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趙錫命 奉命偕來。左承旨 南泰溫 病。右承旨 李重庚 坐。左副承旨 李益炡 坐。右副承旨 權𥛚 坐直。同副承旨 吳彦胄 坐直。注書 一員未差 金始煒 病。假注書 南德老 仕直。事變假注書 崔晑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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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달이 畢星으로 들어감 流星이 나타남
○ 夜四更, 月入畢星。五更, 流星出婁星下, 入南方天際, 狀如拳, 尾長四五尺許。色白。 -
咸安郡守 李彙晉이 下直함
○ 下直。咸安郡守李彙晉, 寶城郡守呂攀, 同福縣監李嵩鎭。 -
方物封裹에 進去하기 위해 下直한다는 李益炡의 啓
○ 李益炡啓曰, 小臣方物封裹進去下直。傳曰, 知道。 -
監察茶時를 한다는 啓
○ 又啓曰, 大司憲李縡, 執義尹東源, 掌令尹志遠·安晟, 持平趙重稷在外, 尹敬周陳疏受由。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修撰 李德重을 推考警責 하라는 吳彦胄의 啓
○ 吳彦胄啓曰, 卽者修撰李德重, 因囚人南渭老供辭, 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 所當直捧禁推傳旨, 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 何如? 傳曰, 允。 -
右副承旨 權𥛚을 즉시 牌招하기를 청하는 李重庚의 啓
○ 李重庚啓曰, 右副承旨權𥛚, 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兩司에서 未署經한 守令이 三員이나 되는데 憲府多官은 모두 在外하고 持平 尹敬周는 陳疏受由하니, 諫院에서 受由한 인원을 제외하고 아울러 牌招하여 署經토록 할 것을 여쭙는 李重庚의 啓
○ 又啓曰, 兩司未署經守令, 至於三員, 而憲府則多官皆在外。持平尹敬周陳疏受由。諫院除受由外, 竝卽牌招, 以爲署經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兵曹判書 朴文秀를 즉시 牌招하기를 청하는 李益炡의 啓
○ 李益炡啓曰, 兵曹判書朴文秀, 連日違牌, 尙不膺命, 事甚未安。卽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 以校理趙榮國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吳彦胄曰, 推考傳旨捧入。
- ○ 傳于吳彦胄曰, 召對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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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員이 奴婢를 推刷하면 侵擾糜費하여 荒歲에 饑民이 견디기 어려우므로 奴婢案을 磨勘한 뒤에 該衙門에서 考准摘發하여 守令은 科罪하고 道臣은 論責하라고 申飭을 청하는 備邊司의 草記
