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診에 閔鎭遠 등이 입시하여 大殿의 건강 문제, 李時弼이 역모를 받고 致斃한 문제, 李公胤이 臺啓로 定配된 문제, 李道瞻의 兵曹 직임을 탄핵한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丙午十月十四日午時, 上御進修堂, 藥房入診入侍時, 都提調閔鎭遠, 提調申思喆, 副提調鄭亨益, 假注書李壽海, 記事官李潝·閔亨洙, 醫官權聖徵·金德三·玄悌綱·許信·李徵夏·玄起鵬·李震成, 以次進伏。閔鎭遠曰, 近來風寒, 無異深冬, 昨日徹夜勞動, 而玉體無事, 誠爲多幸, 臣等, 久未瞻望, 故今日入診, 前日諸症候, 近復何如, 而眩氣亦無發作耶? 上曰, 問安之批, 已言無事, 眩氣不發, 日候雖寒, 疝症亦不作矣。鎭遠曰, 水剌厭進, 亦有加勝乎? 上曰, 以一日三時言之, 則一時, 或似稍勝, 而兩時, 依舊厭進, 別無加勝矣。鎭遠曰, 厭進特甚時, 無虛乏之症乎? 上曰, 對食輒厭, 且不覺以此虛乏矣。鎭遠曰, 水剌厭進如此, 而天顏肥澤, 想是有濕而然矣。上曰, 醫官, 亦或如是言之矣。以予所食, 觀之, 豈能肥乎? 然嘗見以濕而肥者, 有似浮氣, 而予則肌理堅固, 亦未必專歸之於以濕而致肥也。鎭遠曰, 寢睡本來不甘, 近則夜長, 尤當爲苦矣。上曰, 本不早寢, 故不以長夜爲苦矣。鎭遠曰, 腹中積聚之候, 手自按摩, 亦不覺有堅硬乎? 上曰, 厥症差復, 置之度外, 不復按摩, 故不知其近來如何也。鎭遠曰, 古庵心腎丸, 連爲進御乎? 進御時, 亦多進乎? 上曰, 雖以百丸爲定, 而藥器能容二百丸, 故以速爲畢進, 爲務, 每進二百丸, 今餘五分之一矣。丸藥, 雖勝於苦口湯劑, 而每以作輟, 爲慮矣。鎭遠曰, 服藥之道, 不拘多少, 惟以不間斷, 爲貴矣。近來勞動無傷, 恐不無藥效也。上曰, 少時, 小便甚數, 一夜或至數次矣。近來晝則猶爲頻數, 而夜則臨睡一次之後, 更不再放, 今番初獻時, 小便甚急, 頗爲窘迫矣。鎭遠曰, 此藥不輟連進, 則豈無其效乎? 上曰, 王世子感氣頭疼厭食, 今日雖差勝, 不無再感之慮, 明日廟見禮, 必難過行, 當以今念後晦前退定, 而吉日, 令日官推擇, 累日以爲觀勢推移進退之地, 可也。以榻前下敎書出 鎭遠曰, 令醫官入診, 爲宜。上曰, 依爲之。醫官以次入診。權聖徵曰, 脈候左右三部, 度數調匀矣。金德三·玄悌綱, 皆如聖徵言。許信曰, 脈候和平, 度數調匀, 而右寸關, 少帶滑矣。李徵夏, 如聖徵言, 玄起鵬, 如信言。李震成曰, 脈候左右三部調匀, 而右關滑大, 脾胃, 似有濕熱矣。上曰, 今番日晩, 未及奉審, 太廟墻垣之役, 已畢修築乎? 鎭遠曰, 外墻旣畢, 內墻潦雨時頹圮處, 亦善爲修築, 小臣, 親爲周視矣。申思喆曰, 皆以全石築之故, 爲好矣。上曰, 果能善爲乎? 鎭遠曰, 皆善爲之矣。上曰, 予意則加進湯劑, 似宜, 而以苦口, 爲難矣。鎭遠曰, 水剌厭進之候, 猶未如常, 以醫理言之, 當加進湯劑, 而每以苦口, 爲敎, 故臣等, 與諸醫商議, 遂以丸藥, 爲定矣。然二百丸, 得無太多乎? 聖徵曰, 二百丸, 似不過七錢重矣。思喆曰, 曾見服六味元者, 無時多服, 亦不見害, 二百丸雖多, 何至有妨乎? 上曰, 二百丸, 不滿一掬, 似不至太多矣。鎭遠所啓, 小臣, 雖極惶恐, 旣有所懷, 故敢達。