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對에 朴聖輅 등이 입시하여 宋鑑을 進講하고 刑政을 公平하게 하여 災異를 해소하는 문제, 宋鑑의 印出, 晝講의 정지 중에도 輪對를 실시하는 문제, 端懿王后의 徽號 등을 議定하는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丙午六月十九日未時, 上御進修堂。召對時, 參贊官朴聖輅, 侍講官黃梓, 檢討官朴師聖, 記事官宋秀衡·沈泰賢·李潝入侍。諸臣進伏訖。黃梓讀宋鑑自太宗皇帝太平興國二年, 至破軍殺將, 而不能救其亡, 爲不知權云。上曰, 玉堂下番讀之。朴師聖讀自冬十月竇偁卒, 至歧國公陳洪進卒。上曰, 承旨讀之。朴聖輅讀自夏四月, 田重進克契丹, 至此所以保我子孫黎民也歟。上曰, 注書讀之。宋秀衡讀自賜李繼捧姓名曰趙保忠, 至大爲太宗盛德之累, 君子惜之。上曰, 翰林上番讀之。沈泰賢讀自八月徵終南隱士种放, 至詔以其子惟正知府州事。上曰, 翰林下番讀之。李潝讀自二年春二月, 以李昌齡參知政事, 至李繼遷請降服, 賜姓名趙保忠。梓起拜曰, 第一板宴貢士事, 宋之太祖·太宗, 當昏亂之後, 啓文明之治, 欲博求俊彦於科場中, 以爲致治之具。我國之取人, 亦由於科擧, 而但近來設科太數, 故擧子輩亦牽於科擧之頻數, 不能肆力於文字上, 終致未充其才分, 此爲可悶。從今以後, 依宋朝故事, 科擧之時, 雖或多取人才, 而不宜數數設科矣。上曰, 其言好矣。梓曰, 張齊賢以布衣, 獻策十事中, 惟四說稱旨, 而齊賢皆以爲善, 故有忤於太祖, 以至拽出, 其後屬之於太宗, 以佐太平, 太祖可謂知人矣。然若知齊賢之果賢, 則宜用於當日而不用, 蓋其時之拽出, 實由發怒於堅執, 此可欠也。上曰, 此與唐太宗·李勣事有異。唐太宗則蓋爲後日地, 而此則不然。梓曰, 然矣。師益[師聖]曰, 太祖寬平, 而太宗嚴密, 太宗之氣像, 終不如太祖矣。梓曰, 第六板德昭自殺事, 太宗之爲治, 多有可觀處, 而至於不能保全德昭, 實爲失德。蓋太宗徒知有謀立德昭者, 而不察其不知帝所在之事, 以致德昭之自殺, 此皆由於疑之一字。疑者, 乃是私意也。上曰, 俄者下番言之矣。宋太宗之規模, 終不如太祖, 故終致德昭之不能保全, 至於開封尹元侃之爲太子也, 有欲置我何地等語, 此莫非私意之攸致也。上又曰, 此事之助成者, 趙普也。處人骨肉之間, 誤了至此, 只此一事, 可斷其平生矣。聖輅曰, 趙普之言曰, 陛下豈容再誤? 其情態如此, 故先儒亦以此爲斷案矣。梓曰, 第八板張齊賢上疏, 其意甚好, 末梢所謂聖人先本而後末, 安內而養外云者, 蓋善喩也。不但中國夷狄爲然, 雖以凡人一身言之, 發言行己, 自有本末內外之輕重, 而況人主治國之道乎? 此乃聖上所當體念處也。上曰, 其言好矣。當留念焉。但夷狄不當汚中原, 而況其疆土, 乃是中原舊物, 不可不還復, 而齊賢不知此義, 是可欠也。梓曰, 齊賢雖知本末內外之有別, 而不知幽·薊之宜卽還取, 故其言如是矣。梓曰, 第十板田錫事, 錫之上疏中, 諫官不聞廷爭等說, 洽似近日事矣。近日凡事, 亦如此, 殿下雖或有過擧, 未聞有廷爭之人, 三司合啓, 固當準請乃已, 而日月稍久, 人心自解, 亦多曠日闕啓, 至於請對之擧, 則近日全不爲之, 實無振發諍論之風。若使田錫當今日, 則亦當有不聞廷爭之語矣。伏願殿下, 須以錫言爲念, 以盡開導使言之道焉。上曰, 錫之言曰, 集賢院, 有書籍而無職官。蓋聖門親灸[親炙]之人, 耳聞目見, 自多前進者, 而後世, 則聖賢之事, 不過昭載於經傳, 而訓誥甚詳, 固當詳論而體念之也。