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李喆輔 坐。左承旨 韓師得 服制。右承旨 金尙迪 坐直。左副承旨 洪鳳漢 式暇。右副承旨 韓翼謩 陳疏。同副承旨 李宗迪 坐直。注書 朴起采 在外 一員未差。假注書 權穎 仕直黃處浩 仕。事變假注書 趙台命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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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달이 房第四星을 범함
○ 夜一更, 月犯房第四星。 -
監察茶時를 한다는 金尙迪의 啓
○ 金尙迪啓曰, 行大司憲徐命彬, 掌令趙重稷, 持平南德老, 未肅拜。執義宋昌明, 掌令朴弼榦在外。持平安允行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안부를 여쭙는 藥房都提調 등의 啓
○ 藥房都提調趙顯命, 提調元景夏, 副提調李喆輔啓曰, 伏未審此時, 聖體調攝, 若何? 臣等今日率諸御醫入診, 詳察聖候, 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臣等不任區區伏慮, 敢來問安, 竝此仰稟。答曰, 知道。慈殿氣候, 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 -
藥房에서 大王大妃殿 등에게 안부를 물음
○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 藥房口傳問安。答曰, 知道。 -
入直 軍士의 中日習射를 위해 標信을 청하는 都摠府의 啓
○ 李宗迪, 以都摠府言啓曰, 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 中日習射, 請出標信。傳曰, 知道。 -
左承旨 韓師得의 出仕를 청하는 李喆輔의 啓
○ 李喆輔啓曰, 左承旨韓師得, 同姓三寸叔母, 故參奉配漢妻李氏身死, 服制已行七日, 出仕, 何如? 傳曰, 允。 - ○ 李宗迪, 以御營廳言啓曰, 因司僕寺草記, 箭串場內捉虎事, 本廳將校, 率領砲手出往矣。連接將校手本, 則此不過客虎乘夜往來之事。而場內諸處, 連日遍踏窮搜者, 已過八日, 竟無蹤跡可尋云。當此陵行不遠之日, 逐虎民丁之累日來待, 事甚憫慮, 今姑撤還, 何如? 傳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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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議政 鄭錫五에게 傳諭하고 와서 보고하는 假注書 李齊賢의 書啓
○ 假注書李齊賢書啓。臣敬奉聖批, 傳諭于果川銅雀村左議政鄭錫五所住處。則以爲, 伏承史官, 復宣恩諭, 諄諄敎詔, 寵渥彌隆。臣以首頓地, 感激罔措, 實不知置身之所也。無狀賤臣, 當解不解。職名尙在, 譴罰不降, 釁累之蹤, 坐邀隆恩。胡至此極, 徒使國體日損。臣罪益積, 到今誅殛, 亦云後時, 夙夜縮伏, 恭俟嚴勘。惟願亟降刑章, 以爲辜恩逋命之戒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 姑爲仍留之意馳啓。踏啓字。 - ○ 大司成洪啓禧疏曰, 伏以臣蔑學瞢識, 豈有毫分近似於敎胄之任? 而辭不獲命, 則不得不黽勉承膺, 旣出之後, 則又不得不略效一日之責。而區區效勞, 不出於課試誦習之間, 居常懍惕, 如負大何。近因釋采之迫近, 連在泮中, 有欲趁釋采變通者, 方擬詣闕求對之際, 忽有入侍之命。故顚倒趨詣, 庶幾略陳所懷。而適因聖敎俯詢, 牽連仰陳。自不免辭語支蔓, 循省厥咎, 宜被重譴, 罷職薄罰, 匪罪伊榮。不意今者, 忽有反汗之命, 而職名如舊。臣是何人? 獲此異數, 感極而涕, 罔知攸措。而旣罷之官, 冒沒復入, 揆以廉隅, 斷無是理。玆於特敎之下, 不敢爲承命之計。進詣闕下, 敢陳情私。伏乞特降譴罰, 使典章毋至顚倒, 微分得以少安, 千萬幸甚。答曰, 省疏具悉。昨者處分, 所重在矣。今者復命, 乃知本事。而爾心無他也, 亦爲賢關, 爾其勿辭, 率齋任卽爲入侍。
- ○ 初六日辰時, 上御歡慶殿。藥房入診, 領右相同爲入侍時, 藥房都提調趙顯命, 提調元景夏, 副提調李喆輔, 假注書權穎, 記事官鄭恒齡·沈鑧, 領議政金在魯, 右議政閔應洙, 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鄭文恒·方泰輿·金履亨·皮世麟·卞誼和, 入侍。在魯進伏曰, 朝前頗寒, 晝則老炎猶酷。日候不齊, 聖體若何? 上曰, 大體姑一樣, 但以心慮煩燥爲撓耳。在魯曰, 眩氣何如? 上曰, 有矣。在魯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差勝矣。在魯曰, 王世子氣候, 何如? 上曰, 好過矣。在魯曰, 陵行不遠, 靜攝中勞動, 憂慮不少, 診察聖候, 爲宜矣。