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未落點。左承旨 尹光毅 坐。右承旨 金尙重 坐直。左副承旨 尹光紹 坐。右副承旨 鄭夏彦 坐直。同副承旨 李濟遠 在外。注書 南鶴老 仕 一員未差。假注書 趙宗濂 仕直。事變假注書 未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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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代理 때문에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 以代理停。 -
寧海府使 閔堣이 下直함
○ 下直, 寧海府使閔堣, 永同縣監李廷煜, 廣梁僉使李薰, 加里浦僉使李潚。 -
내일 常參에 대해 묻는 尹光毅의 達
○ 尹光毅達曰, 明日常參, 取稟。令曰, 停。 -
오늘 監察茶時를 하겠다는 金尙重의 啓達
○ 金尙重達曰, 大司憲沈錥, 執義尹鳳九, 持平李克祿在外, 掌令柳謇呈辭, 一員未差, 持平尹光纘奉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 敢達。令曰, 知道。 -
入直 軍士의 中日習射를 위해 標信을 청하는 都摠府의 啓
○ 金尙重, 以都摠府言啓曰, 今日入直內三廳, 武兼禁軍及軍兵等, 中日習射, 請出標信。傳曰, 知道。 -
내일 次對에 掌令 柳謇을 牌招하여 進參 하게 할 것을 묻는 金尙重의 達
○ 又達曰, 明日次對, 兩司無進參之員。除在外·未署經外, 掌令柳謇, 待開門牌招, 以爲進參之地, 何如? 令曰, 依。 -
今日藥房入侍時에 提調만 들어오는지 副提調가 들어오는지 물어보라고 金尙重에게 내린 傳敎
○ 傳于金尙重曰, 今日藥房入侍時, 只提調入來乎? 副提調入來乎? 問之。 -
提調 李宗城과 副提調 趙明履의 牌招를 청하는 尹光毅의 達
○ 尹光毅達曰, 內局入侍事, 命下矣。提調李宗城病不入來, 副提調趙明履猝有身病, 亦不得入來。當此問候之日, 特命入侍, 而提調無進參之員, 竝卽牌招, 何如? 令曰, 依。 -
承旨 尹光紹는 詣閤하여 戶曹判書 朴文秀, 判尹 金聖應과 同爲入侍하라는 傳敎
○ 傳于尹光紹曰, 承旨尹光紹詣閤, 戶曹判書朴文秀, 判尹金聖應, 同爲入侍。 -
光紹의 牌招를 청하는 尹光毅의 達
○ 尹光毅達曰, 左副承旨尹光紹, 入侍事, 命下矣。光紹今日不爲仕進, 卽爲牌招, 何如? 令曰, 依。 -
尹光紹를 牌招하라는 傳敎
○ 傳于尹光毅曰, 他承旨詣閤, 尹光紹牌招。 -
內局提調 李宗城을 牌招할 것을 청하는 尹光毅의 啓
○ 尹光毅啓曰, 內局提調李宗城, 到闕門外陳書, 不爲承命, 原書纔已退却, 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副提調趙明履, 陳書入達, 問候命下之後, 終不進參, 分義所在, 極爲未安。提調李宗城, 更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 又啓曰, 內局提調入來與否, 卽爲問啓事, 命下矣。招問掌務官則以爲, 提調李宗城, 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 不得入來云矣, 敢啓。傳曰, 廉隅雖重, 分義豈輕? 往事業已知心, 今何復諭? 此豈循例官職之比? 衰耗之君, 方在靜攝, 幾乎逐日問候, 爲此人頃者下敎, 何如? 而徒事撕捱, 使今日問候, 尙不爲之, 此豈使問於隣國? 況以搔癢之候, 有下敎者, 而尙今寥寥, 亦涉寒心。勿待命事, 分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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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房提調가 門外에 있는지 물어보라고 尹光毅에게 내린 傳敎
