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趙錫命 奉命偕來。左承旨 南泰溫 坐。右承旨 李重庚 坐直。左副承旨 李益炡 坐直。右副承旨 權𥛚 服制。同副承旨 吳彦胄 坐。注書 一員未差 金始煒 仕。假注書 南德老 仕直。事變假注書 崔晑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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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궐원이 생긴 臺諫의 政事에 대해 묻는 南泰溫의 啓
○ 南泰溫啓曰, 吏曹郞廳來言, 臺諫有闕, 政事何以爲之? 取稟。傳曰, 當日爲之。 -
入直 軍士의 中日習射를 위해 標信을 청하는 都摠府의 啓
○ 吳彦胄, 以都摠府言啓曰, 今日入直, 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 中日習射, 請出標信。傳曰, 知道。 -
副摠管 張泰紹가 本府坐起에 出去한다는 都摠府의 草記
○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 副摠管張泰紹, 以漢城府左尹, 本府坐起, 晝仕出去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오늘 仕進하지 않은 李益炡에 대해 牌招를 청하는 南泰溫의 啓
○ 南泰溫啓曰, 左副承旨李益炡, 今日不爲仕進, 卽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別兼春秋 洪昌漢을 즉시 牌招하기를 청하는 吳彦胄의 啓
○ 吳彦胄啓曰, 別兼春秋洪昌漢, 旣有只推之命, 卽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領府事 李宜顯과 陽平君檣에게 由馬와 澆奠床을 備給하라는 傳敎
○ 以領府事李宜顯, 陽平君檣楊州地加土呈辭, 傳于南泰溫曰, 給由馬, 澆奠床備給。 -
待罪하지 말라고 公洪監司의 狀啓에 대해 내린 傳敎
○ 以公洪監司狀啓, 八月令生松茸, 限內不得封進, 惶恐待罪事, 傳于李重庚曰, 勿待罪事, 回諭。 -
法講할 時刻을 定入하라는 傳敎
○ 傳于李重庚曰, 法講漸晩, 玉堂牌去來催促, 時刻斯速定入。 -
吏批의 관원현황
○ 有政。吏批, 行判書趙顯命進, 參判洪鉉輔未肅拜, 參議鄭羽良病, 左承旨南泰溫進。兵批, 判書朴文秀被論, 參判尹容被論, 參議申致雲病, 參知鄭必寧進, 右承旨李重庚進。 -
臺諫의 闕員에 擬望할 사람이 부족하므로 外任에 있는 사람들도 모두 擬望할 것을 청하는 吏批의 啓
○ 吏批啓曰, 本曹郞官及臺諫闕員, 今當差出, 而擬望之人乏少, 外任竝擬, 何如? 傳曰, 允。 -
瑞山縣監 鄭基安의 罷黜을 청하는 吏批의 啓
○ 吏批啓曰, 新除授瑞山縣監鄭基安呈狀內, 矣身家舍及墳山, 在於大興地, 而距瑞山甚近, 前官李慶錫, 以此呈遞, 則不可冒赴, 斯速入啓處置云。旣是家近, 則不可强令赴任, 瑞山縣監鄭基安, 罷黜, 何如? 傳曰, 允。 -
洪重潤의 改差를 청하는 啓
○ 又啓曰, 卽接繕工監牒呈, 則假監役官洪重潤, 除授後過限未上來。依例改差, 何如? 傳曰, 允。 -
趙榮國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以趙榮國爲吏曹正郞, 許沃爲司諫, 吳遂采爲持平, 金岱爲昌陵令, 張啓紹爲司饔奉事, 閔墡爲知禮縣監, 金德履爲重林察訪, 鄭志翼爲繕工假監役, 金光世爲持平, 南德老單付承文博士。東萊府使鄭亨復, 今加通政, 加資事承傳。 -
尹澳의 加資를 청하는 兵批의 啓
○ 兵批啓曰, 司果尹澳, 以軍器監蕫之功, 有加資之命, 而未資窮未準職, 何以爲之? 敢稟。傳曰, 特爲加資。 -
宋徵啓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以宋徵啓單付副護軍, 朴師正單付副司直, 申漫單付北漢管城將。 -
校理 宋敎明 등을 牌招察任할 것을 아뢰는 弘文館의 草記
○ 李重庚, 以弘文館言啓曰, 校理宋敎明, 修撰李性孝, 疏批已下, 卽爲牌招察任, 何如? 傳曰, 允。 -
入直할 인원이 없어 副修撰 兪最基 등을 牌招하여 入直하기를 청하는 弘文館의 草記