上曰, 不妨矣。在魯曰, 伏聞夜裏失睡, 今則尤宜愼攝, 而何以如是耶? 上曰, 心不安, 故不能睡矣。顯命曰, 請使醫官診候。上曰, 只上三醫入診, 可也。應三進診退伏曰, 脈候左三部微有數意, 而不爲大段。右三部寸關, 帶滑而安靜, 大體好矣。起鵬·壽煃, 以次進診退伏。起鵬之言, 與應三略同。壽煃曰, 脈候左三部數意, 亦不顯然。右三部調均, 而近來終是滑意微弱矣。顯命曰, 大王大妃殿, 受鍼穴, 庚戌丙辰兩年不同。今番則當從何年乎? 使醫女入診後, 議定, 宜矣。上曰, 今番受鍼穴, 當有異於前乎? 大體宜同矣。諸醫議定, 可也。鄭文恒曰, 初日則只以合谷·太沖·三里, 三穴爲定, 似好矣。上曰, 此乃必當受鍼之穴乎? 文恒曰, 然矣。景夏曰, 初日只以三穴受鍼, 其後則當更議他穴耳。上曰, 不必更爲診察, 初日則只以依法之穴受鍼, 其後則更議, 可也。喆輔曰, 鄭文恒, 所見已達矣。其餘二醫, 更達, 可也。皮世麟曰, 四關不可捨矣。上曰, 只四關爲可乎? 三里何如? 世麟曰, 東朝寶算已高, 三里不可爲矣。內井穴, 可以代用矣。卞誼和曰, 四關不可捨, 面部攢足穴亦好矣。上曰, 鄭文恒達之, 可也。三里則末梢受鍼似好, 如何? 文恒曰, 三里能降氣, 此穴不受鍼, 則必無效, 四關無實矣。上曰, 攢足何如? 文恒曰, 攢足, 例用之穴也。然猶爲歇後, 三里則雖不鍼他穴, 只此一穴, 受鍼亦可見效矣。誼和曰, 攢足, 於頭風眼疾極好, 三里則從後爲之, 宜矣。上曰, 鄭文恒之言, 何如? 誼和曰, 實人則三里受鍼固好, 但東朝氣候欠實, 臣是以云云耳。世麟所言, 亦以三里爲不可。上曰, 首醫之意, 何如? 應三曰, 四關·三里, 皆不可捨。三里一二次, 不至大段下氣矣。上曰, 鄭文恒, 以攢足爲不緊乎? 文恒曰, 攢足, 於一時眼疾爲好。而若於東朝眼候, 則有難責效, 三里則乃依法之穴也。上曰, 問於醫者, 則豈毁三里乎? 然東朝眼候, 姑勿說, 使予受鍼三里, 則目將明乎? 所謂盡信書, 不如無書也。今姑以太沖·合谷·攢足爲定, 三里則後日更議以定, 可也。顯命曰, 鍼醫女松月已老。上曰, 松月已老, 可惜矣。順愛, 未曾經歷, 必生㤼矣。顯命曰, 斗梅, 可使執鍼矣。上曰, 卿等, 亦任斗梅乎? 孰乎? 諸臣曰, 士夫家則任醫師, 不任醫女矣。在魯曰, 上候則過動駕後, 當更爲診察乎? 上曰, 依爲之。上曰, 領相進來。海溢事, 怪異矣。趙德祥, 爲儒臣之姪, 故儒臣詳聞海溢之狀, 以爲朝廷不可置之。承旨則以爲, 朝廷不可先動, 然海邊之民, 不可待秋矣。猶恐所聞或過。卿等所聞則何如? 當依初下敎, 姑置之乎? 在魯曰, 臣之所聞則孔慘。人家多有漂沒處, 海水或入城中, 諸道皆然。而鹹水所過, 一二年內, 不可復耕云矣。景夏曰, 此則不然。海溢處, 翌年則農事必好矣。上曰, 尹志泰則可謂得人矣。可人也。在魯曰, 誠然矣。景夏曰, 沿海一帶皆然矣。在魯曰, 東海則姑無消息, 未知如何? 而西南邊則無處不然矣。上曰, 京畿·湖西尤甚矣。景夏曰, 別無尤甚之事矣。上曰, 趙德祥守令之任, 今始初乎? 初守則易動矣。應洙曰, 前則不過一時潮水泛溢矣。今番海溢, 則與前異, 事係變異矣。顯命曰, 十年前, 彼中嘗有海立之說, 無乃亦類此耶。上曰, 此非海溢也。便是海盪也。應洙曰, 全羅道則不至孔慘云。蓋自南海溢, 至西海而轉甚矣。通津則十三面海溢云矣。上曰, 當更觀前頭乎? 在魯曰, 前頭別無可觀, 雖一面之中, 其被災深淺, 亦有斑駁不齊者, 各道海溢所及處, 使之一一精査, 爲宜矣。上曰, 古人亦有河東·河內移粟移民之事, 申飭道臣, 蕩析之民, 使之安接他道爲好矣。應洙曰, 李殷春則分付津渡, 不許流民渡涉出境云耳。上曰, 此乃囚民也。景夏曰, 民流移出境, 亦無得生者矣。在魯曰, 各使於其境內無海溢處, 安接流民爲好矣。顯命曰, 宜降惻怛之絲綸, 申飭道臣, 使之講求存恤之道, 而狀聞好矣。上曰, 此事終是怪異, 終是陰盛所致。仍傳曰, 頃覽湖西狀聞, 已有申飭道臣之事。而近聞筵臣陳達, 又覽他道狀聞, 沿海海溢, 可謂孔慘。其濟民賑民, 惟在末梢事, 而其中田家漂溢處, 則不待秋成, 而其民蕩析可知。念及于此, 玉食奚忍。湖西及諸道沿海被浸之民, 其令道臣, 爲先着意撫摩安集之意, 令備局, 卽爲分付諸道。而雖不狀聞之道, 其帶沿海處, 似必有同被海溢, 亦令備局, 問于他道。果有漂沈, 其令一體撫摩安集。上曰, 此等時, 尤宜自强, 尤宜得人, 只恐人才之難得耳。在魯曰, 豈全無人, 但特異者無之耳。上曰, 吏判議, 以爲州牧薦, 只餘二人, 故如此云, 然則吏判亦無奈何矣。州牧薦中人, 亦有居下等者矣。顯命曰, 以下等, 亦何可知之乎? 上曰, 殿最勝於御史乎? 在魯曰, 虛實相蒙之弊一也。下等, 亦有因一事而書之者矣。應洙曰, 下等, 亦有橫罹文法而得之者, 然道臣終勝於御史矣。上曰, 盧啓禎, 何以至此? 原任達之, 可也。顯命曰, 啓禎太猛, 然以爲貪則冤矣。金若魯兄弟, 亦爲之稱冤矣。在魯曰, 啓禎獰惡無識, 然盡心國事, 貪則決不爲之矣。聞理山人言, 則以爲不貪善治。而但以忠義祠事得謗云, 獨以此謗言, 故至此矣。上曰, 領相所云獰惡二字, 是矣。而貪則似不爲之矣。應洙曰, 啓禎在宣川時, 臣狀罷, 然淸則淸矣, 且盡心國事。其時與宋敎明相較事, 亦無識所致也。上曰, 有力乎? 