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雨
行都承旨 沈豐之 坐。行左承旨 李亨逵 坐直。右承旨 李在學 坐。左副承旨 林錫喆 坐。右副承旨 吳大益 坐。同副承旨 金峙默 坐直。注書 二員未差。假注書 沈晉賢 仕直朴能源 仕。事變假注書 金良倜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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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비가 내려 측우기로 측정함
○ 自初昏至夜一更, 灑雨下雨, 測雨器水深三分。 -
入直 軍士의 中日習射를 위해 標信을 청하는 都摠府의 啓
○ 李亨逵, 以都摠府言啓曰, 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 中日習射, 請出標信。傳曰, 知道。 - ○ 傳于李亨逵曰,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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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衛營의 軍兵이 日次私習한다는 林錫喆의 啓
○ 林錫喆啓曰, 禁衛營將官來言, 今日本營軍兵, 日次私習云矣, 敢啓。傳曰, 知道。 -
御營廳의 軍兵이 日次私習한다는 林錫喆의 啓
○ 林錫喆啓曰, 御營廳將官來言, 今日本廳軍兵, 日次私習云矣, 敢啓。傳曰, 知道。 - ○ 傳于沈豐之曰, 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
- ○ 以司諫洪彦喆, 正言洪聖淵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金峙默曰, 只推。
- ○ 以吏曹參議金憙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沈豐之曰, 只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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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批의 관원현황
○ 有政。吏批, 判書徐浩修進, 參判李敬養進, 參議金憙傳旨未下, 都承旨沈豐之進。以李命植爲判尹, 宋銓爲掌令, 沈有鎭爲禮曹參議, 具性玉爲禮曹正郞, 申耆爲兵曹正郞, 李東稷爲兵曹正郞, 李義福爲儀賓都事, 崔在修爲漢城主簿, 金澤珉爲典籍, 黃仁點爲冬至使, 金峻岳爲草溪郡守, 安胎使徐浩修。從事官單李東稷, 標石書寫官單沈晉賢, 陪胎官單安思彦, 學正單李彙, 學錄單金潭。 -
兵批의 관원현황
○ 兵批, 判書李𡊠進, 參判柳義養病, 參議李亨元入直進, 參知趙尙鎭病, 行左承旨李亨逵進。以尹塾爲同知, 閔鍾顯爲副摠管, 金履素爲副摠管, 尹東晩爲曹司衛將, 李彦默爲訓鍊判官, 朴孝晉爲武兼。同知朴興世, 僉知李漢明·李景尹·韓命祺, 訓鍊參軍林夏成, 副護軍李尙履, 副司直李命植·鄭昌順·金尙集·柳誼·趙興鎭·洪明浩·尹行元·李魯春·金宗敬單付。 - ○ 傳于李亨逵曰, 此事每欲釐正而未果, 堂上宣傳官及五衛將·忠壯·忠翊將, 俱是兼職, 五衛將及忠壯·忠翊將則下批後付僉樞, 宣傳官則不但不付樞銜, 亦不付軍銜, 揆以官方, 殊無意義, 其委折, 令該曹草記。
- ○ 傳于金峙默曰, 軍士房承旨入侍。
- ○ 李亨逵, 以兵曹言啓曰, 傳曰, 此事每欲釐正而未果, 堂上宣傳官及五衛將·忠壯·忠翊將, 俱是兼職, 五衛將及忠壯·忠翊將則下批後付僉樞, 宣傳官則不但不付樞銜, 亦不付軍銜, 揆以官方, 殊無意義, 其委折, 令該曹草記事, 命下矣。取考續大典, 則同知一窠, 僉知三窠, 以衛將遞兒載錄, 而禁軍將·五衛將·忠壯·忠翊將, 俱是兼職, 故輪回例付於同僉樞, 而至於堂上岐宣傳官, 則卽是中間設置之窠, 故本兼姑無定制, 樞銜與軍銜, 不得例付之意, 敢啓。傳曰, 非定職而無定職, 豈有如許官方乎? 至於參上宣傳官, 亦未知以實職擧行乎, 以兼職擧行乎? 竝與堂上窠實職區處事, 指一論理草記, 可也。
- ○ 金峙默, 以兵曹言啓曰, 本曹草記, 傳曰, 非實職而無實職, 豈有如許官方乎? 至於參上宣傳官, 亦未知以實職擧行乎, 以兼職擧行乎? 竝與堂上窠實職區處事, 指一論理草記事, 命下矣。取考續大典, 則宣傳官, 以正職增員設廳, 旣已載錄, 宣傳官之參上窠, 乃是實職, 則堂上岐之創設者, 亦當以實職擧行矣。臣昏謬所致, 未能詳審, 致勤屢詢, 不勝惶恐之意, 敢啓。傳曰, 堂上及參上宣傳官, 爲正職云爾, 則五衛將, 獨非正職乎? 忠壯·忠翊將, 亦非正職乎? 彼以正職, 又有實職, 此而正職, 獨無實職, 其委折, 更加指一草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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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落한 拱北門南邊水門近處宮墻二間에 대한 守直을 여쭙는 兵曹의 草記
○ 李亨逵, 以兵曹言啓曰, 卽接西營入直禁衛哨官牒報, 則拱北門南邊水門近處宮墻二間許頹落云。令紫門監以杻把子, 堅實圍排樹柵, 分授軍門, 急速修築, 而西營入直禁衛軍十名除出, 改築間嚴加守直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拱北門南邊水門近處宮墻二間許頹圮處에 대한 守直을 여쭙는 禁衛營의 草記
○ 李亨逵, 以禁衛營言啓曰, 本營分授拱北門南邊水門近處宮墻二間許頹落處把守軍, 以西營入直禁衛軍十名定送事, 自兵曹草記矣。西營入直軍十名除出, 別定將校一人領率, 限修築間輪回守直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 備邊司啓目牒, 觀此大司諫尹師國上疏, 以爲諸司禁令操縱, 每緣官長之數遞, 徒惹閭里之騷撓, 漕法日紊, 民納益困爲辭, 其所矯捄, 惟在法官之恪勤遵守, 嚴明檢飭, 申飭諸法司及京各司漕運, 元人情外, 毋敢加懲, 俾無襲謬稱冤之患, 如是申飭之後現發, 則京外監捧之當該官員, 難免不善檢察之罪, 一體分付, 何如? 判付啓, 依回啓, 施行爲有矣, 禁令之操縱, 禁牌之騷擾, 誠如臺臣所論, 若不別般矯捄, 爲害公私, 容有旣哉? 自本司除尋常, 嚴飭各該出禁之司, 更以如此之弊登聞, 官員重勘, 吏肄刑配之意, 竝以分付爲良如敎。
- ○ 備邊司啓目牒, 觀此掌令李運彬上疏, 以爲黃山驛驛弊釐正爲請驛路凋弊, 在所軫念, 潛買自有法禁, 依法典痛禁還推, 則絶站之弊可去, 卽速推給, 何如? 啓, 嚴飭道伯, 使之着意釐正後, 上聞爲良如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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죄인에 대한 照律과 收贖에 대한 義禁府의 照目
○ 禁府照目, 掌牲令典牲署前主簿黃仁熙矣, 祀典事體, 何等嚴重, 而身爲掌牲令, 謂有身病, 不卽淸齋, 事之痛駭, 莫此爲甚。以此照律罪, 杖一百收贖, 告身盡行追奪, 私罪。奉敎依允爲旀, 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禁府照目, 盈德縣監趙亨逵矣, 皮穀四十餘石之色吏弄奸, 數些少, 且又準捧, 則不足深責, 而身爲守令, 初旣不能致審, 有此執頉, 不可全然無罪。以此照律罪, 笞四十收贖, 附過還職, 私罪。奉敎依允爲旀, 功減一等爲良如敎。禁府照目, 前假引儀元好問矣, 莫重帳殿, 不能致愼, 至勤淑問, 事極可駭。以此照律罪, 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 私罪。奉敎依允爲旀, 議減一等爲良如敎。禁府照目, 眞寶縣監李琇矣, 身爲守令, 畏吏而任其偸弄, 緣嬖而厚招譏謗, 已極駭然兺不喩, 倉穀三千六百餘石之虛留, 刑具不能如式, 揆以法意, 俱萬萬痛駭, 以此照律, 罪從重論, 告身盡行追奪, 徒三年定配, 又五年禁錮, 而李琇母年今七十二, 無兄弟獨身云。徒三年定配, 以親年七十二, 收贖, 苦身盡行追奪, 又五年禁錮, 私罪。奉敎依允爲旀, 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 ○ 行大司憲鄭好仁啓曰, 臣之自來情勢, 已暴于疏末。伏想聖明, 俯燭無餘, 日前賓筵, 以諸僚之出禁事, 聖諭勤摯。伏承憲長隨聞調劑之敎, 臣聞命拜稽, 有以知我殿下除民弊恤民隱之盛意, 臣欽仰警惕, 卽地飭勵於府吏, 凡諸出禁, 俾臣與知, 以爲隨緊歇相可否之地矣。伏見正言洪聖淵上疏批旨, 則責敎縷縷, 辭旨截嚴, 臣誠惶隕踧踖, 措躬無地。僚臺之出禁, 雖在於臣待罪見職之前, 其若平日誠信見孚, 豈有此擧? 臣之不職之失, 於是益著。賤疾適添, 未卽來避, 自速重推之命, 益切愧悚, 鑽地不得, 其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答曰, 依啓。
- ○ 持平權裕啓曰, 請大靜縣爲奴罪人金壽賢, 依律處斷。請大靜縣定配罪人聖中,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快正王法。請削版罪人有臣·宗甲·義駿, 竝令王府, 設鞫嚴問, 依律處斷。請康津縣量移罪人趙嵎, 亟寢酌處之命, 仍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王法。請薪智島荐棘罪人瑩中, 設鞫嚴問, 快施當律。請楸子島安置罪人李普行, 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請物故罪人國榮, 亟施孥籍之典。請李義翊,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請金養淳, 亟令王府, 更爲設鞫, 期於得情。請李義直, 亟令王府, 設鞫得情, 快正典刑。請黑山島定配罪人任觀周,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請捕廳罪人煥九, 亟令王府, 嚴加鞫問, 快情正刑。請行副司直申尙權, 亟施屛裔之典。答曰, 不允。第四件事, 五件事·十件事, 亟停勿煩。
