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權𥛚 坐。左承旨 金尙星 受由在外。右承旨 吳遂采 坐。左副承旨 閔通洙 病。右副承旨 朴師昌 坐直。同副承旨 申思建 坐直。注書 二員未差。假注書 李箕彦 仕直 一員落點未下。事變假注書 柳一相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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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德宮에 머묾. 常參을 정지하고 晝講을 행함
○ 上在慶德宮。停常參, 只晝講。 -
안개가 낌
○ 自昧爽至辰時, 有霧氣。 -
내일 常參과 經筵의 시행에 대해 묻는 吳遂采의 啓
○ 吳遂采啓曰, 明日常參·經筵, 取稟。傳曰, 停。 -
監察茶時를 한다는 啓
○ 又啓曰, 大司憲李益炡未交龜, 執義尹心衡在外, 掌令朴㻐呈辭入啓, 宋時涵避嫌退待, 持平權祐受由在外, 李應協未署經, 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在外에 있거나 呈辭에 入啓한 자들을 제외하고 大司諫 鄭益河와 正言 尹志泰를 牌招할 것을 청하는 吳遂采의 啓
○ 又啓曰, 掌令宋時涵, 引避退待, 今已經宿, 而尙未處置, 諫院闕啓, 亦至多日, 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入啓外, 大司諫鄭益河, 正言尹志泰, 竝卽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今日晝講에 知事가 進參해야 하는데 知經筵 李德壽가 在外하는 등 入侍할 인원이 없으니, 閔應洙 등을 아울러 牌招하여 推移進參토록 할 것을 여쭙는 吳遂采의 啓
○ 又啓曰, 今日晝講, 知事當爲進參, 而知經筵李德壽·李縡, 同經筵李宗城在外, 知經筵閔應洙, 同經筵徐宗伋·鄭羽良俱以病不進, 無入侍之員, 閔應洙·徐宗伋·鄭羽良, 竝卽牌招, 以爲推移進參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京畿監司·下直守令·邊將은 晝講에 同爲入侍하라는 傳敎
○ 傳于權𥛚曰, 京畿監司·下直守令·邊將, 晝講同爲入侍。 -
李顯祚에 대해 改差할 것을 청하는 權의 啓
○ 權𥛚啓曰, 假注書李顯祚, 身病猝重, 勢難察任, 今姑改差, 何如? 傳曰, 允。 -
兵曹判書 尹陽來를 牌招察任하게 할 것을 청하는 權𥛚의 啓
○ 又啓曰, 兵曹判書尹陽來, 昨違召命, 今日又不出肅, 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 何如? 傳曰, 允。 - ○ 以奉敎李益輔, 檢閱金相福·黃景源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申思建曰, 其在事體, 豈敢一向撕捱? 竝從重推考, 更爲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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渰死한 淸人 등의 처리를 위해 咨文을 짓고 齎咨官을 差出하도록 分付할 것을 청하는 備邊司의 草記
