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尹光普 坐。 行左承旨 李魯春 坐直。 右承旨 李肇源 坐。 左副承旨 金宗善 坐。 右副承旨 南履翼 傳旨未下。 同副承旨 韓致應 坐直。 注書 金𨩿 仕尹鼎烈 病。 假注書 柳聖儀 仕直。 事變假注書 申慶會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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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에 머묾. 常參과 經筵을 정지함
○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 ○ 李魯春啓曰, 合辭方張之時, 兩司無詣臺之員, 事甚未安。 除在外未署經疏批未下外, 未肅拜呈告人員, 竝卽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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내일 常參과 經筵의 시행에 대해 묻는 李肇源의 啓
○ 李肇源啓曰, 明日常參·經筵, 取稟。 傳曰, 停。 -
초 5일에 朝參을 시행할지를 여쭙는 李魯春의 啓
○ 李魯春啓曰, 來初五日朝參日次矣, 敢稟。 傳曰, 停。 -
禁衛營의 軍兵이 日次私習한다는 李魯春의 啓
○ 李魯春啓曰, 禁衛營將官來言, 今日本營軍兵, 日次私習云矣, 敢啓。傳曰, 知道。 -
御營廳의 軍兵이 日次私習한다는 李魯春의 啓
○ 李魯春啓曰, 御營廳將官來言, 今日本廳軍兵, 日次私習云矣, 敢啓。傳曰, 知道。 -
오늘 仕進하지 않은 金明淳에 대해 牌招를 청하는 尹光普의 啓
○ 尹光普啓曰, 分承旨金明淳, 今日不爲仕進, 卽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 以分承旨金明淳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尹光普曰, 許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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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默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吏曹口傳政事, 以李顯默爲分承旨。 - ○ 傳于金宗善曰, 進講入侍。
- ○ 尹光普, 以吏曹言啓曰, 今此宗廟冬享大祭獻官大祝, 中時無職名人, 令該曹, 口傳付軍職, 何如? 傳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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曺允大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兵曹口傳政事, 大護軍曺允大, 副司果洪時濟, 竝單付。 - ○ 尹光普, 以吏曹言啓曰, 卽接奉常寺牒報, 則以爲, 宗廟五享大祭典祀官, 以本寺判官塡差, 判官或有故, 則以僉正塡差事, 曾有定式矣。 判官玄重祚, 以粢盛穀監穫事, 西藉田出去, 僉正白慶楷, 受由下鄕, 今夜宗廟冬享大祭受誓戒時, 無以推移塡差, 僉正白慶楷斯速入啓變通云。 