大抵近來則不然, 至於經幄之臣, 當以開導爲責, 補予不逮矣。雖其體行之方, 實在於予, 而使之感發之道, 顧不在於儒臣乎? 宋祖與趙普, 猶以論語半部致治云。若其半部論語, 有所實得處, 則其治效, 豈止於此耶? 此實今日可監處也。梓曰, 臣待罪經幄, 實無一言之裨益。國家之所以選置儒臣者, 宜取經術之士, 而只以如臣科目中人, 以充其選, 自知者明, 寧不愧恧, 而惟是感激聖恩, 不能引去而已。其敢曰, 居其職而盡其責乎? 今承聖敎, 不勝惶愧。師聖曰, 臣嘗以尋章摘句, 爲出身之資, 而意外忝居此職, 辭拙識淺, 常自愧恧, 今承聖敎, 不勝惶慙。上曰, 儒臣何其過嫌之至此乎? 予不過引文義言之而已。經幄之臣, 若當言以不言, 只挾冊口讀, 不論其奧義, 則徒歸於文具, 而田錫所謂有書籍而無職官者也。此不但爲儒臣而言, 蓋出於求助之意也。梓曰, 求助之聖意, 臣豈不知, 第臣旣不能仰補聖德, 常自愧恧, 故所達如是矣。聖輅曰, 上下交勉, 不失其道, 則豈非美事耶? 趙普自是一人, 而遇太祖, 則無過誤之事, 遇太宗, 則多有過誤之失。普雖宋之名臣, 前後行事有異, 蓋由所事之君不同故也。伏願聖上, 必思盡君之道, 使群下皆得爲賢臣焉。上曰, 其言好矣。此由於人君導率之如何耳。梓曰, 孟子曰, 有所不爲而爲。夫仕宦者, 若有患失之念, 則無所不爲矣。趙普常有鬱鬱不得志之意, 故終致殺廷美之事矣。上曰, 晉之陶侃事, 比之於趙普事, 則何如? 師聖曰, 陶侃事, 則有異於趙普事矣。上曰, 陶侃則必不爲趙普之事矣。梓曰, 約誓已定, 廷美之過未著, 而普乃發揚其過如此, 實爲已甚矣。上曰, 不但已甚, 實無可論者矣。梓曰, 第十八板陳摶事, 摶雖方外之士, 而其所言則好矣。若君臣協心同德, 興化致治, 則所謂修煉之方, 亦不外此矣。伏願聖上體念陳摶之言, 以盡具化致治之道焉。上曰, 其言好矣。梓曰, 第二十六板太宗諭趙普事, 勿以權勢自驕, 明賞罰, 弭愛憎等語, 不但爲人臣位高者之所當勉也, 其在人主御治之道, 亦當勉之矣。夫人主之其所親者而僻焉之, 則其所惡者, 亦未免僻焉, 必也愼於愛憎之間, 務恢公平之道, 擧賢而勿疑, 任之不貳, 去邪而勿疑, 如距斯脫, 然後可爲致治之道矣。君臣之間, 分義截然, 故臣僚未入侍之時, 自以爲入侍, 則當爲盡言矣, 及其入侍也, 言與心左, 百不擧一。向來許錫登對之時, 稍失擧措, 而亦非大端過失, 咫尺威顏, 語不善裁, 以致如此, 豈可因此一事, 而遂謂之不可用耶? 若因此而輕視群下, 則尤爲不可矣。雖在下之人, 權勢多則易致驕重。況在上之人, 位尊勢重, 多有輕視群下, 故古史多以自縱自驕, 戒之於人主身上。伏願聖上於此等處, 深加勉戒焉。上曰, 其言好矣。當留念焉。師益[師聖]曰, 第二十七板彗出下詔事, 太宗以身答天譴之語, 誠爲好矣。人君體天行道, 故當其遇災之日, 能盡對越之誠, 則可以弭災異而祈玄祐矣。上曰, 其言好矣。梓曰, 天道深遠, 雖難測知, 而寇準之言曰, 大旱之證, 蓋刑有所不平也。卽今三南大無之災, 近古所無, 此豈無召災之端乎? 蓋緣刑政之不平而然也。刑政若乖舛, 則安知前頭之災異, 至於何境耶? 伏願聖上克念寇準之言, 以盡平刑之道焉。上曰, 儒臣之言雖如此, 而予則以爲, 天時不如地利, 地利不如人和。夫人和, 則天之氣應矣, 人不和, 則天之氣不應, 以致災異之生。予故曰天時不如人和。梓曰, 聖敎極當。夫人不和, 則天之氣不應矣。近日殿下欲行蕩平之道, 然有罪者, 必以其罪罪之, 然後衆皆知向背取捨之道, 人心自和, 終歸蕩平之域, 而卽今則人心擧不底定, 實無鎭安之望, 此莫非刑政不平之致。