○ 傳于尹光毅曰, 藥房提調, 在門外乎? 問之。 - ○ 傳于尹光紹曰, 嘉禮都監謄錄正書, 或草本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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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局提調가 들어오는지 즉시 問啓하라는 傳敎
○ 傳于尹光毅曰, 內局提調入來與否, 卽爲問啓。 -
出牌하여 問候하게 하라는 傳敎
○ 傳于金尙重曰, 下敎之後何如是乎? 君父之問候如是乎? 卽爲出牌, 使之問候。 - ○ 傳于金尙重曰, 分義豈若是乎? 使之卽爲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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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綽에 대해 전례대로 府羅將을 보내 拿來하겠다는 義禁府의 達
○ 金尙重, 以義禁府言達曰, 前掌令柳綽禁推事, 傳旨啓下矣。柳綽時在京畿果川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 何如? 令曰, 依。 - ○ 都承旨趙明履書曰, 伏以臣, 素抱冷痰之病, 乍失將理, 發作如期。比來夙夜奔忙之中, 觸寒非細, 再昨譯院之夕, 已有痛意。而夜間就暖療治, 晩起赴試, 幸得少減。故今日欲詣藥院, 仰問聖候。蓋今日雖非問安日次, 而日昨院啓之批, 只承感氣差歇之敎, 則調攝諸節, 宜更入診詳察。故昨以此意, 指揮院中。而晨興盥洗之餘, 痛勢復作, 冷氣衝亘, 轉輾苦劇, 頃刻欲絶, 運動不得。如是之際, 天色向明, 方以此狀, 通于院中。而身帶保護之任, 病不能盡意於問候之節, 惶懍憂悶, 罔知攸措。玆敢倩人搆書, 忙急陳籲。伏願邸下, 俯賜照察, 亟令遞臣之職, 治臣之罪。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謹昧死以聞。令曰, 大朝旣已下敎, 給之。
- ○ 己巳九月十九日午時, 上御歡慶殿。行戶曹判書朴文秀, 漢城判尹金聖應, 右副承旨鄭夏彦, 假注書趙宗濂, 編修官許錫, 記事官李宜哲進伏。內局提調李宗城, 追後入侍。上曰, 注書出去, 洪名漢在京與否, 問之。判尹追後入來, 直爲入侍事, 分付。度支定例, 諸嬪房卷, 持入, 可也。文秀曰, 昨經禁府坐起, 而堦事, 已無可言者。而𡼖事, 聞來節節駭惡矣。上曰, 渠有一分人心, 其所爲豈如此乎? 文秀曰, 姑觀數日, 自上不可不緘問。而打母與搆弟, 其心所在, 宜無異同矣。數日後, 拿問草記, 將欲入之矣。上曰, 七日有苗格, 渠雖蠢蠢無識, 豈無善心之或萌耶? 文秀曰, 聖上以近年封進節扇, 廣而且大, 慮費民力, 特下舊扇於水部, 使之依樣造送於封進各道矣。自水部當造送, 而陳竹節長者, 雖責於貢人及市人, 旣無備待, 得出無路, 日事督納, 徒爲貽弊。全州乃是造扇邑, 明年扇竹, 想已辦備, 不過十餘日, 竹可以得來。以此分付工曹, 量其所入, 發關監營, 使之斯速上送之地, 實合事宜, 惶恐敢達。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文秀曰, 宗廟祭用瓦㽅, 一番過祭, 則幾盡破碎。匠手已知其一用而破, 故每於大祭, 更爲造納, 而體制不精, 其薄如紙。故臣嚴飭水部, 各別精造, 且令敦厚矣。過秋享後所破, 不過三分之一。此後則使之各別精造, 隨毁隨改, 事甚得當, 惶恐敢達。上曰, 依爲之。瓦㽅雖微物, 所用重。此後一例藏置祭器庫, 祀典後, 洗滌藏之。一依他祭器, 祭畢後, 典祀官本署官員, 眼同奉審執頉, 更造舊本, 本署官員看審, 以埋潔處事, 分付。出擧條 文秀曰, 定例刊出後, 一件送置于江都, 何如? 