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李之億 坐。左承旨 宋秀衡 坐。右承旨 李奎采 坐。左副承旨 金善行 坐。右副承旨 李重祚 坐直。同副承旨 權抗 坐直。注書 二員未差。假注書 金瑞應 仕崔夢嵒 仕直。事變假注書 金德元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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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代理 때문에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常參·經筵, 以代理停。 -
太白星이 나타남
○ 未時, 太白見於巳地。 -
承政院 등에서 안부를 물음
○ 陳賀罷後, 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 知道。大王大妃殿誕日, 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 知道。大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 政院·玉堂問安。答曰, 知道。 -
오늘 監察茶時를 하겠다는 李重祚의 啓達
○ 李重祚達曰, 大司憲金鎭商, 執義宋能相, 持平趙宗溥·李吉輔, 掌令李基慶[李基敬]在外, 鄭彦忠書批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 敢達。令曰, 知道。 -
陳賀와 相値되므로 賓廳坐起日次를 頉稟한다는 金善行의 達
○ 金善行達曰, 備邊司郞廳來言, 今日賓廳坐起日次, 而陳賀相値, 頉稟。令曰, 知道。 -
오늘 賓廳坐起에 公事를 가지고 入對해야 하나 陳賀와 相値되어 頉稟한다는 李之億의 達
○ 李之億達曰, 今日賓廳坐起, 旣已頉稟, 所當持公事入對, 而陳賀相値, 頉稟。令曰, 知道。 -
獻納 南泰會의 牌招를 청하는 李重祚의 達
○ 李重祚達曰, 獻納南泰會, 今日賀班入參後, 無端闕達, 直爲出去, 牌招, 何如? 令曰, 依。 - ○ 傳于金善行曰, 軍兵使之入前簷。
- ○ 傳于李奎采曰, 金孝大外任, 在京年長者, 有金器大其令銓曹, 卽爲調用。
- ○ 傳于李重祚曰, 今日是賀日, 去夜下敎, 竝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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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館에 定式이 있으니, 예전대로 하라는 傳敎
○ 傳于權抗曰, 藝文館有定式, 依前爲之。 -
새로 除授된 校理 徐命天 등을 斯速乘馹上來하게 할 것을 청하는 弘文館의 草記
○ 李奎采, 以弘文館言達曰, 新除授校理徐命天時在京畿衿川地, 校理朴道源時在全羅道扶安縣任所, 副校理尹得雨時在慶尙道高靈地, 副修撰李世澤時在禮安地, 經筵入番事緊, 請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本館上番, 連日闕直, 事甚未安。修撰尹東星, 副修撰金時默, 竝卽牌招, 以爲推移, 姑陞入直之地, 何如? 令曰, 依。 -