顯命曰, 有力矣。景夏曰, 新除授全州判官兪肅基, 方在臨陂任所。而全州卽是改量邑, 文簿修整, 一時爲急。且同道移職, 則除朝辭赴任, 自是規例。兪肅基, 依例除朝辭赴任, 以爲量事趁卽擧行之地,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上曰, 肅基如其父乎? 顯命曰, 不然, 有學識矣。應洙曰, 善於吏治矣。上曰, 朴弼謨, 何如? 在魯曰, 淸簡有固執, 然陽川之邑, 何以善爲乎? 上曰, 雖然, 亦可收拾矣。應洙曰, 律己之外, 事無可爲矣。上曰, 貌樣何如? 喆輔曰, 堅剛矣。顯命曰, 此人之於此邑, 眞所謂牛刀割鷄也。景夏曰, 臣於湖南改量之行, 都摠都事梁世絢, 以軍官帶去,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嶺底七邑稅米, 以錢定式上納事, 頃有時·原任入侍時稟定之敎矣。臣之淺見, 則前已仰達。而右相及領敦寧, 今方入侍, 下詢處之, 何如? 上曰, 自朝家, 折定以錢, 則於民誠爲大惠, 而度支所謂他道援例之慮, 亦有所見矣。臺疏所以請禁作錢者, 以作錢太過故也。至嘉興而防納, 則於嘉興民, 亦爲大利矣。顯命曰, 作錢, 於民誠爲惠矣。然此乃征利也, 中間必有謀利者, 必有民弊, 名目不正, 宜加禁斷矣。上曰, 於嘉興民, 必有弊, 原任之言是矣。在魯曰, 自戶曹, 不別爲送人, 則可無中間謀利之弊矣。納米固是常經, 然實爲嶺民之大弊。今若永除戶曹高價作錢之謬規, 而自朝家, 依戶曹常例定價, 使之以錢上納, 則其爲民惠, 無大於此矣。上曰, 臺疏爲民而言之, 若果爲民弊, 則何以請禁作錢耶? 應洙曰, 民以甲米稱冤, 故有作錢之議。今若以四兩定式, 則於民誠爲大惠。而上納時, 糜費誠不貲, 嶺邑稅米皆以四兩, 作錢上納則湖南繼起之言, 不是過慮。且田稅與大同有異, 海西近雖作錢, 而亦不能無弊。兩南·畿湖, 元無以錢上納之事, 而今若作錢, 則惟正之貢, 次次作錢, 名色亦恐不美矣。上曰, 右相之言, 大體是矣。戶判蓋慮折錢少, 故托於湖南繼起而防之矣。在魯曰, 七邑中最遠處, 則其費尤倍, 故雖七八兩錢, 民猶願之, 況永定四兩乎? 上曰, 守令便爲差人, 安得無民怨乎? 重臣之意, 何如? 景夏曰, 作錢目前雖似有利於民, 而地部穀物, 本來不足。今若作錢, 永爲定式, 則必有經用窘乏之時矣。且近年上游水路甚淺, 每當洪運, 輒掘灘而行船, 若無漕運之事, 水站當罷, 水站罷則上游水路, 將有不通之患。此等變通, 深量決之, 似宜矣。顯命曰, 重臣所見甚是矣。上曰, 其言最是, 作錢事嚴禁爲是矣。在魯曰, 民困則難紓矣。上曰, 嚴禁之言有意, 若畫一立法, 則不可矣。顯命曰, 旣已禁之, 則當一切永塞, 只令嚴禁而已則無益矣。上曰, 事涉征利, 此後則戶曹及各衙門, 作錢之事, 一切嚴禁, 犯者隨現重繩。在魯曰, 嶺底七邑, 今年作錢。度支之臣, 頃以重推仰請。而自上以姑待本事之結末處之爲敎, 故擧條置之矣。今則事已了當, 當該戶判, 從重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景夏曰, 戶曹以年凶, 割七邑付金遇兌而大敗矣。上曰, 遇兌不足欺人。而左相爲所欺, 可怪矣。景夏曰, 能知八道錢穀出入矣。在魯曰, 有才矣。顯命曰, 有精神矣。應洙曰, 問以貿遷之說, 則其所言, 精密分明, 蓋別才也。上曰, 靈城, 能制禦而用之矣。顯命曰, 非靈城用之也。以閔亨洙軍官故, 尹容亦用之矣。喆輔曰, 尹容新到, 不知頭緖, 蓋不得已而用之也。上曰, 設使善制而用之, 言利之弊大矣。景夏曰, 聖敎至當。顯命曰, 亦不可一槪膠柱鼓瑟也。上曰, 遇兌以此才, 可爲他事矣。在魯曰, 渠嘗爲北漢方略, 故相臣李濡之設立北漢經理廳者, 以遇兌言也。上曰, 予則不使遇兌出海島, 朝臣雖請用遇兌, 元景夏必爭之矣。上曰, 元景夏以爲若用華冠, 則是欲求唐制, 反得胡制云矣。聞婦人皆願之, 然若依唐制, 作上椎, 則婦人亦必不願矣。詩云不設髢也。其時亦已有髢矣。領敦寧與都承旨, 皆欲變通, 領相之意則何如? 在魯曰, 髢自古有之。然虛費甚多, 若有好制可變則好矣, 但未得好制耳。華冠眼熟, 則亦必好。而但老人無髮者孀婦及婢僕, 則不可通用, 奈何? 顯命曰, 老人則頭弄多里可着矣。賤人則當依舊用髢矣。上曰, 頃日儒臣金尙喆·魚錫胤, 以爲不變則已, 變則當通用於上下, 且首則旣用唐制, 身則當着何服? 喆輔曰, 髢之弊大, 且其所從出也不潔, 宜有變通。而華冠則禮服, 非可常着也。上曰, 華冠如男子金冠, 豈可常着乎? 在魯曰, 首戴唐冠, 而身着鮮衣, 果爲斑駁, 誠如儒臣言矣。景夏曰, 曾見古書, 畫我國婦人, 而服色, 與今同, 其來已久, 蓋難猝變矣。喆輔曰, 華冠則可着於宴集, 笲則古書多稱之。蓋亦婦人禮服, 然其制樣, 無以詳考。惟足道里, 則隨其老少吉凶, 而變異其色, 則可以通用矣。在魯曰, 足道里非好制也。上曰, 罷髢而用足道里, 則頭髮何以處之? 不得不略如髢制, 以繞於頭上矣。顯命曰, 繞於頭上, 非有害也。以他人髮爲之, 故曰不可也。上曰, 然則最易矣。雖用髢而勿令太大則好矣。喆輔曰, 此則如酒禁, 決無禁止之理矣。上曰, 髮少之人, 不得不用髢矣。應洙曰, 一用華制則已, 不然則當別爲講求好制, 不可隨意硬定也。