臣曾在藥院時, 見李時弼, 爲老聾醫官矣。辛壬以後, 未知緣何事而陷於逆獄, 稱以承款, 而減死定配, 未久, 又欲殺之, 還爲拿來, 中路致斃, 臣雖未詳其曲折, 時弼, 久以老醫, 服役旣勤, 求得空靑於彼國, 亦著功勞, 其人雖卑微, 若有可恕之端, 則當此大慶, 似當有辨釋之道, 況聞其時委官, 箚陳其不可殺云, 此亦必有曲折, 而臣未見文案, 故不敢質言, 令金吾詳覈前後文案, 稟處, 何如? 上曰, 辛壬以後, 自庭鞫移設本府之擧, 旣知其意在鍛鍊, 故雖講院朝紙, 亦不披見, 蓋不欲聞知外事也。李時弼事, 亦以此, 初不知之, 頃因上言, 始略知其顚末矣。大臣亦知其時, 爲何事而如是張大耶? 鎭遠曰, 聞上候未寧, 議藥時, 因不用渠言, 與鍼醫輩, 有所忿爭, 以鄙俚之語, 私相詬罵, 而反以其言, 爲向上不道之言, 言根, 歸於鍼醫輩, 故鍼醫李得英·石柱泰·卞三彬·蔡光夏等, 以此, 皆入於鞠廳云, 而曾見時弼爲人, 頗知謹愼, 且能解事, 故其時都提調李頤命, 凡進上藥物及食治等事, 多委時弼, 犯逆一款, 似不近理矣。思喆曰, 鍼醫輩, 初則以不聞納供, 請刑之後, 不得已承款云矣。鎭遠曰, 若係大逆, 則初何不殺而定配, 旣已減死, 則又何欲殺而拿來, 以至中路致斃乎? 凡此, 皆不可知者也。上曰, 末俗云, 掩人之善, 揚人之惡, 甚矣。時弼爲人, 予亦知之, 非病風喪心, 則豈於稠坐中, 爲此言, 自陷於惡逆乎? 其時, 必欲殺之者, 大臣所謂, 都提調任使云者, 此爲禍祟, 而遺毒餘烈, 無處不及也。李徵夏之啓先發, 李時弼之啓繼發, 雖臺官, 豈獨憎一時弼而然乎? 若夫議藥之際, 甲乙之論, 雖名醫, 亦難免焉, 而當睚䀝必報之時, 以此爲罪矣。鍼醫中, 未知何人, 爲此言, 而此豈鍼醫之過也? 亦不過時勢使然也。予嗣服之初, 首訪李時聖, 繼召李徵夏者, 意亦有在也。李時弼, 當卽伸理, 而事係先朝, 令金吾考閱文案稟處焉。鍼醫輩, 請刑之後, 不服豈易乎? 然其中, 必有造言者, 此則罪之, 其餘則亦詳閱稟處後, 分揀復屬, 可也。出擧條 鎭遠曰, 李公胤, 因臺啓定配, 而臺啓, 亦有未諳實狀者矣。前後峻烈之劑, 公胤所主張者, 元不多用, 以多用峻劑, 爲其罪案, 則在渠冤甚, 而自上, 以大漸時, 不爲待候, 爲無狀, 此則果然無狀矣。雖然, 其罪, 與犯逆者有異, 今當大霈之時, 似有寬宥之典, 故敢達。上曰, 予豈有惡於公胤而然乎? 方外醫人, 雖有名稱, 超出局方者, 未之多見, 而徒守方書, 偏執己見, 故無其實效, 而反或有害矣。甲辰後, 見辛巳故事, 有方外醫人勿用之敎, 深歎聖鑑之孔昭, 而仍亦有所下敎矣。公胤, 不但甲辰秋而已。自前, 累主狂悖之見, 而矧予所謂不爲待候之時, 是何等時, 而渠敢退處直廬, 是可忍歟, 其在防微杜漸之道, 宜用懲一勵百之典, 當初遠配, 亦云斟酌, 今日何可輕議疏釋乎? 鎭遠曰, 臣意以爲, 今當大霈, 苟非犯逆, 則可蒙寬貸, 故有所仰達, 聖敎及此, 何敢更議乎? 又所啓, 我國取人, 專尙門閥, 識者之慨歎, 久矣。至於藥院, 則乃是保護聖躬之地, 只當觀其技術, 而猶有此習, 尤可駭也。臣兄鎭厚, 累經兩醫司提擧, 勸奬醫官, 甚勤矣。每稱諸醫中, 術業精明者, 有四人, 卽秦後觀·鄭道成·文興郁·姜渭聘也。秦後觀已入內醫, 今至多年, 文興郁, 曾入內醫而身死, 姜渭聘, 未占醫科, 故入議藥同參, 而今方在喪, 鄭道成, 術業最精。