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修堂에 申思喆 등이 입시하여 商山郡夫人의 喪次에 친림하여 조문하겠다는 비망기를 환수하는 문제에 대해 논의함
○ 乙巳五月初七日申時, 上御進修堂。藥房·政院·玉堂請對入侍時, 藥房提調申思喆, 行都承旨洪錫輔, 右承旨李挺周, 右副承旨趙彦臣, 同副承旨朴致遠, 校理洪鉉輔, 假注書任轍, 記注官張世文, 記事官申魯, 同爲入侍。藥房提調申思喆進伏曰, 商山郡夫人喪事, 出於意外, 追思舊日聖心, 必爲傷感矣。卽伏見備忘記, 則以今日內擧動下敎矣。國家事, 與私家事自別, 本非可方之事, 而雖以國朝事言之, 今日擧動, 實非應行之事, 且日候蒸熱, 此時動駕, 何可輕易爲之乎? 請還收備忘記。都承旨洪錫輔曰, 殿下方在哀疚中, 又遭郡夫人喪, 聖心之傷感, 當復如何? 必欲臨弔於今日之內, 群下孰不感聖心之友愛, 而帝王家, 異於匹庶, 雖以肅廟朝觀之, 公主之家, 則屢爲親臨, 而都尉之喪, 則亦無臨弔之事。況於昨日, 伏聞玉體有未寧之敎, 臣子之心, 豈欲於此時動駕乎? 臣職在保護之地, 不勝憂慮, 敢此仰達。請還收備忘記。右承旨李挺周曰, 伏見備忘辭旨, 在廷諸臣, 孰不感悼, 而第臣昨於入侍時, 伏聞聖上, 當夏則有注夏症, 近來尤甚爲敎, 下情之憂悶煎慮, 庸有極哉? 卽今日氣酷熱, 玉體未寧之中, 必欲動駕, 則恐有添傷之慮矣。雖以漢朝事言之, 或親幸於諸王之喪, 而夫人之喪, 則未聞有親幸者, 且以先朝言之, 公主喪則臨弔, 而與今日之事差異矣。請還收備忘記。右副承旨趙彦臣曰, 殿下友愛之情, 極矣盡矣。必欲臨弔於今日之內, 臣等亦豈無愴感之心, 而第今閭巷間, 多有不潔之病, 酷熱又如此, 雖以事體言之, 亦無可據之故例。伏望聖上, 念祖宗付託之重, 循群下顒望之情, 還收備忘焉。同副承旨朴致遠曰, 殿下方在諒闇哀疚中, 遭此商山郡夫人喪, 悲傷惻怛之意, 藹然於備忘中, 至以追惟往事, 傷悼如新爲敎, 孰不欽仰聖德, 而第今日臨弔之敎, 旣無前例, 若是應爲奉行之事, 則豈敢不從, 而旣非應行之事, 且人君一動一靜, 不可自輕。況今日候極熱, 動駕之際, 恐有傷損之慮, 非徒臣等之請, 在外群情, 莫不悶鬱。俯賜諒察, 亟寢備忘。校理洪鉉輔曰, 臣伏見今日備忘, 辭旨惻怛, 而第郡夫人之喪親臨, 元無可據之例。雖以我朝事言之, 王子與公主之喪, 間有臨弔之擧, 至於如此之喪, 元無動駕之例。且昨聞筵中下敎, 則以注夏之症, 玉體未寧爲敎, 下情之憂悶, 當復何如? 況日熱如此, 以聖上友于之至情, 追念往事, 必欲親臨, 揆以事體, 決不宜輕易擧動, 故敢此仰達。請還收備忘記。上曰, 備忘, 已盡言之矣。無他介弟, 只有延齡君一人, 而旣卒之後, 其所少慰者, 家有夫人及幼子矣。七年之內, 又遭此喪, 追惟昔日, 慘怛何言? 且家有長男, 則稍可爲慰, 而所定嗣子, 年尙幼稚, 生前旣未見其成長, 身後又無主喪長男, 傷悼之懷, 尤不可言。