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朝晴暮雨
行都承旨 洪象漢 坐。左承旨 柳萬重 坐直。右承旨 嚴瑀 服制。左副承旨 鄭履儉 坐直。右副承旨 尹東浚 坐。同副承旨 徐命臣 陳疏。注書 李世泰 呈辭在外徐孝修 呈辭在外。假注書 趙台命 仕洪應輔 仕直。事變假注書 未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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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平壤庶尹 尹勉敎이 下直함
○ 下直, 平壤庶尹尹勉敎, 星州牧使閔百男, 黃澗縣監朴斗益, 玄風縣監洪應麟。 -
承政院 등에서 大殿 등에게 안부를 물음
○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賢嬪宮, 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 知道。 -
藥房에서 大王大妃殿 등에게 안부를 물음
○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 藥房口傳問安。答曰, 知道。 -
안부를 여쭙는 藥房都提調 등의 啓
○ 藥房都提調臣趙顯命, 副提調臣洪象漢啓曰, 伏未審夜來, 聖體調攝若何? 昨日親幸郊壇, 冒暑勞動, 不瑕有傷損之節乎? 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 臣等不任區區伏慮, 敢來問安。答曰, 知道。躬覽刈穫, 少伸其誠, 隨事增懷, 一倍于心。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 -
내일 常參과 經筵의 시행에 대해 묻는 嚴瑀의 啓
○ 嚴瑀啓曰, 明日常參·經筵, 取稟。傳曰, 只晝講。 -
監察茶時를 한다는 啓
○ 又啓曰, 大司憲未差, 執義李渭輔, 持平李應協, 牌不進傳旨未下, 掌令崔逵泰·崔益秀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罪人 守吉 등의 처리에 관한 尹東浚의 啓
○ 尹東浚啓曰, 臣依聖敎, 自本院, 取考刑曹囚徒案, 則承傳二十三名, 刑曹罪人四十三名, 來關罪人十名, 各司罪人十八名內, 順天監牧官事知奴子守吉, 領穀色吏金愛云, 司僕寺所納穀畢納間囚禁事也。私婢莫節, 其上典田價, 不爲備納事也。崔德崑, 其兄德麟, 歐打官差事也。私奴二男, 數多廛人詬辱事也。使令貴同, 捉來罪人之際, 中間受賂故放事也。婢一梅·婢四月·奴卜男·郭貴石, 自憲府囚禁事也。婢四月, 別肉被捉事也。都摠府㕔直金二卜, 結束色書吏柳東郁正妻鄭召史, 宗親府囚禁事也。金召史其夫李世得, 他矣馬價, 終不備給事也。徐召史, 其夫李守江驛馬, 以他馬換立事也。金召史, 其姪有成, 官家錢終不備納事也。奉常寺書員李春萬, 進排紙地, 過時不納事也。此等罪名, 俱不至大段, 故謹體欽恤之聖意, 竝爲放釋。其餘罪人, 罪名重大, 有難輕議, 竝爲仍囚, 而申飭該曹, 卽令決放, 各司拘留, 旣有革罷之令, 而或慮有仍循謬習之弊, 更爲申飭各衙門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대신들이 사정이 있으나 모두 牌招하여 開政하게 할 것을 청하는 柳萬重의 啓