○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 本館上番校理趙榮國, 移拜吏曹正郞, 今日晝講, 上番無入侍之員。副應敎南泰良, 承批之後, 不爲出肅, 校理宋敎明, 修撰李性孝, 謂有難安情勢, 不爲入來, 副校理洪昌漢, 雖已肅謝, 無意行公, 副修撰兪㝡基[兪最基], 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 以爲推移入侍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 以副應敎南泰良, 副修撰兪㝡基[兪最基]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李益炡曰, 法講何等體重, 若是乎? 禁推傳旨捧入, 此冊畢後供辭。
- ○ 傳于李重庚曰, 儒臣今方牌招, 而吏判若在闕中, 牌招開政, 而趙榮國外, 無無故之人。吏曹郞廳遞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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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講을 할 것이니 儒臣望筒을 먼저 들이라고 李重庚에게 내린 傳敎
○ 傳于李重庚曰, 法講, 每欲爲之而停止, 未安。今日雖日暮, 必爲之。吏判牌去來, 申飭, 儒臣望筒先入。 -
嶺伯을 이미 遞職하였으니, 嶺伯望筒은 追後에 들이고 儒臣望筒을 먼저 들이라고 李重庚에게 내린 傳敎
○ 傳于李重庚曰, 嶺伯已遞, 而嶺伯望筒, 追後入之, 儒臣望筒先入。 -
趙榮國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以趙榮國爲副校理, 洪啓裕爲校理, 李箕鎭爲慶尙監司, 安鎬爲瓦署別提, 徐有常爲敦寧參奉, 趙命臣爲加平郡守, 尹志泰爲瑞山縣監, 大興郡守李道善, 仍任事承傳。 -
兵批에 政事가 없음
○ 兵批, 無政事。 -
今日 晝講에 入侍할 인원이 없어 새로 除授된 人員을 牌招하도록 청하는 弘文館의 草記
○ 李重庚, 以弘文館言啓曰, 今日晝講, 上番無入侍之員。新除授人員, 待下批牌招, 以爲入侍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罪人의 拿處를 청하는 備邊司의 草記
○ 李益炡, 以備邊司言啓曰, 今年京畿水操, 必新水使下去後, 方可以八月內, 知委海西, 一時擧行矣。水使金濰, 雖曰有所遭, 臺疏元無大段措語, 而前啓請特放也, 以師期爲言, 則其在帥臣分義, 宜不敢復事撕捱, 而再呈辭狀。論理題給之後, 猶不動念, 一向不爲出肅, 將使莫重師期, 未免窘迫, 事體極爲寒心。水使金濰, 請更拿處, 何如? 傳曰, 允。 - ○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 金川郡守鄭彦恢, 大興山城中軍白守一竝拿來, 憑閱處之事, 傳旨啓下矣。鄭彦恢今方待命於本府, 卽爲拿囚, 而白守一慶尙監司軍官, 時在大丘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 拿來何如? 傳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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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門北邊體城頹圮處에 城外寺洞近處의 石子를 浮取하여 사용하겠다고 아뢰는 禁衛營의 草記
○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 本營分授昭德門北邊, 體城頹毁處改築事, 曾已啓下矣。今七月三十日, 始役改築, 而城外寺洞近處, 可合石子, 浮取以用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罪人의 처벌을 청하는 司憲府의 啓
○ 持平趙重稷啓曰, 請逆坦孥籍, 一依王府草記, 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 仍令嚴鞫得情, 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出陸之命。請還寢李夏宅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 嚴訊得情, 夬正王法。請還收緣坐罪人李喜仁放釋之命。請還寢始㽕罷繼之命, 卽令該府, 照法處斷。措辭竝見上 亂臣賊子, 何代無之, 而凶言悖說, 誣及於君上, 豈有如今番就·敏兩賊者乎? 此實祖述鏡賢之凶誣, 則凡有一分干連於此獄者, 君臣上下, 惟當沫血飮泣, 鋤治臠磔, 而只緣聖上慈仁太過, 勤延是息, 不復窮覈其言根來歷, 其爲刑典之乖舛大矣, 而其時參鞫諸臣, 亦不能極力爭執。