奉常寺僉正白慶楷改差, 其代, 口傳備擬以入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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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聖臣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吏曹口傳政事, 以洪聖臣爲奉常僉正。 - ○ 傳于李魯春曰, 召對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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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察茶時를 한다는 李魯春의 啓
○ 李魯春啓曰, 行大司憲李直輔, 掌令宋稚圭·金日柱在外, 執義李顯道, 持平鄭彦仁·任㸁 牌不進, 監察茶時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 以大司諫吳鼎源, 司諫李臺慶, 執義李顯道, 持平鄭彦仁·任㸁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李魯春曰, 只推。
- ○ 以習讀官張泰允拿處傳旨, 傳于李魯春曰, 分揀。
- ○ 以副應敎閔命爀, 校理李好敏·宋知濂, 副校理洪奭周牌不進罷職傳旨, 傳于李肇源曰, 只推。
- ○ 李肇源, 以弘文館言啓曰, 本館上番姑陞入直, 事甚未安。 副應敎閔命爀, 校理李好敏·宋知濂, 副校理洪奭周, 旣有只推之命, 副校理鄭魯榮, 由限已過, 一體牌招, 以爲推移入直之地, 何如? 傳曰, 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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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慕宮 望廟樓에 대한 朔奉審 결과를 보고하는 奎章閣의 啓
○ 李肇源, 以奎章閣言啓曰, 景慕宮望廟樓, 今朔奉審, 無頉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 ○ 李魯春, 以備邊司言啓曰, 持平鄭彦仁上疏批旨內, 有所陳諸條, 當詢大臣處之之命矣。 取見其疏本, 則首陳紀綱之頹弛, 民生之困悴, 廟堂之簿書期會, 臺閣之謄傳故紙, 未有一人忘身殉國, 縷縷陳說, 深致憂慨之意。 如臣等無似, 猥據匪據, 不能事事, 勤攻之來, 惶愧樂聞之不暇, 而今日百千萬事, 莫先於廣開言路, 祖宗朝盛際, 昌言格論, 日積公車, 上有弗咈之德, 下有繩愆之美, 淸議恢張, 直道興行, 流風餘韻, 尙令人激感, 而邇來俗習靡靡, 日就骫骳, 衮職官邪, 久矣無聞, 此亦臣等不能導勸之責, 而立殿陛之間, 與宰相相可否。 諫臣之職也, 有懷無隱, 寧激無渝, 使朝陽鳴鳳, 復見於聖世, 深有望於掌言責之地也。 繼陳諸條中, 其一, 金吾擬律判堂譴削事也。 今番諸道繡啓後, 被拿諸守令, 或行査後擬律, 或不査而直勘, 査之當否, 勘之輕重, 固未必一一平允, 最後歇勘云云, 亦未知的指何囚, 而王府議讞, 亦宜各有所據, 則今不可遽施譴削之重典, 置之。 其一, 壯營別庫之出付有司者, 趁卽擧行事也。 