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講에 金興慶 등이 입시하여 孟子를 進講하고 宣惠廳에 납입하는 곡식의 상태를 단속하는 문제, 畿驛에 復戶를 추가하는 문제, 鄭載岳에게 관직을 제수하는 문제 등을 논의함
○ 丁未閏三月二十九日午時, 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 知事金興慶, 特進官申光夏, 參贊官李重協, 檢討官黃梓, 假注書鄭弘祥, 記事官李潝·鄭益河, 宗臣呂善君壆, 武臣護軍李廷彬, 以次進伏。上讀前受音盡心上篇第五十二板, 自孟子曰, 食而不愛, 豕愛之也, 止五十七板, 此五者, 君子之所以敎也。檢討官黃梓讀第五十八板, 自公孫丑曰, 道則高矣美矣, 止終篇六十四板, 是之謂不知務。上講新受音一遍, 黃梓曰, 以公孫丑之言觀之, 學者之病, 每以斯道, 爲高遠難及, 而道者實不離於日用常行之間, 勉强不已, 則可至於高明廣大之域矣。公孫丑不思進修, 欲使聖人卑其道, 以徇學者, 此可謂不知道者矣。聖人敎人之方, 自有成法, 如大匠之有繩墨, 射者之有彀率, 匠不可爲拙工, 而改其繩墨, 羿不可爲拙射, 而變其彀率。聖人敎人, 亦何可以學者之病於高遠, 而貶道俯循乎? 道自有定體, 敎亦有成法, 而其能·不能則在人, 故君子必引而不發, 使能者潛心默契而從之, 不能者, 各因其才而進焉, 聖人敎人之方, 可謂微矣。帝王之學, 雖與韋布不同, 而其致則一也。仰惟聖學高明, 何待小臣膚淺之談, 而引而不發四字, 正合着工。大抵聖人之言, 暫開其端, 不竟其說, 要使學者自得焉。須於經傳中此等處, 反復探賾, 究其旨意, 體驗身心, 毋少間斷然後, 聖學有緝熙光明之美矣。伏願聖上, 尤加着力焉。上曰, 其言好矣。梓曰, 傳云, 道不可須臾離也, 可離非道也。蓋道在吾身, 未嘗暫離, 而天下有道, 則可以行道, 故以道殉身, 天下無道, 則難以行道, 故以身徇道, 此士君子出處之必以道也。其時士子, 以一時榮名之慾, 爲一身進取之資, 故此孟子所以慨然爲世道, 發此言也。大凡士子, 不以行道爲務, 惟以榮名爲利, 屈吾道而從人所好, 則是身雖顯而道不行, 正如妾婦之以順從爲道者也。其一身出處, 旣失其道, 則顧何望致君而澤民乎? 伏願聖上, 於臣僚進退, 克加省察焉。上曰, 其言好矣。梓曰, 滕更以滕君之弟, 雖學於孟子之門, 而有挾貴挾賢之習, 故此孟子所以惡其不誠, 而不屑敎誨者也。彼滕更乃滕君之弟, 而猶有挾貴之病, 受業於聖人之門, 而不無自賢之弊, 況位旣居於千乘之尊, 士不及於孟子之賢, 而其能不有尊貴, 誠心下問, 亦難矣。古人云, 賢王好善而忘勢, 斯豈非格言乎? 人君待士之道, 必須務盡誠禮, 然後士樂爲用, 而展其素蘊, 如或不然, 有所自挾, 傲視自用, 則彼爲士者, 必將高蹈遠引, 惟恐入山之不深也, 其何以致之經幄之間, 討論資益乎? 方今山林, 固多遺逸, 聖上之延訪, 非不勤矣, 而徒致虛禮, 無一人立仕朝廷者, 無乃聖上好善忘勢之心, 有所未至而然耶? 伏願聖上, 以此存戒焉。上曰, 其言好, 當留意。梓曰, 此言過不及之弊矣。不可已而已, 所厚者薄者, 此是不及之弊也。進銳退速者, 此是太過之病也。過與不及, 均是失中, 則其弊也, 必至於百事廢弛, 此無他, 不能徇道之致也。凡事各有其道, 動靜云爲, 一循其矩, 則厚薄進退, 皆得其當矣。此雖孟子戒學者之語, 亦是人辟警省處, 伏願聖上, 常常體念於淸燕之間。雖一政一令, 必求循道, 使萬機毋至叢脞, 千萬祈祝。上曰, 其言好矣。梓曰, 此章, 言仁愛輕重之別矣。以民視物, 則貴賤相懸, 以民視親, 則親疎有異, 此仁與愛之相殊, 而君子所以施之有序者也。以齊王事觀之, 則恩足以及禽獸, 而功不至於百姓者, 正如先儒所謂倒行逆施, 無次序無差等者也。此豈非人君鑑戒處乎? 大抵自親而至於民, 自民而至於物, 其理雖一, 而其分則殊也。儻能知其小大之別, 盡其先後之道, 則雖修齊治平之功, 亦不外於是矣。上曰, 其言好矣。梓曰, 知者, 雖無所不知, 而不識當務, 則其知不周, 仁者, 雖無所不愛, 而不知先務, 則其愛不廣矣。必思其急先務而行之有序, 然後可無徒弊精神之患矣。