上曰, 好矣。仍敎曰, 承旨尹光紹何房乎? 入侍事, 分付。光紹進伏。上曰, 此承旨亦能書, 而尹光紹有病形, 還爲出去, 可也。彼承旨, 軀幹雖大而氣弱, 不如乃兄之健實矣。仍命書傳敎曰, 𡼖輩幼時, 頗嘉矣。今乃若此怪惡, 養子不敎, 父之過也。上曰, 墨名多有, 曾所未見者。近有大報壇墨名, 亦怪矣。仍笑敎曰, 予嘗聞冠匠之言, 有一士人, 造鐵冠云矣。上曰, 判尹進前。近來國中奢侈極甚, 而予則御供米, 一朔十八斗矣。古詩曰, 宮中好高髻, 四方高一尺。今則倒爲矣。予恐元良年尙幼, 見此侈靡之習, 而不移心於玩好也。文秀曰, 宗臣事, 依啓辭斷然成罪, 不然則停啓宜矣。上曰, 李翼元有樹立矣。苦心勸元良者, 尹東度·李彝章·李奎采, 而趙雲逵父子, 過則過矣。而亦苦心矣。文秀曰, 此非上下相持者矣。上曰, 卿以何知之耶? 文秀曰, 臣之心, 亦以允從爲宜矣。上曰, 卿亦立旨者矣。近來臺諫, 僅僅立旨矣。夏彦曰, 此啓之尙此靳允, 實由於在下者之不誠實。文秀曰, 在國家敦宗之義, 雖或不卽允從, 其在下者, 豈其然乎? 上曰, 頃者尹光紹, 與兵判有所酬酢, 而亦過矣。夏彦曰, 尹光紹之言, 非過矣。今日在廷之臣, 孰不然乎? 上曰, 耳目之臣, 今皆依違爲事, 實爲寒心矣。文秀曰, 果如聖敎, 出立旨則誠切痛矣。上曰, 近來奢侈之弊極矣。鄙諺所謂, 年老則無好事志云。而卿等嘗見史記, 亦或知之矣。古或有帝王老, 則尤爲奢侈曰, 及今不爲, 更待何時者矣。卿等謂予仁恕, 而予若知而不言則非矣。向者元景夏, 以禁紋段爲難, 以元景夏之志慮, 初不知爲禁矣。文秀曰, 禁紋段後, 閭巷間入丈家者多矣。夏彦曰, 禁紋段之效, 誠速矣。仍命書禁奢傳敎。上曰, 春坊僚屬之僚字, 卿等知之乎? 賓廳之賓字, 義亦然矣。夏彦曰, 臣哉隣哉之義也。上曰, 常談云知面難唾, 予若及今不盡言, 更待何時耶? 上笑曰, 予聞尹得載, 複着網巾邊子云矣。聖應曰, 非但尹得載, 複着者往往有之矣。上曰, 服飾奢侈, 而飮食亦工巧云矣。聖應曰, 數十年來, 飮食之奢侈, 愈往愈甚, 多有不知名之飮食矣。上曰, 予則生長於宮中, 不知外間飮食之如何。而少時以實錄陪行, 一過陽川縣, 則所謂茶啖, 不堪食矣。聖應曰, 外方飮食則然矣。闕內飮食, 實則無味矣。上曰, 闕內實多鄕諳矣。予於今日, 當盡言之。犀帶有刻者, 則雖大臣皆效之矣。元良若見此, 而將買玉帶於彼中則將奈何? 文秀曰, 聖慮至及此, 聞者孰不欽歎感服乎? 上曰, 卿見李宗城, 而其果難於行步乎? 文秀曰, 然矣。直非類中, 而臣往見之, 則面無大段病色。而左脚不便, 運動難矣。上曰, 入此誠難乎? 比之前左相, 何如? 卿是四寸, 似詳知矣。文秀曰, 若使入侍, 則當匍匐入之矣。上曰, 耳掩古制矣。仍笑曰, 古大臣崔錫恒, 每當入侍, 脫暖帽置之熙政殿門外。則年幼中官, 潛爲偸着, 戲遊庭中, 果爲絶倒矣。夏彦曰, 雖近來吏胥輩, 猶不敢着揮項, 入官前矣。上曰, 不然矣。政院使令猛着, 而掖隷及奴屬, 皆着之矣。上曰, 驄帽子, 東宮着之, 故曾已諭矣。予在潛邸着之, 而以世弟入大內後, 仍不敢着矣。以問寢時, 不敢着之之意言之, 而頃見元良又着, 故欲推中官, 以示撻伯禽之義矣。文秀曰, 殿下深知弊源, 而有此下敎。大臣入侍時, 申飭嚴禁好矣。上曰, 此傳敎後, 似或有效, 而所謂時體甚悶矣。文秀曰, 李宗城必欲一番入覲, 此亦人情天理之當然者。況又日前思厥父之下敎, 在渠銘感者乎? 其病難於晨夕奔走, 而宰相之在京輦宜矣。而內局之任, 病難供劇矣。上曰, 右相亦已陳達, 故知之。而欲以此羈縻矣。上曰, 李廷德更欲召見矣。未果, 而其人奄忽, 思厥父, 則心猶憐焉。文秀曰, 有才之臣, 惜不盡用而作故矣。上曰, 李閔孝方在何處? 而卿知之乎? 文秀曰, 卽臣之甥姪, 而方居憂矣。其人負抱, 非比尋常之士, 而有公輔之器矣。上曰, 予亦知之矣。李廷德三兄弟, 人品各異矣。廷德爲人峭峻, 而廷文則良善矣。文秀曰, 廷德之子, 爲人忠厚, 有長者家風矣。上曰, 然乎? 聖應曰, 故判書李眞望, 生時誠長者矣。文秀曰, 貞陵洞有白軒李景奭舊第, 而風流篤厚, 至今歎美之宰相。而李閔孝亦佳潔矣。上曰, 其時李閔孝, 予甚惜見, 故業欲下敎而忘之矣。