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講에 申思喆 등이 입시하여 孟子를 進講하고 功臣 子孫 등을 錄用하는 문제, 市場에서 稅를 거두는 문제, 進言을 採用하지 않는 문제, 駕後에서 떠드는 문제에 대해 논의함
○ 乙巳九月初六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 晝講入侍時, 同知事申思喆, 特進官張鵬翼, 參贊官李箕鎭, 侍讀官徐宗燮, 檢討官權𢢜, 宗臣咸平君泓, 武臣副護軍柳胤興, 假注書李徵夏, 記事官趙明澤·朴弼賢。上讀前受音, 齊宣王問曰文王之囿方七十里, 至蓄君者好君也, 竝章下註。徐宗燮讀齊宣王問曰人皆謂我毁明堂, 至於王何有, 竝章下註。上讀一遍, 徐宗燮曰, 此時周道衰微, 王政之不行已久, 而宣王以爲, 行王政之所, 不敢輕毁, 以此觀之, 周室行王政之餘澤, 猶不泯滅者, 可知矣。當是時, 人心陷溺, 王風委草, 諸侯能行王政, 則亦可以王矣, 此孟子所以勸齊王勿毁也。𥛚曰, 孔子每以尊周室修春秋爲主, 而孟子時, 則七國爭雄, 周道衰微, 生民之塗炭已極, 周室之復行王政, 似不可必, 故孟子慻慻以行王政之意, 告於齊王, 孟子豈不欲尊周而然哉? 若時君能行王政, 則庶可拯溺故也。上曰, 其所遇之時勢不同故也。箕鎭曰, 齊王但問明堂之當毁與否, 而孟子只勸行王政, 故問答之意, 有不同也。上曰, 然矣。思喆曰, 明堂在齊泰山之下, 故有毁諸之問, 而孟子對以王欲行王政, 則勿毁之矣, 又引文王治岐之政, 論行王政之本, 而必擧鰥寡孤獨爲諭, 此後世人君之當體念處也。𥛚曰, 文王之政, 仕者世祿, 而我國亦有功臣子孫忠賢子孫錄用之規, 此則猶可謂之倣古, 而至於關市, 譏而不征, 則皆無懲斂之道, 而我國則皆有市場收稅之事, 實有乖於文王之政矣。宗伋曰, 非徒鄕曲市場爲然, 京中各廛, 亦有收稅之事, 有乖於行王政之道, 至於咸鏡道, 往來之商賈, 處處收稅, 亦豈無稱冤之事乎? 箕鎭曰, 先行王者之政, 則如此之政, 不過節目間事耳。當先發政施仁, 可也。上曰, 其言好矣。鵬翼曰, 小臣極爲惶恐, 而旣以特進官入侍, 故敢此仰達矣。文王之囿七十里, 而民謂之小, 齊宣之囿四十里, 而民謂之大, 此無他, 文王之囿, 與民同之, 齊宣之囿, 爲穽國中故也。我國士大夫, 有沿邊設禁之處, 而小民不得同其利, 此爲當今之痼弊也。上曰, 其言好矣。鵬翼曰, 王者之政, 至公無私, 有罪者罪之, 則是可謂之至公, 而有罪者不罪, 則豈謂之無私乎? 必也刑罰得中, 然後方可謂王者之政也。上曰, 引而爲諭, 其言好矣, 予豈不知也? 思喆曰, 經筵事體至重, 張鵬翼若有所懷, 則出而陳達, 可也, 而不念事體, 輕先進言, 推考, 何如? 上曰, 雖武臣, 旣已入侍, 若有所懷, 則何不言之乎? 雖似輕發, 其言頗好, 豈必推考乎? 宗伋曰, 先行仁政, 則其餘節目間事, 自在於一轉之間矣。上曰, 俄者承宣之言, 是也, 其言好矣。𥛚曰, 宣王每知其言之爲好, 假託周遮, 終不能用, 此齊之所以卒於亂也。上曰, 其言然矣, 而非知之艱, 行之惟艱, 可知矣。宣王自謂之不能則過矣, 今人猶不能直告其病, 而宣王直告其病處而無隱, 猶勝於今之人矣。箕鎭曰, 宣王之言, 皆質實矣。今人皆欲藏其病處, 而宣王則直告無隱, 可謂有資質, 而惜乎汨於功利之私, 不能擴充, 以行仁政, 是可歎也。上曰, 此所謂悅而不繹者也。𥛚曰, 孟子告君之辭, 不但就事, 必欲遏人欲存天理, 故其開導之誠, 可謂激切矣。宗伋曰, 好勇·好貨·好色, 皆知其病處, 而終不能行王政, 此人君體念處也。殿下於近來臺言, 皆謂是矣, 而猶不能行之, 臣等不勝抑菀之至, 以此觀之, 與齊王, 何以異哉? 