○ 申思建, 以備邊司言啓曰, 卽見平安監司李周鎭狀啓, 則理山阿耳鎭中把守境急灘處, 上國人五名, 因所乘馬尙之翻轉, 沒數溺水, 四名渰死, 一名自邊出陸, 越來我境云。渰溺越來曲折及各人名字年歲居住, 詳細問情, 捧置手記後, 善爲供饋, 着實守直事, 爲先申飭本道, 咨文具由撰出, 齎咨官, 亦令差出, 以爲卽速領付鳳城之地, 宜當。以此意本道及譯院·槐院, 一體分付, 何如? 傳曰, 允。 -
北漢龍巖峰下體城頹圮處 등의 改築을 이제야 畢役하였다고 아뢰는 禁衛營의 草記
○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 北漢本營分授龍巖峰下, 體城頹毁處及城廊城堞頹落處, 一體改築事, 曾已啓下矣。四月初始役, 而役事浩大, 連因雨水, 間多停役, 今始畢役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將校의 馬太를 逐朔貿用하는데 黃海道長淵·豐川 兩邑이 상납에 태만하므로 懲勵하지 않을 수 없으니 兩邑當該府使를 拿問하고 星火上納하도록 分付내리기를 청하는 禁衛營의 草記
○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 本營元無稅入之太, 許多將校馬太, 逐朔貿用, 誠甚可悶, 故依他軍門例, 以營納保米換太上納事, 前已分定於黃海道長淵·豐川兩邑矣。每於解氷, 卽時運納, 自是事目, 而今年則屢次發關催促, 尙今不納, 不但馬太分給之苟簡, 軍餉事體, 而外邑擧行, 若是怠慢, 不可無懲勵之道。兩邑當該府使, 爲先拿問, 一邊星火上納之意, 分付, 何如? 傳曰, 允。 -
遞職을 청하는 李益炡의 啓
○ 大司憲李益炡啓曰, 臣人望素輕, 言議骫骳, 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列, 而意外柏府新除, 遽下於畿藩報瓜之日, 驚惶震惕, 罔知攸措。夫風憲長席, 地望自別, 實非臣夢寐之所敢到, 亦公議之素不許, 而日月之明, 猶有所遺照, 虛辱恩命, 自顧多慙, 直欲循墻而不可得也。今因納符體重, 不得不唐突入肅, 而仍因盤礴, 斷無是理, 然此只就人器不稱而言耳。至於區區難冒之義, 尤有甚於此者。臣於見叨臺職之後, 以書院査啓事, 至被大僚筵斥, 乃有重推之命, 臣於是惶悚冞切。凡臺臣被推, 自在應遞之科, 則其在臺體, 何可一刻仍冒於職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答曰, 勿辭。申思建啓曰, 大司憲李益炡, 再啓煩瀆, 退待物論矣。傳曰, 知道。 -
李箕鎭을 知中樞府事兼京畿觀察使에 제수하며 내린 敎書
○ 敎知中樞府事兼京畿觀察使李箕鎭書。王若曰, 五服以近甸爲首, 禹貢之規可稽, 三輔居列郡之先, 漢家之制自有。理宜優於根本, 器當別於錯盤。惟卿, 姿性沈凝, 識慮宏遠。居家襲正獻之訓, 期不負於淸忠, 決科慕沂公之風, 志非在於溫飽。皆曰有士大夫行, 知其爲眞宰相材。細氊經橫, 啓沃必本於師訓, 藝苑望峻, 詞華無墜於家聲。司喉舌則有出納之能, 佐銓衡則以激揚爲任。故都雄藩之歷試, 允矣九重之分憂, 通材雅望之益彰, 居然八座之進秩。時論所屬, 孰如韋贊善之賢名? 民情不冤, 咸服于廷尉之公案。雖其心恂恂而自晦, 奈予志眷眷而不忘。卿每切烏哺之情, 乞處下邑, 人或惜牛刀之用, 遂留朝端。而辭內居外之冞堅, 尤見無意於進取, 顧剸煩理劇之未究, 詎無責成於始終? 睠彼畿甸一方, 卽我股肱要地。拱衛輦轂, 同郟鄏之捍蔽岐周, 表裏關防, 若開封之密邇汴宋。第近年飢疫之荐至, 而今日凋瘵之轉深。州縣蕩殘, 倉無如坻之積, 閭井蕭瑟, 室有懸磬之歎。一年之租稅雖蠲, 曷能救大命之近止? 諸般之徭役偏重, 若爲釐積弊之流來。倘撫摩之失宜, 難望實惠之推及, 念愁苦之莫恤, 不啻乃身之恫瘝。當是時屬之誰乎? 得君重臥而治也。歷數朝著, 非無群材之可需, 暫掇卿班, 亶出予心之惟簡。