別庫財力之特付有司, 實出於宮府一體之聖意, 而間因事故, 未免擧行之稽滯, 致煩臺臣之□歎, 亦不勝慙悚, 而今則屯土錢穀, 皆有區處, 別單啓下, 亦已多日, 更無可論矣。 其一, 禁隷作挐闕門之外, 賤流橫行閭里之間, 騎省之閽禁不嚴, 監臺之呈課無聞, 鑾蹕未還而衛班先空, 享帖一頒而疏散相繼事也。 凡此諸條, 誠如臺臣所言, 臣等之所共憂歎, 其中或有已經査勘之事, 更爲預加嚴飭, 復踵前習者, 隨現勘處。 其一, 連山降號, 旣無所施, 革邑在所應行事也。 邑民戕倅, 實係無前之變, 永革其邑, 果合大懲創之擧, 而疆界有限, 民社有定, 其來已至數百年之久, 一朝廢革, 恐多掣肘, 分付本道, 降置本縣於五十郡縣之末, 以示不齒之意。 其一, 閭巷之間, 遊宴無節, 嚴飭法司, 量加禁戢事也。 閭巷小民之聚會張樂, 不但有糜費之弊, 乘醉鬪鬨, 甚至有殺越之變, 挾娼會飮, 本有禁條, 攸司自當按例而行矣。 其一, 嶺南一路, 罕登朝籍, 另飭詮臣, 廣加收錄事也。 嶺南素稱人材府庫, 先賢遺風, 尙有可觀, 藉曰今不如古, 讀書澡行之士, 必多其人, 採探而登聞, 拔尤而奬用, 道臣詮臣之責也。 以此意另加申飭, 留意薦拔, 以副朝家求材之意。 其一, 前承旨金翰東, 被家煥之豢養, 甲寅一疏, 爲家煥立幟, 爲邪術護法, 再昨夏秋, 身在京輦, 奄遭崩天之慟, 而因山之前, 無端決歸, 大小祥祀, 中月禫禮, 偃然在家, 一不來哭, 潛懷怨懟, 不顧臣節, 爲先施以絶島定配之典事也。 前後臺章之論翰東者, 多矣, 未有如此疏之指陳罪狀, 極其嚴峻。 渠之受恩於先朝何如, 而天崩之際, 身旣在京, 不待因山, 遽卽還鄕, 遂至終祥, 一不來參, 他事固勿論, 卽此一事, 焉逭重律? 前承旨金翰東, 亟施竄配之典, 以謝嶺士, 何如? 傳曰, 允。
- ○ 吏曹啓目, 帖連啓下是有亦, 觀此奎章閣待敎李敎信上疏, 則以爲, 臣之父行承政院左承旨臣魯春, 方帶春秋兼銜矣。 臣之記事官之任, 揆以公格, 自在當遞之科, 特命遞改, 以存公格亦有白有臥乎所, 閣臣兼帶春秋, 例不得減下是白乎乃, 父遞子仍, 有所未安, 故前已減下是白如乎, 李敎信兼帶春秋館·記事官之任, 今姑減下, 何如? 判付啓, 依允。
- ○ 判義禁趙鎭寬疏曰, 伏以臣之向來一疏, 職是急於必遞, 未暇緩聲, 意非在觸激而多所箚着, 語自有段落而易歸混圇, 雖緣臣悶迫之切疎闇之甚, 而原其心, 豈有他也? 竟致大僚之深引, 遂蒙薄罷之寬典, 罪重罰輕, 惶恧無地, 不自意甄敍旋降, 職名荐加, 愆尤如臣, 何以得此? 惟當以體諒爲感, 末勘爲倖, 收錄爲榮, 妄着自愧, 徑情自戒而已。 其於多小誚責, 雖則頻仍, 而凡事已過則心平, 徐究則情見, 臣豈敢仰首自鳴, 重犯多言之咎哉? 臣旣躬奉恩造, 時値嘉會, 瞻望廷僚之奔走, 若在天上, 固宜竭蹶趍承, 補前日未效之忱誠, 而顧此判金吾新銜, 是果何等任也? 非可以品秩之纔變, 而有所濫竽者, 且況蒙勘未幾, 訟罪莫贖, 又何敢自同無故之人, 猥處匪分之地乎? 天牌狎臨, 承膺無路, 略構短章, 仰瀆崇嚴。 伏乞聖明, 俯賜矜察, 亟收新命, 以尊公體, 以安私分, 不勝幸甚,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今屬過境, 卿其勿辭行公。