새로 除授된 司書 李最中 등을 牌招察任하게 할 것을 청하는 侍講院의 草記
○ 又以侍講院言達曰, 本院上番輔德任師夏, 連日入直矣。移拜掌樂正出去, 新除授兼弼善李垍, 卽爲牌招入直。新除授司書李最中, 一體牌招察任, 何如? 令曰, 依。 -
文學 尹東星을 牌招할 것을 청하는 侍講院의 草記
○ 李重祚, 以侍講院言達曰, 本院下番說書李海重, 連日入直矣。以親病, 陳書徑出, 司書兼司書兼說書, 俱未差, 下番他無推移之員。文學尹東星, 卽爲牌招, 以爲姑降入直之地, 何如? 令曰, 依。 - ○ 李奎采, 以禮曹言啓曰, 來十月初七日, 宗廟冬享大祭親行時, 省牲省器, 依例以親臨擧行乎? 敢啓。傳曰, 依例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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병증이 심한 죄인을 保放하여 救療하도록 하겠다는 義禁府의 草記
○ 權抗, 以義禁府言達曰, 卽接月令醫員金贊禹手本, 則時囚罪人柳恕, 素患胸腹痛之症, 猝然發作, 不省人事, 食飮全廢, 氣息奄奄, 實有頃刻難保之慮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 則有保放救療之規, 敢此仰稟。令曰, 依爲之。 - ○ 李奎采, 以成均館官員, 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達曰, 今九月初九日, 儒生課試, 今月內, 無故日退行事, 曾已達下矣。大提學未差, 今月已盡, 限內不得爲之之意, 敢達。令曰,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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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罪하지 말라고 全羅監司 趙雲逵의 狀啓에 대해 내린 傳敎
○ 以全羅監司趙雲逵狀達, 十月朔薦新及進上六種中乾柿等物, 節候尙早, 限內不得封進, 惶恐待罪事, 令于李奎采曰, 勿待罪事, 回諭。 - ○ 吏曹判書洪啓禧書曰, 伏以皇天眷佑我東, 大朝寶甲已周, 雖因聖意靳固, 未得飾慶如禮, 而含生之倫, 莫不蹈舞。東朝聖算, 將近七旬, 大朝躬行庭賀, 臣民曷勝欣忭? 近以睿候愆和, 方深庭灼, 何幸節宣復常, 旋切歡聳。臣自蒙三告之還給, 宜有一書之控免, 而適値陵幸期迫, 繼以邦慶稠疊, 臣故趑趄, 未暇陳列。今則旣參候班, 且經賀儀, 情禮粗伸, 私義可言, 若復因循, 便歸盤礴, 玆敢布露而悉陳之, 以冀离明之照察焉。竊以人臣事君, 惟義是視, 進退行藏, 自有節拍。當進而進, 當退而退者, 義也。不當進而進, 不當退而退者, 非義也。人以爲當進而不必進, 人以爲當退而不必退。分寸尺度, 惟決於心, 譬如飮水, 自知冷暖, 有非人之所可勸沮也。