深有望於共理, 庶莫憚於獨賢。玆授卿云云, 卿其勉膺寵章, 用宣德意。甘棠新化, 可續兩藩之治功, 喬木遺風, 無忝奕世之淸操。爬痒櫛垢, 奠蒼生於衽席之間, 攬轡登車, 戢墨吏於繩約之內。不徒致力於簿書期會之末, 惟當加意於表率彈壓之方。至若陵寢奉審之儀, 固宜一心勤惕, 凡諸田賦磨勘之政, 亦當十分斟量。其他節目之詳, 別有諭旨, 乃如裁稟之例, 率循舊章。於戲, 非公明, 無以臨民, 非精幹, 無以綜物。秋氣漸肅, 振勵之威宜先, 時艱益深, 內外之憂何間? 按旌節於三世, 殆同王氊之傳, 蘇瘡痏於一邦, 定播蜀袴之頌。行且召矣, 往惟欽哉。故玆敎示, 想宜知悉。知製敎申思建製進 - ○ 副司直元景夏疏曰, 伏以臣, 病痼跡畸, 自知難容於斯世, 堅求一郡, 稍謀斂避。伏蒙聖慈, 借麾東邑。及辭軒陛, 甫出城闉, 而司諫鄭熙普之疏上矣。盈紙構捏, 字字憯毒, 必欲置諸湛滅之地。臣戴盆痛傷, 無路自白, 幸賴聖鑑孔昭, 洞釋無餘。至有遞外擬內之命, 恩綸鄭重, 曠絶千古, 臣九頓感泣, 不知死所。嗚呼, 朝廷不幸, 有李匡誼之變怪, 臣又不幸, 以曲護匡誼, 橫遭罔極之誣。臣於伊日, 承命入侍, 其所筵奏, 左右史在焉, 大臣諸卿宰三司在焉, 臣果用意營護於匡誼, 則雖無熙普之彈, 無以逭其罪也。如其不然, 而熙普, 有所爽聞, 則自有公議, 臣何敢多辨也? 臣以愚讜之言, 見嫉當世, 久矣。黃墨迭發於庠儒, 譏嘲竝起於親友。今臺疏踵其後, 而劾臣, 則曰市恩鞫囚, 構臣, 則曰媒進蕩論, 怳惚說去。又曰, 欺一邊欺一世欺九重, 其所謂三欺, 臣未知果何事, 而天地昭臨, 鬼神森列, 和協苦心, 臣雖百死, 靡知攸悔。然而不獲同朝, 爲世矢的, 孑然一身, 方困刀俎, 尙何有調劑協贊之望也? 臣職忝邇列, 屢經昵侍, 其所陳白, 不啻千百言而至於薦剡某也, 則非一承宣所敢爲, 熙普何故而發此言乎? 竊伏念賤臣, 猥荷殊恩, 釋褐未五歲, 驟躋下大夫之列, 福過災生, 臣嘗夙夜兢兢, 若夫銓錄吏議等說, 過去插入, 沒有把捉, 言之者不白, 當之者難辨。噫, 濡足蹇裳, 躁競名宦, 卽臣所恥, 而不自意反浼臣身, 只愧無燕·趙節俠之風, 不能刎首而明此心也。雖然, 其爲言, 臣固付諸一哂, 最是送別謫客, 乘夜潛訪以下一段, 其造意危怖, 令人骨靑。臣果有毫髮彷彿於斯者, 不但在王法罔赦, 神明必殛之。臺疏全篇, 以曲護匡誼爲臣罪案, 而忽地說出曰, 潛訪謫客。觀其文勢, 則所謂謫客, 似若指今番三罪人, 匡誼則酌處命下後, 禁堂開坐, 禁都押去, 卽刻過江。臣則在喉院, 衆目所覩。李匡德·宋翼輝, 平生不識其面目何狀, 殆一世所知, 熙普之言, 豈謂是耶? 臣方怪惑。昨伏聞承宣, 以爲謫客卽指李奎采, 至達於筵中云, 果若奎采, 則臣嘗往問, 伊時臣自帳殿罷出, 而聞奎采因城鑰已下, 方待漏未發, 臣遂往其家。奎采之朋儕, 名官相續來別, 不獨臣一人, 此非可諱也。往慰謫友, 人情攸同, 臣獨何懼? 必潛其形。臣於前後親朋之謫, 輒皆往問, 而旣非潛訪之事, 寧有來覘之說? 天日赫臨, 焉敢誣乎? 今熙普, 以謂避下五字, 點綴隱映, 納臣于罟擭陷穽之中。此是何等語, 人臣, 敢萌諸心而發語口乎? 臣於此言, 誠萬萬痛冤。欲構其罪, 何患無辭, 而熙普, 忍以此言, 形諸文字之上, 奏諸紸纊之下, 臣何足言? 有累聖德, 是固臣罪也。此冤未伸, 生無以抗顔戴天, 死無以瞑目入地。熙普如非白地造言, 必有所聞於人者, 誠宜同下司敗, 洞質言根, 臣玆不得疾聲哀籲於父母慈覆之天也。熙普疏中, 有曰雖自中相愛者, 莫不駭歎, 其所謂與臣相愛者, 熙普果漠然不相親乎? 臣煢煢孤立, 墻壁枵然, 無以自脫於張辟彎弧之際, 畢竟彈射, 出於名彼跡此之人, 此豈一熙普所獨辦? 臣竊爲世道長吁也。伏乞聖明, 哀憐而照察也。答曰, 省疏具悉。其處分旣已洞釋, 何待其陳焉?
