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雨
行都承旨 南公轍 受由在外。 左承旨 李文會 坐直。 右承旨 柳畊 坐直。 左副承旨 沈奎魯 坐。 右副承旨 申絢 坐。 同副承旨 任厚常 坐。 注書 趙鐘永 病 一員未差。 假注書 申在植 仕直 一員未差。 事變假注書 趙德履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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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을 정지하고 夕講을 행함
○ 上在昌德宮。 停常參, 只夕講。 -
비가 내려 측우기로 측정함
○ 自辰時至人定, 灑雨下雨, 測雨器水深四分。 -
비가 내려 측우기로 측정함
○ 自人定至初六日開東, 灑雨下雨, 測雨器水深一寸。 - ○ 藥房提調朴宗來, 左副承旨沈奎魯啓曰, 伏未審日間, 聖體若何,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臣等率諸御醫, 趁早入診, 詳察聖候爲宜。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惠慶宮氣候, 何如? 嘉順宮氣候, 何如? 臣等不任區區伏慮, 敢來問安, 竝此仰稟。 答曰, 知道。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 藥房口傳問安。 答曰,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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내일 常參과 經筵의 시행에 대해 묻는 沈奎魯의 啓
○ 沈奎魯啓曰, 明日常參·經筵, 取稟。 傳曰, 只晝講。 -
監察茶時를 한다는 任厚常의 啓
○ 任厚常啓曰, 行大司憲李始源, 執義尹尙圭, 掌令任㸁, 持平李志淵·趙民和牌不進, 掌令李勉求在外, 監察茶時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
弘文館 官員이 갖추어지는 동안 視事를 頉稟한다는 沈奎魯의 啓
○ 沈奎魯啓曰, 玉堂備員間, 視事頉稟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
禁衛營의 軍兵이 日次私習한다는 李文會의 啓
○ 李文會啓曰, 禁衛營將官來言, 今日本營軍兵, 日次私習云矣, 敢啓。 傳曰, 知道。 -
御營廳의 軍兵이 日次私習한다는 李文會의 啓
○ 李文會啓曰, 御營廳將官來言, 今日本廳軍兵, 日次私習云矣, 敢啓。 傳曰, 知道。 -
오늘 仕進하지 않은 柳畊에 대해 牌招를 청하는 李文會의 啓
○ 李文會啓曰, 右承旨柳畊, 今日不爲仕進, 卽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 傳于李文會曰,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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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起燮에 대해 改差할 것을 청하는 李文會의 啓
○ 李文會啓曰, 假注書洪起燮, 身病猝重, 勢難察任, 今姑改差, 何如? 傳曰, 允。 - ○ 傳于任厚常曰, 召對爲之。
- ○ 沈奎魯啓曰, 玉堂上下番俱空, 事甚未安, 應敎朴宗薰, 副應敎金魯敬, 副校理朴宗琦·洪冕燮, 修撰金愚淳, 副修撰洪時溥, 竝卽牌招, 以爲推移入直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 以副應敎金魯敬, 副校理洪冕燮, 修撰金愚淳, 副修撰洪時溥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沈奎魯曰, 只推牌招。
- ○ 以副應敎金魯敬, 修撰金愚淳, 副修撰洪時溥再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沈奎魯曰, 只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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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番이 부족하여 上番을 임시로 入直시키겠다는 弘文館의 啓