○ 權𥛚, 以備邊司言啓曰, 因慶尙監司尹陽來所啓, 今式年各司奴婢推刷勿定差員, 使各其邑守令擧行事, 有令備局, 稟處之命矣。差員推刷之擧, 弊甚不貲, 推捉之擾, 闕贖之費, 在窮民至爲難堪。卽今年事, 已判失稔, 此等侵擾糜費之政, 不可不一倂停止, 以爲荒歲饑民一分安保之道。各其邑推刷, 或未必悉心搜括, 而其所擧行勤慢, 亦在道臣指揮飭勵之如何。三南農形之不實, 旣無異同, 依此施行之意, 一體分付。而奴婢案磨勘後, 査頉加現多少懸別, 則自該衙門, 考准摘發守令科罪, 道臣論責事, 預先申飭, 何如? 傳曰, 允。 - ○ 李重庚, 以議政府司錄, 以右議政意啓曰, 今日方物封裹, 六曹堂上所當一齊進參, 而禮曹·兵曹, 則三堂上中無一員來參, 事體極爲未安。該曹堂上, 竝從重推考, 承文院堂上, 必須齊會, 可以査對文書。而六曹堂上兼進外, 擧皆懸頉, 不得備員, 事甚苟簡。在京無故不進人員, 亦竝推考, 以爲警飭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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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宣武功臣永嘉府院君 權慄이 恩賜田結을 準受하지 않았는데, 黃海道信川郡數外官屯田의 打量成冊이 올라왔으니, 依例折給을 청하는 戶曹의 草記
○ 吳彦胄, 以戶曹言啓曰, 故宣武功臣永嘉府院君權慄, 恩賜田結, 尙未準受矣。黃海道信川郡數外官屯田四結四十八負八束, 畓五十一負二束, 打量成冊, 旣已上來, 依例折給, 何如? 傳曰, 允。 -
試取 성적이 우수한 領軍哨官出身 韓成을 別單으로 書入한다는 禁衛營의 草記
○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 各軍門外, 中日沒技人, 啓稟給熟馬帖事, 曾有定奪矣。今七月二十日, 本營軍兵等番中日時, 領軍哨官出身韓成, 片箭貫一中邊二中沒技, 別單書入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 權𥛚, 以禁衛營言啓曰, 本營所上各樣軍器旗幟等物, 率皆破傷, 亦多有未備者。故使敎鍊官折衝鄭義山, 前司果尹澳監蕫, 其中可以新造者新造, 改造者改造。而鄭義山次知監蕫, 黑角平弓二百張, 竹校子長弓四百張, 環刀五百柄新造, 鐵甲冑九十部, 環刀二百九十七柄, 長箭七十八部十五介, 片箭七十五部十五介, 筒兒三百二十二介, 裹皮鞭棍一百二十六柄, 槍一百柄改造, 筒兒三百四十介修補着漆。尹澳次知監蕫, 中行鼓五坐, 小行鼓十二坐, 大緞大旗幟三十八面, 木綿神旗五面, 綿紬旗四百三十五面, 假倭木綿號衣五十件, 木綿袴五十件, 旗幟五十件, 藍大緞令旗十六面, 巡視旗六面, 藍三升令旗四十六面, 巡視旗十八面, 黃方紬塘報旗十面, 朱杖五十介, 令箭十介, 小短箭十四介, 紅氊笠四十件, 勇字四十介, 雲月四十介, 大遮日一浮, 左右翼帳七浮, 別軍幕二件, 雨備二件, 毳幕雨備二件, 後帳二浮, 面帳一浮, 軍兵軍幕七十浮, 雨備七十浮, 千摠軍幕四件, 各所軍幕雨備十三件, 軍兵軍幕竹一百七十介, 別軍幕竹四十八介, 銅爐口阿耳金一千二百八坐, 黃燭七千四百柄, 水靴子十部, 障泥二十部, 後巨里四十介, 大砲水牛皮匣十三介, 大角袋四十介新造, 喇叭二十枚, 號笛二十枚, 銅囉十枚, 中鉦三十二面, 三穴銃二十柄, 銅爐口一百十四坐, 大釜子十二坐改造, 木大角二十五枚, 銅爐口八十六坐改修補, 今已畢役矣。