臣兄, 每有家間病憂, 必問於道成, 他士夫家, 亦多問藥, 輒有效無害, 故尤爲著名。故相臣金昌集, 爲內局都提調時, 欲以道成, 入屬內醫, 而爲醫官輩所阻搪, 及臣待罪提擧之任, 每當有闕, 輒欲薦入, 而諸醫之阻搪, 與前無異, 臣亦不能主張矣。內醫今又有闕, 故臣欲以道成塡差, 則諸醫, 又爲阻搪, 而其所阻搪, 不過曰, 其親戚, 有爲本院吏屬者云。渠輩親戚之爲吏屬, 固是常事, 而本院吏屬親戚之爲醫官者, 曾亦有之云, 獨於道成, 如是阻搪者, 其意可知。況今所謂道成之親戚者, 旣已自退, 則尤無所拘矣。臣親知其術業之精明, 而不能薦入於保護之地, 非所以盡其職責, 故嚴勅諸醫, 使之薦望, 則諸醫不得已薦望之後, 猶以爲不可同席而坐, 故道成, 不敢行公, 尤爲可駭。今後本院諸醫, 毋得以門地阻搪事, 別爲嚴勅, 而不爲同席者, 自本院, 入啓請罪事, 定式施行, 何如? 上曰, 以門閥取人, 予亦病之。若自朝廷, 不用門閥, 則渠輩, 豈敢如是乎? 朝廷先祛此弊然後, 可責此輩, 而其不欲墜落院規, 亦爲可嘉, 不宜過責, 置之, 可也。出擧條 鎭遠曰, 以門閥取人, 果爲痼弊矣。西北武士許通宣薦事, 肅廟朝, 曾有下敎, 而今無遵行之事, 如李道瞻者, 雖是關西人, 其父曾經臺侍, 而渠則爲騎省郞官, 亦遭彈駁, 不亦過乎? 上曰, 纔以西北人通淸事下敎, 而騎省亦劾, 此則過矣。鎭遠所啓, 頃日宗廟修改時, 網巾帳外面帳, 依聖敎, 皆以新件改排矣。舊件則所當依例燒火, 而竊念舊件, 是今春備, 濕氣所透, 雖不免渝色, 而臣親自撫摩, 則本件如新, 少無損傷處, 今若仰體祖宗朝身衣澣濯之儉德, 洗濯改染, 用於日後修改, 則少無未安之事, 故臣議于左相, 則左相之意亦然。其時小臣, 方受由出外, 故左相言, 當於登對時稟定矣。聞左相, 姑未稟定, 故敢達。舊件, 臣親自封裹, 別爲藏置矣。上曰, 仰體祖宗朝崇儉之意者, 卿與左相之言, 雖好, 禹惡衣服, 而致美乎黻冕, 祭時所着之服, 猶且致美, 況神座所排之帳乎? 日後奉審執頉時, 斟酌事勢而爲之, 則可矣, 而至於旣退之帳, 浣濯用之, 則事體有所未安者矣。鎭遠曰, 聞戶曹貢物價上下之數, 各室帳新備所入, 多至銀子二千餘兩云, 祖宗朝崇儉之德, 蓋出惜費之意, 則當此經用匱乏時, 何可不念乎? 雖神座至近處, 所用之物, 惟當以精潔爲主, 至於前垂之帳, 浣染改用, 臣意則終未知其不可矣。上曰, 閟宮事體重大, 不可以旣退之帳, 浣染改用矣。鎭遠曰, 然則舊件留置者, 當令戶曹發遣郞廳, 燒火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又所啓, 繕工監主簿, 雖以八朔久任爲法, 而主簿, 乃是陞六初階, 故不能遵守久任之法, 猶有朝除夕遷之弊, 而本監諸郞廳, 皆掌各處營繕, 若無郞廳, 則只使書員輩董役, 易爲弄奸, 殊甚可慮。本監, 本無主簿, 頃年, 以參下二窠, 變作參上, 今若以他司參下, 變作參上, 而本監主簿, 還作參下, 則本監郞官, 無數遞之弊, 六品窠闕, 無減縮之患, 似爲兩便之道矣。上曰, 因循姑息, 雖非好道理, 大抵新法, 不如舊制, 向來官制變更太多, 予意, 其或有掣肘之端矣。繕工主簿, 依前作參下窠, 可也。豈以繕工主簿, 降作參下, 而六品窠, 有不足之患乎? 不必以此, 更陞他司直長, 爲主簿也。