臣雖無似, 自有規模, 苟非大不安於臣心, 無所當於進退, 則亦何必每懷便訣之志, 力陳必去之義, 有若矯飾, 自招嗤點哉? 噫, 寵利不宜久居, 思量固已爛熟, 初雖怵分而進, 末乃引義而退, 桑楡之收, 竊庶幾焉。若臣之壬申辭本, 歲月雖久, 在臣一身, 實係大防, 自玆以還, 臣身或進, 臣心已退, 儻然在朝, 神思不旺, 寸心耿耿, 如水注壑者, 未尙[嘗]不在於與物無競, 退守拙分而已。向來居留之膺命, 自謂稍異於內職, 而非進非退, 固已有乖於初心矣。況今見帶之職, 其爲任, 何如? 而前後三書, 未蒙矜兪, 一日四違, 亦靳例勘, 瀝血泥首, 株守不固, 終至於迫畏而入對, 黽勉而承命, 士官之相愛者, 責之以不誠。臣雖喙長, 何以自解? 第臣迂拙, 疎於世法, 固知一出, 自應顚躓, 竊擬捱過數政, 引義求退, 故亦以此意, 仰陳前席矣。累朔蹲冒, 至行大政, 實非始料之所及。而若臣之所自媿則有, 有出脚以後, 負心者多, 開誠布公, 集善廣忠, 臣未之能焉。培廉恥之隄防, 滌私意之窠窟, 臣未之能焉。畢竟頭顱憒憒而止, 信乎難平者事, 而做時不如說時也。嘐嘐一念, 都歸妄想, 棼棼衆訕, 便成公案, 及今告歸, 浩然無係者, 分所當然, 時亦可矣。又何待敗闕交積, 睢盱竝萃, 以至霑體塗足, 狼狽彷徨而後, 始快於心哉? 或謂初不承命則已, 旣承命矣, 亦旣累開政矣。無端引去, 處義卽當, 蓋比來居銓地, 而不以罪去者少, 自引求解而得解者尤少。甚矣。少所見而多所怪也。古人出處, 何常之有信心而進, 信心而退, 不徒以事勢拘也。未可以分義强也。行之者, 不以爲憂, 見之者不以爲駭。夫安有一或進身, 更不得求退, 必待獲罪而後乃去之義哉? 若以臣之當朝承命爲咎, 則其荏弱庸懦, 不能保有初志者, 臣誠有罪。而到今更申前說, 必欲求去, 則臣未其可也。先正臣李滉乞退疏, 有曰, 不當受而誤受, 知辭而亟去, 不當進而誤進, 知非而速退, 則猶可以贖前罪之萬一。三復斯言, 臣可以免矣。從古至今, 處權要而善其退者, 亦有幾人? 苟非厭薄, 必受抨彈。一轍滔滔, 往而不返, 此固其人之自取, 而亦未必不由於上之所以遇之者, 有違其道。傳所謂以禮使臣者, 恐不如是也。今臣之早夜恤恤, 如縛求解, 必以退爲期者, 誠以不退, 則積累增尤, 終負奬拔之恩。一退則息黥補劓, 庶效塵刹之報故也。前日之進, 自以爲陳力就列, 則今日之退, 獨不曰不能者止乎? 人臣去就, 雖不可徑情直行, 而若其苦心血誠, 一暴無餘, 則亦不必頻煩章牘, 便涉文具。羈縻形跡, 自甘驅策也, 明矣。今臣此言, 亶出肝膈。伏願邸下, 勿視以辭官之例章, 垂仁鑑燭, 亟降處分, 如以職責之重, 有難直許, 則亦乞以臣微懇, 稟于大朝, 將臣職秩, 竝行鐫削, 俾臣獲逭大戾, 而歸伏畎畝, 歌詠聖澤, 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 覽書具悉。卿之所辭雖懇, 冢宰重任, 不可輕許, 亦不可煩稟于大朝。卿其勿過辭, 從速行公。
- ○ 禮曹參判李益輔書曰, 伏以臣, 頃上辭本, 冀蒙慢命之誅, 反承上來察職之批, 臣誠惶誠恐, 不勝感激之至。伏聞往役有命, 且値東朝嵩呼之禮, 不敢一向跧伏郊坰, 數日前歸還私次。而素患疝症, 挾感重發, 胸腹刺痛, 呼吸莫通, 寒熱交攻, 頭疼如碎, 昏昏涔涔, 殆不省事, 欲起還仆, 萬無自力出肅之望。今日誓戒, 明日賀班, 末由進參, 病裏惶隕, 尤無所容, 玆陳病重實狀, 仰干离明, 乞遞臣職。仍治臣闕禮之罪, 以安私分, 以肅朝綱, 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 覽書具悉。卿其勿辭, 調理察職。