在前軍器數千餘數, 監蕫修補之人, 特蒙加資之典, 已多前例。今此鄭義山新造改造之數, 至於二千四百二十餘數。尹澳新造改造之數, 至於一萬三百九十餘數之多。而始役六朔, 能爲完畢, 其盡心國事, 誠爲可尙, 其在激勸之道, 似當有依前例論賞之典。令該曹, 考例稟處, 何如? 傳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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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判을 牌招察任하라는 傳敎
○ 傳于權䙗曰, 兵判疏批已下, 明朝牌招察任。 - ○ 右承旨李重庚疏曰, 伏以臣於囚人南渭老供辭, 竊有所萬萬駭怖者。日昨正言李壽海之疏, 請改正南渭老納言之選, 其疏入啓之後, 渭老向夕來呈一疏, 而卽與李德重對辨之語也。臺疏旣以改正論劾, 則未下批之前, 渭老之疏, 徑先捧入, 有所不可, 故屢次往復, 仍爲退却矣。今此壅蔽之斥, 實是意慮之外, 旣被囚供之侵詆, 則理不可晏然於職次。伏乞聖明, 亟許鐫削臣職, 以謝人言。不勝萬幸。答曰, 省疏具悉。業諭儒臣之批, 爾勿辭察職。
- ○ 右副承旨權𥛚疏曰, 伏以癃衰如臣, 猥玷近密之班, 識慮昏憒, 全孤惟允之責, 尋常愧懼, 若隕淵谷。卽伏見囚人南渭老供辭, 則以壅蔽扶抑之目, 橫加詆辱, 語極駭悖, 臣看來不勝駭然, 繼之以一笑也。其日早朝, 正言李壽海, 疏論渭老, 至請改正納言之選, 則在渠之道, 固當嚴畏公議, 恭俟處分之如何, 而佯若不知, 投進一疏, 語多張皇, 意在構捏諸臣。臣與伴直臣李重庚, 反復商量, 屢次往復於渭老, 仍爲退却。其在喉院事例, 顧安得不如是, 而伊後修撰李德重疏, 則不但對辨渭老疏語而已。兼有別兼祈免承宣筵奏數款語, 故不得不循例捧入。其所或捧或退, 各有攸當, 寧有一毫偏係底意, 而今乃以壅蔽扶抑等語, 抑勒爲說, 何其急於攻人, 無所裁擇至此也? 臣不欲與之呶呶較挈以犯古人無辨之戒, 而旣被囚供意外詆斥, 則有不容晏然於出納之地。玆敢略陳短疏, 仰暴實狀。伏乞聖明, 亟加照察, 仍治臣罪, 以謝人言, 以安私分, 不勝幸甚。答曰, 省疏具悉。業諭儒臣之批, 爾勿辭察職。
- ○ 正言李壽海疏曰, 伏以臣, 竊覵近日朝臣, 以安東書院事, 爭進甲乙之論, 而或以爲可改建, 或以爲不可改建, 各主己意, 其說紛然。其言不可建者, 固不足論, 雖言可建者, 亦不能明白指陳, 遂使聖代崇節義樹風敎之道, 因此有歉, 而畢竟處分, 未免爲苟且彌縫之歸, 臣於是, 不勝憂歎慨恨之至。先正臣文正公金尙憲, 精忠大節, 亘宇宙炳日星。至今使東土人民, 知有匪風下泉之思, 此實華夷之所同慕, 婦孺之所共尊, 則其於俎豆以享, 孰敢有異議也? 使斯世, 無院享則已, 有之, 當先先正。東土, 無先正之院則已, 有之, 必當在安東。安東, 卽先正之鄕也。當丙丁天地翻覆之後, 走入鶴駕山中, 抱一部春秋, 若將終身。鶴駕一面, 乃先正之東海, 則儻可與尋常杖屨之所遊比耶? 