仍命書待闋除職傳敎, 戶判·判尹先退。上曰, 內局提調, 已入來肅拜矣。注書出去, 問其可能入侍與否。臣宗濂曰, 如可入侍則率入乎? 上曰, 第問之。宗濂還入達曰, 李宗城曰, 逖違天陛, 今已五年, 病雖如此, 必欲匍匐而入。雖或力盡而顚仆於閤外, 亦何恨乎云矣。上曰, 誠貴矣。誠貴矣。仍命小黃門, 扶入至殿門。上曰, 匍匐而進, 可也。宗城匍匐就坐, 良久而喘息少定曰, 雨後日氣寒冷, 聖體若何? 上曰, 感氣差愈矣。宗城曰, 臣之問候, 今始初入, 而伏聞都提調別諭, 則搔癢之節, 無減爲敎矣。卽今何如? 上曰, 晝則不大段, 而夜尤甚焉矣。眩氣何如? 上曰, 愈矣。宗城曰, 甲子以後, 膈氣實是重症, 近無往來之候否? 上曰, 丙寅以後, 姑不發矣。宗城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若何? 上曰, 近來差過矣。宗城曰, 中宮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宗城曰, 王世子氣度, 何如? 上曰, 好過矣。宗城曰, 近伏聞首醫所傳, 則東宮眼患, 猶未快愈云, 卽今何如? 上曰, 近來症候, 時或有之矣。宗城曰, 离筵講席, 逖違五年, 德器睿質, 雖欲一瞻, 病狀如許, 無望起登, 則此生已矣。區區耿耿, 難以盡達。而邸下面黃唇白之候, 近復若何? 上曰, 面黃猶一樣, 而唇白則少勝矣。宗城曰, 醫官入侍, 使之診察, 何如? 上曰, 唯。首醫應三, 診候退伏曰, 脈候左三部, 微有數意, 而比之向日頗減, 度數好矣。壽煃曰, 脈候左右三部不數, 而大體調均矣。上曰, 搔癢之症, 初意一時之症, 今則爲日已久。廣脚之內, 後邊凹陷處蔓熾, 初更時一場過爲爬刮, 而曉際始差矣。薰洗數爲之, 則皮膚間微熱無矣。上曰, 當以何物洗之乎? 應三曰, 蟬退白沸湯, 俱可矣。上曰, 差歇時亦洗之乎? 宗城曰, 閭巷間, 此症往往有之, 而難堪云矣。壽煃曰, 蟬退鹽湯俱可, 而以油梅洗亦好矣。上曰, 搔時, 不比於銀疹矣。文恒曰, 止癢之道, 白沸湯外無之, 而硫磺末和洗好矣。上曰, 好耶? 應三曰, 雖臭惡, 而優於收斂矣。上曰, 溫井出於硫磺鋪處云, 依溫井之義而爲之耶? 宗城曰, 溫井有生發之氣故然矣。上曰, 諸醫先出。上曰, 不見卿五年矣。宗城曰, 自北關還後, 尙未入侍, 今爲四載。而西藩歸後, 旋有北行, 其間進現, 不過數次。合而言之, 則洽滿五年矣。上曰, 予已衰矣。卿亦老矣。思卿父見卿面, 予心愴然矣。宗城涕泣曰, 凡人相與之際, 若是親厚之間, 則久離則興思, 不見則思見, 卽人之情也。況君臣之義, 根於秉彝乎? 如臣者, 固受恩罔極。而臣身姑不暇言, 臣父之生前死後, 所被恩數, 曠絶千古。在臣圖報之心, 食息而不敢忘。常欲殫竭心力, 以爲萬一之酬。而不幸身嬰奇疾, 已成廢人, 區區願忠之誠, 已無可論。而瞻天望雲, 更無一近耿光之望, 則雖於畎畝之中, 常恐爲不瞑之恨矣。千萬意外, 叨承引接之命, 扶掖之異恩, 匍匐之擧措, 俱非臣分之所敢安。而古人所云, 一瞻天顔, 萬死猶足者, 卽臣今日之情境也。都提調入診, 例請瞻望, 而臣則不敢仰請。竊聞諸臣之言, 非昔時之感, 有倍於前年云, 自不覺慼慼于中矣。上曰, 卿旣在內局之任, 瞻望, 可也。宗城又感泣曰, 自上旣自午殿坐, 至於夜深, 水剌亦已過時。臣旣在保護之職, 固當卽請退出。而雖在床簀奄奄之中, 亦有爲聖上一言之誠。況臣病勢, 又無再登前席之望。一出春明, 便隔天涯, 犬馬之懷, 不能自抑, 欲有一二仰陳者矣。上曰, 陳達, 可也。宗城曰, 冬享親行, 已有成命云。臣竊以爲, 萬萬不可奉承矣。臣固知聖上不匱之孝思, 必欲自盡其誠禮, 而聖算向衰, 非復前時矣。聖人垂訓, 有老則量筋力行之之文矣。殿下每以筋力猶可自力, 以拒群下之言, 筋力果若不衰, 代理何爲而爲之耶? 臣聞上年親享之時, 猝値猛寒, 而猶不命攝行云, 臣聞來爲之心寒矣。卽今日候, 雖若淸和, 又安知行祀之時, 又不大寒耶? 一年一親享, 已有成命, 永禧殿親享, 業已行之矣。今番冬享, 斷不可不攝行矣。上曰, 頃日大臣許, 已有下敎。今則予之所爲, 惟祀典而已。