在魯曰, 此乃江原監司狀啓也。以爲監司·都事竝行巡歷, 有各邑廚傳之弊。今年災實, 臣當自爲巡審, 都事覆審, 請依近例停止。校生考講, 不無弊端。凶歲權停, 自有前例。都事旣不行覆審, 則亦不可只爲考講而周行列邑, 請令退行矣。此兩款, 竝依施,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在魯曰, 洪啓禧, 通信行期不遠矣。上曰, 昨日事可慨矣。昔年下敎之後, 復爲提起非矣。故有所處分, 而非竝與通信而欲罷也。然今姑太速矣。在魯曰, 然則通信使, 姑勿出代乎? 上曰, 依爲之。景夏曰, 大司成亦急矣。上曰, 大司成, 有口傳差出之例乎? 在魯曰, 啓禧亦非營救疏儒也。上曰, 太學弊端, 使之陳達。則啓禧以爲, 自再昨年以後, 儒生只參釋菜而出, 居齋者少。渠等以爲, 本事未暴云。故欲效執藝之忱, 而惶恐有所不敢云, 此似指啓億也。然予所以開釋者, 以予之處分過中故也。非以渠爲無罪也。景夏曰, 臣朝至待漏廳, 始聞此事, 而似是啓禧, 辭不達意。臣請達之, 數日前泮隷告目云。掌議以爲, 欲爲上疏, 而以洪啓億入其中, 故堂上不欲干涉云。故啓禧, 以語逼師席, 施罰云。想啓禧, 欲以此有所陳達, 而辭不達意, 至於此矣。應洙曰, 聞啓禧, 欲盡心修擧敎胄之職云矣。在魯曰, 槪自頃年學儒事後, 無論彼此, 儒生皆落莫, 不至學宮。故啓禧, 蓋欲達士不居齋之故, 而有此言矣。上曰, 啓禧勤於擧職, 以今此課儒生作策問觀之, 亦可見矣。仍下問曰, 權績爲誰? 喆輔曰, 卽注書之從兄云矣。上曰, 權績策文, 大體是矣。景夏曰, 啓禧欲以科擧之弊, 求對言之多, 爲節目送於臣, 臣答以金慕齋後, 初見云矣。今乃失措得罷, 然此乃一時語言之過大。凡咫尺奏對, 失措極易。而啓禧言語, 常有突兀之病, 故如此。然旣知其無他意, 則盡心館學之人罷去, 誠可惜也。上曰, 大臣之意, 何如? 顯命曰, 此事, 國家宜動念矣。館學無儒, 豈非可驚乎? 景夏曰, 此言則分數又過矣。應洙曰, 儒生旣如此, 則國子長, 以此陳達, 不是異事矣。上曰, 今日予有所思矣。儒臣, 必以辱及師長捲堂故止之。當此勉勵之時, 敎胄之官, 宜如是矣。仍傳曰, 昨日處分, 所重在矣。而勤於職事之國子長, 因此遞改, 心甚惜之。今聞諸臣陳達, 其心無他, 今乃覺矣。語次不審, 非亦深非, 其欲勉勵敎胄子爲重。前大司成洪啓禧, 勿罷仍任, 其令率齋任來待, 以聽下敎。上曰, 啓禧, 兔死狐悲之說, 是矣。予當鎭之矣。又聞勤於擧職, 欲加勉飭矣。喆輔曰, 今聞陞補榜, 過三日不出云。蓋欲盡心精考故然矣。在魯曰, 儒生上疏, 則臣亦非之。而其人有老父母, 永黜鄕里, 亦可矜惻矣。上曰, 此則不足惜矣。昨日宜以追惟往事, 心猶酸矣爲敎。而予不爲之述編工夫有效矣。不識將心爲何語? 如此儒生, 何所用乎? 應洙曰, 士氣摧折已甚矣。顯命曰, 天道下濟而光明, 願以屈己容人加勉焉。傳曰, 前通信使洪啓禧, 仍授前任。日記廳堂上, 亦爲仍差事, 分付。景夏曰, 臣有區區所懷, 與都提調相約之事, 雖非保護之臣所當言。今當遠離, 敢此仰達矣。聖候久在靜攝, 引接臣僚, 常於歡慶, 中外憂慮, 固已久矣。備局凡事, 臣固不敢當。而近日聖心奮勵, 凡干文簿, 或多別判付, 而大臣則賓廳日次, 例以靜攝頉稟, 故雖微細事, 必煩聖心之照管。臣竊慨然, 聖候未至於不可酬應, 則大臣賓對, 宜時時爲之矣。顯命曰, 臣常時與景夏私語, 有所憂歎者, 故敢此仰達。古之人君, 有路寢, 有外殿, 大段未寧。則或有臥內引接之時, 不然則時臨正殿, 如日月之照臨, 然後群下有所瞻仰。今聖候久在靜攝, 常居於內, 故中外人心, 不無疑懼。昔宋眞宗, 禦契丹至澶淵, 猶懷猶豫。寇準曰, 千軍心膽, 在陛下一身。願陛下決意親征, 以堅衆心。於是眞宗, 建黃涼傘, 親臨城上, 士氣百倍, 契丹自遁。願殿下, 强自策勵, 以安群情。且歡慶引接, 於事體亦有大未安者, 婦人語聲相聞, 此豈臣下所到之地? 且於藥院臣, 則雖以褻衣見之, 亦何所妨? 時任大臣, 則事體自別, 而殿下或時不着上衣而見之, 似亦未安。在殿下之後, 有學殿下者, 殿下尤宜自勉矣。上曰, 何爲而疑之, 豈以爲將有甚麽處分而疑之乎? 顯命曰, 臣俄見殿下之前, 有以紙覆物者, 便爾不能無疑, 於此可見群情矣。上曰, 此乃鳳洲綱鑑也。豈以此爲甚麽下敎而疑之耶? 景夏曰, 綱鑑有皇明紀, 殿下若覽此書, 則必覺今日事勢之漸如明朝矣。目今財用蕩盡, 民生赤立, 災異荐疊, 國事無可爲之望, 偏論猶是遠憂? 而大臣未嘗一番以有稟定事求對, 必待自上召之, 然後始來, 臺諫亦不擧職, 如是而國事可做乎? 我東宮, 以親書從諫如流八字觀之, 足見天資之卓越。然不可徒恃資質, 宜有以預敎之。願趁此聖心奮勵之時, 益加厲精, 以爲貽燕之謨焉。上曰, 予方寸傷矣。述編亦言無於己而後, 非於人。然不能體得, 常多動氣處, 今予心有慨然者, 今若下敎, 則恐又動氣。少退閤外, 復入, 可也。喆輔曰, 復入侍時, 臣當復入乎? 上曰, 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閤外, 夕時復入侍。上曰, 不樂南面, 予之本心。生長繁華, 莫如予者, 而今尙有浴沂風舞雩之心。越自昔年, 已多迂闊之事。然以今思之, 則猶是豪勝之心也。