○ 沈奎魯, 以弘文館言啓曰, 本館下番, 無他推移之員, 不得已以上番, 姑降入直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 ○ 以執義尹尙圭, 掌令任㸁, 持平李志淵·趙民和, 司諫李德鉉, 獻納朴宗臣, 正言李德升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任厚常曰, 只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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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履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李中鎭在外, 代以趙德履爲事變假注書。 -
韓晩裕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兵曹口傳政事, 上護軍韓晩裕·閔台爀, 副司果李升權, 竝單付。 - ○ 中使吳信甲, 記注官崔鳳和, 宣傳官柳成逵書啓, 臣等於本月初四日申時量, 敬奉聖敎, 摘奸于都摠府內司僕寺是白乎, 則俱爲無頉是白遣, 仍爲馳往于義禁府·刑曹·戶曹·兵曹·備邊司, 一體捕奸是白乎, 則俱爲無頉是白乎矣, 刑曹入直佐郞金胄淵段, 申時受牌次入闕, 故只捧擧案入來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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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廷鉉에 대해 전례대로 府羅將을 보내 拿來하겠다는 義禁府의 啓
○ 任厚常, 以義禁府言啓曰, 晉州牧使趙廷鉉拿問嚴勘事, 傳旨啓下矣。 趙廷鉉時在任所云, 依例發遣府羅將, 拿來, 何如? 傳曰, 待待命拿囚。 - ○ 任厚常, 以義禁府言啓曰, 卽接月令醫員趙豐運手本, 則時囚罪人徐有膺, 累日處冷之餘, 素患風痰之症復發, 食飮全却, 方在苦痛云。 自前罪人病勢危重, 則一邊保放, 一邊草記, 曾有定式矣。 時囚罪人徐有膺, 姑爲保放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 ○ 大司諫朴宗正疏曰, 伏以程能命官, 朝家之大柄, 量力受任, 臣子之常分, 夫然後上有迪簡之實, 而下無負乘之患矣。 凡係微末庶僚, 猶屬難愼之科, 矧此三司之職, 一院之長, 地望自別, 責任尤重, 則非其人不可命也, 非其人不可受也明矣。 然則今玆新命, 又奚爲而及於臣耶? 噫, 臣之庸愚駑緩, 最居人下, 無足以備數於百執事之末, 釋褐卅載, 分甘樗散, 榮塗華貫, 曾非始望。 迺蒙我殿下甄陶拔擢之恩, 數歲之間, 歷揚淸顯, 夤緣事會, 驟躋下大夫之列, 屢叨近密, 昵瞻耿光, 榮踰涯分, 感結衷情, 秪以恩重河岳, 報蔑塵露, 夙宵戒兢, 如集于木。 千萬不自意, 諫長除旨, 遽下於政席代進之時, 惝怳逬出, 震懍靡措, 歸伏私次, 屢違天牌, 逋慢之罪, 臣無所自逭, 而亦豈臣樂爲而故犯也哉? 臣之忝叨三司, 不啻屢十遭矣, 而曾未有一言一事可以塞一日之責, 非不欲策礪朽鈍, 補拾闕遺, 而風采骨鯁, 本不猶人, 素有情踪之難安, 罕以臺閣而自處, 每於除拜之來, 卒未免伈泄而止, 循默而退, 不匡之愆, 尸官之辟, 臣實爲之首矣。 骫骳之習, 已著於下僚, 巽軟之態, 莫逃於聖鑑, 而今乃使之冒居長席, 主長言議, 則豈不亦大爲淸朝士夫之羞也? 歷日虛縻, 罪戾徒積, 反覆揣量, 堪承無由, 直欲循墻而不可得也。 且臣又有情私之萬萬切急者, 臣之父母墳山, 在於京畿加平地, 纔經夏潦, 莎土頹破, 其所修改, 迨此未凍, 頃在喉司, 寫置由單, 以爲臨行登徹之地, 卽同僚之所共知也。 不意職名忽改, 格例有拘, 因仍蹲坐, 停役以待, 寒事猝迫, 食息靡安, 此又臣按住不得處也, 玆敢不避猥越, 悉暴悃懇。 伏乞聖慈, 俯垂鑑諒, 將臣新授職名, 亟賜鐫改, 俾重官防, 仍令臣得以請由省墓, 俾伸至情, 公私不勝幸甚。 臣雖不以見職自居, 而區區芹曝之忱, 終有所不能自已者, 輒敢附陳, 以備財察焉。 臣於月前, 待罪承宣, 適値雷異之警, 伏覩求言之敎, 辭旨懇惻, 誠意譪然, 而繼又大小臣僚, 應旨封章, 則殿下亦必一例嘉納, 擧賜溫批, 拜昌之德, 弗咈之量, 臣固欽仰萬萬, 無所事於仰請加勉也。 第以諸臣章奏觀之, 巨細緊慢, 雖各不同, 而撮而區別, 其目有三。 其一則曰, 本源之地, 不可不涵養, 而聖學不宜間斷也, 其一則曰, 民國之瘼, 不可不釐革, 而弊政不宜因循也, 其一則曰, 懲討之擧, 不可不汛掃, 而刑政不宜弛緩也。 凡此三者, 雖似常談腐論, 不是奇謀新語, 而其實則目下先務, 捨是而莫之先焉, 臣於此助之爲說, 不亦可乎? 