而猶有觀勢之敎, 予亦有所量, 而終有所不忍不行之意矣。宗城曰, 臣入闕後, 伏聞日前, 以大報壇修改, 殿下具禮服, 終日植立, 至夜而董役云。此固殿下忠孝盡分之至意, 而獨不念春秋之向暮, 精力之不逮耶? 臣抑有私情之觸感, 不能自抑者。殿下責臣之行公於內局, 至擧先臣而爲敎。先臣以內局提擧事, 殿下於春宮, 嘗以殿下每有勞動, 出汗過多, 憂慮之誠, 至老不已。故毋論時原任與休致之後, 若當寒暑之節親享之時, 則必陳箚請寢, 至誠所格, 時有準請命攝之敎矣。臣旣處保護之地, 又當寒冱之節, 不以先臣之心爲心, 期於準請而後已。則以公言之, 有負殿下責臣以先臣之盛意, 以私言之, 誠無以歸見先臣於地下矣。大臣諸臣, 曾已力請, 區區今日之所陳, 實亦擧朝之所同情。伏乞更勿持難, 亟降兪音焉。上曰, 頃者下敎, 猶不邁邁。今番大小諸臣, 皆不欲予之躬行矣。卿達雖是, 猶不忍許焉。而若待見大臣後許之, 而不許卿之今懇, 則亦不誠實, 故勉從攝行。而予當親傳香後, 躬詣省牲省器矣。仍命書傳敎。宗城曰, 親享命攝, 俯察群臣之誠, 已降勉從之敎。凡在臣僚, 孰不感幸。大抵今日悠悠萬事, 只在於大小朝攝養保護之不失其宜。而臣又待罪嘗藥之地, 區區之誠, 實倍於凡僚矣。兩朝攝養, 各有其道。臣於代理之後, 初入前席。聖上寄丕責於東宮者, 固出於脫屣千乘, 無樂南面之苦心, 而亦豈不以簡酬應之勞, 取頤嗇之便耶? 然而如祀典大報壇等事, 曾不念筋力之勞疲, 必行聖心而後已。至於諸臣引接, 又必終日達夜, 水剌之過時, 亦不暇念。其於攝養之方, 嚮晦之義, 不亦左乎? 至於我邸下, 則睿質天成, 德學日就, 固非如蒙養之時。而卽今調攝之失宜, 則實有深憂矣。凡事熟習則易知, 經歷則易行, 而不熟習不經歷, 則其知其行, 亦豈易耶? 不易知不易行之事, 必欲知而行之, 則自至疲勞於精神矣。疲勞於外, 則亦豈不致傷於內耶? 夫以殿下之聖明, 三十年辛苦而酬應者, 一朝擧而責之於東宮, 豈不大勞疲耶? 古人有以疾喩政, 以家喩國者, 臣誠死罪。請以將天譬地之義, 有所仰陳矣。臣有一子, 今年十五歲矣。昨年娶婦, 始成家道, 語未卒, 上曰, 卿子之名云何? 宗城曰, 臣之子名敬倫矣。上曰, 卿子姪之行, 以何字爲名乎? 宗城曰, 敬字爲行矣。仍曰, 今年三月, 臣得風病, 不省人事, 家中之事, 皆委之於渠矣。臣之家務, 豈有許多? 不過祖先祭祀與奴婢使喚。而渠以幼沖之年, 且未經事, 每有一事, 或慮處置之失宜, 且慮不能適當於臣心, 居常洞屬, 旣不能安其心。臣於病中, 或見其一二處事之不能如臣者, 又以至慈之情, 責備之心, 時加誨責, 渠尤跼蹐惶恐矣。方當盛壯發揚之時, 不免有挫抑志氣之歎。臣見其然也, 自然有感於中。獨語於心曰, 祖禰奉祀之重, 一家百口之責, 只在渠之一身。惟當勸課其學問, 充養其神氣, 以冀其成就器業, 早有嗣屬, 爲一家之根基。而今乃責以幹蠱, 妨奪其讀書, 勞其精神, 挫抑其志氣, 以平日冀望之心, 反憂其或生疾恙, 則藹然惻怛之情, 自不覺自然流涕矣。今我邸下, 受丕子之責, 我殿下有無憂之樂, 固不敢比之閭巷匹庶之家。而若其父子冀望之情, 疲勞疾恙之憂, 則貴賤無異矣。殿下卽東宮之體, 東宮卽殿下之貳身, 殿下欲分其勞, 而代理於東宮矣。東宮之所疲勞者, 殿下獨不可以寬之乎? 今以次對章奏事言之, 諸臣陳奏, 殿下, 一聞其端則已欽其旨意矣。群下疏啓, 殿下乍覽其槪, 則已察其首尾矣。然而尙患無閒暇之時, 東宮則於人情物態, 民憂國計, 猶未能遍察而周知矣。次對陳奏之賜答, 中外書達之判批, 毋論緊漫皆當。況思費慮而爲之, 如是之際, 豈不損傷於神氣耶? 夫疾病之來, 人所難免。況閭閻之人, 以痘患爲大嶺矣。天行之災沴, 時或流入於淸禁, 觀於肅廟朝前事可知。今我邸下, 尙未經痘患, 其保嗇完養之道, 當靡不用極。臣每以此事, 日夕耿結, 有時中夜不能寐矣。以此言之, 爲東宮省務, 卽是大本也。急務也。從今以後, 次對與諸臣疏啓, 皆當關由於大朝, 決不可已矣。臣聞殿下於此等之請, 必示以訑訑之色。甚至於以不忍聞之敎逆折之, 必欲杜進言之路。此不但爲累於聖德, 獨不念爲儲宮省煩寬勞之道耶? 今日之事, 莫大於此, 又莫急於此。伏願留神而察納焉。