- ○ 右議政李福源疏曰, 伏以, 臣受命辭陞, 倏已經旬, 終南漸遠, 觚稜在想, 惟有手擎宸藻, 口誦恩諭, 日夕瞻天望雲, 以寓戀結之下忱而已。臣聞古之聖王之遣使臣也, 以仁體下, 無微不燭, 原隰驅馳之勞, 室家睽離之情, 亦爲之曲察其私, 形於歌詩, 千載之下, 讀之感歎, 如臣者猥以庸陋, 幸際休明, 位列三事, 榮渥已極。今玆專對之命, 不過職分之常, 而慰勉鄭重錫予便蕃, 至若雲漢之寶章, 尤係曠絶之殊數, 軫狗馬之賤疾, 憫暑月之遠役, 藹然德意, 溢於行墨, 譬如天地之字萬物, 父母之念稚子, 榮動搢紳, 感結心腑, 以小人冀幸之心, 推聖主視遇之意, 庶幾有籲必獲, 靡願不遂, 而顧臣前後肝膈之懇, 獨未蒙體諒之恩, 所病者不啻於原隰之勞, 所切者有甚於室家之情, 而箚控筵乞, 一歸例讓, 遂至於在朝而速苟冒之譏, 出疆而積虛帶之罪, 不惟臣狼狽失圖, 惶悶罔措, 亦安在乎我殿下所以眷念臣庇覆臣之聖意也? 噫, 臣之屢犯瀆撓而不知止者, 豈敢專爲一身計哉? 實爲國體惜也。輔相重任, 異於庶僚, 一除一免, 俱有關係, 今臣所叨, 以爲試可乎, 則周歲伴食, 醜拙畢露, 一之已誤, 其可再乎, 以爲備位乎, 則臣方銜命遠出, 末由與聞朝議, 其所以備, 適所以曠也。況臣之獲蒙鞶褫, 直數月耳, 當初處分, 蓋出於董飭之典, 曲諒之恩, 霜雪雨露, 一時竝行, 至今思惟, 以惶以感, 迺於無幾何之頃, 復叨不能當之任, 以譴則有名而無實, 以恩則有始而無終, 靜言反覆, 不得若臣區區去就, 雖不足道, 而始則冒罪力辭, 今忽聞命則膺, 夤緣使事, 若固有之, 則無義無廉, 人謂斯何? 賜對之日, 略暴情實, 而前席怵惕, 不敢罄悉, 道塗一念, 如物在喉。玆敢從縣道冒死申籲, 而竊敢以古聖王體下之政, 仰望於天地父母之下。欲[伏]乞聖慈, 特垂鑑察, 將臣議政之任, 劃卽許免, 以重國體, 以安私心, 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値此庚炎, 塞外銜命, 想卿飮氷之勞, 何嘗一日忘于懷也? 及見來章, 辭巽備至。向於辭陛日, 勉諭丁寧, 卿何不諒之, 復有此云云? 卽欲宣批, 而聞卿子言, 卿以史官宣諭之廚傳有弊, 有所難安云云, 汔今遲之者此也。此批, 從撥路, 下諭方伯, 仍令灣尹傳之, 或於卿出疆前, 可得承聞否? 惟冀益加自愛行李保重。仍傳曰, 此批答與有旨, 成送于平安監司處, 使之傳諭於右議政。
- ○ 大提學黃景源疏曰, 伏以, 臣伏覩近降聖旨, 以旱災減膳三日, 許公卿·三司諸臣上疏言事, 有以見殿下敬天恤民恐懼修省之意也。臣〈以〉篤老, 誤承明召, 疾病方痼, 不得隨諸臣之後, 入瞻耿光, 謹條陳愚迷之見, 以應聖旨所求者, 伏惟殿下裁擇焉。臣聞自古人主之治國家, 雖有慈仁之德, 而不知正國之要, 則惠愈廣而政愈替, 故明君必行其法, 以服人心, 此正國之術也。臣伏見比年以來, 大逆相繼, 而國榮死於牖下, 德相斃於圄中, 而鄭妻偃息鄕廬, 最中減死, 天討不行, 而亂臣賊子之心, 無懲畏, 顧何以調順六氣而不致天旱乎? 臣謹按洪範曰, 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 其害于而家, 凶于而國, 人用側頗僻, 民用僭忒。又按咎徵曰, 僭恒暘若, 恒暘者, 旱也。由此觀之, 凡人臣害于而家凶于而國, 於咎徵, 不爲恒暘者幾希矣。故曰極無凶, 此之謂也。臣以爲欲弭災, 不必憂雲漢之昭回也, 亦不必黷圭璧之祼將也。凡前後三司之請, 一皆允從, 則方數千里, 不終朝而順氣必流行矣。安知甘雨之不滂沱也? 然積貯·漕運·賑救此三者, 有國之所致愼也, 不可以旣雨而止也, 亦不可以不雨而輟也。故周官曰, 以荒政十有二, 聚萬民, 不聚萬民, 而能行十二荒政者, 未之有也。詩曰, 小東大東, 杼柚其空, 糾糾葛屨, 可以履霜, 夫杼之旣空而不足以持緯, 柚之又空而不足以受經, 則小東大東之國, 皆已空矣。貴戚之臣, 以葛屨履霜於野, 豈不傷哉? 故人君, 必以積貯爲急務者, 其不以此也歟? 臣聞國朝極盛之時, 積貯甚富, 以至於宣廟之際, 粟米充仞於府庫之中, 及乘輿西狩義州, 江倉積貯, 尙有數十萬石, 倭奴一年餉其軍, 皇朝都督李如松, 旣復王都, 發江倉餘粟, 以餉天兵, 則積貯可謂富矣。嗚呼, 今之府庫, 何其空虛若是哉? 一路救荒, 不過費數十萬石, 而戶部尙不能辦, 況能餉天兵十萬乎? 臣竊痛之。伏惟殿下明飭有司, 節損經費, 令郡縣, 廣其積貯, 無得以發賣, 視積貯, 明其黜陟, 則不踰一年, 粟米必有餘矣。積貯之利不亦博乎? 所謂漕運, 亦有其不敗之道, 舟楫, 先期下于海, 天風未高而裝載, 以待順風然後發, 則一帆可涉千里, 又焉有覆溺之患哉? 臣伏見去年兩西漕運船, 當冬裝發, 踰大海而得不敗者, 蓋由殿下日夜憂勞, 天風順, 則玉色喜, 天風不順則玉色不勝其憂, 兢兢一心, 感動上帝, 故漕運得不致敗, 是殿下恤民之心, 蒙上帝保佑之德也。不然則自浿水至于海西, 自海西至于江都, 而嚴冬千里之海, 朔風栗烈, 瀧濤洶湧, 安得不罣於峭石而致敗乎? 去年海運, 得無虞者, 蓋天幸耳。今冬海運, 又安保其無虞乎? 臣以爲宜降明旨, 近道粟幾十萬石, 今秋裝載, 下于海, 遠道粟幾萬石, 春裝載下于海, 則嚴冬雖有烈風, 海運可以無虞矣。所謂賑救, 必致誠, 然後飢民庶可以不塡於溝壑矣。中朝則府庫殷富, 粟米委積, 故計口而分賑, 我國則倉廩不豐, 粟米不敷, 故抄飢而分賑, 蓋計口則一室男女老少, 無不受賑, 自正月至于五月, 可皆無飢死之慮也。抄飢則一家之中, 或有受賑者, 或有不受賑者, 受賑者未必飢民也, 不受賑者, 未必非飢民也。郡縣之吏, 抄其親屬, 以謂飢民而賑之, 其飢民之所宜分賑者, 或不入於抄飢之中。然則所謂賑救者, 不過官吏之親屬而已, 哀哀煢獨, 訴於何人, 寄於何郡乎? 聖上, 至誠恤赤子, 而赤子不得蒙其澤, 誠可悶也。臣以爲乞命郡縣抄飢時, 無委下吏, 躬自點察, 使人吏之親屬閭里, 無得雜入於抄飢之中, 分賑時親分粥米, 不委於吏, 則飢民庶可活矣。臣嘗讀雲漢之詩, 至瞻仰昊天, 曷惠其寧, 未嘗不喟然而歎也? 嗚呼, 宣王執圭璧而禱于郊廟, 終不得雨, 而昭假昊天之誠, 不敢少懈, 此仍叔之所以頌之, 而仲尼之所以錄之者也。今殿下恐懼之心, 過於宣王, 雖得雨, 修省不已, 懷保元元, 鬱然爲治平之主, 豈不盛哉? 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老成之言, 能無從乎? 疏陳諸條, 方令廟堂, 申飭京外有司之臣矣。
- ○ 刑曹判書鄭一祥疏曰, 伏以, 臣於日昨賓對, 伏承綸音下者, 悶旱之誠, 責躬之敎, 丁寧惻怛, 有足以上格天心, 而沛然一雨, 大慰三農, 至誠所孚, 其理不爽, 大小臣工, 孰敢不感激聳動, 以對揚休命乎? 第伏念上有堯·舜之君而下無唐·虞之象, 時象之泮渙, 四維之不張, 侈濫之成習, 財用之耗蠧, 凡若此類, 不可殫數, 臣雖未知某事之致異, 某策之救災, 而夫國家之治亂, 在於刑政之得失, 外是而講究消弭之道者, 抑亦末耳。見今元惡假息而懲討閱歲不行, 隄防漸弛而變怪式月斯生, 彝倫攸斁, 義理將晦, 則仁愛之天, 豈無譴告? 由是而綱維之凌夷, 若絲無紀, 民俗之頹敗, 如水益下。近年以來, 傷倫悖理之變, 無所不有, 以地民而擬刃地主者, 前後踵相接矣, 此非細故, 而冒入闕門, 暋不畏死, 誣罔擊鼓, 視爲故常, 凡其頑悖之類, 奸濫之徒, 輒犯重章, 如此而卒從流宥之法, 日後之慮, 有不勝言, 豈可不爲寒心也哉? 臣謂此等蔑法犯科之民, 毋論四件事, 雖直不右, 其不直者, 一竝置之重律, 則亦可爲一分振頹綱正敗俗之道也。刑獄者, 人命之所關, 而有司之所當審克也。外邑之死刑當決者, 或昏謬而漫不加省, 或委吏而任其走弄, 及夫文案粗備, 款詞稍圓, 則雖顚倒是非, 出入生死, 蓋莫得以閱實而斷折, 又有疑獄之不可致辟者, 而成獄則無事, 不成獄則有後責, 故爲檢官者, 必具其案, 多年滯囚, 往往怨讟咨嗟, 上干天和, 孝婦誣服, 東海枯旱, 則匹夫有冤, 亦足致災。臣謂凡有疑獄, 卽上營門, 另行推訊, 俾無枉罹久滯之患, 允合於愼庶獄之法也。且臣有區區憂愛之忱, 輒此附陳焉。向因攔入罪人, 有傳敎之下本曹者, 其中有曰門禁, 亦屬諸臣疾首中一事。嗚呼, 殿下何爲此不忍聞之敎也? 爲臣子而果有是, 則王法之所不容, 國人之所共惡, 流放之, 可也。誅殛之, 可也, 而今乃以此二字, 混加於在廷之臣, 王言一下, 相顧掩抑, 至有流涕者, 臣愚死罪, 深恐有欠於聖朝推誠御下之美意也。今臣抱此耿耿, 幸値得言之秋, 若復怵畏而不盡其愚, 是負殿下也。玆敢不避猥越, 竊附執藝之義, 妄言至此。伏望聖上, 俯加諒察, 收還伊日傳敎, 特命改下, 以光轉環之聖德焉。臣痰癖宿症, 挾暑添劇, 泄痢兼作, 氣息昏綴, 今日次對, 未克登筵, 數行應旨, 亦後於人, 臣罪至此, 尤合萬殞。伏乞聖慈, 憐臣病難供劇, 亟命遞臣職名, 公私不勝萬幸。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首陳二件事, 深得執藝之義, 予庸嘉之, 次陳向日傳敎中句語, 謂之全無則未也。混加云云, 卿言, 是矣。且今無言之世, 事係匡救, 烏可不從? 依施。
