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敏堂에 鄭亨益 등이 입시하여 柳鳳輝 등 다섯 역적들을 懲討하는 문제, 韓世良에게 孥籍의 법을 시행하는 문제, 尹志의 絶島安置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六月二十三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三司請對入侍時, 大司憲鄭亨益, 同副承旨柳復明, 執義愼無逸, 掌令趙命臣, 持平韓德厚, 獻納蔡膺福, 校理洪鉉輔·徐宗燮, 副校理李箕鎭, 正言崔道文·崔命相, 假注書朴致文, 記事官李度遠, 記注官陳翼漢。大司憲鄭亨益, 執義愼無逸, 掌令趙命臣, 持平韓德厚, 獻納蔡膺福, 校理洪鉉輔·徐宗燮, 副校理李箕鎭, 正言崔道文·崔命相所啓, 今此五賊之罪惡, 前後三司守閤之啓, 百僚籲庭之辭, 臚列無餘, 而殿下一向牢拒, 尙不允許, 臣等益不勝抑鬱之忱。噫, 儲位旣建, 名分大定, 而顯言駁正, 敢售動撓之心, 奏使出來, 封典已完, 而粧出虎賊復逞陰害之計, 此鳳輝之所以爲逆也。代理命下之後, 陰懷不平, 至發國必亡之悖說, 先王大漸之日, 必欲掩諱, 終無侍藥廳之請設, 甚至黨助逆鏡, 情迹陰譎, 此光佐之所以爲逆也。喋血行盃之句, 視若尋常, 門生國老之說, 意在脅制, 實與賊耉·逆輝同一心腸, 此泰億之所以爲逆也。泰耉則首創嫌字, 釀成禍根, 潛入北門, 肆行凶計, 敢又援引梁獄, 誣聖躬於罔測, 錫恒則移鞫本府, 鍜鍊誣獄, 騰[謄]奏彼國, 張大僞勳, 至請勿書獄招, 置殿下於黯黮, 論其罪惡, 莫非逆也。此輩或有顯售凶圖, 手脚盡露者, 或有陰蓄異志, 情節難掩者, 而其危逼殿下, 罪關宗社則一也。負犯旣重, 邦憲至嚴, 宜卽顯施典章, 以謝國人, 而殿下容忍太過, 遲回不決, 一則曰予有所執, 一則曰但守初志, 竊恐殿下此敎, 大非臣等之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夫小諒曲信, 本非人主所必守, 況惡逆如此輩, 罪犯如此輩, 神人所共憤, 天地所不容, 則殿下豈可以區區之信, 强拂一國同仇之議乎? 揆以三尺, 斷不可一刻容貸, 請鳳輝, 亟正邦刑, 光佐·泰億, 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 泰耉, 依賊黯例, 亟施孥籍, 錫恒, 亦令王府, 快施孥籍之典。上曰, 已諭於連日庭請。三司伏閤之批, 須勿强煩焉。鄭亨益曰, 小臣有所懷, 故玆以敢達。五凶難赦之罪, 殿下旣已洞燭, 而近日伏閤庭請之批, 或以已諭予意毋煩, 或以勿復强煩爲敎, 臣等不勝抑鬱焉。近來疏批及筵敎, 或曰群奸, 或曰群小, 此則殿下於諸賊逆節, 旣盡照察, 而一向牢拒, 臣等豈忍與此賊, 共戴一天乎? 卽今大臣, 率百官庭請, 三司連日伏閤陳請, 此其一國共公之論, 豈有私讐而然也? 殿下若不以輝賊謂逆, 明白下敎, 則臣等當有逐條奏達之語矣。愼無逸曰, 鳳輝等罪惡, 憲長所達, 詳盡無餘, 臣別無更達之語, 而未知殿下, 以此輩謂非逆耶, 抑知其眞逆, 而姑無曲貸, 不忍遽允耶? 尙無明白下敎, 群下莫不抑鬱矣。前後聖敎, 輒以誠信爲敎, 聖人云, 言不必信, 惟義所在。殿下陳疏救輝事, 及拜相時事, 元無可守之信, 設謂之信, 而不以大義裁之, 則所謂信者, 非信也, 若以大義裁之, 則信在其中。殿下惟思大義, 亟賜允可, 是臣等之望也。上曰, 儒臣, 曾已出入筵席, 而其餘皆未經入侍, 次次各言職姓名可矣。無逸起伏曰, 小臣, 執義愼無逸也。仍達所懷曰, 聖敎提擧鳳輝疏, 以爲非逆, 而臣則以爲, 此有一言可辨者。君臣之分, 至嚴至截, 以殿下旣定儲位, 名分大定之後, 爲人臣子者, 何敢爲此疏乎? 殿下聖學高明, 博通史牒, 千古載籍以來, 其有人臣駁論儲君者乎? 以此推之, 則其逆與匪逆, 可以一言辨之矣。臣等守閤屢日, 連呈啓辭, 而誠意淺薄, 未能感回天聽, 今日請對, 庶冀準請, 而非逆之敎, 出於意外, 尤爲悶迫抑塞矣。廓揮乾斷, 夬正王法, 是臣等之所望於殿下者也。亨益曰, 殿下於頃日筵中, 以守信爲敎。信者, 天下之大義, 法者, 萬世之信, 殿下不可以一時之信, 不可輕改祖宗之典法, 以向時拜相時予心一也爲敎, 其時則鳳輝罪狀, 朝廷無臚列之人, 今則逆節彰著無餘, 爲殿下臣子者, 孰不沬血飮泣, 齊聲請討, 爲人君者, 豈可輕改三尺之典乎? 