인조 - 고종
晴
行都承旨 尹行恁 坐。 行左承旨 李書九 坐。 行右承旨 姜彝正 坐。 左副承旨 金羲淳 坐直。 右副承旨 金宗善 坐直。 同副承旨 朴宗輔 坐。 注書 金啓溫 仕直 一員未差。 假注書 呂東植 仕。 事變假注書 李允謙 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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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宮廬次에 머묾
○ 上在昌德宮廬次。 -
內閣 등에서 大殿 등에게 안부를 물음
○ 朝哭後, 大殿·大王大妃殿·惠慶宮·王大妃殿·嘉順宮, 內閣·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 罔極。 - ○ 公除翌日, 大殿·大王大妃殿·惠慶宮·王大妃殿·嘉順宮, 內閣·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 罔極。
- ○ 親行朔奠後, 大殿·大王大妃殿·惠慶宮·王大妃殿·嘉順宮, 內閣·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大司諫單子問安。答曰, 罔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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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體 및 王大妃 등의 안부를 여쭙는 藥房提調등의 啓
○ 藥房提調徐邁修, 行右承旨姜彛正啓曰, 日月易邁, 公除奄過, 伏惟聖上攀慕之慟, 益復如新, 伏未審夜間, 聖體若何, 寢睡·水剌之節, 何如? 臣等率諸御醫, 趁早入診, 詳察聖候爲宜。 大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惠慶宮氣候, 何如? 王大妃殿氣候, 何如? 嘉順宮氣候, 何如? 臣等不任區區憂慮, 敢來問安, 竝此仰稟。 答曰, 知道。 殿宮氣候一樣, 卿等不必入侍矣。 -
藥房에서 大王大妃殿 등에게 안부를 물음
○ 大王大妃殿·惠慶宮·王大妃殿·嘉順宮, 藥房口傳問安。答曰, 知道。 - ○ 傳于李書九曰, 左承旨·左副承旨入侍。
- ○ 以靖陵參奉內禁衛將望筒,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 此是大行朝入啓之望筒, 皆以首望爲之。
- ○ 以吏曹釋褐十年一未着帽人員李毅遠·李履熙·柳櫰等書入別單,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 分付吏曹, 都政時收用。
- ○ 大王大妃殿傳曰, 予之今日臨朝, 實爲宗社爲聖躬, 出於萬不獲已之擧措, 抑情忍痛, 雖不得不勉從群請, 至於京外貢獻之儀, 豈可有異於前日? 亦豈可與主上, 無分等乎? 此意欲一番提諭, 而哀遑未暇矣。 今見所進朔獻方物, 一切無所異等於大殿, 此豈廷臣知予本意之道哉? 卽今經費, 如此浮文, 何可不言? 毋論京外, 殿宮供上, 一竝依前入之, 該曹磨鍊單子還入。
- ○ 備忘記, 吏·兵批歲抄點下者, 依例捧傳旨。
- ○ 備忘記, 今見臺啓, 予雖在哀疚罔極之中, 豈不嚴處乎? 當此泮渙之時, 何可如是乖當, 庸違慈聖之聖敎乎? 詣臺臺臣, 竝施刊削之典, 以警朝廷。
- ○ 金羲淳啓曰, 卽伏見江華留守黃昇源, 黃海兵使安橚, 全羅右水使林栽洙, 統制使李仁秀 今春夏等褒貶啓本, 則黃昇源·安橚, 邊將無一人居下, 林栽洙·李仁秀, 邊將無一人居中居下, 殊無嚴明殿最之意, 竝推考, 何如? 傳曰, 允。
- ○ 尹行恁啓曰, 吏曹郞廳來言, 本曹判書有闕, 政事, 取稟。 傳曰, 當日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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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書와 參議를 牌招해서 開政할 것을 청하는 尹行恁의 啓
○ 尹行恁啓曰, 吏曹郞廳來言, 本曹判書有闕, 政事當日爲之事, 命下, 而參判李益運, 謂有情勢, 參議未差, 不得開政云, 參判李益運, 卽爲牌招開政, 何如? 傳曰, 允。 - ○ 尹行恁啓曰, 吏曹參判李益運牌不進推考傳旨, 今方捧入, 而開政命下之後, 如是違牌, 不卽擧行, 事甚未安, 更爲牌招, 何如? 傳曰, 允。
- ○ 尹行恁啓曰, 吏曹參判李益運再牌不進推考傳旨, 今方捧入, 而開政命下之後, 如是違牌, 不卽承膺, 事甚未安。 所當更請牌招, 而係是一日三牌, 何以爲之? 敢稟。 傳曰, 許遞與判書·參議之代, 令廟堂擬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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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載瓚 등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備邊司薦望, 以金載瓚爲吏曹判書, 閔台爀爲吏曹參判, 洪樂游爲吏曹參議。 -
李允謙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함
○ 閔哲儒奉命在外代, 以李允謙爲事變假注書。 - ○ 以慶尙監司申耆狀啓, 晉州牧民家頹壓事, 傳于姜彝正曰, 卽爲顧助奠接事, 分付。
- ○ 以慶尙監司申耆狀啓, 昌原等邑民家頹壓渰死人等恤典題給事, 傳于姜彝正曰, 卽爲各別顧助, 使之安居事, 分付。
- ○ 以濟州防禦使鄭觀輝狀啓, 今七月朔膳進上中, 烏賊魚, 品旣薄劣, 莫重進上, 未免苟充, 惶恐待罪事, 傳于李書九曰, 勿待罪事, 回諭。
- ○ 李書九, 以禮曹言達曰, 自前國恤三年內, 凡進箋陳賀, 勿爲擧行, 而各殿宮誕日及正朝冬至, 百官只進表裏矣。 今亦依此擧行之意知委, 何如? 傳曰, 允。
- ○ 李書九, 以禮曹言達曰, 今此國恤時, 百官衰絰所入, 依前例, 令戶·兵曹, 磨鍊題給, 何如? 傳曰, 允。
- ○ 李書九, 以禮曹言達曰, 自前國恤時, 凡干公事, 撥馬行會矣。 今此國恤時, 八道及四都知委公事, 依前撥馬行會, 何如? 傳曰, 允。