戊戌後已受傷, 庚子後益無世念, 只以上奉東朝, 故有所勉强。而於京於鄕, 任便往來, 卽予所願, 蒼蒼在上, 一毫不飾。常聞入直闕中者, 聞下鑰聲, 則其心泄泄。予於辛丑年, 聞更鼓聲, 心輒驚酸, 至今猶然。御製亦言之, 而予之三讓, 實非飾也。其時事勢, 卿等知之。予之不樂南面, 非愛惜其身而然也。只以慈聖及三宗血脈之故, 逃遁不得矣。予自五十前, 已有稱老之言, 而今則實是衰老難堪。元良, 不但儼若成人而已, 脫衣時見之, 則大於予矣。庚申年, 不但領左相苦爭, 且以慈聖, 故强抑此心, 今亦非欲必爲甚麽擧措也。但他日事, 未知如何? 只以此憂慮憧憧, 欲及此時, 目見其如何爲之耳。予年五十, 未嘗枉殺一臣, 然今後未知如何? 此亦予所懼也。予性實躁而猶能緩, 故中官輩, 亦知予之爲善人。若但躁而已, 則豈無弊端乎? 一伸予心, 是爲太上, 苟不能然, 則予病臥, 萬事不顧, 將奈予何? 然爲則當直爲耳。如是則不可, 故不爲耳。做事之本, 在於心。而今亦非懶而臥也。臥時不似生人貌樣, 殆類木偶人。中官見予而心動, 以予爲有不平, 見承旨入來, 始加冠矣。眩氣作時, 忽如升空。藥院必不及問候, 如此而豈非難乎? 臣下, 以章句抉摘相撕捱, 予則任他不管, 敎書雖辱人, 何傷之有? 然各從所親受之, 豈有辱之之理? 鄭羽良, 曾作黃璿敎書。予嘉其文, 故至今不忘而只此而已矣。今則皆巧逐所親人受之矣。以今怳惚之習言之, 則自中相辱, 亦不爲難。然文簿非所重也, 予所念者, 繼志述事, 而風俗忠厚, 固不敢望。予恐爲漢之桓·靈, 唐之僖·昭, 與草木同腐矣。使予臥而酬應, 則予必爲之。而保嗇之事, 則決不可爲矣。今無可爲之事, 只以收拾墜綱爲念。卿等諒予之心, 則爲予生道, 不然則無可望矣。領相, 頃日所達, 與領敦寧所言同。然今予之臥, 未及待脫衣矣。凡事關東朝及太廟外, 自覺懶惰。今予入見東朝之時, 不敢擧頭而坐, 與領相卽今所坐相同, 此則實是我朝家法也。平居於置枕於傍, 預待而臥。卿等, 雖以予爲懶, 無可奈何矣。然今猶夜召儒臣, 非不知諸臣入侍之難, 而使中官書判付, 則於我爲二層勞, 故召承旨。承旨鈍筆者亦難矣。以予書判付之難, 故不暇顧諸臣入侍之難矣。若不然者, 使中官讀而書之, 則於予尤爲便矣。若使我拘束而爲事, 則諺所謂一日行三(三)日程, 豈不難乎? 雖設侍藥廳, 必做國事, 此則自矢于心矣。元良氣骨則壯大, 然體旣肥, 又夜必脫衣而宿, 此傷之道也。又夜裏睡覺, 忽作煩惱聲, 可怪矣。光武岸幘, 氣像甚好, 與不冠見汲黯不同。予心不以爲非, 則廷臣雖以爲非, 予不動矣。先朝則常着背子矣。科次入侍時, 則爲取人事重, 故着重赤莫矣。諸臣若與朋友相處, 則必展其脚。予則對諸臣時, 雖臥而不能展脚, 比展脚時則此亦不安矣。常置薦衣於傍者, 所以表予之靜攝, 亦加朝服拖紳之意也。領敦寧之言, 是也。然而有慨然者, 昔年七年侍湯, 見諸臣時, 儼若常時。食少事煩, 至於嘔血, 予曾目覩矣。其時諸臣, 無知之者矣。七年間一症未差, 而奄至大故。上泫然垂涕, 又曰, 李宗城, 曾以保嗇勸予, 蓋知予之靜攝故如此。宗城, 蓋愚而爲予所欺, 不知予之托疾也。先朝庚子年, 於熙政堂引接。移御上大闕, 則於會祥殿引接, 此則直是寢室也。予之於此引接者, 亦欲爲勞倦則臥之地也。而卿等認以爲可强者, 先朝六月初五六日間, 猶能酬應諸事, 今予則休息之外, 無策。而若欲爲處分, 則直爲下敎, 何用書置耶? 以靜攝爲疑, 君臣分義, 不當如是, 初意則欲不但察推而止矣。更思之, 非憎我而然也。故忍之, 然一言以蔽之曰, 予愚也。予直爲堅臥則將奈何? 在魯曰, 非敢仰疑也。聖候誠有臣下所不能詳知者, 旣敎曰動作則差勝, 又過爲勞動, 有乖頤養之道, 誠不可仰揣矣。上曰, 今以予爲在未寧中則似過, 而亦無不可。今藥院之臣, 攻治靜攝, 果慨然矣。然斷斷無他, 出於愛君故恕之矣。今番諸陵, 能盡步行, 則雖軍人, 亦必以托疾知之, 然此乃誠篤處, 故動作則勝, 至於國事亦然。若不緊處, 則雖欲動作, 而如將卽時澌盡矣。上策則使予乘好馬或扶杖, 行田野間, 如此五年則予疾可愈矣。以章奏間言之, 果難矣。鄭羽良則以察字爲奏, 元景夏則以勿察爲請。所謂端拱垂衣之說, 誤看則亦有弊矣。須百官分職, 等級相承, 儼然有人君氣像, 然後爲可, 非兀然無爲之謂也。李永祚, 淸乎峻乎? 上款似淸, 下款似峻。老·少·南·西四黨之外, 又將有別黨, 其漸已見矣。顯命曰, 臣不敏猥有陳達, 承此下敎, 不勝惶恐, 不敢更達, 只以卽今時象之所當爲者仰達。願聖上, 勿過用精神, 凡事區別大小而爲之。上曰, 終條理, 不過爲治簿書之君, 冤痛矣。顯命曰, 肅廟庚子時, 則與今日異矣。臣等雖甚愚迷, 豈不知不冠不見之盛德乎? 但曾在成有烈鞫問時, 臣曾有所仰達矣。不知尙能記憶否? 其時臣曰, 殿下所爲, 東宮學之。殿下則治有罪之有烈矣。安知後來, 不治無罪之有烈乎云矣。上曰, 雖不着上衣, 若召見股肱, 則豈不好乎? 先朝亦於未寧時, 引接群臣於內矣。顯命曰, 願以漢高捫足事爲念, 調保聖體與鎭安國事之道, 竝行不悖則好矣。上曰, 痛則言痛, 予不爲此也。景夏曰, 臣辭不達意, 致勤聖敎, 不勝惶恐。然臣之所達, 亦有苦忱矣。上曰, 卿言蓋謂予曰, 雖老, 强爲之之意也。景夏曰, 領敦寧所言捫足事, 與小臣意同矣。上曰, 使予爲權術乎? 景夏曰, 殿下視今日之國勢, 如何? 或茫無津涯矣。