命臣起伏曰, 小臣, 掌令趙命臣也。仍達所懷曰, 長僚及亞長, 旣已盡達, 臣無容更贅, 而第今此合辭齊籲, 凡幾日矣, 而殿下一向牢拒, 終靳兪音, 群下誠抑鬱矣。臣等誠淺辭拙, 不能感回天聽, 而但鳳輝罪狀, 不待臣之仰煩, 而殿下固已洞燭無餘矣。旣已洞燭, 則雖以曲信, 欲推好生之德, 三尺至嚴, 決不可容貸矣。德厚起伏曰, 小臣, 持平韓德厚也。仍達所懷曰, 殿下於五賊, 宜卽夬斷, 而一向靳允, 臣等誠不勝抑鬱。夫五賊罪惡, 前後筵奏, 近日庭請及三司之啓, 已盡臚列, 而殿下如是持難者, 無乃猶有所未盡燭者耶? 夫輝賊凶逆, 只渠一疏, 可爲斷案, 儲位旣定, 慶關宗祊, 爲人臣者, 如欲陳疏, 則分義道理, 固當先致賀意, 而輝疏則略無賀語, 怒氣勃鬱, 首尾噴薄, 謂聞臺臣之疏, 而不勝驚遑憂惑。夫臺臣之疏, 出於爲宗社大計, 則何爲而謂之驚惑耶? 當時事, 雖在未建儲之前, 天命人心, 將何歸矣, 而敢有異議? 況大策旣決, 則雖一日之間, 君臣之分已定, 渠何敢如是疏斥, 有若彈駁庶官者然哉? 至於中間所引己巳一節, 已萬萬絶悖, 下段斷自宸衷之說, 尤極陰慘, 此乃聖考遺旨, 慈聖手旨, 則夫豈不斷於宸衷, 而其言如是? 此非但誣先王也, 實上誣兩聖, 只此一言, 豈非可以結案者乎? 以光佐·泰億事言之, 其前後和應, 百計排布, 論其罪惡, 與耉·輝少無異同。泰耉則只一嫌字之說, 足爲斷案, 其言曰, 爲人臣子者, 安乎不安乎? 此已死有餘罪, 而其北門潛入, 尤爲難貰之罪也。錫恒, 其罪有不可殫記, 而自上若不覽壬寅四月十五日鞫廳引對日記, 則其萬萬凶慘之狀, 可以明知矣。上曰, 日記云何? 德厚曰, 上段語, 自上每不欲聞如許說, 臣不忍提達, 而下段有曰, 內間之事, 甚可畏也。夫內間事可不云者, 是何意耶? 上曰, 上段云何? 德厚曰, 霍顯之說, 有之矣。今此五賊罪名, 彰著無餘, 寧可一刻容貸? 惟願速降處分, 夬正王法焉。膺福起伏曰, 小臣, 獻納蔡膺福也。仍達所懷曰, 五凶之罪, 憲長旣皆陳達, 伏閤庭請之啓, 亦皆臚列無餘矣, 臣等之爭執, 豈有私惡於彼輩而然哉? 凡於下敎中, 每曰守信爲敎, 書云, 無以小害大。殿下豈以小信害大義哉? 國人皆曰可殺, 然後殺之。聖訓孔昭, 今也, 大臣率百官庭籲, 三司連日守閤陳請, 此豈非國人皆曰可殺, 然後殺之之意耶? 鉉輔曰, 五賊之罪狀, 諸臣旣已陳達, 臣別無更達之事, 而近來批旨中, 或有勿煩·毋庸强煩等敎, 五凶旣有貫盈之罪, 而三尺至嚴, 殿下雖欲容貸, 不可得矣, 爲臣子者, 爲君父不能辨誣, 則何敢擧顔於朝端乎? 伏願殿下, 快施王法, 使亂臣賊子, 有所懲畏焉。宗燮曰, 五凶惡逆之罪, 入侍諸臣, 畢陳無餘, 臣不必更爲臚列, 而殿下若以五賊之罪, 謂之非逆則已, 旣已洞燭其難赦之罪, 而一向靳允, 抑鬱悶歎, 不知所以仰對也。夫國家典刑, 不可以小信廢大義, 至於輝賊, 則以向日之疏, 難於失信, 而今則殿下君臨一國, 與在儲位時, 稍有間矣, 決不可容護亂賊, 以貽國家無窮之害。惟願殿下, 速賜處分焉。箕鎭曰, 五賊之罪, 諸臣縷縷陳達, 小臣更無可言者, 而愚衷所激, 尤有所痛迫者。蓋五賊無罪, 而諸臣如是陳請, 則當受陷人惡逆之罪, 不然則自不容天地之間, 殿下君臨億兆, 緩忽於綱常彝倫, 則將何以臨御乎? 不爲是是非非, 則黑白倒置, 陰陽混淆, 將至於莫可收拾之境矣, 豈不大可懼哉? 臣出入講席, 仰揣聖學之高明, 退出而與僚員相賀而心抃曰, 今我聖上, 洞燭義理之大頭䐉, 至於討逆, 似無啓語之煩聒聖聰, 而一啓二啓, 每示訑訑之色, 臣未知聖意之果何擧, 而臣等雖碎首丹墀, 不得請則不可退, 恭俟甘心就死而已矣。道文起伏曰, 小臣, 正言崔道文也。仍達所懷曰, 五賊罪狀, 諸臣旣已陳達, 臣不必更爲疊床, 而殿下每以信之一字爲敎, 臨億兆之君, 不可守小信, 罪關宗社之賊, 不能斷以三尺, 一例容護, 有若微眚薄過者然, 臣竊抑鬱焉。庭請伏閤, 今幾日矣, 而天聽愈邈, 終若不得請, 則臣等期於碎首丹墀, 殿下特加三思, 宜允三司之請矣。亨益曰, 小臣, 屢次陳達, 極爲惶恐, 而臣之駑劣無似, 猥忝風憲之長, 觸處生疣, 而至於討復之義, 不得準請, 則將何顔面, 更立於朝端乎? 若知其惡逆, 而不嚴懲討, 則人謂其國何如耶? 魯論云, 小不忍則亂大謀。聖上雖有好生之德, 至於討復之義, 則不可不嚴, 而昨於庭請之批, 有不忍聞之敎, 使之提起不忍聞之說者, 其逆節何如, 而一向牢拒? 