- ○ 金羲淳, 以戶曹言達曰, 大行大王昇遐欑宮所入, 長生殿退板二立, 依例取用之意, 敢達。 傳曰, 知道。 以上草記四度, 成服前入啓, 是日始批下。
- ○ 尹行恁, 以吏曹言啓曰, 百官加下批, 卽當依例擧行, 而公除前, 不敢循例稟政, 何以爲之? 敢稟。 傳曰, 今日政爲之。
- ○ 尹行恁, 以吏曹言啓曰, 在前頒赦時, 有別歲抄書入之例, 今番則何以爲之乎? 敢稟。 傳曰, 書入。
- ○ 李書九, 以禮曹言啓曰, 殿下嗣位之初,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 已定位號, 而尊崇之禮, 則當依甲辰·丙申謄錄, 三年後設都監擧行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以上草記三度, 登極陳賀後入啓, 是日始批下。
- ○ 李書九, 以禮曹言啓曰, 國恤卒哭前凡干科擧, 竝爲停廢事, 前已達下矣。 來辛酉式年監試鄕漢城試初試, 文武科鄕漢城試初試, 退行於明春事, 分付, 何如? 傳曰, 允。
- ○ 李書九, 以禮曹言啓曰, 五禮儀上諡殯殿儀, 無讀祝之節, 只有致詞讀冊寶之儀, 而喪禮補編所載以有祝擧行事, 自臣曹草記, 蒙允矣。 今此大行大王殯殿上謚時, 依補編所載擧行, 何如? 傳曰, 允。
- ○ 李書九, 以禮曹言啓曰, 今此大行大王發靷時各祭奠, 今方磨鍊, 而自前國恤時, 發靷日及翌日朝奠, 兼行朝上食, 發靷及返虞時晝停, 則只設晝停奠, 而不設晝茶禮矣。 今亦依此例擧行之意, 分付, 何如? 傳曰, 允。
- ○ 朴宗輔, 以兵曹言啓曰, 拆見全羅監司金達淳今庚申年春夏等褒貶啓本, 則格浦別將朴天佐, 以謗胡及聞禁宜益嚴爲目, 則宜置下考, 而置諸中考, 殊無嚴明殿最之意, 該道臣推考警責, 格浦別將朴天佐, 下考施行, 何如? 傳曰, 允。
- ○ 李書九, 以國葬都監都提調意啓曰, 發靷時魂帛所盛土籐方箱子, 例自都監造成, 而造函時尺寸, 或有差誤之慮, 曾前因草記, 皆有內下見樣, 今番則何以爲之? 敢稟。 傳曰, 見樣當內下矣。
- ○ 李書九, 以國葬都監都提調意啓曰, 戶曹判書李在學, 仍任本職, 本都監堂上, 亦爲還差, 使之察任, 何如? 傳曰, 允。
- ○ 金羲淳, 以奉常寺提調意啓曰, 東耤親耕田所種皮黍打作, 則所出爲四石四斗之意, 敢啓。 傳曰, 知道。
- ○ 金宗善, 以禁衛營言啓曰, 本營字內崇禮門西邊體城頹圮處改築時所入石子, 今月初十日爲始, 蘆原近處浮出之意, 敢啓。傳曰, 知道。
- ○ 記事官金錫泰狀啓, 臣於今月十八日, 敬奉聖諭, 二十二日午時量, 馳到于忠淸道懷德縣性潭里, 傳諭于右贊成宋煥箕處是白乎, 則以爲, 臣於路中, 遽奉諱音, 痛霣罔極, 癃疾添劇, 奄奄垂盡, 萬無以前進。 陳疏猥瀆於諒闇之中, 分義已虧, 罪戾實深, 而扶舁歸伏席藁, 以俟嚴遣。 玆者史官遠臨, 傳宣批諭, 伏讀以過, 益不禁涕泣, 而實無施策奔走之勢, 北望增慟, 更切悚懍之私而已, 是如爲白乎旀。 臣今方復路, 緣由馳啓爲白臥乎事是良厼, 詮次善啓向敎是事。
- ○ 大司諫兪漢寧, 司諫朴瑞源, 掌令李敬參·崔履亨, 持平李安默·金秀臣, 獻納南惠寬, 副校理金熙周, 正言姜浚欽, 副修撰閔師宣啓曰, 鄭致達妻之凶逆, 前後聲討, 已盡其千妖萬惡之罪, 凡在血氣之倫, 莫不切齒痛心。 噫, 當先朝在儲之日, 危逼聖躬, 沮遏大策, 厚·麟之凶謀, 而窩窟則此賊也。 推戴逆 禶, 謀危宗社, 範·能之逆節, 而根柢則此賊也, 豈容一日假息於覆載之間哉? 當初先大王之不忍置法, 姑從次律者, 只在於恐傷英考之德也。 英考之於渠, 止慈至愛之德, 如傷若保之恩, 是固大聖人人倫之至耳。 渠若有一半分人心, 則惟當持身謹畏, 仰答聖意, 而獨奈狼性難馴, 虺毒潛肆, 締結凶醜, 圖危國本。 究厥罪狀, 萬戮猶輕, 而初則出置近島, 轉而至於移之近畿, 入置京第, 末乃有罪名命釋之擧。 此雖出於先大王好生之德意, 而今當我殿下嗣服之初, 刑政施措, 正屬維新之會, 豈可使逆如此賊, 凶如此賊者, 任便居住, 尙保腰領乎? 在先朝則事關聖躬, 雖或曲施寬假, 而在今日, 則其在必報之義, 尤不容一刻暫緩於三尺之律。 請鄭致達妻, 亟令王府, 快正典刑。 以下十行一字刀割答曰, 不允。
- ○ 大司諫兪漢寧, 司諫朴瑞源, 掌令李敬參·崔履亨, 持平李安默·金秀臣, 獻納南惠寬, 正言姜浚欽啓曰, 噫嘻痛矣, 以能賊萬古所無之逆魁, 不卽正刑, 徑先致斃, 輿情莫不痛惋, 此豈可以尋常物故, 置而不論哉? 論其平日罪犯, 則陰樹逆種, 密倡凶論, 慫慂恒·簡, 爲渠羽翼, 糾結厚·麟, 自作窩主。 待國洞執命之日, 擬占台府, 當李潭秉銓之時, 把弄朝權, 且以醴酒之說大北之論, 肆然脅持, 百計嘗試。 倡爲追崇之說, 恐動儕類, 沮遏代聽之逆, 皆其部曲, 則亂本凶圖, 甚於耉·輝·師·興, 究其情節, 已是萬戮猶輕, 而及夫賊吉之招出後, 凶言逆節, 尤益綻露無餘矣。 噫, 癸亥反正之說。 太甲桐宮之言, 推戴逆禶之謀, 某也爲大將, 某也爲吏判, 某也爲閫帥等說, 爛熳於前後諸賊之供, 而妖任埋凶之計, 究其本則能賊也, 逆範懷刃之凶, 究其本則能賊也。 特以凶頑之故, 忍杖徑斃, 王章未伸, 擧國同憤, 試以渠之招辭觀之, 雖優爲謀逆, 以不少之人, 何以遽然承服? 又以爲如欲殺之, 則速出斬之等語, 肆然發惡, 而且太甲桐宮之說, 果與諸賊一席酬酢於展開書傳, 講其文義云者。 與相吉·澤遂之招, 若合符契, 卽此一節, 乃渠之結案, 旣已遲晩後物故, 則不可以未及結案置之。 趾賊一門之窮凶極惡, 自有天地以來所未有者, 而限以國法, 猶貸其凶種之稚少者, 梟種稍長, 安知不更肆獍惡, 如範·吉等所爲者耶? 澤遂爛熳同參於啓能凶慘不道之謀, 而只誅其身, 王章已失, 輿憤未洩, 其陰凶情節, 其弟萬無不知之理。 請遲晩後物故罪人啓能, 亟施孥籍, 趾賊等凶種, 快施邦刑。 獻遂, 設鞫得情。 噫嘻痛矣, 從古亂逆何限? 而豈有如夏賊之窮凶極惡者哉? 語其凶言, 則雲·海之所不道, 論其逆節, 則賊鏡之所不爲, 見者骨寒, 聞者膽掉, 實是窮天地亘古今所未聞所未有者也。 此豈渠一人之所作爲, 一時之所做出? 和同之類, 必有其人, 黨與之討, 不容少忽, 而旣搜之文書, 竝皆付丙, 未露之端緖, 全不究覈, 獄體疎虞, 寧不凜然? 到今追究之道, 惟在於親屬奴傔之及時訊鞫, 而章疏之請, 俱未蒙允。 此雖出於先大王包涵寬假之至仁盛德, 而至於夏賊子女囚禁待年之命, 臣等尙今抑鬱, 寧欲溘然, 夫逆種之待年殄滅, 乃指尋常治逆之律文也。 今此夏賊, 卽是開闢以來所無之逆, 其於獜·亮之稱兵, 鏡·虎之凶言, 不啻百倍, 則古今天下, 安有以此賊子女, 而有待年與否之可論哉? 及至今日, 年限已過, 則尤不可晷刻容貸於覆載之間矣。 夏賊之外, 豈復有夏賊, 而乃者逆恭又出, 則今日群下之骨驚膽掉, 直欲手磔口臠之心, 尤有倍於夏賊初出之時矣。 