臣竊伏瞷殿下, 聖質天縱, 睿學日新, 儒臣之接, 近益頻繁, 經史子集, 排日進講, 每當上下酬酢之際, 未嘗不劇談仁義, 引諭聖賢, 誠意正心之說, 理亂興替之蹟, 洋洋乎盈耳, 而有足以開廣聖智, 裒益聰聽。 未敢知殿下, 每經一番討論, 輒加一層工程, 淸燕之際, 留神紬繹, 幽獨之地, 玩理沈潛, 使夫萬化之源, 嘗造乎光明緝熙之域, 而無一息間斷之時耶? 不如是則前席講讀, 不過爲應文備數, 而終歸於全然無事矣, 擇術雖正, 論治雖高, 而若不求諸方寸, 眞有實得, 則惟微惟危, 存諸中者, 無以臻精一之極, 而乍聖乍凡, 發乎外者, 無以致純粹之美矣。 操捨之幾, 寧容少忽, 而寒曝之戒, 在所可弛耶? 夫勤御經筵, 以資聖德, 卽我朝家法, 而以愚臣所逮睹者言之, 洪惟我英宗大王五十年豐功盛烈, 巍乎莫尙, 而已躋神堯倦勤之齡, 猶誦紫陽小學之篇, 三晝之法講不輟, 乙夜之召命頻降, 典學一念, 卓越百王。 亦惟我先大王二十四年治法政謨, 無一之不本於學問中推出, 義理上講究, 尼父之集成已久, 大禹之惜陰未已, 文明之化, 挽回三古, 君師之敎, 洋溢一代, 此八域臣民所以歌詠聖德, 於戲不忘者也。 伏況我殿下, 以聖繼聖, 寶籌鼎盛, 今日者, 卽朱子所謂陛下之盛時也。 其有以遠追列朝之遺烈, 近體兩聖之貽謨, 用光我大業, 用敷我至理者, 豈非殿下今日之責耶? 殿下於章奏之語及聖學處, 業已諭之以體念, 答之以留意, 臣愚僭妄, 猶事覼縷者, 誠願殿下, 提撕此心, 無有顯微之間, 造次此學, 無有作輟之歎, 毋徒示意於翕受, 而又必着力於實踐, 持之以悠久, 行之以剛健, 以至於純亦不已之境, 則太平萬萬, 自今伊始, 豈不猗歟休哉? 夫所謂民國之瘼者, 或曰陰雨之不備也, 或曰糶糴之不均也, 或曰經費之匱縮也, 或曰刑獄之紊亂也, 或曰貪風之可懲也, 或曰侈俗之可禁也。 言者之言, 多是切中時弊, 臣不必疊床, 而顧今百度懈弛, 庶事叢脞, 國勢日趨於委靡, 朝象徒歸於恬憘, 比如人之有重病者, 內自心腹, 外至肢體, 一毛一髮, 無不受傷, 而袖手傍觀, 莫之救藥, 言念國事, 可謂寒心。 諸條中可以矯救而稟覆者, 聖明旣有成命, 廟堂又復關飭, 未知京外有司方伯之臣, 果能精白淬礪, 悉心對揚否也。 然而臣愚淺見, 妄竊以爲釐革之政, 亦有要領紀綱而已。 苟使國有紀綱, 則上數者之弊, 俱不足憂也。 此其說詳於朱子庚申封事, 而其序天下之紀綱則有曰, 州縣總於諸路, 諸路總於臺省, 臺省總於宰相, 而宰相兼統衆職, 與天子相可否出政令, 末乃以紀綱之不能自立, 責難於人主之心術, 然則今日立綱之道, 救弊之策, 亦惟在我殿下一轉移間耳。 詩云勉勉我王, 綱紀四方, 豈不信歟? 至若懲討之不嚴, 莫近日若也。 四凶之誅, 可怒在彼, 舜無與焉, 則不審聖明, 有何顧惜於凶徒, 而致此靳持於處分耶? 若以爲罪疑也, 則魑魅之情狀畢露, 若以爲鎭安也, 則龍蛇之變化無望, 猶且上下相持, 究竟無期, 遂令巨魁自在, 未施殲厥之典, 黨與晏如, 不在先治之科, 若是而安望其亂逆之知懼而世道之底定耶? 今番諸賊之傳襲嘯聚, 排布醞釀, 所由來者漸矣。 寔繁之徒, 有不可以盡誅, 則脅從之類, 尙或付之罔治, 而至於書九之左右裕·煥, 自居謀主, 贊成凶圖, 幾禍宗國者, 偃息其家, 職名自如, 瀅修之出入達·翊, 爛熳逆節, 千妖萬惡, 磬竹難書者, 薄竄海島, 誅殛不加。 逆祿之變, 振古所無, 凡厥種子, 宜用劓殄之律, 而日柱之凶喘未勦, 龜賊之禍, 至今猶烈, 一門濟惡, 宛爲淵藪之歸, 而龍柱之顯戮尙遲。 合辭中群醜, 有難徧擧, 而此四賊者, 尤是天地之所不容也, 人神之所必殛也。 此而不誅, 則其可曰國有法乎? 三尺至嚴, 關和則有, 恐非人主之所可低昂也。 大學曰, 惟仁人逬流之, 不與同中國, 好惡惟公, 刑法明正, 亦豈非殿下行仁之一事耶? 臣之所陳三條, 俱是掇拾公車之文, 敷演緖餘之論, 無足有槪於聖衷, 而倘蒙採納, 擧而措之, 則其於進修之本, 政刑之末, 未必不爲螢爝之補。 伏願聖明, 留神澄省, 勿以人廢言。 臣無任云云。 省疏具悉。 所陳切實, 當體念。 懲討事, 不允。 爾其勿辭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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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寅十月初五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藥房入診, 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同爲入侍時, 提調朴宗來, 左副承旨沈奎魯, 假注書洪起燮, 記事官盧
