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講에 閔鎭遠 등이 입시하여 賢邪의 분별, 義州府尹의 代行, 李秉常 등의 敍用, 彰義宮의 처리 문제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初二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 晝講。入侍, 知事閔鎭遠, 特進官李裕民, 參贊官朴聖輅, 侍讀官李箕鎭·申昉, 假注書鄭道殷, 記事官權贄·安晟, 宗臣益陽君檀, 武臣行副護軍金潝, 諸臣入伏訖。上讀前受音, 自子路曰桓公殺公子糾, 止子曰其言之不怍, 具音釋一遍訖。李箕鎭讀陳成子弒簡公章, 止子路問事君。上又受而讀之未訖, 上曰, 諸臣少退, 可也。諸臣出坐閤門外, 少頃還復入侍, 上繼而盡讀之。箕鎭曰, 陳恒, 卽田常也。本是陳公子完之後也。或以爲不欲稱其本國之號, 故改爲田氏, 又或以爲始食采田, 故, 改爲田氏云, 而恒之弑君, 詳見於左傳哀公十四年矣。齊簡公, 初以闞止·陳恒, 竝爲左右相, 人有諫之者而不聽, 卒至於亂。大抵闞止若在, 則陳恒必不敢爲逆矣。是故, 古之人君, 竝用賢邪, 邪必勝正, 每多如是矣。申昉曰, 闞止雖未知其果賢, 而亦必有妨於陳恒纂逆之事, 故先殺之然後, 逆心始售矣。上曰, 其言然矣。箕鎭曰, 夫子以爲陳恒弒其君, 民之不與者半, 蓋不與陳恒者, 便是闞止之黨也。止與恒俱爲相, 而民之與不與者, 亦各半之, 則纂奪之計, 似不敢售, 而終莫之禁, 譬如薫蕕之同臭, 氷炭之同器, 末流之害, 終至於陰勝陽邪勝正, 國隨以亡。此所以世之爲人主者, 不可不以辨別賢邪, 爲第一義也。上曰, 此亦然矣。但人主心能公平然後, 陰陽淑慝, 可以辨之, 如無自修之工, 則將何以爲之乎? 閔鎭遠曰, 分別賢邪然後, 方可以任賢去邪矣, 不然而唯欲一竝用之, 則黑白倒置, 將無以爲國矣。箕鎭曰, 若以工夫言之, 則知先於行, 先爲辨別然後, 方可以取舍矣。上曰, 分別雖好, 而必至於鑑空衡平之境, 然後方可以分別矣。昉曰, 雖以本文觀之, 殺止然後, 始行弒君之事, 則恒雖以一時之聲勢, 招誘半國之衆, 而其外餘人, 尙有不泯之天理者, 必是闞止之黨矣。箕鎭曰, 半之不與者, 蓋言其猶有宗國之誠也。若以爲必是止黨, 則未知其然矣。上曰, 若謂之齊黨, 則似宜矣, 而至於必爲止黨之言, 果未知其可也。昉曰, 魯之三家, 亦皆有逆心, 則魯君, 果能乘此機會, 討田常之罪, 上告下諭, 則周室可興, 而終不能辦, 此深可惜矣。上曰, 然矣。箕鎭曰, 此是孔子致仕之後, 不過吉月朝服而朝而已矣。今乃特書其沐浴而朝者, 蓋所以嚴討逆之意, 而重問罪之師也。上曰, 然矣。箕鎭曰, 始則出而自言如此, 末乃對三子, 而以此告之, 其所以警勅之者深矣, 而亦示其歎慨之意, 然聖人之言, 辭不迫切者, 又如此矣。上曰, 其言亦然矣。箕鎭曰, 小註所謂尙激之激字, 似爲有病, 蓋聖人之心, 豈有激惱之事乎? 此不過當告卽告, 當歎卽歎而已矣。鎭遠曰, 此非激惱之激也, 似是感動之意也。上曰, 然矣。昉曰, 以形勢觀之, 哀公必不能制三子, 而但孔子告于哀公, 哀公言于三子, 而三子猶不聽, 則是罪在三子矣。告之而哀公初不言, 則罪在哀公矣。上曰, 此言好矣。箕鎭曰, 子曰, 必也正名乎。