- ○ 戶曹判書徐有隣疏曰, 伏以, 嗚呼, 殿下之心, 卽上天之心也。災祥休咎, 惟心所召, 責己之敎纔下, 潤物之雨隨至, 方寸之得, 此其驗矣。何殿下屬之懸空, 而只就事爲上說去耶? 伏惟我殿下, 以聰明睿智之姿, 承朝宗艱大之業, 七載光御, 一念勤孜, 神明若臨於對越, 寅畏罔弛於燕閒, 發政施仁, 泛應曲當, 雖以節用愛民兩件事言之, 臣待罪度支, 兼管籌司, 一財之用, 一令之出, 臣必先知, 所御殿宇, 未盈數架, 簷短曦赫, 帷簾不設, 堗改烟薰, 壁塗仍舊, 推玆以往, 隨處昭儉, 凡係內入之需, 除非殿宮慶喜之資, 曾無布帛尺寸之費, 簿書所載, 可按而視, 則殿下之於節用, 可謂至矣。係關民事, 不遑錦玉, 洗盡積年之逋負, 惠及一戶之燒漂, 無遠無邇, 無小無大, 興利除害, 足食裕産, 時當歉荒, 視若焚溺, 錢貂斯頒, 糴稅竝免, 蔀屋不隔於細氈, 恩綸每下於曉漏, 自秋徂春, 十宵九徹, 竟使畿·湖·嶺百萬生靈, 返溝壑而奠袵席, 殿下之於愛民, 可謂切矣。然而財用無蓄儲之美, 民生有困悴之歎, 天心不豫, 旱魃斯虐, 三道告災, 群生就涸, 苟究厥咎, 豈無所自? 臣愚死罪, 竊以爲殿下萬化之源, 未盡澄淸而然也。天下之事, 雖千頭萬緖, 而人主一心, 挈其裘領, 心苟正矣, 治亦從之。然而正心之道, 全在講學, 所貴乎講學者, 以其開發其精神, 涵養其志氣, 不迷於義利之分, 不惑於公私之幾, 有以復此心之全體, 應事物之萬變者也。臣竊覸我殿下好學之誠, 卓冠百王, 智周乎性命之原, 力踐乎眞實之域, 宜其表裏相應, 本末兼擧, 而及乎施措之際, 未免姑息之歸, 循塗守轍, 踵前襲舊, 萬機應酬, 不離文簿之瑣細, 庶務裁決, 輒在格例之陳常, 事多牽架, 計非經遠, 行檢, 士夫之大節而不思所以張之, 名分, 堂陛之大關而不思所以整之, 懲討之不嚴而綱紀弛, 敎導之或忽而習俗渝, 表貴之服, 遍滿閭巷, 封墨之風, 肆行州縣, 而未聞有大振作大警動之擧, 建極之治, 未能從欲, 則朝著之寅恭, 何由責也? 來諫之量, 未能克恢, 則群工之含默, 無足怪也。凡此數者, 弊不虛生, 執流溯源, 何莫非聖學未臻極處, 政謨未得要道者乎? 儻我殿下穆然反省, 驗其獨得, 則日躋之敬, 果如成湯乎? 時敏之效, 果如高宗乎? 緝熙之工, 果如文王乎? 講官未足有補而三晝之接不頻, 言者未必槪聽而四門之闢不廣, 雖以我殿下天縱之聖, 不能無寒曝之慮, 本源之地, 差欠於十分昭曠, 則沴災之來, 固宜乎兩歲頻仍, 此理昭著, 有不可誣。伏願我殿下, 更進竿步, 益務實心, 使體用無少間斷, 工夫無少欠缺, 大本旣立, 衆目俱張, 節財用則必懋塞源之道, 恤民隱則必講固本之策, 庶績咸凝, 萬理昭融, 則自可以回災爲祥, 轉危爲安, 其濛之零雨周洽, 方焦之嘉穀頓蘇, 太平萬歲, 從玆伊始, 此臣所以眷眷於典學之要, 治心之工, 而爲殿下誦之者也。語涉陳腐, 誠出芹曝, 惟聖明垂察焉。答曰, 省疏具悉。典學一事, 實爲目下要道, 另欲體念矣。
- ○ 掌令李運彬疏曰, 伏以, 臣以疎迂譾劣, 日昨敢隨臺閣之後, 入參賓對之末, 竊伏見我殿下勤勤懇懇之綸音, 可以透金石而孚豚魚, 如渴之誠, 溢于辭表, 凡有血氣之類, 孰不欲仰首伸眉, 罄竭所蘊, 少答天意者乎? 如臣庸愚淺識, 亦不可無一言而止。蓋天下古今之治亂, 在於天理人欲之消長, 而天理人欲之消長, 在人君一心上公私, 臣今取此以爲言, 則殿下已察之熟矣。先儒亦言之詳矣。欲捨此以爲言, 則自古天下國家, 未有外此而爲治者, 臣不敢廣引前言, 略陳聖敎中數條及一二見聞焉。昔宋臣朱熹之言, 曰嘗病獻言者不惟天下國家之大體, 而毛擧細故以爲忠, 聽言者不察天下國家之至計, 而抉摘隱伏以, 爲明。孟子曰, 人不足與適也, 政不足與間也。臣請遺其細故些瘼, 而獨以天理人慾之辨, 爲殿下陳之, 見今人慾肆, 天理滅, 國之元氣將屬於士乎? 古之士者, 皆明德飭行, 仰事國家, 下治民庶, 國以之治, 民以之安, 今之士大夫, 無經術之學, 雅飭之行, 天理不明, 人慾肆行, 無禮讓之俗而有貪饕之風, 其可爲國之元氣乎? 以至於儉約之俗日壞, 奢汰之風漸熾, 上無齊相之狐裘, 下有漢民之錦繡, 衣服, 所以表貴賤, 而僭衣濫服, 莫知上下之分, 飮食, 所以供飢渴, 而珍羞妙饌, 競爲靡費之資, 尾閭難支, 谿壑莫充, 一轉而爲守宰之貪墨, 再轉而爲豪富之驕橫, 民何以不困, 天何以不厭? 古語云, 奢侈之害, 甚於災年, 臣竊以爲此弊先祛而後, 民俗可化, 民俗可化而後, 天心庶回, 君依於國, 國依於民, 民不安矣。國可治乎? 臣新自嶺郵而返矣。所經郡邑之壞弊, 驛路之凋殘, 雖爲通同之患, 而黃山爲驛, 倭邊重地, 其所關係, 非他驛比, 而十室九空, 馬病卒痛, 將至傳命絶站之境, 有識寒心, 誠非細慮, 此由於各項位畓之太半爲富豪之潛買, 及至歲久, 作爲己物。噫, 彼驛民, 役煩〈賦〉重, 馬不卸銜, 人不息肩, 秋無擔石之儲, 日有驅迫之威, 馬斃卒逃, 在所難免, 臣請行會道臣·邑宰, 隨案釐正, 盡數推給, 嚴立章程, 以別公私, 然後公馬可得以就食, 殘驛可得以向蘇。噫, 民之㷀獨, 王政所先, 而今之㷀獨, 人皆易之, 士夫之㷀獨, 庶民凌之, 庶民之㷀獨, 奴隷賤之, 加之以侮辱, 重之以侵漁, 無告之民, 幽冤之心, 抱而莫伸, 訴而莫暴, 內自京司, 外至州邑, 不知其幾許冤枉, 減天和召人災也。記曰, 人者, 天地之心也, 譬之一人之身, 心安則身安, 身安則血氣順軌, 今夫天人一體, 人不安則天不安, 天不安, 故風雨不能以時, 此古人所謂和氣致祥, 乖氣致異者也。天人一理, 其應捷於影響, 其可忽諸, 人主以大公至正之心, 恭己於上, 辨賢否而定上下之分, 核功罪而公賞罰之施, 則人知爲善之可慕, 爲惡之可羞, 風俗日淳, 紀綱以振, 禮義之風, 廉恥之俗可丕變矣。今旱旣太甚, 彌月爲災者, 此莫非仁愛之天, 眷顧我聖上也, 警告我聖上也。我殿下如商宗·周宣之因災修德, 善其俗安其民, 則天地和風雨時, 太平可致。嗚呼, 我聖上好生之德, 洽于民心, 而刑政之大失其當者, 元惡大憝之偃息自如也。國人皆曰可殺, 而尙逭王章, 神人共所齎憤, 而猶免大戮, 所以斁人理致天災之一大頭䐉也。臣謂亟允三司之請, 夬施一切之法, 以爲弭災順天之方, 則感應靡忒, 災殄旋消, 滂沱之澤, 不日且至矣。今日聖旨, 臣知其出於我聖上至誠惻怛之誠, 而非循例應文之具矣。以是心行是政, 何憂不治? 自古人君, 豈不欲治乎? 亦豈有私心哉? 治日常少者, 每安於承順而不樂逆耳, 此古昔賢輔之每眷眷於時君者也。伏願我殿下, 勉强學問, 聖敬日躋, 天理流行, 人慾淨盡, 則身可修而國可治矣。自古致治之君, 未嘗無名臣碩輔爲之左右, 以九經章尊賢爲先, 而爲修身之本, 可以見矣。古之用人, 各當其才, 或有銓衡之才, 或有方伯之才, 剸理者使之治簿, 文華者使之掌試, 今則不然, 一通淸要, 無論賢愚, 歷試華腴, 視以儻來, 安得免隨事僨敗, 貽弊朝廷也? 語者曰, 世無其人, 是誣一世也。孔子曰, 十室之邑, 必有忠信, 以都城五部之衆, 八路士林之多, 豈無篤學佐王之材? 在上之人, 求之不能以誠, 而備數而已, 惟彼囂囂自樂於畎畝之間者, 豈肯幡然而起乎。我聖上側席之誠, 眞實無僞, 爲宰輔銓長之任者, 體而行之, 則賢者可致矣。君推誠以任下, 臣盡誠以事君, 上下之志〈相〉通, 乃所謂朝廷之泰也。上下之志相通, 導之使言, 則言路漸開, 嘉謨崇論, 日陳於前矣。以致野無遺賢, 嘉言罔伏, 則災可弭矣, 國可治矣。臣於治疏將上之際, 卽伏見諫長之疏斥, 臣之溺職之失, 於是著矣。雖伏蒙只推之恩命, 更何敢自處以臺臣乎? 伏乞聖慈, 俯賜諒察, 亟削臣職, 以存臺體, 仍治臣罪, 以肅朝綱, 千萬幸甚。省疏具悉。嶺南驛弊事, 下廟堂稟處, 外此諸條, 竝當留意, 爾其勿辭察職。
- ○ 執義沈基泰疏曰, 伏以, 臣於日昨, 伏見綸音下者, 責躬之敎, 求言之旨, 藹然於十行之間, 惻怛懇摯, 有足以孚格皇穹, 感召靈應, 而經宵雲漢, 果得甘霈, 天人不遠, 桴鼓斯捷, 誠不勝欽仰攢祝而已。噫, 殿下臨御七年, 勵精圖理, 靡所不屆, 以言乎政令, 則動法祖宗, 以言乎典章, 則必遵先聖, 庶幾時和歲豐, 財阜民殷, 而夫何亢旱之災, 連歲冞極? 已困之民生, 將至顚連, 已罄之國計, 無以接濟, 寧不遑急哀痛也哉? 預講拯救之方, 少抒宵旰之憂, 卽有司在焉, 臣不必覶縷, 而第伏念目下當務之急, 孰有大於恢張言路也? 合辭中諸賊, 無非元惡大憝, 而前後諸臣之齊聲爭執者, 今幾年矣。徒作故紙, 尙靳允從, 由是而王章益墜, 隄防漸壞, 使人心世道, 駸駸然至於莫可收拾, 將不知何樣禍機潛滋於何處, 思之及此, 寧不凜然? 殿下之設置三司, 導之使言者, 將欲懲亂逆而明國是也。顧今史牒所無之凶賊妖孽, 疊出層生, 而殿下偏推好生之德, 不念五用之義, 罔赦之凶逆, 移置鄕舍, 必誅之巨魁, 得保首領, 神人之憤怒益激, 朝廷之刑政大乖, 此等第一義理, 莫伸於言責之地, 則今日之居臺閣者, 孰肯捨此, 而發他一言, 論他一事也哉? 言路之杜閉如此, 則無怪乎紀綱之不振, 而廉恥之不張也, 名分之紊亂, 而僭侈之踰濫也。殿下若欲勵一世, 莫如開言路, 如欲開言路, 必先兪允合辭之請焉。今日之可言者, 不止於此, 而臣獨眷眷於嚴懲討一事者, 誠以國家之大刑政, 不可不張, 今日之大義理, 不可不明故耳。嗚呼, 使此等凶逆, 尙今假貸, 不施當律者, 無非臣等不誠之罪, 而亦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伏願殿下, 更加三思, 夬賜一兪, 以之恢聖聰而開言路, 服人心而弭天災焉。月前常參時, 臣猥登筵席, 旣未能隨事殫論, 仰副好問之盛意, 孤負之罪, 尙切自訟, 果然諫長之疏出而斥之以不言, 勘之以譴責, 臣滿心慙恧, 無地自容, 身據臺地, 旣遭人言, 決不可自壞廉防, 抗顔復進, 昨於召牌之下, 冒犯違傲, 聖度天大, 縱靳倒勘, 在臣自處之道, 豈可蹲冒於臺次乎? 賓對有命, 庚牌儼臨, 而承膺無路, 敢於應旨之章, 猥陳訟愆之忱。伏乞聖明, 俯垂諒察, 亟遞臣職, 以重臺選, 仍治臣罪, 以警具僚, 千萬幸甚。省疏具悉。所陳言則是矣。爾其勿辭察職。
- ○ 刑曹參判朴祐源〈疏曰〉, 伏以, 天人一理, 孚感如響, 十行之綸音纔頒, 四野之甘霈旋霔, 聖德允符於六責, 靈應慰滿於三農, 田夫慶於畒, 卿士忭于朝, 莫不曰是雨也。我聖上方寸之得, 而惟聖上, 不以爲有, 修省之念, 愈益懇摯, 求助之意, 去而彌切, 凡諸應旨之章, 無或中止之意, 申申降諭, 猗歟盛矣。臣雖愚昧, 無所知覺, 而適忝邇班, 幸際晠會, 其敢嘿無一言, 以對揚休命乎? 噫, 試以綸音中數事言之, 紀綱之不振, 風俗之未敦, 僭侈貪墨之成習, 孰非今日召災之端, 而苟究厥由, 此皆群下之罪, 其所矯捄之方, 惟在轉移間事, 而若臣之所大憂者, 卽刑政之失當也。嗚呼, 懲討不嚴, 義理愈晦, 元惡大憝, 尙多覆載之假息, 故紙謄傳, 徒作臺閣之空言, 以至於隄防漸壞, 兇徒覬覦, 一部明義, 將至無地可讀, 擧國之輿情, 鬱而不洩, 自我之天心, 亦豈底豫? 伏願廓揮乾斷, 夬掃群兇, 下副群情, 上答天意焉。噫, 目今備荒之策, 自有廟議之商度, 臣不必覶縷, 而臣於湖南民弊, 有未及登聞者, 敢此附陳焉。湖南所在備局句管軍作米中二萬四千石, 自戶曹, 曾有請得, 年年添載, 次次輸納者, 已爲一萬六千石, 而見今餘在, 只爲八千石矣。大抵沿邑軍米漸就耗縮, 嗣後上送, 實無其路, 且其輸送之時, 以捧還之米, 分給民間, 改舂以納, 其補縮之資, 出浦之費, 皆是出自小民, 無異白徵, 其所爲弊, 便成積痼。況今亢旱, 湖南最甚, 儲穀之道, 不可不念, 餘在之數, 亦爲無多。自明年爲始, 本道軍米上納一款, 特命停寢, 實合事宜, 而湖南如此, 他道可推, 凡於被災之道, 戶曹納軍米, 明年則姑令停退之意, 預爲知委, 則庶可爲一分便民之道矣。夫國家經用, 專靠於湖南稅穀, 當此廣儲蓄之日, 漕運一節, 尤當另飭。近年以來, 臭載之患相續, 尾閭之泄多門, 而其中都監船載運, 最爲痼弊。蓋自訓局, 每當歲初, 發發關該道, 擇其船價最優處十餘邑, 使之裝載於本營船, 則各邑無敢違越, 雖有他船, 不得裝發, 必待此船之來泊, 而所謂此船, 或中間行商, 或新造船隻, 每於五六月之後, 始爲來到稅邑, 則以遲待之故, 輒有晩時裝發之歎, 船漢則以非渠之船, 每有中路故敗之患, 莫重稅米, 徒歸糜費, 自明年爲始, 都監船勿爲定送, 使各其邑, 預募他船, 早卽裝發, 則從前弊端, 庶可少捄。伏願將此數條, 下廟堂稟處焉。嗚呼, 宋臣朱子, 以賑餘之民, 比病後之人, 備論少愈之戒, 俾盡若保之策, 今日之事, 實類於是, 目下急務, 誠宜另飭道臣·守宰, 察其疾苦, 輕其徭役, 實心撫摩, 多方區劃, 則此實病餘調元之良劑也。夫以昨年之大歉, 幸無一民之捐瘠者, 莫非我殿下懷保之澤也。惟願殿下, 常存此心, 民生雖躋於蘇息而無忘賙飢之時, 年事雖至於豐登而恒若憫旱之日, 則虞廷之阜財, 周家之屢豐, 由是而可致。惟殿下, 懋哉懋哉? 答曰, 省疏具悉。首陳事, 言固是矣。軍作半停納事, 都監船勿送事, 竝送廟堂, 後日次對時稟處。