臣家世世祿, 自六代祖, 事我中宗大王, 至於臣身爲公卿矣。平居願忠, 苟有利於國家, 雖使臣闔門湛滅, 顧無所惜, 而今乃抱此至恩, 不爲殿下一言之乎? 上曰, 所陳大體是矣。予豈欲逸而委勞於子耶? 元良姑不用心, 未知前頭之如何, 疏章予亦非全不見矣。宗城曰, 臣又有所深憂者, 人家子弟, 必效法其父兄, 此臣敎之所以先也。殿下旣代理於東宮矣。內無酒色之失, 外無游佃之娛, 固諸臣之所知。而未知殿下, 居深宮之中, 有何事耶? 萬有一分以宴安逸豫, 爲晩年之樂, 則是以逸豫, 爲遺後之謨矣。思之至此, 豈不懍然耶? 上曰, 予雖代理, 予之酬應, 無日無之。雖曰閑臥, 而心則不休矣。宗城曰, 俄者所達兩件事, 特爲允許, 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 見卿之病, 內局之任, 誠難行公矣。宗城曰, 臣以一瞻耿光之願, 竭死力而舁入闕庭矣。退出之後, 實無更登文陛之理, 又豈有供職之望乎? 上曰, 卿庚戌年赴嶺南時, 陳達之言, 出於苦心, 予尙今不忘也。宗城曰, 非嶺南, 卽再赴關北時也。上曰, 親在, 不遠遊, 遊必有方。今卿已無事親之所, 宜思移孝之道, 留在京輦, 可也。予旣見卿之實病, 豈必責之而職事耶? 宗城曰, 聖敎鄭重至此, 臣雖猥屑, 當槪陳所懷矣。臣之向來所遭, 實是人理之所不堪。若使戰國之士當之, 必已刎首決腸矣。臣誠頑甚, 尙能自在, 而豈復有一毫仕宦之念哉? 然今則情勢亦屬歇後, 卽今病狀, 雖若無朝夕塡壑之慮, 而風病再發, 則必無幸矣。當此寒節, 栖遑旅寓, 一朝再中而死, 則不但傷天地曲遂之仁, 生行死歸, 亦豈不爲微臣平生之愧耶? 先臣立朝四十年, 致位公孤, 而京中無家舍, 致政之後, 卜築於長湍, 爲退居之計, 而未果矣。以此之故, 先臣葬後, 返虞於湍上弊廬, 此卽臣畢命之所。故前年御書閣之營建, 亦在於卿家, 業已聖上之所俯燭矣。今臣幸得蒙恩獲侍前席, 至願畢矣。卽當還歸田里矣。臣初非山林恬退之士, 卽市井世祿之家, 舍國家而將安歸乎? 只以痼疾, 已作廢人, 雖欲在京從宦, 其勢末由也。上曰, 驅馳而來, 又卽還歸, 不亦難乎? 宗城曰, 百里之程, 三日而來, 歸時亦當如此矣。臣之退歸, 非出於一毫便身之計, 臣豈敢一日忘吾君哉? 退居田廬, 調息三冬, 賴天之靈, 春和之後, 病若差勝, 則自當上來矣。上曰, 靈城以爲, 如鷹之陣, 春和之後, 則卿能不召而自來宗城曰, 病若差勝, 則卽當上來矣。上曰, 內局之任, 不無許遞之意, 而恐卿之邁邁還鄕不果矣。宗城曰, 臣旣久在田廬, 欲以一二民事, 有所仰達矣。臣聞今年廟堂, 亦爲諸道軍作米云。軍作米, 卽先臣己酉所建請而創行者也。諸道作米之數, 隨其市價之高下, 或十二斗·十一斗·十斗·九·八斗矣。今年作米, 亦以此數爲定。若以市價論之, 固不過多。而竊念軍布作米, 雖出於儲穀之意, 益下之政, 竝行於其中, 一家一人之納布者, 以米代錢, 誠爲大惠。而一家之中, 或有父子兄弟四五人軍役者, 以此輩言之, 一室之內, 將出米七八十斗矣。豈不可矜耶? 臣意則欲減所捧之斗數, 以十斗以下折定, 似爲得當矣。上曰, 軍作米, 固出於益下之意矣。己酉年亦已十二斗·十一斗捧之乎? 宗城曰, 己酉前例亦然矣。臣意則以爲, 卽今國儲, 視己酉稍有裕焉。特許減斗, 以示益下之聖恩好矣。請出擧條, 令廟堂稟處, 何如? 上曰, 出擧條則民必有望, 廟堂防塞則又將失望矣。數日來, 大臣似必求對, 予亦將召問而處之矣。宗城曰, 今秋年穀, 幸得登稔, 米賤錢貴。不但傷農貢人受價, 亦多落本貢人者, 都民之最有根着者。而近年以來, 殘敗特甚。聖上每爲軫念矣。貢人之一年受價於惠廳者, 大略三十萬石。而十五萬石則以錢木上下, 十五萬石則以本米上下, 十年之內, 米價漸下, 至於今年而極矣。通計言之, 則三十萬石受價, 折半落本, 殊爲可矜矣。朝家旣令諸道, 軍布作米, 儲穀益下, 益爲民國之兩利。今於都民, 亦當一體行之。臣聞兵曹封不動木綿六十餘同, 錢七十萬兩。統營別備, 與新鑄餘錢, 合爲七萬餘兩。兩南監營賑恤庫錢, 亦當爲十數萬兩。兩惠廳與諸軍門, 則雖不能的知數爻, 亦當有儲蓄木綿矣。今若限十萬石取來, 京外諸衙門木錢, 代米上下, 則在貢人, 誠爲大惠。