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에 徐宗燮 등이 입시하여 金一鏡 등과 동조한 李光佐 등의 圍籬安置와 柳鳳輝 등의 孥籍, 兩司의 闕啓 이유, 張希載 등을 비호한 南九萬 등을 肅宗의 廟庭에서 撤去하는 문제, 儒賢을 무함한 申致雲의 絶島定配, 李重煥을 減死定配하라는 명의 환수 등에 대해 논의함
○ 丁未五月十二日未時, 上御宣政殿。三司請對入侍時, 右副承旨徐宗燮, 司諫申處洙, 掌令姜一珪, 持平趙正純·安相徽, 校理申魯, 副校理尹涉, 正言鄭彦燮, 修撰趙明翼, 副修撰李亮臣, 假注書金壽鏶, 記事官權賅·尹得和。司諫申處洙, 掌令姜一珪, 持平趙正純·安相徽, 校理申魯, 副校理尹涉, 正言鄭彦燮, 修撰趙明翼, 副修撰李亮臣所啓, 五賊通天之罪, 可勝誅哉? 一自辛丑建儲之後, 含憤逞毒, 排布巧密, 鍛鍊誣獄, 戕殺善類, 首尾四年, 許多節拍, 無非所以謀危聖躬, 而若論其主張凶謀, 則五賊爲最, 光佐則代理之命下也, 敢以國必亡之說, 攘臂咆哮於大庭齊坐之中, 以鼓發凶黨之氣。及夫得志之後, 與鏡·輝兩賊, 合勢相濟, 凡於禍國戕人之事, 無不主張, 粧得虎賊, 而視若奇貨, 鍛鍊誣獄, 而惟意所欲, 十手所指, 輿情咸憤。且於先大王違豫之時, 雖曰, 暫移廚院, 旣不設廳侍藥於大漸之前, 則其悠泛不謹之罪, 可勝誅哉? 賊鏡之凶逆情節, 渠無不知之理, 而常時奬用, 惟恐或後, 及其聲罪致討之日, 身爲首相, 終無一言請討, 究厥情狀, 豈有一毫可恕之道乎? 泰億則始仍文任之互爭, 失歡於賊鏡, 終爲凶圖之相濟, 釋憾於杯酒, 同入請對, 甘心殺兄之證左, 身爲文衡, 與知鏡賊之敎文, 門生國老之說, 指意叵測, 至於君老不附太子之語, 則其所引諭, 尤極凶慝, 前後情狀, 綻露無餘, 無君悖義之罪, 烏可免乎? 泰耉則首發嫌字, 媒孼禍機, 敢引梁獄, 誣逼殿下, 北門之潛入, 慈旨之阻遏, 無非無君之心, 儉·烈之變, 鏡·虎之禍, 皆自此賊醞釀中出來, 人誅未加, 鬼殛先至, 天地神人之憤, 當如何哉? 錫恒則移鞫本府, 鍛鍊誣獄, 謄奏彼國, 張大僞勳, 若其獄招勿書之請, 蓋欲置殿下於黯黮之地, 此已萬萬陰慘, 而壬寅五月十四日引見時, 所奏之言, 便是賊鏡之心腸, 是可忍也, 孰不可忍也? 噫嘻, 五賊者, 實千萬古載籍以來, 所未有之惡逆, 論以王章, 斷不可容貸, 而況耉·輝兩賊事, 以兩司聯名疏批觀之, 殿下亦不以爲的當, 而只以小仁曲諒, 一向容護, 擧國人心, 痛迫抑鬱, 將不知國家之稅駕於何地, 則此豈我殿下所以上承宗廟, 下服人心之道哉? 臣等恐亂賊增氣, 奸凶闖生, 其禍將有不可勝言者矣。請光佐·泰億, 竝姑先絶島圍籬安置, 泰耉依賊黯例, 亟施孥籍, 錫恒亦令王府, 夬施孥籍之典, 臣等以討逆大義, 積歲爭執, 天聽莫回, 王章未伸, 竟使元凶大逆, 徑斃牖下, 王章之乖舛, 神人之憤惋, 可勝言哉? 噫嘻痛矣, 賊輝逆狀, 已悉於前後請討之啓, 書竹盡罄, 而以其最著者言之, 則建儲之初, 首發凶疏, 以售動搖國本之計, 蓄其狼毒, 陰呈戕殺諸臣之謀, 夫當日定策, 在先王, 則體肅廟之遺意, 奉慈聖之手敎, 而斥之以非出宸衷, 在諸臣, 則承先王之明命, 贊宗社之大計, 而歸之於無人臣禮。凡其一字一句, 皆從凶肚逆腸中出來, 一則曰, 準請乃已, 無容更議, 一則曰, 人心疑惑, 國本太輕, 慍恨於大策之未及沮敗, 恐動眩亂, 釀成慘毒之禍胎, 畢竟五賊之凶謀, 逆虎之變書, 皆本於此。況其自製奏文, 肆其誣筆, 上衊君父, 下賊忠賢, 譸張兇言, 播諸鄰國者, 尤極叵測, 一則逆魁, 二則逆魁, 生前之未及正法, 已是失刑之大者, 死後孥籍之典, 尤不容少緩。請亟令王府, 夬施賊輝收孥籍産之典。上曰, 亟停勿煩。處洙曰, 三年爭執, 每下勿煩之命, 群下抑鬱, 豈有其極? 此輩罪狀, 前後悉陳, 今無更達之語, 而一向靳允, 國法未正, 如是而國可爲國耶? 至於光·億, 至今安坐其家, 天下寧有是耶? 殿下於光·億事, 終無明白下敎, 臣等尤所未曉也。其罪狀, 已昭著於臺啓中, 而雖以向來貪權樂勢之罪言之, 豈不足以竄逐耶? 一珪曰, 臣等誠意淺薄, 尙未回天, 俯仰慙歎, 更何所達? 如光·億輩罪惡, 實是覆載之所不容, 而殿下處分不嚴, 一切容貸, 神人之憤, 久而益切, 以鳳輝事見之, 天誅未加, 鬼責先至, 終使元惡大憝, 自斃於牖下, 國家三尺, 自今廢閣而無所用矣。諸賊若復一向容貸, 而不早正法, 則未知從今幾賊偃息而自斃也耶? 所論五賊, 厥罪惟均, 伏願夬揮乾斷, 以正其罪。正純曰, 臣新入臺地, 不能感回天聽, 終使逆魁, 斃於牖下, 可勝痛哉, 可勝痛哉? 至如光·億, 罪積惡極, 斷不可容貸, 惟望夬準所請。相徽曰, 此事, 三司之臣, 曾已力請, 而尙未回天, 以臣拙訥之辭, 新入臺地, 而尙何望遽回天心耶? 然臣曾以假官, 入侍筵席, 屢伏聞聖敎矣。聖上之於此輩, 非不謂逆, 而至今不從, 聖意所在, 誠不敢知也。五賊之罪, 覆載之所不容, 而三司爭執, 實是春秋大義, 則有何一毫持疑於其間? 而終使元悪大憝, 死於牖下, 三尺之法, 豈曰有之乎? 必須廓揮乾斷, 夬正王法, 然後國可爲國矣。魯曰, 如鳳輝者, 終至自斃, 而孥籍之典, 亦不行之, 則國不爲國矣。涉曰, 請對, 非細事也。三司之臣, 無故未易, 不得續續入對, 此則萬萬惶悚, 而前後諸臣之苦口力陳者, 非私意參錯而然也。