- ○ 副司直趙觀彬疏曰, 伏以臣, 頃蒙恩暇, 往省先壟, 榮耀松楸, 感徹泉隧。在臣之義, 固當趁限赴朝, 還肅天陛, 而及到近郊, 聞有兪彦國疏, 心所危怕, 跡自前却, 遂不免仍稅江外, 因循屛蟄, 近因懇迫情私, 暫住近城之地矣, 此際忽承藥院提擧之命, 臣誠不勝兢惶悶蹙之至。顧玆議藥保護之任, 最係緊重, 其不可虛縻引退之人, 徒貽瘝闕之弊, 不啻明甚, 況如臣之纔遭危言, 理宜遠遯, 進退一節, 已無可論者乎? 噫, 匪分之擬, 濫參堪愧, 不悅之斥, 徑辨可嫌, 而至於憤毒仇視之說, 太無人理, 宗盟恩怨之目, 便有禍心。皎日上臨, 庶可燭破, 公眼森傍, 何足較詰? 第臣之所自傷痛者, 至今無死, 亦不能晦蹤息影, 又受此輩, 忽地危辱, 至此之極也。苟使臣, 情跡不甚崎嶇, 有一分可進之勢, 則寧不思轉身膺命, 少伸義分。承候於係戀觚稜之際, 入覲於違阻文石之餘? 且臣區區延頸之誠, 只願一瞻聖嗣岐嶷之儀, 而猶且自分休廢, 一意盤桓, 未敢爲抗顔冒出之計, 莫非臣命窮之故也。若夫賤疾沈痼, 不堪奔趨之狀, 亦未暇煩陳。伏乞聖慈, 察臣所辭, 亶出肝膈, 亟命遞臣內局兼任, 仍命銓部, 勿復檢擧, 俾臣得以遠駭機而全私義焉。臣無任云云。答曰, 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察任。
- ○ 文學魚錫胤疏曰, 伏以臣, 自經大病以來, 形殼雖存, 眞元澌脫, 不似陽界上氣味, 寧復有束帶供仕之望, 而臣於病裏, 屢奉除旨, 一未承膺, 則每每違逋, 旣非義分之所敢安。況玆宮僚之任, 非不知萬不近似, 而區區微願, 只在於一瞻岐嶷之表, 少伸延頸之忱, 故他不暇恤, 冒沒出肅, 驅策病軀, 猥廁講肆者, 今已浹兩朔矣。臣母素有痰火痼疾, 每當暑月, 必致添損, 委頓床席, 寧日常稀。自數昨, 重患暑瘧, 症情苦劇, 粥飮不通, 藥餌無效。本來澟懍之氣息, 又落下數層, 而實有難保之憂矣。臣之情理, 斷無離捨病側, 持被禁省之勢, 玆敢不避猥越之誅, 仰瀆慈覆之天。伏乞聖明, 特垂憐察, 亟賜鐫削, 俾得專意救護, 以伸人子至情, 不勝幸甚。答曰, 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 ○ 辛酉七月十六日午時, 上御資政殿。晝講, 京畿監司·下直守令·邊將, 同爲入侍時, 知事徐宗伋, 特進官李普赫, 參贊官吳遂采, 侍讀官李宗迪, 檢討官曺命敬, 假注書李箕彦, 記事官全命肇, 記注官李胤沆, 宗臣洛豐君楙, 武臣崔尙衡, 京畿監司李箕鎭, 扶餘縣監吳璿, 知禮縣監成爾鴻, 楸坡萬戶申旭, 大司諫鄭益河, 入侍進伏訖。上讀前受音心經序, 宗迪, 讀自舜·禹授受十有六言, 至後學顔若愚敬書。上讀新受音一遍, 命諸臣少退, 俄而還入侍。上曰, 成爾鴻, 坐次稍前, 冊子, 注書持給。爾鴻稍前進伏訖。宗迪曰, 生於形氣者, 謂之人心, 而此人心則非人慾之謂也。欲其所當欲, 則是其本體, 流於不當欲而後, 始爲人慾矣。爾鴻曰, 形氣指百體而言, 如目欲色口欲食之類也。宗迪曰, 人心亦道心之說, 卽雲峯胡氏之論也。先正臣李滉·李珥, 皆以爲是, 使成爾鴻, 敷陳其所以然, 似好矣。上曰, 使爾鴻詳陳之, 可也。爾鴻曰, 天理人情, 同行而異情, 聖人與凡人, 飢欲食寒欲衣之心, 則固同矣, 而但聖人不食不義之食耳。宗迪曰, 中庸序曰, 雖以上聖, 亦不能無人心, 蓋以飮食男女之慾, 堯·舜·桀·跖之所同, 而但有中理與不中理故也。爾鴻之言, 與此同矣。至於曰中曰正云者, 事之得宜處謂之中, 事之正當處謂之正矣。上曰, 惟精故一, 惟一故中, 中字之又拈出言之, 何也? 