此其義較然, 無愚智賢不肖, 宜皆知之, 而何今之議者, 乃反創生別意, 一則曰擅建, 一則曰疊設, 一則曰純鄕, 將爲病鄕, 必欲使旣建之院, 終不得復設耶? 若謂先正之所樹立, 無足尊尙, 不合享祀, 則固亦無如彼何, 而祗拘此三說而曰, 已毁矣, 姑舍之云爾, 則臣請泝源而極論之。夫書院之設, 所以崇奉先賢而腏食之, 聚會多士而藏修之, 以爲矜式興起之地。方其創建之初, 未嘗關稟命令, 及夫請額之日, 始乃上聞朝廷者, 今古同然。而近年以來, 不當建而冒建者甚多, 故朝家每軫矯革之道, 嚴加申飭, 蓋亦損益之隨宜也, 何嘗設擅建之令, 以阻多士尊賢之誠耶。道臣守令, 始昧化俗之方, 終失制變之道, 此誠有罪, 而若以初不稟命, 謂有欠於光明正大者, 固未之深思, 而又以此欲罪儒生者, 尤見其求罪於無罪也。況今因毁撤之變, 而終至於上聞, 則前之擅建與否, 又不足辨也。疊設之禁, 雖曰矯弊, 而禁條之太嚴, 或有妨於崇儒興學之道。是故, 先正臣文烈公趙憲, 故相臣文貞公李敬輿, 皆引朱夫子境內寺刹, 鍾鼓相聞, 未有厭其多者。而國家化民成俗之所, 乃反寂寞稀闊之語, 或陳章疏, 或白筵席, 眷眷於表章先賢, 而聳動多士, 其言不啻反復。夫以兩臣之深識遠見, 豈不知書院之亦多流弊, 而猶且爲此說者, 誠以作成之方, 固不可忽也。是以曾在肅廟朝, 先正臣文純公朴世采, 極論書院之弊。且申疊設之禁, 而末乃結之以從祀諸賢及大名賢, 亦當有別樣優異之道云。此亦事體道理之當然, 儒賢定論, 宜可遵行而勿疑, 則今日廷臣, 智慮見識, 孰有企及前賢者, 而欲以疊設二字, 敢沮先正之院享乎? 且所謂疊設者, 卽指楊州石室書院而言也。石室, 乃先正與其兄文忠公臣尙容, 合享之所, 而院宇位次, 右享尙容, 則先正更無他主享之院矣。以先正日月爭光之忠義, 終不得一間祀屋, 專享芬苾於桑梓守義之鄕者, 誠不可使聞於天下後世也。雖其疊設, 尙不可禁, 而況非疊設而强謂之冒禁者, 抑何所據也? 至於純鄕云云, 不但書院一事, 從前朝家於嶺南事, 許多不善措置, 皆由此出, 臣嘗慨然, 每欲一陳, 而未得其便也。安東雖曰南人攸萃, 先正節義, 亦豈關於南西黨目之列耶? 嶺之南七十州, 左道多南人, 右道多西人, 上道多衿紳, 下道多富豪。論議必出於上道, 起鬧每始於左道, 此是一道風習然也。今之論嶺事者, 不究其事實, 但謂嶺論純一, 而其鋒不可犯, 治之以不治, 付之於無奈何, 任其肆橫, 莫之裁抑, 此殆不知南俗, 而徒㤼於風聞也。嶺南當士論岐貳, 東西派分之初, 尙州人王子師傅河洛, 首先上章, 洞辨先正臣文成公李珥, 先正臣文簡公成渾之被誣。其後多士, 凡於事關儒林, 如請享辨誣, 相繼陳疏者, 自宣廟末年, 至於今日, 而衛道扶正, 輒爲諸路倡名帖之夥, 每至於數千, 則嶺固多南士, 而西儒亦何嘗少也? 今謂建院之擧, 倡自安宅駿輩, 若爾人者, 抑不知其本末, 而爲浮議虛喝所動耶? 宅駿雖曰參建院之議, 而道內之先賢支裔名閥令族, 世守正論, 尊尙名義者, 亦不爲不盛, 則豈藉一宅駿, 而始倡此議耶? 以臣所知者言之, 與先正同時抗節之臣, 贈領議政洪翼漢, 及故相臣洪暹後孫, 俱在順興, 先正臣文獻公鄭汝昌後孫在咸陽, 文莊公臣曺偉後孫在金山, 文靖公臣尹斗壽後孫在大丘, 故靑陽君臣沈義謙後孫在密陽, 故大司諫臣金就文, 平靖公臣李約東, 文戴公臣金應箕, 故承旨臣朴守弘後孫, 俱在善山, 故節士臣趙旅, 故判書臣成泳後孫, 俱在尙州, 故忠臣河緯地後孫在榮川, 故進善臣申碩蕃後孫在咸昌, 故大司成臣申敏一後孫在醴泉。