只是大義未伸, 輿情咸鬱, 故要得感回天聽, 一伸王法之意, 而及承下敎, 不過亟停勿煩四字而已。其爲抑鬱, 何可勝達? 前日聖敎, 非不明白, 而小臣則謂自上尙未盡燭其罪狀, 若能洞燭, 則豈有至今不從之理耶? 耉·恒不論, 光·億尙無薄竄之擧, 朝家少有紀綱, 此輩豈至今息偃在家耶? 鳳輝之臥席終身, 實是失刑之大者, 而孥籍之典, 今若從之, 則神人之憤, 庶可少洩, 夬從今日之請伏望。彦燮曰, 五賊罪惡, 自上豈有不知之理, 而尙未蒙允, 至使賊輝, 臥席終身, 天地神人之憤, 曷有其極? 今日所爭, 不過孥籍, 雖於生前, 未及正法, 死後應行之典, 若能從之, 則可使後世之人, 知國之有法, 而天聽一向邈然, 此莫非臣等誠淺, 尙未感回之致, 愧恧何已? 大抵此輩, 皆是逆也, 人臣負逆名, 而偃息於覆載間者, 古未有焉。惟我國家, 雖以仁厚立國, 而罪關惡逆, 則必誅而不貸者, 誠以王法至嚴, 一有撓屈, 則國不爲國, 故至於討逆之典, 斷不饒貸, 此豈非聖上所當遵守者耶? 今日夬從, 何如? 明翼曰, 閱歲力爭者, 非有私怨, 爲宗社也, 而一向靳允, 每下勿煩, 不勝抑鬱之至, 君上雖有堅定之志, 或爲群下瀝血之爭而允從之者, 不害爲舍己從人之盛德矣。亮臣曰, 交淺言深, 古人所戒, 而君臣如父子, 何言不達? 古語曰, 欲法堯·舜, 先法祖宗, 惟我列聖, 雖至仁至聖, 而至於罪犯惡逆者, 懲討之典, 未嘗不嚴。向年崔錫鼎, 請釋閔黯緣坐, 則先大王嚴辭斥之, 此豈非殿下所當仰體者耶? 殿下若以此輩, 爲非逆則已, 旣知其逆, 而不用逆律, 則亂臣賊子, 何以知懼耶? 鳳輝則終至自斃, 已無可言, 而生存者, 若復容貸, 則國法何以伸, 而輿憤何以洩耶? 上曰, 前已言之, 今無更言, 李光佐·趙泰億事, 廷批憲答, 俱爲詳盡, 非言之不詳, 卽聞之不詳也。儒臣當法祖宗之言, 好矣, 大抵我朝立國, 與宋朝規模略同矣。仁廟初年日記, 予嘗見之, 其時豈無可誅可竄者? 而三司之上, 未有如此深刻之論, 百載之下, 足以景仰, 先王朝, 亦不無一進一退, 而未有如此之事, 及至今日, 世變無窮, 辛壬之間, 誅戮狼藉, 故今日廷臣之閱歲爭執者, 亦近於出乎爾反乎爾之意, 今若誅之, 則豈不夬哉? 而向賴景宗仁厚之德, 得有今日, 則巨魁之外, 何必盡誅乎? 仁廟朝, 甚者治之, 不甚者置之, 其時兩司之啓, 必不如今日啓辭之盈握矣。以古事觀之, 欲法祖宗, 則當以此爲法, 卽今兩司, 若以古事爲非則已, 如其不然, 則豈至如是耶? 魯曰, 出反之敎, 實所未曉, 臣等雖甚無狀, 豈有一毫報復之意哉? 只緣君讎未復, 王章莫伸, 故三年力爭者, 正爲此也。仁厚立國, 聖敎誠然矣, 然而宋朝雖曰仁厚, 如苗·劉者, 誅之不疑, 我朝列聖, 亦未嘗饒貸惡逆, 則今此輝賊之謀危宗社者, 豈置而不論耶? 固知殿下有惻隱之心, 而豈於逆賊, 亦有惻隱之心乎? 一珪曰, 祖宗所法者三代, 而三代雖極仁厚, 刑章亦不全廢, 以不用命孥戮汝之語見之, 則可知矣。況今日賊輝, 罪窮天地, 以其負犯觀之, 戮屍亦可, 而特用末減, 只請孥戮, 而又復不從, 如是而王章何時可伸耶? 殿下不當只法其忠厚, 宜法忠厚中不廢刑罰之道矣。亮臣曰, 人主御世, 如春生秋殺, 德敎刑罰, 不宜偏廢, 則只法仁厚, 不用刑章, 竝與兇逆而不治, 可乎? 辛壬殺戮之慘, 實是古今之所未有, 奸凶輩擅弄之罪, 可勝誅哉? 然臣等今日之請, 亶出於爲國討賊之心, 豈爲報復, 而發此啓耶? 出反之敎, 實是情外也。合辭之請, 一切不許, 至於光·億薄竄之律, 亦不施焉, 而輕於此者, 則往往有竄謫者, 如此則刑章只施於輕罪, 而罪之重者, 則終無勘斷之日耶? 處洙曰, 法祖宗仁厚之敎, 恐非誠實底語也。向來逆鏡與師尙, 容易正法, 咸遇臣·李天海, 亦亟正法, 殿下刑罰, 可謂雷厲風飛, 而如輝之巨魁大慝, 萬古綱常所關者, 則終始庇護而不從, 臣愚死罪, 以是知殿下法仁厚之敎, 非出於誠心也。上曰, 不誠實云者, 其言雖似突兀, 臺言予豈咎哉? 以李光佐啓辭言之, 此果誠實乎? 合啓中罪目足矣, 而廚院事, 爽實之後, 欲掩其失, 又以不設侍藥廳, 爲罪案, 若以不能贊揚景廟仁厚之德, 致有屠戮之慘爲言則可矣, 而至於侍藥廳, 何以及爲之耶? 雖使今日廷臣當之, 侍藥廳亦何以及設, 而臺臣多般添入, 予則聽之未爲新奇矣。輝事, 承文院奏文, 入而見之, 則輝爲提學時撰之矣。此於輝, 爲薄物細故, 而此一句, 又復添入, 下旣不誠如此, 予之所以應之者, 亦似不誠, 而廷臣果以誠實底道理, 積誠爲之, 則予亦豈不以誠應之耶? 處洙曰, 聖敎雖以添入爲非, 而光佐之奬用鏡賊, 豈非黨逆之罪耶? 亮臣曰, 賊鏡初疏, 罪惡已著, 而光佐雖自謂歧貳, 淸顯之職, 無不備擬, 此非奬用而何耶? 上曰, 鏡賊獎用, 本非光佐之事, 乃耉·恒輩事也, 此則爽實矣。彦燮曰, 輝之奏文, 於渠爲薄物細故者, 聖敎至當矣。未知何時添入於啓辭中, 而三司合辭之請, 卽一國公共之論, 而天聽邈然, 輿情抑鬱, 故臺臣之添入他語者, 或冀其萬一允從, 元非異事, 而況奏文一事, 上誣君父, 下陷諸臣於罔測之地, 構成文字, 入送外國, 其爲心腸, 萬萬切痛矣。旣知奏文之登徹乙覽, 故啓辭中, 以此添入, 實是當然底道理, 有何不誠實之事乎? 大抵合辭之請, 參量極矣, 而自上久益靳許, 至以出乎爾反乎爾之意疑之, 此則臣等誠意淺薄, 不見信於君父之致, 只自慙歎。