, 記注官鄭宗顯, 待敎朴綺壽, 左承旨李文會, 假注書申在植, 事變假注書兪理煥, 左議政李時秀, 行吏曹判書金文淳, 戶曹判書徐榮輔, 兵曹判書趙得永, 刑曹判書金羲淳, 行護軍李得濟·李仁秀, 禮曹參判朴宗慶, 以次進伏。 醫官金光顯·卞觀海·李惟鑑·玄必采·吳仁豐·吳千根·趙宗協·李彦厚·卞光壽進伏楹外訖。 時秀·宗來·奎魯·榮輔·宗慶·綺壽進前曰, 日候不調,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時秀等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時秀等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時秀等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時秀等曰, 嘉順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宗來曰, 有童便停止之敎, 向來症候, 今則快復乎? 上曰, 然矣。 宗來曰, 醫官使之入診乎? 上曰, 入診置之, 可也。 仍命藥房先退。 奎魯·起燮, 醫官等以次退出。 時秀曰, 聞故相靷行, 明日將歸山下云, 不勝傷感矣。 此時僚相, 又爲去國, 屢勤敦勉, 終不還朝, 言念國事, 誠爲茫然矣。 上曰, 右相事, 敦諭已盡之, 而此時輔相之去國, 實爲可悶。 時秀曰, 臣雖無病, 以若庸愚, 本不合於此任, 而偏蒙國恩, 不敢言私, 且有仰成之地, 至今冒膺矣。 今則廟堂之上, 臣獨兀然, 且臣之病狀, 卽諸宰之所共覩也。 俄者赴闕, 昏塞於路上, 幾乎不省, 實欲還歸, 而第念賓對有命, 諸宰旣會, 今若會且歸矣, 則有關國體, 故不得已强疾入來, 而精神眩暈, 莫省所爲, 如此而安得爲國事乎? 顧今事勢, 雖不敢爲占便辭免之計, 而輔相之職, 譬若鼎足, 闕一則不可, 今以臣之一身, 獨當重任, 已不成說。 且自來病勢, 崇在失血, 而日前所失, 至於四五椀之多, 才具之不逮, 固不足言, 而目下筋力, 實所難强, 公私悶迫, 莫甚於此。 必須輔相之備位, 然後國事庶可爲矣。 當此時, 臣不敢以病求退, 而鼎席備員, 一時爲急,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從當處之矣。 仍敎曰, 次對爲之。 時秀曰, 卽見廣州留守李義弼狀啓, 則以爲本城, 以保障重地, 城堞擧皆頹落, 不可不趁卽修築。 所入物力, 三百石米·五千兩錢, 臣方從便拮据, 將欲待開春始役, 而城內九寺, 專不修補, 其所牽架, 亦不容少緩。 取考謄錄, 則去丙午年修改時, 有空名帖三百張特蒙賜給之例, 依丙午年例, 折衝·嘉善帖, 各一百五十張, 特許成給事, 竝請令廟堂稟處矣。 空名帖, 非大賑則未嘗許給, 而南北漢, 以其保障重地, 曾有許之之例矣。 今見守臣狀啓, 城堞·寺刹, 將竝始修葺, 宜其有事鉅力綿之慮, 空名帖三百張, 分付該曹, 依所請成給,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時秀曰, 此慶尙左水使李用逵狀啓也。 以爲本營船艙, 海水漸縮, 大小船隻, 置在沙岸, 蔚山之長生浦, 程途爲百三十里, 機張之武知浦, 港口虛闊。 臣營下多大浦, 可合船艙, 遍審形止, 則戰兵船十餘隻, 足以容泊, 而其外咫尺浦古木前洋兩處, 可藏屢十戰艦, 且陸陣敎場, 則有南林一處, 水操則羅浦前洋, 數三十戰艦, 亦合設寨, 而釜山·多大·開雲·豆毛, 民戶爲數千, 其在邊圉, 實無疎虞。 依甕津之蘇江例, 設爲行營, 風和六朔, 水使留焉, 風高六朔, 虞候居之事, 請令廟堂稟處矣。 東萊水營船艙變通之議, 其來已久, 前後帥臣, 皆有一番狀聞, 或以蔚山長生浦爲便, 或以機張武知浦爲勝, 今此帥臣之論, 又在多大浦。 船艙移設, 事極重大, 必須明知其爲萬全之地, 然後始乃可許, 分付道臣, 詳探物情形便, 深量彼此事勢, 論理狀聞後, 更爲稟處,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時秀曰, 昨年因戶曹稟旨, 國恤時各項所需, 參互已例, 限十三萬兩, 令廟堂區劃事蒙允矣。 目今京外經費, 實難推移, 勢將於穀簿稍裕處取用。 嶺南華山築城米三千四百五十九石, 戶曹管餉米七千七百八十二石, 右兵營餉穀還分中米還一萬石, 左水營別餉還分中米還一萬石, 先爲劃給。 而惠廳嶺南儲置, 全然不足, 每以常賑穀取用, 常賑穀緣此漸縮, 以此區劃之穀, 移送惠廳, 使之取耗, 以爲通變之道, 而穀名則以惠廳句管築城米管餉米餉穀別餉稱之, 其價則自惠廳移送戶曹, 則元穀自在, 事甚俱便。 其餘未區劃之數, 以加分耗條, 排年劃送似好, 以此分付該曹·該廳及該道, 何如? 上曰, 戶·惠堂之意, 何如? 榮輔曰, 今此區劃穀物, 多是軍餉, 實爲重難, 而今若移錄惠廳, 自惠廳移送其價於本曹, 則元穀自在, 且無自該道作錢上送等弊端, 事甚便當, 目下經用, 他無推移之道, 故已爲多般爛商, 臣意則如是區劃, 恐好矣。 