請拿所援諸人, 窮治逆節, 痛雪君誣, 不忠甚矣, 不職大矣, 決不可以事往而置之。請當該禁府堂上及參鞫憲臣, 竝命罷職不敍。嗚呼, 世降俗漓, 名敎掃地, 維持世道之策, 惟在於扶植節義, 而先正臣文正公金尙憲, 精忠大節, 炳若日星, 夷虜尙知起敬, 則向日建祠於桑梓之鄕者, 亶出於士林之正論, 而惟彼一種怪鬼之輩, 仇視忠義, 恣意毁破。又從而凌侮命吏, 結黨閉城, 義理之斁絶, 風敎之壞傷, 孰甚於此? 聖上之嚴賜處分, 懲治首倡者, 實是扶正斥邪之至意, 則在廷諸臣, 固當奉承導揚之不暇, 而兵曹判書朴文秀, 獨自挺身, 右袒亂民, 筵對章奏, 游辭張皇。尊尙大賢之士流, 則排擊不足, 誣辱狼藉, 蔑視節義之凶徒, 則極意營護, 惟恐不及。挾持私義, 角戰公議, 必欲沮遏聖上之處分而後已, 寧不痛心? 且鄭鄕普所論之謬悖, 比文秀不啻輕歇, 而鄕普則譴罷, 文秀則晏然, 是徒以官職之崇卑, 而罰有輕重也, 國法失平, 公議齊憤, 終不可置而不論。請兵曹判書朴文秀罷職。藩臬之職, 風化所關, 其所委任, 固宜難愼, 而況嶺南一域, 與前大異, 風敎漸壞, 人心陷溺, 殆至於莫可收拾之境。苟非名論地望, 足以彈壓一路者, 不宜輕畀也決矣。臣來自嶺南, 適遇新伯尹陽來於驛館, 語及安東之變怪, 臣以爲目今以書院改建事, 士論方張云爾, 則陽來遽答曰, 書院, 卽吾平生所赤憎, 故曾到順興, 白雲洞書院密邇之地, 而其院入享之人, 卽東方書院創建者, 故心甚憎之, 而不肯尋院云。噫, 此何言也? 槪故儒賢周世鵬, 倣朱子白鹿洞舊規, 創立文成公安裕書院於白雲洞, 而其後先正臣文純公李滉, 又以世鵬配享焉。我東方三百年儒化之興, 實基於此, 則書院之有補於世敎, 顧如何哉? 而彼獨以平生赤憎自任者, 抑何心哉? 若以創院之人爲可憎, 則創建白鹿院之朱夫子, 亦可憎耶? 顧今嶺俗頹敗, 文敎是急之日, 如此無識之人, 決不可畀以宣化之任。請慶尙監司尹陽來罷職。衛道斥邪, 卽有國之先務, 而近年以來, 義理晦塞, 堤防漸弛, 斯文亂賊, 亦廁於搢紳之間, 世道之憂, 莫有大於此者。安陰縣監黃昱, 泰川縣監金范甲, 以首倡凶論, 誣賢毒正之人, 得罪名敎, 不齒士流, 爲公議之所不容久矣。如此之人, 不可置之衣冠之列。請安陰縣監黃昱, 泰川縣監金范甲, 竝刊去仕籍。近來少遭彈駁, 輒逞報復之計者, 誠爲痼弊, 而前持平鄭玉, 挾憾於一時規警之言, 移怒於彈己人之父兄, 搆虛捏無, 恣意僇辱, 不覺自歸於誣陷土主之科。且其前日承召之路, 到處爲人推奴, 人言狼藉, 臺閣之貽羞, 莫此爲甚。如此之人, 決不可置之臺閣之上。請前持平鄭玉, 削去臺籍。司諫院司諫宋徵啓, 以措辭見上 正言李壽海, 以措辭見上 竝引嫌而退。嫌未與聞, 其勢卽然, 初旣見遞, 今難仍在。當初處置, 允合臺體, 今又引避, 無已太過。請司諫宋徵啓遞差, 正言李壽海出仕。答曰, 不允。不敍事, 殊涉過矣。其他事, 旣處分之後, 豈敢護焉? 良可駭也。處置事, 亦涉不公, 依啓。 -
持平 趙重稷을 遞差하라는 備忘記
○ 備忘記, 傳于吳彦胄曰, 嚮者之事, 不過幺麽鄕儒相鬨之事, 旣處分之後, 敢憑職名, 恣意護焉? 不少嚴憚幺麽之事, 其敢放恣, 他何足道? 持平趙重稷, 爲先遞差。 -
驛館의 罷職을 명하는 備忘記
○ 備忘記, 傳于李益炡曰, 雖先遞其職, 其身從南來, 恣意敢護, 甘心兵判, 私意可知。驛館問答, 訐揚奏彈, 意頗不公, 其所挾雜, 尤涉難掩。嚴飭時象之時, 此等輩, 不可不嚴懲, 罷職不敍。 -
行判中樞府事 徐命均의 箚子
○ 行判中樞府事徐命均箚曰, 伏以臣, 伏聞日昨, 以太廟室內紬帳色渝, 不爲修改, 聖敎至嚴, 而重推之命, 獨不及於臣身, 臣於是, 誠不勝萬萬惶悚震駭之至。今春奉審, 臣實擧行, 凡有罪責, 臣宜居先, 況國家用罰, 必加於首任者, 蓋重其事體, 則何可以職在大官, 而遽有所容貸乎? 紬帳紅染, 易致色渝, 而臣不能詳愼於奉審之際, 未卽修改, 何等敬謹之地, 有此泛忽之罪, 席藁戰越, 靡所自容, 必須重被譴何然後, 國體可尊, 溺職可戒。玆敢冒死自列, 仰干嚴威, 伏乞聖明, 亟命鐫遞臣提擧之任, 重勘臣不職之罪, 千萬幸甚。答曰, 省箚具悉卿懇。卿其安心勿辭, 亦勿引咎焉。仍傳曰, 遣史官傳諭。 -
右議政 宋寅明의 箚子