○ 柳萬重啓曰, 卽者吏曹郞廳來言, 今日爲政事, 命下, 而判書徐宗伋, 參判申晩, 參議李德重, 俱以病不來, 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 竝卽牌招, 以爲開政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
兵判 李周鎭을 즉시 牌招하기를 청하는 鄭履儉의 啓
○ 鄭履儉啓曰, 今日吏兵批開政事, 昨已命下, 而兵判李周鎭以病不來云, 特敎之下, 不卽擧行, 事甚未安。卽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吏批의 관원현황
○ 有政。吏批, 吏曹判書徐宗伋牌不進, 參判申晩牌不進, 參議李德重進, 左承旨柳萬重進。 -
兵批의 관원현황
○ 兵批, 判書李周鎭陳疏入啓, 參判趙榮國入直進, 參議朴弼正病, 參知洪鳳祚病, 左副承旨鄭履儉進。 -
獨政이 未安하다는 吏批의 啓
○ 吏批啓曰, 判書徐宗伋, 參判申晩, 竝牌招不進, 小臣獨政未安, 何以爲之? 敢稟。傳曰, 只出緊任。又啓曰, 春坊闕員, 今當差出, 而擬望之人乏少, 相避竝擬, 何如? 傳曰, 允。 -
軍器公廨修補之功으로 長連縣監 金翼臣의 加資를 청하는 吏批의 啓
○ 吏批啓曰, 長連縣監金翼臣, 以軍器公廨修補之功, 加資事, 命下矣。雖已資窮, 未經准職, 何以爲之? 敢稟。傳曰, 加資。 -
金尙星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以金尙星爲大司憲, 鄭彦燮爲右尹, 李匡世爲刑曹參判, 尹光紹爲弼善, 申晦爲文學, 林志浩爲刑曹佐郞, 趙德常爲沔川郡守, 李台重爲東萊府使, 奉敎單李德海, 待敎單尹東星, 戶曹正郞李宗恒仍任事, 承傳。 -
李章吾에 대해 改差할 것을 청하는 兵批의 啓
○ 兵批啓曰, 新除授全羅左水使李章吾呈狀內, 重得泄痢, 症情危惡, 旬月之內, 萬無起動赴任之望云。病勢如此, 差復無期, 則邊上重閫, 不可久曠, 夫馬留滯, 亦甚可慮, 今姑改差, 何如? 傳曰, 允。 -
及第金廷胄 등의 加資에 대해 어찌할지를 여쭙는 承政院의 啓
○ 又啓曰, 及第金廷胄, 閑良崔世完·鄭履禧·韓廷煜·金始埰等, 或試射沒技, 或捉得惡虎之功, 俱有加資之命, 而係是出身閑良, 何以爲之? 敢稟。傳曰, 竝加資。 -
沈聖希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以沈聖希·鄭益河·徐命九·李益輔爲副司直。 -
洪應輔에 대해 改差할 것을 청하는 柳萬重의 啓
○ 柳萬重啓曰, 假注書洪應輔, 身病猝重, 勢難察任。今姑改差, 何如? 傳曰, 允。 - ○ 傳于柳萬重曰, 儒臣, 持自省編入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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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前閑良 高天根에 대해 殿試에 直赴하라는 備忘記
○ 備忘記, 傳于鄭履儉曰, 今日隨駕駕前駕後武藝別監試射時, 駕前閑良高天根, 柳葉箭四中五分, 武藝別監金貴昌, 鳥銃三中四分, 竝直赴殿試。 -