噫, 彼恭賊, 敢於鞫庭, 提誦夏賊之凶書, 乃以相議勸成納招, 又發夏賊所不道之凶言, 則梟獍種子, 膓肚相連, 亦一夏賊, 而特其逆節之發露, 差有先後耳。 千剮萬斫, 未足以洩輿憤, 收孥瀦宅, 不可謂當其律, 夏賊之變, 已用适·雲之例, 則今於此賊, 決不可異同也, 明矣。 噫, 其一家之內, 生出二夏賊, 則此非一朝一夕之故, 其凶言逆謀, 傳襲有素, 平日之爛熳酬酢, 一室之尋常倡和, 推此可知, 恭賊正刑之後, 一二同情之類, 旣無究問之道, 而英材·斗恒, 尙今假息於覆載之間, 則夏·恭兩賊之黨與同情, 萬無不知之理。 目今究覈之道, 惟在於此, 而雖以向來連伊事言之, 渠以賊傔之妻, 敢生凶濫之心, 至有擊錚之擧。 此亦古今所無之變怪, 而渠不過么麽一賤女, 則決非渠所可獨辦者也。 是必其夫, 暗地指使, 爲此嘗試之計, 據此一事, 劇逆親屬之從中跳踉, 復事綢繆之狀, 昭不可掩。 此而若不窮覈嚴斷, 則未知何樣禍機, 伏在何地, 今於事端旣露之後, 尤不容暫緩盤覈, 請夏賊子女, 亟施跪斬之典。 斗恭親屬應坐之類, 一依适·雲例擧行, 英材·斗恒及夏賊親屬奴傔, 連伊夫妻, 竝嚴鞫得情, 夬正典刑。 噫嘻痛矣, 明謙之凶謀逆節, 實是亘萬古所無之賊也, 身爲閫帥, 以下四字刀割已是劇逆之斷案, 而乙巳春諸賊指日擧兵之時, 自擬內應大將, 至於書給四柱, 先占身數。 其所爲計, 至凶極獰, 而況渠以下六字刀割逆復之愛侄也。 一門之內, 日夜綢繆, 兩賊之間, 出沒紹介, 危機急變, 迫在呼吸, 何幸賊謀自綻, 天討快行, 而誅殛之典, 止及其身, 收孥之律, 尙未擧行, 揆以獄體, 不免疎虞。 以謙以逆復之子, 傳襲其父之凶圖, 以下七字刀割鉤覈之路, 惟在此賊之盤問, 而不加究覈, 不捧結案, 遽爾用刑。 只施應坐, 而籍産之典, 雖已擧行, 收孥之律, 在所不已。 逆復之變, 振古所無, 殄滅無遺育者, 政爲此賊準備語, 則其在鋤逆種, 杜後患之道, 殄之滅之, 不容少忽, 而好石之以年未滿, 循例爲奴者, 揆以邦刑, 萬萬乖當。 夫待年用法, 乃是尋常治逆之律, 而至於此賊, 實無異於古之适·雲, 今之趾·夏, 則其凶種逆孽之待年與否, 更無可論。 時偉性本陰譎, 行又凶悖, 賊翰之餘論, 無不主張, 賣權兜攬, 惟意所欲, 樂禍忌忮, 爲世側目, 厥惟久矣。 暗結妖宇之父子, 昏夜綢繆, 情跡陰秘, 隱然自比於戚聯之人, 至欲擬擧於握兵之任, 長惡助勢, 便一窩主。 及夫賊宇之輸款, 而渠之眞贜, 畢露無餘, 推此一款, 卽是斷案, 而尤有國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 壬寅秋邦慶, 實是八域臣民歡忭蹈舞之辰, 而噫, 彼時偉, 抑獨何心, 顯示不悅之意, 章奏之上, 力遏邦慶二字, 酬酢之間, 牢諱慶忭等語。 公坐稠廣, 攘臂咆喝, 有耳皆聞, 無人不道, 及至定號之日, 肆發凶言於衆人之中曰, 今此定號, 何如是太早? 究厥心膓, 已萬萬極凶絶悖, 而甚至於五月喪變之後, 以平日不平之心, 益肆陰凶之計, 暗囑其兄, 沮戯葬地, 國言喧籍, 情節莫掩。 揆以邦憲, 在所必鞫, 而島棘之典, 雖出於先大王好生之德, 王章未施, 輿憤益激, 逆宇以凶喆之子, 藉其氣勢, 罔念喣濡之恩, 益肆跳踉, 擬帥市恩之謀, 旣極陰秘, 荷杖偸鈴之態, 不忍正視。 其所負犯, 不一而足, 而乃於不敢言之地, 敢懷不敢萌之心, 潛構啓草, 欲售欺天之計, 此已窮凶絶悖, 而於渠, 猶屬薄物細故。 潛藉逆復之姻婭, 以下七字刀割與同死生之說, 旣已遲晩, 顧膽他日之計, 明白納招。 甚至於干涉善復自知當死之供, 吐實於平問之下, 其窮凶情節, 更無可言, 有賊如此, 不施邦刑, 則天綱絶矣, 王法壞矣。 宇鎭之於善·謙兩賊, 一而二, 二而一也。 兩賊伏法之後, 獨使已結案之凶逆, 得保首領, 偃處近島, 古今天下, 寧有是哉? 義理自此晦塞, 亂賊無所懲畏, 思之及此, 寧不大可憂而大可懼者哉? 請明謙·以謙, 亟施孥戮。 逆復庶子好石, 亟施處絞, 荐棘罪人時偉, 設鞫得情, 夬正王法。 遲晩罪人宇鎭, 捧根脚快正王法。 嗚呼, 諸逆醫之罪, 可勝誅哉? 其所妄進雜劑之罪, 國言喧騰, 前啓已悉, 臣等不必更事臚列, 以慽我不忍聞之聖心, 而第其負犯, 何如? 罪逆, 何如? 而尙今假息於覆載之間者, 其可曰國有法乎? 前啓允許, 實仰我慈聖夬斷之徽度, 而手磔口臠, 方切輿情之顒待矣。 不意宥貸之典, 忽下於至冤積憤之中, 臣等相顧愕貽, 不能無憾於天地之大也。 嗚呼, 大行大王好生之德, 溥博如天, 無物不涵, 臣等雖甚愚迷, 豈不知仰體萬一, 而若係虺螫島獍之自干於罔赦者, 以生道殺人, 而雨露霜雪, 無非至化, 則顧何嘗屈法伸恩, 使亂賊倖逭, 而王法不行, 如今日逆醫輩酌處之典乎? 議藥始終, 雖以詳知爲敎, 命吉之袖手而使進新劑, 載吉之欺天而延拖時日。 不但中外之自初疑慮, 顧今一國之戴天履地者, 莫不慟泣而冤號, 皆曰可殺, 則雖使渠輩自解, 無辭可原, 而唯當遲晩而已。 此而不誅, 則王綱斁矣, 人紀滅矣。 間因言地之不備, 尙稽沫飮之請, 使彼徑斃者, 盤覈路絶, 假息者首領尙保, 古今天下, 寧有如許國體, 寧有如許人理乎? 臣等昨伏見慈敎下者, 臣等非不知嚴廬貽慽之爲萬萬悚悶, 而第其罪犯之關係倫綱者, 決不可晷刻容貸, 則豈可以此時之瀆擾爲懼, 而不思所以洩輿憤伸王章之道哉? 請物故罪人命吉, 施以收孥之典, 茂山府竄配罪人載吉, 亟令王府, 拿鞫得情, 夬正邦刑。 噫嘻, 逆鏔罔赦之罪, 已悉於前啓, 今不必更事臚列, 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明斷, 誕降所到處, 具格嚴囚以待處分之敎, 君讐可以復矣, 輿憤可以洩矣。 成命旣下, 公除奄過, 豈可使如許兇逆, 一刻假息於覆載之間乎? 請嚴囚罪人鏔, 亟賜處分, 夬正邦刑。 答曰, 不允。 醫官事, 前旣諭之, 則名曰臺閣, 敢欲毁壞至嚴之受敎乎? 慈聖當下處分, 則何敢更煩。
- ○ 掌令李敬參·崔履亨, 持平李安默·金秀臣啓曰, 去六月二十八日漢江祈禱祭時, 祭監監察權愰, 以爲假引儀鄭在愼, 見差享官, 初不參班, 至于撤享, 終無現形, 當此蒼黃震剝之時, 致有享班不備之擧, 其在重祀典之道, 不可無警責之道云, 臺監呈課旣如此, 則不可置而不論, 請假引儀鄭在愼, 令該府, 拿問嚴勘, 新除授行大司憲李城輔, 時在京畿驪州地, 執義高宅謙, 時在全羅道昌平地, 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 下諭。 答曰, 依啓。