- ○ 說書李海重書曰, 伏以臣, 頃蒙恩暇, 往省先隴, 感結幽明, 有淚盈襟, 當在楸下之日。伏聞睿候欠寧, 蒼黃回途, 來就職次, 而焦慮之忱, 不容自已, 今幸愆度漸復, 候儀且停, 區區忭忭, 曷有其極? 竊念臣, 以無似之賤, 濫叨勸講之任, 出入書筵, 徒行一己之榮, 成就睿學, 了無絲毫之補, 尋常慙恧, 無地措躬, 而含恩畏義, 一味蹲冒, 則惟宜陳力就列, 以效微分。而只緣母病之彌苦, 屢犯違傲之罪, 臣心惶悶, 尤當如何? 蓋臣母, 素多疾患, 寧日常稀, 而最是痰眩之症, 遇寒輒劇, 有時昏倒, 若將難保, 人子情理, 實難離側供仕。而適當靜攝之日, 瀆擾是懼, 抑情持被, 且有日矣。每値禁門之下鑰, 不覺繞壁而徊徨, 達曉耿耿, 殆不成寐。卽者得接家信, 朝來症候, 一倍添重, 飮噉全廢, 神氣澟綴云。臣聞來方寸煎灼, 按住不得。玆敢忙投短章, 以暴至懇, 不待批旨, 擅離直次, 臣罪至此, 萬戮猶輕。伏乞离明, 特賜鑑諒, 亟遞臣職名, 以便救護。仍治臣罪, 以昭法紀, 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 覽書具悉。爾其勿辭, 救護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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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議政 趙載浩의 箚子
○ 右議政趙載浩箚曰, 伏以睿候遄復, 不勝慶幸, 而況我慈聖誕彌之辰, 大朝親率百僚, 載擧縟儀, 臣民歡忭, 曷有其極? 顧臣病形支離, 便成廢物, 自頃者行役以來, 撼頓之害, 尤添本疾, 咫尺之間, 須人而動, 重以毒感彌留, 加減無常, 今方落席呻頓, 無計轉動。當此跛躄咸聳之日, 獨阻明廷嵩呼之列, 情理旣缺, 分義都虧, 有臣如此, 生不如死。仍伏念近日天災荐疊, 上下憂懼, 消弭之策, 有不可緩, 如臣病廢無用, 尸位素餐者, 則宜賜斥退, 改卜賢德, 以爲答天譴之。而邸下亦加修省, 毋或放過, 學問政事, 必輸勤勵之方, 起居寢食, 常存愼攝之戒, 志氣淸明, 百體康寧, 理事爲一, 治化融澈, 于以導和氣而消災沴, 是臣區區之望也。臣之匍匐一肅, 只欲少伸義分, 初非因仍蹲冒之計, 而未效職分, 姑捨勿論, 一味養病, 全廢常禮, 參以公私, 不成道理, 揆諸邦政, 有難涵貸。伏乞睿慈, 轉達大朝, 亟遞臣匪據之職, 仍治臣闕禮之罪, 以警具僚, 以安賤分, 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 覽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 其何所傷? 懍惕之心, 晝夜不已, 而卿之所勉, 可不體念。卿須安心勿辭, 亦勿引咎善攝焉。仍令曰, 史官往諭。 - ○ 司直李春躋書曰, 伏以睿候遄復天和, 區區忭幸曷極? 