以私家言之, 一番往弔, 撫慰幼姪, 在所不已, 而事體旣異, 雖不得往護喪次, 以國朝事言之, 適有如此之事, 則豈無臨弔之擧乎? 至於孝廟朝, 麟坪大君夫人之喪, 以聖祖友愛之情, 豈不欲臨弔, 而其時聖候, 適在違豫, 未果臨視, 若不然, 則安知其不爲臨弔耶? 國朝故事旣如此, 而今番則與此有異, 己亥年遭延齡之喪, 今日又遭此喪, 一番臨弔, 何可已乎? 且與都尉稍異矣。思喆曰, 聖敎如此, 群下孰不感服, 而第以喪事言之, 則百司待令, 各自盡力, 殿下雖不臨視, 豈敢有慢忽之心乎? 且酷暑蒸鬱, 疑疾熾盛, 門外出幕, 處處甚多, 雖尋常匹庶, 尙且謹愼。況殿下一身, 宗社神人之主, 所係之重, 爲如何哉? 若不勝私情, 必欲擧動, 則恐有傷損之慮矣。下敎雖如此, 決難奉行, 停寢何如? 錫輔曰, 聖敎縷縷, 至誠惻怛, 以主喪年幼之故, 必欲親臨, 聖上出天之友愛, 孰不欽仰, 而第玆親臨, 元無所益於喪事矣。聖敎如此, 雖不親臨, 爲執事, 何敢慢忽爲哉? 殿下以孝廟朝, 欲爲親臨於麟坪大君夫人之喪, 而以適在違豫, 未果臨視爲敎, 孝廟朝事, 臣亦有所聞知, 故敢達。麟坪大君喪出時, 孝廟亟命臨弔, 諸臣以衛儀未備請徐, 則孝廟不從群請而往臨, 至今盛稱孝廟友于之篤, 而若其夫人之喪, 未嘗親臨, 於此亦可見今日臨弔之不當矣。況今殿下玉體未寧, 閭閻間癘患亦多, 慈聖若知今日動駕之擧, 則必有憂慮矣。何可輕先擧動耶? 挺周曰, 殿下以注夏症, 方在未寧, 又當盛暑, 何可擧動於此時乎? 一番親臨, 非徒無益於喪事, 恐有傷損於玉體。更願還收備忘。彦臣曰, 下敎辭意, 至誠惻怛, 若是禮法當行之事, 則何不順旨奉承, 而如是屢達乎? 情理雖重, 禮法亦大, 念慈聖惟疾之憂, 思祖宗付託之重, 勿爲輕動。致遠曰, 殿下友愛至隆, 下敎至此, 臣雖愚迷, 豈不知聖意之所在, 而第以禮法言之, 元無可據之例。況今炎暑甚酷, 癘患又盛? 且伏聞聖候欠寧, 此時動駕, 如或添傷, 則宗社臣民之憂, 當復如何? 入侍諸臣, 必欲準請乃已者, 實出群情之所同, 强抑私情, 還收備忘, 千萬伏望。鉉輔曰, 以禮法言之, 帝王家, 異於私家, 殿下雖以友愛之情, 必欲臨弔於今日, 而玉體若或添傷, 則臣民之憂慮, 曷有極哉? 群下此言, 只恐玉體之有傷, 亟收動駕之命焉。錫輔曰, 屢度陳達, 極知惶恐, 而殿下於易曉之事, 如是持難, 群下之情, 益用抑鬱矣。國朝三百餘年, 豈無可據之事, 而前所未聞, 猝行於今日, 固未知其得當也。彦臣曰, 暑熱癘患, 區區群下之私慮, 而揆以禮法, 旣無可據之文, 論以事體, 亦非應行之事。況且帝王家事, 異於匹庶, 豈可以一時之私情, 徑行禮外之事乎? 必也貴禮法而抑私情, 然後可以得宜, 故敢此屢達。思喆曰, 設爲親臨之事, 酷熱毒癘之中, 決不當動駕, 故諸臣之言如是矣。雖閭巷匹夫, 尙愼出入, 況玉體未寧之中, 豈可輕易動駕耶? 請勉從群情焉。上曰, 俄已言之矣。今日之事, 以私家言之, 昆弟雖多, 七年之間, 荐遭如此之喪, 痛悼之極, 實難爲懷。