而國家儲置十萬石於都城之內, 亦豈不好耶? 有錢穀衙門, 每有有司之吝, 而府庫之儲, 莫非國有。況賤者, 貴之徵, 又安知不數年之內, 穀價翔貴, 諸衙門所出之錢穀, 得倍蓰之價耶? 以此言之, 則不過借數歲之庫藏, 救貢民之倒懸。而本所之封樁, 則固無損而有益矣。又況木綿, 易於腐傷, 錢貨貴於泉流。區區之見, 竊以爲甚便。乞令廟堂, 確議而稟處焉。上曰, 所陳是矣。出擧條, 令備局稟處, 可也。出擧條 宗城將退。上曰, 予每見卿, 則輒有所問矣。今予有迂闊之敎, 欲使卿見之, 卿以爲不可, 則當寢之矣。奢侈之害, 甚矣。紋段之禁, 卿之所請, 而元景夏則以爲不然矣。然有實效矣。宮中用度之節省, 卿豈不言之耶? 幸得戶判, 而已有定例矣。仍命承旨, 出示傳敎。宗城讀至無一毫係憂曰, 未及畢見, 而此一句, 已失絲綸之體矣。臣於俄者, 已有縷縷所陳。而匹庶之有志者, 尙以天下事, 爲己分內事, 則況殿下處億兆之上, 任君師之責, 宇內之百千萬事, 何莫非殿下所當係憂者, 而獨於此數條之外, 皆不欲係憂耶? 臣愚則切願亟從臣之言, 而亦許刪減此一句焉。上笑敎曰, 俄已言之矣。旣擧祀典, 軍民此句, 豈必爲病耶? 宗城見訖曰, 聖意出於禁奇巧崇敦朴之意, 甚善甚善。以大體論之, 雖屬第二件事, 下敎甚好, 何不頒示於中外耶? 然探本而言之, 則祛奢之道, 太上躬率, 其次有法綱, 其次士大夫厲廉恥。躬率則群下化之有綱, 綱則犯禁制者抵罪矣。士大夫厲廉恥, 則在官不貪墨矣。雖欲奢侈, 何可得耶? 今此傳敎, 所以爲第二件事矣。且念所謂時體, 固多由下而入, 仍而成俗者, 而至於發之綸音, 則亦恐未安。臣於出身之初, 卽入帷幄, 上躬服御, 竊嘗有目見者矣。其朴素寒儉, 殆不及於侈靡之士夫。凡在群下, 孰不欽歎? 而至若宮省之內, 則恐未必如上躬之節儉矣。婦女之粧飾, 朝臣之章服, 多出於宮樣, 高髻廣袖之喩不可不存戒也。上曰, 所陳好矣。然朝臣章服, 未必出於宮樣矣。傳曰, 噫, 予已衰耗, 連在靜攝, 命元良代理。以心言之, 有日復一日之心。以身言之, 軍國重事外, 爲便休之身。於祀典於軍於民外, 無一毫係憂者。今於此敎, 以外面觀之, 自知迂矣。而此爲國深計有三, 一則禁其奢侈, 一則定其等分, 一則歸令於君。非更張也, 卽復舊例也。非務新奇也, 乃飭新奇也。頃者紋段之禁, 卽一道也。凡事歸令於君, 其國治, 令歸於臣, 其國亂, 往牒昭然。噫, 在下者皆曰, 今日國中之奢侈, 卽由於闕中, 此亦宮中好高髻之意也。言雖抑揚, 果若此? 可謂令行於下, 而予則今日之奢侈, 由下而入焉。以一事言之, 網邊之廣, 帽角之高, 亦好高髻而然乎? 大抵近來風習, 一人作之, 百人效之, 名曰時體, 國中皆然。以此兩件事推之, 行於下, 而尙方所進皆然。此可謂國中好高髻, 宮中高一尺也。令歸於君乎? 令歸於下乎? 噫, 彼爲象箸, 必爲玉杯, 乃箕聖之訓。噫, 元良生於便, 長於便, 游於便。此等之時, 古人云, 由儉入奢易, 由奢入儉難。觀其侈風慕效而行之, 闕中將起瓊宮瑤臺, 士夫其將金縷服飾, 若此而國將奚爲? 噫, 昔之奢侈有人, 今之奢侈, 國中皆然。予則曰今之奢, 甚於古之奢。其奢何人? 各有智愚賢不肖之不同。服豈無差等? 而今之人, 於服於食, 靡然皆從, 歉然其下。噫, 物豈無限, 而稱國中之服食乎? 此予所謂甚於古者也。以扇簡, 曾已略諭。而書云, 若藥不瞑眩, 厥疾弗瘳, 予知深矣。慨之久矣。其於衰耗, 及今不諭, 更待何時? 而垂裕後昆, 昔則一士夫家, 圖武安而爲門, 排臺臣彈劾云矣。今則人皆慕奢, 故孰肯彈之? 汩汩黨習, 不暇于他, 其孰能之? 今者此敎, 替耳目而今乃洞諭, 咨大小臣僚, 莫曰其君之已衰, 亦莫曰其言之迂也。其各自勵, 吾國其庶幾。噫, 一扇一簡, 卽微物也。而其弊, 流於元元。昔之漢文, 身爲帝王, 惜露臺百金而紅腐相仍。今番之敎, 非特感一古扇而然, 其來蓋久。幼時見之, 扇樣有規, 不過有漆油兩扇。數十年來, 奇製巧樣, 隨年層加, 故於近年更無加奇, 此物甚而然也。以墨之制言之, 昔不過灑金, 今則爲遍金, 此非吾民膏血乎? 以諸臣章服言之, 昔則堂下之帶, 極不過鹿角玳瑁。今則重宰堂下外, 亦有奇巧之帶, 腰中而遍金, 便若金帶。