上曰, 以靜攝爲怪, 予果慨然矣。俄者盡說予心, 予心少快。今日君臣間, 亦可謂好矣。但以不能繼述, 自愧于心, 一則黨習可悶矣。顯命曰, 殿下亦能袪如干黨習矣。上曰, 粉塗矣。在魯曰, 卽今彼此俱立於朝, 豈非其效乎? 上曰, 今則猶可鎭之, 他日則奈何, 今方釀之矣。顯命曰, 東宮睡覺煩惱之症, 可悶矣。上曰, 想其性燥類予矣。有不如意事, 則如此矣。顯命曰, 講規少寬之爲宜矣。上曰, 此則無傷, 課學誦後, 夜方安眠, 學蓋有益矣。景夏曰, 睡時開門, 可悶矣。上曰, 予於戊申後, 不脫衣而臥, 此習好矣。易於起坐。卿等看予自奉, 厚乎, 薄乎? 今所帶者革帶也。上曰, 頃日洪鳳漢, 以東宮進服丸劑爲勸矣。顯命曰, 以肥故用丸, 或有見害者矣。喆輔曰, 骨肉相稱, 則雖肥不妨矣。上曰, 此則然矣。十五歲後, 則其大將未知爲幾許矣。顯命曰, 陽川府院君長十一尺矣。景夏曰, 陽川府院君, 眉間一尺云矣。上曰, 予方有希望者, 氣骨如此大者, 必有妙理矣。顯命曰, 蓋天表異常矣。在魯曰, 任璞病勢極重, 久滯城外, 僅僅就囚, 納供後旋卽保放矣。至於照律, 則就囚後可以爲之。而卽今其病尤爲危重, 決無還爲就囚之勢。曾前亦有病重不能就囚, 則直爲勘罪之例。任璞之病, 實是世所共知, 且同罪者, 旣已勘處, 若特命直勘則好矣。上曰, 律當何如耶? 在魯曰, 成範錫奪告身, 大體宜同於範錫矣。上曰, 任璞, 一體奪告身放送, 可也。以今番御史時事觀之, 璞可人也。在魯曰, 眞實人也。但以不經守令故生矣。喆輔曰, 文學優長矣。上曰, 尹光紹, 逡巡於朝, 何如? 顯命曰, 光紹只以與鄭羽良所見不同, 故如此。然此豈不可仕之事乎? 在魯曰, 雖或與人所見不同, 豈可以此逡巡乎? 景夏曰, 臣則惜光紹矣。臣自尹鳳五疏後, 矢心自廢。然臣則以爲, 豈可以彈一重臣之故, 遂棄鳳五乎? 況光紹之言, 比鳳五極歇, 豈可以此棄之乎? 上曰, 光紹之言則齟齬倍甚矣。景夏曰, 奏事之際, 雖或齟齬, 豈可以此棄之乎? 上曰, 卿言是矣。卿若勿言僇人二字, 則予當竝赦鳳五矣。在魯曰, 平安兵使李日躋, 本以病身, 年紀又近七袠矣。關外添病, 症狀甚重, 情理孤獨, 以生入玉門爲願云。朝家委任之事, 亦多擧行, 不爲孤負, 赴任亦幾卄朔矣。其時日躋, 以備堂, 殿下特揀送之。若令死於邊土, 則豈非甚可憫惻乎? 公論皆以許副爲宜云, 故敢達矣。上曰, 原任之意, 何如? 顯命曰, 日躋衰病則信然矣。渠能不負朝家差送之意, 義州直路如西林·塞垣等處, 皆已築城云。今則許副似不妨矣。上曰, 重臣之意, 何如? 景夏曰, 日躋衰病, 誠可念許遞, 而擇差武弁爲宜之意, 臣於閤外, 已言于大臣矣。上曰, 此後設施, 付之生手, 何如? 兵營亦可臥而調病, 予欲姑置之矣。顯命曰, 今雖置之, 別無可爲之事。若自廟堂, 許施其設施方略, 則是爲用日躋也。上曰, 西林與東林, 何如? 顯命曰, 西林勝於東林。義州之路, 自西林踰左峴, 至東林, 西林固則東林自安矣。在魯曰, 巡操不遠, 而帥臣不敢以病請停, 其前變通, 爲宜矣。上曰, 許遞, 而備堂似當還差矣。湖西年事, 極可慮。句管堂上, 亦宜差出矣。在魯曰, 李日躋備堂之任, 還爲差下。金始炯備局湖西句管堂上之任, 亦爲還差,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又出榻敎 景夏曰, 御製之出已久, 宜載於冊矣。上曰, 冊當下之矣。景夏曰, 國事無涯矣。俄者所達, 雖妄率, 願加留念。上曰, 予何以爲之? 所恃者惟元輔矣。景夏曰, 殿下此敎可悶矣。喆輔曰, 日記廳書役, 漸不如初, 其中久不書納者, 限五月以上抄出, 依前定式, 使之入直本廳, 畢書後始許替出,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喆輔曰, 洪啓禧, 以爲校正尤重, 故以玉堂, 啓下郞廳矣。李垍外, 無一人來書者, 此則遞差, 何如? 上曰, 李洎外皆遞差, 而以渠輩之不行公, 只遞差而止, 則於國體如何? 禁推, 可也。上曰, 注書出去, 大司成入來與否問啓。臣穎出去問之, 入去啓曰, 大司成到闕外, 上疏入啓, 姑未承批云矣。上命承旨, 書批答。命臣穎出給, 仍與偕入。臣穎出去傳批後, 仍與大司成洪啓禧, 齋任洪鼎猷, 色掌元啓夏偕入。上曰, 大司成進來。啓禧進伏。上曰, 儒生入來者誰也? 啓禧曰, 掌議一人未差, 色掌三人未行公。今此入侍者, 掌議洪鼎猷, 色掌元啓夏矣。上曰, 昨日處分, 非有他意, 所重在焉。聞大司成, 於館學之事, 能盡心爲之。八歲小學之法, 廢墜已久, 而大司成, 能以此書爲敎云, 故喜而欲聞矣。疏儒本事, 不足更說, 而罰及其父則過矣。昨日大司成所謂兔死狐悲之說, 是矣。旣知其過, 不須更提。而若於伊時, 以處分不當。如此爲言, 則猶可。而至于今日, 則尤無可言矣。厥儒不可謂之儒, 正宜逬之四裔, 不與同中國。則他儒, 以此自當, 以爲本事未暴而齟齬賢關, 眞所謂張三李四也。大司成執藝以諫之說, 非矣。而予之述編亦言, 一時言過, 不必深罪。旣知本心之無他, 故收還前命, 益加自勉, 一新賢關, 可也。啓禧曰, 臣欲詳陳委折, 則近於分疎, 故有所不敢。而昨日所達, 不過略陳京儒不居泮之故。而遣辭之際牽連及此, 意雖無他, 而罪實難逭, 罰止譴罷, 旋又反汗, 惶隕感激, 罔知攸措。