- ○ 左參贊金華鎭疏曰, 伏以, 中庚已過, 一旱彌甚, 今春之賑事纔畢, 嗣歲之荒憂方棘, 廈氈靡安, 圭璧遍擧, 臣於日昨前席, 仰瞻玉色之焦慮, 益切下情之悶迫, 而又伏見絲綸之書下者, 怵焉責躬之誠, 藹然求助之意, 言言惻怛, 字字懇摯, 至有御膳特減之命, 殷湯之六責, 宋景之三言, 何以加此? 果然昨日之雨, 雖未周洽, 亦能霑潤, 方寸之得, 孰不感歎? 此後雨暘, 一向調順, 已播禾黍, 若皆登熟, 則西成尙遠, 何至大無? 而有備無患, 治國之要道, 移民移栗, 賙飢之先務, 姑觀秋後穡事之得失, 且量諸道穀簿之多寡, 自當有朝家之隨便措劃, 臣不必別爲論列, 而至若生穀之道, 左右思量, 終未有善策, 惟是均廳所捧結錢與漁鹽等稅錢, 摠計被災三道一年常納數, 不下二十餘萬緡, 見今該廳遺在, 旣有剩餘, 雖非此道稅入, 凡係給代, 足可支用, 今年三道稅錢, 竝爲劃付於各其道臣, 使之從長留穀, 則此與他科外經費之就此着手者有異, 該廳似無持難之慮, 而設或以有違事目爲拘, 關西餉穀, 本自有裕, 該廳換貿, 亦有已例, 今若移劃其代, 會錄該廳糶糴取耗, 則在該廳, 旣無所失, 在三道, 庶可營賑, 兩便之政, 無過於此, 惟在廟堂之預先熟講。伏願下詢而裁處焉。臣雖伏承有懷必陳之敎, 知識短拙, 無以仰塞明命, 誠不勝慙悚之忱, 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所陳三道結錢魚稅事, 卿言認出益下之政, 下廟堂, 今日次對時稟處。
- ○ 校理鄭在信疏曰, 伏以, 臣八耋老母, 素患沈痼之病, 此當盛暑, 近益添谻, 始以感冒之疾, 繼有泄痢之症, 飮啖廢却, 氣息凜綴, 臣無他兄弟, 扶護乏人, 急足纔來, 促臣歸省, 臣自聞此報, 心神飛越, 按注[住]不得, 玆敢短章哀籲, 徑尋鄕路。伏〈乞〉聖慈, 哀之憐之, 亟遞臣所帶之職, 仍治臣擅行之罪, 以肅朝綱, 千萬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爾其勿辭, 救護母病。
- ○ 副司直徐有大疏曰, 伏以, 臣猥以韎韋之賤, 濫叨拔擢之恩, 備數籌司, 獲登前席。伏覩我殿下憫旱憧憧, 求助諄諄, 勤殷后六事之責, 減堯眉八彩之和, 凡厥臣僚, 孰不欲備陳獻芹之忱? 仰副採蕘之意, 而如臣武夫, 實無知識。伏況移粟之政, 救荒之議, 廟堂之臣, 今方講究, 臣何敢容喙於其間? 而第有一二事耿耿于中者, 一則黃口白骨之弊也, 二則統營凋殘之弊也。噫, 人生之至冤, 豈有如黃口白骨者乎? 死已多年, 尙編軍伍, 生未踰月, 便入疤定, 從以收布, 曾不許頉, 物故之狀無憑, 而隣族傾産, 抱持之訴不入, 而父母頓足, 甚至於孫兼祖役, 女當男丁, 假稱六十而問其人則骨已朽矣。必曰十五而問其兒, 則髮未燥矣。卽此一事, 有足以上干天和也。朝家之前後申飭, 非止一再, 而軍額旣多, 謀避亦衆, 營鎭州縣之間, 安知無此弊乎? 伏願殿下, 特降明命, 嚴立科條, 如有犯者, 繩以重律, 則非但除生民之痼弊, 導天地之和氣而已, 亦足以壯軍容而備緩急矣。夫統營者, 禦倭之大關防也。城池之壯, 舟楫之盛, 魚鹽之利, 錢穀之饒, 甲於諸閫, 以之而守可以遏敵, 以之而戰可以取勝, 軍校豪健, 人民富强, 實有金湯之固矣。一自均役以後, 轉益凋殘, 穀簿則蕩然, 財府則枵如, 一年二年, 莫可收拾, 射夫舟卒, 賈勇無路, 景色愁沮, 備禦疎虞, 揆以事面, 豈不可憫? 挽近以來, 朝家之軫念, 匪不至矣, 而病源旣深, 復舊未易, 如臣愚昧, 實不知如何矯捄, 如何設施, 而若不大加更張, 畢竟之憂, 非比尋常。伏乞聖明, 俯詢廟堂, 亟施蘇瘵之道, 以重關防也。玆事雖非及今急務, 救災蘇弊, 元無二致, 而目擊心憫, 經年猶切, 敢此尾陳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簽丁之苦, 統營凋殘之弊, 卿之敷陳, 言皆切至, 令廟堂後日次對時稟處。
- ○ 正言宋民載疏曰, 伏以, 今玆之旱, 胡爲而此極, 日昨之雨, 胡爲而旋止也? 千疇龜拆, 百穀咸焦, 民命近止, 至尊獨憂, 珪璧遍擧, 一霈終靳, 憫旱之敎, 求助之誠, 溢於辭表, 有足以孚格天心, 轉災爲祥, 而責六之意冞切, 方千之雨尙遲, 臣之愚迷譾劣, 顧何足以識天人孚感之際, 而人事失於下而天譴著於上? 此理甚明, 昭不可掩, 凄風彌日, 密雲不雨, 今年之暵乾, 倍於昨年, 近畿之蘊蟲, 甚於諸路, 災不虛生, 必有所召, 臣請略陳目下數事, 以應明旨。惟聖明垂察焉。噫嘻, 痛矣。乙丙以來, 逆孽繼起, 千妖百怪, 改頭換面, 國勢漸至於岌嶪, 人心不免於波蕩, 目今悠悠萬事, 無過於嚴懲討一事, 而聖念每在於鎭安, 群情日就於玩愒, 巨魁漏網, 妖孽生心, 識者之憂, 已多寒心, 而隄防日壞, 鋤治不嚴, 輿憤莫洩, 群兇增氣, 此足以上干天和, 召致災沴, 而惟我聖上, 仁愛太過, 剛斷不足, 在囚之元兇, 使得自劃, 出陸之大憝, 俾令安置, 此莫非失刑之大者, 殿下旣以宋臣寇準之言, 明諭於責躬之敎, 則何不反而省檢? 快正典刑, 使王章伸而天怒解也。我殿下一念憂勤, 七年于玆, 政令做措之間, 無一事之或闕, 無一言之或差, 但愛民太過, 憂民太勤, 其流之弊, 甚至於等威不明, 簾陛不嚴, 投石於闕門者有之, 放火於南山者有之, 或攔入於深嚴之地, 或露刃於官長之前, 紀綱日墜, 無復餘地, 旣犯之後, 繩以重律, 終不如未犯之前, 使民知畏。況今年事洊歉, 民産無恒, 人無定志, 尤易犯法, 復振頹綱, 管束民心, 此其時也。凡此數者之弊, 夫人皆知之矣, 夫人皆言之矣。至若外邑難支之弊, 不一其端, 臣之待罪南邑也, 亦有一二事身親經歷, 而不得不言者, 寺奴婢之散在各邑者, 取考都案則名存實無, 或逃或故, 積有年數, 許頉許除, 永無其路, 徵於族者及於姻, 徵於隣者及於里, 每當收貢之際, 村閭騷擾, 鷄犬不寧, 外邑累次煩報, 京司一直靳持, 其事雖微, 其弊甚大。今若各令攸司, 査刮舊案, 考其年紀, 次第頉免, 則足爲歉歲安民之一政, 而亦可以導和氣致休祥也。每年之漕船申飭, 朝令至嚴, 各邑裝發之際, 非不欲盡心奉行, 而事有礙掣, 有不得自由者, 私船之新造完固者, 雖終續浦港, 都監船隻, 每籍本營之關, 不許他船之載, 外邑取其新完, 裝載私船, 則京江到泊之後, 自本營, 推捉船漢, 累月滯囚, 營納船稅, 白地徵捧, 以是之故, 爲私船者, 多般謀避, 不願載運, 都監之船隻有限, 湖邑之漕穀不少, 必欲專利, 再運三運, 拖至六·七月之間, 則漕運愆期, 未或不由於此。此後則另飭都監, 無得與江上船民, 爭其少利, 則當此歉荒之際, 漕船無後時之歎, 江民有安堵之效矣。臣於治疏將上之際, 得見諫長疏本, 則以常參時不言, 兩司峻加攻斥, 至請譴責, 臣誠滿心惶愧, 惟譴何是俟? 不意聖度天大, 罰止問備, 昨因闕啓, 天牌儼臨, 坐犯違傲, 亦靳例勘, 臣罪至此, 尤無所逃, 情踪危蹙, 進身無路, 玆不得不露章自列, 仰瀆崇嚴。伏乞聖慈, 亟削臣職, 以安私分, 以肅朝綱焉。答曰, 省疏具悉。上款數者之弊, 言皆是矣。下款事, 竝令廟堂後日次對時稟處, 爾其勿辭察職。
- ○ 兵曹參判柳義養疏曰, 伏以, 遇災求言, 人君之盛事也。我殿下臨御以後, 好問之誠, 求助之意, 常切於絲綸之間, 臣固已欽仰, 而臣於再昨, 伏讀十行綸音, 丁寧懇惻, 益見虛佇之聖衷, 顧臣庸愚, 夫豈有良謨至計? 可以少塞詢諮之下, 而猥忝大夫之列, 亦不敢終嘿, 略陳蕘說, 惟聖明之採擇焉。臣不敢指某事爲召災之端, 某政爲致異之由, 而若其應天之實, 惟在於預講救荒之策, 以濟我生民也。臣竊伏惟念荒歲賑濟, 有國大政, 有司於平時, 略不經意, 一遇災荒, 漠然無計, 始乃東西借那, 剜肉醫瘡而已, 無捄於涸轍之鮒矣。此豈程夫子所云存心愛物之意哉? 昨歲大歉, 諸路嗷嗷, 都下尤甚, 人將顚壑, 幸賴我聖上宵旰憂虞, 臨朝興咨, 移山城之餉而繼給貢價, 轉關西之粟而用紓飢戶, 凡所以煦濡困窮, 慰藉中外者, 靡不用極, 菜色疲氓, 孰不聚首相顧, 願少須臾無死也哉? 然而睿念雖勤於康濟, 措置猶難於博施, 況今風旱告災, 百穀枯損, 前頭穡事, 無望豐登, 而蔀屋中遑急之狀, 又無異於昨年。噫, 彼黎民, 遭値堯·舜之在上, 而猶不免於阻饑如此, 寧不衋傷? 大抵近年以來, 生靈倒懸之端, 專由於米直之騰踊, 米直騰踊之本, 又專由於常平之廢弛, 今若修復常平之舊制, 騰踊不期平而自平, 倒懸不期解而自解也。蓋常平之法, 昉於周委人之職, 曆[歷]代行之, 曰平糴, 曰常平, 曰義倉, 曰和糴, 其實一也。其米賤而滯於民用也, 則增價以糴之, 所以救貧民穀賤錢荒之弊, 米貴而適於民用也, 則減價以糶之, 所以折蓄賈居貨待價之謀, 無非爲斯民計耳。謹按經國大典, 有曰京外置常平倉, 穀貴, 減價貿布, 穀賤, 增價賣布, 然則常平之制, 實列朝之舊典也。當時錢法未行, 故以布爲貨, 貴出而賤入也。臣不知此制, 寢微於何時, 而我仁祖四年, 以備局句管救荒廳, 移屬於宣惠廳, 與常平廳合設, 專管八道耗穀及發賣設粥等事, 當時惠廳肇創, 故常平始合於救荒廳, 而爲賑恤之號, 終屬於宣惠廳, 而冒本衙之名, 不復見常平之稱, 然而我顯宗十二年, 命賑廳, 減價出米, 以平市直, 然則常平之法, 實亦聖祖之攸行, 而當時賑廳, 乃大典所謂常平, 故名雖泯而政猶存也。由是觀之, 常平之制, 非惟周官之美意, 卽我列朝經國之大典, 而抑亦二祖遵行之遺規也。當今急務, 不過修明故事, 倣而行之而已, 但施之有緩急, 不可不先糶, 行之有次第, 不可不先都城而後諸道, 向臣所謂修復常平之舊制者, 固已微發其端, 而其言有未盡也。