仍伏念向臣以父母墳山之塋域崩頹, 呈告而辭出矣。旣卜日期會, 値疾病喪慼, 見拘術家, 未免因仍遷就。而我大朝周甲之誕辰, 今日親賀之盛擧, 實是吾東方莫大之慶, 姑此遲徊, 粗伸誠禮, 而寒節已迫, 墓役甚急, 躬往經理, 不容虛徐, 名係軍銜, 未敢擅便, 玆以旣請之暇, 申控將行之由。伏望离明, 俯加照諒, 俾得安意往來, 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 覽書具悉。卿其依所陳往來焉。
- ○ 兼弼善李垍書曰, 伏以睿候欠安, 遄復天和, 區區忭幸, 曷有其旣? 臣於向日, 伏蒙大朝逮下之至仁, 曲念煎迫之私, 特許鞶帶之遞, 臣母子相對, 感祝洪恩。迺於千萬夢想之外, 又奉春坊兼銜之命, 驚惶感激, 卽宜趨謝。而臣之八耋偏母宿疾, 許久彌留, 近又重添寒感, 食飮全却, 氣息澟澟。臣以獨身, 日夕焦迫, 離捨供職, 實無其勢, 玆敢隨牌陳書, 略控哀籲。伏乞睿慈, 俯垂矜憐, 特令鐫削臣職, 以便救護, 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 覽書具悉。爾其勿辭, 救護母病。
- ○ 工曹參判閔遇洙書曰, 伏以臣於向者, 猥被成均館祭酒之除, 此係儒林重選, 非臣庸陋, 所可僥冒, 惶蹙之極, 亟欲控免, 而唯煩瀆是懼, 祗自泯伏。日前又叨元孫輔養官之命, 令臣斯速乘馹上來。噫, 職責之重而畀之賤遠, 事體之嚴而承以輕眇。臣於是, 倘悅震惕, 靡所容措。臣竊伏惟念元孫輔養, 實爲國家億萬斯年之業, 則須得當世第一人物, 以授其職。今元孫年在沖幼, 聰明未開, 雖輔養之得其人, 固未易責其實效。而若臣者, 本甚魯劣, 其於此職, 千萬不近似。而自昨年正月以後, 偶得咳喘之症, 輾轉沈痼, 今則頑痰塞胸, 語音僅出喉門之外, 人或不能辨聽, 喘氣特甚, 雖跬步之間, 亦難運動, 委身狀簀, 一味澌憊, 肌肉漸至消脫, 氣力愈益困劣, 此其意象, 去死不遠, 以此病狀, 其何出入闕庭? 升降殿陛, 而又何能周旋左右, 以效輔養之責乎? 是宜早蒙刊汰, 無令久玷名器, 而田野賤迹, 一向虛帶, 此於國體, 豈不大段未安? 而私心惶悶, 亦何敢一日而弛哉? 伏乞离明, 俯垂諒察, 亟遞臣輔養官祭酒之職, 以重公選, 以安私分, 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 覽書具悉卿懇。元孫輔養, 任重且緊, 卿其安心勿辭, 卽日上來, 輔養我元孫。
- ○ 掌令鄭彦忠書曰, 伏以臣, 以無似賤品, 猥蒙恩私, 累玷言地, 而自惟姿性巽軟, 言議拙訥, 風憲重任, 決非所堪, 揣量己分, 自知有所不敢爲進身榮道之計, 而自分爲聖世之棄物, 歌詠耕鑿之化, 而舞蹈鳶魚之天矣。幸荷天地洪造, 無物不育, 忽於千萬夢外。伏承掌憲新命, 繼以恩召下降, 驚惶隕越, 罔知攸措。從前自畫, 已有素定, 決不可憑恃寵靈, 揚揚冒出。而坐違君命, 亦非義分, 玆敢𨃃蹶登道, 趲日以進, 而行未半程, 重觸風冷, 猝得寒疾, 轉輾沈重, 寒熱交攻, 藥餌蔑效, 左右扶舁, 尺寸前進, 發程七日, 始到城裏, 而委頓床席, 不省四到, 以此病狀, 實無自力就列之望。瞻望銅闈, 涕淚被面。且臣於疾病之外, 又有難冒之端。今於入城之日, 始聞儒臣, 以遇災不言, 論罪臺閣, 辭嚴義正, 切中時弊, 實不覺汗洽于背而騂發于面, 不知所以置身之所也。