鎭遠曰, 卽今初入仕, 比前增額, 參下自然積滯, 故爲變通之擧矣。下敎如此, 繕工主簿一員, 今方作闕, 此則後日政, 依前以參下差出, 一員, 待其八朔, 久任限滿之後, 亦以參下差出其代,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鎭遠曰, 景宗大王胎室加封時, 監董堂上以下, 例當書啓, 而以無下敎, 不敢修入書啓, 何以爲之乎? 上曰, 未及下敎矣。依例書啓, 可也。以榻前下敎, 出書 鎭遠所啓, 華陽洞石上, 所刻崇禎皇帝御筆非禮不動四字, 自內摹刻, 親製跋文以下, 而追聞華陽院生之言, 則其後, 又得神宗皇帝御筆玉藻氷壺四字, 亦刻於非禮不動之傍云, 此亦印出, 一經睿覽, 似好, 而印出奉來之際, 擧措重大, 此似爲難矣。上曰, 令院生印出, 齎納政院, 而印出時, 及所盛樻子, 令本官顧助, 可也。出擧條 思喆所啓, 幼學李翊周等, 以道峯書院位田畓, 仍存免稅事, 上疏, 啓下臣曹, 今當覆奏, 而槪此書院, 卽先正臣文正公趙光祖, 先正臣文正公宋時烈, 腏享之所, 視他儒宮, 事體自別, 士林之尊奉, 亞於太學, 況其位田, 寔在宣廟朝, 特令劃給湖南數邑及楊州若干田土, 使備苾芬之享, 則實與買得田畓之循例免稅者, 有異矣。逮至甲辰年, 他書院位田出稅時, 混入其中, 卽今本院, 無他財力, 薦享苟簡云, 在朝家崇報之道, 所當依綠雲·文會兩書院例, 仍許免稅, 而頃於筵中, 臣旣以此後各書院免稅, 一切防塞之意, 有所仰達, 則到今自臣曹, 又請仍免, 事涉難便, 何以爲之乎? 敢稟。上曰, 當初聖祖賜與之義, 旣非偶然, 道峯位田, 依文會書院例, 一體免稅,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頃因宗親府所啓, 本府奴婢屯田所在官, 依尙衣院·內需司例, 解由拘礙事, 命下矣。奴婢身貢, 或因各司所啓, 間有解由拘礙之事, 而至於屯田, 自前元無拘礙之規, 今若一開此路, 則各衙門之有屯田者, 皆將視以爲法, 然則各邑, 必有難支之勢, 屯田解由一款, 置之, 何如? 上曰, 自先朝, 於宗親府, 特加軫念者, 爲其親王子衙門, 與他自別也。當初草記, 有奴婢之語, 故混同, 允下矣。屯田, 豈可拘於解由乎? 奴婢則使之拘礙, 而屯田則勿拘,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頃於四大臣伸雪時, 自上, 日後改葬時葬需題給事, 下敎矣。上年秋, 大臣以忠獻公金昌集, 無改葬之事, 而其夫人先逝, 葬在他山, 今將遷移合窆, 於忠獻公之壙云, 旣已破墓合窆, 則前日恩命, 似當許施之意, 陳達蒙允, 葬需磨鍊啓下, 而本家, 時未遷葬, 故尙不受去矣。今則忠獻公, 與夫人, 竝爲移葬, 而忠獻公禮葬, 依例擧行, 則夫人葬需, 不敢疊受, 願爲還納, 此是啓下之恩命, 臣曹, 有不敢擅便, 何以爲之? 敢稟。上曰, 金昌集夫人之題給葬需, 旣爲大臣之地, 則依前分付題給, 可也。出擧條 上曰, 金吾冤死人別單, 有有官則復官, 士庶則施以恤典之命, 而恤典尙無擧行之事, 未知有何故而然耶? 思喆曰, 金吾草記, 有未下者, 故似未得擧行矣。上曰, 別單有先下者, 移送地部, 先擧恤典, 可也。不必以未下者, 爲拘矣。出擧條 鄭亨益所啓, 故兵使白時耉冤死之後, 旣與尹愨, 同爲伸枉贈職, 而尹愨則擔軍造墓軍及營葬之需, 特爲題給矣。