- ○ 獻納鄭晩錫疏曰, 伏以人臣之事君, 欲推其所學, 施之邦國, 而非爲利祿也。 人君之用臣, 欲資其所能, 達之政治, 而非爲恩倖也。 故學無可推, 則不敢輕受其非分, 能無可資, 則不可謬擧其匪人。 夫然後上盡器使之道, 下絶負乘之譏, 而衆職咸擧, 治道乃成焉。 今臣本儱侗闒茸之一庸夫耳。 姿性則百無肖似, 事務則一切昏聵, 從前僥冒言責者, 凡幾遭矣, 而曾不能出一言論一事, 以效襪線之補, 每自循省, 不覺顔騂而身粟。 況今天心未豫, 而霜降太早, 雷作不時, 民力已竭, 而父子不保, 隣族受困, 此政君臣上下, 汲汲皇皇, 求所以格天保民, 而然而紀綱頹而莫振, 廉恥壞而罔勵, 公道杜絶而未能恢張, 貪風熾盛而無所懲畏, 言路多諱而官箴亦廢, 刑章失中而倖免或多, 大小內外, 恬嬉偸惰, 惟以持祿保位爲妙訣, 營私趍利爲能事, 擧皆泄泄然不知憂懼, 賈誼所謂抱火厝之積薪之上, 而因謂之安者。 不幸近之于斯之時, 宜揀公忠達理有風裁者, 而置諸諫官, 使之繩糾愆謬, 釐補穿弊, 上以正時政之失, 下以達民生之苦, 以盡其耳目之責, 豈可以如臣下劣之流, 苟然充位, 任其尸素? 且況今夏之奉命, 尤是臣不敢當之任, 而及見諸倅之供, 果著僨事之罪, 臣固當杜門訟愆, 不敢抗顔開喙, 而第敢略陳其梗槪, 惟聖明垂察焉。 尙州·咸陽之諸般犯科, 吏供明白, 印跡的實, 而猶且分疏, 或稱謬例, 或稱公用, 私分而若諉以謬例, 則倉庫將無留儲之穀乎, 料販而若托以公用, 則公貨一任掊克之資乎。 此兩邑未論輕重, 旣被勘律, 臣不必細論, 而至若晉州牧牟還一千八百石之私分, 倉簿班班可考, 而對臣酬酢, 無辭服罪, 又書勸隣倅, 同歸不法, 及其納供, 虛辭粧撰, 留庫皮牟, 盡數私分, 而謂以加分之數, 只爲四百六十石, 牟還勘簿, 已在昨秋, 而謂以報營磨勘。 在於今夏畢分之後, 臣之出道時, 取見其分留勘簿, 而謂以繡衣之來, 適値於分留未報之前, 其所爲言, 節節無稽。 身爲官長, 若是誣飾, 則歸對吏鄕, 其必曰夫子未出於正, 將何以杜其奸而戢其猾乎? 固城則書役所之斂錢, 自官成給, 其勸善文, 分排收斂, 合數爲一千八百七十餘兩, 而只擧其先捧者一千一百七十兩零, 論列矣。 該倅之供謂以, 各廳則勸分出物, 鄕民則隨宜添補, 初無自官排斂之事云。 苟如是, 則勸善文之打着印署, 果誰主之, 大小面之分排多小, 果誰定之, 而數間屋子之重修, 奚至近二千金之斂乎? 且其供謂以, 牟還私分之分留勘簿中, 如例懸錄云者, 效尤晉倅, 何足道哉? 左兵營所屬各倉, 果皆有年例作錢條, 各營作錢條, 監色色落代錢條, 故臣於査簿時, 右項諸條, 一一計除, 抄出其加數作錢者, 而有所論列矣。 今其供鋪張應作之用, 捏合私用之數, 而若無一斛之加作者然, 且秋糴時精穀濫斛, 則民之納價, 不期翔而自翔, 春糶時麤殼半斛, 則官之給價, 不期低而自低, 春直反減於秋直, 其陰浚巧斂, 甚於勒奪, 而在公則昨陳今仍, 無補緩急之備, 在民則多納寡受, 自致朘削之苦。 今其供高價則托以軍餉, 廉直則稱以民願者, 眞所謂掩耳偸鈴也。 臣之潛行時, 遍觀城堞而村民之言, 營屬之招, 亦皆謂不易一磗矣。 今其供, 石灰楡汁之多入材瓦鐵物之措備云者, 若諉之秋等修葺, 可也。 春等後之至六月不爲營始者, 何也? 百雉粉堞, 周遭江上, 其修葺與不修葺, 萬目所覩, 十手所指, 而猶尙如此, 則其他穀物之暗地幻弄者, 何辭之不可飾乎? 自已犯科, 而謂之年久襲謬, 簿籍見捉, 而謂之風聞過誤者, 誠不滿一哂, 彼皆以世祿之家, 或爲守宰, 或爲閫帥, 初旣無難犯科, 終又容易飾詐, 則若慶橚爰辭之與吏招相反者, 固不足責也。 此不過掉脫罪過, 苟全祿位之計, 誠可哀也, 而臣竊有憂歎而慙恧者。 蓋君依於國, 國依於民, 民安則國如盤石, 民離則國如累卵, 故列置守宰, 分設營閫, 非以榮其身, 只欲厚民生而奠民居也。 若其上之所以命臣, 臣之所以奉命, 亦惟在於察民疾苦耳。 