臣請畢其說而條陳之, 竊計都城五部內人丁男女竝二十萬一千七十三口, 每一口一日食一升, 通計一年爲二石六斗, 半年爲一石三斗, 每一口之一年食, 爲二石六斗, 則凡二十萬一千七十三口之一年食, 爲四十八萬二千五百七十五石三斗, 就一年內民食極艱之時, 大約自二月初一日, 至七月三十日爲半年, 每一口之半年食, 爲一石三斗, 則凡二十萬一千七十三口之半年食, 爲二十四萬一千二百八十七石九斗, 夫民食之盈縮, 在凶荒之淺深, 而此半年食之數, 必與之加減, 凶荒淺而民食盈, 則此半年食之數, 足於接濟, 而當減幾何? 凶荒深而民食縮, 則此半年食之數, 不足於接濟, 而當加幾何? 凶荒不淺不深, 而民食亦在盈縮之間, 則此半年食之數, 必能接濟, 而或加或減, 無甚大段, 不害爲略略相當, 設或凶荒太深而民食大縮, 有一年食之數, 則可以接濟矣。竊計八道糴糶摠數, 臣固不能詳知, 而以十年前所在元會付考之, 則米爲二百九十六萬八千六百四十四石, 皮穀·雜穀爲五百二十八萬九千九百六十一石, 竝八百二十五萬八千六百五石, 北關一路及關西邊遠, 關東無水路邑, 有難轉運, 竝置勿論, 七道中以兵餉及勅需邊食而儲置者, 關係甚重, 有難遷動, 亦置勿論, 皮穀·雜穀, 雖皆荒歲所需, 然貴賤不齊, 作斛不等, 名色又極繁, 如此則文簿多端, 輸來之際, 外邑易眩於奉行, 發賣之時, 有司難悉於照管, 有難綜覈, 亦竝置勿論, 就各項米條中, 限五萬石移劃京倉, 而各邑中民多糴少處, 亦竝勿論, 各邑中糴多民少, 反爲病民處, 區別抄出, 分排卜定, 如甚邑人丁幾口, 當置幾何, 而今有米幾何? 又有皮·雜穀幾何, 當以米幾何? 移送京倉, 而令各道定差員, 次次領納八道糴糶, 移劃京倉者外, 米·雜穀, 竝尙有七百七十五萬八千六百五石, 各其道自當依舊存留, 亦足濟其民, 而皮·雜穀偏多之邑, 亦依米例, 存其當置之數, 而餘者移錄於鄰近當置之數不足之邑, 要之期於無反爲病民之弊, 及其京倉移入五十萬石以後, 有司之臣, 晝夜典守, 逐日開倉, 親審發賣, 而每石折價四兩式, 永爲定式, 勿論男女老少, 入錢如數者, 隨卽出給, 但錢必滿四兩, 米必用全斛, 無得以畸零之數, 紊亂簿書, 其有願買二石以上者聽之, 無過二十石, 米廛時直與發賣定式價相等, 不必發賣, 與發賣定式價, 每一石, 踊一錢以上, 不計甚時, 亟爲開倉, 限半年食二十四萬一千二百八十八石, 發賣而止, 留庫者爲二十五萬八千七百餘石, 又爲嗣歲之半年食有餘, 凡半年食二十四萬一千二百八十八石之發賣錢, 爲九十六萬五千一百五十二兩, 隨米出之多少而必有異焉者, 姑借數而言之, 以此數待秋成後, 貿米以入而每石準價四兩式, 亦永爲定式, 俾知朝廷無一毫征利之本意, 勿論遠近貴賤, 有納米一石者, 隨卽給價四兩, 內而諸衙門, 外而各營邑, 欲以米作錢者, 公移往復, 以爲換用之地, 其有貢人及米商, 願納米受錢者, 聽之, 但切勿先授錢而後責米, 以起紛亂, 雖發賣時, 一邊有願納私米者, 亦聽之, 有司以開倉納倉日字及米若錢, 用遺在文書, 報于備局, 則大臣啓請發遣戶曹堂郞, 或摘奸, 或反庫, 以考其斗斛, 以覈其虛實, 自餘諸般節目, 臣不暇縷悉, 令廟堂消詳磨鍊, 成冊子啓下, 此其大率也。至於諸道常平之制, 旣各有人口及糴穀之定數, 又令廟堂與道臣商確, 亦宜依此指揮, 永爲通行之規, 若其雜穀, 不可行常平之制, 此則蓄洩如前, 亦可與常平竝行而助其不給也。允若玆, 非惟都下之米價自平, 八方之米價, 無不自平矣。非惟今年之米價自平, 逐年之米價, 無不自平矣。非惟米價之自平, 各穀之價, 無不自平矣。是我聖上全活生靈之實惠, 被於四境, 悠久無窮也, 豈不休哉? 臣所謂先糶而後糴, 先都城而後諸道者此也, 而上不損於經費, 下不咈於物情, 在朝廷則無一毫征利之嫌, 在閭閻則有萬姓含哺之樂矣。嗚呼, 自古治粟之事, 惟地部主之, 故用道旣一, 推移甚廣。我朝則不然, 田稅卽正貢而歸之戶曹, 大同卽土貢而屬之惠廳, 屯穀卽兵餉而任之軍門, 太僕勳府, 亦各主掌, 用道多門, 推移不廣, 令以常平之米, 欲責之戶曹, 則戶曹竭於頒祿而不繼矣。欲諉之惠廳, 則惠廳罄於供奉而無剩矣。欲丐於軍門, 則軍門亦疲於養兵而殆無餘力矣。惟是諸道糴穀, 原是常平所管, 縱云虛錄, 厥數夥然, 種種收合, 不終日, 可得五十萬石, 而於外邑, 除困糶之憂, 於都下, 有平糴之利, 庶不至於剜肉醫瘡之歎矣。臣又謹按我先大王六年, 有敎若曰, 外邑糴穀, 平時爲農糧, 荒年爲賑資, 是知荒歲賑資, 取於糴穀, 自是故事, 矧惟我聖上, 仁覆一域, 愛民如傷, 匹夫不獲, 若已推之, 豈忍積穀八百二十五萬餘石於邦內, 恝視此二十萬餘口之捐瘠而不爲之顧恤也哉? 然則推移糴穀, 修復常平, 不待智者而可以決知其斷不可已也。方今哀我民生, 涸轍在卽矣。伏願聖上, 亟詢廟堂, 斷而行之, 庶幾裨聖上應天之實政, 而區區獻芹之忱, 亦得以免紙上之空言, 臣實幸甚, 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疏中陳列, 益知卿該洽, 下廟堂, 使之爛商稟處, 而卿所云諸路穀簿之爲八百餘萬包, 指十年前元會, 考今勘簿, 只是二百萬餘包, 卿其更加斟量也。
- ○ 兵曹判書李𡊠疏曰, 伏以, 嗚呼, 今玆之旱, 甚於昨年, 中庚已過一霈尙遲, 未秧者多, 旣種者枯, 諸路被災, 各有淺深, 而畿·湖尤甚, 將判大無, 言念民事, 誠極罔涯。惟我殿下, 惕然警動, 夙宵焦憂, 凡係修省之方, 靡不用極, 誕敷十行之綸, 丁寧懇惻, 責躬之意, 溢於辭表, 求助之敎, 及於卿士, 大哉, 王言。足以弭天災而迓休徵, 果然靈應斯捷, 一雨滂沱, 竊仰我殿下對越之誠, 有以上格高明, 沛然惠澤, 得自方寸之間矣。昨今以來, 同雲四布, 欲雨不雨, 猶未周洽, 或恐我殿下對越之誠, 終有所未盡者, 惟彼仁愛之天, 旣眷顧之, 又警告之, 若將有待者然, 宜乎戒懼一念, 恒若遇災, 豈以得雨而少弛交勉之道哉? 嗚呼, 災不虛生, 必有所召, 人事有失, 天怒輒應, 夫人主之寅畏, 上帝所以孚感者, 惟在一誠字而已, 表裏隱顯, 無往非誠, 動靜云爲, 必以是誠, 斯可以天心悅豫, 景貺潛周, 相與之理, 殆若影響, 顧今可憂之端, 非止一二, 而擧其大者, 無出乎虛文二字, 事到目下, 姑且彌縫, 纔了一事, 因又玩愒, 一日二日, 便成習俗, 百千萬事, 委靡不振, 譬如人身一毛一髮, 無不受病, 所以懲討不嚴, 凶孽覬覦, 言路杜塞, 戇直無聞, 紀綱不立, 百度解弛, 人才積滯, 疎鬱無期, 凡此數者, 其事雖殊, 其本則一, 曷嘗不由於二字之痼弊也哉? 伏惟我聖上, 寬仁太過而當斷不斷, 懲討之義, 不以其實歟? 思聞直言而媕婀轉甚, 董勵之方, 不以其實歟? 萬機摠攬而衆目未擧, 振刷之政, 不以其實歟? 飭敎屢勤而淹滯愈多, 疏通之道, 不以其實歟? 奉職不誠, 孤負德意, 莫非臣等之罪, 而導迪群下, 咸造實地, 亶在於我聖上施措之如何耳。伏願殿下, 益自勉勵, 極用力於誠之一字, 以今日格天得雨之誠, 推以措之於政令事爲之間, 憧憧一念, 貫徹上下, 則庶幾皇穹俯鑑, 轉災爲祥, 不待桑林之禱, 可致千里之雨, 豈不休哉? 臣於日昨, 猥登賓筵, 仰瞻憂悶之玉色, 至承詢諮之德音, 臣退伏私次, 繞壁不寐, 顧臣膚淺之見, 安有對揚之方, 而愚衷所激, 不避猥越, 略此陳列。伏願殿下, 少垂裁察焉。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毋論對策應旨, 捄今日之弊, 捨此一誠字何爲? 卿言, 是矣。當留意。
- ○ 戶曹參判趙時俊疏曰, 伏以, 臣於日昨筵席, 仰聆聖敎, 退歸私次, 伏讀綸音, 憂旱求助, 不啻如渴, 丁寧之諭, 懇惻之旨, 有足以感動人者, 雖韋布之賤, 疎逖之蹤, 苟有秉彝, 孰敢容嘿, 而如臣愚昧, 濫廁籌堂之後, 猥參賓對之末, 謨猷旣蔑於需世, 言論且乏於矯俗, 莫效螢爝之微, 以副芻蕘之詢, 惶恧之極, 尤難容措。嗚呼, 天人相感, 其理不僭, 大哉之言纔發, 霈然之雨伊始, 果是警惕之餘, 益驗孚應之捷, 以此推之, 上下交勉之道, 烏可緩乎? 挽近以來, 連値亢旱, 荐遭饑饉, 朝家之軫恤元元, 蓋無所不用其極矣。賙恤之政, 至有發齎, 懷保之澤, 每多蠲減, 故惟被顚連之類, 得免捐瘠之患, 不塡溝壑, 獲安袵席者, 莫非我聖上實惠所曁也。然而穀物轉縮, 倉庾俱罄, 以外邑言之, 舊還之永蠲, 新糴之停捧, 逐歲浩多, 而重之以荐賑之費, 加分之資, 所謂留庫, 厥數甚寡, 無以爲不虞之備矣。以京司言之, 田結旣多災頉, 賦稅仍以減損, 較入量出, 殆不相當, 所謂經費, 支用難繼, 無以應不時之需矣。內外儲積, 若是耗竭, 則古人所云三年之蓄, 九年之積, 尙矣無論, 而一歲之用, 猶患不給, 寧不哀痛哉? 顧今序屬初秋, 時過中庚, 雖令雨澤, 及今周洽, 已陳之地, 更無餘望, 揷秧之處, 難期有秋, 萬一不幸, 又致大歉, 則糴捧稅入, 其將減之又減矣。以何儲穀, 備賑資·給種糧, 而又能使經費無匱乎? 如欲臨時措辦, 殆同無麪不托, 臣之愚意以爲都下及畿甸·兩湖大小公費, 限歲前不以穀爲需, 外而儲置之支放, 內以貢價之劃下, 皆以錢布代給, 凡係穀物, 雖斗粟粒米, 一竝留貯, 以待嗣歲之用, 則此何異於積銖成寸, 聚塵爲山, 而庶可爲一分補益之道矣。或以爲都民艱食, 此時爲甚, 貢價之全用錢布, 殊非軫念之意云, 而此則不然, 今年秋冬, 猶可耐過, 明春以後, 何以爲食乎? 蓋自荐歉以來, 聖念恒切於撫摩, 惠澤專在於喣嚅, 將散之民, 得以安堵, 濱死之命, 亦皆獲甦, 此實我殿下如傷若保之至仁也。然而在下而奉行者, 惟患德意之未敷, 或恐罪戾之自抵, 爲方伯則過於衆情之曲循而偏尙寬假, 爲守令則專於民譽之是干而必施私惠。雖以設賑一事言之, 饋粥之不足而至於炊飯, 炊飯之不足而至於椎牛, 有違常規, 民習漸非, 遂至狃於受惠, 濫於丐恩, 殆若嬌兒之無忌, 莫知官長之可畏, 法綱由是而漸頹, 風俗因玆而益渝, 非理而落訟, 則乃敢於驚動天聽, 微事而拂意, 則無難於詬詈官府, 畿邑西州, 變怪之層出者, 豈非容貸之太過而然歟? 恩竭而慢, 猶屬餘事, 長此不已, 弊將難窮, 夫寬嚴互濟, 威惠竝行, 是固爲治之要, 而正如雨露霜雪之不可偏廢者也。臣之愚意以爲從今以後, 明飭字牧之官, 凡所以便民恤窮之政, 罔敢或忽, 而若其强梗難化之流, 蠢頑不馴之輩, 亦必束之以法, 齊之以刑, 俾知官民之有截, 等威之難犯, 則亦足爲旣養且敎, 立法陳紀之一端矣。守令掄揀, 何時不審, 而荒歲差遣, 尤宜難愼, 另擇之敎, 非不懇至, 而任銓之人, 視若文具, 一味混擬, 依舊雜進, 民不蒙其澤, 邑多受其弊, 苟究厥故, 蓋有所由。