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對에 李潗 등이 입시하여 資治通鑑綱目을 進講하고 朴弼賢 등을 推考하는 일, 北道에 親騎衛를 加設하는 일, 雇立 軍兵을 변통하는 일, 討逆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丙午正月初三日申時, 召對入侍時, 上御進修堂。參贊官李潗, 對讀官徐宗伋, 檢討官權𥛚, 假注書安慶運, 記事官李度遠·韓顯謩入侍。參贊官李潗進伏曰, 上番翰林朴弼賢, 母病猝重, 與奉敎李度遠, 相議推移後, 又聞急報, 蒼黃出去, 而李度遠家在稍遠, 座目入啓之前, 未及入來, 此與無端徑出, 有異, 而不爲面看交替, 俱有所失, 朴弼賢·李度遠,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對讀官徐宗伋, 讀自綱目第四十八卷, 唐憲宗紀八年春正月, 至六月以張弘靖同平章事, 檢討官權𥛚, 自秋七月以岐陽公主, 至夏四月以皇甫鎛判度支。參贊官李潗, 自敗淮西兵於陵雲柵, 至六月吳元濟請降, 假注書臣慶運, 自秋七月大水, 至此其成功也。記事官李度遠, 自以李鄘同平章事, 至八月王涯罷, 記事官韓顯謩, 自以皇甫鎛·程異同平章事, 至降者相繼。參贊官李潗進伏曰, 因文義敢達矣, 憲宗非不知李絳之忠, 李逢吉之奸, 而出於勉强, 非誠心好之, 故始雖委任, 漸不如初, 以至絳卽遞, 逢吉用事, 此人君不可不監戒也。上曰, 勉强爲之, 則德日進, 憲宗, 其時非不知逢吉·絳之或忠或邪, 而其工夫不能着意勉强, 故有如是之弊耳。檢討官權𥛚曰, 疑其立黨, 不能終始任用, 此人主所當監戒處也。上曰, 憲宗, 多有明達處, 而工夫不能着力, 故如此矣。權𥛚曰, 李絳, 以受降城兵, 籍有其數, 而無其實, 爲慮, 而有所陳白於憲宗矣。小臣四五年前, 以評事, 往北道時見之, 則軍政甚疎, 北兵使所在處, 土兵多不過四五十名, 而有名無實, 其中親騎衛, 最是精兵, 而南北道合七百名也。若加設三百名, 爲千名, 則脫有邊虞, 可以備之, 其時欲爲仰達矣。冬間罪罷, 故未果耳, 親騎衛得之不難, 此後若充千名以置, 則必當緩急可須矣。上曰, 當爲申飭, 而以外方束伍言之, 疎迂亦甚矣。北道親騎衛, 雖充千名, 平時若不鍊習, 則當亂何以用之? 謝玄, 以三千兵, 屠盡符堅百萬軍, 在於用之之如何耳。權𥛚曰, 其處馬兵, 虛疎亦甚, 所當各別申飭, 而以邊將言之, 其要害處, 則事當擇差以送矣。上曰, 其言好矣。權𥛚曰, 軍兵不爲親自立番, 雇立軍卒, 各邑通然, 營下無軍卒一人, 極爲寒心矣。對讀官徐宗伋曰, 臣往古今島時聞之, 雇立軍兵之弊, 果如權𥛚之所達, 事當各別變通矣。上曰, 當另加申飭矣。李潗曰, 人君以黨之一字, 爲疑, 則未有不亡, 人君, 先正賢邪之分, 賢者進之, 邪者退之, 則豈有朋黨, 而何憂不治乎? 卽今大臣引退, 今日大臣之心, 亦如裵度之心耳, 此烈火燒心, 衆鏑叢體之說, 正如大臣之意, 若見裵度之言, 而有所懲監, 則可以治國矣。上曰, 其言好矣。上又曰, 予欲一言而未果矣。承宣發端, 予今始言之耳, 予豈不知李絳·裵度之事乎? 權𥛚曰, 有君子黨, 有小人黨。君子, 同德爲黨, 小人, 同惡爲黨, 人君當監別而用之耳。李潗曰, 裵度, 恥與小人同列, 因求退去, 今日大臣之意, 亦與裵度, 同耳, 此殿下不可不明察也。上曰, 其言好矣, 而裵度恥與小人同朝之說, 與左揆, 迹同事異, 度之所遭, 不如左揆之引入矣。李潗曰, 殿下每於討逆一節, 只以予有所執, 爲敎, 而終不明白下敎, 故群臣不得開悟, 殿下所云所執, 果何事耶? 實不勝泄鬱之至。上曰, 前後筵敎, 非止一再, 而猶未釋悟云, 予言果不分明, 而使群下未悟耶? 恐是群下有所係着耳。上又曰, 賢者從賢, 小人從小人, 是中有非, 非中有是, 見是而謂是, 見非而謂非, 則可矣, 今日廷臣, 擺脫其係着之習, 則豈非宗社之福乎? 李潗曰, 世未嘗無黨禍, 惟在人主預防之如何耳, 禍根若固, 則人主亦不得自由矣。