故凡有見聞, 査究條列, 而猶懼其罷軟不勝, 墜失明命, 令多分疏而落空, 還穀之私分, 例也, 公物之料販, 例也, 修城穀修繕錢之私用, 亦例也, 哀彼民生, 未蒙察眉之聖澤, 徒增切骨之深冤, 終必至於轉而之四, 無所控訴, 此莫非臣之不肖無狀, 使朝廷之命不尊, 民生之苦未達, 已是臣罔赦之罪, 而且彼旣無罪, 臣當反坐, 亟被虛罔誣人之律, 然後刑政得宜, 朝綱始肅, 而況其右兵營泗川縣之道査, 尙未究竟, 則臣方俟勘之不暇, 分義雖重, 廉防甚嚴, 屢犯違傲, 末由竭蹶, 有臣如此, 生不如死。 伏乞天地父母, 察臣之懇, 諒臣之情, 亟削臣職, 仍勘臣罪, 以爲負國辱命者之戒焉, 臣無任云云。 省疏具悉。 上款所陳, 方當警懼之時, 見爾疏許多說弊, 何無一言繩糾? 下款事, 任㸁疏廟堂回啓見, 可悉矣。 爾其勿辭察職。
- ○ 壬戌十月初一日辰時, 上御熙政堂。 進講入侍時, 參贊官金宗善, 假注書柳聖儀, 記事官洪秉喆·金蓍根, 領事沈煥之, 檢討官吳淵常, 待敎李敎信, 以次進伏訖。 煥之曰, 日候陰冷, 聖體, 若何? 上曰, 一樣矣。 煥之曰,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煥之曰,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煥之曰,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煥之曰, 惠慶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煥之曰, 症候尙未快復乎? 上曰, 未及差復矣。 煥之曰, 嘉順宮氣候, 何如? 上曰, 一樣矣。 挾持, 仍跪傳講冊于煥之。 煥之跪受而展奏。 上讀前受音一遍訖。 煥之讀奏, 自南有喬木, 止喬木三章。 上讀新受音一遍。 煥之 解釋章句以奏。 上繼讀五遍訖。 上曰, 文義陳之。 煥之曰, 此篇別無文義之可以敷陳者, 而大抵周都在岐西, 而江·漢爲近, 故舊染淫亂之俗, 先被文王之化而於變矣。 文王之德, 本之修齊, 而義化之行, 見諸南國者如此, 則見一漢廣之詩, 而天下之正家, 可知矣, 天下之家正, 而天下之治平, 可見矣。 非被聖人之化, 而能若是哉? 此外更無逐章陳列之辭矣。 上曰, 玉堂爲之。 淵常曰, 此章蓋言文王之化, 而大旨所云先被江·漢之間者, 可見其自近而遠也。 婦人之性, 偏塞難化, 出游之女, 習於游冶, 尤爲難化者也。 今夫淫亂之俗, 化爲貞一之操, 則民俗之丕變, 由此而可知也。 臣伏見羹墻錄, 英廟讀二南, 敎曰, 以文王之化, 江·漢之女, 猶恐有强暴之奪志, 而先正臣趙光祖, 以人臣爲都憲, 化行俗美, 至於男女異路, 豈不盛歟? 近日京外風俗不如古, 此學校之政廢, 而小學之道不明故也。 自今申飭京外, 勸課諸生, 必以小學爲重。 大哉, 聖人之訓也, 此豈非今日殿下所當繼述者乎? 孔子曰, 德之流行, 速於置郵而傳命, 德化之孚應, 捷如影響, 光祖人臣也, 而尙然矣, 況人主居崇高之位, 布宣德化者乎? 此章之意, 專以文王之德化爲言, 伏願深加體念焉。 上曰, 所奏, 好矣。 上曰, 閣臣爲之。 敎信曰, 以錯薪起興, 而欲秣其馬, 註亦以爲悅慕之辭。 凡人有慕悅之心, 則必欲親附而不覺自託於卑下, 故游女之心, 初非欲使人悅慕, 而故爲此端莊之貌也, 特望見之人, 自不覺其有此悅慕之意焉。 孟子謂文王, 以百里爲王, 而以德服人者, 中心悅而誠服, 原其文王以德服人之意。 亦非先有心於服人, 人自服之耳, 此意與孟子之言參看, 則可見文王推行德化之本矣。 淵常曰, 言秣其駒, 慕悅之至也, 終不可求而敬之深也。 此江·漢之男子, 以游女言之, 而此言以人主求賢之意, 反以體驗, 則好矣。 人君於賢者, 非慕之至, 則無以致敬, 非敬之深, 則無以致之, 慕之而不敬, 則賢者必不肯幡然矣。 