泰耉出一嫌字, 以爲危動之計, 其心所在, 萬萬叵測, 收孥籍産, 豈非參酌之論耶? 錫恒則爲人暗密, 人皆死於其手矣。至今孥籍之請, 亦是參量, 光·億凶暴陰譎, 主張兇謀, 罪當罔赦, 而雖以貪權樂勢, 奬用鏡賊之罪, 豈不合於薄竄之罰乎? 輝賊則宜請跽斬之律, 而只請孥籍, 此殆近於承順, 慙愧慙愧, 而臣等之意, 亦以過激爲戒, 故不敢請跽斬矣。然殿下試思之, 如輝之罪惡貫盈者, 臥席終身, 使其子偃然歸葬, 若輕罪者然, 如是而猶謂之國有法乎? 孥籍之啓, 亦出於十分參量, 而殿下有何持難之端耶? 此外亦多可殺者, 而元惡未誅, 故亦未暇論, 豈不痛甚耶? 請對何等重大之事, 而只以歲久之故, 殿下視若常事, 而臣等則入對之時, 每冀今日或賜允從, 顒望而入, 終至缺望而退, 如是相持, 徒傷事體, 豈不悶迫乎? 上曰, 所言嘉尙, 而今日若果從之, 則豈至於徑斃而不從也? 涉曰, 光佐爲吏判時, 鏡賊之淸望, 無不通擬, 且鏡賊之往在豐壤也, 光也謂, 無鏡則國事不可做云云, 其所汲引倚仗如此, 則其腸肚之相連, 情志之相通, 可知矣。如泰億者, 浮浪不足道, 而光則譎而不正, 每事籠絡主張, 而畢竟則欺人而不露其形跡, 眞箇陰譎底小人也。當初啓辭中, 未及論列者, 追後添入, 豈非誠實底道理? 而其於臺體, 亦當然矣。彦燮曰, 此輩逆名, 萬古難脫, 而法尙不行, 凡大綱不立, 則末梢皆非矣。輝若早伏刑章, 則弼垣事, 豈有之乎? 王者御世之道, 刑賞而已, 刑賞不行, 則國不爲國矣。亮臣曰, 聖敎所云輝之奏文薄物細故者, 誠爲至當, 以聖上視之, 則然矣, 而在臣子之心, 當如何? 當請改奏辨誣, 而輝賊尙未正法, 故未果, 此豈薄物細故, 可以置之而不論者耶? 上曰, 頃日奏文時, 彼人若問之, 則未知渠輩何以答之, 而奏文, 予亦見之, 語涉不敢言之地者, 皆拔之鞫案, 若盡入則叵測, 而此則不然矣。今若辨誣, 則常談不云乎? 此所謂欲辨而益彰也, 斯豈好好耶? 儒臣辨誣之言, 似未斟量而發也。明翼曰, 夫出反云者, 彼此爭較, 互相報復之謂也, 而此實不然, 忠逆懸殊, 彼則戕殺忠良也, 此則懲討亂賊也, 有何出反之可論耶? 向來兇黨, 專以屠戮爲事, 今若效其所爲, 則或近於報復, 而臣等之意, 欲誅其巨魁而已, 何嘗有濫殺之意耶? 上曰, 若不親臨錄囚, 則其不如楚獄之多濫, 辛壬之蔓延, 何可知也? 以卽今見之, 沈檀之啓, 至今爭執, 蓋森啓允從, 然後沈檀方可請拿, 而旣發之啓, 不知變通, 一向强聒, 非誠實矣。亮臣曰, 聖敎至此, 以今日廷臣堂堂討復之論, 疑如向時人之鍛鍊, 臣等慙愧欲死, 寧有可言? 上曰, 予豈疑之? 而其時見廷玉極虛疎, 廷玉若不處分, 則必至多濫矣。相徽曰, 以輝賊奏文, 謂之薄物細故, 則輝之逆節, 殿下已分明下燭矣。然而一向靳允, 使之臥死牖下, 可勝抑鬱? 正純曰, 國人皆曰可殺, 則無可生之道, 而如輝者, 不卽正法, 終至徑斃, 豈不萬萬絶痛乎? 今則孥戮之外, 無他可施之律, 此啓若允從, 則稍可慰神人之憤矣。亮臣曰, 宣廟朝癸未年間, 宋應漑·許篈等, 構陷文成公李珥, 其後李珥入朝, 文簡公成渾, 抵書李珥, 言其參酌還用之意。李珥答曰, 來諭激不激之論, 終是苟且, 彼輩旣以誤國小人逐鄙人之後, 雖欲不激, 得乎? 於斯時也, 以尊兄不激之論, 行於其間, 則天地間正氣消盡矣, 願勿更言云云。其辭意之嚴正, 有如此者, 槪世道自任之人, 雖宰相, 亦不避小小嫌節, 況人主受祖宗之托, 臨億兆之上, 則其所謀害吾身者, 卽宗社之賊也。豈以事涉自己爲嫌, 而不加懲討之典乎? 旣知其逆, 則執法之臣, 雖有過中之辭, 或從之, 或使拔之, 可也, 而今則責以不誠, 一向靳允, 是豈所望於殿下者哉? 上曰, 初不允從者, 非緣自己事而然也。一珪曰, 古人云, 憂明主, 怨治世, 夫以殿下之明, 非不洞燭其罪狀, 而上下相持, 一例靳允, 臣實莫曉其所以也。光·億罪狀決定, 然後其下諸賊, 不待兩言而決, 今日縷縷所陳, 亶出心腹, 伏望夬從。上曰, 君臣猶父子, 何辭可隱? 司諫以誠實之道言之, 予當以誠實推演言之, 兩司之連事闕啓, 誠意未盡者, 予當自反處, 非專責臣鄰, 而國家設置城上所, 如値公故日, 則書出姑停矣。今則不但不此之爲, 無故日, 亦不連啓, 予於心中, 知其非誠實矣, 旣知其不誠, 則豈不一言之耶? 凡啓辭, 或有一二啓卽從者, 或閱月而後從之者, 何也? 蓋詣臺已久, 則或至收殺, 而近來勿論輕重, 一發後, 雖盈握不止, 牌招則入來, 謄傳故紙, 以今日事見之, 政院以闕啓牌招, 然後始入來强聒, 此豈誠實底道理乎? 彦燮曰, 三司諸臣, 或有病故, 或有情勢不安, 未克一齊仕進, 故自然闕啓之日居多, 古則三日闕啓, 尙多避嫌云, 而今之闕啓, 不但三日而已, 則臣等所失大矣, 下敎誨責宜矣。然當從之啓, 卽當允從, 豈因闕啓而不從耶? 自今不但專責於臣等, 而間間允從, 則臣等亦豈不興起乎? 上曰, 所謂盈握, 非指院啓, 而森啓似過, 然大義所守處, 予何可使之已也? 一珪曰, 臺臣未能務積誠意, 感回天聽, 此則在下者之罪, 而此亦聖上自反處也。聖上若恢張言路, 採取公議, 以次允從, 則在臺之臣, 孰不激聳? 仰體上意, 而近來言官, 數被摧折, 討逆之啓, 無一允從, 故雖孝子忠臣, 亦豈無懈惰之心乎? 此亦聖上自反處也。