錦平尉家에 御醫를 보내 看病하고 계속 書啓하라는 傳敎
○ 傳于鄭履儉曰, 錦平尉家, 遣御醫, 持藥物看病, 續續, 書啓。 - ○ 丁卯五月十八日酉時, 上御歡慶殿。儒臣持自省編入侍時, 左承旨柳萬重, 副校理趙明鼎, 副修撰趙載敏, 假注書洪應輔, 記事官鄭光震·沈鑧, 諸臣入伏。上曰, 予之親耕, 見大學衍義而爲之, 觀刈則義起爲之, 而適與皇朝故事相符, 予心益切愴然。卽今旱甚, 及今不雨, 則民憂實多, 獨坐待雨, 予心如何? 故使儒臣, 講自省編, 蓋欲點檢我方寸, 古人有方寸得雨者矣。上曰, 讀之。明鼎讀御製首序。上曰, 注書出去, 分付侍講院, 持自省編二件以來。臣傳命還入。上曰, 薦新, 何時當爲耶? 注書出去, 詳知日期以來。臣復命曰, 問于奉常寺, 則今二十日, 當爲薦新云矣。上曰, 今番, 異於他時, 常穀, 太常封進單子, 以親臨觀刈大麥單子, 書之, 可也。出榻敎 上曰, 今番農壇祭祀時, 予欲親行, 而諸臣必爭, 故雖有攝行之擧, 予心則耿耿矣。行祭之夜, 正衣而坐, 必欲達曙, 予心以爲, 盡一更則展我一更之誠, 而氣不能堪, 仍爲就寢, 予之不如前, 可知也。上曰, 往年親耕後, 欲行賞典, 而不知前規, 考來實錄, 則有耆民加一資, 獻官·執事賜馬之規, 故今番賞典, 仍舊行之矣。觀刈之禮, 初欲仍爲定制矣, 儒臣以爲不可, 其言是矣。此事, 若連例爲之, 則禮煩而反不重, 故玆不爲定式矣。載敏曰, 耆民加資, 終涉太過矣。明鼎曰, 非但賞典太過, 亦不無日後之弊矣。上曰, 耆民輩, 必以賞典爲榮, 而三百六十州, 若擇良守令, 則在渠, 豈不勝於玉圈乎? 明鼎曰, 聖敎, 誠然矣。上曰, 小退。三更後, 諸臣復入伏。上曰, 耆舊都尉有病, 故使中官往問, 則中官誤傳下敎, 當該中官, 令該府處之, 可也。出擧條 上曰, 上編有可見處, 下番讀之。載敏讀訖。上曰, 我國規模, 異於中國, 以用人之事見之, 其狹隘可知, 中國則君民自相親近, 故春秋時, 齊桓公召野老, 與之言語, 我國則君自君民自民, 隔絶, 甚矣。載敏曰, 我國禮勝, 故然矣。上曰, 二十三板, 不曰天時不如地利, 地利不如人和乎? 人或曰, 都城不可守, 而予則無棄都民之意矣。都城雖曰不堅, 皆如東門甕城, 則好矣。載敏曰, 都城太闊, 乃自古語也。上曰, 西關邊, 無雉城, 爲可欠耳。上曰, 古人求雨之際, 或有欲來而止者, 或有止而復來者, 雨之來止, 在於誠之有無, 人雖始無誠心, 後能復善, 則好矣。載敏曰, 一念之間, 景雲慶星, 可不懼哉? 上曰, 我國人心甚燥, 二日雨則已慮傷穀矣。明鼎曰, 小過則爲災, 民之望天, 如子之望父母, 人君之於民, 亦天也。或有一政一令, 有害於民, 則民之怨君, 亦如子之怨父, 若使人君, 體天之道而雨暘調順, 則何怨之有? 上曰, 雨多則低田皆水沈, 是亦難矣。載敏曰, 爲天爲君, 不亦難哉? 一事之差, 怨讟隨之, 惟天愛人, 故人至今在世, 天若忘人, 人之類, 盡矣, 而惟民不知, 事事尤天, 民之饑寒, 天豈盡知? 人君御世, 其道亦然。苟能體天之公心, 廣覆斯民則善矣。若欲各各圖便, 則便非公心矣。明鼎曰, 書曰, 不泄邇, 不忘遠。願殿下, 哀念八域之民, 不見之民, 如念今番之耆老, 人情遠則易忘, 忘遠則不可矣。載敏曰, 十一板悶旱之敎, 乃卽景也。以前日觀刈之心, 與今日求雨之志, 推之於政事, 則堯·舜之德也。上曰, 誠而後, 然矣。明鼎曰, 卽今黨論, 數百年痼弊也。