- ○ 大司諫兪漢寧, 司諫朴瑞源, 獻納南惠寬, 正言姜浚欽啓曰, 罪人克觀, 以妖任之同氣, 凶謀逆節, 爛熳同參, 而嚴訊之下, 抵賴不服, 未克究覈, 未及承款, 王章莫伸, 輿憤莫洩。 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 更令王府, 嚴鞫得情, 快正王法。 逆賊尙魯, 卽是千萬古所未有之劇賊, 而孥戮之典, 旣施旋寢。 噫, 此賊之未伏王章, 徑自殞斃, 已極神人之憤矣, 假使此賊, 頑然尙在, 則千剮萬斫, 不足以懲其罪, 孥之戮之, 在法當然, 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 猶或隨時變通, 則今此追孥之禁, 自近年斷然定行。 守之太固, 致使應行之律, 不得施於此賊, 萬有一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 抵賴不服, 頑忍徑斃, 則孥戮之法, 其將不施乎? 罪在罔赦, 事關後弊。 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 噫, 世道日下, 人心漸溺, 至於姜彝天輩出, 而亦一變怪也。 姜彝天則本以妖邪之性, 薄有啁啾之技, 剽取稗官浮淫之辭, 幻出市徒佻儇之態。 招誘遠近, 而或以術藝相衒, 糾結黨與, 而輙以標號相加, 而騙取貨物, 旨意閃忽假設謊怪之事, 煽動妖誕之說, 而敢於顯露之餘, 反爲拔足之計, 前後情狀, 節節狡慝, 而如金履白誕妄陰邪之類, 又從以趨附, 使令之不暇, 托爲師弟, 而傳播邪說, 誘引徒黨, 而慫慂奸計。 京鄕焉出沒, 而甘作倀鬼, 晝宵焉綢繆, 而聽其指嗾, 其他至妖至邪之情, 殆有浮於彝天。 至於金鑪, 本以憸邪之徒, 投入妖陰之藪, 招呼容接, 爛熳同歸, 往復𧬈訿, 視若同胞者渠, 去來和應, 互相連肚者渠。 及夫發告之共議, 益見情跡之莫掩, 與 彝天一而二, 二而一者也。 惟我先朝, 大明中天, 物無遁形, 而特推欲竝生之化, 俾躋咸與新之域, 乃有酌處之命, 而第念渠輩, 雖是么麽白徒, 而亦簪纓之裔也。 其詖淫之所漸染, 心術之所陷溺, 始若誘人而餂貨, 轉至捏妖而煽訛, 一此不止, 實有方來難言之慮。 在聖人辟以止辟之政, 決不可不嚴杜其漸, 以示生道殺人之義, 而不由王府, 徑付秋曹, 揆以獄體, 極涉疎虞。 且未及窮覈, 遽已發配, 妖黨何以知畏, 民志何以底定? 請濟州牧定配罪人姜彝天, 黑山島定配罪人金履白, 慶源府定配罪人金鑢, 亟令王府拿來, 設鞫嚴問, 快正典刑。 其餘徒黨, 亦令嚴鞫處斷, 以折奸萌。 德相·尙喆·國榮·九宗, 四賊, 無非極逆大憝, 罪關宗社, 而臺閣傳啓, 積有年所, 王章未伸, 輿憤愈切。 何幸先大王嚴懲討明義理之聖念, 廓揮乾斷, 特降允兪, 而傳旨未及頒下, 此乃先朝旣成之命, 未卒之志也。 今當新化休明之日, 不可使凶孽逆種, 晷刻偃息於覆載之間, 請亟下四啓傳旨, 令攸司卽速擧行焉。 噫嘻痛矣, 國家典禮之莫重莫大者, 卽殯殿擧行之事, 而今番都監之各項進排, 事多顚錯, 時限已屆, 而靈床未及造成。 所謂別工作李後秀, 不知去處, 艱辛推尋, 則偃處酒家, 乘醉昏倒, 解衣祼體, 鼾聲如雷。 工匠輩亦散在各處, 至有該堂親自擧行之境, 以致移奉正時之許久退定, 此何等變怪耶? 雖閭巷匹庶之家, 如非貧窮, 則及期殯歛, 不至窘迫, 況以堂堂千乘之國, 擧措顚倒, 至於退時之境。 渠亦海東臣子, 若有一毫人心, 則當此哀遑罔極之時, 凡係奉行, 視若弁髦, 昏睡莫省, 是豈人理之所可忍耶? 國體所在, 決不可以官微而置之, 請繕工假監役李後秀, 施以屛裔之典。 前持平洪時濟之疏, 雖未見其原本, 而其遣辭之壞亂義理, 旨意閃忽, 有口皆傳, 況此時, 乃是擧朝焦遑, 小大罔措之日, 則豈可以此等說, 肆然瀆擾, 有若平常無事之時乎? 且其尾附疾痛, 少無顧忌者, 尤非有一分人理者所可忍爲, 請前持平洪時濟, 永刊臺望, 施以竄配之典。 雖以喉院言之, 初不退却, 跡涉曲循, 當該承旨捧現告, 亦施譴罷之典。 答曰, 不允。 李後秀事, 事實業已洞悉, 論人何如是構捏, 卽速停啓, 洪時濟事, 是官規乎? 極可駭也, 卽速停啓。
- ○ 領議政沈煥之, 左議政李時秀, 右議政徐龍輔箚曰, 伏以日月不居, 旬朔遽踰, 公除甫過, 視事伊始, 伏惟聖情, 哀慕號隕, 何可勝量? 嗚呼, 惟我先大王, 以不世出之聖姿, 有大有爲之聖志, 卓乎集千聖之統, 而位兼君師, 慨然挽三古之隆, 而治陋漢唐, 盛德大業, 史不勝書, 宏規遠模, 垂裕後昆。 治成制定, 方蘄大猷之允升, 而臣民無祿, 皇天降割, 及至棄群臣之日, 遺澤在人, 百度循軌。 六軍萬民, 晏如平時, 深山窮谷, 號哭相聞, 社稷靈長, 終必賴之, 凡環東土血氣含生之倫, 飛潛動植之物, 夫孰非於戱不忘之德也? 今我主上殿下當玆沖齡, 丕承基緖, 聖質天成, 睿學夙就, 奧自春宮, 令聞彰達, 嗣登寶位, 离明煥爀。 雖諒闇不言, 未有施措, 而天命之眷顧方新, 人心之蘄向方切, 祖宗之付畀至重, 殿宮之慈訓至深。 此政朱夫子所稱端本正始, 自貽哲命之時, 書曰無疆惟休, 亦無疆惟恤。 嗚呼, 厥惟艱哉, 顧臣等頑不滅死, 忍至今日, 旣不能蓐蟻下從, 則一息未泯之前, 無非憂國之日也。 攀龍髯而莫逮, 則有淚徹泉, 仰羲輪之新升, 則悲幸交中, 惟有古人所謂追先帝報陛下者, 是臣等今日之願耳。 今當君臣上下涕泣相接之日, 愚誠款款, 思欲有所敷奏其萬一, 而胸臆崩塞, 哀不能文, 只以繼述二字仰勉焉。 文王之詩曰, 上天之載, 無聲無臭, 儀刑文王, 萬邦作孚, 蓋言文王之道, 與天爲一, 天遠矣, 惟取法於文王, 則萬邦作而信之云爾。 臣等亦以爲, 我先王, 卽我東之文王也。 文王遠矣, 惟取法於我先王, 則是亦文王也。 古人有言曰, 欲法堯·舜, 當法祖宗, 不其然乎? 旣以繼述二字爲綱領, 而推演其義, 條目有十, 一曰愼起居。 嗚呼, 殿下一身, 卽宗社生民之本, 而方當幼沖之年, 誕膺艱大之業, 凜乎血氣之未固, 重以哀疚之纏心。 其所調護保養, 尤當萬倍於常日, 而殿下, 亦宜自愛自護, 隨處加勉, 凡飮食寒煖之節, 服御溫凉之宜, 興寢蚤晏之適, 日用動作之方, 皆有節度, 如田之有畔。 行無越思, 藹藹若穉陽之待壯, 閔閔若農夫之望歲, 然後上寬殿宮惟疾之憂, 下塞臣民庶幾之望矣。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二曰勤講學。 嗚呼, 昔我先大王, 招延山林, 廣選英俊, 日開書筵之講, 其所期望於殿下者, 爲如何哉? 仰惟寶齡, 未及志學, 問寢視膳, 讀書講學, 此正其時, 而奈何旻天不吊, 奄罹巨創, 攀擗哀苦, 不惟未遑於玆事, 一日萬機, 實慮志業之未專。 然而本源之地, 不可不涵養也, 緝熙之工, 不可以間斷也。 今則遇物之誨, 不可復聆矣, 敎胄之筵, 不可復追矣。 非殿下自力而何以哉? 謹稽列朝故事, 未嘗以哀慕之時, 或忽問學之方, 公除之後, 卽行召對, 祖宗朝春秋鼎盛, 聖學已就之日, 尙且汲汲如是。 