白時耉, 今方遷葬, 而本家淸寒特甚, 無以措辦, 諸子號泣云, 合有一體愍恤之典, 故敢達。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鎭遠曰, 此事, 外議, 或云, 尹愨則曾經將任, 葬需題給, 固合事體, 而白時耉則只是帥臣, 不可輕施恩典, 或云, 白時耉雖非將臣, 旣是冤死之人, 則施以恤典, 實合於隱卒之典。二說, 俱有所執, 而白時耉, 素以淸白名世, 又爲冤死誣獄, 其諸子, 欲改葬而貧無以爲資, 號泣度日云, 特施恤典, 恐無不可矣。亨益曰, 白時耉所坐, 貸銀耆所事也。其時耆所, 準償已久, 則構誣成案, 萬萬冤枉, 而受刑之際, 抗聲大言曰, 先朝宿將, 盡爲構殺, 其意將欲何爲, 以此觸怒, 遂至於撲殺矣。桁楊之下, 不少屈撓, 其氣槪, 亦可想見矣。況其淸謹, 通朝所知, 則到今優恤之典, 似不可已矣。上曰, 旣是冤死之人, 則當施恤典, 曾經將任與否, 非所可論, 依尹愨例, 題給葬需等事, 分付該曹, 可也。出擧條 思喆曰, 小臣, 稟賦虛薄, 自少多病, 三年竄謫, 受傷非細, 揣量精力, 無望從宦, 而幸蒙天恩, 萬死歸來, 在臣分義, 赴湯蹈火, 亦不敢辭, 故一自還朝之後, 黽勉承命, 奔走供職, 而況兼保護之任, 何敢言病乎? 第念賤疾漸痼, 當寒輒劇, 各道文報, 貢人所志, 一倂抛却, 不省廢職之罪, 臣實難逃, 而醫官皆言, 及今解職調治, 則醫藥庶可有效, 而若復因循不治, 則將至難醫之境, 顧今都監已畢, 職事無他拘礙之端, 儻蒙矜憫, 解此劇任, 則殘喘可以少延, 故惶恐敢達。上曰, 予意, 方欲行久任之法, 度支不責久任, 而何處可責久任乎? 勿辭行公, 可也。思喆曰, 小臣, 非敢以他事辭免也。只以疾病難強, 故極知惶恐, 而縷縷仰瀆矣。上曰, 經閱滄桑之後, 流遷南北之人, 孰無疾病, 豈可以此, 輕許解免乎? 鎭遠曰, 戶判旣經三勅使, 又經三都監, 豈無勞瘁乎? 然以此求免, 太過矣。上曰, 凡居官莅職者, 初雖生疎, 久自鍊熟, 久任之法, 不可不行, 而欲行久任之法, 則當自度支及兩銓始也。兩銓則有選擇人物之責, 必須久任然後, 可以隨才調用, 如或數遞, 則前判書之所識人才, 後判書何能知而用之乎? 近來兩銓之長, 經兩都目, 則爲瓜滿之說, 極可怪也。此後則雖經兩都目, 不得循例辭免之意, 出擧條申飭, 可也。出擧條 亨益所啓, 臣嘗聞大臣之外, 不得榻前辭職, 而位在崇品者, 若有疾病情勢之萬分懇迫, 累疏而不得見遞, 則時或面陳筵席, 而此則絶無而僅有之事也。近來榻前辭職紛然, 極爲煩屑, 此後別爲申飭, 大臣外, 雖是崇品, 如非情病懇迫者, 勿許煩陳於筵席, 爲宜矣。上曰, 不曰韓休知否乎? 俄者, 意卿必有言, 今果然矣。崇品之榻前辭職, 自先朝, 或有之, 雖無不可, 此後則各別申飭, 可也。出擧條 又所啓, 臣於忠州歸路, 歷入領相家, 則江上風高, 草屋蕭然, 老人居處, 疎冷難堪, 應門無人, 只有其少孫引接矣。及其相對酬酌之際, 筋力康健, 精神淸明, 無異少年, 而間或有重複之語, 此則老人常事也。臣問以聖上, 旣有上來後, 勉副之敎, 何間當上來云爾, 則答曰, 重負之未釋, 雖一日爲急, 同事諸人, 旣以大義未伸, 次第引退, 則旣退更進, 於處義, 無所據, 故不敢爲冒進之計云矣。耆舊大臣, 退在田野, 艱楚特甚, 其在朝家優禮之道, 合有惠養之典, 故敢達。