○ 右議政宋寅明箚曰, 伏以臣, 卽伏見憲府新啓, 以向來鞫招所援, 不能爭執請拿論罪, 參鞫諸臣, 至嚴斷之以不忠不職, 臣於此不勝驚懍危蹙之至。臣於伊日, 入侍帳殿, 目見凶逆就鞫, 如有言根來歷之可以覈得者, 忠憤所激, 其欲臠食, 亦豈局外逖聽者之比? 而所謂援引一兩人, 不過凶豎, 臨刑肆惡, 隨意亂嚷者, 於其卵翼腹心之地, 頑忍掩護, 無一言或及, 而顧以草莽一二蟣蝨之輩, 胡亂爲說, 全無緊關。以其首援, 戊申已正法之一鄕品, 而謂若生存者觀之, 可知其凶計之專在眩亂, 臣則固慮有此紛囂, 爲存法例, 始請發捄而勿問之議, 旣有意見, 故旋又同辭, 爭之不卒, 其時實狀, 斷斷如此, 聖鑑必皆俯燭矣。事過之後, 外人之未詳事情, 泛得影響者, 無怪其紛然請拿, 又無怪其追咎諸臣之不能力爭, 而今此憲啓措辭, 太涉張大, 過爲危險, 恐其意不止於就事論事。雖其看作機關, 多見齟齬, 而旣以不忠不職, 罪諸臣, 則臣忝大僚, 當爲罪首, 伏乞聖明, 亟賜罪斥, 以謝臺議焉。且臣旣有區區之見, 何敢以引罪而自阻? 臺臣所論嶺伯事, 深可慨然。夫以私室造膝之言, 訐揚爲罪, 本非美習, 所謂驛館問答, 雖或以忿嫉末弊之意, 過爲抑揚之語, 此不過屋下私酬酢, 何可遽登惠文之啓, 聲罪至此? 見今末俗, 日漸浮薄, 此等之習, 斷不可長, 又其假設之辭, 多不能擇, 此尤未安, 臣謂聖上, 宜以此別有誨責也。仍念嶺南半道, 被災甚慘, 必趁早分等, 方可以議其蠲恤, 而無論臺言當否, 嶺伯旣有所遭, 必將重費, 撕捱相持之際, 凡事後時, 民之受弊必不貲, 此爲可慮。臣謂以朝家禮使之道, 宜卽許遞, 未交符前, 姑令擧行民事, 仍於卽日開政, 無拘三司長官, 極擇出代, 以爲刻日催促馳驛下送之地, 恐不可已也。抑臣於湖西前伯之狀罷大興郡守李道善事, 亦以爲未便, 乙巳後新設書院, 朝家旣令査出狀聞而已, 則在道臣之道, 只開列以聞, 可也, 謂守令可罪, 則以廟堂該曹, 稟處爲請, 亦可也, 而今乃搜考事目, 以前任時事, 必狀罷災邑, 圖遞之守令而後已者, 抑何故也? 臣不敢保其不出於曲循情私而然。臣謂道臣, 宜從重推考, 大興則依大丘等邑例, 勿罷仍任, 恐爲得矣。明日卽賓廳日次, 臣初欲求對陳稟, 而見今情勢, 臺啓未收殺之前, 有不可冒出, 外方事一日爲急, 敢此附陳, 惟聖明, 竝賜裁處焉。答曰, 省箚具悉。憲臣所爲, 極涉駭也, 何足撕捱? 嶺伯事, 先下遞差之敎, 方欲下敎矣。箚陳是矣, 遞伯事以下, 其竝依施。卿其安心勿辭, 宜赴次對。仍傳曰, 遣史官傳諭。 - ○ 判尹金有慶疏曰, 伏以臣於夏初, 投章徑歸, 雖緣病勢之萬分危篤, 而任情擅行, 罪固罔赦, 縮伏俟勘, 已有數月, 而一味悚惕, 靡所容措, 豈料聖恩如天, 不惟不罪, 京兆新命, 遽加於萬萬不近似之賤臣? 地望之隆崇, 職任之緊重, 固非如臣庸孱, 所可堪承, 私分之濫越, 公器之玷汚, 姑不可言, 臣之自謝於明時, 已滿一紀, 前後除拜, 長事違逋。到今年至病痼之後, 竊幸班秩之益高, 俸祿之加厚, 忘棄廉義, 冒沒承當, 斷無是理, 而況臣狗馬賤疾, 當暑倍劇, 寢食俱廢, 神氣益耗, 委頓床席, 奄奄若絶。近又添得新恙, 瘡瘇[腫]遍身, 皮膚潰爛, 晝夜癢痛, 實難堪忍, 坐臥轉側, 專靠於人, 雖庭戶之間, 亦不能運動, 尙何望跨馬作行, 進詣京輦, 以爲供職之計也哉? 仍伏念臣乞骸之章, 凡幾上矣, 而殿下終靳允許, 固知聖意, 惟在於不忍遽捐, 而臣之通籍, 亦已多年, 雖在盛壯之時, 才智素下, 絲毫蔑效, 黔驢之技, 襪線之資, 旣已畢露於歷試內外之日矣。況今衰耗疾病, 更無餘地, 視聽日益昏重, 神精漸覺消亡, 對人酬酢, 言語顚錯, 家間僮僕, 亦忘其名, 人形雖存, 鬼事已迫。至於束帶着帽, 奔走班行, 已無可論, 而臣行已無狀, 事君不誠, 平生言行, 不能見信於君父, 區區肝膈之懇, 終未蒙日月之俯燭, 仕限已滿, 而尙系朝籍, 長帶虛銜, 惟事撕捱, 分義都喪, 罪戾冞增。臣誠惶悶抑塞, 不知所以爲計, 而其在聖朝, 以禮進退, 垂恩始卒之道, 亦不宜一向相持, 以損國綱, 以壞大防。伏乞聖慈, 察臣私懇, 非出於假飾, 諒臣至願, 惟在於休致, 先遞臣本兼諸職, 仍許引年之請, 俾臣得以優閑自在於須臾無死之前, 則生死肉骨, 固不足以喩其恩澤, 生當爲擊壤之民, 而死當爲結草之鬼矣。豈不幸哉, 豈不幸哉? 答曰, 省疏具悉。卿勿過辭, 上來察職。
- ○ 校理宋敎明, 修撰李性孝等疏曰, 伏以臣等, 昨伏見前持平趙重稷之啓。以向日親鞫時, 逆招所出諸人, 不卽請拿窮覈事, 請罷禁堂及憲臣, 其所臚列, 語極危險, 臣等看來, 誠不勝駭怖之至。臣等亦於其時, 入參問郞之列, 且帶三司之任, 則不爭之罪, 與參鞫諸臣, 義無異同。噫, 今番兇賊, 實是窮天極地之惡逆也。凡在群下, 其所以驚憤痛心, 必欲嚴治窮覈, 更無餘漏者, 豈下於局外之人哉? 其間委折, 是皆聖鑑之所洞燭, 而今此言者, 乃以不能爭執爲罪, 又以不忠不職爲斷, 混斥參鞫諸臣, 視若不識討逆之義者然, 言之危怕, 胡至於此極? 然而臺議峻發, 聲罪極嚴, 臣等方縮伏竢勘之不暇, 官職去就, 非所可論, 卽因法講有命, 召牌儼臨, 而區區情地, 斷無冒承之勢。玆詣闕外, 敢暴危懇, 伏乞聖明, 俯加照察, 亟削臣等之職, 以謝人言, 仍治臣等違慢之罪, 以安私分, 不勝大願。答曰, 省疏具悉。此何足撕捱? 爾等勿辭, 從速察職。