夫正名二字, 其意甚大。蓋名不正, 則事不順, 事不順, 則三綱斁而九法淪, 將無以爲國矣。此夫子所以必以正名爲重者也。伏願體念焉。上曰, 所達好矣。鎭遠曰, 若以常人之情言之, 雷霆之威, 固難犯矣, 而剛毅者或能爲之, 然至於勿欺, 則有非一時剛毅之所可辦得矣。蓋犯而容受, 在人君之量, 大犯而勿欺, 在渠之工夫, 伏願以此體念焉。上曰, 言好, 當留意矣。昉曰, 看書之法, 苟能反己而觀之, 則其效, 有不可勝言矣。蓋勿欺, 誠也, 懋誠, 卽犯顔之本也。人君而懋此誠, 苟有能犯之者, 必思容受之道, 臣下而懋此誠, 亦必思犯諫之節, 則上下交修, 唯在於此一句語, 伏願加意焉。上曰, 其言尤好矣。前受音註, 亦有可問之義, 程子以爲管仲, 將自免以圖後功云, 仲之不死猶可, 而若有意於圖功, 則豈不非耶? 鎭遠曰, 聖敎當然矣。然其所謂圖者, 亦非專謂其計較功利也。箕鎭曰, 泛看之, 則聖人之許管仲之仁者, 似若有疑, 而細思之, 則夫聖人之心, 至公無私矣。當是時, 楚以夷狄之國, 其勢漸盛, 將至於猾夏, 而仲, 能興師問罪, 使天下, 免於左袵, 則其所以許其仁者, 尤可見其至公矣。昉曰, 非獨討楚之事也。以其有尊王室之功, 故稱其仁矣。上曰, 然矣。箕鎭曰, 陳恒章末章集註胡氏之說, 抑揚太過, 元非孔子之所爲矣。且先發後聞, 固非孔子之所敢專也。告于哀公, 而哀公聽之然後, 方可以議此矣。上曰, 後聞之聞, 似謂聞之天子, 而未知聞之天子, 果何如耶? 鎭遠曰, 朱子, 亦以爲告與不告, 當觀時義而爲之云矣。上曰, 前受中晝講·夕講竝爲之日, 則標紙不必分籤二處, 一則去之, 可也。鎭遠曰, 滑石茶, 已爲進御乎? 上曰, 日氣如此, 故未及進飮矣。鎭遠曰, 自上, 微有失音之候, 日候又如此, 夕講則姑爲停止, 何如? 上曰, 依爲之。鎭遠曰, 此是平安監司李廷濟狀啓也。義州府尹李顯章, 方在削黜之中, 邊倅雖遞罷, 未交龜之前, 凡干公事, 例爲擧行, 而至於削黜, 則與遞罷有異, 有難擧行, 似當使兼官代行。凡干邊報, 報監營, 自監營謄啓, 而曾無可據之例, 請令廟堂稟處矣。小臣賤見, 則卽今新府尹, 差出無期, 依此擧行之外, 無他變通之道矣。上曰, 依爲之。出擧條 鎭遠曰, 曾前被謫蒙放者, 武臣外, 皆已敍用, 而追後蒙放者, 則未有敍用之命, 故注擬之際, 未免苟簡之患。被放雖有先後, 而罪名輕重, 不至懸殊, 似當一體收敍, 惶恐敢達。上曰, 某某人耶? 鎭遠曰, 李秉常·黃梓·金礪·洪禹傳四人矣。上曰, 一體敍用, 可也,。出擧條 鎭遠曰, 前獻納宋宅相, 以不言三司, 混入於罷職之中, 而蓋聞宅相, 曾被慘駁, 不得行公。且其爲言官, 不過數日, 未肅拜卽遞云, 宜不無稱冤之端矣。上曰, 頃因承旨所達, 趙文命已爲敍用, 則此亦一體敍用, 可也。出擧條 鎭遠曰, 頃伏聞被謫人中, 有老親者, 皆有特放之命, 而間多落漏云。蓋其老親, 或有篤老者, 或有未篤老者, 又或有微賤者矣。上曰, 幾人乎? 鎭遠曰, 金鎭商, 有八十老母, 李瑜則父母皆年迫六十, 至於李命龍, 雖是微賤者, 亦有老母, 而今方定配於黑山島, 瑜則其父命熙, 頃亦被謫, 纔爲蒙放矣。此人等, 孝理之下, 似當一體軫恤, 故敢達矣。上曰, 金鎭商, 豈不在量移中乎? 鎭遠曰, 非量移也。前有減等之命, 而所謂減等者, 猶在配所, 配所卽茂山也, 最是我國極北之地, 母子聲息, 不得相聞云矣。