今日若不得準請, 則雖碎首丹墀, 決不敢退出矣。光·億·耉·恒之事, 持平之所達, 詳盡矣。今日二賊栫棘之律, 可謂末減, 而猶且堅執, 臣等豈有私讐於彼輩而然哉? 誠以君誣未雪, 國賊未討故也。卽今朝著之景像如此, 爲臣子者, 豈敢安於心乎? 命相起伏曰, 小臣, 正言崔命相也。仍達所懷曰, 五賊事, 諸臣皆已陳達, 臣亦別無所達, 而伏閤庭請, 非止一再, 而殿下一向牢拒, 群情莫不抑鬱。蓋治世則嚴於討復, 故三綱敍, 衰世則不嚴於討賊, 故國隨以亡, 殿下豈以區區小信, 容護五賊乎? 臣等雖碎首天陛, 期於準請矣。柳復明曰, 百僚咸造, 三司齊籲, 可想其一國大同之論, 殿下雖欲涵貸, 有不可得矣。此賊終逭天誅, 則亂逆何所懲畏乎? 伏乞亟允所請, 以洩輿憤焉。上曰, 前後批旨及筵中, 罄悉予意, 更無可言矣。但鳳輝疏中, 斷自宸衷之說, 甚可怪矣。槪覰破其心腸, 莫非傾軋廷臣之意, 豈眞有逆心而然也? 鏡·虎之變書, 以鳳輝爲機括云爾則可, 直謂之逆則不可, 其疏語眞出逆心, 則至於伏閤庭請之境, 而豈有不聽之理? 第二件事, 予以爲過矣。是中有非, 非中有是, 以未超群小爲案, 則似可矣, 以巨魁論啓, 則終始爲過矣。逆鏡之疏, 皆自妖儉出, 而其時滿庭臣僚, 不以爲非斥, 若以此爲斷案則可矣, 而第禍色滔天之時, 豈可以一人之言, 得行於其時耶? 至於合啓中, 侍藥廳不設之事, 俗談云, 他人之說, 言之易矣, 正謂此也。自先朝, 侍藥廳則有不可輕易設之矣, 泰億, 其時若不仕則可矣, 見其喋血行盃等文字, 而不言, 雖使此時之人當之, 見而默默者, 間或有之矣。門生國老之說, 李義淵疏, 始得見之, 而斯言之玷, 不可磨也。非白圭三復之人, 而有斯言之玷, 不須怪矣。以此盡歸之於惡逆, 則非上古之氣象也。自天子達於庶人, 守信則一也。今於鳳輝事, 予在邸時, 旣有救疏, 今豈登極, 而用一律可乎? 區區此志, 已定於中心, 卿等之不諒, 胡至於此也? 亨益曰, 下敎如此, 臣等不勝抑塞矣。鳳輝豈爲非逆耶? 其疏所引霍光擅廢立, 無人臣禮四字, 極爲凶慘矣。德厚曰, 其所以傾軋縉紳, 非謀危殿下之張本乎? 設若只出於傾軋, 其禍至於屠戮忠良, 大殺善類, 殺人者死, 自是法典。又況其疏, 一字一句, 無非逆也。殿下所謂不知其逆心者, 臣實未解也。臣誠死罪, 聖上當日事, 臣則以爲失當, 殿下初疏則出於眞心也, 其後之疏, 强而救之, 又復拜相, 殿下此處分, 未知其得當也。在潛邸時, 則雖不害爲大聖人包荒之量, 今君臨一國, 其罪關宗社之賊, 決不可以小諒曲信而私護也, 決矣。上曰, 今日所爭之啓, 予終未知其得當也。亨益曰, 其時鳳輝請鞫之啓, 先朝旣已允從, 在殿下治討之道, 比諸先朝, 尤爲較重矣。一國臣民, 咸戴我殿下, 豈可使謀危殿下之賊, 一日容貸於覆載之間乎? 卽今百司廢坐, 抛却民事, 蓋以宗社之賊, 未討而然也。若不速賜處分, 則民憂國計, 亦何暇念乎? 箕鎭曰, 殿下每以傾軋廷臣爲敎, 求其生於必死之地, 其跡則雖似傾軋, 其心則危逼儲君, 言雖出善, 而若侵犯君上, 則難免三尺之典, 而謀危儲位, 樂禍凶國者, 豈非逆乎? 其時艱虞溢目, 宗社危於綴旒, 三宗血脈, 惟殿下一身, 而沮敗大策, 傾軋廷臣, 果非逆乎? 一篇精神, 無非惡逆中出來, 其疏中所謂處分已定, 無用更議者, 可以東可以西之意也。一自定策之後, 跛躄莫不舞蹈, 而彼鳳輝, 獨何心腸, 少無欣抃之心, 而乃爲此不道之語耶? 其時處事, 如有疎率之擧, 則陳疏規諫, 亦或一道, 而不此之爲, 乃以遵遺敎稟慈旨, 光明正大之事, 敢謂之忙急草率, 至請斷自宸衷, 爲人臣而豈忍爲此耶? 殿下明睿所照, 發前人之所未發, 豈昧於此等義理, 而曲施好生之德於難赦之逆臣, 天討有罪之意, 果安在哉? 三尺至嚴, 神人齊憤, 此而若不依律處斷, 則我東禮義之邦, 將入於夷狄禽獸之域矣, 可不懼哉? 德厚曰, 其疏雖曰傾軋, 而其禍至於妖婢逆宦而極矣。天佑宗祊, 儲位早建, 則君臣之分已定, 爲臣, 敢爲此危逼之言乎? 傳曰, 君之路, 尙不敢齒。又曰, 指斥乘輿, 謂之不道。況敢以疏侵逼乎? 此非逆而何? 宗燮曰, 名號旣定之後, 君臣之分至嚴, 爲人臣而敢爲此不道之言者, 究諸前史, 其果有之乎? 妖儉之事, 輝實啓之, 則輝非巨魁而何? 殿下雖欲容貸, 今日臣子, 思欲寢皮而食肉矣。復明曰, 不但三司執法之論, 至嚴且重, 八域臣民, 皆知其輝賊之不可容貸矣。鉉輔曰, 輝疏, 雖出傾軋, 而傾軋定策諸臣者, 此非謀危殿下之計乎? 