- ○ 戊午七月二十九日酉時, 上御宣政殿。晝講, 知事趙顯命, 特進官金潝, 參贊官李重庚, 侍讀官趙榮國, 檢討官李德重, 宗臣慶興都正栴, 武臣宣傳官柳純章, 假注書南德老, 記注官禹洪迪, 記事官李晉吉入侍。上曰, 日雖已晩, 此乃晝講也, 前授音當爲之矣。上讀前授音春秋第五卷, 自五年春正月甲戌, 至八年春正月己卯, 烝越板不讀。李德重曰, 越板矣。上復讀, 讀止來戰于郞。趙榮國, 讀第七卷第一板, 自元年春王正月, 止第九板特書之也。上讀新授音, 至有如去而不返, 以如字屬下文讀之。榮國曰, 有如當連讀, 不可離之矣。上曰, 然矣。讀一遍訖。榮國曰, 莊公新卽位, 而只書春王正月, 不書卽位矣。上曰, 桓公書卽位乎? 榮國曰, 然矣。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間, 魯之弑君者五, 而宣公·桓公, 書卽位矣。公·穀以爲, 書卽位者, 成其意也。莊公非與弑者, 而不書卽位者。凡諸侯, 受於天子爲諸侯, 是時周室微弱, 不爲稟命, 則是上無所承, 又內無所承, 則是自立也, 故聖人黜而不書。於此, 君臣父子之大倫, 亦可見矣。德重曰, 穀梁傳以爲, 先君不以其道終, 則其子不忍卽位, 故不書云矣。上曰, 然矣。榮國曰, 聖人特書孫之一字者有深意。文姜與聞弑桓, 魯人之不共戴天之讎也。然以其所生之親, 不能絶之。循私則害義, 擧法則傷恩, 故以絶之之意書之, 而必下孫字者, 爲其君全恩也。夫人之如齊也。魯人群誚衆罵而去之矣。然以順讓之辭書之, 其意可見。哀姜弑君而書歸, 文姜弑君而書孫, 事同而文異者, 爲君全恩之義也。此後文姜, 後歸於魯。而此書孫字者, 其罪通天, 乃不共戴天之讎, 故有若大歸而不返者然矣。上曰, 有若諱之矣。榮國曰, 春秋內則諱之, 其辭亦微而婉矣。上曰, 尋繹而觀之, 聖人似諱之矣。榮國曰, 內大惡諱之矣。德重曰, 孫字有意, 諱中恩義輕重, 可以見之矣。上曰, 胡氏之論, 多有過者, 而此則是矣。榮國曰, 文姜與聞弑桓, 則得罪宗廟。雖母子之親, 豈可全恩乎? 聖人書此, 示絶之之意矣。上曰, 此外無他道理, 使胡致堂當之, 未知何以爲之矣。榮國曰, 朱子亦以致堂議論, 爲難行矣。若以武后·文姜論之, 則文姜之罪尤大矣。上曰, 胡氏之論, 於此亦以爲難, 而使致堂當之, 未知何如? 榮國曰, 致堂之論, 不可施行矣。德重曰, 以事勢則然矣, 而以義理則豈不可行乎? 趙顯命曰, 殺其母而事其君, 事勢固難, 而討逆立君, 亦豈不可行之事乎? 榮國曰, 雖討文姜而立莊公, 莊公不得以爲讎矣。顯命曰, 朱子以爲難行者, 非謂義理不然也。大義所在, 不得不絶, 而以子絶母, 大變也, 故下孫字, 實有包含之意矣。德重曰, 公羊以爲文姜不還, 而以事勢推之, 不然矣。顯命曰, 經曰, 單伯逆王姬, 據事直書, 是非自見。禮期以上不得主婚, 此大防也。雖天子之命, 必不强迫, 而況在三年之喪, 有不共戴天之讎, 而與齊主婚乎? 此據事直書也。宋高宗忘父兄之讎, 故胡氏之傳, 於此等處, 常主於嚴, 蓋所以托意者也。上曰, 然矣。榮國曰, 莊公之於齊襄, 宋高之於金虜, 其爲讎則一也。上曰, 無異矣。榮國曰, 此事屢書不一者, 雖不據事直書莊公之罪, 而自可見其忘君親之罪矣。顯命曰, 其所謂上不拒天子之命, 下不忘君父之讎云者, 可謂過於適中。旣曰君父之讎, 則雖天子之命, 有不可受, 强國之言, 有不可從。今旣不然, 則國雖不亡, 便是亡也, 固非循常守故之事, 而此似婉曲平順, 過於適中矣。上曰, 然矣。彼以彭生𦇯縫[彌縫]矣。榮國曰, 此則在齊襄公時矣。顯命曰, 桓公有弑君之罪, 而天王不討, 史筆非之, 而至此非但不討, 文姜又與爲昏, 天王之失也。上曰, 當時安知其見弑乎? 今則書之於經, 故知之矣。顯命曰, 諸侯死於諸侯之地, 豈不知之乎? 榮國曰, 此時周室衰微, 不成模樣, 豈可責天王乎? 顯命曰, 不討弑桓之罪, 史固非之矣。榮國曰, 五伯出後, 始知天王之尊矣。春王正月, 乃開卷第一義, 而亦難知之矣。胡氏以爲, 以夏時刻周月, 以周正紀事, 而先儒議論, 是非不一, 劈破一箇春王正月, 朱子亦以爲難, 此至今未了之案也。明儒王守仁集, 有論此事之文, 近來故相臣南九萬集, 有春王正月辨, 載先儒問難及自家議論。雖未知以此歸一, 而南九萬·王守仁文集, 下覽, 何如? 上曰, 此二文集, 玉堂入之, 可也。榮國曰, 以冊入之乎? 謄書入之乎? 上曰, 以冊入之。榮國曰, 胡傳順便矣。顯命曰, 春以夏時書, 正月以周正書云者非矣。榮國曰, 如此則四時易矣。顯命曰, 經曰春正月無氷, 豈可言夏時乎? 謂之冬正月無氷可矣, 豈可謂春正月乎? 德重曰, 首之以春, 而係以王正月矣。榮國曰, 古人亦有周改時改月之論, 十一月一陽生之月, 未必不爲春矣。上曰, 此非行夏之時也。德重曰, 春夏秋冬, 所以分四時者也。春以夏時書之, 而非行夏之時也。上曰, 若然則宜曰冬王正月。榮國曰, 胡氏以爲以夏時刻周月矣。上曰, 若如胡說, 則當曰冬王正月矣。此朱子之所難, 更爲商量, 可也。始皇以十月紀元乎? 顯命曰, 然矣。此事, 臣等當退去更考矣。