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異求言에 응하여 聖學에 힘쓸 것 등 6조목을 진달하고 아울러 趙泰耉 등의 書院을 철파할 것을 청하는 韓澍의 상소
○ 直講韓澍疏曰, 伏以臣伏奉讀十月二十八日備忘記, 十行絲綸, 辭旨懇惻, 而廣求直言, 言雖過中, 予勿爲咎, 臣莊誦再三, 忱悃自切。臣竊伏聞昔太戊有桑穀之異, 戊丁[武丁]有呴雉之變, 而皆因災恐懼, 側身修行, 故其興也勃焉, 古人云有災之國興, 此之謂也。今聖朝, 因災警懼, 而責己求助之意, 有足以感動臣民, 臣竊以謂今之災異, 反爲興隆之兆也。茲敢以六條蒭蕘之說, 以陳芹曝之誠, 而至於循私挾雜之言, 旣奉聖敎, 臣何敢言乎? 其一曰, 勉聖學。臣謹按書曰, 念終始典于學。蓋人君格天之道, 莫如修德, 而修德之要, 在於進學, 帝王之學, 雖與韋布不同然, 而立志必固, 窮理必精, 踐履必篤, 擴充必廣, 亦無以異也。接物應事, 無非學也, 而講明義理於誠實之地, 然後裁制事變於作爲之際, 故大學誠正之要, 必以格致爲先, 中庸九經之法, 亦以誠實爲本, 夫天下之理有其誠, 然後自有其效, 無其誠而有其效, 非臣攸聞。恭惟殿下, 日御經筵, 且有不時延召及夜對, 講劘經訓, 優游涵泳, 故時敏之效, 日臻高明, 發於政事, 粹然無疵。臣固知聖學高明, 無煩勸勉, 而伏願尤加勉焉。以大學之格致, 中庸之誠實, 爲第一義, 講之於方冊, 體之於身心, 以至幽獨燕閑之中, 亦盡存養省察之功, 純亦不已, 如周文王切磋硺磨, 如衛武公專精硏窮, 惟日孜孜, 則德崇業廣, 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國家大本, 係於儲嗣, 敎導之方, 最爲切急。易曰, 蒙以養正, 聖功也。蓋養正, 必於蒙時, 則外物之誘, 無自入, 天性之眞, 得其養, 方寸之間, 受敎之地, 澄淸無弊, 故皆可以爲堯·舜矣。竊伏聞元子, 睿質夙成, 而年方幼沖, 此正蒙養之時也。臣未知其於讀習經傳, 不厭不倦乎? 每日循例一番講讀而已。旣入宮中, 則其起居之節, 好惡之趣, 師傅不得知, 外人不得聞, 如是而欲望日就月將, 緝熙光明之功, 不亦難乎? 宜自今以往, 每日再三講讀, 或說論古事, 使之親近師傅賓客, 則其於薰陶成就之功, 豈不大有所助乎? 其二曰, 應天弭災。臣聞古人之言曰, 應天以實, 不以文。蓋災不虛生, 必有所由, 人事失於下, 則天道應於上, 此必然之理也。臣竊伏見自辛壬以來, 和氣感傷, 而可愕可驚之異, 無歲無之, 去冬有雷電之異, 今冬又有此異, 仁天警告, 豈無以乎? 竊伏念淵衷湛然之中, 盡燭辛壬間事, 臣不敢煩爲覼縷, 而其時戕殺忠良, 一網打盡, 無辜籲天, 冤氣干宵, 則致此非節之異, 或恐有由於此也。昔一婦呼冤, 五月飛霜, 況今百餘之冤死乎? 冤氣乖和, 則二氣不能調順矣, 三元不能尋軌矣。戒懼消弭之方, 惟在聖明之加之意也。伏願殿下, 上以敬天之怒, 懋修實德, 下以慰冤之靈, 以悅人心, 則應天以實之要, 弭災以德之道, 毋過於此矣。其三曰, 正朝廷。按董子曰, 正心以正朝廷, 蓋心者, 具衆理應萬事者也。譬如明鏡止水之洞照, 毫末少有偏私, 則如止水中風浪, 而所照不明矣。蕩蕩平平, 無反無側, 皆正心中發出來, 如舜之用二八, 是照美於止水也。誅四凶, 是照惡於止水也。喜怒之發, 任物而不已, 故不事臆逆, 而物無遁情, 不作好惡, 而道絶偏陂, 表率之道, 不當如是乎? 人主之所惡於下者, 莫如朋黨, 而其所謂朋黨者, 亦有陰陽黑白之分, 則爲人君者, 惟當扶陽抑陰, 捨黑取白而已。不當預憂其朋黨, 而不分邪正, 徒爲蕩平之道, 則此唐宋, 以建中爲號, 而終至於亂亡者也。可不戒哉? 伏願殿下, 克察扶抑之道, 以嚴邪正之分, 則自然君子革心, 小人革面, 而終至於蕩蕩平平, 會極歸極之道矣。凡用人之道, 惟觀其人之善惡, 而知人則難矣。方今聖明在上, 群彦林立, 淸顯之望, 不患無人, 而注擬之際, 每以奸慝德隣輩, 俱收竝畜, 致令羸豕, 躑躅於今日, 臣實慨然也。