司諫申處洙, 掌令姜一珪, 持平趙正純·安相徽, 正言鄭彦燮所啓, 廟廷配享, 事體至嚴且重, 苟非名德無玷, 際遇最隆者, 其不可濫躋也, 明矣。向者群凶執命, 恣行胸臆, 抑揚與奪, 一任好惡, 乃敢以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等三人, 配食於肅宗大王廟庭。嘻噫痛矣, 彼三臣者, 與己巳凶黨, 血脈流通, 或營護希載·業同之凶逆, 或唱導朴涏·朴萬鼎之邪論, 或箚解辛巳巫蠱之獄, 同聲相應, 譸張悖說, 仇視名義, 煽動危機, 終至釀成士類滔天之禍, 幾致宗社覆滅之患者, 皆是三臣之遺毒餘烈也。夷考平生, 莫非背負聖母, 斁敗倫常, 則其所負犯, 俱係名義之罪人, 是以聖考, 深加斥絶, 前後處分, 極其嚴正, 而特以其曾在三事之列, 雖姑加包容, 若其際遇之盛, 元無可論, 則以此等人, 配侑於廟廷, 其義安在? 於戲, 我聖考盛德大業, 卓越百王, 必擇同心同德之臣, 如成湯之摯虺, 昭烈之武侯, 以彰其明良相遇, 君臣一體之實, 然後方有光於先烈, 而亦且無愧於配享之義矣。惟我聖考, 臨御五十年間, 名臣碩輔, 不爲不多, 而取舍之際, 徒循私意, 必以得罪於聖考, 自貳於聖母之三人, 苟廁於聖考聖母陟降之地。噫嘻, 天下寧有是耶? 儻殿下念一及此, 必有怵然而動心者矣。殿下雖或以先朝已行之典, 猝然變改, 有所持難, 此則有不然者, 昔宋王安石, 初配神宗, 而高宗黜之, 我朝趙絅, 嘗配顯廟, 聖考黜之, 旣有古例之可據, 則尤何以此爲拘乎? 其在聖上奉承宗廟, 式重祀典之道, 宜卽釐正, 毋使玷汚有侐之庭, 而筵奏臺章, 一倂違拒, 迄未有處分, 人心齊憤, 久而愈鬱, 公議轉激, 莫可沮止, 決不可因仍襲謬, 置之於配食之列。請南九萬·尹趾完·崔錫鼎, 亟令撤去廟庭之享。上曰, 亟停勿煩。相徽曰, 宗廟配食, 事體至重, 宜擇先王同德同心之臣, 而此則其時私黨, 以私好惡, 肆然以得罪聖考之人, 竝置配享之列, 事之寒心, 孰大於此? 今日合啓, 卽一世共公之論, 夬賜允從。上曰, 前後已言之, 此則予尤以爲過矣。司諫申處洙, 正言鄭彦燮所啓, 逆鏡辛丑之疏, 尙忍言哉? 實是爲人臣子所不忍聞所不忍言者, 而窮凶情節, 未及究得, 徑先置法, 神人之憤鬱, 已不可言, 而至於疏下五賊, 旣與賊鏡, 同聲合辭, 濟其凶逆, 則初無首從之可分, 而特以官秩之高下, 名次有先後而已, 究其心腸, 則一而二, 二而一者也。今者鏡賊, 勘以極律, 而獨使五賊, 尙逭天誅, 假息覆載, 是誅一賊鏡, 而尙有五賊鏡矣。揆以王法, 不可罪同而律異, 論以負犯, 亦不可絶島栫棘而懲其罪。請逆鏡疏下五賊, 亟正邦刑。上曰, 勿煩。又所啓, 申致雲, 以凶逆餘孼, 世爲淸議所棄, 及夫凶黨秉柄之日, 啗以淸顯之官, 甘心附托, 作一鷹犬, 要爲立功自效之計, 遂發先正臣權尙夏追奪之啓。噫嘻痛矣, 宵小之毒正誣賢, 自古何限, 而豈有如致雲之慘毒無倫耶? 其以依倚巨猾等語, 誣及師門者, 自是致雲世濟之惡, 而本出於報怨之心也。頃年萬遇, 略售讒間尙夏之計, 則我肅廟卽加譴罰, 以正毒正之罪, 蓋以尊賢重道之誠, 其懲討之典, 不得不如是之嚴故耳。今致雲汚辱先正之說, 比萬遇絶悖, 以肅廟罪萬遇者觀之, 其所以罪致雲者, 尤當如何? 今者昱·范甲輩, 皆以誣賢之罪, 已竄遠地, 而獨於致雲, 尙此靳兪, 懲討不嚴, 士論益激, 臣誠莫曉聖意之攸在也。其疏中所謂, 謂國可讎, 謂君可叛等說, 便一急書, 誣人惡逆, 自有其律, 況敢誣累朝禮待之儒賢, 而其罪決不可止於削黜而已。請削黜罪人申致雲絶島定配。上曰, 勿煩。處洙曰, 如致雲之暗毒, 卽斯文之賊, 而亦不定配, 竊想聖意以其東陽之孫, 曲加寬貸, 而若是斯文之賊, 則雖東陽都尉, 豈有饒貸之理乎? 上曰, 其言過矣。彦燮曰, 肅廟朝, 事關斯文, 則處分極嚴, 洪萬遇事, 雖不及致雲之慘毒, 而其所處分, 極其嚴正, 此蓋爲儒賢也, 爲士林也。彼林下之人, 何關世事, 而致雲者, 敢以惡逆之名, 白地相加, 豈不萬萬駭痛乎? 彼輩亦多非之者云, 薄竄之請, 可謂末減, 而至今不從者, 何也? 致雲嘗備任使矣, 其目前婉孌之態, 有足以惑聖聰, 而此正所謂人妖也。殿下何惜於此等狐鼠之輩, 不加竄罰乎? 上曰, 昨年大臣陳達時, 下敎有之矣。又所啓, 臣等伏見下金吾判付, 有時龍依當初發配之命, 臣等不勝驚惑之至。夫時龍之勸虎賊上變者, 已悉於虎賊之招, 而況渠之承款招辭中, 其所指揮情節, 不啻明白, 則揆以王章, 決難容貸。頃日聖批中, 考律則乃一律, 故特令還寢之敎, 尤所未曉也。噫嘻, 亂臣賊子, 何代無之, 而排鋪凶計, 誣逼不敢言之地者, 實無如虎賊之兇逆, 而虎旣伏法, 則與謀知情之時龍, 烏得免謀逆同參之律乎? 原其情狀, 萬戮猶輕, 而尙此偃息於覆載之間者, 已是失刑之大者, 殿下强引尋常誣告之律, 雖欲曲加涵貸, 其如王法之乖舛何, 輿情之駭憤何哉? 此而若不嚴加懲討, 則亂賊之徒, 將無所知懼。請還收時龍刑推發配之命, 仍令王府,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又所啓, 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 雖出於聖上憫旱憂災之至意, 而第念鞫獄事體, 至嚴且重, 其不可不待究竟而徑加疏釋也, 明矣。