爾鴻曰, 此非別拈出也, 乃言其次序也。精是知邊工也, 一是行邊工也, 中者言其效驗也。上曰, 一指肩背, 孰貴孰賤者, 何義也? 爾鴻曰, 此與孟子一指之屈, 必之千里而求伸者, 同矣。上曰, 簞食萬鍾, 辭受必辨者, 何義也? 遂采曰, 簞食至小, 萬鍾至大, 人皆知辭大受小, 而苟合於義, 雖萬鍾, 無不可受之理矣。上曰, 意必之萌, 必字, 何義也? 遂采曰, 此則論語, 毋意毋必之必字也, 意者, 臆料之謂, 必者, 期必之謂, 此皆私意也。宗迪曰, 春噓物茁此四字, 極好。一心雖微, 萬理俱備, 雖凡人之爲學, 若使有藹然春噓之意, 足爲修身之工。況人君常令春噓物茁之意, 在於方寸中, 其效豈有量耶? 上曰, 事我天君四字奇特矣。人皆有一太極矣, 一言蔽之曰, 無不敬, 思無邪, 心經贊, 奇特矣。爾鴻曰, 宋理宗, 見中庸序, 恨不與朱子同時, 殿下若見心經, 知眞德秀工夫篤實, 而思見之如宋理宗之思朱子, 然後賢者可以致之矣。上曰, 宋理宗無心學工, 而但恨不見賢者, 此則不足貴矣。宗迪曰, 思賢之心, 大抵是矣。豈以其心學之無工, 而不取其求賢之心乎? 上曰, 心經宗旨, 先論之。爾鴻曰, 此圖非矣, 正心盡心之雙立, 非矣, 人心道心之雙立, 良心本心之雙立, 皆非矣。宗迪曰, 此則爾鴻之言不然矣。若曰, 人心道心之不可雙立, 則十六言中, 豈可以人心道心, 惟危惟微, 兩下爲說耶? 人心道心之分而二之, 先儒皆以爲可矣。上曰, 此則似然矣。爾鴻曰, 以圖體見之, 七十而從心, 卽體也, 四十不動心, 卽用也。遂采曰, 先儒多言此圖不精云矣。上曰, 心圈外左右, 列赤子心, 大人心者, 此若心外, 又有心, 如太極之上, 又有無極矣。遂采曰, 此聖學高明處也。註脚甚多弊, 故欲切緊下工者, 去註脚而見之, 此圖亦末世事矣。上曰, 曰忿曰慾, 必窒必懲, 何義也? 爾鴻曰, 凡忿懥, 鮮能得正, 人主尤當省察。程子曰, 惟於怒時, 遽忘其怒, 觀理之如何, 夫可怒在彼, 己何與焉? 伏願殿下, 常以程子之說, 存乎中, 雖事之不槪於王心者, 必觀理之可怒與否, 可怒則怒之, 不必怒則不怒, 惟以義理處之, 則必無忿懥之失中矣。上曰, 予果有是病, 所陳, 誠是矣。爾鴻曰, 向日所達直字, 未知留意否? 上曰, 直字誠好矣, 而環顧一世, 擧皆怪異。比如一船之木皆曲, 而加一直木於其上, 能有效否? 爾鴻曰, 一楫直, 則一船之行, 直去無礙。君猶楫也, 臣民猶船也, 君能正直, 則臣民孰敢不直? 上曰, 此言, 極好矣。爾鴻曰, 臣頃者累入講筵, 伏見殿下, 聖學高明, 爲堯爲舜, 誠不難。以此資質, 何事不做? 昨日備忘中, 擧直錯枉一句語, 儘好, 伏願益加意焉。上曰, 當留意矣。上曰, 顔若愚, 何許人耶? 宗迪曰, 先正臣宋時烈心經釋疑以爲, 宋理宗時人, 而不知何許人云矣, 而以此文見之, 亦非尋常人也。上曰, 然耶? 講罷, 上曰, 道臣先爲進來。京畿監司李箕鎭進伏, 上曰, 重臣之爲方伯, 與他自別, 如有所懷, 陳之。箕鎭曰, 臣空疎譾劣, 他事則雖不知, 而生長畿鄕, 民情則詳知之, 畿內異於他道, 民役煩興, 常年亦困瘁。今則飢荒之餘, 又値極備之災, 田穀已判凶歉, 今日又聞上游消息, 十二日夜大風後, 畓穀又將慘凶云。到界後見列邑文報, 則可以知之, 而如臣不才, 當此重任, 尤極惶隕, 如有可達之辭, 次對時, 亦當陳請入侍。辭陛之日, 豈有可達之語乎? 上曰, 昨日北伯辭陛時, 亦有所下敎矣。道臣之體, 於凡事, 固不可泄泄, 亦不可動心。況畿甸, 異於他道, 道臣動心, 則下民尤動, 少鎭之, 可也。