如是而尙何望人和而天之氣應乎? 故刑政之不平, 乃人之所以不和者也。上曰, 末丈討謀立楚王之罪, 此事, 何如? 師聖曰, 天子名號已定, 則豈不討謀立楚王之罪乎? 上曰, 太宗大漸時, 有謀立楚王之事, 此不但無將而已, 眞宗何以不殺李昌齡乎? 眞宗不是委靡不振之君也。其時群下, 何以不爭乎? 師聖曰, 其時群下, 當爭而不爭, 此爲不可矣。梓曰, 旣已立儲之後, 則謀立舊太子之事, 其罪當死, 而貶而不殺, 失之太輕矣。上曰, 領府事雖以予心有所偏係爲言, 而予心則實無偏係矣。予之工夫, 雖未精, 而看此等事, 無一毫參錯之事矣。古人是則今人爲非矣, 今人是則古人爲非矣。古史所載, 後人考取則好矣。梓曰, 此事, 比之近日事, 則當有異同矣。上曰, 其時若非呂端, 則元佐當立, 此非逆而何? 儒臣所論有異同云者, 似爲偏係矣。聖輅曰, 討之一字, 示討逆也, 而終不過貶之而已, 則是爲失刑矣。師聖曰, 宋眞宗此等處分, 終失之太寬矣。上曰, 三年無改父之道, 聖訓有之矣。眞宗之追復秦王及復封楚王事, 可謂盛德, 廟號眞宗, 不爲過矣。上曰, 二十九板大雨, 此乃誠意之攸致耶? 決獄之攸致耶? 梓曰, 此不必由於決獄也, 一念之善, 足以感動天意。成湯之六事自責, 天乃大雨。若無湯之至德, 而適會下雨, 則人不必至今稱頌矣。此不過由於誠之一字。若盡誠對越, 則彗星可滅, 而旱天必雨矣。上曰, 天高聽卑。以唐太宗呑蝗事觀之, 亦可見天人相感之理矣。若務盡誠意, 一心對越, 則其效豈特是夕彗滅, 翌日乃雨而已乎? 梓曰, 聖敎極當。若加意於誠之一字, 則豈有旱蝗妖星之災乎? 伏願更加留念焉。上曰, 其言好矣。上曰, 宋鑑之粧冊, 已至七卷云。此後進講時, 無窘迫間斷之弊乎? 梓曰, 印出之役, 雖連日督促, 而安知無窘迫之弊耶? 上曰, 鑄字印出, 若速成則必不精, 或有倒印之弊。夜對則旣有心經, 此後勿爲督役, 可也。聖輅曰, 輪對, 例於晝講日爲之, 而今則晝講, 旣以處暑間姑停稟定。晝講雖已姑停, 再明日輪對, 則仍爲之乎? 敢稟。上曰, 予以爲輪對, 必於晝講日爲之矣。先朝亦有不爲晝講, 而只爲輪對之規。今番輪對, 則仍爲之, 可也。蓋輪對雖近於文具, 而然古例不可廢也。此後隆冬盛暑, 則一月三次, 雖不爲之, 而每朔一次, 則必爲取稟擧行, 仍爲定式, 可也。聖輅曰, 晝講後, 仍爲輪對, 則時刻輒在午後矣。今則姑停晝講, 而只爲輪對, 時刻亦將稟定矣。上曰, 以食後爲之, 可也。出擧條 聖輅曰, 卽見禮曹草記, 則端懿王后徽號,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尊號議定吉日, 定於來七月初二日, 其間日子不過一旬餘矣。議號事體, 至重且大, 館閣堂上必備員, 然後可以爲之, 而卽今兩館提學竝在外, 大提學未差, 何以爲之乎? 上曰, 欲爲下詢, 而未果矣。議號時, 文衡必進參耶? 聖輅曰, 取見謄錄, 則文衡進參矣。上曰, 議號事體至重, 明朝前大提學牌招, 大提學圈點, 而在外兩館提學, 竝改差, 明日政差出, 可也。上又曰, 廟庭配享諸臣議定事, 何以爲之耶? 聖輅曰, 議號時, 亦爲議政, 似好矣。上曰, 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 丙午六月十九日未時, 上御進修堂。召對時, 參贊官朴聖輅, 侍講官黃梓, 檢討官朴師聖, 記事官宋秀衡·沈泰賢·李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