上曰, 其言好矣, 而予有所守, 豈特觸處然哉? 時方討論經史, 日後之是非, 從可定矣, 後之視今, 豈必若齊宣之同歸乎? 箕鎭曰, 近來大臣·諸臣, 以善言進之, 而未見其採用之效, 徒知善之而不用其言, 後世若見之, 則與宣王善哉而不用, 同歸矣。若斷然行之, 則群下更何有所爭之事乎? 𥛚曰, 聖明之世, 豈敢比於宣王之世? 只欲行羣僚筵席章奏之言故耳。上曰, 其言好矣。予豈謂比予於宣王爲過哉? 若無學問之工夫, 則反不如宣王之世, 雖比於踰宣王處, 可也。𥛚曰, 好勇·好貨·好色之心, 人皆有之, 而聖人之盡其天, 衆人之滅其性, 徒在於公私之間, 不能容髮, 此人君之體念處也。上曰, 其言好矣, 尙留意焉。箕鎭曰, 臣等生逢聖世, 期以三代之治, 而殿下每下涼德之敎, 臣等不勝慨然之至。在昔宋仁宗, 以涼德下敎, 程子蹙然不悅曰, 非社稷之福也。此言當體念處也。上曰, 予亦引宋仁宗之言而爲諭者也。涼德之言, 引而爲戒, 當體念焉。箕鎭曰, 觀其君臣問答之言, 則齊王之資質, 足以有爲, 故孟子以行王政之道, 如是慻慻也。上曰, 宣王之欲毁明堂而問之者, 猶有本然之性, 與存羊之意同矣。𥛚曰, 宣王之資質, 足與有爲, 而不能行王政者, 以其汨於功利之私也。孟子遏人欲存天理之戒, 後世人君, 尤當惕念處也。上曰, 其言好矣, 當留意焉。上曰, 頃者勸武科設行之意, 判付矣, 其果擇日耶? 鵬翼曰, 兵判尙未出仕, 故未及擇日, 待兵判出仕, 然後卽當擧行矣。上曰, 昨日批旨, 已盡開釋, 而又爲違牌, 終涉過矣, 今日更爲牌招, 可也。上曰, 都承旨如是撕捱, 異於凡承旨而然乎? 箕鎭曰, 規例然矣。上曰, 規例雖然, 事體豈可輕耶? 欲爲特推而未果矣, 今日牌招, 可也。箕鎭曰, 臣於今番陵幸時陪從, 各別申飭, 而駕後喧聒之聲, 比前特甚, 故如是敢達矣。侍臣上下馬時喧雜之聲, 其勢固然矣, 承旨立後, 而其間人馬, 多至累十, 一時駢闐, 故欲爲檢制, 而未勢未及, 承旨欲爲下去, 親自檢勅, 則亦近於怪異, 駕後若小其人數, 而承旨近立, 則似好矣。其間所立之數, 合而計之, 則內官二十五, 僉正·內乘·司謁·別監等, 各有差備, 宣傳官·醫官, 亦爲序立, 與大駕相距甚遠, 故承旨不能禁其喧聒之聲, 極爲悶悶。陪從醫官, 古則二而今則爲四, 奏時官亦倍於古, 醫官與奏時官, 依古減除, 似好, 而至於內侍所屬, 政院不得任意減除, 自今以後, 更爲定式, 何如? 上曰, 前亦觀之矣, 駕前後紛踏, 例也, 陪從之列, 若以次第乘馬, 則何可如是紛踏也? 每欲先登, 故至於紛踏之境矣, 內官各有差備, 立於駕前, 司謁不得已立於政院之前, 政院與兵判所立, 相距稍遠, 侍衛之時, 或有差備招致之事, 呼下之際, 自有紛踏之弊矣, 今番則比前稍勝, 此後更爲申飭, 可也。箕鎭曰, 我國之人, 每多喧聒, 其勢固然, 而至於醫官, 雖或遠立於駕前, 似無所妨矣。上曰, 醫官異於他, 若有不時招致之事, 必近駕前, 然後似無窘急之患矣, 當觀後日變通, 今則更爲申飭, 可也。箕鎭所啓, 經筵班次, 自有定規, 而左右史易坐, 未免失體, 竝推考, 何如? 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兵曹判書洪致中, 都承旨柳復明牌招察任事, 榻前下敎。
○ 乙巳九月初六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 晝講入侍時, 同知事申思喆, 特進官張鵬翼, 參贊官李箕鎭, 侍讀官徐宗燮, 檢討官權𢢜, 宗臣咸平君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