顧今諸臺, 皆已獲罪, 則臣亦諸臺中一人也, 不言拱默, 厥罪惟均, 決不以在外幸免, 有所自恕。所帶見職, 便同已遞, 去就一節, 已無可論。伏乞邸下, 一例見罷, 以嚴王章, 以安微分焉。臣於請譴之章, 宜不敢有贅說, 而一日未遞, 則有一日之責, 玆敢掇拾陳腐, 仰塵睿鑑焉。噫, 陰氣不翕聚, 則無以爲發生之基。而淫雨連日, 川瀆漲溢, 雷轟電燁, 不令不寧, 未知何樣禍機, 伏在冥冥, 而有此警告, 不啻面命者耶? 詩曰, 昊天曰朝, 及爾游衍。昊天曰明, 及爾出王。天人一理, 上下無間, 惟我在心之天。卽是曰, 鑑在玆之天, 此從古帝王, 所以無不反之於在我之天, 以求合天心者也。肆我大朝, 惕然警動于心, 渙發綸音, 不啻千有餘言。而丁寧懇惻, 反復切至, 而末乃拈出正心二字, 以爲修省之本, 上以答天心, 下以裕後昆, 此正邸下敬承無違, 以迓休命之日也。命吉凶惟在玆, 命歷年亦惟在玆, 惟邸下念哉。睿算未膴, 玉質方彰, 如水未波, 如鑑未塵, 若不及此時節, 大加工力, 而歲月流邁, 春秋鼎盛, 無方進之銳, 而有將退之漸, 則雖欲追補前工, 而已有扞格不勝之歎矣。可不懼哉? 伏乞邸下, 稍俟睿候平復, 卽命日開書筵, 勿爲視作文具, 必以實心做去。不惟講誦文句, 必須探賾微奧, 不惟探賾微奧, 必須體之身心, 不惟體之身心, 必須措諸事爲, 以立大本而行達道焉。講受終日, 志倦體疲, 則又必從容引接, 虛襟開懷, 商確經史, 出入古今。自古帝王善敗之可鑑可戒者, 以至民憂國計, 治法征謨, 街巷風謠, 閭里疾苦, 靡不熟講而詳說之, 使睿聞日博, 而睿知日明, 又於幽獨燕閑之地, 怠忽之習, 汰肆之念, 尤所當戒也。詩曰, 視爾友君子, 輯柔爾顔, 不遐有愆。凡人之情, 修之於顯明之時易, 謹之於隱微之地難, 此古人所以有愼獨工夫也。待便嬖如對賓僚, 處深宮如臨廣庭, 使戲慢媟狎之習, 奇巧側媚之態, 莫敢干於耳目之所接, 以至衣服器用之類, 務存朴素, 飮食供御之節, 亦使簡淡。此非但養生養德之要, 亦所以介爾景福之道也。昔太公, 不進鮑魚於太子曰, 禮鮑魚不登於俎。噫, 不正之味, 旣不可近, 卽況可近不正之色, 不正之聲, 不正之人乎? 如臣謏見, 有難悉陳, 而其見於保傅篇者, 甚詳。伏願邸下, 取以爲法焉。竊又聞之宮僚, 邸下於臨筵之際, 酬酢問難, 過於簡默。夫子曰, 可也簡, 此固御衆臨下之道。而但太簡則上下之情, 或不相通, 而無交孚之美焉。雖以二典言之, 一堂從容, 都兪吁咈, 無至不盡有懷必達, 其交相警戒, 相得歡甚之氣象, 藹然可掬於千載之下, 此堯·舜之所以爲聖也。易曰, 天地交而萬物通。夫天尊地卑, 卑高陳矣, 而必天道下躋, 地道上行而後, 能遂生物之功焉。於卦爲泰, 於象爲天地交, 於易爲最盛之卦, 此天地之所以爲大也。伏願邸下, 法堯·舜之聖, 體天地之大, 使雍熙之治, 交泰之象, 復覩今日, 則豈不猗歟盛哉? 召公曰, 若生子, 罔不在厥初生。伏願邸下, 惟日孜孜, 不敢遑寧, 以上承大朝豐芑燕翼之謨, 以下副臣民延頸拭目之望, 以基億萬年無疆之休焉。若夫政務之大者, 不過曰破朋黨也, 立紀綱也, 正風俗也, 開言路也, 愼用捨也, 保民生也, 修武備也。臣請條陳之。噫, 朋黨之禍, 尙忍言哉? 今則爲百年痼疾, 雖使越人當之, 必望而走矣。噫, 西銘曰, 民吾同胞, 物吾與也。