況今沖年嗣位, 培養資益之道, 尤不容一日而少緩, 玉署之臣, 必當按例陳請, 先賜允可, 更待法筵之備禮, 益勉三晝之勤御。 浸灌淬礪, 日躋于高明廣大之域, 以立其大本, 是臣等區區之望也。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三曰闡先志。 嗚呼, 我先大王聖德洪功, 固不可殫記, 而至於撑天地亘古今大義理至精微處, 金秤誠懸, 毫忽靡差, 捧之如拱璧, 守之如金石。 前後凶徒之傍伺迭發, 眩惑搖撼者, 其計萬端, 而確乎若山嶽之不拔, 三十年如一日。 嗚呼, 此千古帝王所未有之盛節也。 凡所以明天理正人心, 昭揭一部之春秋者, 無非精義之所寓, 而達孝爲人倫之至也。 夫然故, 慈聖之敎, 若曰先大王, 一則義理, 二則義理, 申之以臨筵洞諭之擧, 至哉慈敎, 此先王之志而後聖之所當首先闡明者也。 精一之心法在此, 萬世之永賴在此, 臣等固當奉此謨訓, 以死守之而, 我殿下, 所以繼序思皇, 敉寧圖功之責, 亶在於體先王之大孝, 闡先王之大義, 一以先王之心爲心而已。 聖人之孝, 莫過於此。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四曰遵成憲。 嗚呼, 我朝聖神相繼, 四百年關石和匀, 王府則有, 至于先王有大焉, 畏天恤民, 明德愼祀, 哀敬庶獄, 董正治官。 崇儒之敎, 昭儉之化, 惇僞之方, 勸農之政, 典章咸具, 科條縝密, 而至於用捨擧錯之際, 自有一副見成之規模。 譬諸宮室, 棟樑榱桷之各得其當, 譬諸飮食, 菽粟酸醎之各適其用, 而權衡尺度, 自有森然而不可紊者。 顧今殿下, 所以兢兢業業, 堂構而塗墍之者, 不在他求, 惟是率由舊章, 守而勿墜, 丕承我先王貽燕之謨而已。 傳曰, 遵先王之法而過者, 未之有也。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五曰親正士, 程子之言曰, 寧可終歲不讀書, 不可一日近小人, 匹庶猶然, 況君德成就之方乎? 夫聖賢謨訓, 具在方冊, 可效可師, 則讀書足矣, 又欲正士之親近何哉? 蓋誦言不若覿德之深, 獨學不若相觀之善, 所謂正士者, 必直諒多聞, 必淸修峻潔, 其容貌必莊, 其持守必端, 如斯人者, 日與之遊處閒燕, 則薰陶涵養, 自有不期然而然者矣。 惟我先大王, 遠宮妾而親士夫, 視若家人, 朝夕與共, 此殿下之所嘗仰覩也。 今日之急務, 政宜招延宿德, 妙選英髦, 置諸左右, 以爲進德修業之本, 而其所以親之禮之者, 以心而不以貌, 以實而不以文, 此所以追述我先王之盛德也。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六曰杜倖門。 古人以倖門之難杜, 方之於窒鼠穴之難, 此善喩也, 鼠之爲穴, 側出旁穿, 屈曲多岐, 一穴雖窒, 又有一穴, 此所以爲患耳。 蓋人主之一身, 而所以干進者多門, 人主之一心, 而所以投合者多端, 凡所以熒惑視聽, 蕩移心志者, 何可勝道哉? 然而其初則猶未敢顯然直售也, 候顔色而趦趄, 甘言說而嘗試, 及見其心之一有所傾倚, 則紛然雜進, 百道鑽攻, 無復忌憚, 此小人之常態, 而明主之所宜察者。 爵賞於是乎屑越, 威福於是乎潛移, 蠹國敗政, 皆由於此, 臣等每覽前史, 未嘗不掩卷太息, 至於流涕也。 目今朝廷淸明, 太阿在上, 決知無此輩之可憂, 而第我殿下, 沖年嗣服, 煢然在疚。 其於人之情僞, 事之得失, 蓋有所未及周知而明習, 則亦安能使臣等, 忘其一日之憂, 而不爲先事之慮也?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七曰嚴宮禁。 王者之宮禁, 上應紫微之垣, 當肅肅淸嚴, 無一私邪之介於其間, 惟我列朝家法, 度越前代, 凡所以別嫌明微, 嚴內外之辨者, 可謂至矣。 第今國家多故, 人心靡屆之時, 防閑之踰越, 樞紐之弛解, 勢所易然, 整飭操束, 尤宜百倍於平日。 朝夕給使, 竝通門籍, 則僥濫, 不可以不戒矣, 往來傳宣, 惟憑暬御, 則忠謹, 不可以不擇矣。 以至衛廬之軍校, 守閽之僕隷, 撫馭得宜, 使之各安其分, 不敢違越尺度, 而凡出入於宮省禁掖之間者, 咸知嚴畏士大夫, 然後方可以永守先王家法, 而成宮府昭明之治矣。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八曰振朝綱。 朝廷之所以爲朝廷, 紀綱而已, 紀綱之不立, 國隨而危, 可不懼哉? 嗚呼, 我先王, 勤勵庶政, 罔或暇豫, 凡有大振作大猷爲, 率皆雷動風行, 赫然煥然, 雖於儀文格例之末, 苟有關於紀綱邊事則未嘗不慥慥致謹。 以是百度皆貞, 衆目畢擧, 朝無叢脞之歎, 士有淬勵之效, 式至今維持鞏固, 罔非餘庥之攸曁。 而我殿下, 服維新之命, 宅至艱之會, 其所申明而修擧之, 卽不過不愆不忘, 則宜若無可憂之甚, 而人心易於玩愒, 則果無百隷之怠官乎? 朝象從而泮渙, 則亦無文武之恬嬉乎? 于斯時也, 若不另加振刷, 以警頹俗, 則深恐玩愒者, 益趨於委靡, 泮渙者, 漸就於乖刺, 駸駸至於莫可收拾之境, 豈非凜然而寒心者乎? 爲今之計, 莫如戒用休而董用威, 以爲礪一世之道, 而亦必賞當於功, 罰稱於罪, 然後可以厭人望, 而肅朝綱。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九曰平物情。 嗚呼, 物之不齊, 物之情也, 而亦惟在上者擧措之如何耳。 難平者事也, 而至平者理也。 執至平之理, 而裁難平之事, 則是謂擧措之得宜, 而人心之自服矣, 何憂乎物情之難齊也哉? 惟我先大王, 恢廓大度, 奉三無私, 庭衢八荒, 胡越一家, 若其好惡是非, 一出於大中至正之域, 而三十年苦心, 惟在於全保世臣。 凡我有位, 夫孰非陶甄涵育中物, 則當此國勢捏杌, 民志波蕩之日, 不思所以同寅協恭, 戮力王室, 仰贊新服之化, 是負先王之大恩也。 政宜恢拓畦畛, 湊補零碎, 譬則同舟遇風, 如救左右之手, 推車可行, 不失和平之氣, 然後國事乃可爲也。 彌綸調劑, 雖是臣等之責, 協和靖安, 實關聖朝之政。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十曰重民事。 嗚呼, 民惟邦本, 本固邦寧, 旡逸先陳稼穡之艱難, 召誥亦言天命之祈永, 當成王嗣服之初, 元老之至誠告誡, 必以民事而爲重者, 亦豈無自而然哉? 恭惟我朝列聖滲漉之澤, 先王愛恤之仁, 可謂淪肌浹髓, 入人者深矣。 哀我民斯, 逢此弗祿, 若嬰兒之中道失乳, 擧切望哺之心, 明詔方岳, 愼擇守令, 必有以懷保奠安, 罔敢肆其貪殘侵漁之習, 是又今日之急務, 而所以體先王視如傷之德意也。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焉。 凡此十條之敷陳, 雖若陳腐之談, 而亦有斟量之至熟者, 蓋愼起居而勤講學, 則根本立矣, 闡先志而遵成憲, 則規模定矣。 親正士而杜倖門, 則朝廷正矣。 嚴宮禁以治內, 整朝綱以治外, 平物情, 務盡寅協之圖, 重民事, 以爲祈永之本, 而其中愼起居勤講學, 最是本領之工夫, 闡先志遵成憲, 尤係義理之關捩, 至其大綱, 則不出於繼述之孝而已。 嗚呼, 臣等自遭罔極之禍變, 至痛弸轖, 淸血長抆, 直欲叫天叩地, 以自告訴而不可得也。 惟其憂愛一念, 炳然如丹, 愈久愈明, 而愈不可磨滅, 今此所陳, 非惟古紙之拾得, 而實出於苦心血誠, 言有盡而意不盡。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無忽。 厥或告之曰, 義理多端, 人見不同, 爲治之道, 亦當因時制宜, 何必膠守一轍云爾, 則是皆奸人, 欲背馳先王之義理, 而凶于國, 禍于家, 國有常刑, 刑玆無赦。 伏願殿下, 深留聖意無忽。 取進止。 答曰, 省疏具悉卿等之懇。 十條陳勉, 謹當書紳。 仍傳于李書九曰, 此批答, 遣史官, 傳諭。