今伏承勉飭之敎, 敢不以此曉喩於諸生。然諸生, 皆以爲館儒·學儒, 同一儒生。則學儒方在放黜之中, 而館儒晏然自在, 決無是理, 其不欲居泮, 以此, 其必欲一暴, 亦以此。臣之昨日奏辭, 亦不過欲導達其實狀。而辭不達意, 致勤聖敎, 不勝惶悚矣。上曰, 再昨年事, 便是陳久之事。而儒生輩, 今忽如此, 豈以得大司成而增氣乎? 抑大司成有所激起耶? 啓禧曰, 此事, 殿下何以悉燭乎? 自壬戌年創行圓點科之後, 京人之入泮圓點者亦多矣。其後固稍稍減少, 而乙丑後則絶稀, 齋任·色掌之圓點, 則尤無可論。蓋儒生, 以疏儒事, 不能無抑鬱之意, 頻發疏議, 而畏㤼不能, 故不欲入泮, 遂至成俗。此則自乙丑至今, 大抵同然。特以無人陳達, 故未曾俯燭。而臣則適會聖敎俯詢, 以致無隱直陳而已。儒生輩, 則元無到今增氣之事矣。上曰, 然乎? 仍諭鼎猷曰, 疏儒事, 名爲靑衿, 又非干係逆獄。其時鞫問其父, 予果非矣。予非爲李德濟引咎也, 乃爲賢關也, 爲八道多士也。雖大司成, 罰一士之有過者, 則他士不敢以此引嫌。況予固在師位而兼有君位, 則旣已引咎之後, 安敢復提乎? 其師引咎, 而弟子不信, 豈有如許弟子哉? 此儒, 非爲皇朝也, 乃汚皇朝也。予之放黜此儒, 不過爲太學去其惡而已。汝輩, 何必欲同歸一套乎? 此後若復如此, 則非靑衿也。鼎猷曰, 臣之爲掌議未久, 末聞其詳。然京儒之不肯入泮, 齋任之無一行公, 非敢以疏儒之放黜田里爲嫌也。一自疏儒父兄刑訊之後, 筵中下敎, 每不如今日下敎之洞然。故儒生輩, 以爲疏儒, 以己之事, 罪及父兄, 或恐此後, 又有不善而貽累父兄, 故不欲居泮矣。今日下敎, 洞然引咎, 有如日月之更照, 當出而傳之矣。且臣亦非以疏儒爲是也, 公論亦非之。然渠輩所秉者, 尊周二字。而殿下每以誣上不道爲敎, 此則未知其必然也。誣上不道, 於渠有何所好而爲之耶? 爲人臣子, 而辱其君父, 決無是理。臣嘗慨然, 故竝此仰達矣。上曰, 渠雖不辱我, 而自歸於辱我矣。爾之引此而不居泮者, 有似近日諫官違牌之習也。啓禧曰, 儒生輩, 畏公議則不忍無言, 畏朝令則不敢陳疏, 如此無特操之士, 將焉用之。臣則謂儒生之有疏不必憂也。特加優容, 使盡其志然後, 方可爲正士習之道矣。上曰, 然則雖爲怪擧, 亦將任之乎? 其所謂公論者, 起自何處? 啓禧曰, 北風之報, 不可指的矣。臣穎出去, 又召色掌朴道源·申光紹, 入來。上曰, 各陳所懷然後, 可定是非。洪鼎猷外三儒, 以次奏達, 可也。啓夏曰, 臣是鄕人, 未知其事矣。上曰, 質實矣。道源曰, 臣新忝小科, 太學議論, 未嘗參涉, 而殿下之處分疏儒, 終是過擧矣。光紹曰, 臣則年少, 又無學識, 倖忝小科, 亦旣有年。而尙未出入太學, 此等義理, 未能詳知矣。上曰, 汝最是矣。啓禧曰, 今日洛中士子, 惟以不入賢關爲高致矣。喆輔曰, 此則其來已久矣。上曰, 掌議出去言之, 罰及儒生之父, 則予果過矣。旣已引咎, 而厥儒則非矣。汝等不同其疏, 何必同其去就乎? 汝等雖上疏, 予於引咎之外何以加乎? 雖八路同疏, 亦將奈何? 予今盡言, 陳章實無益矣。鼎猷曰, 自上引咎如此, 儒生輩聞之, 則當鼓舞矣。上曰, 士習漸頹, 至今日賢關而極矣。予於靜攝中, 以家人禮召見爾等, 待之可謂極矣。今日以後, 此事便可了當, 釋菜已近, 汝等其退而居齋, 致誠, 致誠, 則雜心自消矣。鼎猷曰, 臣當出而傳之矣。上曰, 儒生退出。啓禧曰, 臣有欲求對之事。而欲待課試之畢, 未及爲之, 而遽承召命矣。臣於丙午春, 以諸生入參釋菜, 始知祝文之用彼人年號, 不勝慨然, 與諸人商議陳章矣。其時批旨隆重, 特示嘉尙之意, 猶敎以夫子加號在於元, 而未嘗因此而不用。且敎以猶且用於閟宮, 數字年號, 何關係之有? 因有下詢大臣之敎, 臣於其時, 莊誦感歎。而又竊自謂聖敎旣如此, 若竝與加號而釐正謬典, 竝與閟宮而不用僞號, 則尤爲盡善, 一欲陳列矣。今臣待罪此職, 閟宮事則尙係越俎, 不敢竝陳, 而加號事則欲爲竝請矣。年號私家祝文, 皆不用。國家於各陵碑文, 亦書崇禎。館學疏章, 亦不書年號, 列聖朝於故相臣金尙憲, 先正臣宋時烈·朴世采敎旨中, 皆令不書年號。而今於五聖祝文, 及用年號者, 萬萬未安, 斷不可不去也。至於加號, 則漢·唐追尊, 出於王莽·李林甫, 而至胡元而加封, 此則非以夷狄所加之故, 爲不當用也。世宗皇帝若曰, 孔子之聖, 豈以侯王之號而加尊乎? 此敎實爲的當, 下詢禮官大臣而處之好矣。上曰, 皇朝用大成之號乎? 啓禧曰, 世宗皇帝, 釐改不用矣。先正臣趙憲, 東還封事, 盛言當改之義。故相臣李廷龜, 爲禮曹判書時, 亦陳啓請改。而故相臣申欽, 以爲重難, 其事遂寢。臣見其收議, 則以太學及八道位版, 一時改造爲難。而臣於今番移還安時, 奉審位版, 則皆是粉面, 可以刮洗改題, 似無改造之慮矣。上曰, 國家虞主, 則以束莎磨去, 然後改題。蓋以漆塡書故難矣。若粉面則改題尤易矣。啓禧曰, 若至於改主, 則誠爲重難。而改題則似不爲難矣。上曰, 承旨之意, 何如? 喆輔曰, 前輩所言皆如是, 而皇朝所行, 則便是時王之制也。啓禧曰, 前則聖廟皆用塑像, 後改以主。前雖循用爵號, 到今改從時王之制, 庸何傷乎? 東還封事中, 備言此義, 故臣淨寫持入矣。上曰, 若持來則讀之, 可也。啓禧讀訖, 起伏曰, 啓聖廟事與陞黜事, 皆已施行。而惟此一事, 獨未行矣。上曰, 其文誠好而事甚重難矣。喆輔曰, 行之三百年矣。