況森則附麗凶黨, 爲世指目, 而締結逆鏡, 交通妖儉之狀, 今又緊出於廷玉之招, 則固當反覆證質, 嚴加窮覈, 而獄案未了, 酌處遽下, 罪犯輕重, 終無以閱實, 處分之顚倒, 刑政之乖舛, 莫此爲甚, 鞫體不嚴, 而後弊難防, 重辟倖逭, 輿情愈激, 不可以旣已發配而置之。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 更令王府, 設鞫嚴覈, 期於得情。上曰, 當初所爭, 臺體誠然, 而閱歲爭執, 未免太過, 須勿强煩。又所啓, 向來大臣, 以李重煥事陳達, 至有減死之命, 臣竊不勝驚惑也。夫重煥與虎賊, 同情事節, 不啻狼藉於時龍之招, 及其與虎龍面質也, 節節語屈, 此則禁府鞫案俱在, 臣不必一一提論, 而蓋與虎賊, 情跡甚密, 或稱以看山, 隱祕相隨, 或昏夜聚會, 綢繆謀議, 至於代製其供辭而極矣。其他締謀之情狀, 不可殫記, 指揮虎賊者, 重煥也, 粧出虎賊者, 重煥也, 則重煥是虎賊之主人, 誣獄之根本, 此賊不誅, 則三尺之法, 無所施, 而神人之憤, 無以洩。昨年殿下之親幸錄囚也, 至於此賊, 則殿下猶置之重辟之案, 殿下亦豈不以此賊罪犯, 不可不明正典刑故耶? 今者大臣之救解, 出於意外, 而殿下反爲之撓屈, 遽命減死, 乃使凶賊漏網, 終不能鉤得情節, 夬正王法, 刑政乖舛, 輿情咸憤。請還收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上曰, 勿煩。彦燮曰, 重煥以兩班之子, 虎龍原辭題給, 豈有可生之理耶? 上曰, 其時文書, 禁府已火之, 而以鞫案見之, 虎龍作詩贈之, 則豈借原情於重煥耶? 以名官一向嚴訊, 徑斃可慮, 非王者審刑之道, 其時委官, 以爲無加問之事矣。彦燮曰, 大臣所達之言, 未知何如, 而群議皆不平, 其供辭中, 爲借家舍, 往虎家云者, 尤不成說矣。又所啓, 昨年遇臣之徑先梟示, 已是失刑之大者, 其同惡相濟之餘孽, 直勘島配, 實有乖於王章, 而只緣凶書已火, 獄情未露, 竟致臺啓之徑停, 尙稽天討之克擧, 今以備忘中事關君父之敎觀之, 其窮兇極惡之情節, 可推而知, 神人之憤, 爲如何哉? 殿下旣知其事關君父, 而諸承旨及原任大臣之求對請討也, 終靳允兪, 不許鞫問, 臣實愚昧, 莫曉聖意之攸在也。如此罪關惡逆之賊, 若無嚴鞫正刑之擧, 則國人之疑惑, 必無所不至, 輿情之憤鬱, 將無以少洩。請遇賊妻孥及昌碩·時昌, 亟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 以正王法。上曰, 勿煩。處洙曰, 遇臣事停啓臺官, 則責其非, 而更發之後, 尙不從之, 臣竊訝焉。上曰, 非難知也。其時下敎, 今日入侍儒臣亦知之, 非使之更發, 因處置失當, 而有所下敎矣。又所啓, 臣等於賊輝子許令歸葬其父之命, 竊不勝駭憤痛惋之至。噫, 天討未行, 鬼誅先加, 竟使大逆元兇, 徑斃於牖下, 可勝痛恨哉? 目今廷臣, 方且以逆而治之, 天討得行, 則弼垣不日當爲伏法, 其與他罪人, 萬萬有別, 則循例給由, 非所可論, 而朝家曲循其願, 俾令歸葬, 視之以尋常薄竄者之在謫聞喪者然, 論以大逆之意, 果安在哉? 況其代奴呈狀於物故狀啓未及上來之前者, 全無逆家子畏憚朝廷之心, 當此討逆方張之日, 決不當撓屈王法, 許其歸葬。請還收逆輝子極邊遠竄, 罪人弼垣許令歸葬之命。上曰, 勿煩。彦燮曰, 臺啓雖出, 渠必往矣, 寧不痛哉? 今日期於得請矣。上曰, 當初合啓, 若從之, 則弼垣自當坐死, 而旣不從合啓, 則此豈可從耶? 祖宗朝成憲, 豈棄之耶? 彦燮曰, 疏下五賊, 自臣入臺後, 凡幾次爭執乎? 無首從之別爲敎, 則當盡殺之, 若謂有別, 則五賊中, 儒·夢最凶狡, 上疏外, 固多可殺之罪, 此兩賊誅之, 則少洩神人之憤, 而旣不盡殺, 又不區別, 王章無處可施, 乖舛之嘆極矣。殿下試思之, 凶逆如五賊, 而豈有傳之生議之理乎? 國家棄儒·夢, 如狐鼠腐雛, 而尙今貸死, 豈非大段失刑乎? 三司入之, 下詢而處之, 何如? 上曰, 雖不下詢, 非不知之, 而只貸其首矣。魯曰, 貸死者, 輕罪之可以殺可以不殺者, 容或貸死, 不害爲寬大之政, 而罪關兇逆者, 豈可一日容貸乎? 況三年貸死, 亦已久矣, 一向仍貸, 斷無是理矣。處洙曰, 儒·夢年少職卑, 而凡事, 此兩人皆主張, 故自耉·恒以下, 亦爲儒·夢所使, 以此言之, 儒·夢爲逆魁矣。彦燮曰, 此輩全體皆是逆也。千言萬語皆除之, 此賊可殺可殺。涉曰, 當初上疏, 鏡與儒·夢, 爛漫相議爲之, 則固無彼此之別, 而鏡特以官高, 故爲疏頭耳。鏡則殺之, 儒·夢則不殺, 同是逆賊, 而或殺或不殺, 豈不斑駁乎? 長陵作變人, 自上不分首從, 盡誅之, 而儒·夢則姑貸其首, 未知聖意何所據而若此也。如不欲一倂殺之, 則其中豈無分別之道耶? 儒·夢則上疏外, 萬惡俱備, 斷不可容貸, 若快正王法, 則書諸史冊, 豈不有光乎? 臣忝居玉署, 何敢以非事, 陳於前乎? 明翼曰, 主張凶謀, 皆出儒·夢之手, 至於上疏, 儒·夢悉主之, 鏡則以官秩之高, 爲疏頭, 而儒·夢逆節, 路人之所共知也。亮臣曰, 鏡賊, 在臣所居之近處, 故稔知其爲人矣。凶悖之行, 固無可言, 而其時凶疏, 則猶不能自爲主張, 特以秩高, 故爲疏頭, 而其實則儒·夢主之, 豈有一毫可貸之理耶? 上曰, 只貸其首云, 則其罪已知之矣。昨日正言疏批曰, 五賊云云, 常時罕言賊, 而旣用賊字, 則予意可知矣。