宗慶曰, 目下經費之需, 實無區劃之路, 各道穀簿, 無所着手處, 今此常賑穀變通之時, 餉穀移穀, 出於不得已之擧, 與元穀之全數取用有異, 雖非完全之計, 恐爲周便之方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時秀曰, 備局堂上曹允大, 因年久微事, 一向引義, 工曹判書朴宗輔, 行護軍申耆, 刑曹參判金履永, 備堂差下之後, 次對連爲懸病, 竝令政院, 牌招申飭行公,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時秀曰, 前判義禁韓晩裕, 前監司閔台爀, 罷散已久, 合有收敍之道,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敍用, 令該曹口傳付軍職, 可也。 出擧條 時秀曰, 北道記簿銀減縮事, 自本道査報以來, 似因火災時入於燒燼中, 而文書修報時, 不能詳細考準之致, 若是無端閪失者, 則公貨莫重, 當責於典守者, 而此則燒燼, 旣已分明, 當初成冊, 使之改修正上送,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大臣就座, 諸宰奏事。 榮輔曰, 各道拯劣與未拯穀物, 自是元稅之臭載者, 拯劣則當年秋成後收納, 未拯則移送原籍官後, 卽爲徵納, 法意甚嚴, 而近來外邑, 徒以延拕年條爲事, 各年未收, 至於萬餘石之多, 揆以事體, 萬萬寒心。 嚴飭各該道臣, 自巡營逐條査櫛, 另加督捧, 赴卽上納, 而若或如前遷就, 不卽收納, 則當該守令, 指名査出, 狀聞後論勘, 京江沙格, 則令京兆, 嚴督徵納之意, 出擧條分付,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慶曰, 臣之待罪本廳, 今幾周歲矣。 許多弊源, 雖不得一一鉤索, 若論其切悶切急之處, 則目下難支之勢, 各廳無不同然。 蓋收租漸縮, 豐年之摠, 猶不相當於用下之數, 或値歲歉, 則東西塗抹, 左右排比, 而其中京畿之不成貌樣, 無以着手。 至於嶺南, 則米還自來不敷, 京外所需, 太半不足, 本道儲置中一萬六千餘石, 逐年移來於常賑穀, 便成規例, 有違於儲置設始之本意, 本穀濫用之弊, 尤不可不念, 而政宜及今變通。 本道所在均·常·賑三廳穀物中, 以米準十萬石, 列[別]爲名色, 自明年爲始, 取耗補用於儲置不足之數, 常賑穀則切勿更爲犯用事, 嚴明定式, 而今此十萬石, 旣是半分, 則留庫條五萬石, 盡數加分, 然後可以歲取萬石之耗。 近來還弊, 前後章奏之間, 無不盛言其多, 此時添還, 似涉重難, 而各道加分之請, 無歲無之, 所請相反於所言, 則山沿之積, 多寡不均故也。 分付道臣, 以此加分之數, 使之從便裒益於穀少邑, 雖値停減之時, 勿爲擧論之意, 一體分付, 似好, 故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慶曰, 本廳所用賑穀, 旣已筵奏蒙允矣。 因此有不得不仰稟者, 諸道常賑穀設始本意, 出於歉歲救荒之資, 比他穀自別。 近年以來, 各衙門取用, 便成謬例, 無異經費之需, 所在漸至枵然, 不出五六年, 將至罄竭之境, 事之悶然, 莫甚於此。 本廳旣有通變之擧, 則他衙門所用, 不可仍置勿論。 本穀應下之外, 無他取用事, 定式施行,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慶曰, 海西己未移作還寢穀, 本是常平穀中, 移劃湖西, 取耗作錢, 還報各司貸下之物, 而今旣準報, 則原穀當還屬本廳, 以此意分付該道, 使之還錄,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慶曰, 錢貨之極貴, 莫甚於近日, 國儲無多, 民用俱竭, 見今都下民情之遑急, 殆無措手, 此非一朝一夕之故。 外邑上納, 皆有馱價載運, 自是不易之典, 挽近以來, 如結錢大同各樣稅納之愆期, 爲守令者, 豈或犯用而然哉? 初不馱運, 專以京換爲便, 故各邑色吏, 不持一錢而來, 及其上納於本廳也, 取諸都下, 東西彌縫, 本廳所納百餘萬兩, 幾皆如此, 則他可推知, 錢貨安得不因此匱竭, 上納安得不仍此遲滯乎? 其爲弊法貽害之端, 莫此甚焉。 此後則申明舊典, 使之馱運上納, 無敢換給, 如是申飭之後, 若有復踵前習, 現發於上納之時, 則依事目草記論罪之意, 預先知委,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慶曰, 雖非錢荒之時, 逐年十萬兩鑄錢, 自是定式, 而七八年來, 未遑開鑄, 且舊鑄之閪失沈破, 欠縮多端。 當此公私財竭之時, 使之依例歲鑄似好, 下詢大臣及戶判, 何如? 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時秀曰, 每年開鑄, 自是法例, 而近來不爲鑄錢, 已多年所, 錢荒之弊, 亦未必不由於此。 