大君者, 吾父母宗子。凡我在朝, 皆以同胞之人, 而事我父母宗子, 則可不思和樂以順父母之道耶? 然其所謂和樂云者, 非好同之謂也。好同則黨矣。昔韓琦, 作相司馬光, 刺陝西義勇甚力, 韓琦無小忤司馬光作相, 蘇軾論役法爭辨, 司馬光笑而止, 此何得有黨? 韓琦驅任守忠, 歐陽修直塡空勅, 韓琦又云, 與希文·彦國相善, 正如推車子, 心主於車可行而已。此爲道合, 亦何得有黨? 故夫子曰, 君子和而不同。伏願邸下, 以是責之臣隣。而邸下亦宜自謀, 本之以一視同仁之心, 行之以廓然。大公之道, 持之以能一不貳之誠, 好惡一循乎天, 則是非不咈乎人情, 則上下之間, 情義流通, 朝廷之上, 和氣融融, 自底於大中至正之道矣。易同人之六二曰, 同人于宗, 吝。上九曰, 同人于野, 無悔。宗, 宗黨也。野, 野外也。同於所係應則爲吝, 而同於無係應之地, 則爲無悔, 此大易所以垂戒者。伏願邸下體念焉。噫, 紀綱猶人之有血脈, 血脈不通則人病, 紀綱不張則國亡, 此必然之理也。今日之紀綱其可謂之張乎? 上有命令而廢閣不行, 下無分義而慢蹇成風, 刑賞不明而勸懲不行, 臣請以一二近事言之。頃我大朝, 以小學敎人之方, 頒布中外, 以爲鼓舞培養之方, 此誠大聖人作爲, 出尋常萬萬者也。六德六行之敎, 三物八刑之法, 雖不可一一復古, 而若能因此修明其敎, 則足可謂化民成俗之道。而在下者不能奉承德意, 道臣守宰, 皆恬然不以爲意。頃我大朝, 又以內司考績之法, 下敎嚴飭, 以爲董正庶僚之道, 而亦不恪謹奉行。苟如是則雖日下德音, 日制良法, 徒見主威之日卑, 而國事之日非矣。臣謂內司長官及外道守臣, 宜有警責之道也。噫, 國家治亂, 係乎風俗之汚隆。古人謂, 四維不張, 國乃滅亡。誠切至之論也。今日之風俗, 其可謂之美乎? 爲士而業公車者, 迷蹊暗逕旁窺曲投而爲僥倖之計, 豪門巨室, 豢養書筆而爲副急之用。及其出而登仕, 則又以道術而爲媒進之道, 或奴顔婢膝, 乞哀於昏夜之中, 或無脛不翼, 公行於白日之下, 奔競淸要, 爭占富饒, 已作例事, 不以爲恥。此尤關係世變之大者, 不可以風俗之渝薄言之者也。字牧之任, 分憂百里, 而貪饕成風, 廉節掃地, 一任邑宰, 田園遍野, 諂事權門, 輦輸絡繹, 濁滓橫流, 擧世滔滔, 誅不可勝, 指不可屈。國家以士大夫爲元氣, 士大夫以廉恥爲名節, 而風俗之渝薄, 一至於此, 寧不寒心? 捄此之術, 豈有他哉? 進其恬靜者而用之, 則躁競者遠矣。取其廉白者而用之, 則貪墨者遠矣。苟如是則今日之世道人心, 或可捄得一分矣。古者, 諫無官, 自公卿列士, 至瞽史百工, 皆得進言, 故下情通而庶事擧, 自置諫官以後, 進言之路始狹矣。又從而無翕受之誠, 弗咈之量, 而進言之路遂絶矣。昔伯禹之告大舜也。曰無若丹朱傲。夫以大舜而擬丹朱, 以後世言之, 可謂不恭之大者, 而舜曰兪, 而不曰吁, 此所以做唐·虞之治也。噫, 今日之言路, 其可謂之通乎? 衮職有闕, 而怵於雷霆之威, 官司有失, 而攝於勢利之下, 弼違之責, 相規之道, 絶矣。間有一二言議, 而率多受人指嗾, 黨同而代異。又其罷軟者, 前後顧瞻, 首尾畏忌, 雖論一守宰, 彈一微官, 亦必左思右量, 曰彼是某人之親屬, 彼是某人之門客。濡毫趑趄, 臨紙逡巡, 必揀其孤根弱植之無依庇者, 以爲塞責之計, 一味柔軟, 稜骨消沮, 如是而其可責之以耳目之任乎? 以臣言此, 正是自道, 中心愧赧, 無顔可施。