其四曰, 君臣交孚。謹按泰之彖曰, 天地交而萬物通, 上下交而其志同。蓋謂君臣之間, 誠意相孚, 故有此亨泰之氣象, 豈非聖主之所當體認者乎? 今殿下, 聖如堯·舜, 圖任耆德之賢相, 八域蒼生, 欣欣相告曰, 猗歟盛矣, 吾君之用吾相也。契合昭融, 情意相孚, 則泰運方亨矣, 世道休明矣。奈之何大違臣民之望? 當此國勢岌嶪之時, 遽有家耄遜荒之歎, 臣竊爲殿下惜之。領相以三朝元老, 造朝未幾, 遽作出晝之行, 右相, 以淸度雅望, 在朝未久, 已懷嘉遯之志, 朝野之缺望, 爲如何哉? 殿下緇衣之好盡矣, 霖雨之用至矣, 而進言之際, 未有樂聞之誠, 陳請之時, 未蒙如流之從。然則殿下之於大臣, 有敬禮之文具而已, 非誠實之所孚也。此大臣所以寧甘遯荒, 而無意造朝者也。夫如是, 則體天地交泰之象, 果安在哉? 伏願殿下, 繼自今, 體通泰之象, 軫交孚之義, 先用其言, 別遣重臣, 以盡敦勉之誠, 則彼必幡然造朝, 而不必固守東崗之志矣。其五曰, 納諫。古語曰, 國之有言路, 猶人之有血脈也。方今奉白簡登臺閣者, 俱是一代之俊髦, 論啓之辭, 無非切直, 而積月爭執, 兪音尙靳, 臣未知其言, 或未槪於聖心而然耶? 其或槪於聖心, 而別有所持難而然耶? 臣聞程子之言曰, 舍己從人, 最爲難事, 近思錄釋之曰, 守己者固, 而從人者輕也。豈非聖上之所當體念者乎? 噫, 血脈壅則人病, 言路塞則國危, 可不戒哉? 其六曰, 節用恤民。按古語曰, 國無三年之蓄, 國非其國, 卽今內外之積, 誠可哀痛, 脫有緩急, 軍國之需, 將何以措辦, 生靈之飢, 將何以賑濟? 昔堯·湯之水旱, 民無捐瘠, 而卽今南道荐飢, 無計濟活, 豈不爲寒心哉? 蓋匱竭之原, 豈不以用之無節, 而況且滲漏於胥吏之手耶? 孔子言, 道千乘之國, 而以節用爲先, 豈非今日之所當法者乎? 正宜自上, 克勤克儉, 如大禹節財訓農, 如衛文公又揀賢能, 以爲守宰, 使之省浮費禁奸胥, 則蓄財之道, 不外是矣。臣歷觀古史, 足國之方, 在於務農桑, 正風俗之道, 在於興學校, 振紀綱之要, 在於信政令, 固圉之謨, 在於誥戎政。惟在於聖上愼簡賢, 能使之各敬其職, 以嚴考績之法而已。且書院之設, 出於多士之景慕, 而一國之公議也。惟我國家, 文敎丕闡, 而儒賢廟宇, 森列八道, 所以風勵士林, 尊尙賢德也。苟無可尙之德·可師之學, 則不可濫躋俎豆之列, 而果川地, 作一書院, 卽趙泰耉書院也。洪州地, 又作一書院, 卽故牧使李世龜書院也。兩院創始, 皆在癸卯, 而方其董役之時, 隣近守宰, 怯於威勢, 許給軍丁, 使之赴役, 輸材木於百里之外, 殫民力於一境之內, 鞭扑狼藉, 督促嚴劇, 役夫之冤聲徹天, 各邑之求請太煩, 方當民窮之時, 怙勢役民, 略無顧憚, 豈不寒心? 又況募聚良丁, 作爲院生, 氣勢所及, 人不違令, 臣竊痛之。蓋泰耉, 自犯惡逆, 罪關宗社, 世龜, 不學無識, 常調蔭官, 瞻聆所及, 莫不爲駭, 其爲傳笑四方, 貽弊後日, 爲如何哉? 伏願亟命攸司, 毁撤其院, 以其院隷, 各給本官, 則亦足以裨補良役之萬一也。臣人微職卑, 不敢干與朝政, 而愚衷所激, 敢效執藝之諫。伏願聖明, 特恕狂僭, 勿以人廢言, 臣無任瞻天戀闕激切屛營祈懇之至。答曰, 省疏具悉。應旨進言, 深用嘉尙, 可不留意焉。兩書院事, 未知創建之意, 問于該曹, 而當處之焉。
○ 直講韓澍疏曰, 伏以臣伏奉讀十月二十八日備忘記, 十行絲綸, 辭旨懇惻, 而廣求直言, 言雖過中, 予勿爲咎, 臣莊誦再三, 忱悃自切。臣竊伏聞昔太戊有桑穀之異, 戊丁[武丁]有呴雉之變, 而皆因災恐懼, 側身修行, 故其興也勃焉, 古人云有災之國興, 此之謂也。今聖朝, 因災警懼, 而責己求助之意, 有足以感動臣民, 臣竊以謂今之災異, 反爲興隆之兆也。茲敢以六條蒭蕘之說, 以陳芹曝之誠, 而至於循私挾雜之言, 旣奉聖敎, 臣何敢言乎? 其一曰, 勉聖學。臣謹按書曰, 念終始典于學。蓋人君格天之道, 莫如修德, 而修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