在於安寧之時, 預使之無事, 然後乃可得以無事矣。上曰, 承宣之言, 好矣。李潗曰, 人主定是非, 別賢邪, 然後乃可以爲國耳。上曰, 其言好矣。權𥛚曰, 以今備忘記, 見之, 殿下非不知近來朝廷之是非, 而處分不嚴, 此臣下之所以沓沓也。上曰, 末梢貸一律, 特加栫棘, 乃所以嚴其處分也。卽今柳鳳輝生存, 故左揆之引入, 亦由於此, 而予意則終未知其釋然, 此予所以靳允者也。權𥛚曰, 討復大義, 尙不得明正, 故國計民憂, 念不暇及, 此實國家無限之慮也。李潗曰, 殿下向日顧惜身名之敎, 臣實未曉也。上曰, 吾以此言於左揆者, 非謂不爲惜身也, 左相, 卽肺腑之親也。所處之地, 旣異於他人, 則當顧其身所處之地之謂也, 非其惜身之謂也。李潗曰, 殿下過當之敎, 非特此也, 向所謂藉口之資云者, 群下莫不以爲駭惑矣。上曰, 往時藉口之資云者, 予亦悟其過矣。其言有若爲賊鏡頌冤者然, 故有此言, 而其言之失當, 予亦知之耳。潗曰, 以公正嚴肅, 秉其心, 則國家之福也。上曰, 承宣之言, 予當留意焉。𥛚曰, 漢元·唐宗, 以優遊不斷, 終致衰亂, 人君不可一向以寬仁, 爲國矣。殿下勿爲持疑不決, 凡事果斷爲之, 則豈不好乎? 明乎是非, 務其剛斷, 專在學問工夫。上曰, 其言好矣。𥛚曰, 憲宗, 初怒柳公綽, 杖殺神策小將, 及其陳對, 釋然開悟, 戒勅左右曰, 汝曹須作意此人, 此豈非人主轉圜之量乎? 上曰, 然矣。𥛚曰, 以往時掖隷事, 言之, 於此事, 足可爲監戒, 公綽所謂臣, 知杖無禮之人, 不知其爲神策軍將云者, 此乃執法者, 守法之道也。上曰, 其言好矣。𥛚曰, 以孔戣請罷蚶蛤歲貢, 憲宗特拜節度使。以我國, 言之, 外方進上, 爲弊特甚, 至於臘豬進上, 山郡皆有之, 而山豬, 若不得捉, 則貿易而納之, 一豬之價, 至於二百兩, 或百五十兩之多, 此豈非爲弊之甚者乎? 今因文義, 敢仰達, 欲殿下知外方之弊耳。上曰, 其言好矣。潗曰, 臣待罪歙谷時, 見之, 生鰒七箇, 貿得於原州監營, 納於京中, 入錢七十餘兩矣。凡貢獻之物, 別樣變通, 以價納之, 有若貢物之爲, 則似爲便當矣, 進上, 卽土貢, 固非可廢者, 各別議處爲之, 則似好耳。𥛚曰, 淮西初平, 起承暉殿, 浚龍首池, 土木寢興, 此由於始勤終怠之故也, 人君, 不可不監戒也。上曰, 憲宗, 旣平淮西, 心漸驕奢, 而史記無裵度爭論之語, 雖未知史逸與否, 而若果不言, 則裵度之末梢, 過矣。上曰, 以柳泌爲台州刺史, 所論史斷, 何如? 權𥛚曰, 其所論, 似好矣。上曰, 設或有長生之術, 必無人君獨安之理, 而其時諫官, 無言及於此事者, 此其所以不能開其君之惑也。胡氏之論, 不及於此, 由是言之, 胡氏說, 似未盡矣。徐宗伋曰, 李瑜, 方爲梁山按覈御史, 辭朝在邇云, 外方按覈御史, 雖出於別遣詳覈之意, 而卽今玉堂上下番, 極爲苟簡, 暗行御史出頭後, 梁山事, 亦可以按覈矣。以此變通, 而李瑜按覈之任, 改差, 何如? 上曰, 朝令夕改, 非好事, 且梁山事, 事係風敎, 按覈使不可不送也。上曰, 副修撰金相奭, 以朔書不書, 有請推之事, 相奭上來耶? 李潗曰, 不知其上來與否, 而朔書不書, 則雖在外, 例有推考之規矣。徐宗伋曰, 聞有病不得上來云矣。上曰, 尙今不來, 終涉過矣。推考催促上來,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常參·經筵, 待日暖間姑停, 而大禹惜寸陰, 衆人當惜分陰, 況今新春已屆, 正惜陰之時也, 何必待日暖乎? 李潗曰, 此後連有大祭, 過此後, 更爲定日, 取稟, 何如? 上曰, 自十四日, 循例取稟, 可也。出擧條 上曰, 王世子書筵, 亦自明日, 取稟, 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 丙午正月初三日申時, 召對入侍時, 上御進修堂。參贊官李潗, 對讀官徐宗伋, 檢討官權𥛚, 假注書安慶運, 記事官李度遠·韓顯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