疏下中區別, 則苟且, 五人竝用一律, 則太過, 至於宗廈, 雖曰, 附庸, 尤極無狀, 渠若目不知書則已, 不過爲附麗時輩, 欲得美爵, 而隨參之矣, 其用心, 豈不絶痛乎? 彦燮曰, 儒·夢, 固是窮凶極惡, 而其下諸賊, 亦豈有可恕之道耶? 罪若可殺, 則雖十人, 當殺無赦, 豈以數多而竝宥之耶? 上曰, 只貸其首, 則雖不用一律, 與誅何異? 其時虎龍變書見後, 不開書筵, 末梢泰耉請開筵, 故仍爲引接矣。其時戕殺太甚, 景宗仁厚之德, 閼而不行, 故他日歸拜先王, 實無顔面, 自然垂涕, 而道之泰耉, 則尙不無動念之意, 而明誼則辭氣勃勃, 顯有不平之色, 其時, 予已知其心之凶慘矣, 其罪豈下於儒·夢耶? 亮臣曰, 臣等入來, 無一事蒙允而退出, 則豈不萬萬抑鬱乎? 彦燮曰, 不得請, 則臣等不敢退矣。掌令姜一珪, 持平趙正純·安相徽所啓, 疏下五賊, 旣與賊鏡, 同一心腸, 同一罪名, 而殿下只誅逆鏡, 尙貸五賊, 其在爲宗社嚴懲討之道, 不宜若是其異同也。夫建儲代理, 實是古今通誼, 而國朝古典, 亦且明白可據, 則渠輩以何心術, 投進此萬萬極兇之疏, 至謂之廢立簒逆, 此實前古未有之凶逆也。況謀議投疏之際, 蓋與妖儉, 和應約束, 知其萬無一失之勢, 故敢爲此不忍言之說, 以售其罔測之計, 宗社之至今保存, 實千萬之幸耳。且鏡賊疏出後, 局面變幻之說, 不啻狼藉於荊佐之招, 則同疏諸凶, 與賊鏡一而二, 二而一者, 尤的然明著, 其在王法, 決無獨逭之理, 且雖以昨年筵席只貸其首之敎觀之, 亦可知殿下於此賊之罪狀, 洞燭無餘, 而一向靳允, 群情抑鬱, 此豈王者誅亂賊嚴懲討之意哉? 請疏下五賊, 竝命亟正邦刑。上曰, 勿煩。一珪曰, 諫臣·儒臣, 縷縷陳達, 更無可達, 而儒·夢兩賊, 實爲窩主, 鏡賊旣施兩觀之誅, 則兩賊豈獨生乎? 國人皆曰, 可殺, 正指此賊而發, 雖婦孺兒童, 皆知可殺, 而聖上尙未覺得矣。鏡賊爲儒·夢鷹犬, 而其主張者, 一則儒·夢, 二則儒·夢, 上疏之外, 釀成士禍, 屠戮忠良, 皆是兩賊所爲也。殿下非不知其爲兇逆, 而曲加涵貸, 每以只貸其首, 與誅何異等語爲敎, 春秋以言誅之之義, 殿下其欲體行乎? 孔子則不得其位, 故不得已以言襃貶, 而殿下則居王者之位, 上承宗廟, 下臨兆庶, 操生殺之大柄, 而如此亂賊, 何憚而不誅, 只憑疏批之間, 略示誅貶之義, 以此謂足以討逆, 臣愚死罪, 以爲殿下所爲, 近於柔弱矣。上曰, 憲臣柔弱之言, 予當自反處, 而五者不可區別, 旣不區別, 則竝殺過矣。以此下只貸其首之敎矣。一珪曰, 若然, 則除疏下事, 以渠本罪殺之宜矣。上曰, 此則不然, 卽今所爭者疏下事, 而以他罪罪之, 不可矣。一珪曰, 今日當碎首彤墀, 期於準請耳。上曰, 一堂誠意, 猶未相孚矣。拈出儒·夢請殺者, 似是認予有欲從之意, 而明誼則泰耉壬寅請對時, 已知其無據矣。儒·夢之罪, 亦非今日始知, 則五賊終不可區別矣。正純曰, 若以盡誅爲嫌, 則當殺二賊, 若以爲無可區別, 則當盡殺五賊, 兩言可決, 而一向相持, 未有處分, 如是則王法無可伸之日矣。相徽曰, 殿下旣知其賊, 則此乃宗社之賊也。群下則請竝誅, 而殿下以好生之德, 就其中擇尤甚者儒·夢而誅之, 則庶可洩神人之憤矣。上曰, 逆鏡正法, 豈專爲疏頭而然也? 敎文尤爲凶慘, 故誅之耳。魯曰, 儒·夢上疏外, 亦有他罪矣。亮臣曰, 無辜則一人不宜妄殺, 有罪當死, 則不但五賊, 雖十賊, 當盡誅之, 君人之道, 寬猛相濟, 然後可以爲國, 儒·夢若誅之, 則庶可有辭於後世矣。明翼曰, 逆節狼藉, 五賊同然, 無可區別, 聖敎至當, 而儒·夢, 特其中最甚者, 臺啓姑舍之, 特以聖意, 儒·夢兩人誅之, 則豈不夬哉? 涉曰, 拈出兩賊, 亦出於哀痛迫切之意, 蓋三年爭執, 無一允從, 故或慮聖上以好生之德, 多人不欲盡誅, 故拈出最兇慝者二人而請誅之, 非謂其外三人則罪不至必死也。一鏡有他罪, 故誅之, 儒·夢亦有他罪, 則誅之當然矣。上曰, 儒臣之言, 懇切好矣。然五賊無輕重, 則豈拈出儒·夢乎? 亮臣曰, 聖敎似近於阻搪臣等之請, 臣等不勝慨然矣。明翼曰, 聖上無一事允從, 故在下之人, 亦不無解體之心矣。卽今則三司之臣, 精白一心, 齋沐請討, 臣等之意, 有若始爲請對者然, 群心之顒祝, 無異一初之日, 聖上知其爲逆, 已過三年, 而尙今不從者, 何也? 今日夬從, 則實有光於爲宗社討賊之義矣。上曰, 只貸一律之敎, 已言之矣。若是今日聽從之事, 則豈言只貸乎? 亮臣曰, 聖上雖有只貸之敎, 而當誅之賊, 不宜一日容貸, 況三年乎? 三年尙不可, 況永貸乎? 上曰, 儒臣欲法堯·舜, 當法祖宗之言, 好矣。先朝黃順中事, 至累年而不從, 一人尙然, 況五人, 豈於一朝筵席從之乎? 彦燮曰, 黃順中事, 閭閻間微細之徒, 而所犯不過妖惡之事, 雖累年不從, 亦不甚害於義理, 而此則亂臣賊子, 出於世家巨族, 豈使一日容於覆載間耶? 今日夬從, 則民志亦可定矣。上曰, 無更言者矣。一珪曰, 寬貸之典, 古亦有之, 而罪犯稍輕, 情或可恕, 則貸之, 而此則逆節彰著, 寧有可貸之理乎? 涉曰, 黃順中, 特奸惡之輩, 肅廟姑貸之, 而此則豈比同於順中乎? 肅廟朝, 罪犯惡逆者, 必誅而罔赦, 豈有如此持疑之事乎? 今日法先朝之明斷, 夬從群下之請, 或五賊盡誅之, 或儒·夢·明誼誅之, 則王章可振, 亂賊知懼矣。亮臣曰, 鏡輩旣誅之故, 自上以爲此足以懲亂賊, 而其外諸賊, 則一切容貸耶? 抑以爲盡誅此輩, 則或慮有傷於國脈耶? 上微哂曰, 雖殺此輩, 豈有傷國脈之理耶? 