雖然, 死骨之買, 良馬三至, 怒蛙之式, 壯士四集, 大開不諱之門, 則牽裾之辛毗, 請劍之朱雲, 必將接跡於淸朝矣。傳曰, 有言逆于汝心, 必求諸道, 惟邸下勉焉。噫, 國家用人之道, 誠不廣矣。以色目而限之, 則去其半焉。以科目而限之, 則又去其半焉。以門閥而限之, 則又去其半焉。擧一國而用之者不過十之二三, 而及其任用, 則又年除歲遷, 不數年, 而已嵬然于巖廊之上。若非通儒全才, 文武吉甫之類, 決知其不可堪矣。夫如是也, 故躁競日以成風, 庶事日以叢脞, 以至于官邪國敗之境, 此非細故也。昔在我朝盛際, 金玉之班, 或不滿數十, 六司之長, 或仕過十年, 故有百度惟貞, 庶績其凝之休焉。此固在今可監者也。如欲捄此, 必定爲久任之法, 然後使在上者, 有可惜嗣德之心, 在下者無倒求持國之風, 以去其躁競之習, 則可以庶幾乎建官惟賢, 位事惟能之盛。伏願邸下, 以是責之銓臣焉。噫, 今日民生之困悴極矣。井法廢而民無恒産, 無恒産而仍無恒心, 殿屎流離, 靡所止泊, 丘井蕭條, 田野荒蕪, 如經兵燹, 滿目悽然。若不大加隱恤, 如父母之喣咻赤子, 則其無孑遺矣。況三十年一大飢, 數年之內, 必有大無之災, 未知何術以救之耶? 臣謂宜豫講賑濟之策, 無求七年之艾於三年之病, 而爲先事之圖焉。一自比摠之法出, 而災實不分, 歲儉賦重, 以至高燥斥鹵之刃, 盡數荒廢, 蒿荻成林, 田結以之大縮, 民産以之漸耗焉。夫水旱風霜之災, 道各不同, 邑各不均, 不使道臣·守令, 詳査分等, 而直自廟堂, 比而摠之, 以盡其數, 雖有召父杜母, 豈能使民無怨? 臣謂宜廢之, 而仍舊法也。且生民休慼, 專係守令, 而擇人甚難, 若如漢世遺法, 一以治績最著者進秩升職, 勿以他岐, 定爲令甲, 則可使龔·黃輩出, 而民得休息也。書曰, 民惟邦本, 本固邦寧。惟邸下念哉。噫, 今日武備之疎虞極矣。軍丁則老弱過半, 兵器則頑鈍不用, 以此御敵, 反不如制挺之爲可用也。所幸者, 百年太平, 方內寧謐, 而陰雨之策, 亦不可忽也。魚鱗之法, 稍得內政, 遺而守令, 率以文具擧行, 不從統第, 而散作隊伍, 何以得力於對壘之際耶? 臣謂且嚴飭各道, 使之如法而行之也。我國所用陣法, 只是戚繼光戚繼光記效新書, 而至於武經七書, 則雖臨科設講, 而鮮有曉解者, 蓋武學不講而然也。臣謂宜於訓院, 別置武學, 設官置師, 使之專意講習, 以備緩急之用也。臣學術孤陋, 才識淺短, 不能效一得之愚於如渴之下, 而僅以遼豕之談, 效西隣之嚬, 竊不勝慙悚, 臣無任云云。答曰, 覽書具悉。陳勉事, 當體念。而長官守臣警責事, 依施。責勉銓臣事, 留念。而比摠守令事及嚴飭各道武學事, 竝令廟堂稟處。爾其勿辭, 從速察職。
- ○ 甲戌九月二十九日四更, 上具遠遊冠·絳紗袍, 出賓陽門, 親臨明政殿月臺受誓戒入侍時, 行都承旨李之億, 左承旨宋秀衡, 右承旨李奎采, 左副承旨金善行, 右副承旨李重祚, 同副承旨權抗, 假注書金瑞應·崔夢嵒, 記事官朴漢暉·鄭光漢, 以次入侍。上曰, 諸執事行步緩緩, 禮儀使以下, 竝從重推考。出榻敎 上曰, 左右押班監察, 竝令該府處之。出榻敎 大駕入藝文館小次後, 傳于金善行曰, 俄已下敎, 而又以殿座書入, 當該禁漏官員, 令攸司科治。傳于金善行曰, 百官軍兵雨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