此等處留神, 是臣區區之望也。 上曰, 此篇皆是比體, 而以南有喬木爲興, 漢之廣矣爲比者, 何也? 煥之曰, 上四句, 以喬木不可休, 對游女不可求而言, 故屬興, 下四句, 但以漢廣不可泳, 江永不可方, 以比貞女不可復求之意, 而不說其所比之事, 故屬比。 此所以興比體製之殊, 備見於一章之內者也。 上曰, 江·漢之俗, 好游, 何也? 煥之曰, 其風俗自來如此矣。 上曰, 文王之前, 亦然乎? 煥之曰, 殷京在河北, 而江·漢在其南, 則曾王化之所未及者也。故其俗自來好游, 至于文王之初, 而始服其化矣。 煥之曰, 因成均館草記, 儒生捲堂事, 有令廟堂, 詳細稟處之命矣。 近日京外儒生輩, 以微細事, 輒作通文, 自相擠陷, 誠一痼弊也。 欲正士趍宜禁此習, 而導齊儒生之本, 實在泮宮。 今此通文與捲堂事, 令泮堂, 査問畿營爲稟處之地, 似合事宜, 敢此仰達矣。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宗善曰, 卽伏見平安監司·義州府尹·鳳城甲軍去來狀啓, 則多有沾汚處, 故査問於顉來陪持, 謂以渡水時致此云。 專撥狀啓, 何等重大, 而有此疎漏, 事極可駭, 原狀啓, 所當還下送, 使之改修正上送, 而係是邊情, 雖不得不捧入, 而該道臣及府尹, 常時不能檢飭之失, 不可無警, 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 出擧條 命挾侍, 出酡酪粥雉灸, 分饋大臣·閣臣·玉堂·承史訖·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 ○ 壬申十月初一日申時, 上御熙政堂。 召對入侍時, 參贊官李魯春, 檢討官吳淵常·徐長輔, 待敎李敎信, 假注書柳聖儀, 記事官洪秉喆·金蓍根, 各奉綱目第十一卷, 以次進伏訖。 上開卷, 命讀之。 淵常讀自起癸亥, 止遼東。 上曰, 下番讀之。 長輔讀自四年, 止按職如故。 上曰, 參贊官讀之。 魯春讀自起明堂, 止爲證則末矣。 上曰, 閣臣讀之。 敎信讀自徵能治河者, 止高宗。 上曰, 注書讀之。 賤臣讀, 自置西海郡, 止太師。 上曰, 上番讀之。 秉喆讀自五月, 止象刑。 上曰, 下番讀之。 蓍根讀自發定陶恭王, 止大司徒。 上曰, 文義陳之。 淵常曰, 自此卷爲王莽篡逆之後, 尤無文義之可以敷奏者矣。 西漢衰亡, 苟究其由, 則亶由於宣帝之規模不大, 元帝昏庸, 繼以成·哀, 政在外氏, 委靡不振, 如水益下, 莫可救焉。 平帝則繼立於大勢已去之後, 固無可論, 而若使哀帝, 大奮發大振作, 有意於扶顚支危, 則可以轉危爲安, 豈有王莽之禍哉? 政法專尙柔道, 則易致如此, 故一弛一張, 文·武之道, 而中庸, 以發强剛毅, 足以有執爲言, 又於知仁之下, 着一勇字而歸重焉。 此可見剛勇之不可廢, 而孔子曰, 剛毅木訥, 近於仁, 剛毅二字, 似與仁道相遠, 而非剛毅則無以成仁矣。 故天行四時, 春生秋殺, 雨露之餘, 必有霜雪, 此王者之所當法也。 且胡氏論明堂辟雍, 引周易王者鄕明而治之語, 此可以理會處也。 臣向以明字, 分至明與察察之明, 有所仰達矣, 而此明字, 與他明字, 煞有間焉。 蓋王者繼天立極, 代天理物, 位極崇高, 而治當光明正大, 故王者所居之堂, 名之曰明堂, 天子南面而治, 南, 文明之方也, 此所謂向明也。 王者亦一天也, 天之爲道, 極其光明, 日月星辰之繼曜, 雨露霜雪之互行, 不言而信, 不動而威者, 以其無私覆也。 故太淸廓然, 穹然無一毫滓穢, 人皆仰之。 人君之不能光明, 以其一心, 有物我之私, 喜怒哀樂, 不得其正, 政令事爲, 由是乖盭, 於是護短藏拙之意, 參錯於其間, 以至宮府不能一體, 上下互相疑阻, 畢竟百度解弛, 萬事隳壞, 可勝歎哉? 