固難變改, 而夫子, 大聖, 豈容以爵號相加乎? 事理則如此矣。啓禧曰, 臣伏見述聖公位版, 子思下, 宜有子字而不書, 明是欠闕。從享諸賢之直書名字, 亦似未安。考之大明會典, 則從享以下, 皆稱先賢某子, 左丘明以下, 皆稱先儒某子。在中原則此皆前代臣子也, 猶如此, 況我國乎? 夫子以下, 若有改題之事, 則此亦恐宜釐改也。上曰, 陷中, 婦人亦書名, 大司成意則是也。而如兩程位版, 只書程子, 則恐易於換易耳。喆輔曰, 各有次序, 似無換易之慮矣。啓禧曰, 不然。此則聖敎至當, 若有遷次之事, 則不無是慮, 而臣亦嘗慮及於是矣。兩程則以伯子叔子別之, 似無所難。而冉子有三, 此則宜有別樣標識之道矣。上曰, 大司成知見太博, 故所言過矣。我國御諱, 亦書於譜略, 與此何異? 喆輔曰, 此與譜略, 事體不同矣。位版是尊享之地, 而書名未安矣。上曰, 承旨所見, 亦同於大司成乎? 子書父名於陷中, 此亦有異乎? 昔時乃用塑像, 此則比名字豈不尤有未安乎? 啓禧曰, 某子之下, 細書名字, 亦無不可矣。上曰, 如此則又是五十步百步之間也。啓禧曰, 臣之所達, 雖未必得當。精抄今日筵話, 一番收議於大臣·儒臣及禮官而處之, 何如? 上曰, 予意則不然矣。毅宗諡號, 亦淸人所加。而豈可以此改之乎? 年號之書與不書, 無所加損, 乃末節也。啓禧曰, 趙憲·李廷龜, 皆以爲先聖之靈, 必不顧歆矣。上曰, 顧歆豈係於此乎? 以卽今靑衿之習見之, 雖去年號, 去爵號, 恐不顧歆。若以如先正趙光祖者爲大司成, 如文純·文成者爲掌議, 則雖不去年號爵號, 亦必顧歆矣。大司成, 以此自勉, 可也。啓禧曰, 如臣者固不足爲先正廝役。而今日儒生, 安得如文純·文成者爲掌議乎? 然豈可以今人之不及古人, 而凡有欠典, 一切不復改乎? 此則決不然矣。上曰, 天下無無年號之時。楊廣之悖逆, 而朱子尙不刪大業年號, 孔子刪書, 亦載秦誓。必書年號, 然後待先師之道實矣。啓禧曰, 彼人則不可但以夷狄論也。爵號等事, 則非一朝可以變通者, 而至於年號, 則欲望趁今番釋菜, 特命變通矣。上曰, 此須告由而行之, 決不可倉卒擧行。事體終涉重大, 惟有黃河速淸爲上策矣。喆輔曰, 臣亦有所懷矣。大報壇祭用黑牛, 未知何故? 祭天用特牲, 天子適諸侯, 亦享特牲, 禮記之郊特牲, 可考也。未知當初議定時, 因何而用黑牛也。上曰, 昨年親祭時, 大司成爲承旨乎? 其時以此事有論難矣。啓禧曰, 其時禮曹判書鄭羽良, 有所建白, 議于大臣矣。上曰, 此最殊常矣。犢非難得之物, 而必用黑牛, 誠不可知矣。啓禧曰, 年號事, 始欲以疏陳列矣。恐煩耳目, 故必欲求對而言之。今旣發端, 伏願更加三思, 特爲允從。上曰, 爵號事, 有皇朝事可據, 此或可博詢, 而祝文則決不可改矣。啓禧曰, 啓聖廟, 倣行中朝之制, 而中朝則以程向·朱松·蔡元定配享, 而我國則無之。如臣矇識, 雖不敢取舍於其間, 而蔡九峯旣享於廡, 則西山雖不配享於啓聖, 亦或可也。而程·朱則亞於孔·孟, 與他先賢自別。且程太中·朱韋齋, 自是賢人, 宜享血食。臣謂亦依中朝之制, 追配啓聖, 恐爲得宜。亦爲問議於大臣, 何如? 上曰, 注書詳錄筵說, 以授承旨。後日大臣入侍時, 啓達, 可也。啓禧曰, 本館雖有尊經閣, 而實無書冊。今番欲與儒生, 講朱子大典而求之不得, 至移文芸閣而借來。昔先正臣宋浚吉, 爲祭酒時, 以朝家印出時, 頒賜一件於成均館爲請矣。近來亦多有印書事, 如四書廣註等書, 今方印出云, 欲望特命宣賜。而前頭若有印書之事, 則必以一件, 頒賜成均館, 永爲定式, 何如? 上曰, 旣有先正所達, 所達是矣。其令政院, 芸閣印冊時, 國用件中, 依政院·玉堂·春坊例, 一體知委擧行。外方印冊時, 一件定式, 上送太學之意, 分付。出擧條 啓禧曰, 昨日欲達科弊之說, 而未能畢辭, 今欲更陳。而水剌已晩, 不敢更達矣。上曰, 從當下敎矣。聞大司成於小學, 大用工夫云。能知其義意乎? 啓禧曰, 臣有子數人, 皆以此書敎之。故自然眼熟而已, 豈別有工夫乎? 上曰, 太學亦有可讀小學之人乎? 其所定講規, 陳達, 可也。啓禧曰, 以小學·四書·三經·近思錄·心經·朱子大全, 分月作課, 每月朔望行講, 成置若干節目。雖太學, 亦不可不讀小學。而儒生中, 有悅之者, 亦有不悅者矣。上曰, 今日君臣間, 氣像亦好矣。退而鎭壓儒生, 使無葛藤, 可也。啓禧曰, 儒生, 非大司成所可鎭壓。昔成廟違豫時, 東朝遣女巫祈禳。其時儒生, 使人歐逐。成廟敎曰, 士氣如此, 予疾似愈。蓋正氣, 固與客氣不同。而若欲盡祛客氣, 則正氣, 亦隨以陷下。伏願勿以鎭壓, 責大司成, 思所以扶植之道焉。上曰, 成廟時, 儒生事, 與此不同。大司成所見如此, 則錯入路頭矣。儒生當使之遊於詩書, 而怪異之事, 則禁之爲宜。如許筠讀水滸傳, 慕宋江等, 自以爲有氣而卒爲凶人, 不可不戒也。啓禧曰, 譬如養小兒, 若寬之使得自在, 則雖小有出入, 終必漸有進益。不然而縛束操切, 使不得自由, 則雖若不踰防閑, 而終必不能成材。國家之培養士氣, 亦如是矣。上曰, 末世敎小兒如此, 則終必奔走靑樓, 入於典獄矣。啓禧曰, 臣亦何嘗欲一任其走作耶? 不過在寬之義也。啓禧退出。上謂喆輔曰, 大段用心矣。凡事皆嘗注意者也。喆輔曰, 此人無所不用心矣。諸臣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