此皆表表可稱, 而卽今立朝官高者, 慶尙監司臣尹陽來, 亦世居嶺南之人也。臣所知者如此, 則臣所不知者, 又不知其幾何。表顯者如此, 則郡縣之望, 鄕黨之善, 如金山之曺鄭, 山陰之裵閔, 宜寧之權姜, 大丘之全禹, 又何可殫記也? 臣亦嶺人, 頗悉嶺情, 故家世族之主張正論者, 道內上下左右, 錯落散處, 如此其多, 而人猶謂嶺南純色云者, 特以其黨伐之勇, 鬪鬨之健, 爲彼痼疾, 而不但分衆寡之勢而論也。雖然, 賴有此十數故家, 維持名義, 相守百年, 譬如頹波之砥柱。故當戊申板蕩之際, 兇徒逆黨, 處處屯聚, 而民心猶知向背, 一道幸免全陷, 何莫非祖宗朝培植名敎之效, 而諸名臣後人, 又爲彼所憚, 不得恣其猖獗而然也。惟此尊慕先正之節義者, 自昔已有建院之議, 而每被異論之所沮戲。及至戊申以後, 雖安東禮安之世傳峻論者, 亦或懲創變亂, 間多歸正, 此書院之所以得成於今日。而顧彼中不悛舊習, 而血戰公議, 抵死作挐者, 實逆亮姻親, 賊逸門徒, 爲之倡首也。噫, 純之一字, 固是虛位, 純乎天理而爲純善, 則純亦不可可也。純乎人慾而爲純惡, 則其爲純, 不可說也。臣未知嶺俗之純, 爲善耶爲惡耶, 今其無前兇悖之擧, 擧世莫不憂之。憂之則當思撞破純論, 以分其勢, 而今乃非純而强謂之純, 又復愛護其純, 而猶恐或傷。若正論稍異於其所謂純者, 則抑挫排斥, 無所不至, 反憂其純之不純, 可謂憂之未得其道也。前後朝廷之所以待嶺南, 專出於羈縻慰安之計。使彼苟有一分羞惡之心, 則惟當媿死不暇, 而猶不知慙處。渠輩以化外, 必以違朝令務角勝爲得計, 及陷罪戾, 則不思洗濯之道, 乃反群起而相煽, 遂至於恐動朝廷, 而朝廷又墮其計, 置而不問, 此豈非朝家之眞可憂, 而嶺人之眞不幸也耶? 由是而守正之士, 抑鬱轉甚, 扶義之論, 催沮殆盡, 則臣恐朝議於此, 一擧而兩失之也。戊申以後, 其不染凶逆之類, 幾皆洗滌舊習, 同歸正論, 而只緣威令不行, 慰藉太過。又有一種得罪名義, 負犯深重之輩, 操弄鄕權, 指揮慫慂, 歲月稍久, 依舊跳踉, 前頭之慮, 有不可言, 而無一人爲殿下洞陳者, 臣竊痛之。昔在孝廟朝, 有柳㮨者, 誣詆李珥·成渾兩先正, 而太學施以重罰, 則嶺儒臨試不赴, 罷場而出, 故相臣文孝公趙翼陳箚以爲, 嶺儒若以㮨爲直道被罰, 則自不赴擧足矣, 今乃群至, 公言而出, 正所謂要君無上也。人心之服, 惟在處置之得宜, 豈容護有罪者, 爲可服人之道耶? 夫嶺俗之犯分悖義, 脅持恐喝者, 在古亦然, 而前輩名臣所以處之者, 不過明正其罪, 以服其心耳。何嘗畏其純論, 莫敢誰何, 如今日之議者耶? 殿下之處分作挐者, 可謂嚴正, 而顧此多士, 爲先正所建之院, 一任渠輩行劫盜之事, 公然毁撤, 而終無改建之命, 則是其身雖抵罪, 而其計乃得售也。嶺人之每犯悖亂之罪, 迷不知改者, 只坐觀感無所, 敎化不明而然也。今若仍建此院, 使此輩, 知節義之可敬, 而名敎之難犯, 則必將有丕變之效矣。欲革嶺弊, 宜莫先於此者, 施刑而懲艾之, 建院而開導之, 然後方可以崇節義而樹風敎也。凡百弊瘼, 莫不有對症之良劑, 而嶺弊之藥石, 無過於建先正書院也。臣旣明知其一建此院, 則士習可以漸變, 人心可以鎭服, 而怵畏囁嚅, 終不仰告於我聖上深憂遠慮之日, 則是臣孤負聖上也。臣雖不肖, 豈忍爲此哉? 玆敢不避讎怨之坌集, 悉攄肝膈之危衷, 惟聖明裁察焉。臣治疏將上之際, 召牌儼臨, 而顧臣素患痰病, 挾感暴發, 達夜叫楚, 無以起動, 而坐犯違慢, 有所不敢, 謹此隨詣於九閽之外, 而咫尺禁中, 末由致身, 投呈已成之疏, 自外徑歸, 尤不勝惶恐。答曰, 省疏具悉。尙其忠節, 特命爲之, 則可也。此亦於昔年猶不設, 況今申飭之時乎? 尤況因此以命, 事體決不當也。其所張皇, 不亦多事乎? 勿辭察職。