雖欲洗滌, 而習與成性, 恐不可一朝盡祛也。上曰, 此非性也, 乃胎也。載敏曰, 誠然, 黨習, 胎敎也。明鼎曰, 黨習之弊, 其來已久, 二人對坐, 意見各異, 次次分岐, 轉轉携貳, 此如天地之有陰陽, 歲序之有寒暑, 必無盡祛之理。今雖欲猝然除祛, 其勢實難。殿下至誠祛黨, 非不勤矣, 而若常以此, 着在胸裏, 則有如掃塵復起, 身勞而效邈。臣愚以爲, 殿下心中, 忘此黨目, 言語用人之際, 公聽竝觀, 是是非非, 一循公理, 則此爲要道矣。述編中, 有曰, 黨目先着予心, 則事事生疑, 此敎, 誠是矣。此心不祛, 則黨弊難祛, 求祛黨則先祛此, 可也。求祛黨目, 志非不善, 心係於此, 反爲胸中之擾擾, 則徒爲害矣。上曰, 今日予正衣端坐, 以自省編點檢, 則所省多矣。以公私思之, 一念之間, 公則曰此古人之公心耶, 私則曰此古人之私心耶? 如此省察, 所益多矣。人君豈有內不自省, 而外爲此言乎? 上曰, 祛黨, 豈不難乎? 今祛此黨, 又生彼黨, 此如父兄禁子弟爲雜技, 則爲子弟者, 雖不爲此技, 又必爲他技, 禁之愈嚴, 而爲之愈甚, 黨不可無矣。載敏曰, 自古黨目, 必有君子小人, 漢之南北部, 唐之牛·李, 宋之蜀·洛, 賢邪各立, 眞僞相錯, 故古之黨論, 其制之也, 甚難。今之黨論, 此不過女子之妬寵, 其制也, 不難矣。上曰, 女子之妬寵, 不亦難乎? 丈夫多不能制矣。予則惟望諸臣之勤於國事, 有黨何害? 載敏曰, 故副提學崔昌大疏曰, 富人多聚庄客, 閑遊無事, 惟以爭鬪爲業, 富人不堪其苦, 分以職事, 人各有執, 於是, 鬪者乃止。今者欲止朝廷之鬪爭, 則莫若責之以職事, 使無暇於爭鬪矣。上曰, 雖分任以職事, 其於不爲職事, 而惟爭鬪, 何哉? 載敏曰, 其鬪, 亦無優劣, 只是一套矣。明鼎曰, 一邊之人, 如有一邊人可論者, 則雖義理當然之事, 恐上, 以偏黨疑之, 必求一邊之人而替手救解, 以明其無私。如是而何能有公正之論乎? 上曰, 此亦私也。明鼎曰, 公聽竝觀, 惟是非是從, 則此爲祛黨之要道, 而至於言路之閉塞, 終爲可悶矣。卽今君臣上下, 有若太平無事, 臺閣之上, 久無直言, 此不可使聞於隣國, 亦不可流傳於後代。自省編, 有納諫之條, 殿下若於根本之上, 反自加勉, 則此弊可祛矣。方今臺閣, 亦豈無偏係挾雜之言? 而要必自此優容, 不以爲罪然後, 眞箇公正之論, 庶可至矣。今則無論其言之公私, 臺端一步地, 無人欲近。人君之所憚者臺諫, 而臺諫如此, 尙復何憚? 殿下深思遠慮, 問于大臣, 議于廣朝, 恢張言路然後, 治道可成, 而亦爲躬踐自省編之道矣。上曰, 觀于史記, 御史之選甚嚴, 我國昔時, 亦有公正之臺諫, 而今則徒爲政目, 不擇, 甚矣。載敏曰, 古者, 立誹謗之木, 漢亦有吏民之言事, 今則不如是矣。上曰, 古者, 草野有奇怪之言, 而不以爲非笑, 今則是亦無矣。載敏曰, 親耕觀刈, 臣以成始成終, 陳達矣。以自省編創業守成條論之, 在一國則高爲創, 而文爲守矣。在一君則後元前爲創, 而後元後爲守矣。殿下値極否之運, 始則爲創業中興, 而戊申以後則爲守成矣。若曰, 事已成則猶或可也, 若曰, 今無可爲則甚不可也。此編中, 多有歎衰傷老處, 以此觀之, 則殿下比創業之時, 誠心懈矣。殿下則每言氣衰, 而小臣, 以絲綸見之, 似不衰矣。殿下衰則將何以收拾國事, 以付我東宮乎? 明鼎曰, 殿下若以衰老自懈, 則臣民, 尙何望乎? 臣之前後所陳, 何敢使殿下, 强衰而勤勞國事乎? 殿下若衰甚, 則臣等, 必不勸殿下如是矣。