德重曰, 朱子有定論矣。德重曰, 言路之杜塞, 未有甚於此時, 蓋自昨年以來, 未有言而不罪者, 畏罪固是人之常情。是以人皆以言爲諱, 入臺地者, 莫敢出言。父子兄弟之間, 惟以言事爲戒, 至於朋友之相愛者, 亦莫不以言爲戒。入臺地則必勸其牌不進, 此非聖世氣象, 自上各別軫念, 恢張言路然後, 庶可以矯此弊矣, 而雖以今日臺臣事言之, 新從下土, 初入臺地, 陳其所懷。此不過直陳其所聞所見, 亶出於無隱之忱。聖上所宜優容假借, 其言可用則用之, 不可用則置之而已。設令不槪於聖心, 不合於事理, 惟當開誨, 而今此處分, 過於摧折。初旣遞差, 又有罷職不敍之命, 處分豈不過中乎? 近來以書院一事, 累登諸臣之章奏, 自上厭其支煩, 且疑其爲機關, 而此則不然, 臺臣新自嶺南來, 稔知亂儒之駭擧, 故直以所見論之, 非有他意。若以爲偏護一邊, 而挾雜甘心, 則非其本心矣。以其初啓言之, 則鞫囚有所援引, 而不爲拿鞫, 實爲近來之弊。況今番鞫獄, 窮兇極惡, 關係非細, 而不拿援引諸人, 參鞫臺諫, 至爲發啓, 則今此臺臣, 自鄕上來, 只聞參鞫諸臣, 不爲爭執, 故如是論啓, 亦非異事。至於嶺伯事, 以其啓語觀之, 嶺伯似必有妄發, 然此是私室酬酢, 而登諸啓辭, 故或有非之之議。此雖近於鄕暗, 而旣有所聞, 故如是論啓, 於此亦可見疎率無隱之一端矣。若乃處置一事, 聖上以爲不公, 而宋徵啓以先正外裔, 不可參啓, 則其在臺例, 應置落科。李壽海則以發啓之人, 不可當徵啓處置, 引以爲嫌, 旣過處置, 則元無可遞之端, 此亦應在出科。此處置, 則雖使某人當之, 其所立落, 不過如此。臣於直中, 與趙榮國論此事, 榮國之言亦如此。此豈有公不公之可言? 而自上以爲不公, 此無他, 上意先有偏着之疑, 不能虛心察理故也。自今聽言之際, 必須虛心察理, 亟去偏着之疑, 是臣之望也。朝者臣欲箚請還收, 而有晝講之命, 故欲於筵中, 仰達矣。今則重稷, 旣已出代遞差, 則雖不敢仰請還收, 而罷職不敍, 則乃是罪罰也。罪言官, 誠非美事, 臣願聖上, 勿爲過加摧折, 以爲恢張言路之地。上曰, 今當爲夕講, 其時當下敎矣。上曰, 夕講爲之。自止付入後, 時刻卽爲磨鍊以入, 可也。出榻敎 諸臣以次退出。
- ○ 戊午七月二十九日酉時, 上御宣政殿。夕講, 知事趙顯命, 特進官金潝, 參贊官李益炡, 侍讀官趙榮國, 檢討官李德重, 假注書南德老, 記注官禹洪迪, 記事官李晉吉入侍。趙榮國讀春秋, 自冬十月乙亥陳侯林卒。上曰, 鄑讀作慈音乎? 榮國曰, 然矣。上曰, 禚讀作勺音乎? 李德重曰, 韻書亦作勺音矣。榮國讀, 止哀戚之不至爾。上讀新授音。德重曰, 紀當離而讀之。上曰, 然矣。趙顯命曰, 伐於餘丘伐字, 當離而讀之。上曰, 然矣。讀一遍訖。榮國曰, 凡例, 外諸侯卒書卒, 魯君之喪書薨。外諸侯卒, 赴告於魯者書之, 魯送大夫會葬者書葬矣。德重曰, 同盟則名矣。上曰, 此卷以上皆然矣。榮國曰, 天子, 禮義之所出, 履天位而行天道者也。桓公弑君, 而不能正其罪, 及其死後, 而又錫命焉, 失天道矣。此所以去天之一字, 以示貶意者也。至王姬歸于齊, 凡三書, 以著忘親釋讎之罪, 書歸于齊然後, 其罪益顯矣。春秋遷其市朝曰遷紀, 雖小國, 受封于天子, 今不承天子之命, 諸侯互相侵伐, 其無王之罪, 亦可見矣。上曰, 上文言公子翬帥師矣。榮國曰, 書法同矣。慶父, 莊公之兄也。書法, 伐國曰帥師, 伐小邑則不書, 而此雖小邑, 所以書帥師二字者, 實有微意。自古亂賊, 無兵權, 則不得售簒弑之謀, 必假其兵威, 以濟其事。子翬·仲遂, 皆簒弑其君, 其本在於握兵權也。慶父則莊公末年, 弑子般伐於餘丘, 可以見履霜堅氷之漸矣。上曰, 然矣。榮國曰, 春秋無王姬書卒之事, 而此獨書之者, 國女嫁爲諸侯之妻, 則書卒, 莊公以王姬自魯嫁齊, 乃爲嫁女之服, 此實變怪之事也。雖是王姬, 旣爲齊君夫人, 便是不共戴天之讎也, 故聖人書此而譏之矣。上曰, 此則過矣。德重曰, 忘讎則有之矣。榮國曰, 不報其讎, 反爲之服, 此所謂緦小功之察也。上曰, 此異矣。孫于齊胡氏以爲, 如去而不返云, 而此何以書會于禚耶? 榮國曰, 有若永歸者, 魯人絶之之意, 而其實姜氏於齊魯之間, 無常往來矣。德重曰, 道理自當如是矣。榮國曰, 姜氏初無永歸之事, 而聖人特書孫字, 以示絶之之意矣。上曰, 傳云若莊公者, 哀痛以事父, 誠敬以事母。其曰誠敬以事母, 異於上文所云矣。榮國曰, 恩義有輕重。姜氏罪惡貫盈, 故聖人特筆垂訓, 有若國人絶之, 而其時國人, 未嘗以爲君讎而絶之。國人旣不逐之于齊, 則在莊公亦無如之何。此所以有誠敬以事母之論也。顯命曰, 國人雖逐之, 大義所在, 不爲服不入廟, 而亦豈無天倫之情乎? 朱子於宋襄公母事, 有定論矣。德重曰, 孫字有二義, 有若自去者然矣。榮國曰, 此事極難處。文姜旣與弑, 則魯之臣子, 有不共戴天之讎。國人若逐文姜, 則莊公亦不能止之矣。此時義理晦塞, 非但不讎, 事以君母, 莊公將若之何? 此所以有盡其誠敬之云也。