常談曰, 百姓之告衙前, 每過於實, 衙前之告守令, 又過於實, 守令之報監司, 又過於實, 監司之狀聞, 又過於實, 此實弊端, 卿則, 下去後, 狀聞必須從實爲之。箕鎭曰, 臣亦知此弊, 故每對守令, 必鎭之矣。上曰, 前道臣私備麥石頗多云, 卿亦別思生穀之道, 可也。箕鎭曰, 臣上來屬耳, 旋卽辭朝, 故與舊伯未及相見, 謹當從容相議處之矣。承旨讀別諭訖, 上曰, 卿將毋上來乎? 箕鎭曰, 方欲將來矣。上曰, 卿每有辭內處外之意, 故不爲將毋上來矣, 今則欲將來於畿營云, 旣已將來, 則豈復下去乎? 以此知之, 勿復爲下鄕之意。箕鎭曰, 聖敎及此, 不勝惶恐。
- ○ 知禮縣監成爾鴻進伏, 上曰, 此與他守令, 有異, 履歷姑除之。鄭益河曰, 臣新自嶺營上來, 故詳知知禮事矣。知禮本以峽邑, 今年慘被水災, 一夜之間, 大水猝至, 沙石堆積, 永無田形處, 甚多, 古稱赤地, 今成白地, 雖使賢太守到官, 實無措手活民之路, 使道臣, 各別區劃, 覓給穀物, 然後可以救活矣。臣頃逢吏判, 問以此人, 何以除此邑云, 則以爲見其邑號之相稱而差除云矣。上笑曰, 讀書之人, 宜學古聖賢之事, 須如朱子南康故事, 可也。爾鴻曰, 朱書亦不云乎? 無麪之不托, 何以爲之乎? 聞前官之言, 則知禮田結, 前則千餘結矣, 今則不過二百餘結云, 官家似不成模樣矣。上曰, 水災如是孔慘云, 分付道臣, 各別區劃以給, 可也, 出擧條 上, 書下御製詩一絶, 使承旨傳與成爾鴻, 詩曰, 醴乎不設穆生去, 追憶下鄕心恧焉, 昔賢亦有治郡邑, 此命奚徒便養然。又賜胡楸[胡椒]一封, 上曰, 此乃特賜也, 其領受焉。爾鴻曰, 臣爲老母之便養, 欲赴任矣, 聖敎及此, 不勝惶恐。爾鴻退出後, 鄭益河曰, 此乃嶺南第一望士, 戊申尙州之不起亂, 此人之功也。上曰, 爲人, 極精矣。
- ○ 扶餘縣監吳璿進伏, 上曰, 履歷。璿曰, 初仕惠陵參奉, 陞泰陵奉事,漢城參軍, 濟用直長相換, 長興主簿出六, 方待罪本職矣。吳遂采曰, 此乃吳瑗之四寸也。上曰, 予每思吳瑗而不忘矣。今見爾, 倍思爾之叔與吳瑗矣。顔貌亦頗彷彿矣。爾年, 今幾何? 璿曰, 三十八矣。上曰, 小科爲之乎? 璿曰, 爲之矣。
- ○ 楸坡萬戶申旭進伏, 上曰, 履歷。旭曰, 甲寅庭試登科, 丁巳爲訓局哨官, 戊午移參下武兼, 辛酉陞參上武兼, 方待罪本職矣。上曰, 楸坡, 是何地耶? 旭曰, 江界地云矣。上曰, 此乃誰某之一家乎? 遂采曰, 申思喆之遠族云矣。
- ○ 鄭益河曰, 臣有所懷敢達。各道敬差官之差送, 無益於國事, 反有弊於各邑, 帶去書吏, 例有各邑之情債, 此物從何處出乎? 皆出於民結, 且敬差官之行, 若往其親舊之邑, 則無弊經過, 守宰若或不親, 則輒推治公兄, 多索結卜。如是之際, 其弊, 如何? 臣新從嶺南上來, 習知此弊, 今後則敬差官, 勿復差送, 使各道道臣擧行, 似好, 後日登對時, 下詢大臣而處之,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 ○ 上曰, 今此下直邊將留待引見時, 例有弓矢面給之規, 而中官初不提告, 旣已罷對出去之後, 則中官更當來稟, 下備忘, 而不此之爲, 直爲賜給而後來告, 難免不察之失, 當該中官, 從重推考。竝出擧條 大司諫鄭益河進伏, 傳啓, 請充軍罪人李時蕃,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 亟命王府, 依法擧行。上曰, 亟停勿煩。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 仍令鞫廳, 嚴刑得正, 夬正王法。