祖宗三尺之典, 不可以偏私, 有所撓屈, 速賜允從, 是臣之望也。箕鎭曰, 君臣之分, 如天地之截嚴, 誓死力爭, 殊甚妄矣, 然臣等所執, 古今之通義, 春秋之大法, 殿下所執, 不過區區之小仁, 臣等不顧他事, 而閱月爭執, 伏願殿下, 快正鳳輝之罪, 以洩神人之憤焉。無逸曰, 君臣分義, 至嚴且截, 名號旣定之後, 爲臣子者, 少無欣抃之心, 而敢爲此謀危之計乎? 殿下聰明睿智, 博通古史, 豈有如鳳輝之惡逆者乎? 臣等連日守閤, 而誠淺辭拙, 不能感回天聽, 今日請對, 蓋出於萬不獲已, 伏願殿下, 廓揮乾斷, 快賜處分焉。命相曰, 傾軋庭臣, 豈非謀危聖躬之事乎? 殿下其時一疏, 不過區區小仁, 臣僚今日之請, 乃是堂堂大義, 則期於準請而退矣。命臣曰, 殿下聖學高明, 歷觀前史, 豈有如鳳輝之凶逆者乎? 名號未定之前, 則人臣論列意見於邦國大計, 未爲不可, 而儲位已建, 名分旣定之後, 則爲人臣子者, 義當延頸愛戴而已, 豈敢萌不平之心, 筆之書而爲驚遑憂惑之說, 以動人心, 以逼國本乎? 論其情迹, 非逆而何? 殿下以潛邸時, 與今日予意一樣爲敎, 臣則以爲, 事體逈異, 有不然者。昔唐太宗, 責龎相壽之言曰, 朕, 昔爲秦王, 爲一府作主, 今爲天子, 爲四海作主, 爲四海作主, 則不可偏與一府恩澤。唐宗雜伯之治, 不宜援論於聖明之世, 而其言則誠有可取者, 故臣敢仰達矣。殿下在潛邸時, 以事關自己爲敎, 而容貸之, 不害爲聖德, 而至於今日, 殿下爲宗社神人之主, 則罪關宗社之罪人, 一斷以王法而已, 豈可以事關自己爲嫌, 而屈三尺之至嚴乎? 唐宗之以秦府與天子時謂有事體之不同, 則殿下之以潛邸與今日, 事體一樣之敎, 臣所未解也。上曰, 予意則不然, 予在邸時陳疏救輝, 若有計較之心而陳疏, 則便是私意也。今升寶位, 宜施王章, 而姑有容貸之心, 則亦私意也。掌令所謂唐宗之說, 誠好矣。予才閱綱目, 適見此語, 心以爲好, 今之所達如此, 誠甚好矣。博施濟衆, 堯·舜其惟病諸, 則顧此否德, 今何敢比擬於大聖人行事乎? 命臣曰, 事事而出於計較者, 亦私也。縷縷聖敎至當, 而至於討復大義, 豈可以私意, 參錯於其間哉? 罪關宗社之賊, 決難容貸矣。箕鎭曰, 殿下在邸時上疏當否, 非所擧論於今日也。爲天子而惠及四海, 民爲同胞, 至於偏邦, 次次有異矣。以太宗事引諭, 不知其爲襯着, 而以輝事言之, 亂臣賊子, 人得以誅之, 雖輿臺下賤, 皆知其亂賊之必討, 爲今日臣子者, 爲君父不能討賊, 不但負譏於天下後世, 抑恐貽累於則哲之明也。爲臣子而罪關宗社, 則以周公之大聖, 誅管·蔡而不以爲嫌, 殿下於鳳輝, 何至今靳允也? 伏願殿下, 平心徐究, 但思義理之當否焉。德厚曰, 臣極知其惶恐, 而竊謂聖敎差矣。民吾同胞云者, 卽仁人之心, 物我無間之謂, 而非所論於凶逆也。是故以堯·舜之仁德, 誅殛四凶, 孔子, 大聖人也, 誅小正卯, 周公, 誅管·蔡, 彼群聖人, 豈不知同胞之義, 而至於罪犯之人, 則不能容私, 今此同胞之語, 寧可論於如輝賊輩惡逆乎? 上曰, 同胞之說, 非所以引諭於今日也。鳳輝眞有逆心, 而予陳疏, 則予之所以救之者, 非正大也。予心則與陳疏之時一樣矣, 有何更言之事乎? 亨益曰, 輝罪若不至大段, 則其時豈有鞫問之敎乎? 上曰, 其時設鞫之命, 終爲還寢, 故有此敎耳。亨益曰, 其時亦知其爲惡逆, 故至發鞫問之啓矣。箕鎭曰, 聖敎中, 以當初疏救, 而到今允從, 非誠實底道理爲敎, 臣愚以爲, 其時陳疏救解, 槪出於謙悒之心, 而臣意則終未知其得當也。但此賊, 付之朝廷公議, 而殿下欲守區區小信, 有此意外之敎, 此亦私也。惟願殿下, 察於人心道心之間, 而凡於施措之間, 裁之以義理焉。上曰, 雖凡人, 有自然之良心, 七情之中, 喜怒哀樂, 非聖人則不中於理, 而至於此事, 不由於喜怒而發也。兩司合啓之始發也, 予非所以强拂公議而然也, 或有所計較之心, 而尙今靳允, 則是亦私意也。自合啓至庭請之境, 而至今不允者, 予心一也。君臣猶父子, 豈有隱諱之言乎? 自初至今, 斷無計較之心, 卿等須體予意, 勿復强煩。箕鎭曰, 君臣猶父子之說, 臣等不勝感泣, 而輝賊旣無可殺之罪, 則臣等何敢苦口力爭乎? 惟彼五凶, 無可殺之罪, 而臣等猶且爭執, 則臣等自不免陷人惡逆之律矣, 將何顔面復立於朝端乎? 爲臣子者, 當儲位已定之後, 敢以不道之言, 如是敲撼, 非逆而何? 此而若不嚴懲, 則亂臣賊子, 將無所懲畏, 而土崩瓦解之患, 迫在朝夕, 我國之所支撑, 惟禮義名分, 則一壞之後, 將何以臨御萬民乎? 