姜氏之罪, 彰著無餘, 國君之母, 會齊侯于禚者, 豈不異乎? 此尤見莊公之罪矣。三從之義, 無間上下, 姜氏往齊, 此實變異事。使莊公, 常有哀痛迫切之心, 則文姜必不敢往, 使其母至此者, 莊公之罪也。上曰, 與桓公如齊, 尤無狀矣。此由於不能防閑, 桓公旣不能制, 則況莊公乎? 顯命曰, 文姜雖不可與言, 隨事爭之亦可矣。榮國曰, 莊公知之, 而不能防閑, 其罪大矣。上曰, 如胡氏之說, 則以此道理, 可以防閑乎? 榮國曰然矣。上曰, 雖爲防閑, 何益於文姜乎? 榮國曰, 詩之敝笱章, 以敝笱比莊公, 以魚比文姜, 以喩其不能防閑其母也。顯命·潝先退。上曰, 俄有夕講時下敎之敎, 儒臣進來, 當下敎矣。德重·榮國俱進伏, 良久。上曰, 處置事, 此外似無他道, 予亦豈不知其然乎? 頃者儒臣處置, 亦請出李壽海, 則重稷之處置, 亦無怪矣。其所謂嶺南事, 在他人, 則固非異事, 而渠新從南來, 扶護建院之輩, 以爲標榜之資, 借其職名, 有此論啓, 誠極無狀, 此豈非時象乎? 標榜雖非人君之所當言, 然自非昏暗之君, 豈不覺察, 而謂之標榜? 語似迫切, 故不爲明言, 而渠自來現露矣。近來時象之本, 無出二事之外, 若有甘心時象者, 則當用極律, 趙重稷豈無其律乎? 視諸趙泰彦, 何必二字, 尤無可言者。所當烹之, 而以其鄕人, 故斟酌而不烹矣。先爲下敎, 使政院知悉, 又賜批答, 今番處分, 極其蘊藉, 豈可謂之太過乎? 儒臣所達, 非矣。德重曰, 下敎至此, 小臣誠極惶恐, 而嶺南事, 向來廷臣, 亦有左右之論, 有所扶抑。重稷非無端推上於朝廷, 亦非出於偏護之意也。筵說嚴祕, 兵判所達, 臣未詳聞, 而以其疏章觀之, 亦多可駭之言。偏護亂民, 故渠以所見, 有此論啓, 此豈可罪乎? 且臣於昨秋以後, 每有耿耿之懷, 而今日初入筵席, 君臣猶父子, 豈敢有懷而不達乎? 昨秋過擧, 實是前古所無, 而直以刀鋸鼎鑊待言者, 其爲聖德之累, 果何如哉? 趙泰彦所謂何必二字, 乃是三百年臺閣上, 處置例用之文字, 而殿下至以此, 有亟正邦刑之敎, 惟此處分, 中外臣民, 孰不以爲過擧? 殿下亦必自知其爲過擧, 而每以此, 視爲當然之事, 罪言者, 必以泰彦事爲準而比律焉。俄者下敎, 又以爲視泰彦, 尤無可言, 至有當烹之敎, 殿下於是乎又失言矣。若以一時過擧, 視爲當然之事, 而每每比律, 則其爲聖德之累, 何如? 將來之弊, 亦將至於何境耶? 此實非群下之所望於殿下者也。竊爲殿下慨然也。上曰, 重稷偏護一邊之儒, 最憎兵判, 必欲甘心, 而至爲黃昱·金范甲之啓矣。所謂色目, 豈有嶺南湖西之異乎? 今者湖西, 有此凶逆, 此後凡所論議, 當一出公心, 而爲其黨類, 敢爲營護乎? 予之親鞫時, 留宿藝文館者, 果何意也? 知此則爲人臣子者, 營護私黨之心, 其將有之乎無之乎? 惟其意思一般, 故有此營護, 儒臣非矣。若以還寢爲請, 則當遞差, 而末梢所言輕輕, 故不爲之矣。儒臣以重稷爲非然後, 可爲公矣。儒臣頃者, 亦爲問郞, 聞下敎矣, 其時參鞫諸臣, 豈有緩治之心乎? 若以諸臣, 謂有未盡, 予亦將何如耶? 今日批旨, 只以良可駭也爲敎者, 不欲深言故也, 豈可以此輩之說, 謂之無隱乎? 予爲儒臣慨然也。德重曰, 無隱二字, 蓋謂擧其所聞所見而爲之也。鞫囚旣有所援引, 不爲拿鞫, 故其時參鞫臺臣, 亦有請拿之啓。重稷新從下土, 意其有一毫未盡而有此啓。此等事, 當觀其大體, 不必深看矣。臣與重稷, 豈有私意而護之? 重稷於嶺儒, 亦豈有偏護之意而發啓耶? 榮國曰, 向來凶逆之事, 臣在外不得詳知, 入來後略聞其槪, 窮凶情節, 驚心痛骨, 直欲臠肉寢皮而不可得。出於賊招, 未知爲幾人, 而無論虛實, 事當拿問窮覈, 而殿下於此等事, 常失之太寬矣。上曰, 予若緩治, 則其時豈不就正寢乎? 此事右相箚子已言之, 其出於賊招者, 乃已正法之人也。榮國曰, 又有一鄕品六矣。德重曰, 其中一人生存云矣。上曰, 就道是嗾人者, 豈受人之誑惑乎? 榮國曰, 凶招旣有援引, 則參鞫諸臣, 旣不力爭, 似或以虛疎之故, 不爲請拿矣。然在外臺官, 不知其間事狀, 有此論啓, 固非異事, 而但其措辭中, 不忠二字, 誠極過重矣。上曰, 此可駭矣。泛看則似是, 而旣以參鞫諸臣爲不忠, 則予將爲不孝乎? 德重曰, 小臣俄已陳達, 而此等事, 當觀其大體矣。榮國曰, 近來士氣日靡, 下番之以恢張言路陳達者, 是矣, 雖然, 臺閣論事, 是非從違之際, 亦豈無責罰之道乎? 但不可過爲摧折, 以妨言路耳。雖以嶺南一事言之, 推上朝廷, 作此風波, 臣則在外, 不知其顚末, 而有亂民則治之, 無亂民則置之而已。如朴文秀·朴師洙之事, 臣則以爲皆不緊矣。上曰, 朴文秀恐有魚有龍之事, 而有所達矣。榮國曰, 如此不大段之事, 固不可推上朝廷, 而嶺南儒生, 至於閉城毁院, 則今此國家處分, 誠爲得宜, 而李壽海之疏, 亦未免多事矣。上曰, 誠多事矣。榮國曰, 先正臣金尙憲之大節, 孰不尊仰? 況鶴駕山, 乃其歸臥之地, 豈可無祠宇? 