上曰, 勿煩。請聖鐸等三人, 竝令還發配所。上曰, 勿煩。請還收罪人朴重葵放送之命, 依律勘斷。上曰, 勿煩。請還收楊就達酌處之命, 仍令該府, 嚴覈勘處。上曰, 勿煩。請還寢誣告承款罪人魯澤減死島配之命, 仍令鞫廳,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請呂善喆等四人, 竝命嚴鞫, 期於得情。上曰, 勿煩。至匡誼等三啓, 益河起伏曰, 臣於此啓, 當先陳所懷而後, 連啓矣。臣纔自嶺營還來, 未得詳知此事, 而雖以朝紙所出者見之, 備忘中, 君誣莫雪, 諸臣顔厚之敎, 何等罔極, 而在廷諸臣, 無一人言之者, 是三綱斁絶也。臣白首殘年, 豈敢以言責自任, 而今此諫長之除, 卽爲出肅者, 固有意, 大抵此事, 若都是翼輝敎誘匡誼而發, 則治翼輝, 可爲雪君誣之道, 而翼輝則不過誣援大臣, 指示匡誼解脫之道而已, 至於君上被誣, 則自如也。臣亦未知言根之出於何人, 而匡德, 旣以此自當, 則在朝家之道, 惟當鞫問匡德, 痛覈言根, 如此而後, 君誣可雪, 大臣亦可免䵝昧之累矣。請速允此啓, 以正王法。上曰, 以大體言之, 則可謂君誣, 而凡人憤頭言語, 多有過處, 予之此敎, 亦過矣。益河曰, 匡誼旣以犯上自服, 則何可不謂之君上被誣乎? 匡德之疏, 臣亦未見, 而以大臣對擧箚, 見之, 亦曰有所傳說云, 殿下若欲任用彼大臣, 則鞫問匡德, 詳覈虛實然後, 大臣可以自白, 不然則大臣豈得免累名於千古之下哉? 竊觀近日, 徒冀朝著之少安, 以姑息爲事, 一向掩置而欲勉出大臣, 如此而大臣亦豈自安乎? 大抵匡誼之啓, 豈是渠一人之所獨辦耶? 必有與知者矣。臣與大臣及匡德, 俱相親, 而今臣所以力請究覈者, 只是欲雪君誣也。若一毫挾私而欲害人, 則臣請伏斧於前矣。承旨吳遂采, 方入侍, 若下詢, 則亦可以知之矣。上曰, 諫長此言, 亦過分數矣。頃日下敎, 諫長亦見之否? 益河曰, 下敎甚多, 未知何下敎耶? 上曰, 鄭熙普處分後, 有若或更提本事, 當施大不敬律之敎矣。益河曰, 出於朝紙, 豈不見之乎? 上曰, 予當以本事, 下敎矣。匡誼則極怪異之物, 匡德之爲人亦愎矣。爲渠同生, 陳章伸辨, 已極怪駭, 而至引大臣所不言之言, 其人事, 何足道哉? 右相初疏及登對時, 亦欲覈問匡德, 縷縷陳請, 而予意則以爲此不過匡德, 爲其末梢彌縫之難, 欲藉重大臣而有此言, 故終不允從矣。右相初請覈問匡德, 不得已之後, 乃告翼輝矣。翼輝與匡誼, 旣非族屬, 而招致閔孝, 忙忙急急, 至於誣引所不言之至親大臣者, 大是常情之外矣。因領相陳達, 雖有酌處之命, 而予意則以翼輝爲首, 匡誼爲次矣。諫長則專論匡德, 其以爲翼輝輕於匡誼, 匡誼輕於匡德耶? 益河曰, 此事關係至重, 終不可掩而置之。匡德於一大臣, 則爲姪女壻, 於一大臣則爲切姻間, 決不做出害於大臣之言, 而今其爲言如此, 今若一番鞫問, 若是渠之所自做出, 則匡德當誅矣。歸於翼輝, 則翼輝當誅矣, 歸於匡誼, 則匡誼當誅矣。此三漢, 聚頭於一處, 則必有一人當之者, 斬一人之頭, 懸於街上, 不可已矣。如是明覈, 然後王法可以正矣, 大臣亦可以爲人矣。一向掩置而不覈, 雖若顧藉大臣, 而適足爲大臣之累也。一日未暴, 則爲大臣一日之累, 二日未暴, 則爲大臣二日之累, 大臣亦豈自安乎? 春秋有誅心之法, 而此則非特誅其心也。匡誼旣以犯上自服, 則此實覆載間難容之罪惡, 其與稱兵犯闕之賊, 豈有間乎? 古今天下, 豈有犯上遲晩而生存者乎? 至於匡德, 則自當言根, 是亦匡誼也。其在王法, 斷不可容貸, 而終靳一鞫而正法, 渠之大提學, 有所顧藉而然耶? 罪在罔赦, 則雖大臣, 猶不可顧藉。