臣等言辭拙訥, 不能感回天聽, 使三百年維持之禮義, 乖損無餘, 臣等雖被陷人之律, 亦不敢辭矣, 惟殿下深思而明賜處分焉。德厚曰, 鳳輝疏語, 首尾皆逆心也。殿下燕居之時, 從容披覽, 則可知其難赦之罪矣。宗燮曰, 殿下以鳳輝之罪, 不至大辟爲敎, 臣愚死罪, 以爲殿下未免失言矣。古聖人一言喪邦之訓, 不可不念, 而每下寬貸之敎, 輝賊若不嚴討, 則國不得爲國, 而日後之弊, 有不可勝言矣。箕鎭曰, 僚員所達一言喪邦之語, 誠爲切實, 惟聖上加念焉。殿下每以好生之德, 容護亂賊, 而今則以不至死罪爲敎, 尤不勝抑鬱矣。亨益曰, 頃日答館儒之疏批, 有討復之敎, 而今日此敎, 實是萬萬意外, 收還此敎, 恐不可已也。上曰, 向日大臣二品以上入侍後, 輝疏予三復披覽, 則無他深意, 今憲臣所達, 過激矣。鏡·虎之逆, 沐浴請討, 猶或可也, 今日之所論啓, 似爲鳳輝之冤矣。亨益曰, 頃日入侍時下敎曰, 予有所執, 今則曰非逆, 臣實未曉聖意之所在也。箕鎭曰, 擬律鳳輝之罪, 亦次律矣。上曰, 第二件事論啓, 謂之次律宜矣。一件事, 方以正刑爭執, 此豈次律乎? 鉉輔曰, 僚員所達次律之言, 失言矣。無逸曰, 一國公共之論如此, 快揮乾斷, 速賜處分焉。鉉輔曰, 鳳輝實非逆, 而臣等論以逆律乎? 非特傾軋廷臣, 實謀危殿下, 豈非逆乎? 上曰, 謀危之說甚過, 謂之侵逼則可矣。以輝之上疏觀之, 謀危之說, 予未知穩當也。無逸曰, 侵逼君父, 非逆而何? 上曰, 儒臣所達, 誠過矣。鳳輝鞫問之事, 大行朝旣已中止, 其時中止之事, 又何提起於今日耶? 宗燮曰, 其時中止, 非爲無罪而止之也。箕鎭曰, 其後鏡·虎之禍變大起, 鳳輝之逆節, 彰著無餘。其時賓廳之啓雖停, 而今日請討之擧, 斷不可已。臣等雖被陷人惡逆之律, 決不可退矣。宗燮曰, 鏡·虎之變, 旣由於鳳輝, 則此豈非逆魁乎? 其時討復之論, 猶或少緩, 而在今日則尤不可忽也。復明曰, 其時三司請討之啓, 終始不停, 豈有中止之事乎? 膺福曰, 傾軋定策大臣, 誣逼聖躬, 則逆心彰著無餘。春秋有誅心之法, 則此豈可容護之賊乎? 臣等之意, 則殿下雖以好生之德, 每下勿煩之敎, 今日非逆之敎, 實非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鉉輔曰, 以一國大同之論, 鎭日力爭, 而今日則以非逆爲敎, 此非臣等平日所望於殿下者也。上曰, 今日所爭之事, 卿等雖云大公至正, 其中亦有所覺之事, 人雖曰眞逆, 而豈有一毫可疑之端乎? 自有後世之公議矣。亨益曰, 人君之一言一動, 左右史無不詳記, 以垂後世。今日所爭之論, 雖以殿下之尊, 決不可不從, 雖以臣僚之卑, 而不得請, 則不敢退。非逆之敎, 勿書之意, 分付左右史似可矣。上曰, 不然矣。其時陳疏拜相, 予心則一也。今日勿書之敎, 似非出於誠實, 有何分付之事乎? 箕鎭曰, 憲長所達, 恐未得當矣。人君言語之間, 雖有失言之事, 豈有分付史官勿書之事乎? 殿下今雖曰非逆, 天意悔悟, 而快爲正刑, 則此實聖德事也。若不嚴懲討, 則無以有辭於後世之君子矣。蓋因賊輝之一疏, 內有儉賊妖婢之變, 外有鏡·虎諸賊之變, 論以春秋之法, 決不可容貸矣。若或認賊爲忠, 淹延歲月, 則人不人國不國, 而其流之害, 有不可勝言。言念及此, 飮泣痛迫而已, 臣等將何顔面, 忝居三司之列, 以事我殿下乎? 鉉輔曰, 侵逼聖躬等事, 非逆而何也? 德厚曰, 初雖不知其爲逆而容貸, 今始知其爲眞逆而正法, 豈不有光於聖德耶? 知人則哲, 惟帝其難之, 其初之不知爲逆, 固無足怪矣。宋臣司馬光, 以仁明武三德, 陳戒其君, 所謂仁者, 卽至公無私也, 明者, 無幽不燭之謂也, 武者, 剛斷也。今殿下旣知五賊之爲逆, 而拘於小仁, 以私意容護, 不可謂之至公也。殿下若初不知此輩之爲逆, 則已非明也, 旣知之而不知所以罪之, 又非明也。臣竊觀, 殿下英睿出天, 大明普燭, 則於此輩罪逆, 萬無不知之理, 而一向靳允, 遲回不決, 其與剛斷遠矣, 臣惶恐敢達。道文曰, 臣等以輝事, 連日伏閤力爭, 今又入對請討, 而今日下敎, 有若微眚薄過者然, 臣實慨然也。上自縉紳, 下至輿卒, 皆曰亂逆可討, 則此實秉彝之天也。殿下捨己從人, 特允群請, 是一國臣民之望也。辛丑一疏, 出於建儲之後, 則動撓國本之計, 非出逆心乎? 殿下以輝賊, 認以非逆, 則今日在三司之列者, 亦未免陷人惡逆之律, 以何顔面, 復立於殿下之朝乎? 以殿下之明聖, 豈不知惡逆之必討, 而一日二日, 一向靳允, 臣不勝抑鬱焉。