上曰, 儒臣之意, 予豈不知乎? 古人, 有當治者, 有已治者, 有置之者, 以三等言之, 則予末端也。予則每欲祛黨, 而黨不祛, 今則置之矣。若能祛黨則是爲中興, 予爲中興, 則諸臣豈不爲佐理功臣乎? 載敏曰, 近來二十年, 無殺戮, 豈不美哉? 殿下至誠圖治, 不過五六年, 而能臻此境。殿下若不始則已, 今已始之, 安可無終? 自古忠臣直士, 遇明君, 當治世, 必曰危亡立至, 蓋其心, 必使其君, 如三代堯·舜然後, 方爲快足。漢文, 漢之明主, 賈誼爲之痛哭, 其言過矣。然而當時, 不以爲非, 漢文, 不以爲罪, 而後元以後, 治不減前, 則或者, 厝火之言, 有所警悟而然也。方今祖宗良法, 擧皆生弊, 誠不可一朝盡變, 以殿下明聖, 君臨二十年, 不能祛弊, 豈不惜哉? 卽今人心不美矣, 世道日非矣。以黨論言之, 則前日, 無日無爭攻之啓, 而今則寂然, 殿下必以爲朝廷無黨, 而考其實, 則甚焉。以民産言之, 則臣十五歲時, 居在鄕曲, 習知民事。其時村多富戶, 秋後滌場, 朋酒相邀, 今則富民皆流離, 此則徵族之弊, 爲其患害, 故也。殿下每以良役爲憂, 良役誠爲巨弊, 此弊不祛, 則常人, 皆生悲矣。臣言迂矣, 然今不可徒以守成爲心, 凡事不可不更爲創業, 創業則便爲中興矣。自省編, 有盥洗正坐之訓, 殿下以此自省, 惟思洗心, 則好矣。上曰, 予則洗心, 而諸臣能洗心乎? 明鼎曰, 下番所達, 好矣。言路之閉絶, 實爲可憂, 李忠定之言曰, 城門閉, 言路開, 則尙有言矣, 而今則都無言矣。上曰, 以卽景言之, 浮石事, 無一人言者, 今日無言臣則極矣。明鼎曰, 人君有三畏, 畏天畏民畏臺閣, 畀臺閣以重權, 使之隨事糾檢, 故臺諫居於玉堂之上矣。上曰, 臺諫居玉堂之右乎? 明鼎曰, 然矣。上曰, 今之臺諫, 有名無實, 何以則好耶? 萬重曰, 知人而擇任賢才則好矣。上曰, 以古法言之, 官不必備, 惟其人, 此言是矣。古則以某爲納言, 以某爲臺諫, 皆能稱職, 今則文具而已。予之左右, 能擇人, 則好矣, 而左右亦一也, 無可爲矣。明鼎曰, 擇人而久任, 則上下必有所憚矣。上曰, 諸臣非不知予衰, 而欲予勤政, 如此勉予, 然予衰甚矣。舊事則瞭然, 而近事則都忘之矣。明鼎曰, 醫國, 與醫身一也。大體則奮發, 而細節則勿關心, 好矣。若以一日萬機, 憧憧於心, 則保嗇精神之道, 不如是矣。且今夜已深, 中年尙難, 況衰暮之境乎? 以此推之, 殿下不能存大綱而略細節矣, 臣誠惶恐。殿下於學問, 或不免局矣。以下敎中求雨之事言之, 一心待雨則固是矣, 而不雨則豈可長若是耶? 殿下, 於感天意收人心之道, 存其誠而勿拘細節, 則自然時和年豐矣。至於避正殿減御膳, 猶非大節矣。上曰, 此言是矣。載敏曰, 心不懈, 則善矣。帝王六十之年, 豈可徹夜坐廳, 衰年不可如此。上曰, 然矣。今則無睡, 雖徹夜, 不知其苦, 凡干細節則予亦略之, 而至於秋省斂春省耕, 則此心, 不能不憧憧耳。予之衰老如此, 而諸臣每謂不衰, 此甚沓沓。明鼎曰, 庚申年, 臣入侍熙政堂時, 聖敎亦以衰倦爲辭, 中間歲月, 已過十年, 而聖敎一向如此, 今則臣不敢仰信矣。上笑曰, 衰倦之敎, 蓋自三十前如此矣。載敏曰, 殿下每以衰老自懈, 則臣下誰復戒心耶? 上如是則下有甚焉。上曰, 予之臣下, 非矣。明鼎曰, 臣豈盡非下則從上, 上勵下勸, 上懈下慢。臣言, 非應文備數而已, 惟殿下體念焉。至於納諫崇儉, 治國之大節。非曰殿下不儉, 而殿下不能如漢文, 身衣弋綈, 我國以一隅褊邦, 爲天下所爲, 其何以支堪乎? 