此亦一人作之, 百人效之者也。將此不已, 其奢其侈, 至於何境? 所謂金縷服飾也。元良覽此, 心有慕之, 若益其侈。噫, 沖年以侈字, 書付以戒, 將焉在哉? 此予所以瑤臺之歎也。凡事若不防微細, 流將爲巨川。今則其奢其侈, 非細流之比。而爲堂下者, 皆以侍從而效此者多, 已自爲也。其誰言之? 噫, 凡財物, 不在於國則民。而京外什物, 若是其侈, 國豈不困, 民豈不容哉? 此非細也。禁奢侈之一端, 而此等之事, 一人作之, 百人效之, 若不禁焉, 令何歸於君乎? 先儒云, 整衣冠尊瞻視, 儼然人望而畏之。國中風俗, 於冬, 有煖帽, 有耳掩, 有揮項。煖帽則有官者之所着。耳掩則勿論士庶, 乃便服之。所着揮項, 則昔日於戎服, 於軍兵, 於老人用之。噫, 昔年侍湯之時見之, 有一中官, 於煖帽, 難於脫着, 作一短揮項, 以此效之。其時有差備待令醫官, 效此而着此, 其法行於外間。今則勿論大官小官, 皆着于此, 此豈高冠廣帶之意哉? 惜乎轎軒之中, 欠於整衣冠之道, 可勝歎哉? 昔日見之, 雖入侍大臣, 着煖帽而來, 着煖帽而入, 留戶外入侍。而老病之臣風遮, 亦古有之, 而此則於古所無者。以此之故, 吏胥隷儓, 亦皆效之。武士軍兵, 雖無所諱。古則現於官長, 耳掩之外, 不敢着揮項。今則掖隷着此, 而中官不以爲非, 吏胥隷儓着此, 而爲官長者, 不以爲怪。此亦等分隳之一端, 國中之耳掩, 其將無之矣。此豈存舊之意哉? 故僧頭扇, 人皆曰去之, 而予則獨持難者, 非爲扇也。卽存羊之義也。僧頭扇非侈也。其制乃侈也。其若不飭, 於唐扇, 亦豈不畫角? 然耳掩之弊, 卽我而然, 此其可謂好高髻, 雖不辭焉。然予自幼, 雖不好着耳掩, 此等奇怪揮項, 非予所導。噫, 今士大夫, 卽學中官也。奢侈之風, 奇怪之制, 予熟知而不飭, 他日元良, 不知而曰, 古例則然, 何以飭侈風? 而又曰, 此國俗也。靡然而將效行矣。噫, 以士大夫之侈, 其猶然矣。爲人君效侈, 甚事不做, 弊尤勝言。中夜思之, 搔癢之中, 尤不能眠。噫, 所言者服飾, 而飮食之侈, 數十年來, 日有甚焉。噫, 予不設禁, 卽有一諭以祭, 以大夫之義言之, 乃祖乃父, 昔不知之味, 用於其先, 旣不用於其先, 於子孫, 豈敢食乎? 噫, 衰耗之年, 諭一迂闊之敎, 而爲國爲世道爲欺民則深矣。孔子對季康子, 苟子之不欲, 雖賞之, 不爲。今日此敎, 搢紳若遵行, 庶民之弊, 自可捄正。所可懼者, 頃年下敎一揮項。而其時臺臣袖中, 亦有此件, 而反禁小民, 貽弊一場。今者此敎, 其欲不禁而自無。咨法官, 其勿憑此貽弊小民, 亦勿鞭扑而禁之, 體予深意。噫, 予則曰, 此乃禁奢侈之甚者也。而若不其勵, 古人循于木鐸, 戒奇巧之意哉? 欽體欽體。傳曰, 噫, 五倫之理, 無所逃於霄壤。頃者聞堦事, 心不能忍耐者, 一則堦, 果有歐打嫡母之事, 則倫理斁矣。一則堦, 設有是事, 於𡼖之道, 爲其母雖告官, 流涕執告, 倫理當然。而此偃在其家, 有若奴僕之有此犯, 分付洞任, 令告其弟, 此莫非不知律文而然, 則其恒日心事可知也。有此心, 堦之事, 亦何不爲? 於堦於𡼖, 俱人所爲者。一欲下敎, 該府請問洞任, 可謂得法官之體。而今聞所奏, 果是𡼖之指揮, 製給其草尙在云。聞此, 尤亦人所不忍也。其疑尤有甚焉。其在倫理, 雖不可使兄弟面質, 一問其故, 勢所不已。判事雖請緘問, 關係綱常, 其在國體, 不可不嚴問。𡼖, 令該府拿問口招以聞。傳曰, 前都事李閔孝, 頃年帳殿, 調用事下敎, 而尙不調用, 故欲爲下敎。今聞在苫云, 其令該曹待闋卽爲調用。傳曰, 噫, 今予所爲, 只在祀典。而向日大臣·諸臣, 苦口以請, 而以予衰耗, 何待來年? 若不若今, 將爲予恫。而大臣諸臣, 復爲固請, 故更量之意下敎。而伊後思之, 今諸臣之意, 欲準請乃已, 又若强請, 難以强咈云矣。今日內局提調, 至誠懇請, 心已有量。今靳而更待大臣諸臣之請, 此豈誠實底道? 追思先相, 勉强以從, 許其攝行, 而其日親傳香後, 躬詣展謁, 省牲省器而來, 當少伸此忱, 而其惟初心, 愴懷一倍焉。傳曰, 副提調趙明履實病云, 都承旨許遞其代, 前單入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