大抵注擬之法, 務稱人器, 量其材具之長短, 各畀郡邑之劇歇, 故作宰未幾, 陞之雄州者有之, 從宦許久, 安於小縣者有之, 此在昔盛際所以各適其用, 俱有實效者也。近來則不然, 無論才之優劣, 識之淺深, 苟有地閥之可稱, 勢力之可藉, 則自縣而郡, 自府而牧, 無少甄別, 節次推排, 莫不循資而例遷, 有若計仕而序陞踐歷, 十數年之間, 不經州牧者鮮矣。若以寒素, 無賴援引, 則懷抱利器, 低回於殘縣者, 亦豈無之? 是以或不勝其任, 而有癏曠之弊, 或莫試所蘊而致淹滯之歎, 此豈爲官擇人之義哉? 臣之愚意以爲先自檢擬之初, 益嚴鑑別之法, 不以地閥, 無拘寒素, 而視邑大小, 揣人當否, 比如椳臬店稧[扂楔]之俱得其宜, 而若非歷試縣邑, 屢著實績者, 則州府陞擬, 絶勿輕許, 此可爲追復古規, 眞箇愼揀之道, 誠如是也。佇見政擧民安, 自無數遞迎送之弊矣。嗚呼, 有關於政治而仰裨於省修者, 豈止於此, 而若論其大本之所在, 則不外乎聖學之加勉。雖以聖旨中所條列者言之, 廉恥之不張, 紀綱之不振, 風俗之不敦, 言路之不開, 此外許多爲弊之目, 固皆當今之痼盲, 而殿下旣知之矣, 又言之矣。以臣之愚, 不必更事仰覆, 而苟使聖學, 益篤終始之念, 以臻昭曠之域, 燭理愈明, 體乾不息, 則諸般病敗自祛於轉移之間, 而誠自上格, 理宜交孚, 安知此日之憂暵, 不爲他時之屢豐乎? 臣之所論數條, 雖不爲目下捄急之策, 而實涉瑣細, 徒歸塞責, 孤負聖意, 惶凜深切。此際諫長, 又以向日常參時不言, 論斥甚峻, 至請問備, 臣誠震越, 益無所逃罪。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敷陳諸條, 無非適用, 下廟堂稟處。
- ○ 弘文館校理李太亨疏曰, 伏以, 臣於日昨賓對, 猥忝三司之列, 入侍前席, 伏覩所下傳敎, 首尾千餘言, 責躬之意, 求助之誠, 丁寧懇惻, 有足以仰格天心, 而乍雨未洽, 尙靳一霈, 臣誠焦鬱悶迫, 莫曉其所由然也。臣空疎譾劣, 固不足以對揚休命之萬一, 而筵席承敎, 愚衷自激, 亦安得嘿嘿而已乎? 嗚呼, 爲治之要, 自有本末先後之序焉, 其大本未立而末治者, 否矣。試以聖敎中條列者言之, 此皆今世之痼弊, 孰非可驚可憂者, 而若論其本則刑政是已。寇準所謂刑政失當, 爲致旱之由者, 正是爲今日道者也。噫, 亂賊何限, 而豈有如合辭中諸賊者乎? 其凶狡之情, 妖慝之態, 實是天地之所不容, 人情之所必誅, 尙可以假息偃處, 至于今日耶? 上下相持, 今爲幾年, 天討終失於曲貸, 人心漸就於狃安, 所以姑息成風, 玩愒是事, 將不知稅駕之所, 思之及此, 寧不凜然? 於是乎隄防不嚴而逆孽生心, 猜嫌多端而激揚無聞, 人志靡定而朝著無寅協之望, 士趨不端而時象有泮渙之慮, 紀綱何由而振也? 風俗何由而敦也? 以至於行撿掃地而名分紊亂, 貪墨是尙而關節肆行, 財用由是而益匱, 民生由是而日瘁, 凡此弊端, 無一不本於大本之不立, 而規模之未定也。噫, 刑政之大者, 莫過於討逆誅亂, 而君讎國賊, 忍戴一天, 殄滅無期, 義理漸晦, 如是, 而尙何望天心之孚格, 而雨暘之時若耶? 災不虛生, 必有所召, 今此刑政之失當, 聖明旣已悉燭矣。獨於矯捄之方, 乃欲捨其本而求其末, 抑又何哉? 伏願廓揮乾斷, 亟降兪音, 元惡大憝, 首先誅滅, 其餘諸賊, 次第鋤治, 則王綱由是而維持, 治道於是焉淸泰矣。豈不休哉? 夫然後凡於政令注措之間, 毋襲因循之舊套, 痛絶彌縫之前習, 有若琴瑟之不調, 解絃而更張之, 則亦惟在於一轉移之間耳。今臣所陳, 雖似常談, 而實爲王政之大本, 有國之急務, 外此悠悠弊瘼, 猶屬第二件事, 不暇附陳, 而惟是重獄之未決, 多有幽鬱之不伸, 當死而許久不斷, 則死者之冤, 無以洩矣。可生而惟期取服, 則生者之痛, 亦足憐矣。此聖王所以哀敬折獄而一或失當, 則其爲幽鬱則等耳。近來京外獄囚, 積年牢蟄, 未卽斷決者, 不知其幾, 哀魂冤魄, 叫號於泉壤之間, 蓬頭鬼面, 痛楚於金木之下者, 又豈非干和之一端乎? 向旣特下審理之命, 庶乎冤枉之畢伸, 而第念外邑未錄啓之類, 或有獄情疑晦, 積滯未決之歎, 間多行賂私和, 掩置不告之弊, 此等之類, 正宜搜剔審覈, 以爲解冤正罪之地。伏乞分付京外掌獄之官, 凡係殺獄重囚, 更加詳査, 及時決折, 俾無干和召災之患焉。臣無任激切屛營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第一件〈事〉, 當留意, 第二件事, 令廟堂另加措辭, 嚴飭諸路, 以除此等之弊。
- ○ 癸卯七月初五日卯時, 上御誠正閣。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 領議政鄭存謙, 行知中樞府事具善復, 左參贊金華鎭, 行司直鄭尙淳, 右參贊鄭昌聖, 吏曹判書徐浩修, 工曹判書鄭民始, 戶曹判書徐有隣, 行副司直嚴璹, 禮曹判書李在協, 兵曹判書李𡊠, 行副司直李柱國, 漢城左尹李敬懋, 行副司直徐有大, 戶曹參判趙時俊, 行副司直鄭志儉, 刑曹參判朴祐源, 行都承旨沈豐之, 副校理林道浩, 持平權裕, 行左承旨李亨逵, 假注書沈晉賢, 事變假注書金良倜, 記事官李祖承·尹行任, 以次進伏訖。存謙曰, 天方釀兩, 日益蒸熱,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存謙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存謙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再昨之雨, 誠爲萬幸, 但不浹洽, 方俟繼霈矣。存謙曰, 今明得雨, 猶可及也, 而雨意尙緊, 方此顒祝霈霔矣。上曰, 廟堂稟處之事, 皆已商量否? 存謙曰, 昨夜所批下諸疏, 姑未及細商矣。上曰, 昨日十七度應旨疏, 固不無優劣於其間, 而大體則皆可見爲國之誠, 予甚嘉之。存謙曰, 此固是聖世美事, 天人交泰之理, 本自昭昭, 譬如川澤之氣上升而爲雨矣。上曰, 稟處事, 次第奏達, 可也。存謙曰, 此黃海兵使申應周狀啓也。今秋習操及各邑鎭軍器點視與別武士·鄕騎士·武學都試設行事, 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詰戎之政, 固不宜久停, 而本道秋農, 旣難預料, 民弊不可不念, 何以爲之乎? 上曰, 諸將臣之意, 何如? 善復曰, 詰戎之政甚重, 有難輕議停操, 鳳山乃是營將邑, 而未免尤甚云。今秋停操, 大除民弊矣。柱國曰, 兩西詰戎之政, 較重他道。且海西年事, 與畿·湖有異多年停操, 事甚疎虞, 今秋則行操, 似好矣。敬懋曰, 目今秋農未判, 姑爲依狀請許施, 差待年事豐歉, 進退恐好矣。有大曰, 海西年事, 以道臣狀啓觀之, 亢旱與畿·湖有異, 詰戎體重, 依狀請許施, 似好矣。上曰, 軍政雖重, 民事宜念, 今秋習操, 特爲停止, 可也。存謙曰, 各邑鎭軍器點視與別武士·鄕騎士·武學都試, 依例設行事,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存謙曰, 此副司直嚴璹疏也。備陳各道糶糴不均之弊, 而以爲沿海列邑, 穀簿皆空, 此不但商賈之所輳集, 官吏之所幻弄而已, 爲道伯者便於發賣, 營穀之外, 各邑常賑之穀, 竝爲發賣以山峽營穀, 假作自沿邑移轉之文書, 故峽邑之穀, 年年增積, 一年半分之數, 比民戶, 或過十倍, 民困於糶糴, 以至流散者甚多, 沿海之民, 無穀可糶, 則營門不得已行移轉之政, 一道之民, 疲於道路, 最僻程途, 旣遠他邑不願, 亦無移轉之勢, 今若欲一分釐正, 則不出於移轉與作錢兩條路而已。臣意則作錢一款, 事甚重大, 而事有不可不更張, 亦何膠守常法爲請, 而有下廟堂明日次對時, 指一稟處之命矣。山沿穀簿之偏多偏少, 大爲民弊, 誠如重臣所奏, 頃因繡啓, 嶺南則以次次移轉, 裒多益寡之意, 已爲關飭, 而他道糶弊莫不皆然, 固當依所請別關, 申飭, 而大抵爲道臣·守令者, 視官如家, 早爲方便裒益之道, 則積痼之弊, 豈至於此? 今後則使之惕念擧行, 俾爲漸次均排之道, 而至於作錢一款, 頃於繡啓稟處時, 已以有難輕議仰對, 今無有異見矣。上曰, 諸備堂, 各陳所見, 可也。善復曰, 移粟乃是古法, 而近來朝家爲慮運輸之民弊, 若然則勢將山郡深僻處穀物, 作錢換貿於沿邊邑, 如此之際, 減縮之數, 理所必至矣。今年則兩湖·京畿被災尤酷, 嶺南·海西·關東接界不遠之地, 則移粟儲峙, 實爲儲穀之道, 深僻路遠邑穀物作錢之外, 別無他策矣。華鎭曰, 山郡穀多之弊, 其米已久, 不可無矯捄之道, 而作錢移貿, 亦多難便之端。臣意則當此歉歲, 參量應移穀物, 預先區劃於各道, 使之知委該邑, 今秋捧糴之時, 必以精實穀, 另飭捧留於附近鄰邑之倉, 以爲開春後次次移給之地, 恐合事宜矣。尙淳曰, 還穀作錢之議, 蓋出於不獲已, 而可以移轉者, 從便移轉, 雖是不得移轉, 當爲發賣處, 當此儲穀之時, 姑不可輕議矣。昌聖曰, 山郡還穀之弊, 廟堂憂之已久, 實無變通之道, 因循度日矣。嚴璹之言, 雖有意見, 終是一時救弊之策, 恐非永久遵行之道。臣意則山郡穀多, 全由於沿海作錢之致, 此後京司及本道之用穀, 酌定分數, 假如限以五分, 則四分山穀, 一分沿穀, 俾不踰越, 則山穀自減, 沿穀自敷矣。浩修曰, 各道山邑之穀多爲弊, 沿邑之穀少爲弊, 實是通患, 而若究弊源, 則專由於京司及監兵營發賣之每每取用於沿邑穀簿也。今若以山邑穀物, 作錢移峙於沿邑, 則論以裒多益寡之政, 豈無所補, 而但自前穀變爲錢之後, 輒有中間乾沒之慮, 竊恐欲矯弊而又生一弊。臣之愚見則不必大加更張, 自今以往, 嚴飭各道道帥臣, 凡監兵營年例作錢及京司發賣之時, 勿以沿邑區劃, 必以山邑穀多處區劃, 期之以四五年, 漸次矯捄, 則似合便宜矣。民始曰, 峽邑穀多之弊, 固是諸道通患, 不可無矯捄之道, 而第今諸道穀簿, 比前半減, 雖一包穀, 不可浪費, 自前作錢者, 鮮復作穀, 終必消融, 決難輕議, 惟移轉一事可以變通, 而豐年則勢難强行, 今年則畿內·兩湖沿邑失稔, 明春民勢必窘, 程途之稍遠, 穀物之精麤, 不當計較, 而如有願受者, 先自三道, 試行移轉之法, 以驗其效害之如何, 似好矣。璹曰, 臣意則已達於疏中, 今無更陳者矣。移轉則及爲他邑之弊, 作錢則諸議皆以消瀜爲慮, 而朝令之下, 豈有無端消瀜之理? 但賤賣貴買, 朝家必有所失, 事急救民, 恐不當以此爲拘矣。在協曰, 山郡此弊流來已久, 而國穀之容易作錢, 似難輕議矣。𡊠曰, 山郡穀簿之弊, 誠如重臣所奏, 而値此旱歉之時, 儲穀一節, 實爲急務, 恐不必作錢。臣意則許令鄰近沿邑, 次次移轉, 似宜矣。柱國曰, 穀價貴賤, 山沿懸殊, 山郡發賣之價, 換貿沿海, 其勢末由, 依重臣金華鎭所奏, 秋捧時各別精捧移轉, 似好矣。