上曰, 首揆, 自先朝, 已有休致之請, 今若不言勉副之意, 而一向強迫, 則殊非禮遇之意, 亦欠誠實之道, 故前後批旨, 累言上來, 則當勉副之意, 蓋爲必致之計, 而誠意未孚, 遐心莫回, 自愧之外, 更何多言。鎭遠曰, 臣於向日, 亦歷見領相而來矣。其筋力尙精強, 而精神則或能記年久事, 或纔說而旋忘, 此是老人常態, 大抵與昨年, 別無加減矣。其言曰, 聖上, 屢以上來, 則當勉副爲敎, 我若自力上去, 則聖上, 豈欺我哉? 必當釋此重負, 兼且一瞻天顏, 得遂休致之請, 則自是至願, 而筋力實難自力, 無計作行云矣。上曰, 雖以平轎, 難於作行乎? 鎭遠曰, 以木道作行, 則似愈於鞍馬之勞, 而江上風氣, 每多乖和, 此亦爲難云矣。亨益曰, 木道雖難, 以卽今筋力觀之, 以駕轎, 徐徐作行, 則足可上來矣。然其寒苦如彼, 不可無別樣軫念之道矣。上曰, 古亦有如此事乎? 鎭遠曰, 故相臣李元翼, 居在衿川, 而淸貧特甚, 故仁廟, 特命自官, 造給草堂, 以示優禮之意, 其草堂, 至今猶存云矣。亨益曰, 臣謂領相曰, 木道作行, 雖曰風高爲難, 卽今所處之疎冷, 與舟中何異, 領相, 亦大笑矣。領相, 不但淸儉如此, 淸名直節, 近世所罕, 且其操守氣節, 皆從學問中涵養得來, 故爲一世士林之所宗仰矣。上曰, 位至大臣, 而淸貧如此, 無愧古人之風, 而承宣, 目見而來, 如是陳達, 聞甚感歎, 古語云, 五十者非帛不煖, 七十者非肉不飽, 其在惠養老臣之道, 豈無別樣優禮之擧乎? 依李元翼故事, 令本官添造若干家舍, 應門無人云, 柴水亦必艱窘, 劃給本邑居寺奴婢各一口, 可也。出擧條 上曰, 鄭亨復, 與閔應洙, 所嫌何事? 鎭遠曰, 鄭亨復先臣, 有所遭時, 閔應洙先臣, 亦曾有所論者, 故以是爲嫌矣。上曰, 先朝, 曾以甘凌事, 累爲下敎矣。近來申昉, 固無深嫌之事, 而事在不遠, 安重弼事, 聞其所嫌大段, 故任其回避, 而嫌路太廣, 實爲弊端, 今若以私嫌, 許遞一人, 則擧世必將紛然而起, 爭引不當引之曲嫌, 鄭亨復不可許遞矣。鎭遠曰, 金萬重·趙師錫, 以私嫌不相接語, 而公會則不避, 至於伴直, 亦不憚焉, 先輩, 皆以其處義爲善矣。今則雖欲不避小嫌, 人將譏以忘讎, 故惟以遠嫌曲避爲事, 私讎不及公之義, 不可復見矣。上曰, 鄭亨復·閔應洙, 皆以其父兄時事, 爲嫌, 此與申昉, 亦有異矣。大抵雖有所論, 非論以極律, 則何可深嫌乎? 鄭亨復疏, 還爲出給。上曰, 槐院上博士, 及分館時應參不參人, 以分館催促事, 拿囚矣。今日以赦蒙宥, 蒙宥後, 不卽擧行, 則殊無當初拿囚催促之意, 從速擧行事, 別爲申飭, 可也。亨益曰, 李萬東所稱, 與提調有嫌者, 臣雖不知, 而渠則指臣云, 蓋庚子年間, 臣待罪喉院時, 有萬東之祖鳳徵及煥·爀等給牒之命, 故臣果爲循例覆逆矣。豈料今日, 萬東, 以此爲嫌乎? 此不過托此, 而不欲參於分館之意也。上曰, 其所爲嫌, 只因覆逆乎? 承宣出身旣晩, 似未及論劾鳳徵, 故予固疑之矣。循例覆逆, 萬東強欲引嫌, 誠爲無據, 使之勿復爲嫌, 趁速分館之意, 一體申飭, 可也。出擧條 諸臣, 以次而退。
○ 丙午十月十四日午時, 上御進修堂, 藥房入診入侍時, 都提調閔鎭遠, 提調申思喆, 副提調鄭亨益, 假注書李壽海, 記事官李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