臣旣以護短藏拙之語, 仰奏短拙, 卽己之過失也。 堯·舜以下, 不能無過, 故顔子不貳過, 顔子亦有過, 而此豈爲顔子之瑕疵乎? 知其過而不貳, 所以爲顔子也。 程子曰, 仲由喜聞過, 今人有過, 不喜人規, 終身不悟, 若以己之過失, 不欲人知之, 則不但欺人, 便是自欺也, 安有自欺而改過之理乎? 宋太祖, 洞開重門, 使群臣如見吾之心云者, 眞帝王大氣像, 而光明正大者也。 惟殿下, 懋哉懋哉。 上曰, 其言, 好矣。 上曰, 下番爲之。 長輔曰, 起明堂辟雍, 徵通經異能, 此等事, 事非不可, 而莽之設心所爲, 則專出於假飾詐僞, 沽衒名譽, 此實尤爲痛惡處也。 齊宣王問孟子以, 人皆謂我毁明堂, 毁諸已乎? 孟子對以, 明堂者, 王者之堂也, 王欲行王政, 則勿毁也。 夫起明堂而行王政, 則可矣, 不然則安用明堂爲哉? 戔戔玉帛, 賁于邱園, 以招賢士, 與之共國, 是固治世之盛事, 而如彼衰季, 賊臣用事, 則自以爲通經異能, 而至者, 亦不過貪榮嗜利之徒也。 眞箇自好之士, 復安有入其網羅之理乎? 夫時君世主, 政令弛措之間, 不以虛僞應事物, 惟以實心行實政, 則所居之室, 雖非明堂, 而德政治化, 自可以光明正大矣。 思皇多士, 生此王國, 亦當彈冠于于, 願立其朝矣, 其於濟世經邦, 豈少補也哉? 明王致治之本, 亶在於誠實無僞, 伏願此等處, 必加講究而體念焉。 上曰, 參贊官爲之。 魯春曰, 玉堂已陳之, 而別無可達者矣。 上曰, 閣臣爲之。 敎信曰, 胡氏明堂之說, 朱子旣取錄於此, 雖謂之朱子之言, 可也, 而朱子詩經以爲, 水旋邱如璧爲辟雍, 泮其水於辟雍爲泮宮, 皆是學校之名也。 胡氏訓辟雍以和德者, 本禮記註疏中語, 而以爲非學校之名者, 異於朱子之旨矣。 朱子綱目, 成於四十三歲, 經書傳註, 成於四十八歲, 則此非晩年定論也。 大抵明堂, 是人君出治之所, 而室各有八窓, 通明四達, 故所以取譬於人, 則心爲一身之主, 而以言其主宰, 則云天君, 以言其神明所舍, 則云八窓。 又云靈臺, 其取譬而命名者, 皆有深義。 凡宮室衣服之制, 莫不寓義於名物制度之中, 而矧此明堂辟雍, 王政制度之大者乎? 古人云, 顧名思義, 政謂此等處而言矣。 上曰, 莽雖爲此, 天下必不信, 何故而爲之耶? 淵常曰, 誠然矣。 莽雖爲此, 天下誰肯信之乎? 上曰, 變異見於上之時, 莽亦不能文, 而於此則欲爲文之, 果何意耶? 淵常曰, 誠然矣。 徒假故制, 欲效美名, 而安得以文之也? 上曰, 云敞之事, 可謂難矣, 而他門人之更名者, 有愧於敞矣。 淵常曰, 難矣。 君師父一體, 敞於吳章, 旣師事之, 則收屍棺斂, 可謂大義, 而敞之此事, 千載之下, 令人擊節, 門人之更名者, 敞之罪人也。 上曰, 逄萌事, 何也? 淵常曰, 逄萌, 無不可去之義矣。 上曰, 逄萌, 曾仕者耶? 淵常曰, 史稱北海逄萌, 而不記其官, 似是未曾仕宦者也。 上曰? 然則與彭宣有異, 此時又與彭宣時不同矣。 淵常曰, 聖敎至當。 臨難去國, 大臣則不可, 而如逄萌者, 無不可去之義矣。 上曰, 遣太僕王憚等八人, 行天下觀風俗, 何也? 淵常曰, 此亦王莽誇張之擧也。 上曰, 紹嘉公·承休公, 是改前日所封者之號耶? 淵常曰, 臣未能詳記矣。 上顧謂敎信曰, 閣臣所見, 何如? 敎信曰, 然矣。 如紹嘉公·承休公云者, 古無其例, 只以國名, 加於公字之上, 如周公·召公之類, 是也。 王莽, 每事模倣古制, 故有此改封之擧矣。 上曰, 考見第十卷, 可也。 命退, 諸臣以次退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