今日朝廷, 如無黨論, 則輝豈一日在天地之間, 而殿下尙以黨論疑之, 臣實莫曉聖意之攸存也。德厚曰, 唯仁人, 能好人能惡人, 逬諸四夷, 不與同中國。此言仁然後, 至公無私, 能善善惡惡也。今殿下於此輩, 旣知其爲逆, 而容忍太過, 尙令假息於覆載間, 此於經訓何如也? 惟願殿下, 深察義理而處之, 夬準群下之請, 是臣之望也。道文曰, 臣等與輝賊, 旣無私讐, 大臣之率百僚庭籲, 實出於春秋討復之義, 而誠意淺薄, 不能感回天聽。聖上博通經史, 深究義理, 臣等何敢諉以聖批之靳允, 而猝停大論乎? 惟願卽賜處分, 以慰擧國臣民之望焉。上曰, 正言言辭激切, 深用嘉尙, 而第靳允, 意有所在, 難於允從矣。道文曰, 臣之言辭, 豈能激切? 但知君臣之分截如天地而已。輝於建儲之初, 突出陳疏, 沮敗大策, 以至八路章甫, 陳疏請討, 則一國公共之論, 推此可知, 而殿下之容護至此, 亂臣賊子, 將何所懲畏乎? 亨益曰, 臣如是陳達, 極爲惶恐, 而臣本病未差, 添得瘧疾, 今日當次, 方有始痛之漸, 而氣息淹淹。本府啓辭, 令次官進讀, 何如? 上曰, 依爲之。無逸進讀傳啓。大司憲鄭亨益, 執義愼無逸, 掌令趙命臣, 持平韓德厚所啓, 請疏下六賊, 竝命亟正邦刑。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命有司, 亟擧世良孥籍之典, 以伸王法。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尹志絶島安置。措辭見上 德厚曰, 此啓尤不可不允從, 而至今靳允。凡臺閣論啓, 必收採一國公共之論, 無一毫差爽, 宜卽允從。經久爭執之際, 非但分義惶悚, 在君上之道, 可從而不從, 則公議不得以伸矣。上曰, 就商之子, 但有志乎? 無逸曰, 尹志情狀絶痛, 罪惡已彰。殿下只當論其罪之當否, 不當問其兄弟有無也。命臣曰, 以就商爲父, 而其子豈有可恕之理乎? 今此勘律, 可謂末減, 而猶且靳允, 臣等不勝訝惑焉。上曰, 就商若承款而正法, 則三尺至嚴, 其子決不可容貸矣。但出於廷玉之招, 故允從矣。今忽忍杖徑斃, 未承服罪人之子, 竝施流竄之律, 是向來奸凶之餘套也。至今靳允, 豈爲强拂臺議而然也? 德厚曰, 就商之凶逆狼藉, 雖不承款, 論其罪狀, 則孥戮亦可。若就商承款, 則其子自在孥籍中, 元無可論, 而今者事, 則本非就商連坐, 自是渠之罪也。其從兄方在鞫獄中, 渠則揚揚赴擧, 大張風樂云, 此已見其倫理滅絶。況就商之凶謀陰計, 無非志之所爲, 斷不可不從矣。上曰, 執義俄雖有所達, 而予之問兄弟有無者, 槪欲徐爲處分之意也。命臣曰, 尹志以向來事言之, 其從兄慤, 方在鞫廳時, 席藁俟罪可矣, 而揚揚赴擧於討逆之科, 三日遊街, 自同平人, 論其罪犯, 則聖明之世, 何可一刻偃息於輦轂之下乎? 上曰, 俄已言之矣。斃於杖下, 與正刑有異, 而志之罪狀, 則不可不施島配之律, 從後當有處分矣。箕鎭曰, 聖明下燭志之罪狀, 有從後處分之敎, 從諫如流之盛意, 群下孰不欽仰? 向來就商之所爲, 皆志之指揮也。從後處分之敎, 槪出於待渠父埋葬, 此莫非仁厚之盛德, 而臣愚以爲, 先允臺啓, 埋葬後催促發配, 似可矣。鉉輔曰, 旣已埋葬云矣。上曰, 埋葬云耶? 德厚曰, 只隨其罪犯, 可允則允之, 豈可問埋葬與否也? 上曰, 徑斃杖下, 又不埋葬, 故如是下敎矣。儒臣所達, 旣已埋葬云, 依啓。又所啓, 請還寢時龍減死黑山島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依律處斷。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令鞫廳, 詳考盛節招辭, 謀害東宮等語, 果不載錄, 則其時問事郞廳, 令鞫廳爲先拿覈嚴處。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安置罪人師尙, 亟正邦刑。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遠竄罪人沈檀, 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 以伸王法。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德厚曰, 檀事, 以獄體言之, 一番鞫問, 斷不可已也。檀入於耆社之故, 殿下至今靳允, 而檀之入耆社, 非在於先朝, 實在於凶黨得志之日, 固不可以此顧藉。