敬懋曰, 移轉, 常道, 發賣, 權宜, 經權皎甚, 而如有山郡穀物峙積窒礙之弊, 則道臣宜有稟處之擧, 隨時闊狹, 恐好矣。有大曰, 自古有移民移粟之法, 移轉好矣。時俊曰, 有兩件事而皆有弊, 則當從其弊之差輕者矣。欲爲移轉, 則山郡傍邑, 穀簿皆有裕, 民不願受去, 欲爲作錢而作穀, 則亦不無中間耗縮之患, 然而參互較看, 則作錢而爲弊者差輕, 欲釐還弊, 則作錢後作穀於沿邑之外, 無他道矣。志儉曰, 臣於錢穀等事, 素未講究, 還穀作錢及移轉之便否, 未能的知, 不敢仰對矣。祐源曰, 還穀作錢則有弊, 移轉, 似好矣。豐之曰, 山郡海邑之穀簿不均, 實爲痼弊, 而第當此儲穀之時, 似不可輕議作錢矣。存謙曰, 還穀最多處, 輒在於山郡僻遠移轉路阻之處, 此甚可悶, 重臣疏請旣如此, 雖有移轉之關飭, 擧行之際, 每至延拖, 以此擧條, 知委於諸道道臣, 論理狀聞後, 更爲稟處, 何如? 上曰, 卿等之言, 俱有意見, 竝與此意, 論理行會, 擧行事宜, 亦具意見狀聞事, 一體分付, 可也。出擧條 存謙曰, 此正言洪聖淵上疏也。以爲海西三驛位田, 散在各邑, 爲土豪蠶食, 主戶之推食者, 不過什之一二, 詳定復戶錢, 巡營預賣, 除出利息, 折半分給, 馬戶旣不得食其田稅, 又不能盡受其復錢, 以是逃散相繼, 將有絶站之慮, 從他劃補營用後, 特罷預賣之規, 而嚴飭位田所在邑, 與該驛眼同尺量, 隨失推給良私賤之爲驛奴妻所生者, 近來則毋論男女, 一竝刷以奴婢, 官府之定屬婢, 私家之救活婢, 只役當代, 亦是國典則此類之所生, 勒令使役, 因作傳來之物, 閑丁之苟艱, 必由於此, 嚴飭諸道, 一竝放還, 以爲捄弊之道事爲請, 而批旨有令廟堂, 次對時稟處之命矣。土豪之蠶食位田, 已極痛惡, 而巡營之預買驛復, 殊涉駭異, 且有年前之行會申飭, 則謬例之因循至今, 未知何故, 而揆以事面, 在所當飭, 至於良私賤之爲驛奴妻所生, 則只令男從父役, 卽是國典各官定屬婢, 私家救活婢, 只役當代, 亦是法典則竝與所生而勒令使役, 以致閑丁之苟艱者, 有關紀綱, 竝依所請, 土豪之禁斷, 位田之推給, 分付於該道道臣, 卽令擧行, 亦爲嚴飭於諸道。此後一從法典, 毋或違越, 俾無現發抵罪之弊,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存謙曰, 此行知中樞府事具善復上疏也。以爲今年俵災十分精詳, 民情可以安堵, 紀綱不立, 民習月異而歲不同, 講究振刷之策爲請, 而有所陳兩款, 下廟堂稟處之命矣。今年俵災之政, 比前尤難, 損益之際, 固宜十分精詳, 至於民習該異, 近多犯分之事, 此則所當嚴禁, 內而法司, 外而道臣·守宰, 另加糾治, 以杜後弊之意, 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存謙曰, 此行副司直李柱國上疏也。以移粟之方, 不宜少忽, 西關年事, 頗有豐登之望, 忠州·堤川等邑, 還穀有裕, 趁今冬前, 西穀則移之兩湖, 忠·堤之穀, 運致畿甸爲請, 而批旨有首陳事, 令廟堂登對時稟處之命矣。移粟之政, 誠爲目今先務, 而湖西則濟民倉穀, 旣令行會船運, 此時有難竝擧, 至於關西穀, 則昨年旣已輸來, 如非萬不獲已, 亦難輕議, 姑觀畿農成就, 更爲稟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存謙曰, 此行司直鄭尙淳上疏也。請行酒禁, 而酒禁本自有之, 則今不過申明而已也。上曰, 判義禁陳奏, 可也。尙淳曰, 近來酗酒之弊, 比前尤甚, 非但獄訟之太半由此, 當此歉歲, 亦足爲耗財之一端, 故臣果陳疏矣。上曰, 今若別立禁條, 則反致繹騷矣。有司之臣, 只可申飭, 去其太甚而已, 別無可以出擧條者, 此則置之。存謙曰, 此修撰吳泰賢上疏也。請令廟堂之臣, 聚精會神, 講究矯捄之策, 而恐無可以稟處者矣。上曰, 此亦置之。存謙曰, 此校理鄭在信上疏也。亦無可以稟處者矣。上曰, 此則出去後回啓, 可也。存謙曰, 此右參贊鄭昌聖上疏也。上曰, 右參贊之疏, 文辭精切, 可謂今番應旨中第一也。存謙曰, 此亦無可以出擧條者矣。上曰, 然則置之。存謙曰, 此吏曹參判李敬養上疏也。水車之爲器, 實爲灌漑之大利, 中國則水田之農, 專靠於此, 民不憂旱, 國受其利, 卽聞我國, 模來其制, 而未能頒行, 或有按圖私造者, 而旣無朝令, 不得試用, 卽令講求而廣布爲請, 批旨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水車有助農功, 制作旣有私造, 先令三軍門取來其私造者, 倣以造成, 以爲試用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存謙曰, 此副校理李泰永疏也。以順天十八面中八面分受水營之糶糴, 而水營穀簿至於五萬餘石, 一民所食, 多至四五十石, 分給之時, 不免勒授, 收捧之際, 率多點退, 而其中四面, 又有越海輸納之勞, 故民情嗷嗷, 四鄰受弊, 從長變通爲請, 批旨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諸道營下各邑, 穀多病民, 勒授濫捧之弊, 在在同然, 營穀皆是將士支放之需, 每年取耗, 自有應下, 今此湖南左水營之糶糴, 亦必與諸道兵餉一般, 初不商量, 給代之資, 有難遽然通變, 且營穀糶糴, 必以附近面分給者, 爲便於民人之轉輸也。今若軫念八面之民, 換定他面, 則遠地轉輸之苦, 必甚於近面, 支放有限, 旣不得減糶, 遠近又殊, 亦不可換定, 則由前由後, 似多掣礙。令道臣商量便否, 狀聞後, 稟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存謙曰, 此左參贊金華鎭疏也。以爲生穀之道, 未有善策, 惟是均廳所捧結錢與漁鹽等稅, 摠計被災三道一年常納數, 不下二十餘萬緡, 今年三道稅錢, 竝爲劃付於各其道臣, 使之貿穀而均廳如以爲難, 則以關西餉穀, 移劃其代, 會錄該廳屬穀, 而有下廟堂, 今日次對時稟處之命矣。均廳所捧三道結錢及漁鹽稅錢, 劃付各其道臣, 使之從長貿穀者, 不害爲生穀之道, 而至於關西餉穀, 依換貿例, 移劃會錄, 糶糴取耗, 亦似便宜, 而如是翻轉之際, 難保其無弊矣。上曰, 左參贊旣已登筵, 細陳所見, 可也。華鎭曰, 均役本是爲民而設, 當此歉歲, 不害爲民之食, 而明春賑資, 勢將就留庫中取用, 則嗣歲之憂, 不可不念矣。均廳稅錢之難於遷動, 臣亦非不如事目之至嚴, 而儲留該廳, 便是死貨, 換作關西餉穀, 會錄糶糴, 年年取耗, 則在該廳, 有所益而無所失也。今若以三道稅錢, 劃付各其道臣, 使當納結錢之民, 秋成後一依還穀例, 以租收捧, 則可作屢萬苞穀物, 添補來歲之糶糴, 而當納有土之民, 固無難捧之慮, 亦必無不願之理, 此所以爲兩便之政, 而豈不反有勝於該廳庫中之空留錢貸者乎? 上曰, 惠堂之意, 何如? 民始曰, 以錢作米, 其爲備荒之道, 不爲無見, 而第於結錢收捧處, 以穀代捧, 則雖豐年, 民所不願之事, 決難行之於歉歲, 且欲爲賑資而取用, 則猶有說也。若爲還穀添補之道而爲此, 則均役節目甚重, 不可輕易變改, 以開後弊, 至於欲以關西穀給代, 則當不下五六萬石, 此亦重難, 恐不可輕議矣。有隣曰, 臣待罪湖南時, 以結錢捧米事, 有自廟堂往復之事, 因民不願, 未免停止, 不但均廳事目之絶嚴, 雖以民情言之, 昔所不肯, 今豈願受? 且春間給錢, 秋後斂粟, 揆以事面, 亦甚如何? 不必輕議矣。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存謙曰, 換貿移劃, 糶糴取耗, 臣意則以屢次翻轉爲難, 而至於結錢收捧之時, 以穀代捧, 決是難行之事矣。上曰, 事關變通, 往復諸大臣, 後日次對, 指一稟處, 可也。出擧條 浩修曰, 冬至正使錦城尉朴明源, 纔已陳疏蒙遞矣。其代後政, 當爲差出, 而以大臣擬望乎, 以儀賓·宗親擬望乎? 敢此仰達矣。上曰, 以宗親·儀賓擬入, 可也, 出擧條 上曰, 儀賓中誰可入去耶? 浩修曰, 黃仁點方無故矣。命書傳敎曰, 政官牌招開政。又下敎曰, 他承旨入侍。出榻敎 良倜承命出傳, 與同副承旨金峙默偕入。有隣曰, 此吏曹判書徐浩修上疏也。所陳兩件事中, 水車事, 纔因李敬養疏陳, 大臣已以先自三軍門造成之意定奪, 今不必更爲覆奏, 京畿濟民倉事, 畿甸穀簿自來艱乏, 少値歉荒, 輒煩他道轉輸, 今若依嶺·湖已例, 設倉糶糴, 以資賙賑, 則誠爲便當, 不但事關更張, 設倉處所, 穀物措置, 有非猝乍間擅斷者, 處所則令道臣詳審沿邑形止, 論理狀聞後, 穀物則就議大臣, 從長區劃後, 更爲稟處,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存謙曰, 交濟倉穀, 例爲二留一分, 甚便於備荒不時之用, 京畿亦依他道例, 兩界交接水路便宜之處, 預爲經紀, 使之設倉, 儘有意見, 不必擧贏於時絀之時, 從後徐議, 以爲設倉儲穀之地, 似好矣。上曰, 諸備堂各陳所見, 可也。善復曰, 交濟倉各道旣已設置, 京畿竝設, 少無所妨, 而江都空虛之倉甚多, 有穀多積, 平時交濟, 臨急爲軍糧, 事甚便當矣。華鎭曰, 畿內之設倉交濟, 非不爲好, 而措置穀物, 然後始可擬議矣。尙淳曰, 重臣疏論, 誠有義意, 而第經紀設施之方, 曾未料量, 有難臆對矣。昌聖曰, 設倉雖好, 方此歲儉穀荒之時, 何處輸來充數乎? 姑難輕議矣。民始曰, 諸道交濟與濟民倉, 非但爲本道而已。必與鄰道, 有相須之道, 今若於京畿設濟民倉, 則先講其相須之處, 然後始可議行矣。璹曰, 設令有倉有穀, 作爲糶糴之後, 恐添畿民之一弊矣。在協曰, 他道雖有交濟倉, 而京畿則與他道有異, 且新立名目, 又設一倉, 事甚重難矣。𡊠曰, 畿甸之設置濟民倉, 不無意義, 而此必先辦穀簿, 然後可以經紀矣。柱國曰, 交濟意在, 設倉誠好矣。敬懋曰, 見無可儲之穀, 而先設倉庫, 恐或如何矣。有大曰, 時無儲穀, 且當歉歲, 新設倉庫, 恐或如何矣。時俊曰, 交濟云者, 與鄰道交相拯濟之謂也。畿甸與他道有別, 還穀若不敷則逐邑添數, 誠爲便好, 至於別立名色, 似不必爲之矣。志儉曰, 京畿穀簿自來不敷, 交濟倉雖難目下設置, 自今經始, 畢竟有成, 則大爲利民之政, 爲之, 似好矣。祐源曰, 京畿穀簿, 比他道最少, 交濟倉設置, 則亦可爲濟民之一道矣。豐之曰, 交濟倉, 旣有諸道已行之例, 今亦商確設置, 似好矣。上曰, 事關變通, 往復諸大臣, 後日次對, 指一稟處, 可也。出擧條 在協曰, 胎封事體, 至重且大, 臣於昨日疏中, 已爲仰陳, 而先朝受敎, 蓋因二等以下胎函, 而初非一等提敎之事, 恐無持疑之端。列聖朝已行之典禮, 經時延拖, 誠極未安, 分付觀象監, 依例從速擧行,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存謙曰, 臣於收議及筵奏時, 已爲悉陳, 而當初舊闕所得之石函, 卽是二等胎函, 故先朝受敎, 初無一等提敎之事。