臣意則惠廳·戶曹相議, 輪回開鑄爲宜矣。 上曰, 戶判之意, 何如? 榮輔曰, 目今公私錢荒日甚, 鑄錢誠不可已, 而古則非但戶曹而已, 內而惠廳各軍門, 外而各道監營, 無不開鑄, 鑄處多而錢路廣, 近來則專責地部, 故自多停鑄之時, 每有錢荒之弊。 自今爲始, 戶曹與惠廳, 間間輪回似好, 臣之待罪本職屬耳, 曹中事情, 姑未詳知, 今番則先自惠廳擧行, 恐好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慶曰, 兩賢傳心錄, 卽我先大王御定手編之書, 而尊慕乎兩賢學術之純正, 曠感乎兩賢心法之相傳, 道德光輝, 有是書而益著于後世, 年前因一儒生請享之疏, 特以謄本, 賜疏儒, 藏奉于臨漳書院者也。 近日諸儒生, 鳩材募匠, 經始鋟梓云, 御定冊子, 所重何如, 而況是書首, 揭御製序文, 則事體尤有自別, 豈敢私自開印乎? 儒生輩必不審此而然, 分付成均館該儒生處, 以此意嚴明曉諭, 俾卽撤去, 此書印刊, 令本閣, 追後稟旨擧行, 何如? 上曰, 聞甚駭然, 儒出所當處分, 姑爲安徐。 依爲之。 出擧條 文會曰, 今日賓對, 兩司無一人進參, 事甚未安, 行公諸臺, 竝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上曰, 王大妃殿進御加味調中湯, 前方中人蔘加二分, 五貼製入。 出榻敎 上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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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寅十月初五日午時, 上御誠正閣。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任厚常, 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侍讀官朴宗琦, 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待敎朴綺壽, 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假注書申在植, 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記事官盧, 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記注官鄭宗顯, 持國朝寶鑑第四卷, 以次進伏訖。 上開卷命讀。 仍敎曰, 左承旨·左副承旨入侍。 賤臣承命出傳, 與左承旨李文會, 左副承旨沈奎魯偕入進伏。 宗琦讀自上御勤政門, 止群下之言。 上曰, 參贊官讀之。 厚常讀自令入侍文武諸臣, 止撰五倫錄。 上曰, 閣臣讀之。 綺壽讀自八月, 止上可之。 上曰, 注書讀之。 賤臣讀自上與中宮王世子, 止至是。 上曰, 上番讀之。 讀自上聞忠淸, 止內庭。 上曰, 下番讀之。 宗顯讀自上至自溫泉, 止錄名以啓。 上曰, 文義陳之。 宗琦曰, 今日自止中, 隻字片言, 動合典謨, 而其中君臣之間, 可否相濟之敎, 尤合萬世監法處也。 此時臨門朝參, 延訪治道, 使之盡言不諱, 而其時文武諸臣, 多無應命者, 故發此敎也。 蓋君臣之間, 分義嚴截, 如天地之尊卑, 進見之際, 常主於敬謹, 故難盡其底蘊, 酬酢之時, 每欠於從容, 故難畢其所陳。 間有至誠忠懇之士, 每於進對之前, 晝繹夜思, 忠言嘉謨, 銘諸心頭, 及其進對也, 天威咫尺, 百不吐一, 而況懷祿保位之輩, 只以目下承順, 苟無罪過爲幸, 而孰肯進逆耳之言乎? 是以古之哲辟, 㫼其然也, 至誠延訪, 至誠開納, 和顔以待之, 虛襟以聽之, 有懷則使之無隱, 有事則使之不諱, 遜志之言, 則求諸非道, 逆志之言, 則求諸道, 故阿諛之言不能入, 而忠讜之說, 日以聞矣。 以至於立謗木設諫鼓, 芻蕘之言, 不鄙其賤微, 扁輪之對, 亦許其藝諫, 翕受敷施, 措諸實用, 故言路之恢張, 治化之隆洽, 用此道也。 近日言路之壅閼, 未有甚於此時, 造言退牘, 無非陳腐庸常之談, 而讜言直論, 絶然無聞, 宜乎不槪於聖心矣。 然陳腐庸常之中, 亦多可納而可採者, 如欲革今日媕何之風, 法聖王明達之治, 則先於陳腐之中, 擇其切中之言, 俾有採用之實, 然後誠心求助, 一法聖祖所敎, 則言路不患不闢矣, 伏願體念焉。 上曰, 參贊官陳之。 厚常曰, 鄭麟趾所謂修齊治平之要, 惟知爲君之難, 此言誠好矣。 人君知爲君之難, 則政令之間, 施措之際, 自多警惕, 而修齊之道, 治平之術, 亦在其中, 麟趾此言, 實爲格言, 而又其下世祖下敎若曰, 君臣之間, 可否相濟, 此誠大聖人虛受之盛意也。 