箕鎭曰, 臣職忝講官, 固不敢煩達他事, 而重臣, 已爲發端, 故敢此繼陳矣。鎭商罪名, 元不大段, 不過以禮節間事, 有所疏論, 此同禮論, 設令其所見有些過差, 此胡大罪? 數年之後, 臺啓搆捏, 至於遠謫, 誠爲已甚矣。且有八十一歲老母, 而渠以獨子, 竄在絶塞之地, 母子相訣, 今至四載, 此足以感傷和氣, 伏想孝理之下, 宜有軫矜之道矣。昉曰, 其母年過八十, 而渠是無兄弟獨子, 其情理極爲矜惻矣。上曰, 予見臺啓措語, 初不放釋, 而至於數年之後, 臺啓始發云者, 其言是矣。且罰已行矣, 而此獨不放, 則當初特放有親者之意, 果安在哉? 一體放送, 可也。鎭遠曰, 李瑜則何以爲之乎? 上曰, 李瑜, 亦一體放送, 而李命龍則出陸, 可也。出擧條 鎭遠曰, 近日朝著, 甚爲不備, 帶實職在鄕者, 已多有之, 而至於前銜人員, 尤多在鄕, 前頭庭試之時, 試官之望, 無以備擬云, 此雖自政院爲之, 而當擬之數, 殆至三十餘人矣。堂上以上在鄕人, 頃已催促上來, 而堂下中曾經三司在鄕者甚多, 似聞此人等, 以爲不待招而徑進, 於義不可, 無意上來云。今若泛然催促, 則不過政院, 分付軍職廳書員, 私自通告, 付送邸人之際, 自致遲滯。臣意則雖無格例, 無故在鄕人, 特令兵曹, 竝付軍職, 又使政院, 下諭於諸道監司, 使之知委於各其所在邑, 催促上來, 堂上以上人員, 亦依此例, 更爲催促, 則未知何如。上曰, 庭試此迫, 試官擬望之苟簡, 予亦思之矣。向日催促之人, 尙無上來者, 雖非格例, 竝付軍職, 亦令政院, 下諭諸道, 使之催促, 可也。出擧條 上曰, 向時筵中, 曾有下敎於大臣, 而吏判, 想未聞知矣。王子·翁主, 自前例有田宅賜給之事, 而一畝田一口奴, 若爲新給, 則其弊不少, 故予必欲務從省約矣。潛邸時彰義宮有之, 而時方已爲四宮, 豈可又設一宮, 以爲五宮乎? 雖以一宮爲二宮, 足可爲之, 而其若不足, 則更爲望呈, 豈與新設之比哉? 予意則去其彰義宮之號, 奉安祠宇, 而奉祀者, 仍入其宮, 似無不可, 而大臣以爲, 事體不然, 其言亦是, 故今方別立祠宇矣。祠宇處旣定後, 宮名之仍存, 尤爲不當, 自今爲始, 去其彰義宮之號。田畓奴婢, 賜王子·翁主房, 以省新設之弊, 而本宮則使中官守直之意, 自政院, 分付內司, 可也。鎭遠曰, 然則彰義宮當爲王子宮耶? 上曰, 今則姑爲奉安祠宇, 而祠宇處所, 旣已定矣, 則似當依本宮之例, 而仁廟朝事, 旣一盛事, 則今何以再? 況予志本不欲張大其事, 今當遵依孝廟省約之例, 田畓奴婢, 旣已區處, 而亦令中官守直矣。祠宇新建處, 當爲王子宮矣。鎭遠曰, 聖敎如此, 不勝感歎矣。臣嘗聞宣廟朝東陽尉翁主第宅淺露, 隔隣家有樓閣, 俯瞰內室, 而墻內適有空垈, 故欲起數間屋而蔽遮之, 宣廟下敎以爲, 若掛薍簾數件, 則自可掩蔽矣。閭閻間, 至今傳以爲盛德事, 伏願遵守祖宗朝家法, 以光聖德幸甚。上曰, 所達好矣。內官守直, 亦於祠宇移安後爲之之意, 分付, 可也。出擧條 諸臣, 遂以次退出。
○ 初二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 晝講。入侍, 知事閔鎭遠, 特進官李裕民, 參贊官朴聖輅, 侍讀官李箕鎭·申昉, 假注書鄭道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