設令入於耆社, 旣出於賊招, 則獄體國法, 斷不可不一問。臣以問郞參鞫, 得見推案, 則檀之名, 狼藉於罪人之招, 此豈可容恕乎? 上曰, 沈檀之罪, 如就商·師尙, 則何至今不爲鞫問乎? 予知其爲人久矣。如逆鏡大逆不道之事, 則決不參涉矣。德厚曰, 檀與鏡·森綢繆之狀, 發於廷玉之招, 一番覈問, 無罪則舍之而已, 何必上下相持也? 命臣曰, 沈檀事, 臣頃以問郞, 進參庭鞫, 故聞知之矣。廷玉招辭內, 渠與尙儉, 往見檀與森於賊鏡家云云。檀名初不出於廷玉之招則已, 旣出則論以獄體, 一番拿覈, 在所不已, 豈可以入於耆社之故, 而有所容護乎? 德厚曰, 檀以八十之年, 聚會逆儉家, 論其情迹, 萬萬絶痛。如此之人, 不可不鞫問矣。上曰, 旣已下敎, 勿爲强煩。又所啓, 請李眞儉姑先極邊遠竄。措辭見上 上曰, 依啓。又所啓, 請益寬絶島圍籬安置, 李宜晩削奪官爵, 門外黜送。措辭見上 上曰, 柳益寬配所何處耶? 復明曰, 慶源矣。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逆鏡子正海等, 亟施孥籍之典。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德厚曰, 正海之啓, 尤不可不從。千萬古以來, 實無如逆鏡者, 其時以未能懸首藁街, 中外人心, 至今憤歎矣。旣施籍産之典, 不施孥戮之典, 豈有如許獄體乎? 亨益曰, 逆鏡不用孥戮之典, 故擧國臣民, 皆以謂失刑大矣。此啓雖晩發, 決不可不允從矣。上曰, 鏡·虎兩賊, 旣施極律, 於此一款, 何可靳允乎? 初有處分, 今不可允從矣。命臣曰, 逆鏡不用孥戮, 則此法用於何處乎? 初雖失刑, 今則決不可不允從矣。德厚曰, 若罪可以孥戮, 則孥戮之, 罪不可以孥戮, 則不可施孥戮, 一視其法之宜而已, 何論其人之微賤與否也? 今此上敎, 誠恐失當矣。上曰, 於正海, 雖不用孥戮之典, 而豈爲王法未伸也?獻納蔡膺福, 正言崔道文·崔命相所啓, 請尹恕敎拿鞫嚴問。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尹恕敎當初處分, 止於島配耶? 鉉輔曰, 果島配矣。上曰, 以其疑似之事, 鞫問不可也。如此之啓, 速爲收殺, 迸諸四裔, 可也, 而尙今偃息於牖下, 是護恕敎也。斯速停啓, 可矣。道文曰, 所愛亦愛等語, 指意叵測, 一番鞫問而後竄配, 似可矣。上曰, 無可問之端, 勿爲强煩。又所啓, 請逆鏡疏下六賊, 亟正邦刑。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削黜罪人申致雲, 極邊遠竄。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命相曰, 此啓則殿下還收勿煩之敎, 可矣。致雲以謂國可讐謂君可叛等語, 驅先正於罔測之科。昱甲以誣賢之罪, 旣施流竄之律, 則獨於致雲, 何至於靳允乎? 膺福曰, 昱甲則至用竄配之律, 致雲則尙今偃息, 處分班駁[斑駁], 臣等不能無訝惑焉。上曰, 頃以大臣所達觀之, 與無端毒正有異。向來世德擊皷之後, 至被島配之律, 島配乃一律之次律也。鄭栻以誣賢之罪, 至被島配矣。正言曾未經入侍, 故以還收勿煩爲言, 爲人君而豈不下勿煩之敎乎? 道文曰, 自古小人之誣辱儒賢, 何代無之, 而未有如致雲之絶悖無倫者也。昱甲則罪之, 致雲徒以都尉之孫, 至今靳允, 臺閣則爲國家不能討逆, 士林則爲斯文不能辨誣, 輿情莫不抑鬱。伏願殿下, 少勿持難, 而速賜處分焉。上曰, 向時如此之人, 不在其位則已, 旣置三司之列, 則豈有不言之理乎? 以吾之心, 度他人之心, 可矣。道文曰, 致雲不但誣辱儒賢, 竝與其淵源而汚衊, 不可不施島配之律矣。上曰, 非爲强拂臺議而然也, 今此靳允, 意有所在矣。命相曰, 不罪其誣辱儒賢之人, 則其於士論何? 速賜處分, 是臣等之望也。道文曰, 殿下於致雲, 以好生之德, 如是容恕, 臣愚以爲, 不罪致雲, 則不但不能振厲士氣, 其於爲斯文之地, 果何如也? 淸明之世, 培養士氣, 衛道尊賢, 恐不可少緩也。箕鎭曰, 申致雲事, 頃日筵中, 小臣略有所達之事, 而臣意則臺諫擬律, 未知其恰當矣。雖凡人, 加之以叛君讐國之目, 則欲伸其冤者, 此是人情之所不可已者。至於先正臣權尙夏, 兩朝禮遇之老成, 一代宗師之儒賢, 而旣遭天地間無限醜辱, 其所臚列中, 何事爲叛國, 何事爲讐君耶? 一番覈問後, 果不一毫近似, 則當用陷人惡逆之律, 事理當然, 而發啓累月, 尙不下竄謫之命, 臣等不勝慨然之至。