以其時事言之, 令入侍諸臣, 盡言不諱, 而武班二三外, 其他將相, 無一所言, 諸臣願忠之心, 欲言之懷, 豈後於二三武班, 而君父之前, 嚴畏居先, 故求助之下, 自不免泯默, 若不自上假顔虛襟, 導之使言, 則忠讜之言, 梗直之論, 無由至矣。 此聖祖所以特揭可否相濟四字, 爲隆平之本者也, 此實爲今日鑑法之處也。 上曰, 閣臣陳之。 綺壽曰, 參贊官俄亦仰陳, 而鄭麟趾之言曰, 修齊治平之道, 其要惟知爲君之難而已, 夫爲人君之道, 莫善乎知爲君之難也。 書曰, 后克艱厥后, 孔子曰, 如知爲君之難, 不幾於一言而興邦乎。 大抵眞知爲君之難, 則敬畏之心自生, 而至於庶績咸熙, 不知爲君之難, 則驕怠之心易生, 而至於萬事叢脞。 是以博施濟衆, 堯·舜其猶病諸, 文王亦視民如傷, 此無他, 眞知爲君之難故也。 是以爲人君者, 必以匹夫匹婦之不得其所, 爲己責, 然後庶可以盡君道。 伏願殿下, 常以爲君難三字, 念念不忘焉。 上曰, 所陳好矣。 仍敎曰, 此言人君, 正心以正朝廷, 朝廷正則百官萬民, 從可正矣, 其機之可畏如此, 用何工則可以正心正朝廷, 以至於萬民乎? 宗琦曰, 人主一心, 爲萬化之原, 君心一正, 則物無不正, 殆若表端而影直, 源淸而流潔, 至若正心之機, 則只在誠敬工夫而已矣。 上曰, 聖祖下敎有曰, 惟斅學半, 講問於人, 大有益焉。 蓋學問之道, 莫切於好問, 雖以論語中孔文子事言之, 其人固無足稱, 而以不恥下問, 聖人猶許其文, 何以則不恥下問乎? 宗琦曰, 學問之道, 不外於博學審問四字, 旣學而又問, 然後可以進德故也。 是以孔文子, 夷考其行, 則別無可取, 而所以見許於聖人者, 以其有不恥下問一節之善耳。 至於不恥下問之道, 則顧今聖學, 雖至於緝熙光明之域, 而每存不自聖之心, 然後可以不恥下問矣。 上曰, 聖祖下敎有曰, 國有賢君, 則朝廷肅淸, 庶官無曠, 無曠庶官, 蓋本於皐陶謨, 而周官亦曰, 官不必備, 惟其人。 庶官固不可曠, 若賢邪雜進, 善惡相混, 則反不如不必備而惟其人, 何以則庶官無曠, 各當其才乎? 宗琦曰, 與其非其人而備其官, 不若官不備而惟其人者, 果如聖敎。 無曠之道, 只在於知人, 故皐陶將進庶官無曠之謨, 而亦以知人安民, 爲先矣。 上曰, 言路之塞, 卽自古帝王之所戒, 當今言路之壅閼尤甚, 何以則可以明四目達四聰, 使言路恢張乎? 宗琦曰, 不患言路之不開, 惟患開納之不誠, 則自致耳目之明達, 而言路廣開矣。 上曰, 古語云常談之中, 自有妙理, 死法之中, 自有活法, 陳腐之談, 亦豈無採納之道? 宗琦曰, 此朱子言也, 聖敎果至當矣。 聽言之道, 惟理是究, 推之實用, 則常談·死法, 皆可爲妙理·活法矣。 上命掩卷。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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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寅十月初五日申時, 上御誠正閣。 夕講入侍時, 同知事趙得永, 持論語第四卷, 特進官崔獻重, 持論語第四卷, 參贊官柳畊, 持論語第四卷, 侍讀官朴宗琦, 持論語第四卷, 洪冕燮, 持論語第四卷, 待敎朴綺壽, 持論語第四卷, 假注書申在植, 持論語第四卷, 記事官盧, 持論語第四卷, 記注官鄭宗顯, 持論語第四卷, 以次進㐲訖。 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 宗琦讀自子欲居九夷, 止不足畏也已, 解釋章句以奏, 上讀新受音一遍訖。 上曰, 文義陳之。 宗綺曰, 逝者如斯不舍盡夜之訓, 實指道體而言也, 蓋道體之不息, 卽是天理之流行也。 但道體在人, 隱於方寸之內, 微妙難見, 而或以太極元元本本之理, 形容道體者有之, 或以造化生生不息之跡, 發揮道體者有之, 而此尤冥杳沖漠, 非知道者, 無以擘破關捩矣。 至於夫子在川之喩, 則最爲明白著見, 雖後學之士, 亦可易曉, 然而只觀其滔滔者瀾, 而徒知爲逝者爲水, 烏可與論於知道之體哉? 孟子釋此章之意曰, 源泉混混, 不舍晝夜, 盈科而後進, 放乎四海。 源泉者, 泉之始達, 而在學者, 爲始學之時也, 盈科者, 水之盈坎, 而在學者, 爲進學之事也, 放海者, 水之沛然, 而在學者, 爲大而化之事也。 故爲學之道, 自强不息, 日夕乾惕, 雖在不覩不聞之中, 猛加恐懼戒愼之工, 然後可以與道爲體, 而至於川流敦化之境矣。 如或有一毫私欲之蔽, 一息間斷之患, 則便是水被壅閼, 橫潰奔決, 可不懼哉? 且此章, 當與此下譬如爲山章, 最好合看。 往過而來續, 川之所以爲川也, 積小而成大, 山之所以爲山也。 然水之體微, 而理又自然, 故學者猶難識得此義, 而至於蕢山之喩, 則寸寸積累之功, 尤爲襯切於自强工夫。 伏願殿下, 遠體天命純亦之理, 近取川流蕢山之喩, 益勉緝熙之工, 克臻光明之域, 是臣區區之望也。 上曰, 所陳好矣, 當留念矣。 下番陳之。 