殿下誠能如衛文公衣大布, 而行之於內, 推之於外, 以粒粒之苦, 紅女之織爲念, 則方爲實惠矣。上曰, 軍門之物, 目今難支, 而後則尤難繼矣。白骨徵布, 以餉軍士, 故予有用處, 亦不敢濫費, 而軍士之得布者, 則欲得明紬, 人心難矣。明鼎曰, 國無邊憂, 故所以支堪, 臣往者, 適入尙方問之, 則儲蓄一空, 聞於他司, 大抵皆然。國必有數年之資而後, 方可爲國, 而今則罄竭如此, 實爲寒心矣。上曰, 近來侈風難矣, 人皆效之矣。載敏曰, 有紋段, 朝家禁令至嚴, 故士夫家則不敢用, 此事似有效矣。上曰, 於小民, 果有利乎? 明鼎曰, 有利矣。載敏曰, 每每行之, 則好矣。上曰, 堯之洪水, 豈無德也? 桀·紂無災, 豈有德也? 光海每自詑曰, 年事常如此, 此不可知也。大凡天之生災, 乃是玉成人君, 至於漢獻時, 則全無災變, 若天忘之矣。仍指自省編曰, 有此則無遊畋荒淫矣。明鼎讀二十二板夙宵靡懈之語, 上曰, 此心歇則非矣。予則必欲期治, 而今則乖矣。明鼎曰, 寧陵誌文曰, 祈雨而無不應, 此必然之理也。上曰, 祈雨事, 前日, 書下日記廳矣。梅月亭祈雨事, 闕內留傳矣。上曰, 祈雨受香誠存, 則必有感應, 予欲爲穆陵之事, 而予無誠矣。人有誠心則金石可透, 苟推此心, 則孟子觳觫章是也。予常曰, 工夫而身勞者, 未到快活界者也。苟到快活界, 則已至聖域, 故自不勞矣。明鼎曰, 勿忘勿助, 不懈不怠, 則好矣。載敏曰, 古語曰, 心欲放矣。上曰, 是矣。是心不檢則生病, 局束亦爲病矣。然此放字, 非放逸之放也。載敏曰, 此放字, 如放鷹雲霄, 而執其縧者也。上曰, 今日往見元良, 則方作書字, 此兒筆法異常矣。仍出示東宮手書。上曰, 元良講學, 比前, 何如? 載敏曰, 近來倍進矣。前則通鑑受音, 多失吐矣。今則讀二遍則無錯誤, 又好讀矣。東宮每日讀書, 建陽峴守軍聞之, 莫不聳聽而歡喜云矣。上曰, 人心可貴, 鄕軍何以知此, 列朝深仁入人者深而然矣。載敏曰, 朱子以文武火, 喩學功矣。今則日熱頗甚, 東宮講學之道, 小緩程式, 何如? 臣嘗以浴沂事, 告于東宮, 請以此爲心, 東宮下敎曰, 好矣。大凡勸學之方, 非但勸課程工, 保養神氣爲重, 臨筵對講之際, 雖可儼然, 而燕居則不可局束, 用文武火之道, 似好矣。上曰, 講規雖密, 讀數甚歇, 此乃文武火也。明鼎曰, 見此筆畫, 則無局束之態矣。然筆乃心畫, 尤加方正, 則好矣。上曰, 其言極是矣。載敏曰, 講規太密, 似有弛張之道矣。上曰, 講規, 今已善成, 不可變通矣。載敏曰, 東宮近侍中官, 必擇老實者同處, 如何? 耳目聞見, 剽輕則多所害矣。上曰, 是矣是矣。明鼎曰, 二十三板自强不息, 勿論學問治國, 誠而後, 不息矣。上曰, 忠於君孝於親, 皆誠心, 而或忠而不孝, 或孝而不忠, 忠孝本無二致, 而或不能竝行, 何也? 人見異而然耶? 載敏曰, 忠義也, 孝仁也。忠剛也, 孝柔也。孝則人子之常分, 故易見, 忠則人臣遭變後, 方見, 故難見。上古列國之時, 則多見忠節, 而後世尤難見矣。上曰, 難見之說, 是矣。王祥之不忠, 稽紹之不孝, 誠不可知, 而王祥尤可異矣, 以冬月負氷見之, 則似是剛矣, 而不能忠君, 何耶? 萬重曰, 學不足故然矣。上曰, 然矣。能行居敬工夫, 則自知忠孝之同致矣。只是無學, 故忠孝爲二事矣。明鼎曰, 無知賤人, 亦或有孝行矣。上曰, 此秉彝也。明鼎曰, 求忠臣於孝子之門, 乃常理也。諸臣皆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