- ○ 左議政李時秀疏曰, 伏以, 嗚呼, 仙馭賓天, 月朔再更矣, 公除已過矣。 聖德至善, 沒世難忘, 至冤深痛, 薄海惟均, 伏惟殿下, 嚴廬深墨之中, 哀慕號擗, 玉體必多受損之節, 區區下情, 誠不勝萬萬悲慮之至。 仍伏念臣宜死不死, 忍過時日, 視息猶存, 頑如木石, 自顧痛恨, 人謂斯何? 噫, 臣罪, 臣自知之, 雖不敢張皇煩縷, 戚我聖心, 而只緣臣不忠無狀, 不能盡誠於嘗藥之時, 竟遭此天崩之慟, 論其罪犯, 實通于天, 惟有抆血推胸, 以俟典憲之亟加而已。 向來臺啓, 亦云末勘, 而迺蒙我殿下, 不惟不賜允從, 繼以慈敎嚴重, 隆渥逈越尋常。 臣於是, 涕淚橫逬, 心神迷錯, 不遑他顧, 唐突趨膺, 間又一再登筵, 冒死陳暴, 乞伏王章, 而終始隆恩, 不加之誅, 煩瀆是懼, 黽勉含默, 每中夜泣思, 自覺其濡忍冥頑之甚也。 至於敦工諸事, 卽今日臣子殫誠自效之地, 而思慮昏塞, 神魄喪失, 莫重殯殿諸具, 未能趁期整待, 以致時刻之退定。 此又臣不忠無狀之罪有罪如此, 萬死亦輕, 今乃官秩自如, 晏若無故, 國法將安所施, 輿論將何以伸也? 公除未過, 疏籲路阻, 今始略具短章, 仰塵崇聽。 伏乞聖明, 亟命攸司, 勘臣以當被之律, 以嚴國家之常憲, 臣因狗馬賤疾, 徑退私次, 伏枕悚惶, 惟譴何是竢。 乃蒙聖恩, 特賜軫恤, 近侍之臣, 夜中儼臨, 問臣以症形之加減, 諭臣以曉班之勿參, 隆渥異數, 感極而泣。 又伏聞昨朝慈聖下敎, 有領左相入侍之命, 而臣獨以病偃伏, 未克趨承, 虧分闕禮, 益無所措, 亦願竝勘臣慢傲之罪, 以肅朝綱焉,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 何忍追提, 安心卽起視事。 仍傳于李書九曰, 此批答, 遣史官, 傳諭。
- ○ 右議政徐龍輔疏曰, 伏以居諸易駛, 仙馭寢邈, 告朔之殷奠再行, 計日之公除奄過, 仰惟孝思靡逮, 益復如新。 臣蒙被大行朝天地父母之恩, 于今垂三十年, 頂踵都歸造化, 絲毫罔非帝力, 坐成慈育之澤, 若偏臣身, 而臣今遺弓莫攀, 蓐蟻未遂, 冥極頑甚, 視息依舊, 俯仰穹壞, 此何人斯? 仍念臣於崩拆罔極之中, 忽伏奉千萬不敢當之命, 而倉卒哀遑, 他不暇計, 掩抑受命, 因極無所, 尙此靦顔於三事之末, 而持被尙書之省, 亦已有日矣。 嗚呼, 臣於是任, 夫豈平日夢寐之所自期, 亦豈物情萬一之所嘗及哉? 臣聞大臣之職, 寅亮天工, 表率具僚, 承弼匡輔之責, 經濟彌綸之業, 蓋莫非其職之所當爲, 而若其浮嘵震撼之靡定, 甘苦酸醎之莫齊, 則量足以鎭俗, 才足以調劑, 而後方可以扶危持顚, 濟時艱而奠國勢。 此其擔夯之重, 寄托之隆, 本非可以位著之未備, 而苟然充數也, 明矣。 況此時何等時也? 惟我大行大王, 以上聖之姿, 懋純王之治, 二紀光御, 一念勤勵, 規撫之廣大縝密, 精義之所推施也, 政敎之洋溢恢蕩, 康色之所敷錫也。 範圍天地, 曲成萬物, 民生日用而不知, 神功月計而有餘, 八域兆庶之所蘄祝而仰恃者。 惟是堯齡舜籌, 允爲大德之必得, 而久道化成, 將見熙俗之時雍。 孰意堂構而遽撤塗墍, 菑畬而未竟刈穫, 此殆古人所謂天未欲平治天下而然者歟。 嗚呼天乎, 胡寧忍斯? 我殿下沖年嗣服, 煢煢在疚, 內而仰成於慈聖, 外而求助於臣隣。 其所以深念艱大之投遺, 丕圖謨烈之顯承, 亶在於克家而終畝, 則罔不在初用人爲先, 而用人之道, 置相尤大。 顧今世道之艱虞, 國步之岌嶪, 不啻較甚於有宋之元祐, 而顧其時, 則有司馬光·呂公著諸賢, 首膺甌卜, 左右協輔, 太平明良之盛, 光于前史, 至今稱美, 誠以置相得其人也。 臣以何德望, 以何力量, 尙可髣髴擬議於此時此畀, 而臣本蔑學謏聞, 庸駑檏遫, 秪荷大行朝陶甄拂拭, 華膴要顯, 遍試歷揚, 竟蔑涓埃之效。 猶逭僨誤之誅者, 亦惟我大行朝曲庇廣燾之洪私隆渥, 是賴是藉, 今而追惟, 惟有汗淚之交逬。 夫以尋常有司之事, 尙不克稱塞, 況於百度董正之地乎? 雍容少事之時, 尙不克妥辦, 況於百憂叢脞之日乎? 噫, 苟使臣才具識量, 有可以一分禆補, 古人所云追先帝報陛下, 卽臣今日血忱也。 顧何忍較挈自己之利鈍, 漫視國勢之顚危, 而不思所以竭其心力, 生死向前, 以少答我大行朝天地父母之至德至恩也哉。 臣言至此, 益不覺膓裂而臆塞也。 臣之自知甚明, 自量已審, 則人之知臣量臣, 亦當如臣, 不待臣之祈懇, 駁正之論, 必出於司直之地, 而側聽累日, 尙今寥寥。 於是乎臣不敢一向泯默。 玆以收召驚魂, 刳瀝肝血, 冒死自列於嚴廬之下, 情之所迫, 言不暇擇。 伏乞聖明, 俯垂諒察, 將臣議政新銜, 亟行刊改, 罔俾具瞻之位, 緣臣玷汚, 而臣亦得免負乘之災, 以卒終始生成之澤, 不勝血祝,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 特授慈意, 豈亶然哉? 卿其安心視事, 寅協·弘濟, 仍傳于李書九曰, 此批答, 遣史官傳諭。