冕燮曰, 上番所陳, 誠好矣, 而子曰, 吾未見好德, 如好色者也。 大抵好德, 則是天理之公也, 好色, 則是人欲之私也, 而出於性則一也。 然好色則果皆誠心好之, 而至於好德則不然, 是豈非人欲之私易勝, 而天理之公難全者乎? 若能實推好色之誠心, 以爲好德之實工, 則是眞的好德也, 實心好德也。 此雖因衛君好色而發, 以戒門弟子者, 而莫非後世師法之格言眞工也。 伏願殿下, 加勉於實心好德之工焉。 上曰, 所陳甚好, 當留念矣。 知事陳之。 得永曰, 上番以川流不息之義仰奏矣。 聖人觀川流之不息, 驗道體之不息, 蓋道者, 在天地不息, 在人亦不息。 然而天地無心也, 故不息者長不息, 人心有私欲, 故不息者有時乎息矣。 朱子亦以爲流行不息, 天地之道也, 自强不息, 聖人之心也, 觀其流行, 而體驗於方寸, 則道固在我, 而無一時之間斷矣。 體驗之道, 不出於謹獨二字, 顧今聖學高明, 以臣之愚, 何敢仰裨萬一, 而伏未知燕涓蠖濩之中, 提察此心, 尙如儼對方冊之時乎? 如或一毫間斷於體天理驗人心之工, 則似有欠於聖人之極致。 伏願於謹獨上留念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留念矣。 特進官陳之。 獻重曰, 玉堂·知事, 皆已仰秦, 臣則別無可陳, 而川流不息, 不過是貞則復元之理也。 天道悠遠, 似若難測, 觀於四時, 厥理孔昭, 春之發生, 夏之長養, 秋之肅殺, 冬之收藏, 一理循環。 若川流之不息而無一日之間斷。 聖人體天之工, 不出於貞則復元四字而已, 伏願留念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留念矣。 參贊官陳之。 畊曰, 上下番玉堂, 皆盡之矣。 臣則別無可陳之辭矣。 上曰, 閣臣陳之。 綺壽曰, 子謂顔淵曰, 吾見其進也, 未見其止也, 大抵學問之要程, 莫若知進而不知止也。 是以易曰, 果行育德, 先儒之言云, 勇之於學, 當如舟颿馬策, 若是乎學問之不可不勇往直前也。 顔子曰, 仰之彌高, 鑽之彌堅, 中庸亦曰, 顔子得一善, 則拳拳服膺而不失之矣, 此顔子之所以爲顔子, 而上章亦以語之而不惰稱之, 則此亦吾見其進未見其止之意也。 不特此也。 今此自止中六七章, 皆是聖人勸勉後學, 使之進修不已之意, 川上之歎, 卽與源泉混混不舍晝夜之義, 有所沕合[肳合], 覆蕢之喩, 卽與爲山九仞功虧一蕢之旨, 實相表裏, 至於苗而不秀, 秀而不實云者, 於學問工夫次序, 尤覺切當。 孟子曰, 五穀之不熟, 不如荑稗之熟, 夫爲學而不至於成熟, 則其可曰學也哉? 是以必進進不已, 以至於成熟, 然後可謂不枉了工夫。 伏願殿下, 參看諸章之旨, 益加時敏之工, 終始典學, 而至於極高明盡精微之域焉。 上曰, 所陳好矣, 當留念矣。 上曰, 子欲居九夷, 此卽乘桴浮海之意也。 雖是設辭, 孟子用夏變夷, 孟子之所欲變者, 孔子何爲欲居之乎? 宗琦曰, 聖人所過者化, 所存者神, 則雖在九夷, 豈有不變之俗乎? 然夫子此言, 蓋歎夷狄有君不如中夏無君之意也, 非眞欲舍中國而之夷狄也。 先儒亦以爲, 蓋有激而云, 非其素志也。 上曰, 出則事公卿, 此章卽聖人謙己下人之言, 而以上章所云自衛反魯雅·頌得正觀之, 則有若自任何也? 宗琦曰, 上章所云, 果是聖人任道之重, 而下章所云, 亦可見聖人謙謙之德也。 然下章所云四件事, 視之若易能, 行之則實難, 於此數者, 求盡其道, 行之無慊, 則雖在聖人, 亦極乎是道而已。 其中不爲酒困者, 最爲微細之事, 而能不爲口腹之累, 則亦能克形氣之私者也, 此亦難矣。 上曰, 出事公卿, 入事父兄, 卽事長事親之義, 而其下兩節, 亦皆修身中事也。 四者皆難, 而出事公卿, 似尤難。 若以人君言之, 接臣僚, 便是事公卿之對也, 何以則盡其道乎? 宗琦曰, 四事之中, 出事公卿, 果爲最難, 而以人君言之, 則實是接對臣隣之事也。 然較諸事父兄, 別無難易之可言, 而以修齊治平次第言之, 則家齊而後國治, 事父兄, 卽是齊家邊也, 接臣隣, 卽是治國邊也, 未有家不齊而國治者也。 若欲盡接下之道, 則使之以禮而已。 上曰, 酒困何義也? 綺壽曰, 若周易所謂困于酒食之義也。 人能不爲麴糵之氣所迷, 則能制形氣之私者也, 不爲酒困, 亦難矣。 上曰, 語之而不惰者, 其回也, 且集註曰, 心解力行, 造次顚沛, 未嘗違之, 學問之至於此境, 用何道乎? 宗琦曰, 顔子於夫子之言, 誠入心通, 故不但語之不惰, 拳拳服膺, 竭力從之, 此所以爲顔子地位也。 欲至此境, 則顧力行之如何耳。 上命掩卷。 仍敎曰, 朝者有下敎矣。 李升權已付司果乎? 得永曰, 已付之矣。 上曰, 然則宣傳官自當見遞乎? 得永曰, 南行宣傳官, 登科則例爲付司果減下, 而李升權之當日賜第, 出於特恩, 故臣曹不敢擅減矣。 今因聖敎而付司果, 則宣傳官自當減下矣。 上曰, 李鐵求, 亦待下敎, 付司果, 可也。 仍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