設使卿等處地如此, 則其心當如何哉? 君臣上下, 分義雖異, 情理則同, 豈無恕己及人之道乎? 雖知一番臨弔, 無益於喪事, 而今若親臨, 則不但伸予之私情, 庶可慰九原之魂矣。更勿煩陳。思喆曰, 聖敎如此, 必欲親臨, 則成服後或入棺後, 一番臨弔, 猶或可也。何必今日內爲之乎? 入棺後或成服, 趁早乘涼, 如欲臨弔, 則或可奉行, 而今日則決難奉承。伏惟殿下, 俯循群情, 稍待閭閻間乾浄, 以爲擧動事下敎, 何如? 彦臣曰, 非但日氣之蒸熱, 孔子曰, 非禮勿動, 匹庶猶然, 況人君一動一靜, 尤當謹愼, 旣無可據之禮, 則豈可以一時之私情, 循行非禮之事哉? 臣等識見孤陋, 不能考據故事, 而若必欲親臨, 則命大臣·儒臣, 博考典禮, 以爲臨弔之地, 允合事宜矣。錫輔曰, 伏聞下敎之時, 玉音凄切, 仰瞻玉色, 涕淚涔淫, 臣等雖甚愚迷, 豈不知感歎聖意, 而旣無可據之禮, 則殿下方以禮治國, 豈可拘於一時之私情, 不顧禮法之重乎? 殿下每於敬昭殿朔望, 輒必親祭, 群下孰無憂念之意, 而未嘗有諫止者。今日則大異於此, 請亟寢動駕之命。挺周曰, 卽今玉體未寧, 如此酷熱, 何可動駕? 若有可據之禮, 則可也, 旣無可據之禮, 則不勝私情之惻怛, 致有玉體之傷損, 實非謹愼之道矣。致遠曰, 自古帝王家, 異於匹庶, 拘於禮法, 雖應伸之情禮, 亦多不伸。況今禮法之外, 何可强拂群情乎? 孟子曰, 非禮之禮, 非義之義, 大人不爲。況殿下動遵禮法, 今以一時之私情, 必欲徑行於禮法之外, 臣愚死罪, 決知其不可奉承矣。鉉輔曰, 人君一動一靜, 所當謹愼, 伏惟殿下, 俯諒抑鬱之群情, 曲賜勉從焉。上曰, 一番臨弔, 難於永塞, 有此成服後動駕之言, 而若必臨弔, 則成服前後, 豈有可論之事乎? 承旨據禮爲言, 至請博考典禮, 國朝事, 則庶有可知之道矣。孝廟朝, 適仍違豫, 未得親臨於麟坪大君夫人之喪, 以近事言之, 亦無親臨於王子夫人之喪, 而但古語曰, 禮出於情, 若不大害於禮, 則雖無可據之文, 少伸私情之痛, 似無所妨矣。錫輔曰, 若令禮官稟處, 則非但爲今日之法, 亦可爲後王之則矣。徑情直行, 匹夫猶不可爲, 況帝王異於凡庶, 豈可徑情而直行乎? 彦臣曰, 聖敎以爲禮出於情, 此有不然者。匹庶家, 雖或有權道, 而帝王家, 異於私家, 必令禮官稟處, 以爲擧行之地, 實合事宜矣。錫輔曰, 禮官稟處之請, 非出於防塞殿下之至情, 或恐有違於典禮, 故敢此申達。令禮官稟處, 以爲詳考擧行之地者, 實當中之語也。上曰, 若問於禮官無可據之文, 則何以爲之? 錫輔曰, 考據仰稟後, 言若可用則用之, 不可用則不用, 可也。人君凡事, 只當問於禮官, 合於禮, 然後可以行之, 何必預慮其無所可據乎? 彦臣曰, 都言是矣。不拘於禮, 不拘於法, 不問於群臣, 直以私情, 斷然行之, 則後世何以爲法乎? 錫輔曰, 殿下於昨年因山時, 必欲動駕隨往, 因群請勉副, 以今日之事比之, 則於情於禮, 大小輕重, 將如何也? 宜有軫念停止之道矣。彦臣曰, 雖當然之事, 收議禮官, 然後行之者, 道理當然矣。