- ○ 奎章閣原任提學沈煥之, 原任直提學徐龍輔, 提學金載瓚, 原任直提學徐鼎修, 檢校直提學李晩秀, 原任直提學鄭大容, 原任直閣金勉柱·尹行恁·金祖淳, 檢校直閣沈象奎, 直閣金近淳, 檢校待敎李存秀等箚曰, 伏以, 惟我大行大王, 奄棄臣等, 轉眄之頃, 月已再更, 公除倐過, 秋序將半, 進則威顔若臨, 退而叫號無所, 忽如夢寐, 宛成古今, 悠悠蒼天, 胡寧忍斯? 嗚呼, 今日臣等之所仰恃而爲命者, 惟我聖上曁我慈聖, 四百年宗社之攸托, 百萬億蒼生之攸係, 洋洋孔邇之靈, 必當眷顧而垂祐矣。 惟聖躬保嗇, 慈候康寧, 回國勢於危急之秋, 奠民心於崩裂之餘, 君臣上下, 竭誠協力, 以追我大行大王二十有五年未卒之德業志事, 則臣等雖卽地滅死, 庶有歸奏之顔。 忍於此時, 更將何語, 重戚我聖心於嚴廬深墨之中, 而顧臣等至願血懇, 卽天理人情之所不容已者, 謹稽國有大恤, 內而政府五司, 外而方伯居留, 皆有進香之禮。 古則只京司行之, 後因藩臣陳請, 次第蒙許, 及夫靈駕之啓靷也, 京都群官, 亦得進香, 載在邦典, 亞於禮饌, 獨內閣之臣不與焉, 蓋因建官未久, 定制未遑而然也。 惟我大行大王, 創置內閣之惓惓聖意, 亶在於日與賢士大夫, 陳說經傳, 諷講道義, 躋斯世於唐·虞三代之治, 而臣等無似, 逢千載初有之會。 兼生三事一之義, 左右朝夕, 生死肉骨, 自謂此事, 萬年爲期, 今焉一朝禍變, 事乃至此。 仙馭已遠, 隻手靡及於攀髯, 玄隧漸近, 百身無賴於蓐蟻, 日暮中途, 穉子失乳, 淚盡膓裂, 誰因誰極。 嗚呼, 大德難名, 至情無文, 一瓣心香, 何能紓臣等滿腔悲冤, 而幾十年出入圖書之班, 親近山龍之座者, 不過臣等十數人, 而老且死者强半矣。 臣等之自盡於終事, 又不過三數個月日耳。 以身殉之, 縱不能辦, 臣子常禮, 亦得闕然, 則不惟臣等沒身難瞑之恨, 仰念疇昔視遇之眷, 得無䀌然而悲之也? 至於挽紼之詞, 亦拘於格例, 閣臣之身縻外官者, 不得製進, 昔朱子, 以去國之蹤, 猶題阜陵之輓。 況臣等居內居外, 均被恩私, 跡雖限於官守, 名猶綴於近班, 抱旅館北望之慟, 當終天永辭之日, 數句蕪詞, 自表寸忱, 亦豈天理人情之所可已耶? 且伏念正至誕日大小慶賀, 閣臣進箋, 先於京外, 迎春重午之節, 內閣帖詞, 別爲撰進, 進香之於進箋, 輓詞之於帖詞, 哀慶雖異, 而其義則一也。 嗚呼, 菊秋漸邇, 慶節將廻, 忍以北斗南山之祝, 將作丹㫌素帷之文, 甚矣臣等之頑也, 眞木石之不如也。 伏乞聖上, 曲察臣等之懇, 許令該曹, 以內閣進香, 更爲啓下, 亦命閣臣之時帶方伯居留者, 與撰輓詞, 以伸臣等未死之至恨焉, 臣等臨紙涕泣, 不知所云。 取進止。 答曰, 省箚具悉卿等之懇。 所請情禮則然, 竝依施。 仍傳于李書九曰, 此批答, 遣閣屬官, 傳諭。
- ○ 弘文館校理金熙采, 副校理金熙周, 修撰閔耆顯, 副修撰閔師宣等箚曰, 伏以因山已卜, 公除奄過, 伏惟攀號之慟, 益復罔極, 諒闇恭默之中, 非喪事不言, 則此際開講之請, 似非其時。 而第伏念人主一心, 萬化之源, 聰明睿智, 雖原天賦, 而開發啓沃, 必資講學, 若是乎讀書窮理之要, 不容暫緩, 而沖齡緝熙之工, 尤宜惜陰。 雖以禮經所載, 未葬讀禮之文觀之, 古之孝子, 固未嘗因喪廢學, 而謹稽我列聖朝故事, 雖在嚴廬深墨之時, 間御經筵, 頻資問學之功。 逮我英廟朝甲辰宅恤, 公除纔過, 因本館箚請, 卽行召對。 大行朝丙申居憂, 公除數日, 亦因本館箚請, 命講禮記, 此豈非我殿下所當監法者乎? 今雖不能備禮開筵, 若於殯殿祭奠之暇, 殿宮晨昏之餘, 時賜引接, 討論經史, 則實合於程夫子所云一日之間, 接士大夫之時多, 親近習之時少之意, 而其於端本出治之方, 豈少補也哉? 伏願下詢大臣, 卽定進講冊子, 仍許召接, 以爲仰述徽規, 日新聖工之道焉。 臣等昨伏見傳敎下者, 有在外諸儒賢敦諭召倈之命, 而以予方切企爲敎。 繼伏見大王大妃殿傳敎下者, 至引追先帝報陛下之義, 而責勉於儒賢, 臣等聚首莊誦, 實仰二聖禮賢典學之盛心也。 夫宿德招延, 何時不宜, 而初元資益, 尤所當急, 亦願益殫誠禮, 期回遐心, 俾得以出入講延, 輔導聖學焉。 臣等俱以蔑學, 忝居論思之列, 不勝區區憂愛之忱, 敢貢愚衷, 惟聖明, 垂察焉。 取進止。 答曰, 省箚具悉。 所陳好矣, 依施。
- ○ 戶曹判書李在學疏曰, 伏以皇穹不吊, 我大行大王, 奄棄臣民, 環東土含生之倫, 莫不奔走號呼, 如不欲生, 月朔再改, 公除已過, 伏惟我殿下出天之孝, 我殿宮止慈之德, 哀慟罔極, 尤當如何? 仍伏念臣之不肖, 過蒙大行朝陶甄之澤, 頂踵毛髮, 罔非造化, 而莫遂褥蟻之願, 徒切攀弓之慟, 穹壞茫茫, 靡所逮及, 只恨其頑如木石而已。 於乎, 大行朝盛德至善, 入人者深, 不忘之思, 與日無窮, 而离明繼照, 令聞播遠, 民情有謳歌之歸, 國勢奠磐泰之鞏, 吾東方億萬年無疆之基, 其在於斯。 伏況我慈聖殿下, 以堯·舜之聖, 念宗社之重, 光垂簾帷, 渙發絲綸, 嚴正懇惻, 至再至三, 而以保護聖躬, 爲萬事之本, 以闡明義理, 爲出治之要, 至誠苦心, 有足以貫金石而孚豚魚。 繼以懷保小民之方, 十行諄諄, 使大小臣工, 務祛私意, 協贊王室, 朝象享和平之福, 民生有底安之樂。 大行朝治法政謨, 如復見於今日, 攢手莊誦, 不覺聲淚之俱發也。 臣雖無似, 亦嘗備數於任使之末, 況今重務, 擔在身邊, 苟有毫末禆補之策, 則追先帝報陛下之願, 豈後於人, 而無奈心力淺短, 才具空疎。 又於三朔死病之餘, 遽遭崩天之變, 神精都喪, 形殼盡枯, 奄奄有朝夕之危, 縱欲强策衰朽, 殫竭駑鈍, 而不可得矣。 顧今一分自效之道, 惟在於克殫敦匠之誠, 少伸罔涯之私, 而殯殿修理之節, 不得及時擧行, 論其罪犯, 實合萬殞。 雖荷聖度包容, 不加之誅, 而至今悚蹙, 若無所措, 復因國葬董役之任, 不敢言私, 拚死奔奏, 而昏憒轉甚, 不能事事於莫重之地, 日夜憂懼, 惟大何是竢。 又於此際以繕工事, 致勤慈殿之嚴敎, 臣於是, 尤不勝萬萬震慓之至, 內司外衙, 界限截嚴, 莫或相關, 自是成憲, 而忽有該郞文報之擧。 若使臣, 早能檢飭於所管之司, 則豈有似此驚駭之事乎? 藉曰不知, 不知亦罪, 不叙薄勘, 何足以贖其萬一, 而曾未多日, 竝與薄勘而旋收。 恩敎誕宣, 職名自如, 寬恕之渥, 與天同大, 而惶惕之私, 無地自容, 臣若憑恃寵靈, 晏然承命, 則其於國體朝綱何哉? 此時陳籲, 極知煩猥, 而情旣兢蹙, 理難冒膺, 玆敢略暴自訟之忱, 仰瀆嚴廬之下。 伏乞聖明, 亟命攸司, 重勘臣罪, 以昭法紀, 以安賤分, 不勝幸甚,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卿其勿辭行公。
- ○ 工曹判書朴準源疏曰, 伏以皇天降割, 黎民不祿, 大行大王, 奄棄群臣, 深山窮谷, 莫不奔走號哭, 普深如喪之慟, 仰惟周宗之宅恤, 彌切滕廬之銜哀, 區區焦憂, 曷有其極? 仍伏念臣, 十載禁直, 依近日月, 摳衣於尺五之筵, 捧硏於手圈之案, 性與天道, 雖不敢與聞, 鑽仰薰灸, 以君爲師, 而竊自悲蒲柳衰質, 恐先朝露, 不能長侍聖主, 遂作千古之恨。 豈意今日, 忍見天崩之變, 而頑喘至今苟延耶? 言之及此, 五內隕裂, 臣本疎迂, 雖在强壯之時, 無一可堪於淸朝百執事之列。 自分蟄伏, 以了餘生, 而不圖戎垣寵擢, 忽下於神人震盪之中, 掩涕受符, 神精迷惑, 繼以八座晉秩, 乃在旬日之內, 而癡兒又躋喉司, 瞻聆所及, 瞠然以駴。 嗚呼, 此何事也? 際承慈聖恩綸, 諭之以昔日之華袞, 侈之以水部之長席, 警惶愧凜, 歷日靡措。 顧我先王聖德大業, 史不勝書, 而右賢左戚, 卽其中一事, 惟殿下善繼善述, 在於此, 惟後辟可師可法, 在於此, 爲萬世開太平, 亦惟在於此。 則臣之父子所被新命, 得不有乖於先王之本意乎? 況書生掌兵, 無異於蚊蝱之負山, 不顚則仆, 不待知者而知之, 當此國勢綴旒之時, 注意重任, 寧容若是虛縻, 而臣不過一措大耳。 半生鈆槧, 白首無成, 而兵家鞱略, 未嘗窺斑, 一朝晏然登壇, 若固有之, 則無面可顯, 尙屬私愧, 有口皆笑, 亮非細故。 至哀纏胸, 未暇以文, 而公除奄過, 衷情益迫, 玆敢仰首鳴號於諒闇之中。 伏乞聖慈, 曲賜矜察, 特命收還臣新授資階, 仍遞臣御營·水部·繕工諸任, 以全微諒, 不勝幸甚,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卿懇。 卿其勿辭行公。