況渠之大提學, 何可顧乎? 凡閭巷匹庶, 若父兄逢辱於人, 則必思所以雪恥而報怨。況君上被誣, 而爲臣子者, 何敢不思所以雪其誣乎? 向日鄭基安之啓, 僅僅成樣, 而語不成說矣。如臣老物, 豈復以言責自任, 而所痛心者, 君誣之莫雪也。今此入侍, 蓋欲準請而後已。殿下若欲允從, 則臣當連啓, 若不欲允從, 則臣雖終日達夜於此處, 不敢退去矣。上曰, 諫長必欲鞫問匡德, 而匡德鞫問後, 若曰渠不過欲藉重於大臣而爲此言云, 則大臣, 豈不淸脫耶? 予則以爲翼輝事出後, 大臣已淸脫矣。諫長之言, 無乃欲恐動予意耶? 益河曰, 此非殿下如是持難之事也。夫干分犯義之人, 實是王法之所不容, 故雖以周公, 不能容管·蔡, 彼幺麽一匡德, 有何容貸乎? 臣事殿下幾二十年矣。事殿下如父, 自許以知無不言, 到今白首垂死之年, 目見三綱之將絶, 而不爲殿下盡言之乎? 且臣於元景夏流涕之事, 終有可疑者。若是爲國家而流涕, 則宜請匡誼之嚴鞫, 而反爲救解, 終涉可疑。臣與元景夏, 爲七寸叔姪, 而若逢見景夏, 則欲一執而問之矣。上曰, 景夏之流涕, 不過爲時事憤慨而然也。雖使爲匡誼而流涕, 亦是爲外面鞫臺臣而然也。匡德本事, 景夏豈知之乎? 鄭熙普之疏, 眞所謂憑公營私, 非出公心也。益河曰, 今日廷臣, 若於此事, 有一毫顧瞻之心, 則皆無誠於殿下者也。臣之所達, 卽擧國公共之論, 非臣一人之私言也。殿下試問於吳遂采, 吳遂采, 亦豈有異辭乎? 遂采曰, 此事關係甚重, 大臣·諸臣, 若入侍, 則請詢問, 或可矣, 而今諫臣請詢於入侍承旨, 聖敎未發落之前, 一請再請而不已, 事體未知如何矣。益河曰, 言不可若是, 而吳遂采之言, 糢糊, 請推考。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益河遂連啓, 請栫棘罪人匡誼, 更命拿鞫, 按法處斷。上曰, 勿煩。請島配罪人匡德, 拿問嚴鞫, 期於得情。上曰, 勿煩。請栫棘罪人翼輝, 更令王府, 拿鞫嚴問, 期於得情。上曰, 勿煩。引嫌而退。當初所論, 誠得臺體, 聖批誨諭, 不必爲嫌。請掌令宋時涵出仕。上曰, 依啓。新除授司諫權贒, 時在公洪道定山地, 請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上曰, 依啓。益河曰, 匡誼等三啓, 雖難一時竝允, 匡德則不可不一番鞫問。請更加三思, 亟賜允從。上命儒臣上下番, 更爲入侍, 李宗迪·曺命敬入侍。上曰, 諫長以爲匡德鞫問然後, 可以有辭於後世, 大臣亦可以自白云, 此言, 何如? 各陳所懷。宗迪曰, 此事關係甚重, 臺臣之如是爭執, 臺體則無怪矣。命敬曰, 臺臣爭執之論, 固無怪矣, 而李匡德原疏, 臣旣未見, 不敢臆對矣。益河曰, 李宗迪之言, 是矣, 而曺命敎則在心之言, 不盡言之, 乃以不敢臆對, 爲言, 極爲非矣。宗迪曰, 下番素闊疎世情, 且罕言語, 故所達如此, 而其所見與臣等, 豈有異乎? 吳遂采曰, 俄者諫臣, 累請下詢於小臣, 殆同迫問, 而自上旣無下問之事, 則臣何可仰達耶? 雖然, 臣曾於宋翼輝親鞫下詢之時, 已有所仰對者, 聖明固已下燭矣。其時以不問則已, 旣問之後, 不待究竟, 徑先處分, 恐非經常之道, 爲達, 臣豈復有別見乎? 至於李匡德疏, 此是未徹之疏, 臣未見之矣。益河曰, 李宗迪·吳遂采之言, 如此, 人心之同, 可以推知矣。自上靳允此啓, 雖出難愼之意, 而終非謄傳故紙之事, 請速允從。上曰, 方有商量事, 後日大臣引見時, 當下敎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