- ○ 兵曹判書朴文秀疏曰, 伏以臣, 擔負重而未卸, 瘇症添而益苦, 非但筋力澌憊, 仍而精神昏荒, 殆若病風者然。嚴召日降而不知懼, 乃敢違逋者, 已至十七牌矣。義分於此大蔑, 負犯於此益重, 臣罪當萬死也。況伏聞日昨筵席, 聖敎至以臣瘇, 祟於勞悴, 其所曲軫, 大出尋常, 登筵諸臣, 莫不見臣而感泣, 於此臣心, 尤當如何哉? 臣於卽地, 亟欲趨命於象魏之下, 而其於不得力疾何, 此所以特敎之下, 亦未能承膺者, 臣罪尤萬死也。噫, 臣蒙國恩, 極天厚地, 而毫髮未有報, 雖赴湯蹈火, 決不辭。況平時職事, 豈有所難, 而若是撕捱, 若是逋慢者, 是豈臣本情哉? 只由此瘇病故耳。大抵臣頷瘇症狀甚怪, 兩年晝夜, 不得坐臥, 大痛而出附骨後, 瘡孔自口內直透頷下, 每食咀嚼, 多從孔出, 水尤甚焉。如是而過數載, 漸有差歇之勢, 而詳察其或合或潰之際, 蓋身閑心平, 多日無所事, 則潰者必乍合, 或身勞而心不寧, 則合者必復潰, 而以二三十日四五十日必爲潰合之候矣。一自昨年十月, 至于今七月, 爲十朔長潰而一不合, 曾無疼痛之症, 今則疼痛頗數, 而飮食甚厭, 神氣亦昏, 若將澌盡者然。此瘇之如此者, 亶由於職責之重, 事務之煩, 身勞而心不寧故也。醫人察臣而應曰, 若終供劇不已, 雖有蔘朮補之, 末如之何云。臣心自量, 亦固如此。見今症情, 雖無頃刻難保之勢, 實有前頭必死之慮。若不及今釋務, 專意調治, 則臣命誠難活, 事君之日亦短矣, 豈不悲哉? 儻伏蒙殿下, 特垂哀憐, 曲從臣至懇, 少俟臣瘇病之間, 復任使如牛馬, 臣當惟命是從, 不辭東西矣。顧臣此區區哀籲, 若有毫分溢辭, 則天必厭之矣。伏乞聖慈, 天地父母, 俯軫臣瘇症, 仍諒臣哀懇, 特遞臣本兼諸任, 俾得趁時調理, 以尋生路, 千萬幸甚。且臣於海西唐船事, 實有杞國之憂, 敢此附陳焉。臣竊聽朝廷諸臣之議, 海西唐船, 或言可慮, 或言不足憂, 臣未知何言爲是, 而第聞唐船, 始漁於椒島也, 旣無所禁, 寧有所畏?自此敢入大小靑島, 其後益無所忌, 敢至龍媒, 今則又敢過喬桐·江華, 肆然入于仁川府德積島, 畢竟過畿甸,而入湖西唐津縣蘭芝島, 如入空虛, 莫之呵禁, 其侮極矣。國中其可曰有人乎? 年前邊將之被打, 今日鎭卒之見殺, 可驚心, 豈特恥哉? 臣心自不覺憤憂, 而海西地方, 臣未曾審, 莫知所以爲計。往見工曹判書朴師洙, 披圖指點, 海防形便, 如在目中, 而彼此之肚裏商量, 旣多相符, 其所憂亦一般耳。雖不必登諸章奏, 而伏惟我聖上日月之明, 亦已遙度於淵衷矣。古人有言曰, 事出於不虞, 患生於所忽。此事安知無可虞者? 伏願聖上, 亟令廟堂, 從容講究長策, 俾不至如前疎虞, 誠大幸矣。臣於此, 亦有一得之愚, 而煩不敢陳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附陳者, 其當申飭備局, 而其所先帥臣也。卿亦着意, 卿管備局, 何必因紙, 用卿欲效, 何以辭疾, 卿勿過辭, 其卽行公。