挺周曰, 聖敎以問於禮官, 無可據之文, 則何以爲之爲敎, 而臣意則不然矣。大扺帝王一動一靜, 異於凡庶, 當一遵禮法而已。若違於禮法, 則不爲之, 可也。何必預慮其無可據之文乎? 雖無可據之禮, 參以情禮, 則亦似無妨矣。致遠曰, 諸臣畢達無餘, 小臣言辭拙訥, 見識孤陋, 雖未知典禮之如何, 而右副承旨之令儒臣博考典禮之請, 雖出於欲緩今日動駕之意, 而禮者, 天理之節文, 人事之儀則, 參酌人情, 隨事而制, 則臣意以爲雖考出典禮, 必無可據之文。今不必考出, 而都承旨所達, 誠是矣。殿下於前冬, 猶忍至情而勉從群請, 則較諸今日事, 其輕重, 豈不萬萬懸殊乎? 思喆曰, 諸臣所達, 是矣。當令禮官稟處而已。參量勉從, 以解群情之抑鬱焉。錫輔曰, 古人云, 夙夜在公, 以事一人, 臣等處夙夜之地, 誠心事君, 每欲引君當道, 今日之事, 果合於禮, 則豈敢不奉行, 而强抑殿下惻怛之情乎? 惟當問諸禮官, 從容講定而後行之, 可也, 而今日處分, 只在於收還備忘與詢問禮官兩言而已矣。彦臣曰, 人君動靜, 豈可輕易爲之乎? 雖無考據之禮, 廣詢大臣諸臣, 詢其可否, 然後可以行者行之, 不可以行者不行焉, 則方可以合於禮而得其中矣。急先下敎焉。錫輔曰, 帝王行事, 不出禮法之外, 今日之事, 若有可據之文, 則行之, 可也, 若無可據之文, 則不行, 可也。小臣之意, 竊以爲令禮官稟處, 合於事宜矣。鉉輔曰, 事在疑晦之間, 猶可考例稟處, 而至於今日之事, 旣非可否間事, 何必令禮官問議大臣耶? 事若應行者, 臣等何敢縷縷仰達乎? 人主一動一靜, 與匹庶有異, 不可徑情直行。惟願參商勉從, 以副群下之望焉。上曰, 古史觀之, 古昔帝王, 有徑情直行者, 而思其根本, 則有情理之所不忍者, 予豈欲徑情直行, 而不勝慘怛之心, 有此下敎矣。今者諸臣, 縷縷爲言, 而都承旨所達因山擧動停止事, 果得矣。此事載於五禮儀, 必欲行之, 而仰稟東朝, 終不能往伸私情, 因山之日, 一倍罔極矣。今聞都承旨言, 不覺慙赧, 其時雖應行之禮, 尙不能强拂群情, 況今日之事, 輕重懸殊乎? 帝王之事, 異於匹庶, 而天子爲天下之準則, 諸侯爲一邦之準則, 予心之慘怛, 固已不勝, 而諸臣之意, 旣皆如此, 都承旨所稱東朝之云, 亦然矣。予豈貽憂於東朝乎? 雖博考典禮, 必無可據之文, 旣知其必無而爲之, 則是文具也。文具之事, 予不欲爲之, 强抑慘怛之痛, 停寢動駕之命, 喪葬諸具進排等事, 各別申飭, 可也。思喆曰, 各司擧行, 當別樣申飭矣。錫輔取筆書曰, 藥房·政院·玉堂請對入侍時, 商山郡夫人喪次動駕停止, 喪葬諸具進排等事, 各別申飭事, 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 乙巳五月初七日申時, 上御進修堂。藥房·政院·玉堂請對入侍時, 藥房提調申思喆, 行都承旨洪錫輔, 右承旨李挺周, 右副承旨趙彦臣, 同副承旨朴致遠, 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