雖然, 事各有急先務, 而親賢最爲急務, 以堯·舜之仁, 不徧愛人, 而必以親賢爲第一急務者, 正以賢能在位, 則澤無不及, 可以博施而廣濟矣。伏願聖上, 每事必以法堯·舜爲務, 而法堯·舜之道, 莫先於法親賢之爲尤切, 常加留意焉。上曰, 其言好矣。梓曰, 豐氏之言, 極爲要的矣。上曰, 然矣。李重協曰, 聖賢之千言萬語, 要在治心, 而鄒書七篇之旨, 惟以遏人欲存天理爲本, 則其言雖殊, 語其歸趣, 只在正心, 正心之要, 莫若以身殉道, 處事得當, 此實學者之極工, 而何況人君秉造命之政, 如或心不徇道, 物慾交蔽, 則政令施措, 無以得當, 伏願聖上, 尤着力於正心之工焉。上曰, 當留意。金興慶曰, 先後輕重, 各有次第, 必須識道之全體, 知所當務然後, 本末無倒置之弊, 政令有修擧之美矣。上曰, 其言好, 當留意。講畢, 興慶進伏曰, 臣以宣惠廳事, 有所仰達矣。三月旬後, 通津·長湍兩邑收米, 來到江倉, 該色郞廳先看其米色, 則頗有濕氣, 故不爲捧上, 姑爲積置, 而旋因該郞之就理定配, 未及變通矣。日昨代色郞廳, 出往江倉, 詳細看審, 則米粒間, 有折碎者, 顯有和水之跡, 沙工等所爲, 萬萬絶痛, 而第其輸入日子, 乃是今番, 申飭令下之前, 則似當依楊根船人例, 移送刑曹勘罪, 而今此兩邑米, 至於一千三百餘石之多, 亦不至於粒粒粉碎, 全不可用, 則一倂退却, 事甚難處, 何以爲之? 敢稟。上曰, 向時楊根船人和水之米, 其已捧之耶? 興慶曰, 厥米尙今不捧云, 而至於還給, 則事涉重難矣。上曰, 改捧誠爲重難, 乾正捧之之外, 無他道矣。興慶曰, 自前豈無和水之弊, 而難於殺人, 不得發摘矣? 臣聞知事臣鄭載岳曾爲惠廳郞廳時, 捧米之際, 少或有濕氣, 則必曝乾十許日而捧之, 故和水之弊, 自除云矣。今若依此規, 必以曝乾累日後捧上, 作爲定式, 則不待禁抑, 自無和水之弊矣。上曰, 此在主掌人之善處, 若能乾正捧上, 則庶無此弊矣。興慶曰, 然則通津·長湍收米, 使之捧上乎。上曰, 依爲之。又所啓, 今二月二十日, 下直守令上來差使員引見時, 重林道察訪卞燁, 以外方驛卒復戶, 則每一結, 受食正租五石, 而畿驛則每結受食正租二石, 故畿驛卒輩, 以一體受食事上言, 啓下兵曹, 令惠廳從便處之之意, 覆啓蒙允, 而惠廳尙不擧行, 各別申飭之意仰達, 則自上以出擧條, 分付惠廳可也, 爲敎矣。蓋當初大同設立時, 三南田結, 比畿甸有裕, 故其給復之數, 多少相懸, 而況近年以來, 田結減縮, 且貢物之價, 比前增加, 今年雖云免凶, 貢價不足之數, 尙爲萬餘石, 今此畿驛卒復戶有難, 依三南例, 加給置之, 何如? 上曰, 如是定規, 其來已久耶? 興慶曰, 自大同設立初, 已有定規, 而近年來, 穡事荐歉, 歲入大縮, 經用幾至匱竭, 無前之規, 有難創開矣。上曰, 大同設立時, 已爲定規, 則其來蓋已久矣。置之可也。興慶曰, 臣之所帶諸任, 無非緊重, 而至於惠廳堂上, 責任尤重, 決非如臣不才癃病者所可堪承, 伏乞亟許鐫免, 以便公私焉。上曰, 方當久任責成之時, 決難許遞, 而頃日辭免兵判之時, 累次違牌, 可知其有實病矣。今則快愈乎? 興慶曰, 臣之疾病, 如有一分可强之勢, 頃日累次召命之下, 豈敢爲一向撕捱之計, 而病狀已痼, 實難供劇, 輒違嚴召, 獲蒙恩遞, 感祝天恩, 得以便攝, 而危兆敗症, 尙今未已, 及拜京兆之後, 又復控免, 分義惶悚, 今日講筵, 强策登對, 而病狀實無供任之望矣。上曰, 有難輕許遞免, 勿辭安意行公, 可也。重協曰, 興慶雖是一品重臣, 榻前辭職, 極其猥煩, 敢請推考。上曰, 自先朝有申飭之事, 而重臣則時或有榻前辭職之規矣。勿推, 可也。梓曰, 上番闕直已久, 副校理朴師聖, 牌招入直, 何如? 上曰, 依爲之。諸臣以次退伏。上曰, 承旨進來。重協進伏。上曰, 知事鄭載岳, 方在軍職耶? 重協曰, 方帶軍銜矣。上曰, 前年特爲加資意, 非偶然, 而今無實職, 殊非特資之本意矣。載岳以名相之子, 年滿九耋, 以鄒書及老之意言之, 其在優老之道, 宜有別樣眷待之擧, 特付西樞閒秩事, 分付西銓, 可也。重協曰, 退出後, 謹當分付矣。諸臣以次退出。
○ 丁未閏三月二十九日午時, 上御宣政殿。晝講入侍, 知事金興慶, 特進官申光夏, 參贊官李重協, 檢討官黃梓, 假注書鄭弘祥, 記事官李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