廷至於庭請, 而臺官, 則只爲一疏請寢而已, 如是而國有紀綱乎? 至於李廷弼·宋宅相, 亦無端不出矣。泰億曰, 宋宅相, 因向來遭彈而不出, 韓師得, 頃者論駁尹游。尹游以被論之故, 向亦陳疏。韓師得亦爲避嫌矣。上曰, 非避嫌, 乃是上疏矣。泰億曰, 此則與無端不出, 有異矣。光佐曰, 仔細察之, 則渠輩所爲, 亦有妙理。近來風俗, 已爲末世, 拘礙多端, 自有引嫌之事。尹游·韓師得之上疏, 實非怪事, 而至若李廷弼兩罷之論, 豈有如許臺言乎? 上曰, 徐宗廈之爲兩罷之論, 豈有如許臺啓乎? 光佐曰, 宋宅相則向來遭慘, 駁不得出矣。庭請時, 大司諫尹游, 以伏閤事, 發簡通於僚臺, 而諸臺皆有故, 無行公之員, 故不得獨爲入來, 而其中最非者, 乃玉堂也。上曰, 李匡德, 以不論一鏡事, 三司坐罷中, 渠獨見漏之故, 至於上疏矣。光佐曰, 至於姜樸, 豈非可笑乎? 非與金弘錫, 同院行公也。卽今則乃是弘文館也。雖使弘錫, 方在弘文館, 其職非弘錫之官, 乃是國家之官, 況且弘錫, 不在玉堂, 而預爲引嫌, 以弘錫, 爲應入玉堂之人而不出乎? 自朝家如是, 申飭, 而牢鎖玉堂之門, 不爲入來, 違拒君命, 望風而走, 令政院各別催促, 使之出仕, 可也。至於尹淳事, 亦不可不深思之矣。削錄之後, 又爲復錄, 似難行公。小臣冒忝弘錄時, 臣身則不被訾議, 而同錄之人, 以偏論之故, 於都堂錄時, 至請遞改, 而旋不施行。臣於出身之初, 不得冒出, 自修擬至應敎, 無一番肅拜之事。尹淳則與此事, 亦有所異, 其弘錄, 旣削還復。今若爲應敎校理, 則渠之不出, 或不無所執, 而至於副提學, 則先輩不經弘錄而爲之者, 亦有之矣。金德諴·李楨, 皆不參弘錄, 而爲副提學, 新豐府院君, 未經館職, 而爲副提學。柳譚厚, 當初不爲淸望之職, 不得擧論於弘錄, 而以進講周易之故, 自上特敎, 使之通淸于副提學望矣。上曰, 雖無如許等事, 其所受者何事乎? 實錄撰修, 何等重事, 而向者取見進不進單子, 則進去之員太少, 如是而實錄何時了當乎? 光佐曰, 尹淳, 以未肅拜之故, 不得進去矣。適來臣所, 聞小臣之言, 一日進去。其後, 聞未肅拜人員, 則不得進去云, 故今不得進去矣。此後, 則未肅拜人員, 勿拘肅拜, 一體不得懸頉事, 定式,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光佐曰, 館職, 如尹淳之文辭見識者, 實爲不多。又有金德諴·李楨之例, 則渠安可不出乎? 泰億曰, 臣從兄故參判臣趙泰老, 爲玉堂時, 無指斥自家之事, 而同錄中, 有人言, 故泰老不爲行公, 及爲副提學後, 出而行公, 蓋副提學, 地望自別, 異於堂下, 故修撰·校理, 雖不行公, 而副提學, 則或不得不行矣。尹淳已往未開釋之前, 則雖不行公, 今日筵席, 旣如是陳達, 則渠安得不出乎? 光佐曰, 別爲催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今日玉堂禁推人員放釋之後, 使之卽速行公, 可也。右承旨鄭錫三曰, 明日牌招乎? 上曰, 依爲之。江華留守, 尙今不往推考。臺啓旣已停啓, 不多日內辭朝之意, 分付。光佐曰, 此非泛然論駁, 臺啓以營救一鏡爲言, 初番措語, 極其峻激, 而後又刪改云。其在廉隅, 似難赴任矣。小臣, 以東弼備擬之後, 僚相以爲, 此人不必出外云。朝議或以爲更擬內職, 以爲還入之地云, 此亦好矣。卽今情勢難安, 不可驅迫赴任。因山會葬, 亦不遠, 若有處分, 以京職移拜, 則其於事勢, 似爲穩便矣。上曰, 臺啓, 豈以江華留守之故而出哉? 若以營救一鏡爲言, 則亦豈止於問備而已乎? 一鏡鴟張之時, 無一人言之者, 而鄭壽期獨能言之。以此觀之, 可謂有知人之鑑矣。一時筵席所達, 何必深責? 臺啓, 若以爲江華留守之任不似云爾, 則是可引嫌, 不然則豈可以承宣時事, 兼遞留守之職乎? 待明朝, 速爲牌招辭朝事, 分付。光佐曰, 僚相之意, 亦欲移之內職, 若移拜於當品中, 則似爲順便矣。上曰, 至於平安監司, 則吳遂元, 直以不足於平安監司之任云, 故過爲引嫌, 而强令赴任矣。此則只以承宣時事言之, 如是而必遞其所居之職, 則戶判亦可不出乎? 光佐曰, 良役變通, 朝議, 皆以金東弼·尹游, 爲稍勝云。江華留守, 若移拜內職, 則備局之事, 亦可管涉矣。上曰, 有內職窠闕乎? 