- ○ 行護軍金祖淳疏曰, 伏以雲幈寢邈, 月朔再告, 計日之制, 於焉已盡, 仰惟我殿下, 孝思出天, 攀擗之哀, 至今如初, 踐位行禮, 固是聖人之達孝, 臨政出號, 益覺萬事之觸感。 臣獲近嚴廬之側, 仰覩深墨之容, 出入呑聲, 有淚如泉。 伏願殿下, 念宗社付畀之重, 體殿宮慈護之意, 節抑自愛, 用副率土之望, 千萬泣祝。 嗚呼, 我大行大王盛德深仁, 入人者深, 天崩之後, 近自京闕都鄙, 以至深山窮谷, 擧皆奔走號痛, 如不欲生, 是固秉彝之同得, 而二十四年煦濡陶甄之功化, 益可以驗矣。 至若賤臣者, 欲報之恩, 昊天罔極, 而顧不能滅性於禍變之日, 以效身殉之微忱, 頑然苟支, 食息自如, 悠悠蒼天, 此何人斯? 千萬夢想之外, 摠帥特授之慈敎, 忽下於蒼黃震盪之際。 臣摧膓益裂, 驚魂愈飄, 不覺五體之自投, 而控訴無地, 事勢迫急, 號泣受符, 權且膺命。 曾未幾日, 又換壯營之任, 兼承直宿之諭, 則殆若疑危之際, 非此莫可者然, 痛割如新, 愧懼冞深, 方寸之內, 水火交煎。 燈灺漏殘之晨, 雨晦風冥之夕, 悄伏周廬, 追慕昔日極至之恩造, 深惟目下孤危之國勢, 托付之玉音, 盈乎在耳, 艱難之殷虞, 黯然銷魂。 臣非木石, 吁可忍斯? 寤擗有摽, 明發不寐, 詩人誠先獲我心。 嗚呼天乎, 若臣情地, 歷數千古, 尙有是否? 嗚呼, 今臣一縷未盡, 萬慮叢集, 而猶且手攢頂禮, 默謝皇穹者, 卽我殿下自在衣尺之時, 睿姿天縱, 而又承我大行大王身敎之法, 義方之訓, 夙有令聞, 遠播八域, 縉紳切愛戴之誠, 黎庶溢謳歌之思, 厥惟久矣。 玆當嗣服之初, 景命方申, 而我東朝殿下, 以女堯之聖德, 行元祐之故事, 環海東億萬生靈, 方懷於戯不忘之思, 擧切愀如復見之願。 肇自今, 凡於政令施措之間, 兩聖相依, 一遵我大行大王平日規模, 罔或有違, 則太平萬世, 實基於此矣。 傳曰, 不愆不忘, 率由舊章, 又曰先君之思, 以勗寡人, 玆豈非東朝殿下曁我殿下之所當念玆者乎? 臣愚僭越, 敢垂涕而道之。 嗚呼, 臣雖至愚極陋, 尙有一分彛性, 粗聞古人追先帝報陛下之義, 炳然一念, 只在於不擇夷險盡瘁畢命八箇字而已。 則當此皇皇哀毁之辰, 豈敢爲尋常言私之計, 而事有舛於格式, 義或傷於廉防, 則又安得不仰首哀籲於殿下之前哉? 凡百庶官, 何職不然, 而惟是將兵之任, 關係自別, 居則有陰雨之戒, 㥯則有介胄之用, 故自非韎韋之君子, 勳戚之重望, 上未嘗輕授, 下不敢冒據。 其難其愼, 殆有甚於公孤之重, 數百年成典, 可按而知也。 臣旣年少書生, 於勳於戚, 兩無可據, 則數十日冒沒權受, 猶騂顔而汗背, 今若僥倖於當日哀遑中非常之命, 恬然因蹲, 不思亟解之圖, 則當世之笑罵, 後人之譏評, 姑舍勿道, 點檢身名, 獨不愧恨而欲死乎? 嗚呼, 言之至此, 只增摧咽, 玆敢收拾殘魄, 疾聲鳴號。 伏乞天地父母, 哀之憫之, 收還臣所帶壯勇使之任, 仍治臣瀆擾之罪, 以肅一初之朝綱, 俾遂匹夫之微諒焉, 臣無任云云。 答曰, 省疏具悉。 所陳留意, 所辭不允, 卿其勿辭行公。
- ○ 咸鏡監司具㢞狀啓, 今七月二十六日到付義禁府關內節啓下敎, 今七月二十日, 大王大妃殿傳曰, 醫官事, 以大行朝深仁厚德仰體, 則無兪允之理, 而人心憤鬱難防, 以物情之漸激, 不可不從。 令金吾, 醫官沈鏔定配之路所到處, 具格嚴囚, 以待公除後處分亦敎是置, 到關卽時, 知委沿路各邑。 咸鏡道慶興府竄配罪人沈鏔所到處, 分付地方官, 卽爲具格嚴囚後, 狀聞施行爲乎矣, 此與尋常罪人有異。 私札之潛通, 雜人之往來, 各別禁斷, 俾無疎虞之弊向事, 關是白置有亦。 上項慶興府竄配罪人沈鏔, 未及到臣營下乙仍于, 所到處地方官, 卽爲具格嚴囚牒報, 以爲狀聞之意, 謹依傳敎內辭意, 發分付于南官各邑爲白有如乎。 卽刻到付定平府使朴明勳牒呈內, 同慶興府竄配罪人沈鏔身乙, 今月二十六日酉時量, 府羅將林元亨, 押來本府爲有等, 以依關辭, 具枷杻嚴囚後, 多定將吏軍人, 各別守直, 私札潛通, 雜人往來之弊, 嚴飭禁防是如, 牒呈是白置有亦。 牢囚守直之節, 各別察飭, 俾無一毫疎虞生事之意, 另加申飭爲白乎旀, 緣由馳啓云云。 啓下義禁府。
- ○ 庚申八月初一日卯時, 上詣殯殿。 親行朝奠入侍時, 行都承旨尹行恁, 行左承旨李書九, 行右承旨姜彝正, 左副承旨金羲淳, 右副承旨金宗善, 同副承旨朴宗輔, 記事官金啓溫, 假注書呂東植, 記事官李存秀·洪奭周, 領議政沈煥之, 右議政徐龍輔, 一提學金載瓚, 原任直提學徐鼎修, 檢校直提學李晩秀, 原任直提學鄭大容, 原任直閣金勉柱·金祖淳, 檢校直閣沈象奎, 直閣金近淳, 以次侍立訖。 左通禮跪啓請出次, 上具衰服, 出廬次門, 入殯殿門詣褥位, 引儀唱俯伏哭, 上俯伏哭, 引儀唱止哭, 上止哭。 左通禮啓三上香, 行恁奉香, 宗輔奉爐, 左通禮啓執盞獻盞, 行恁執盞, 宗輔獻盞, 三獻訖。 引儀唱俯伏哭, 上俯伏哭, 引儀唱止哭, 上止哭, 引儀唱左通禮導殿下還廬次, 時自內哭泣之聲, 徹於戶外, 猶不止。 上進詣幄外, 令承傳色, 屢請止哭, 有頃, 又令承旨, 口傳入稟曰, 大殿今方立於幄外, 以俟還內矣。 口傳下敎曰, 今當還內, 大殿先爲還內之意, 仰奏也。 又令承旨入稟曰, 自內還內, 然後大殿, 始可還內爲敎矣。 如是屢次, 行恁以自內已爲還內之意仰奏, 上乃出殯殿門, 由弘仁門夾門, 乘輿仍還內。 諸臣以次退出。
- ○ 庚申八月初一日辰時, 上御誠正閣。 左承旨·左副承旨入侍時, 行左承旨李書九, 左副承旨金羲淳, 記事官金啓溫·李存秀·洪奭周, 以次進伏訖。 上命分讀公事, 上曰, 褒貶啓本中有題目者, 讀奏也。 書九·羲淳讀奏江華留守黃昇源, 統制使李仁秀, 慶尙右兵使閔光升褒貶啓本訖, 書九曰, 尙州營將徐有鳳等三人治蹟, 貶坐時, 有別具啓本登聞之先朝, 下敎矣。 此啓本, 亦爲讀奏乎? 上曰, 讀之。 書九讀奏訖, 分書判付。 上曰, 判付則出去書之也。 又敎曰, 右承旨入侍。 出榻敎 賤臣承命出傳, 行右承旨姜彝正進伏, 上下草記數度敎曰, 當書允處書允, 當書知道處, 書知道也。 書九等承書, 賤臣持先啓下公事出給, 還入至階下。 承史已以次退出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