蓋致雲早年登科, 槪惜其才器而然哉, 抑諉以曾前出入經幄, 而有所顧藉哉? 臣愚死罪以爲, 此啓終始靳允, 則非但士氣沮喪, 聖上待儒賢之道, 可謂太無誠實矣。一番鞫問後, 竄配之律, 斷不可已矣。復明曰, 儒臣所達, 明白詳盡, 以不罪一致雲之故, 群情莫不抑鬱矣。宗燮曰, 致雲於先正, 素有世嫌, 故一入言地, 發此凶悖之啓, 此豈人人之所可忍爲者哉? 臣愚以爲, 致雲若不嚴懲, 則日後居臺閣者, 只以私怨論人, 公議不伸, 豈不大可懼哉? 上曰, 儒臣所達切實, 而予非以經幄之臣而靳允, 意有所在而然也。命相曰, 儒臣所達鞫問之請, 極爲得當, 致雲之罪, 一番鞫問後, 處之宜矣。道文曰, 誣辱儒賢之罪, 豈可以輕罪論斷乎? 雖以草野章甫言之, 范甲之輩, 皆已竄謫, 而致雲則偃然在家, 其於待儒賢之道, 恐未誠實矣。上曰, 范甲之言, 極其無嚴, 其時重臣, 亦有竄配者矣。又所啓, 請其時合啓首發三司之臣, 與時龍一體鞫問, 連啓諸臣, 一倂遠竄。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削黜罪人沈埈, 極邊遠竄。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削黜罪人趙鎭禧, 極邊遠竄。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命相曰, 趙鎭禧罪狀, 尤爲凶獰矣。鎭禧逐日留宿於洪啓迪之家矣, 欲掩其相好之情迹, 乃以凶徒, 猶不忍爲之事, 挺身擔當, 構殺啓迪, 又構其妹夫洪錫輔, 欲至於拷掠之境而不得。如此窮凶極惡之人, 何可淹置於輦轂之下乎? 道文曰, 鎭禧欲掩其相好情節, 至於構殺啓迪。聖明洞燭啓迪之冤狀, 旣已復官致祭, 則如此窮凶之人, 不可置之於輦轂之下矣。上曰, 洪啓迪與李晩成有異, 故頃日筵中, 有所下敎矣。又所啓, 請其時按獄諸臣及問郞, 竝命極邊遠竄。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石烈·必貞等同生, 竝令有司, 嚴覈正罪。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請還寢孫荊佐減死酌處之命, 仍令鞫廳, 嚴刑得情。措辭見上 上曰, 勿煩。又所啓, 師尙本以凶譎陰慝之人, 拔身之初, 已得罪於名義, 嫁禍善類之心, 必眹於此。陰嗾凶傳, 構成誣獄, 事情漸露, 奸狀將發, 則鴆殺林演, 掩滅根本。曾在庚寅, 忝按嶺臬, 政當㕑院移直之日, 肆爲宴飮張樂之戱, 臺章峻發, 罪名狼藉, 惟我聖考, 深惡久錮, 終不收錄, 慍懟之志, 實源於此。及其兩子賊科之特命削去也, 怨毒之心, 尤益次骨, 協贊群凶, 作爲囮主, 吠日射天之計, 無不挺身擔當。向者白望上變, 實告謀害兩殿之賊, 老臣一疏, 蓋出於延頸願死之赤心, 而急急請對, 流竄絶海, 必欲殺害, 一則絶保護國本之路, 一則爲聲援凶孽之地, 而終使撲殺告者, 以滅其口。至若四大臣聯箚, 只由於聖批愈懇, 事勢迫阨, 而其事則不過請遵丁酉故例, 苟有一分臣子之心者, 安忍前後異視, 肆爲他議, 至謂之簒奪, 必欲加以極律, 精神所注, 不在大臣, 念之至此, 心骨俱靑。且以先除大臣, 不可遺一等語, 書激賊鏡, 挑其禍機, 噫, 先除二字, 指意陰凶, 其心所在, 路人皆知, 殿下之得有今日, 其亦幸耳, 惟此罪狀, 族誅猶輕。若夫哀冊中, 肆引王莽·蕫卓之事, 敢爲誣辱兩朝之計者, 窮凶極惡, 直與賊鏡, 一套做成。況賊鏡所撰敎文, 無非師尙之所與知, 而鏡旣誅死, 尙獨流竄, 三尺低昻, 群情憤鬱, 請師尙亟正邦刑。上曰, 哀冊中以下, 更讀可也。膺福起伏更讀, 上曰, 此啓措語改之耶? 命相曰, 肅廟朝有師尙之用心不正, 予已知之之敎, 卽補孟山。其後以張樂事被罪, 渠之怨懟之, 其時狼藉矣。上曰, 向者奉常正申世雄疏, 有此言矣。哀冊中事, 予已言于筵中, 莽·卓何如人, 而引用於誣兩朝之說, 彼措語極爲怪異矣。此等文字, 改之爲可也。勿煩。上又曰, 承旨進來。復明進伏。上曰, 堂錄無期, 大提學李宜顯, 卽爲牌招, 速完堂錄, 可矣。復明奉命後, 三司諸臣, 以次退出。
○ 六月二十三日午時, 上御時敏堂。三司請對入侍時, 大司憲鄭亨益, 同副承旨柳復明, 執義愼無逸, 掌令趙命臣, 持平韓德厚, 獻納蔡膺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