光佐曰, 兵曹參判, 方有闕, 擬望而若落點, 則似好矣。上曰, 大臣如是縷縷爲言, 此後必稱廉隅, 苦爲撕捱, 不爲往赴矣。當品京職備擬事, 分付該曹。泰億曰, 一鏡供辭, 臣不勝驚痛之至。持推案入來, 以請處斷, 及至明日虎龍徑斃之後, 自上特下處分。臣以趙嗣基·李師命, 皆以誣上不道正刑, 問于律官, 則律文亦曰, 誣上不道, 情理切害者, 則不待時處斬, 籍沒家産云。臣以此敢請勘斷矣。昨見鄭宅河上疏, 則請加律, 而洪致中上疏, 則以身在獄官, 而失刑爲言, 至於待罪, 臣於是不勝惶恐, 欲爲陳章待罪矣。因庭請, 未及爲之。伊時, 虎龍與一鏡同一事, 而虎龍則自上特爲加律, 一鏡則仍置之, 而人言如此, 臣實惶恐待罪矣。上曰, 非徒大臣之言, 予意如此。逆律, 則軍器寺正刑, 誣上不道, 則唐古介[堂古介]行刑。虎龍, 雖以誣上不道被罪, 而渠本是逆中人, 只以告變之故, 得以偃息, 故施之逆律, 頒示八方, 而至於一鏡, 則與此有異。鄭宅河上疏, 以爲特施逆鏡以逆律, 懸首藁街云, 而一鏡, 只以誣上不道伏法, 旣以嗣基例勘斷, 與虎龍有分別, 則於卿有何可引之嫌乎? 光佐曰, 當初兩罪人, 一體勘斷矣。昨見禁府公事處分, 有所分別, 故臣欲於入診時仰稟矣。以陵幸事仰稟之際, 日勢已晩, 水剌過時, 故未及稟而退, 更竢後日入對矣。伏見洪致中疏批, 始知聖意之所在矣。上曰, 一鏡旣伏法, 則敎文當改撰, 館閣堂上, 明日牌招, 使之製進焉, 光佐曰, 敎文事回啓, 僚相以引嫌之故, 不欲可否云, 而小臣之有嫌, 與僚相洽同, 自初不爲參涉, 朝議亦不使臣參涉。引嫌與否, 與僚相同, 而但此, 則只論敎文頭辭, 王若曰三字而已, 臣意元無可嫌矣。上曰, 然矣。此與敎文製進有異, 有何可嫌乎? 光佐曰, 臣等仰陳所見, 自上採行焉。外間議論, 一則曰, 以先朝命令改撰, 而具由告殯殿而用之。一則曰, 今不可以先朝命令追撰, 直以當宁之命令撰之, 而具陳所以改撰之由, 可也云。小臣所見, 亦以下說爲宜矣。上曰, 右揆之意, 何如? 泰億曰, 先朝旣頒之文, 到今改之未安, 而以當宁命令改撰之言, 朝議皆以爲是矣。上曰, 藝文提學, 向以此事上疏, 必有意見。肇曰, 小臣, 頃者承牌, 竊思之。頒敎文, 異於他文, 非爲留藏傳後, 只是一時頒布四方之文。伊時旣已頒布, 到今又可以頒布乎? 今無更爲稟承處, 則以先朝之敎製進, 有所未安。若以當宁之敎製進, 則稟達而後, 可以擧行, 故陳疏矣。本文則決不可仍置, 而今雖改撰, 未知有所用處矣。泰億曰, 無所用之說, 是何言也? 上曰, 若然則製之, 何用乎? 光佐曰, 豈有如許迂闊之言哉? 改撰後, 卽當頒布八方, 豈無所用之理乎? 壽賢曰, 以王若曰製進後, 可以頒布矣, 而改撰之由, 亦竝入於敎文中, 似好矣。肇曰, 然則斑駁不成文體矣。上曰, 然則無赦乎? 光佐曰, 只爲頒布而赦, 則仍用舊赦之意, 措辭於末端好矣。上曰, 仍舊赦之言, 好矣, 依此爲之。一鏡虎龍之事, 旣已處分, 則何必頒敎乎? 泰億曰, 自古頒敎者, 有若沈器遠·金自點謀逆之類而已。至於趙嗣基·李師命, 以誣上不道伏法, 而無頒敎之事。閔黯旣斃之後, 至辛巳, 追施逆律, 其子姪閔昌道等, 亦緣坐流配, 而其時亦無頒敎之事矣。上曰, 昨日, 傳旨雖已啓下, 不出於朝紙, 敎文差使員出去時, 出付齎去, 竝爲頒布, 可也。肇曰, 王若曰一款, 收議大臣, 似宜矣。光佐曰, 小臣與右揆, 旣達所見, 更何問焉? 上曰, 更無收議大臣之事矣。館閣堂上牌招, 使之製進, 可也。錫三曰, 以王若曰製進乎? 上曰, 依爲之。肇曰, 在外大臣處, 可以問議矣。上曰, 此言, 何如? 錫三曰, 諸臣, 旣於前席, 如是陳達, 自上若欲重其事, 問議在外大臣, 則往問亦無妨矣。上曰, 明日奉朝賀及左議政處, 遣史官往問焉。出擧條 錫三曰, 向者親鞫時, 不折之杖, 使之不計窮凶情節, 必欲究得, 聖意似是至當, 而第王者用刑之道, 不可不審愼, 雖是旣往之事, 竊有所懷, 敢此仰達耳。上曰, 陳戒之言好矣, 當留意焉。諸臣以次退出。
○ 初更三點, 上御無妄閣。領議政李光佐, 右議政趙泰億, 判中樞府事姜鋧, 行吏曹判書李肇, 行兵曹判書沈壽賢請對入侍時, 右承旨鄭錫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