- ○ 修撰李德重疏曰, 伏以臣, 自經昨年風病之後, 行步蹣跚, 言語蹇澁, 精神昏瞀, 不合復廁侍從之列, 而積逋爲罪, 嚴命日降, 分義是懼, 强疾就直矣。昨日再登講筵之餘, 失汗過多, 感傷忒重, 扶曳歸院, 達夜叫痛。素患頭風, 乘虛復發, 頭目眩暈, 痛勢苦劇。重以膈痰上升, 呼吸促急, 胃氣暴虛, 食飮全却, 氣息奄奄, 若不保頃刻者然。儻不趁今歸家, 任便調治, 則實有難醫之慮。玆敢仰申疾痛之呼。伏乞聖明, 亟削臣職, 俾得安意調病, 以尋生路焉。臣治疏入寫之際, 又伏聞囚人南渭老供辭, 侵辱臣罔有紀極。以臣前疏, 或謂之讒, 或謂之誣罔, 而至以護逆之目反詆云。此皆渠前後兩疏之餘意, 而臣亦辨破, 已蒙聖鑑之俯燭, 則今不欲與渠每每爭辨, 以益臣恥, 而旣遭此醜辱, 則決無一刻晏然於榮次之理。玆不得不投進短章, 徑出禁門。亦願聖明, 勘治臣擅離直次之罪, 以警具僚, 以肅朝綱焉。答曰, 省疏具悉。因其朔射, 極意張皇, 事體寒心, 何足以辭, 爾勿辭察職。
- ○ 戊午七月二十二日酉時, 上御熙政堂。召對。參贊官吳彦胄, 檢討官李性孝, 假注書南德老, 記注官禹洪迪, 記事官李晉吉入侍。性孝讀, 衍義補第十四卷第九板, 自漢武帝鑄黃金, 爲麟趾褭蹄, 止十二板以身敎哉。上曰, 承旨讀之。彦胄讀, 自宋朝金銀銅鐵之冶總二百七十一, 止十四板惠民也深矣。上曰, 止上篇, 可也。性孝曰, 第十板唐太宗, 黜萬紀采銀之說, 宋太祖減銀課三分, 太宗不許置官采銀, 此三君, 大體以義勝利者也。不聽肥國之說, 如曰恨無嘉言, 可以利民, 卿未嘗進一賢退一不肖。如曰未能捐金於山, 豈忍奪人之利。如曰, 當與衆庶共之之說好矣。此三事, 雖不能深知義理之精微, 亦可謂得人君之體。此等處各別留意, 以盡義理精微之蘊, 何如? 上曰, 此三君, 不可謂略知也。唐宗取名者, 非無利欲, 能以義制之, 擴充其功, 則義勝矣, 而不能惜矣。性孝曰, 下敎至當矣。人主之心於義分數重, 則功效之及民多矣。苟進乎此, 而察乎義理之精微, 人欲克去, 天理流行, 則化澤之及民, 又當如何? 彦胄曰, 唐宗之事, 可謂以義勝慾, 而推此心以往, 雖投金抵璧可矣。然而唐宗, 止於爲唐宗者, 不能擴充而然矣。上曰, 然矣。性孝曰, 第十一板宋眞宗, 乘輿服飾不飾金, 禁京師士庶衣服飾金。凡禁令, 自上者始以身敎之然後, 在下者從之矣。今欲禁奢侈之風, 自上爲始, 則何憂在下者之不從乎? 此等處, 深加聖意, 何如? 上曰, 然矣。彦胄曰, 此與漢文帝事暗合矣。性孝曰, 十一板宋時有司, 請置官采銅銀, 而太祖不聽。我國外方, 或出銀礦, 則欲爲銀店別將者, 來告京師。戶曹喜聞其言, 多耗經費, 遣往采銀。采銀鑄銀, 功用不些, 別將役夫, 耗竊亦多, 收稅入國者, 未知其幾何, 而計不能十分之一矣。募軍之屯聚者, 不屬四民, 無賴之人, 不逞之徒, 聞風來投, 以爲窟穴, 至有嘯聚之輩, 隱於其中, 故外方有銀店則多盜患。丘濬所謂興利起亂, 貽一方之害者也。臣願下詢有司之臣, 凡銀店歲入之些少者, 勿許開採, 何如? 上曰, 先朝嘗誦立馬吳山第一峯之句, 而有下敎事矣。今此牟利等事, 予不聽從矣。三代之時, 不貴金寶, 則重民之食, 於斯可見。季世以還, 漸尙奢靡, 則務末之風, 推此可知, 誠可慨然矣。性孝曰, 三代時銅銀礦, 豈窮極取之乎? 上曰, 古亦有金貨, 而不如後世之窮極採取矣。性孝曰, 古者雖有金貨, 豈收斂錙銖之利乎? 諸臣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