但壽海疏所謂, 撞破純論, 以分其勢云者, 語有病敗矣。書院之說, 若出於士子尊慕之眞心, 而崇奉而俎豆之, 以爲藏修之所, 則可矣, 欲建祠而以爲撞破分勢之計, 則有非建祠之本意矣。況其所撞破者, 未必撞破, 而適足爲推助之歸矣。上曰, 此出於樹黨之意, 而所謂以分其勢云者, 非矣。榮國曰, 重稷啓語, 亦極張皇, 誠爲不緊矣。上曰, 此時請建書院者, 非矣。榮國曰, 尹陽來誠有失言, 而此不過私室酬酢之言, 則豈可上達? 如是訐揚, 誠非美風, 而以爲無識之人, 不可委以宣化之任云者, 語亦不擇矣。上曰, 尹陽來乃渠道主, 在渠道理, 豈可謂無識之人乎? 德重曰, 道臣之於道內人, 絶異於城化之間, 不可拘此而不爲矣。榮國曰, 道伯, 則似與地主有異矣。上曰, 若使渠爲毁院之徒, 則必將升屋而手毁矣。榮國曰, 洪致祥事, 重稷停啓, 而此事關係至重, 臺閣之論, 宜有爭執, 而新入臺地, 突然停啓, 大失臺體, 臣欲駁論, 而旋有處分, 故不果爲之矣。上曰, 鄕人聞朝廷之風, 多有奇怪之事。重稷之請建書院, 意在撑憤, 誠爲放恣, 豈可不爲裁抑乎? 榮國曰, 一時誨責固無妨, 而不可過於摧折矣。德重曰, 小臣初則以旣已出代, 不敢爲還收之請, 而罷職不敍, 則乃是罪罰, 臺閣不可過爲摧折矣。上曰, 儒生毁院事, 豈由於靈城乎? 朴師洙過矣。靈城所言, 雖有過中, 而此則出於憂嶺南之苦心。今則推上朝廷, 故肆然論啓矣, 若以其言爲是, 請勿施罰, 則以其言爲非者, 其所請罰, 將未知至於何境矣。此不可拖長其事, 至於葛藤矣。榮國曰, 當此紛鬧之時, 雖不可許其建祠, 而金尙憲之節義, 不可無俎豆之享, 此後待時和歲豐, 若自朝家, 特命建祠則好矣。上曰, 此若可爲之事, 則前此豈不爲之耶? 榮國曰, 所謂撞破分勢云者, 語有病敗矣。上曰, 此欲建旗鼓之意也。德重曰, 議論不同, 常有形迹之嫌, 而臣於直中, 與趙榮國, 亦論此事矣。廷臣若初無偏護之言, 則重稷亦豈有此啓乎? 至於書院事, 則李壽海發啓請建書院者, 近來創見, 故或疑其張大, 而古亦有三司合啓而請文廟從祀之例, 以此推之, 則臺臣之啓請建院, 少無不可, 況此則異於無端請建。今者嶺南, 旣有無前變怪, 卽今鎭服亂民之道, 惟有建院一事, 發啓請建, 烏可已乎? 至於撞破純論, 以分其勢云者, 單行此句而驟者, 則果有病敗, 亦不襯着於書院請建之語, 而彼旣以純鄕, 不可建院爲言, 故此欲辨破其言而爲之, 非無端爲此言也。上曰, 下批後, 置之可矣, 而卽詣臺傳啓者, 此出務勝之意, 豈不非乎? 金尙憲後耳目之人, 豈不如今人, 而不爲請建乎? 德重曰, 今則嶺南亂民, 擅毁旣建之院, 故復建尤急。卽今鎭服亂民之道, 惟有建院一事, 此不可緩也。上曰, 此難矣。仰此則彼必增氣, 抑彼則此必增氣, 豈可偏着而漸生葛藤乎? 且旣命刑推定配, 予之處分, 可謂極盡, 豈可務勝而又生葛藤乎? 榮國·德重退伏。上曰, 承旨進來, 此傷事體矣。今此李德重所達, 與晝講時謂趙重稷以無隱之說, 終始一般意思, 未免偏護之歸, 而末梢至以復建書院爲言, 其在事體, 極爲非矣。予初意不欲以此轉生葛藤矣, 咫尺前席, 敢爲營救, 今若顧藉德重不加譴責, 則此後將未知復有何言。修撰李德重遞差, 可也。出擧條及榻敎 李德重退出。榮國曰, 德重之意, 非出營護三司一體, 故臺閣被罪, 則玉堂論救, 乃是當然之事, 遞差之敎, 終涉過矣。上曰, 李德重忍耐而略言之矣。渠爲問郞之後, 乃爲此言, 末梢又以建院爲請, 極爲非矣。予以德重故, 止於遞差, 且如德重者, 若不遞差, 則必不止息矣。榮國曰, 今日晝夕講, 以講官不備, 日勢已暮矣。法講事體至重, 此後若値日暮, 尙多來日, 勿爲侵夜開講, 待明日朝講爲之, 宜矣。上曰, 古人飮酒, 以爲只卜其畫, 與儒臣講論, 異於此事, 晝夜何論乎? 有以蒼蠅爲鷄, 月光爲曉矣。我朝朝會, 牌招之間, 常多過午, 亦以爲無燃燭之例。晝講過時刻後停止者, 雖是前例, 而爲之亦何妨乎? 我國人眼生, 故以爲不可矣。法講溫繹後, 當爲之矣。榮國曰, 聖上勤學之誠, 度越百王, 臣誠欽嘆, 而第法講事體自別矣。上曰, 所達, 是矣。今者大官小官, 若以不忠二字, 或有撕捱之事, 則以下款下敎, 使之知悉, 勿爲撕捱, 可也。李益炡曰, 大臣以此, 不出次對之令矣。上曰, 亦使知之。玉堂不備, 承批儒臣, 傳旨下後, 牌招察任, 可也。益炡曰, 待明朝牌招乎? 上曰, 唯。益炡曰, 凡朝臣之在直, 移拜他職, 則例爲肅謝後出去, 而近來不爲肅謝, 直爲出去, 已成謬規, 而如無大段情勢之可言者, 何可用此例? 而校理趙榮國, 今日直中, 移拜銓郞, 無他情勢, 而不爲肅謝, 直爲出去, 誠未得當。臣知榮國, 本不襲謬規之人, 而今日之擧, 極爲未安。臣謂趙榮國推考, 宜矣。上曰, 近來此規, 甚可怪也。所達, 是矣。依爲之。出擧條 諸臣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