十八朝胎封, 皆在名山, 今此胎封儀節, 事體重大, 惟當亟遵典禮矣。上曰, 諸備堂如有意見, 各陳之, 可也。善復曰, 胎封事體至重, 而向日與禮判, 往審鷹峰, 而終不得可合地, 且先朝受敎, 亦無一等提敎之事, 列聖朝胎封, 俱在名山, 決不可少緩, 依大臣禮堂所請, 卽速擧行, 似好矣。華鎭曰, 胎封事體至重, 而先朝受敎, 旣無一等提敎之事, 則恐不必以此持疑, 久稽應行之典禮矣。尙淳曰, 當初文蹟, 旣無竝錄一等之文, 故雖以此起疑, 而事體則重大, 當依典禮所載, 卽速擧行矣。浩修曰, 臣於向來, 以胎封事, 屢次陳達, 而竊伏念先朝受敎, 旣因舊闕內王子胎封石函之搜得, 而伊時雲觀之因傳敎奉行時, 只去二等以下胎峰記, 至於一等胎峰, 自當如儀擧行矣。事係莫重, 有不容許久遲延。伏乞俯循禮堂之請, 卽令擧行焉。昌聖曰, 先朝定式, 旣不分明, 列朝已例, 皆有可據, 不可一時遲延矣。民始曰, 胎封事體, 至重且大, 先朝受敎, 旣無一二等區別之敎, 則惟當以其時擧行之節, 憑考受敎之本旨, 而其時後苑所得者, 旣是二等石函也。胎封置簿, 又有去之之敎, 而所去者只是二等以下而已, 一等置簿, 尙在雲觀, 則受敎本意之只在於二等以下, 而不在於一等者, 可以仰揣矣。恐不必以此持難, 而久稽應行之重典矣。有隣曰, 先朝受敎, 卽因二等胎函之見得, 而一等則初無擧論之事, 且於伊時, 有胎封置簿去之之命, 而一等置簿, 至今見存, 卽此一事而仰認受敎之在於二等以下, 趁卽擧行, 恐合典禮矣。璹曰, 臣則初不知本事, 而伏聞諸臣之言, 先朝旣無竝去一等之敎, 則事體莫重, 決不可不卽賜允從矣。𡊠曰, 先朝受敎, 祗爲第二等胎封, 而初無第一等提敎之事, 則列聖朝已行之典禮, 恐不宜尙今延拖矣。時俊曰, 先朝受敎中, 旣無一等提敎之事, 則至今留難, 實非重事體之道, 下情誠不勝悶鬱矣。志儉曰, 胎封意義至重, 卽速擧行, 不可已也。祐源曰, 胎封事體, 至爲重大, 此非可以延拖之事, 卽速擧行, 宜矣。豐之曰, 先朝受敎, 旣不及於一等, 事體莫重, 不可久稽, 依諸臣所請, 卽命擧行, 實爲允當矣。存謙曰, 當行之儀節, 不宜閱月遲延, 卽允所請, 以爲如儀擧行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此事甚是難處, 蓋先朝受敎旨意, 如或毋論一等二等, 而竝令置之, 則如此微細之事, 不能遵奉, 豈不悚甚乎? 如或不然, 一等封山, 不入於受敎之中, 則自國初應行之禮, 亦不可自我停之, 故以此持疑, 今已過時矣。闕內旣無可封之處, 則同置於曾前胎封之山, 亦似無妨矣。在協曰, 此則元無前例矣。上曰, 今雖依禮擧行, 而凡係爲民弊之事, 一切省約之意, 分付於觀象監, 可矣。安胎使, 當以正卿差之耶? 浩修曰, 聞前例如此云矣。上曰, 自吏曹差出耶? 浩修曰, 似自備局知委銓曹矣。民始曰, 當宁胎封, 尙無石標等儀節, 且今關東年豐, 擧行之際, 必不至貽弊於民邑, 及今擧行, 亦是不可已之事也。上曰, 此則待秋事出場後更稟, 可也。上曰, 報謝祭, 昨依領敦寧收議, 姑俟三日之限矣。今日以後, 可以卽行耶? 昌聖曰, 雲漢渴悶之餘, 一雨雖未大霔, 適當減膳責躬之後, 靈貺昭應, 似不可無報謝之擧, 待立秋卽爲設行, 似好矣。上曰, 報謝祭, 不行立秋前者, 或以神惠之未卒而然耶? 存謙曰, 繼此若得大霈, 則天意可占矣。上曰, 臺諫有新啓否? 裕曰, 無新啓矣。上曰, 然則出去傳啓, 可也。道浩曰, 今日次對, 兩司不備, 雖未知情病之如何, 而當此修省求助, 上下警惕之日, 偃然在家, 多不入參, 其在勅勵之道, 不可無警, 請其中無端不入來之人, 罷職。上曰, 推考, 可也。出擧條 上曰, 李應爀査狀來到, 不可不詢問處之, 大臣之意, 何如? 存謙曰, 狀本, 臣未及見矣。上命以平安監司李性源狀啓, 輪示大臣及諸備堂。仍下敎曰, 此是關係生殺之事, 不可不博詢處之, 而大抵李應爀則不可輕放, 懲貪之典, 不施於應爀而施於何人? 査獄之政, 固不當羅織。而箕伯之啓, 太涉緩護, 所謂朴昌勳·金枝善及衙傔云者, 擧皆推諉於已物故之金德峻, 此非尋常逋欠之類, 豈可推諉於已死之人乎? 至於塗糊一款, 渠亦自服, 而道啓則及使之白脫, 査啓事體, 豈容若是? 箕伯則從當問備, 而李應爀則加刑取服乎? 抑更問於朴昌勳·金枝善兩漢乎? 尙淳曰, 金德峻, 身死之後, 逃走之安國柱, 捉得, 然後可以決之矣。上曰, 然則李應爀長時在囚, 無決放之日矣。今若更問於金德峻之女壻劉相裕處, 則可知其一斤九兩蔘區處之節, 而不問應問之人, 一竝歸罪於已死之德峻, 査案不成體段, 箕伯事良可慨也。蓋贓法亦有許多般, 此當爲枉法收贓耶, 爲監守自盜耶? 且和沙糊蔘, 比造蔘則容有間焉, 此當以造蔘律之耶? 存謙曰, 李應爀之所犯, 係是一律, 而金德峻旣故之後, 究覈路絶, 以道臣査啓觀之, 則似當以枉法贓參照, 膠付尾蔘, 與造蔘有間矣。上曰, 諸備堂各陳所見, 可也。善復曰, 李應爀事, 本道査狀各人等招辭, 皆推委於已故之金德峻, 至於糊付作片, 非他物之相雜造作者, 則似近於枉法贓, 而蔘與錢則現露屬公, 則與隱匿私用有異, 罪係死生關頭, 廣加下詢處之, 何如? 華鎭曰, 李應爀事, 若以法律論之, 則似是枉法贓而非監守自盜也。至於糊蔘, 則與造蔘付蔘有異矣。尙淳曰, 剩尾蔘一斤九兩及糊付作片二條, 渠旣自服而一斤九兩蔘價當爲一千五百兩, 而今番道啓中, 雖云徵出於金德峻女壻劉相裕及應爀奴仁哲處云, 而仁哲旣是應爀之奴子, 金德峻亦是應爀之親裨則其爲應爀之所逢授的然無疑, 不可論以應爀之不爲區處八十貫以上, 當爲枉法受贓。續大典, 有付蔘造蔘與造銀同律之文, 而俱係一律, 故臣府果以此請勘矣。昌聖曰, 付蔘與造蔘有異, 和沙旣不自服則當以付蔘施行, 剩蔘取用事, 宜以枉法受贓議律矣。浩修曰, 今此李應爀事, 以道臣査啓觀之, 則所犯與監守自盜不同, 似當以枉法贓參照, 而至於尾蔘造成事, 則旣非以他物糊付, 假作而只[足], 是以蔘付蔘之湊合成體, 恐不可以造蔘之律擬斷矣。民始曰, 膠付尾蔘, 與造蔘似不同, 其所犯則似當爲柱法贓, 而與監守自盜有異焉。至於本道行査則旣無應問者云, 似無更査之事矣。璹曰, 當以枉法贓論斷, 而糊蔘與造蔘似有間矣。在協曰, 俄聞法官所奏, 明是枉法贓, 而監守二字初不相襯, 糊蔘則似與造蔘有異矣。𡊠曰, 以蔘付蔘, 旣與造蔘有異, 擬以造蔘之律, 恐非審克之政, 其所犯則當爲枉法贓矣。時俊曰, 聞其所犯, 則乃是枉法贓也, 非監守自盜之罪, 而旣有蔘體則雖有糊沙之塗付者, 當爲付蔘而非造蔘矣。柱國曰, 以他物作巧爲造蔘, 以尾蔘糊付爲糊蔘, 糊蔘與造蔘有異矣。敬懋曰, 尾蔘則非糊, 無以作片, 此與造蔘有異矣。有大曰, 非糊則尾蔘無以作片, 此與造蔘有異, 造蔘之律, 恐或如何矣。志儉曰, 律名則似當爲枉法贓, 而糊蔘與造蔘, 似有間矣。祐源曰, 罪名合於枉法贓律, 而旣以尾蔘塗糊, 則似與造蔘有異矣。豐之曰, 元體旣是人蔘, 則雖付蔘, 與造蔘有異, 且其所犯, 似當以枉法贓論勘矣。上曰, 李應爀所犯, 俱係罔赦, 依律決勘, 然後可懲日後貪墨之風, 而但枉法收贓與監守自盜, 計贓之際, 雖有四百八百之殊, 而均之爲一律, 兩律之中, 不可不歸一決定, 至於和沙事, 渠旣極口發明, 道啓亦已白脫, 則今無可論, 而獨塗糊一款, 渠亦不敢終諱, 此則當以付蔘律論, 須將他物付合, 然後方可謂之造蔘。雖以造銀律言之, 以丁銀合鑄天銀者, 豈可與和鉛和銅, 混置假造之科耶? 此足爲旁照之一端, 且單蔘所用, 本有尾體蔘塗糊付合之例, 朝家亦未嘗設法防禁, 然則不可以此, 直施付蔘之律, 詢之大臣諸宰, 諸議別無異同, 到今德峻物放之後, 諸囚之供, 一辭推諉, 更覈無路, 大凡獄情, 兩人之中, 一人先斃, 則元獄, 例未究竟, 此獄係是疑案, 有難輕易決折, 以此擧條, 令本府問議在家諸大臣, 原啓目粘尾稟處, 可也。出擧條 上曰, 此狀啓, 判義禁持去, 待擧條出後, 粘連擧行, 可也。仍命次對先退, 諸臣以次退出。上命書朴祐源·趙時俊·徐有隣·李太亨·沈基泰·宋民載·李運彬·李𡊠·徐有大等疏批訖。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
- ○ 癸卯七月初五日巳時, 上御誠正閣。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入侍時, 右副承旨吳大益, 同副承旨金峙默, 假注書朴能源, 記事官李崑秀·尹行任, 以次進伏訖。上命大益書傳敎曰, 今日次對時稟處諸條, 待擧條啓下, 仍卽行會諸道, 使之各具意見, 從近狀聞。又命書傳敎曰, 時囚皆令今日開坐, 議處照律。又命書榻敎曰, 左副承旨入侍。賤臣承命出, 與左副承旨林錫喆偕入進伏。上命錫喆書傳敎曰, 近來院中事申飭, 舌幾弊矣。至於分房句管, 何等緊重之事, 有此大段做錯, 有難一一處分, 身爲一院之長, 不能檢察, 都承旨爲先從重推考。又命書傳敎曰, 被推則來避, 可也。如不引避, 又何違牌不參? 當此求助之時, 賓對入侍, 憲府無一人進參, 大司憲鄭好仁, 從重推考。上曰, 胎封表石書寫官出六與否, 知入。賤臣承命回奏以賞格前列。上曰, 兵批政訓鍊判官窠, 何不以張濟賢擬望乎? 仍命知入。賤臣承命出, 回奏以張志默爲宣薦久勤, 故先爲擬望矣。上曰, 副薦人, 不得擬判官望乎? 命知入。賤臣承命出, 回奏以副薦人, 非不擬判官望, 今此訓判之擬望, 先用宣薦久勤故耳。上曰, 然則何不以遠人先擬乎? 命知入。賤臣承命出, 回奏以張濟賢, 乃舒川人, 非遠人矣。上命書榻敎曰, 禮房承旨入侍。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 ○ 癸卯七月初五日戌時, 上御誠正閣。軍士房承旨入侍時, 行左承旨李亨逵, 假注書沈晉賢, 記事官李祖承·尹行任, 以次進伏訖。上曰, 加平罪人, 尙在畿營獄耶? 亨逵曰, 畿營元無營獄, 重囚不可囚禁, 故聞已下送於本郡云矣。上曰, 善爲之矣。用法於本郡, 然後可以懲創他人矣。廣州罪人, 何以爲之? 亨逵曰, 三漢俱結案, 而其中鄭始輝則煞有差等矣。上曰, 兩班乎? 亨逵曰, 品官云矣。上曰, 前廣尹亦有云云。然則以此出擧條爲好耶? 亨逵曰, 擧條則不可輕易爲之, 啓覆時下詢處之, 似好矣。上曰, 易於忘置, 筵說詳載以置, 可也。命書右議政李福源疏批。又命書黃景源·柳義養等疏批。又命書傳敎曰, 守·摠合操, 畿營巡操, 旣命停止, 況此鎭撫統·禦營水陸操, 尤屬張大, 此時不宜擾民, 竝令停操之意, 回諭。仍命退, 承史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