彦燮曰, 刑法之濫觴, 不可不戒, 而此則亘萬世必殺之賊, 此外必無蔓延之事矣。亮臣曰, 今日朝廷之意, 欲去其太甚者而已, 何敢鍛鍊羅織, 效彼輩爲哉? 大臣以下斷無此意矣, 五賊若難竝誅, 則儒·夢先誅宜矣。一珪曰, 傳曰, 惟斷乃成, 殿下斷之一字, 恐不足矣。肅廟朝乾斷赫然, 至今嗚呼不忘, 若使此賊, 生於先朝, 不過一兩日間, 處分嚴正矣, 豈如是屢年持難乎? 亮臣曰, 渠輩亦知必死矣, 處分如此, 故今反增氣, 可勝痛哉? 儒·夢輩血黨, 固不足言, 而其中雖自謂言議稍勝者, 亦不能顯言斥絶, 此豈非聖明未能嚴斷之致哉? 臣以私室酬酢仰對, 固知猥屑, 而旣有所懷, 不敢隱默, 頃臣初入侍也, 聖明豈不以宋寅明事下敎耶? 臣與寅明, 爲至親, 論議雖不同, 情義自別, 故嘗言於寅明曰, 君之一隊如趙文命諸人, 自以爲爲東宮血誠, 而無一言爲東宮討賊, 未免有左右擧足之意, 此不過稍存形跡, 以示歧貳於鏡賊, 而實則安享富貴而已, 此豈血誠忠報之道耶? 相見時, 每以此責之, 蓋帝王出治之法, 所貴乎分別淑慝, 此等處, 若不嚴加隄防, 而有所輕信, 則其害必至於義理晦塞, 人心陷溺, 伏願聖上, 加意而夬從焉。上曰, 私家酬酢, 有所陳達, 出於無隱, 言亦好矣。予亦豈不知如此? 而用重律, 終難矣。一珪曰, 鏡·虎兩賊, 旣用重律, 儒·夢豈減於鏡賊耶? 上曰, 儒臣·諫臣推誠陳達, 而辛丑作俑者, 誰也? 莫非一鏡之所爲也。虎龍變書後, 鍛鍊尤甚, 故二賊之正法者, 此也。向者咸遇臣處分, 亦出於絶痛之意, 而五賊則不可區別, 亦不可盡殺, 予意本自如此耳。亮臣曰, 殿下之得有今日, 實宗社無疆之福, 而時移事過之故, 其時危迫之禍, 殿下皆忘之耶? 上曰, 其時與今日, 予心未嘗一毫有異耳。又所啓, 世良辛丑之疏, 逆心彰著, 其所謂天無二日, 陰移天位等說, 窮凶絶慝, 肆然誣逼於不敢言之地, 實與鏡·虎兩賊, 根株相連, 脈絡相貫, 通天之罪, 本無異同, 而莫施兩觀之誅, 遽値牖下之斃, 神人之憤, 庸有極乎? 今雖不能肆其屍於市朝, 若其孥籍一款, 係是當施之律, 斷不可以其身之已骨, 只施追奪之律。請命有司, 亟擧世良孥籍之典, 以伸王法。上曰, 當初此啓之發也。大臣以律重亦有陳達之事, 而至今爭執, 誠爲過重, 勿煩。 又所啓, 噫嘻痛矣, 時龍之勸虎賊上變, 旣出於渠之招辭, 則其綢繆和應之跡, 昭昭難掩, 原其情狀, 有萬戮猶輕之罪, 論以三尺, 無一毫可赦之端, 而殿下不忍加誅, 至使窮凶極惡之輩, 尙今偃息於覆載之間, 思之至此, 寧不寒心? 臺閣苦口力爭, 實出於春秋討亂賊之義, 而殿下旣允臺啓, 旋寢成命, 如是而亂臣賊子將何懲畏乎? 誣上不道之逆虎, 旣伏斧鉞之誅, 則與謀知情之時龍, 斷無倖逭之理, 而處分顚倒, 輿情駭惑。請還收時龍刑推定配之命, 仍令王府, 依律處斷。上曰, 勿煩。又所啓, 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 雖出於憫旱弭災之聖意, 而第念鞫獄事體, 至重且大, 其不可不待究竟, 徑先處分也, 明矣。所謂錄囚者, 蓋指夫罪在惟輕, 情或可原者也。自古以來, 豈有事關鞫獄, 身犯極律, 而輕加疏釋者乎? 設令森等之負犯, 有可原恕者, 其在獄體, 克加案驗, 辭證歸一, 情節無疑, 然後方可議其霈宥之典矣, 而況森則本以凶黨之爪牙, 久爲國人之指點, 而今又緊出鞫招, 未了獄案, 則不爲窮覈, 遽令放釋, 不但王法之乖舛, 實係日後無窮之弊矣。豈不大可懼哉? 請還寢李森等安置竄配之命, 更令王府, 設鞫嚴問, 期於得情。上曰, 已諭院啓, 須勿强煩。又所啓, 臣等伏見前冬備忘, 有賊鏡子寧海減死之命, 臣等不勝驚惑之至。夫逆賊緣坐, 乃是千古不易之典, 而知情與否, 非所可論, 若以賊鏡爲非逆, 而誅止其身則已, 旣謂大逆, 且擧孥籍之典, 則獨於寧海, 特加寬貸, 揆以法例, 決無是理。今殿下徒以好生之德, 强欲區別於兄弟之間, 而年限旣滿, 王法至嚴, 一有輕重, 啓後世無窮之弊。請還收賊鏡子寧海減死爲奴之命, 亟令有司, 依律處絞。上曰, 勿煩。又所啓, 凡有罪犯惡逆, 名出賊招者, 拿鞫嚴覈, 明正其罪, 是固不易之常典。今此沈檀之與鏡·儉輩, 結爲心腹, 綢繆陰凶之狀, 始發於白望·宇寬之招, 再發於廷玉之招, 而廷玉旣以渠所目睹, 明白爲證, 則檀之所犯情節, 灼然可知, 鞫廳之請拿, 實出王法之不可已, 而聖上特以檀名之忝在先朝耆社之故, 欲加涵貸, 不賜允兪, 何殿下不思之甚也? 爲人臣子, 而罪或犯逆, 則雖王室至親, 法不可容護。況檀以己巳凶黨, 得保其首領者, 在渠已幸, 而復犯此罔赦之罪, 且於靈壽耆堂, 初旣不入, 追後入參, 亦在於鏡賊輩得志之日, 則其可以名入耆社, 或有所少恕也哉。至如潛賊之凶言杖斃者, 襃其忠節, 贈之以爵, 渠若有一分人心, 何敢若是其無忌憚? 論其情跡, 斷無可貸之道。請遠竄罪人沈檀, 亟令王府, 拿鞫嚴問, 以伸王法。上曰, 俄豈不云? 須勿强煩。又所啓, 臣等伏聞向日筵中有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 臣等竊不勝驚惑之至。重煥與虎賊, 相親綢繆謀議之狀, 已盡露於前後鞫案中, 今不必覼縷, 況虎賊之歸功於重煥, 而渠亦不能自辨, 則只此一事, 罪惡尤著, 斷不可容貸。請還收罪人李重煥減死定配之命。上曰, 勿煩。又所啓, 昌碩等罪犯, 遇臣旣已正刑, 文案亦且火燒, 則其間曲折, 有非外人所可詳知, 而只以向日事關君父之敎觀之, 其罪狀之凶悖, 槪可知矣。旣知其事關君父, 則昌碩等, 卽一惡逆, 何可一刻置而不問, 少緩懲討之擧耶? 請昌碩·時昌及遇臣妻孥, 竝命設鞫嚴問, 得情處斷。上曰, 勿煩。又所啓, 守禦廳之設置屯田, 不但儲偫糧餉, 以備不時之需, 保障重地, 凡百責應, 專賴於此, 則其所關係, 顧不重歟? 乃者移屬宮家之命, 遽出意外, 聽聞所及, 莫不驚惑。夫宮庄折受, 本非美事, 而況奪取軍需, 移給宮家, 使緩急依歸之所, 將無以成樣, 則其爲聖德之累, 莫大於此。請還寢守禦廳屯田移屬宮家之命。上曰, 勿煩。又所啓, 中官驕橫之習, 若不嚴加堤防, 則末流之弊, 有不可勝言。頃者江都曝曬中使棍打將校之擧, 實是前所未聞之事。噫, 中官之憑藉巡視城堞, 勒責前排軍物, 旣是無前之規, 則居留之臣, 據理防塞, 事體當然, 而乃反不知自戢, 移怒將校, 妄施棍罰, 無所忌憚, 渠若有一分嚴畏公朝之心, 何敢恣橫至此哉? 居留之地, 體貌自別, 而其所橫挐, 猶尙如此, 其往來列邑之際, 肆意作弊, 據此可知, 守臣之狀聞, 諫臣之請罪, 俱爲得體, 聖上之特罷其職, 亦出於嚴防閑之意, 而第以前後聖敎觀之, 只以其奉命之故, 罷職薄罰, 有若足勘其罪者然。臣竊慨然, 中官之責罰下屬, 若在於廚傳接待之埋沒, 則其人雖微, 王命可尊, 容有可恕之道, 而至於前排鼓角等物, 便是軍容, 而違越格例, 私自責立者, 所關非細, 漸不可長, 其在防微懲後之道, 決不可罷職而止。請江華曝曬中使二人, 竝卽令拿問定罪。上曰, 勿煩。又所啓, 在謫聞喪者, 許令歸葬, 雖有前例, 蓋出於一時寬假之典, 則容或施之於薄竄編配者流, 而至於弼垣, 以兇逆之子, 應在收孥之科, 歸葬與否, 本非可論, 而乃於物故狀未及上來之前, 曲循其代奴呈狀, 不思據理斥退, 乃反汲汲草記, 有若尋常輕罪之循例給由者然, 已極可駭, 喉院之臣, 不少留難, 亦爲矇然捧入, 爲君父討亂賊之義, 果安在哉? 事之寒心, 莫此爲甚。請金吾當該堂上罷職。上曰, 勿煩。一珪曰, 此啓豈有他意? 不過尊國體而已, 以輕罪竄謫者, 或許歸葬, 而此則罪關惡逆, 而金吾堂上, 不能據理斥退, 不待物故狀, 率爾入啓, 大段非矣。此等啓辭, 有何持難乎? 上曰, 臺啓若以不待物故狀而入啓爲非則, 可也, 而許令歸葬, 自是舊典, 則金吾堂上, 豈有終不入啓之理乎? 相徽曰, 臣等誠意淺薄, 未蒙一事之允兪, 已極愧忸, 而至於柳弼垣事, 實出於執法之意, 則其在重臺閣之道, 宜卽允從, 而天聽邈然, 臣竊不勝慨惋之至。上曰, 予旣盡言, 而猶復强聒, 人主之言, 視若尋常, 此豈誠實底道理乎。掌令姜一珪所啓, 如臣庸陋, 忝居言地最久, 而情病難强, 闕啓居多, 臣誠自顧慙忸, 無所容措, 迺者伏承聖敎, 以兩司闕啓, 誨責備至, 此雖非專指臣身, 而若論闕啓之失, 臣實爲首, 今於聖敎之下, 何敢一刻抗顔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退待物論。持平趙正純所啓, 臣以無似, 新入臺地, 旣不能抹血飮泣, 以伸討復之義, 間因疾病之難强, 呈告之日居多矣。卽隨三司之後, 力陳合辭之請, 而言辭拙訥, 誠意淺薄, 未蒙允從之音, 慙悚抑鬱, 已不自勝, 而伏承聖敎, 以闕啓爲非, 責勵甚勤, 臣之孤負好諫之誠, 至此益著矣, 何可晏然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勿辭, 退待物論。正言鄭彦燮所啓, 臣之無似, 久玷言地, 無所裨補, 尋常惶愧, 靡所容措, 卽隨三司諸臣之後, 力陳合辭之請, 微誠未格, 天聽莫回, 已極慙悚抑鬱, 而迺者伏承諭憲臣之旨, 至以連日闕啓爲敎, 臣亦忝在諫職, 或因病故, 或因陳疏, 以致闕啓之日居多, 孤負聖上好諫之盛意者多矣。今此聖敎, 雖非專指臣身, 而其爲愧恧, 無以自解於聖敎之下矣, 何可抗顔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正言之入侍, 非一非再, 所達之意, 予已知之, 一時誨責之言, 非因正言而發, 勿辭, 亦勿退待。 司諫申處洙曰, 臣意則近來嫌路太廣, 不勝其紛紜矣。今此聖敎, 出於誨責, 臣則不爲引避矣。上曰, 所懷如此, 則其意亦好矣。持平安相徽所啓, 臣本無似, 新入臺地, 適値三司請對, 隨參諸臣之末, 終日力陳, 未蒙一事之允兪。至於柳弼垣給由事, 以區區執法之意, 略陳所懷, 而反承未安之敎, 臣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 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新除屬耳, 今始入侍, 則引嫌過矣。勿辭, 亦勿退待。司諫申處洙所啓, 臣之所見, 與兩憲臣有異, 不爲引避, 然至於處置, 則有不敢冒當者。請命遞斥臣職。上曰, 嫌難處置, 其勢固然, 勿辭, 亦勿退待。校理申魯, 副校理尹涉, 修撰趙明翼, 副修撰李亮臣所啓, 竝引嫌而退, 或闕連啓, 非有他意, 未安之敎, 何必爲嫌? 請掌令姜一珪, 持平趙正純, 竝命出仕。上曰, 依啓。
○ 丁未五月十二日未時, 上御宣政殿。三司請對入侍時, 右副承旨徐宗燮, 司諫申處洙, 掌令姜一珪, 持平趙正純·安相徽, 校理申魯